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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12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04章津河区


  「呯!」

  巨大的声响将门警吓得一激凌,这是他这几日站岗受到的第三次惊吓,估摸
着青老爷子又在砸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虽然严加封锁,可瞒不了他,事实上,市面上各行各界早已到处流传,老爷
子的爱女被神秘人物绑架,他还有更惊爆的内幕,偷听到青岚被胁迫拍裸照的消
息,老爷子发大火,想必也与此事有莫大干系。

  青岚他自然熟,天仙似的人,再风流也不是他这等下人祈盼得到的,真是便
宜绑匪那帮小子,艳福无边啊,早知道自己也要去入伙了。

  退一万步说,能看看青小姐的裸照也不错啊。

  门警不禁吞吞口水,门口有响动传出,他赶紧站直身体,恢复那副大义凛然
的标准像。

  矮胖的史议员陪面色灰败的警察局长出来,抚慰道:「宋局,老爷子心情不
好,可以谅解啊。」

  「可以谅解,可以谅解。」

  宋局连连点头,擦擦额头的汗,「请您转告议长,我们一定拚死维持青小姐
的周全。」

  史议员微笑着说:「放心,你们办事认真,我是知道的,这边有事我会担着
的。听说有了金龙堂这条线索?认准了就往里使劲查呀,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宋局感激地说:「史议员,还是您最知道我们下面弟兄的苦,一切尽在不言
中,我也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万事拜托,小弟我先告辞了。」

  「也拜托你啊,再会。」

  史议员胖胖的双手握着刘局的手,紧而温暖。

     ***    ***    ***    ***

  周文正在生闷气。

  好几日没找到要找的人,每天在这几条乱糟糟的街上窜来窜去,让那些流莺
以为自己是买欢客纠缠不清,那些吸毒的,贩私的也总是斜着一只眼睛看他,难
怪他会别扭不已。

  津河区算是C市独特一景了,这里是最老的城区,街巷阡陌纵横如同迷宫,
低矮破旧的房子,长年堵塞的阴沟,再加上横蛮的当地民风,先后试图改造几次
都以流血收场,从此再没有哪个人提半个字,干脆视同不见,不理不管,就像吸
附在城市身上的肿瘤,越来越大,越来越毒,三教九流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当然啦,最适宜在这种地方生长的自然是黑帮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帮派,械
斗事件层出不穷,政府和警界的态度是将他们全部限制在津河区里,只要不捞过
界,干扰正常居民的生活,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其自生自灭。

  这种鸵鸟政策自然是后患无穷,可当前那些只会花天酒地安于现状的上层人
士们可不会顾及这么多,何况,他们还有千丝万缕不可告人的利益在里头。

  周文也不会管,不是不管,而是管不着,他一个小小的小区治安警,无职无
权,人头不熟,手根本伸不到也不愿伸到这肮脏的地方来。

  他来,是找在这个地下世界他唯一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叫发二的以吧男为业
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件事,他早就忘记发二这家伙了,他就像地下世界的鼹鼠,无事
不知,且无事不能,条条门槛摸得溜熟。但是这家伙贼精,深谙枪打出头鸟的真
理,尽量躲在幕后做,除了极少数一些人,一般道上的弟兄根本不知道这个嘻嘻
哈哈没点正经的酒吧老男人有多大的能量,加上嘴巴严实,绝不泄露任何人的秘
密,所以城头大王旗变幻了好几茬,他老人家还活着挺结实。

  可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江湖走老了难免碰到鬼,几年前的一个雨夜,发二
终于被一伙外地来的仇家盯上了,一时间救援赶不及,只有自己跑路方为上策,
一路穷追猛打被堵到了周文管的小区,眼看就此老命呜呼,不料想老天开眼,让
周文给救了下来。

  那天周文本未有值班,但小区居民还是先报警给他,说有一伙凶神恶煞的黑
衣人在小区扰民,他二话没说就往现场赶,正巧迎头截到惊慌失措的发二,往日
避警察如猫的发二,这次抓着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周文顾不得那多,先救人再说,也不蛮顶,利用地形熟的优势带着发二东躲
西藏,那伙人也不是庸物,根本甩不开,好几次差点逮着,最危险的时候还是周
文替发二挡了一枪,好在未伤及要害,一直坚持到警笛大作,那伙人才恨恨地匆
匆离去,再看发二,早已溜之大吉,让周文着实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发二还算是条感恩图报的汉子,只是不愿去警局自找麻烦而已。

  摆平仇家后,他偷偷往周文的宿舍塞了封信,里面只有一枚古铜钱和一条便
笺,说只要拿着这枚钱到津河区找他办事,披肝沥胆他都要做到。

  对这些黑道上恩恩怨怨的把戏,周文本是付之一笑,铜钱也当好玩扔到了抽
屉深处,没想到真有一日他要借重于它,更没想到连接好几日都没抓着这家伙的
影子。

  难道这家伙知道他要来,在避他?

  又有几日了,周文的一腔雄心几乎要消磨殆尽,看了看在夜空中霓虹闪烁的
「KK清吧」的招牌,决心如果这次进去再找不到人就不再回来,另想办法。

  酒吧里并不「清」,而是混浊不堪,低俗的流行音乐段子没完没了地嘈杂,
反正也没人会听,人们围成一簇一簇的小圈子,搂着妖艳的女人,大声调笑,划
拳喝酒,周围的包厢里更是鬼影幢幢,一拔又一拔打扮怪异不知何方神圣的家伙
涌进涌出,低俗音乐,污秽空气,酗酒男人,卖笑女人,活脱脱勾画出一幅末世
模样。

  这鬼地方呆一分钟都难受。

  周文坐到吧台前,还在恨恨地想。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你发二不在吗?有日子没见他来过了,老板还在发
脾气呢。」

  吧台伙计认出了他,满面不快。

  周文更不爽,「不找人,喝酒可以吧。来一扎冰啤。」

  「先生,能请我喝杯酒吗?」

  浓烈的廉价香水味直冲入鼻,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就挤了过来。

  周文皱皱眉,他从来不与这种女人打交道,向来是避而远之,他漠无表情地
买了单,有意无意地躲过那张浓妆艳影得过份的面孔,索性连酒都不要,起身走
人,眼角只留下一道紫罗兰的残影。

  风尘女不以为意,自行灌了一大口,点上一根烟,喃喃说:「怪人。」

  周文走出门外,足足深呼吸了一分钟,才觉得头脑清爽许多,苦笑一声,将
在手上把玩了几天的铜钱往空中弹去,铜钱翻了几个觔斗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叮」地落到地上,掉入乌黑不见深浅的阴沟中。

  夜风拂过,送来阵阵笙歌,触目所见,皆是光怪陆离,这原不是自己熟悉的
世界,这原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啊。

  他独在街头默立良久,在等候TAXI的当中,忽有一伙人吵吵嚷嚷地冲出
「KK清吧」的大门,从他身边涌过时酒臭刺鼻。

  周文忍不住厌恶地背过身去。

  却听其中一个女声哇地呕吐,那伙人便胡乱叫喊,「妈的,这婊子吐到老子
身上了。」

  「真恶心,好不容易灌醉了想好好玩玩的。」

  「老大,干脆,就在这里扒光她,出了这口鸟气。」

  「要得,连衣服都烧了,看这骚娘们有什么反应。」

  「反正是出来卖的,她会怕个屁,说不定水还流得多些呢,哈哈……」

  周文听不下去了,转眼看过去,果然见那帮混混开始撕扯中间一个女子的外
衣,那种无肩袖束腰装看上去很轻易就能剥下,实际上扣得特别紧,胸部丰满的
人只能解背后的裢扣才拉得开,有个家伙解得不耐烦,抓住后面的衣幅狠劲往两
边一分,只听得衣帛碎裂声,整个上身赤条条地坦露出来。

  混混们一阵欢呼。

  那女人看上去醉得厉害,摇来晃去地任凭他们折腾也无知觉。

  似曾眼熟的紫罗兰……

  「住手,你们这些混蛋!」

  周文怒吼着,无论是警察的职责还是良心,都不容许他对这丑行熟视无睹。

  「你是老几,哪条道上的?敢管爷们的闲事,啊?」

  周文懒得啰嗦,左手掏出警官证,右手摸出枪。

  混混们齐齐变色,再无一句多话,顷刻间星散无踪,留下半裸的醉女横卧街
头。

  周文皱着眉,试图扶起她,可实在醉得厉害,站不起来,嘴里还在乱七八糟
地说着呓话,衣裳也没法穿了,前胸让她自己吐出的秽物弄得臭哄哄的。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行人都躲得远远的,偷偷地往这边瞄。

  靠,今天真他妈衰到外婆家了。

  周文心下焦躁,从没处理过如此尴尬事,反正是流莺,索性老子把她往哪个
收容站一扔就完事了。[/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14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05章我是个警察

  明晃晃的灯光,四周朦朦胧胧的,天国一样,好像还在那个长长的香甜的梦
里,真不愿醒来啊。

  这床好舒服,软软的,有男人气。

  身体,有点难受,咦,还是光着身子吗?

  浮出一张男人的脸,硬硬的,像在生气,又有点面熟。

  「酷老公,你还是要我啦,啊……」醉女无所谓地把裸露的玉臂从被子里伸
出来,打了一个长得夸张的呵欠,然后轻揉着痛得欲裂的太阳穴,还不忘抛一个
媚眼对面前板着面孔的男人。

  「放屁。醒来了?醒来了就赶快起来,赶快走人,我可是一宿没睡。」

  「对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呀,老公,脱我衣服的时候你怎么……」

  「闭嘴,越说越不像话,搞清楚啰!第一,我是警察;第二,你喝醉了,是
我收容了你,没动过你一根指头。」

  周文没好气地冲到洗浴间,将一把脏臭的衣物扔到床前,「看……看,你的
衣服,没的弄坏了我的床。」

  醉女方从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也忆起了酒醉前一些依稀片断,没错,好像
是那帮灌醉她的家伙在扯她的衣服,然后眼前这个叫「警察」的男人出现了……

  醉女表情呆滞了,慢慢将手臂收回来,忽然扯过被子蒙住脸,整个身子卷成
一团,呜呜哭了起来。

  周文其实心中充满了怜悯。

  昨晚他矛盾好久,虽然他从不与烟花女子接触,也从心底看不起这些卖笑为
生的人,但真的面对这个潦倒街头随身可能遭到不测的弱女子时,他不忍心,也
做不出不负责任地抽身而去的事,最终脱下外衣包着她打的回了宿舍,一路上七
上八下,只怕熟人撞见。

  回来望着陷入昏睡的她再一次犹豫了,周围没有认识的女邻居,更不好叫别
的同事帮忙,只好咬咬牙脱掉她身上的残衣碎片,打一盆温水洗去脸上搞得乱七
八糟的脂粉和前胸的秽物。

  铅华去尽后,他禁不住一呆,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稚气未脱的清秀面孔,
长长的睫毛搭拉着,呼吸悠长,睡相甜美,也许在作好梦,嘴角弯起一个微笑,
如堕入凡间的天使惹人怜爱,只有那修饰过的细长的纹眉才隐约见着风尘,而那
一颦一笑,完全还像个天真的孩子啊。

  周文忽然心中一酸,想起了过早夭折的妹妹,如果活到今天年龄正好相仿,
命运真是残酷,同样的花季少女,一个魂归天国,一个沦落风尘。

  他的目光越来越温和了,就是在擦少女的身体时也不再有任何遐思。

  少女其实是个标准的美人,胸脯更是发育得非常成熟,白白鼓鼓的,像新煮
出笼的大馒头,腰肢则窈窕动人,脐沟深陷,只有稀疏的耻毛和淡红的阴阜倒还
能泄露出几分年龄的秘密,任谁看了都会心神俱荡。

  也许是缘分吧,在周文眼中,看到的只是妹妹的影子,而且除了薇,他的心
里再也走不进任何女人。

  周文将少女抱到床上,用薄被挡住诱人的胴体,坐下来看书,老是出神,两
个钟头也翻不过一页。

  从这一刻起,他对风尘女子的看法开始动摇。

  少女越哭越伤心,周文撑不下去了,拉开被头,果然是梨花带雨,被褥打湿
了一大片。

  周文后悔自己太粗暴,吓着了她,只好低声下气地连说别哭了,少女根本不
甩,好半天才收住哭声,哽咽着说:「这个样子你叫人家走到哪里去嘛?」

  「喔,是我不好,忘记说了,这是我女朋友的几件衣服,你换上不用还了。
还有点钱,你自己打车。」

  「我不想走了,陪你好不好?」

  周文正色道:「那可不行。如果你真是无家可归,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社保
署。」

  默了一会,少女抬起头来,却是破涕为笑,「傻瓜,逗你玩呢。」

  她并不知道周文一晚上饱受了多少煎熬,但善于察颜观色的她早就看出这个
男人虽然表面凶巴巴的,其实并不坏,而且这男人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正气,让她
那些挑逗男人的手段全然派不上用场,不知怎的,她还觉得亲切,温暖,有安全
感,就像大哥哥一样,卸掉了她强撑的伪装,恨不得扑到怀里大哭一场。

  周文啼笑皆非,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看着她可爱的笑脸,终于也露出了微
笑。

  「我不会谢谢你,因为没人教过我。」

  「没有关系。」

  「我叫梅子。」

  「我记住了。」

  梅子走到门口,户外还是漆黑,不过已能在东方见到破晓前的一抹白光。

  她返过头来,欲言又止。

  周文奇怪地问:「怎么啦?」

  梅子缓缓地摇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帮你一个忙,也不知道人家
怪不怪我,唉,不管了。」

  周文看着她。

  梅子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直视,「我不能说,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来。」

  借助微弱的光线,周文跟随着梅子在津河区贫民窟的小巷胡同里左右迂回,
印象中到处都是垃圾,接雨水的废油铁筒,还有到处乱窜浑不怕人的大老鼠,周
文几次被地上的杂物绊得差点摔跤,反倒是梅子蹦蹦跳跳的轻松得很。

  终于,他们钻进了一间充满霉味的小屋子,一个木乃伊一般的老太婆坐在黑
暗中,一动不动,梅子同她耳语几句,老太婆拉开靠里墙的一张秘门。

  在梅子的示意下,满头雾水的周文走进秘室,门关上了,一片漆黑。

  「嗒。」

  打燃的火机点起一盏油灯,火苗幽幽地跳动着,映出一张鬼魅般的脸,在火
光中飘动。

  「发二?!你怎么躲在这里?」

  周文着实吃了一惊。

  发二的脸比以前明显的憔悴了许多,胡鬚拉杂,不过气色还行,笑了一笑,
「梅子这小家伙终于还是把我出卖了。」

  他抬手虚按了按,阻住周文说话,「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在找我,也知道你
要找我做什么。」

  「喔?」

  周文觉得不可思议。

  发二不回答,漫声说:「你来对了,也来错了。」

  「此话怎讲?」

  「你问的事,碰巧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会告诉你,谁叫我还欠你一条人命
呢?可是你不该知道啊,你知道这里面有多深?有多黑?远远不是你能想像得出
得啊。」

  「我不认为我来错了。」

  发二眯缝着眼,看着周文,半晌,幽幽地说:「凭良心说,你如此执着,是
为公心还是私仇?」

  「我有什么私仇?」

  「江湖上说,哪里栽倒的就要在哪里找回来,这次在你眼皮底下丢了人,失
了面子,要自个干,争回这口气?」

  周文怒了,「放屁,我是个警察,把职责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什么面子不面
子。」

  其实发二还是目光如炬的,说周文破这案子存有私心还真没太冤他,但那也
是之前,说完这话之后,周文觉得有一股浩然之气在胸口激荡。

  「像你这样的好警察是越来越少了。」

  发二叹道:「我痴长几岁,托大做个兄长总可以吧,听哥哥一句掏心窝子的
话,这事,你最好罢手,好好做个小区治安,过些时日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你话里有话啊,什么意思?」

  「看到我的下场了吗?你以为我躲在这里干什么?逃命啊。说不定明天就横
尸街头了。」

  发二如果真了解他,这句话就不会这么说了,一句大实话反而燃起周文这头
倔牛将此案追究到底的斗志,将整件事寻思了一遍,他越发觉得不简单,更加不
会轻言放弃。

  不过他越着急,发二这只老狐狸越是打迷踪拳,跟他绕来绕去地尽讲些题外
话,无非是劝他退出,为了加重份量,他甚至透露这事可能与白道包括警局高层
有关联。

  真是骇世之言,周文根本无法接受这是事实,他其实并不真正信任发二这些
人,来找他也只是摸摸门道碰碰运气而已,说不定发二是在砌词维护同道中人也
说不准。

  虽然没有发作,看到周文不耐的神色,精明如发二自是知道该点到为止了,
苦笑道:

  「周兄弟,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难怪,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家伙打屁经常连
自己都不信。可是我们也有原则,正是这些原则才让我这颗狗头保到了现在,我
想你不一定真明白。刚才我的话实际上已经违背了原则,足以让我人头落地,你
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一句话,不要再像这几天一样在街头乱问了,这里不比
你那,敏感的人多,让人打了黑枪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让人点破了心事,周文不禁面有惭色,不过他是君子之风,马上坦然承认,
「对不起,是我错,能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很感谢了,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我也
要说一句话,我不会走,这件事既然开了头,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人我一定要
救出,真相我也一定要查出来。就是这样,再会。」

  发二独自在灯下枯坐良久,神情古怪,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有一桩大心事
在搅腾得他心神不宁。

  梅子悄悄蹩进来,坐在发二身边,像做错事的孩子,把脸放到他的膝盖上。

  发二抚着她光洁的秀发,叹道:「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带来,是害
了我,更是害了他啊。」

  华灯初上,周文匆匆往剧团赶,该是接薇下班的时候了。

  冷静地过滤一遍,发二还是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的,只是,独自去查无头
绪,向上报告无凭据,徒然落人耻笑,念及受处分时警长和同僚们的嘴脸,他心
里不禁堵得慌。

  青岚案真的涉及到了警界高层吗?

  真的如发二所言放弃?

  不放弃又该怎么走下一步?

  小剧场里正在排演新剧目,《天鹅湖》改编成的现代舞剧,观众席只有前排
坐了几个人。

  周文悄悄地在中间找了个座位坐下,凝精会神地看。

  正巧轮到薇饰演的白天鹅独舞,背景是一片柔和的湛蓝,优美的音乐舒缓地
升起,追光灯开,薇从匍伏于地慢慢伸展开颀长的肢体,站起,旋转,在周文眼
中,宛如真有一只白洁的天鹅张开修长的羽翼,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倒映
着白天鹅高贵清丽的身姿在湖面上翩翩起舞,那一刻,大自然也为之倾倒,鱼儿
欢跃,鸟儿鸣唱,天地间一片灿烂。

  突然,远方遥闻一声惊雷,白天鹅思念起久别的爱人,她的羽翼不再轻盈,
舞步也充满着忧伤,远方的爱人啊,你可还记得有一个憔悴的人儿在痴心守候,
在梦中呼唤……

  周文触动满腹的心事,感动得眼泪盈眶。

  卸妆出来,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周文,薇惊讶地问:「你怎么啦?」

  周文搂住女友纤细的腰肢,望着那剪穿秋水的眸子,心中爱煞,愁绪化为春
水流去无踪,幸福的感觉将两人轻轻围住。

  他不好意思说是被舞姿陶醉,胡乱找话岔开。

  「这几天你跑案子,我知道是你的本职,可不知道怎的,心里头总是有些担
心。」

  薇将头依到周文的肩头,长发散开披在周文肩膀上,发香袭人,周文不由得
心神一荡,也没仔细咀嚼话里的含意,只是说:「为了你,我会小心的。」

  22点45分,独自在家的周文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脸色骤变。[/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15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06章两个人的战争

  郊外,人烟几近灭绝,空气中热浪袭人。

  周文和一个穿灰色衬衣的年轻男子伏在小土堆的桔树下,汗水将后背湿了个
通透。

  「到底是不是这里啊,晒了半天太阳,鬼都没有一个。」

  小个子趴不住了,将望远镜挪开了一直监视的那幢看上去久无人烟的废旧别
墅。

  「应该是,」周文耐心地说:「你看,还是有古怪的,窗户都挡得密密实实
的,门前丢着新的烟盒子,不正常。」

  「冲进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周文笑笑,他知道这个小个子老友赵心阳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搏命的事
从来没他的份,这次还是他软硬兼施,好说歹说才把他拖了来,还不敢说是绑架
案,只说有个小案子,请他一起帮帮忙。

  这时候不妨透露点实情,「他们大约有4、5人,我们只怕不是对手。」

  一听这话赵心阳果然脸色发白,「那还是报告局里派人支援吧。」

  周文忙道:「不行,消息没证实前不能惊动局里,也怕打草惊蛇跑了。」

  赵心阳赌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不奉陪了,太阳晒得实在是受
不了,反正也只是监视,这样吧,我先回去,太阳下山后再来接你,有消息打电
话。」

  「也好,你把枪留给我防身。」

  赵心阳迟疑了一阵才勉强答应,「好吧,你可不能乱用,万一出了事我担当
不起,上有老下有小的。」

  「行啦,啰嗦,老朋友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倒霉就在和你交朋友了,袁大头将我打入冷宫至今没得重用……」

  一路低声唠叨着,小个子赵心阳猫着腰,穿过矮篱而去。

  周文端起望远镜,看着纹丝不动的窗口,想起昨天晚上发二突然给他打的那
个电话。

  发二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有活命之恩,此生此世也许只有这个机会才能报答
了。

  他说,愿意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但有两个条件:第一绝不能转告警
方,因为警局有人与绑匪串通一气,与他与周文都不利;第二任何情况下都不能
说出有发二这个人存在。

  在周文郑重答应后,他才合盘托出,话语低快,听得出是在一个非常环境中
打的电话,周文想起了那间黑暗小屋。

  周文终于知道了这次绑架案的主匪姓陈,别人都叫他陈先生,是本地口音,
但从没见他在这里混过,包括他手下那些人,神神秘秘的,通过密线找到发二负
责搞枪和食宿,没想到出了纰漏,那些人便扬言干掉他。

  惊骇的是这次竟没有老大级的人物肯出来为他说话摆平,使他意识到这伙人
来历绝不寻常,只有先躲藏起来,周文找他之后,他下定了出逃的决心,同时告
诫周文不可冲动,因为他听说有不少人在插手这件事,但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清
楚。

  眼前这幢旧别墅是发二提供的最有价值的消息,他不敢肯定,只说有可能青
岚就囚禁在这里。

  日头快偏西了,还是没有动静,周文也有点怀疑起来,摸摸腰间,枪硬梆梆
的让人踏实。

  他硬拉赵心阳来不是为了壮胆,就是看上了他的枪,他直觉地感到,枪在这
件案子中会起到决定作用。

  周文突然直觉中一激凌,汗毛都倒竖起来,别墅窗帘竟然无风自动了一下!

  像有人在往外窥探,又过了许久,大门开了一条窄口,两条人影迅速闪出,
分成两路离去。

  发二所言不虚,果真在此!

  如果是上次看到的四个人,那么屋里只有两名绑匪了。

  一对二,有没有把握呢?

  周文只觉得心头一热,颇有点后悔放赵心阳走了,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胜
算。

  报警?

  想起发二的话,他犹豫再三。

  那么是近前先摸摸情况?

  紧闭如初的别墅大门象怀春少女一样诱惑得周文的心呯呯直跳。

     ***    ***    ***    ***

  别墅内。

  青岚依然赤身裸体,狗一样四肢趴在地上,温驯地舔着陈先生的脚趾,她做
得非常仔细,也非常专业,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男人从心底由衷地感到舒服,所以
在温润的舌尖舔过趾间缝时都特别加上一些力道,哪怕肥厚多汁的脚板散发的异
味令她阵阵作呕。

  陈先生果然发出满意的哼哼声,双目微闭,面带轻笑。

  比起前几日,青岚的境地并没更糟多少,也许是她的服从,也可能是事情进
展顺利,陈先生的两个手下总是在日落时候出去,午夜回来,与陈先生汇报时也
是窃窃私语,只有一次以为她睡着了,大声了一点,让她听见「议会特别会议」
几个字,议会特别会议与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父亲会特意开个会来谈怎么处理她的事吗?

  不会的,以父亲那么高傲的人是绝不会让家丑外扬的,就算不是最宝贝的女
儿,他也绝对会以最低调最快速的方式来处理事情,满足他们,麻痺他们,然后
再消灭他们。

  长期待在父亲身边的青岚自然深谙父亲这种霹雳作风。

  可是几日过去了,除了她的屈辱在加深,一点动静都没有,本该着急的陈先
生也像没事人一样,反而显得很满意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青岚迷惑了,但是她除了用她身为女人的傲人本钱来尽可能满足这些贪得无
厌的男人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曾经令她无比骄傲的性感皙白的大腿如今只是这些卑劣男人的下饭菜,想怎
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这种不由自主的命运实在令她痛不欲生。

  「看着这婊子的骚样,再多几日也不会无聊啊。」

  留下来的短发绑匪说,色色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青岚清瘦紧小的屁股随着身体
的起伏摆来摆去,「就是屁股太小了,比起上次老子找的那个鸡婆的大屁股差远
了。」

  被男人肆意贬低自己的身体,还拿来与下等的妓女比较,青岚又羞又气。

  「乡巴佬,你懂个屁,现在的女人流行瘦,小屁股就像是瘦肉型猪,才叫好
呢。」

  「还是老大高明,品味高,呵呵。」

  短发绑匪厚颜无耻地笑。

  被短发绑匪撩起陈先生捉弄身下女人的兴头,他令青岚盘膝坐下,大腿极度
张开,女人的羞处坦露无余,奸淫次数太多,紫红的蚌肉都翻露了出来。

  陈先生依然要青岚捧着他的一只脚吸啜,而将本搁在女人背上的另一只脚收
回来,抵在毛茸茸的阴户上,大脚趾插入层峦叠户的阴洞中搅动,在柔软的嫩肉
包裹下进退自如。

  「湿了,湿了,被老子的脚趾玩还会湿,妈的,艳冠C城的千金大小姐果然
就是这等下贱模样。」

  他恶毒地用两根脚趾夹住阴蒂,将那小块嫩肉用力夹起,稍放松,更大力夹
起,游戏般重复着这个动作。

  「呜……」被堵住嘴的青岚激痛得泪水迸出,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无声
地悲鸣,上身还得像若无其事似的地保持挺立的姿式,舌舔的节奏和力度也不敢
有明显改变,为了减轻下身的痛苦,青岚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即便如此,
还是忍不住颤抖,悲苦万分。

  「又一天了,他们该行动了吧。」

  陈先生终于放过女人,冲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突然,他把女人踢倒在地,一跃而起,低声吩咐短发绑匪,「有响动,你到
门口看看。」

  两人都摸出枪,短发绑匪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侧耳听,什么也没有听到,不
禁疑惑地摆摆头。

  蓦地一片巨响,碎裂的玻璃四处飞溅,女人惊声尖叫,一个人影从背后飞身
跃入,大喝不许动的同时,一颗充满仇恨的子弹先下手为强,向惊惶失措的两人
洞穿而去。

  陈先生反应迅捷,闻得异响,下意识就闪躲到短发男子身后,只听得呀地一
声惨叫,短发绑匪中枪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任何喘息之机,第二枪又至,这一次周文和陈先生几
乎是同时出枪,失去掩护的陈先生胸口溅起一片血花,枪械掉落,周文则闷哼一
声,捂住肩头。

  这一切事件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其间的火爆。

  陈先生眼见大势已去,凶狞的眼睛恨恨盯了周文一眼,没有片刻犹豫,立马
乘周文将枪换手之际破门夺命而逃。

  周文正待追击,惊见短发绑匪还在地上蠕动,担心人质的安全,只得捡起陈
先生丢下的枪,走向惊恐未定的青岚。

  青岚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非常女子,很快就明了了状态,自己是被这个似曾
相识的警察救了。

  她抹抹脸上被玻璃溅伤的血污,也不介意自己还是让周文面红耳赤的天体,
就这么站起来,表情与刚才截然不同,冷静至冷酷,对周文说:「把枪给我。」

  周文迟疑地说:「这……」

  「快点,把枪给我。」

  无庸置疑的口气大有乃父之风。

  提着枪,青岚走到短发绑匪的身旁,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子踢成仰面朝天的
躺姿,把他的两条腿大大分开,拉开裤裢,用冷冰冰的枪管掏弄出那根软绵绵耷
拉着的丑物。

  短发男子根本意识不到她在做什么,胸口的血一股股往外涌,在生死线上无
力地抽搐着。

  「这就是你最喜欢的模样吧!」

  青岚冷笑着,笑得咬牙切齿,然后双手举起枪,瞄准那阳物一枪轰去,血肉
横飞,第二枪,第三枪,直至匣内的子弹射完,男人的下身已打成了若大一个血
窟窿。

  青岚丢掉枪,跪下来,抱着肩膀放声大哭。

  周文起先目瞪口呆,后来明白了,怜悯地看着这个坚强而脆弱的女子。

  刚才的一切于他也是梦境一般,只在机缘巧合,起先本是想探听一下情况,
从屋里隐约的淫词浪语中确认只有两个匪徒,而且没有戒备之心,于是设下一个
声东击西的计,不曾想竟真的会一击成功。

  影响深重的一桩大案,就这么轻易地让他给破了。

  陈先生临走前的恶毒的一眼,让他想起了丰田车前两人的对峙,隐约感到,
战争还在继续,而且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

  天,完全黑了。[/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16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07章你是真君子

  周文成了大英雄。

  独挑匪穴,击毙歹徒,勇救佳人,这种现实生活中几近罕见的传奇故事自然
成了各类传媒的最爱,也在民间坊里广为流传,一时间,周文风头无两。

  奇怪的是周文并没有因此受益多多,除了上头不尴不尬地口头表示要升他的
职外,到医院来看望他的弟兄都没几个,似在有意无意躲开他。

  至于媒体,在刚开始喧嚣一气后也迅速归于沉默,仿佛这么大一件事没有发
生过一样,不免让渴望了解真相的普罗大众们不满,后来有传言说是青议长打了
招呼,自然没有哪个家伙敢不知趣。

  大家想想也是,本来这事就是越描越黑的,青议长脸上无光,怎会不大动肝
火。

  最难堪的莫过于警界高层了,手下一个停职警员破的案并不能掩饰他们指挥
的无能,他们被误导彻查当地一个小帮会金龙堂,就算在有人提出过江龙作案的
可能时还是固执地坚持原来的方向,面对各界一连串的质问只有一个个灰溜溜地
躲起来,周文的壮举无异于往他们虚胖的脸上掴了狠狠一巴掌,又气又恨,可还
得强装笑脸,个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种种奇妙心理的作用下,倒有许多人希望尽早恢复平静,最好是忘掉整件事
情。

  于是,真的平静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这期间,只发生了几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事,一是在政界,有几位要员悄然
辞职,其中尤以史议员的引退让人议论纷纷,其二是各大帮派不约而同地收束手
下,纷争和罪案减少了许多,让整日焦头烂额的警方不免大大松了口气。

  没有人由此预测到不久之后的大惊变。

  周文一直呆在医院里养伤,还是在各方面条件俱佳的单间,对普通警员而言
算是格外优待了。

  虽然伤势并不重,但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未免也太长了一点,他一再请示出院
复职,可上头含含糊糊的没有明确指示,袁大头更是讲得干脆,安心养伤,百事
不问。

  周文的心情渐渐从破案时的亢奋低落下来,好在有薇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只
要下班就赶到医院,很晚了才走,不过也许是错觉吧,周文总感到她像有什么心
事没有表露出来,强颜欢笑背后有那么一丝忧郁,问她也不说,轻轻避了过去,
反弄得两人无趣。

  这天晚上,薇回去了,赵心阳来坐了会,相较于周的升迁,赵则失意许多,
尤其是借枪一事遭到袁元痛斥,还给了个停职处分,同事们也耻笑他将个立功机
会白白送给别人,很不开心。

  周文没料到事情会弄这样,深感负疚,一时间也无从排解,就这么闷闷地坐
了回,赵便告辞而去。

  周文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薇,自己的事一直都瞒着她,说不定她也是如赵一
样对他有误会,思前想后,写了封长信,将整个事件的经过连同对她的思念全部
写了下来,从医院旁边的邮筒里塞了进去,祈祷明天就能让薇看到。

  注定这是一个多事之夜。

  零点过后,喧嚣的城市逐渐宁静下来,周文还是杂念纷呈,怎么也静不下心
来,不知怎的眼前一忽儿就浮出青岚白皙的裸体,在他面前走啊走,那么性感,
那么迷人,怎么也挥之不去,令他越发燥热难安。

  「呸,周文,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周文骂自己。

  门外还真有人接话,「我说你是真君子。」

  是个甜润的女声,当他想起这女声的主人是谁时,惊出一身冷汗。

  来的果然是青岚,款款走了进来,一身休闲打扮,低胸吊带装,七分热裤,
穿在她身上既俏皮又感性,头发剪短了,脸上回复了光洁,眼睛依然明亮,嘴边
挂着微笑,整个人散发出风情万种的迷人气质,只有在那深邃得无人看透的眸子
深处,掩藏着无法排逝的忧伤。

  「怎么,不欢迎美女的降临吗?」

  「不敢不敢,请进吧。我这里乱。」

  周文慌忙起身,他好像在做梦,怎么也无法将眼前打扮入时的阳光女子与那
天冷酷在扣动板机的赤裸女人联系起来。

  屋里并不乱,只是小。

  青岚看也不看摆在床边的椅子一眼,大大方方地落坐到床沿,臀部绷出一条
优美的曲线,清淡而不散的体香不绝于缕地送入周文的鼻中,与薇的幽香大相迳
庭,特别舒服,周文这穷小子自是不知,青岚用的自是昂贵得让薇不敢问津的的
巴黎高档香水。

  「青,呃,青小姐……」

  「叫我的名字,青岚。」

  周文无奈地笑笑,这么晚了,她一个孤身女子来这里干嘛?

  向他感谢救命之恩吗?

  青岚敏锐的目光洞察了他的肺腑,直接了当地说:「我不是报恩的。」

  周文汗颜,随口答道:「我知道。」

  青岚眼波流转,戏谑地说:「你知道?」

  周文大汗,「不,我不知道。」

  青岚嫣然一笑,有如春花绽放,「难道,你同你女友说话,就是这么没头脑
吗?」

  忽而,眼神又黯淡下来,幽幽说:「我真羡慕你的女友,聪明,漂亮,还有
个这么好的男人在她身边,听说她是出了名的美人,你看我有她漂亮吗?」

  说话间,她越挪越近,近到了危险距离之内,呼吸间吹出的如兰气息都拂到
了周文脸上,周文避无可避,尴尬得要命,又不由得心猿意马,那个冶艳的裸体
女人又一次浮现眼前,心跳快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
下的生理反应让他脸红。

  看到周文的窘困相,青岚再次笑起来,立起身来,反锁房门,关大灯,开台
灯,光圈打到她的窈窕身线上。

  周文呆呆地,「你要作什么?」

  「我要你好好坐着,好好看。」

  青岚轻抬皓腕,投手间优雅非常,也不知怎么弄的,转眼间单薄的上衣就飘
落在地,没戴胸罩,浑圆挺拔的乳房颤巍巍地跳现于眼前,嫣红的乳头像两粒小
小的红樱桃点缀在白洁的山丘上,素手接着划过纤巧的腰肢和深深的脐窝,解开
了紧身长裤第一颗纽扣……

  「不要,你……」

  周文强咽下唾液,伸手要阻住青岚的疯狂,青岚后退一步,纽扣应声弹开,
转瞬间长裤也脱离开美好的身体,同样没着内裤,女人最羞涩最隐密的花园就这
样直率地奉献在周文眼前。

  青岚不愧是艳压C城的大美女,作为女人性征的部位更是突出和丰满,与无
可挑剔的长腿雪肌共同勾描出一具令男人疯狂的绝妙胴体。

  周文虽然曾见过青岚的裸体,但那时尽是血污和伤痕,慌乱之下哪得今日之
真切感性,魔性的引诱力越来越强,呼吸也越发困难,思维陷入停顿,眼前只有
白晃晃一片。

  桔黄色的光线下,青岚曼妙的胴体明暗起伏,柔软的腰肢左右扭动,花瓣若
隐若现,像一具迷情的雌兽,彻底发散出女性肉体的光泽和无尽的诱惑力,这时
的她才是真正传闻中的尤物,无论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发狂,迷乱,陈先生费劲心
机也无福目睹艳光四射的青岚,而得到的只是一具抽掉了灵魂任其摆布的躯壳而
已。

  然而他得不到的,却让一个小警察轻易得到了。

  周文本性纯良,即便身在情欲之网中勉力挣扎,忍不住动情,却没意乱,眸
子里闪动的还是清亮的光彩,这一点让青岚很是感到温暖。

  「漂亮吗?」

  甜润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天外飞来,周文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想要吗?」

  周文迟疑着,这是一个令他痛苦的决择,理智与感性在内心激战,最终,缓
缓而坚定地摇摇头。

  青岚张开双臂,抱住周文,丰满肉感的胸脯紧紧挤压着他的脸颊,「这是天
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你为什么不要?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给你,真的。」

  周文艰难地说:「青小姐,我不是圣人,我真的也想……可是我不能。」

  一颗凉凉的液体掉到他颈子上,「你看不起我。你以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浪
妇。」

  「不,我发誓,我从心底尊重你。如果我们做了,我会恨自己,对不起薇,
也……对不起你。」

  周文慌乱地说着,模样实在可怜,只敢把手使劲撑在床沿上,生怕一接触青
岚的肉体就会无可挽回地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真的,从小到大,我都不会骗
人,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相信我。」

  青岚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凄然一笑,「不用证明了,我相信。我没看错
人,你的确是个真君子。」

  她温柔地捧住他的头,在他脸颊上印上香香一吻……

  周文胡乱喝了口茶,和衣躺下,发现全身已汗湿,拒绝投怀送抱的美女竟比
面对敌人的枪口更艰难,如果可以,他绝不愿意再来一次。

  忽然又想起,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为何对梅子没有如此惊慌失措呢?

  只因为看她年纪小吗?

  就这么胡思乱想,在迷糊中沉沉睡去。

  他没有听到暗夜恶魔羽翼张开的扑腾声。[/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17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08章希望就像肥皂泡

  就在这个晚上,青议长被刺杀。

  这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多年以来,青议长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高度的警惕心,身边的警卫
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绑架案后,警卫力量更是翻了一倍,先进的监控设备无懈
可击。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没有人知道真相,只有人听到短暂而密集的枪声,在
警方的绝密档案中,只记载着惨绝人寰的现场,所有的警卫和仆役都被凶残地杀
害,青议长倒在卧室的门旁,身中十多枪,血流成河。

  血腥之夜。

  本是风暴圈外的周文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竟也处在险恶的漩涡中心。

  一具赤条条的女尸趴在他身上死去,一把长长的尖刀从她的下阴捅了进去,
刺穿肠脏,血流了满床满地。

  女尸竟然是青岚,昨晚还鲜活冶艳的青岚!

  这是噩梦吗?

  他根本意识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脑袋剧痛,口中冒着酒气。

  天哪,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岚明明走了,怎么又会死了呢,还是这等惨状死
在他的床上,而他竟一点知觉也没有。

  他失魂落魄地坐着,听见门打开,有人尖叫,器皿砸地,又听见零乱的脚步
声,他被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粗暴地按倒在地,反铐上手铐,戴上头套,推掇着
往门外走,过去他对疑犯用过的手段一一按标准不走样地在他自己身上重演了一
遍,他没有反抗,反觉得好笑,就像在看一部蹩脚的后现代主义电影,充满反讽
和不真实。

  这是怎么啦?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在冰冷的囚牢的墙上,他还在苦苦思索。

  又是爆炸新闻,周文的被捕与青议长的被杀同时上了媒体的头条,从某种意
义来说,由于青岚案更香艳更刺激,吸引的眼球更多,而且再也没有谁来横加干
涉,报纸、电台、电视台放肆渲染报道,甚至变本加厉地将上次的绑架案也从头
说起,整个C城乃至全国都被一桩桩血腥的事件带得沸腾了。

  「变态警察救人又杀人,疑是蛇鼠一窝」「红颜女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屡遭
残虐香销玉殒」……

  条条耸人听闻的报章头条,像利箭一样,射痛着躲在小兰家中久不敢出门的
薇的眼睛,小兰告诉她,警方经现场鉴定,确认青岚死前曾受到狂暴的性侵害,
手段令人发指,残留在里面的精液正是周文的,刀柄上也只有周文一人的指纹,
而且医院有不止一个目击证人证实曾眼前青岚独自一人进入周文的单间,再没见
过她出来。

  换句话说,青岚被周文先奸后杀已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没有想到周文竟是这样一个畜生,当初我们都走了眼了,好在受害的不是
你。」小兰愤怒地说,想到竟同这样一个凶残的杀人魔交往了这么久,不禁又十
分后怕。

  「我不信,周文不是这样的人。」

  薇脸色苍白。

  「难道警察会说谎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

  薇捧住头,痛苦欲绝。

  薇看着天边血一般的残红。

  青岚案发生后,警察和记者都在疯狂地找寻她,她的精神几近崩溃,日见消
瘦,好友们担心她的身体,秘密送她到小兰的家中静养。

  「对了,我从团里把你的一些邮件拿来了,你看看吧。」

  整个晚上,薇都在看一封信,反覆地看,看得泪流满面。

  次日,薇打扮整齐,神态安祥。

  面对小兰愕然的表情,平静而坚定地说:「周文是冤枉的,我要救他。」

  拘留所。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周文看上去像老了几十岁,满面毛发,神态颓唐,薇禁
不住珠泪涟涟。

  「不要哭,薇,不要哭。」周文柔声说,见到薇的喜悦早已压倒了满腹的冤
屈和愤怒。

  他将手掌覆盖在分隔开两人之间的厚玻璃上,如同抚摸着薇雨后梨花的脸。

  「薇,我没有做过他们说的那些事。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他一再地重复着,焦虑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此刻,薇已是他心中唯一的精神
支柱,无数个恶梦中,只有想起薇才会给他带来片刻的宁静和温暖,他无法承受
也不敢设想,失去薇是否会崩溃。

  「我信你,文哥,我信你……」

  薇哽咽着,也一遍遍地重复着,「如果不信你,我就不会来了,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帮你打赢官司。」

  薇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哭,周文抑在眼眶中强忍没有滚落的泪珠,颤动了她心
底最脆弱的那根心弦,习惯了受保护的她在那一刻蓦然明白了,她是多么需要周
文,周文又是多么需要她,她要坚强地站起来,为保卫自己的爱人,为保卫自己
的爱,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奋斗到底。

  话说出口倒是容易,可是几乎没有社会经验的薇面对千头万绪无从下手,但
她不气馁,干脆辞了工作,拿出所有的积蓄四处奔波,找证据,请律师,可是大
多数的律师在看完案卷后都是大摇其头,一再推托,有的答应了却只为垂涎薇的
美色,想藉机轻薄,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位既肯帮忙又比较有经验的
张姓律师,不过他也表示没有信心,只能尽人事而已。

  秋风初起的时节,青岚案开庭了,真是万众瞩目啊,还有电视台申请直播,
一大早法庭里就人头攒动,都想亲眼看看昔日的英雄今朝的囚徒到底是何模样,
也想听听一些不为人道的细节来满足他们阴暗的兴趣。

  周文在法警的押送下出场了,换了新衣,刮了胡子,英挺的外貌不免让习惯
以貌取人的家伙微感失望。

  果然不出张律师所料,一开始控方便以强大的攻势压了过来,控词做得义正
辞严,滴水不漏,辩方最大的弱项在于没有有力的证人和证据,只能在一些微不
足道的疑点上做文章,根本不是准备充分的国家机器的对手,旁听席上起先窃窃
私语,既而议论纷纷,嘈杂声压过了台上的声音,法官几次发怒,强制肃静也无
济于事,纷乱中,一声槌响,休庭。

  第一次法庭辩论就在一边倒的惨淡局面中结束。

  张律师叹着气整理文件,薇暗淡地目送着周文消失在甬道里,最后一瞬,周
文突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明亮,真挚,就像一股暖流注入到薇几近绝望的心
底,然而,那一丝丝温暖很快就在冰冷现实的巨大悲恸中淹没了。

  「如果找不到对周文有利的证据,恐怕是无力回天哪。」张律师坦率地对薇
说。

  「您认为结果如何?」

  「最坏的估计,是死刑。」

  薇脚下一软,「谢谢你,张律师,我……明白了。」

  人潮散尽后,薇一个人落寞地走出审判庭,高跟鞋一下,又一下,迟缓地敲
击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卡卡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廊里飘荡,她突然觉得好冷,心
冷。

  有人在等她。

  「赵心阳?」

  对于周文的这个朋友,薇所知不多,只在几次公众场合见过,对于这个时候
来找她,而且神情看上去还颇为紧张更是迷惑不解。

  在一个僻静的小酒吧包厢里坐下后,赵心阳一言不发,只是一口接一口把红
酒往口里灌,不多时,两瓶酒就下了肚,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潮。

  薇眼见他已有醉意,不得已起身告辞,赵心阳拖住她的袖口,泪水刷刷就流
了下来,说道:「我对不起文哥啊……」

  薇终于知道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是赵心阳偷偷在周文的茶杯中下了慢性
发作致人昏睡的药,而且亲眼见到他喝了一口才离开,所以他能确认在警方推断
的青岚死亡时间周文还处在熟睡当中,根本不可能杀人。

  至于为什么要陷害好友,赵心阳羞愧地说着,由于环境的窘困,他被迫离开
警队,这时候有人找到他,只要能帮他们做好这点小事,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
钱,但没透露为什么要做,那个人当场就大方地付给他首期。

  他当时一则利欲熏心,再则从借枪事件后,对周文心有记恨,也料想不到后
果会如此严重,就真的照人家的吩咐下手了。

  眼见周文被弄到如此境地,日日坐立不安,今天旁听完一审后,良心的谴责
逼迫他站到了薇的面前。

  薇愤怒地说:「你知道吗?你下的是毒药啊!」

  赵心阳没听懂她的意思,可怜兮兮地解释说:「我试过了,不是毒药也不是
迷幻药,真的是安眠药。」

  薇冷静下来,想起眼前不就是一个绝好的人证吗,说不定他手里还掌握着其
他证据呢?

  「你找我只为说出这件事?」

  「文哥平时对我那么好,不说出真相,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那好,如果你真想帮文哥的忙,就把刚才的话上庭再说一次给法官和陪审
团听。」

  「这……」

  赵心阳迟疑着,他想起那个黑衣人对他说的话,出卖我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就是死!

  说话时那种从头顶凉到脚心的感觉他清晰记得。

  值得吗?

  他再三犹豫。

  薇不顾羞涩,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说:「文哥的一条命就在你的手里了。」

  滑腻柔软的触感令赵心阳心神一荡,抬眼看着清丽无双的薇,忽然腾上一团
邪火,酒劲上来了,晕乎乎地憋得难受,冲口就道:「如果你今晚肯陪我,我可
以考虑考虑。」

  薇羞怒得俏面通红,想也不想,一个巴掌狠狠扇到赵心阳的脸上,起身就要
走。

  赵心阳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往怀里一带,薇猝不及防,和身倒在赵心阳身
上。

  赵心阳红赤着眼,哼哼哧哧地撕扯薇的衣裳,薇惊怒交加,拚命挣扎,可是
纤弱的薇哪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对手,扑腾半天还是被制服,压倒在榻榻米的酒台
上,胸口凌乱不堪,露出一抹雪胸。

  男人更急于推高女人的长裙,白嫩健美的大腿肉已让赵心阳如痴如狂。

  突然,薇停止了所有抵抗,双眼直视赵心阳,冰冷彻骨,赵心阳心底一寒,
动作迟缓下来。

  店主适时地冲了进来,「干什么?啊,玩强奸啊,小姐,要不要报警?」

  薇慢慢摇摇头,看也不看赵心阳一眼,整理好衣裳走出门去。

  吓清醒的赵心阳方才觉出面孔的火辣,捂着脸哭丧道:「我不是人啊,陆小
姐,我是个浑蛋……我答应你,一定上庭作证。」

  然而,上天没有再给赵心阳一次赎罪的机会,次日凌晨,清洁工在下水道中
发现了他的尸体,泡在臭水中,眼睛瞪得老大,额头正中一个圆圆的弹孔。

  希望,就像肥皂泡,一个接一个破灭了。

  ……[/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18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09章处女血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


  秋天,驱赶掉最后一丝夏日气息,终于大张旗鼓地进驻到了C市。

  青议长生前提议召开的特别议会如期举行,出人意料的是被废黜的史议员成
功击败对手,当选为新一任议长。

  此后,政界警界不动声色大换血,走马灯一样来回穿梭,眼花缭乱,唯一能
让人们看清的是以史议长为主导的时代来临了。

  似乎是精心组织的一出造势戏,盘踞在津河区多年的黑帮,开始纷纷粉墨登
台,势力慢慢扩张到其他街区,其中尤以一个新成立的帮派「小川堂」的扩展最
令人侧目。

  据说此帮有极深的白道背景,又有层出不穷的狠辣手段,一夜之间,平步青
云,大量吸纳帮派游离分子和闲散人员,兵不血刃地接受了津河区一些小帮派原
有的地盘及「丽歌大舞台」等物业,实力膨胀速度之快一时无两。

  为首的是个人人敬称为陈先生的神秘人物,不过他深入简出,很少有人能一
睹其真容。

  就在一片秋雨飘零的气氛中,C城形同陷落。

  薇无心理会外界之事,青岚案的第二次开庭日近,而收集证据的事情没有任
何好的进展,似乎有人在尾随他们,监视他们,只要偶有一丝希望就会马上被泯
灭。

  每次面对周文眼中燃烧的希望的光芒,薇都负疚得得心在绞痛。

  「看,你都瘦成这样了,生死有命,成事在天,不要再操心了,放弃吧。」

  周文也在心痛,望着玉人的日渐憔悴。

  薇执拗地摇摇头,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这么多日的奔波不仅没能消磨
她的意志,反而更加坚定了拯救爱人的决心。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天,张律师忽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我了解了,要救人唯一的希望,就
是找到这个人。」

  薇按照张律师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间古朴的欧式小别墅,院内林木森森,小径
通幽,显示着主人高雅独特的品味。

  这里面住着谁,姓什么她一概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真能在关键时助她一臂之
力吗?

  「陆小姐吧,我家主人在等您,请随我来。」

  一位漂亮文雅的女侍打开门,有礼貌地请她进去。客厅里没有人,甚至整幢
小楼都静悄悄的感觉不到人烟。

  薇矜持地坐下,却见女侍手里捧着一叠折好的浴巾和浴袍出来,「对不起陆
小姐,我家主人有洁癖,来访客人务必请先行沐浴。浴后您还是可以用原来的衣
物。」

  哪有这等待客之礼?

  薇心中暗暗恼怒,但女侍彬彬有礼,无一差池,处处现出大家风范,着实讨
人好感,想起她来的目的越发犹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许这家主人确实与
众不同呢。

  许是自己多虑了,她思虑再三,还是无奈地随着女侍往浴室走去。

  薇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华贵精致的浴室,小至喷头大至装饰风格无不体现着欧
典名家设计的精到,浴缸就像小小的游泳池,碧绿的水面上飘浮着新鲜的花瓣,
整幅墙的豪华落地银镜倒映着乳白色的浴室全景,纤毫毕见。

  「盆浴?还是淋浴?」女侍请示她。

  「淋浴吧。」薇羞涩地说,不是女侍殷勤地为她打开龙头,还真不知该怎么
弄这些洋玩意。

  她急于出去办事,等女侍轻轻合上门,就除下套装往水瀑中走。

  一入水瀑,她就舒服得禁不住轻唤了一声,这套进口的淋浴设施是最新智能
型的,可以侦测人体最适温度自动调节水温和水速,还能从不同的角度喷溅出水
柱、沐浴液帮助人清洗难以企及之处,蒸出的水汽中好像还含有某种化学物质,
让人舒缓神经,消除疲乏。

  薇渐渐陶醉得进入忘我境地,很久没有这样舒服地洗一个澡了,也许是职业
习惯,不论做什么动作,都像她的舞姿一样优雅,此刻,就像在舞台上一样,尽
情舒展开双臂,挺起胸来,让温暖的激流从她盈盈一握的双乳之间冲刷而下,汩
汩流过她优美的腰线和修长的双腿,水流更像奇特的饰品,将一具本已完美无暇
的胴体装点得流光溢彩,散发出迷幻般的魔力。

  穿过薇面前的玻镜,竟是一个隐秘的房子,陈先生坐在沙发上,尽情地欣赏
着面前的女人沐浴时的曼妙风姿,透过那面双面镜,无知无觉的薇就像裸露的孩
子,单独地放肆地为这个男人表演着。

  「值,真值。」男人喃喃说。

  刚才的女侍正跪在他张开的胯间,拚命吸啜着粗涨的阳具,搅拌烂泥似的令
人脸红的啧啧声不绝于耳。

  「比我们强吗?」女侍娇嗔道,刻意作出妖媚模样。

  陈先生心情甚好,拍拍女侍的脸蛋,「我已很少见到像她这样让我心动的女
人了,你们,嘿嘿,和她没法比啊。」

  穿着齐整的薇走进书房,新浴后的肌肤泛出潮红的光泽,就像春风吹动下青
草萌动的气息,令人迷醉。

  陈先生背向而坐。

  「请坐,林小姐。」

  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

  薇却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在黑暗中冲她狞笑的眼睛。

  「啊,你是,你是……」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是的,是那双曾让她多日不敢入眠的狞恶的眼睛,是他
就是他劫持了你,就是他陷害了周文,快逃,快逃,一个声音在催促她。

  刻骨的恐惧重新流回到她的身上,力量在迅速逝去。

  陈先生有些愕然,转而笑了,「你认出我了?!聪明的女孩,看来我们更好
谈话了。」

  「魔鬼,我不会与你打交道。」薇鼓起勇气,往门边退去。

  「站住。你就眼看着周文死吗?」声音不大,听在薇耳中如同晴天霹雳,她
再也迈不动脚。

  「不,不。」

  「如果说世界上唯一能救他的只有我,你信吗?」

  「不信。」

  「不,你相信,只是害怕,害怕我拿不出足够的诚意。」

  薇不语,魔鬼那双锐利的眼睛将她一眼看透,是的,她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却绝不相信他的诚意,他有什么理由来拯救他的仇人呢?

  「不要紧,」陈先生大度地说:「我可以先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让你亲手将
周文从死囚牢里接出来。」

  「于你有什么好处?」

  陈先生就等着这句话,眯眯笑中闪动着淫欲的火光,「那就涉及到我们之间
的一个小交易了。」

  一周后,法庭再次开庭,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整个形势与上次完全颠倒,原
本慷慨陈词的控方一下子变得证据不足,证人也纷纷翻供,说是受了警方的收买
和唆使,更劲爆的是,警方的尸检人员作证说精液和指纹在现场根本没有,都是
后来做的手脚。

  法庭秩序顿时混乱,人群大哗,控方和警方狼狈不堪,在座相关人员纷纷掩
面离场。

  法官宣判,周文强奸杀人证据不足,当庭释放。翻供的那些人则因伪证罪被
法警立即逮捕,那些人也坦然相受。喧嚣尘上的青岚案就是以此等令所有人目瞪
口呆的丑剧告一段落。

  入狱出狱,如同一场儿戏,周文再一次走在自由的日光下,感到的只有茫然
和失落。因为他最心爱最牵挂的薇,从开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

  薇,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记者苍蝇似的拥集着他,闪光灯打个不停,无数个话筒凑在他的嘴角,无数
个问题一涌而至。周文却是傻傻的,眼神无焦点地环顾着,站在人潮中心似是那
样的孤独。

  街角一台奔驰车上,茶色玻璃缓缓摇起,戴着墨镜的薇无力地靠到皮椅上,
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搁在她光洁的大腿上,薇颤抖的手抓住
企图伸进裙内的禄山之爪。

  陈先生不为己甚,得意地看着眼前已逃不脱魔掌的美丽艳兽,笑道:「怎么
样,没骗你吧。什么狗屁国家机器,不过是我陈某人的一个玩物,要它卖身它不
敢自慰,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在百步之内,相恋之人不得相见,命运之魔在这种时候显得分外残忍。

  轿车静静驶入欧式别墅……

  同一时刻,周文满街满巷疯狂找寻失落的爱人,手指颤抖着拔下一个又一个
号码,双腿疲倦地冲进一个又一个地方,得到的只有同一个答案,不知道。

  连最应知情的小兰也说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她的踪影。

  失望,紧接一个失望。

  薇,你在哪里?

  周文站在警局门口,一位旧同事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又疑惑地返过身来,「周
文?真的是你,你来干嘛?喔,对了,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在你拘禁期间,上峰
发了正式文件将你除名了。」

  「什么理由?」

  「说是损害了警队的声誉吧,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要找袁大头说个明白,凭什么。」

  「别找了,找天王老子也白搭,袁大头就是因为帮你讲了几句好话,早就发
配到交通组去了,换了个新头,谁还再敢吱声哪。跟你说句实话,如今哪,兵不
兵,匪不匪,早就不是过去那世道了。」

  旧同事喟叹一番,左右看了看,便匆匆作别,临走还在嘀咕,「想不到袁大
头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周文心力交瘁,瘫坐在台阶上,茫然望向天空。

  黄昏,天边血一般的红,如处女的血。

  透过轩窗,薇正在看那几抹残红。

  罗裳尽解,曼妙尽致的胴体就像初生的婴儿,平展在宽大柔软的水床上,每
一寸肌肤光泽动人,完美无瑕,精巧挺拔的峰峦微微起伏。

  脸色,没有红潮,只有异常的苍白。

  她的手脚呈大字状锁在床的四角。

  本来,陈先生也是如对珍贵名器一般想用温柔手段共度这来之不易的浪漫之
夜,尤其是在发现她竟是处女的时候更是欣喜若狂。

  然而,薇断然拒绝他对身体的触抚亵玩,只想尽快完成这笔肮脏的交易,熬
过这个不眠之夜色,根本不会有任何配合和激情,结局也可想而知,陈先生如同
周文几次尝试过的那样,在那个紧小干燥的洞口厮磨良久也不得其门而入。

  陈先生发狠,老子不信你真是个性冷感。

  他才不会顾忌薇的感受,说干就干,耳垂,腋下,肚脐……

  女性各个敏感部位他都要摸到舔到,已是哀羞之极的薇自然不肯轻易就范,
不顾当时立下不反抗的承诺,拚死挣扎,让陈先生动了真火,索性粗暴相待。

  如此,陈先生便在那具张开到极点血脉贲张的胴体上放肆所为,不虞有任何
后果。

  女人柔软滑腻富有弹性的美肉竟让他因溺爱而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造物主
造出了如此美艳至骨的女人,又慷慨地赐予给他陈某人,实在是他陈某人的天大
福气啊。

  然而,无论他使出何种挑逗手段,女人始终咬着牙忍着,就是不动情。

  难道要用药才能达到目的?

  陈先生实在不愿第一次就用在薇身上,那实在是暴轸天物。

  指头滑到菊肛。

  娇躯突然一震,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陈先生哪里会轻轻放过,在洞口紧一圈松一圈地揉搓,女体的反应越来越明
显,薇美目紧闭,慌乱道:「不,不要啊。」

  身体却逐渐不听使唤,在魔指的挑逗下,不仅菊肛带动整个臀部,接着是整
个下半身轻轻颤动,乳头也开始坚硬,淡淡的红晕飞上了面颊。

  一探前庭,竟有了湿意。

  陈先生大喜,「靠,原来要玩屁眼,你才会出水啊。」

  薇此时恨不得死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从来洁身自好,对性的所知都不是太多,根本想像不出菊肛会是她的性感
带,男人手指玩弄那里时,她本来以为会恶心,不料却有一股电流从下身击入大
脑,邪恶的快感以那处为始点向身体各处源源不绝地散开,越来越强烈,与精神
痛苦形成巨大反差,交织折磨着她快陷入瘫软的神经。

  天哪,为什么会是这样?

  陈先生欲彻底粉碎她的自尊,冷笑道:「不信吗?给你看样东西。」

  他将手指从她下身抽出,抹在她的红唇上,凉凉的,带点腥味的液体,她体
内第一次示于人前的爱液。

  在花园深处,爱液以不可阻挡之势,滋润着即将被开垦的土地。因滋润而鲜
艳的花瓣,悄然开放。

  陈先生并不放过她,几根手指同时在两个洞口之间熟练地来回搓动,时紧时
松,时轻时重,另一只手则在胸乳各处的肌肤上轻抚,放松她的紧张情绪。

  防线一旦破裂,就加速度崩溃,春潮从下身漫向脑海,又从头顶席卷回来,
连一直几乎都找不到的阴蒂都剥露出小豆。

  女体不停地试图扭动,起先是因为哀羞,后来就变成了不自觉的颤抖,口中
呻吟出声,陈先生敏锐地感觉到女体的变化,不失时机地在小豆粒上用指甲连弹
几下,同时加重力道狠狠摩擦充血的唇壁。

  呀……薇带着惊恐地长呼,宣告着女人生平的第一个高潮,竟是在恶魔般男
人的手指狎弄下,就这么倾泄而出了。

  眼泪,一颗一颗,一串一串,无声滚落……

  陈先生擦擦满头的汗,得意地大笑,昂首吐信的巨蟒,从容迫近不再设防的
圣地。

  处女血,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艳丽夺目。[/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0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0章在男人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性器

  冬去春来,又一桩血腥的凶杀案象春天的惊雷,震掉了C城每个老百姓的魂
魄。

  金龙堂堂主一家满门遭到血洗,无一幸免,而且年轻女性均有被奸的痕迹。

  从计划的周密到手法的残酷与青议长被杀案惊人相似,青议长一案在上峰和
舆论的双重压力下警方最后还能找到几个小混混顶罪,金龙堂主的被杀却无根无
底,无迹可寻,警方无奈只得用「黑道仇杀」来敷衍。

  人们不禁哀叹警察的无能。

  人们在为自己明天的命运忧虑,没有人注意到C城的街头出现了一个蓬头垢
面的年青浪人,目光呆滞,走走停停,饿了到快餐店捡点剩饭,渴了在街边喝点
自来水,像一只漫无目的漂游的蜉蝣。

  他,就是曾经轰动一时的前警察周文。

  开除公职后,他一心找寻失踪的薇,无心抗争,也谢绝了一些朋友的帮助,
四处打探薇的下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对爱人的思念象慢性的毒药,一点点
将意志吞噬,他开始学会抽烟,酗酒,像烂泥一样趴下去,又从烂泥中爬起来,
渐渐地,他不明白自己该干什么,活着有什么意义,正如他和薇都曾预料到的,
失去薇,他人生的唯一支柱开始崩溃。

  醉眼朦胧中,前面好像有一幅新的巨幅海报,一个身着白色舞裙的窈窕背影
以优美的立姿在湖边伫立,「大型舞剧《天鹅湖》全新献演,绝代佳人陆薇倾情
奉献。」

  等等,「陆、薇」,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背影。

  薇,是薇吗?

  真是薇回来了吗?

  周文撒开双腿往海报上写的演出地址——国家大剧院狂奔,飞速穿越一条条
街巷,浑然不顾来往穿梭的汽车,好几次差点给撞飞,在一片混乱和叫骂声中,
他终于赶到了剧场口,演出刚散。

  保安理所当然地将这个乞丐模样的家伙挡在门外,不论他怎么恳求甚至发怒
也无济于事。

  推掇间,有人叫,「陆美人出来了!」

  在一群彪形大汉的簇拥下,一身素装戴着墨镜的薇从通道口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么美,不,是更美,较之过去的清纯,她完全褪尽了最后的一丝青
涩,高贵了,成熟了,性征部位饱满起来,柔嫩的肌肤更富有女人特有的光泽。

  她几乎不笑,优美的唇线总是冷冷地绷着,但摄影记者更乐意将这种冷淡视
为COOL和冷艳,「冰山美人」「性感女皇」「第一美人」的美誉如同鲜花和
掌声潮水般地淹来,没有谁会抱怨这些家伙彻底忘却了曾经狂捧的C城第一美人
青岚,这就是现实,是从来只有新人笑,无人听到旧人哭的冷酷的世界。

  「薇,薇……是我啊,我是周文啊……」周文在人群后面,在几个保安的挟
持中撕声竭力地喊。

  薇似乎听到了,脸稍稍往这边侧了一下,很快又转过去,漠无表情地沿着保
镖挡开的路走进小车。

  周文赤着眼,发狂地往这边冲,几个保安围住他,拳打脚踢,消失在人群背
后。

  车上,陈先生等候已久,将所有的一切早看在眼里。

  「见到老情人了,怎么这么狠心不打声招呼啊。」

  「我身上脏,配不上人家。」薇淡淡地说,然而内心是如此激荡,强忍着才
没让自己哭出来。

  陈先生老奸巨滑了,薇脸上只要残留着的一点痕迹,都能让他敏锐地捕捉下
来,他冷笑道:「跟着我就脏,就委屈你了吗,安?呸!不知好歹的臭婊子。」

  他粗暴地将手插入薇的胯间,拉开丝质情调内裤,指关节夹住女人的几缕耻
毛撕扯着。

  「不要动!」薇突然发怒了,猛地夹紧大腿,将陈先生的手推开。

  其实这种举动对陈先生来说家常便饭,经过长期的调教后,往日比这还出格
的,譬如在车里全裸口交的暴虐行径,她都顺从忍受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再次
见到周文,她的心情变得很焦躁,很羞耻,无颜再苟活于这人世。

  只要一想起与陈先生做的魔鬼交易她就内心绞痛,后来知道了,其实陈先生
从绑架案的那一天起就盯上了她,一直念念不忘,只要不死,迟早会落到这个恶
魔手中,可她还是觉得是罪魁祸首是亲口答应的那个肮脏交易,是自己出卖了自
己。

  只要春风一度就能救出周文。

  多简洁明白的几个字,却彻底葬送了她视为珍宝的贞洁,那本应女人最幸福
的一刻,她却心甘情愿地躺在别的男人而且是仇人的怀抱里宛转呻吟,真是终身
也洗刷不掉的莫大耻辱。

  可她不悔,亲眼见到爱人无恙,亲耳听到陈先生的毒誓保证不再加害于他,
她已不悔。

  她有的只是恨,恨陈先生这头贪淫无度的恶狼,食髓知味后,不再放过她,
索性将她囚于秘室,用尽各种非人的手段降服她成为百依百顺的性奴,恨自己软
弱无能,在强暴面前屡次抗争未果,只有无奈选择顺从,反而遭至一次比一次强
烈的耻辱。

  她不敢与周文相认,不仅是以玷污之身无脸与他相见,更怕由此让周文再度
引起陈先生的注意,挑起新的毒念,群狼环伺之下,周文只有死路一条。

  忘了我吧,文哥。

  薇闭上双眼,等待着马上就要加诸于她身上的狂风暴雨,对抗陈先生是什么
下场她亲眼见过很多,也亲身体验过很多,正是如此,她的恐惧才会那么深重,
深重到成为她头上的一道紧箍,无能反抗。

  陈先生料不到一贯柔顺的薇反应会如此激烈,怒极反笑,「不错,越来越有
出息啦,老子现在要带你见一个人,没空睬你,如果待会儿要还是这副死相,彪
子,阿贵,由你们来伺候她。」

  司机阿贵笑得流口水,「放心吧陈先生,陆小姐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咱们兄弟
对她的好呀。」

  坐在助手席的彪子绷着脸,留着一道吓人刀疤的左面颊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薇脸色刷白,她永世也洗刷不掉那次给她的屈辱。

  那天,也是由于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陈先生要求的羞耻行为,惹得他勃然大怒
叫阿贵和彪子把她拖到贫民区。

  在一间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一群丑陋猥琐的小流氓紧紧围着她,扒光了所
有衣物,无数只肮脏的手,同时摸向她全身的每处,手指插进她每一个柔嫩的洞
口,插不到的就在肌肤上又捏又掐,每个男人都在用一只手自慰,还强迫她轮流
握住他们的肉棒套弄,腥骚的精液喷向她精致的五官,整个脸颊几乎都被那恶心
之极的粘物淹盖。

  一晚,整整一晚,她躺在发霉的地板上,受尽了人间最无耻最下流的狎玩,
直至麻木,几近晕厥。

  只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不动手也不作声,也是这个人在气氛达到高
潮,有些人失去控制要强奸她时,他开了一枪,吓退了所有人,将她背了出去,
他就是彪子,一个让薇无法看透又难忘的男人。

  那一次,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薇都饱受摧残,很久都难以复元,也让她
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在男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漂亮一点的性器或便器而已。

  陈先生对她说,再有下一次,她面对的将不再是一般男人,而是那些性病、
麻疯病、精神病人,他要让她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不用下一次,她已经体会到
了,在陈先生的身边,每一天她都是生不如死。

  小车驶向高尚住宅区,半山住的都是政商两界的要人,进入小区还要盘查证
件。

  「妈的,明年老子也要住进来,盖一幢比哪个都高级的别墅。」陈先生极不
平衡,咬牙切齿地说。

  薇望着窗外的风景,默不作声。

  在她眼中,陈先生是个精神分裂的狂人,一方面他品味高雅,博读群书,有
着常人难及的思考力和行动力,另一方面却行事粗野,性情狂暴,恶行于他是随
性而至的常事,所以,听到这个穿着高档西装的家伙经常蹦出粗俗的字眼实在是
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不知道陈先生来带她见什么人,反正不是好事。

  自从被驯服以来,她成了陈先生手中的一颗绝妙的棋子,偶尔出没于一些秘
密的场所,供隐隐藏藏的男人们寻欢作乐,不仅是她绝世的容貌,还因为她身上
天使般脱俗的清纯气质深深地迷醉着那些男人,令他们如附骨之蛆,叮着不放,
陈先生也通过她顺利地达到他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妓女,这是她对自己的唯一评价。

  驶进一个富丽堂皇的小院,陈先生和她在管家的带领下见到了主人。

  「史公,久违了。」陈先生一反常态,亲热而恭顺地与倨傲高坐于厅中的矮
胖男人打招呼。

  「是陈昆啊,这么久不来,我以为你有点成绩就翘尾巴了。」

  「哪能呢,小弟我就算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成绩,还不全是您的栽培吗?」
两人虚情假意地相对大笑。

  「史公,我可真没忘记您老,您看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陈先生闪身指向含羞忍辱的薇。

  此时的薇已在车上按陈先生的要求更换了服装,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米黄色
的丝绸半统装和浅褐色长筒丝袜,半透明的材质,将没有任何内衣遮掩的玲珑身
段映衬得若隐若现,充满了惊人的诱惑力。

  既贞洁又淫荡,既高贵又风流,这是陈先生叮嘱她要特意表现出来的形象和
气质。

  其实薇一进门,史议长的一双贼眼余光就没离开过她,饥渴之色一闪而逝,
但他是深谋老成之人,绝不会轻易让人看出心思,再说,他早已事先知道了所谓
礼物的份量,并作了准备。

  「好好,我们进茶室谈,进茶室谈。」史议长打了个哈哈,领头先走。

  「老狐狸。」陈先生低骂一声。[/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1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1章往事哪堪回首

  茶室里,壁炉里的火苗旺旺地跳动。

  三人相对跪坐在日式榻榻米上。

  春寒料峭,室外的空气湿冷,令衣着单薄的薇不停地打寒颤,走进温暖的茶
室就像进了天堂,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陆小姐穿得这样单薄,可怜啊,陈昆你也不懂怜香惜玉。」

  也许是暖气催发了史议长的情欲,他不再像刚才那样人五人六,进门就直勾
勾地将眼睛扫在薇衣裳下贲起之处,老色棍面目一露无余。

  陈先生笑道:「好好,反正我是恶人了,索性恶人做到底。」

  他目向薇,「还装什么斯文,快趴到这里给我们当酒桌。」

  薇羞耻得银牙咬碎,还是依言除去那件不是衣服的衣服,四肢着地跪趴在两
个男人中间,放平身子,陈先生果然在那莹白光滑如缎的玉背上摆上两个酒杯,
一个小壶,一碟小菜。

  「今日我也学古人附庸风雅,酒色双全,陪史公好好喝个痛快。」

  史议长一直笑咪咪地看陈先生如何摆布女人,深感适意,兴致大发,「好,
喝。不过喝要喝得有名堂,不能白喝。」

  「史公的意思是……」

  「让风华绝代的陆小姐给我们当酒案不免唐突佳人,为了赔罪,我们喝酒可
不能忘了她。」

  陈先生突发灵感,嘻嘻笑道,「史公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这酒要喝得有意
思,我有个主意,来,史公,听说你家有好酒……」

  他扯着史议长走到门外窃窃私语,只听得史议长放声大笑。

  薇屈辱地趴着,惴惴不安,不用说男人一定在寻思戏弄她的淫计,然而身不
由己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久,男人回来了,在她的眼皮底下摆上另一个精致的壶和几个小酒杯,斟
满,酒气四溢,还有几根细长的小圆胶棒,白色的棒面上像是涂了一层油质物,
油光发亮。

  陈先生说,「陆小姐,现在你面前这几杯酒,我保证不勉强你喝。我和史公
喝酒时会讲一些故事,这些故事也许跟你和周文都有关系,如果你想听下去,在
我们讲得停顿的时候,你就主动喝一杯酒,然后将一根小棍子塞进你那个漂亮的
小屁眼中去,如果你不干,我们就谈别的,那么你以后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相了,
如何?」

  史议长微笑,眼中放着光,只有陈先生知道他对女人的后面的那个部位有特
别的嗜好,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包括他本人在内,虽然淫戏无数,但都没有真正动
过薇身上最后一块处女地,就是留待今天奉献给这个权倾一方的大人物。

  薇垂着头不作声,长长的脖颈像濒死的天鹅一样无力地弯曲着。

  陈先生不理会她,和史议长干一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摆龙门阵一样开
始讲述往事。

  其实整个事件从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那时的青议长还只是政界一个叫青鹏
的不起眼的小人物,然而他很有野心,全心培植自己的势力,排除异己,陈昆和
史议员当时都是他的亲信,陈在黑道,史在白道,一左一右辅佐青鹏打天下,陈
昆主要负责组织一帮弟兄在暗中除掉那些不好对付的人,就这样,青的势力越来
越大,挡在前途的障碍越来越少,作为一颗政坛新星,他开始受到上层的瞩目。

  就在关键时候,陈昆不小心铸下大错,在一次无谓的争风吃醋中,年轻气盛
的他失手杀了一个公子哥儿,不料想那是上层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佬的爱子。

  事情很快追查到青的身上,青鹏面临着两难决择,保住陈,就保住了兄弟之
情,但政治生命就此沉没;放弃陈,他被许了个光明的未来。

  青鹏终于选择了后者,向警方提供了陈昆躲藏的地址,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是
什么想法。

  陈昆极度愤怒,生生咽下了被兄弟出卖的苦果,他很快被宣判发往不到两年
就必死无疑的重刑犯集中营鬼哭岛服无期徒刑。

  那里果真是地狱般的生活,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诅咒和祈祷,发誓只要
有朝一日能够生还,他必定百倍千倍地还诸到出卖和伤害他的人身上。

  他的祈祷见效了,奇迹般地在里面挺到了第三年。

  史议员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协助他秘密逃狱,不过条件是立即远走高飞,到
某处潜心发展,培植实力,不论多么报仇心切也不能回来,直到史召唤他。

  陈昆在牢狱中也是元气大伤,足足休养了五年方能重振雄风,在这期间,青
鹏也如愿以偿,爬上了权力巅峰,C市成为一人之天下,黑白两道都要仰其鼻息
无人敢捋其锋。

  志得意满的他逐渐骄横自大,即便知道地下有反对他的暗流正在形成也不放
在心上,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料到真正的危机会随着远方异地的一彪人
马杀回老家而来,更料不到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就是他身边最信任的史议员。

  为了一击成功,史议员设下一计,周文只是意外撞入这精心设计的棋局中的
一粒棋子而已……

  说到这里,陈先生有意停顿下来。

  好一会儿薇方明白该她有所表示了,她知道就算不喝,他们也会想出别的法
子来羞辱她,还不如拼却一时的脸面换取个明白,说不定今后有机会还能对周文
有所帮助。

  她咬咬牙,端起一个酒杯,一口抿干,似是普通的红酒,却夹杂着腥臊味,
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下一个动作更让她脸红,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一根胶棒,从胯下伸过去,摸
索着自己的肛门。

  越是羞怯越是找不到入口,越找不到洞口越慌乱,因为高难度动作,女人必
须还要兼及尽可能保持身体的平衡,才不会将玉背上的酒器打翻,女人的羞窘两
态极致地满足了男人变态的心理,看得兴味盎然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在史议长的「帮助」下才找到菊肛,好在推进去比想像的容易,虽
是从未开垦的处女地,胶棒上充足的润滑剂还是保证了这异物没有遭到太大的阻
碍。

  又是一股电流窜入脑海,薇禁不住轻声呻吟了一声。史议长看在眼里,痒在
心头,催陈先生赶快继续开讲。

  青议长毕竟势大财雄,护卫众多,硬撼他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史议员想到了
特别议会,如果能组织足够的多数在特别议会上公开罢免议长,除掉他光上的光
环,保护伞将自动消失,同时陈昆在暗中策应,削弱他在黑道的势力,双管齐下
青鹏必定死路一条。

  可是青鹏深沉多智的人,耳目众多,往往在你动手前他已先下手了,只有让
他自乱阵脚,自毁长城才有可乘之机,于是史议员设下绑架青岚一计。

  掌上明珠的失踪果然让青议长慌了手脚,他对女儿的关切程度超过了史议员
和陈先生的想像,一步步地按照敌人的设计踏入陷阱,虽然第一时间就答应了绑
匪的要求,但陈先生显然志不在此,反而狮子大开口,一再提高价码,扣着青岚
不放,还不停地用青岚的受虐影带刺激他,激得老家伙狂怒,失去理智,四方责
难,得罪了一批本是忠心的手下。

  与此同时,史议员把握他无心政事的机会,操纵政局,拉拢人心,与陈昆密
切合作重现青鹏当年夺权的一幕。

  本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不料周文的出现差点毁掉他们的全部成果,这个傻
小子警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竟然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不但让猝不及防的陈先
生差点当场毙命,还救走了青岚,青岚的获救让老家伙回复了清醒,也猜到了敌
人就是当年的仇人,虽然情况紧急,但在有力的回击下,史议员他们不得不收敛
撤退。

  青鹏虽然老了,却没老到忘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这句格言,他
凭直感意识到史议员的危险,开始发动无情反击,眼看多年经营化为乌有,伤重
的陈先生不甘心,与史议员密谋后,决定倾尽全力,背水一战,于是就有了那个
血腥之夜的大屠杀。

  「可是,周文后来没有妨着你什么事啊,为什么要陷害他。」

  薇含着泪道,在陈先生讲述期间,她又喝掉了两杯酒,换了两根胶捧,全身
发热,脑袋也晕晕的难受。

  陈先生冷冷地说,「说得好,原因很简单,我是个爱记仇的人。」

  于个人来说,当胸一枪就足以让陈恨之入骨,于大事来说,不是周从中破坏
他们也不至于耗费若大的人力物力,死伤那么多弟兄才获得回报,所以周文早已
成了这些匪徒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说到这里,陆小姐你得感谢我,不是我拚命拦着,你男人早成了陈昆枪下
之鬼了。」

  史议长说的倒是实情,他不赞同大局未定前先泄私愤,但却保证陈先生在功
成之时留住周文和陆薇任他处理。所以才有了史议长暗中收买赵心阳下药事件,
下药是为了防止周文闻讯逃脱,便于在昏迷中将他绑架,青岚的出现则完全是在
意料之外。

  青岚私会周文,侥幸避开大劫,不料一举一动还是落入了史和陈布下的眼线
当中,从医院出来正巧被杀红了眼的陈昆逮个正着,拖到僻静处又是残酷蹂躏,
青岚受虐不过,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此时的周文早已陷入昏睡。

  陈昆是个喜欢变本加利复仇的家伙,本不欲以一枪让周文落个便宜死,正好
让青岚启发他想出了另一条毒计。

  他们通过医院内线的接应溜进周文的病室,迫使青岚与熟睡的周文交合,青
岚死也不从,陈昆便使人捉住青岚,握着周文的手一刀捅进了青岚的下身,伪造
出强奸杀人的现场。

  「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史议长不以为然地说。

  「敢对抗我的人,死只是便宜他了,要让他生不如死。像青老鬼,不是彪子
手快给了他一枪,我还要多留他几天狗命,好好让他享尽人生富贵,哼哼。」

  陈先生的恶咒像一阵冷风吹进秘室,不仅是薇,就是连气同枝的史议长也没
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陈先生自悔失言,心中暗恨,一腔怒火转嫁到薇身上,对着她的粉臀狠击一
掌,薇痛得全身弹动,酒具悉数打翻在地,雪肌上现出五个鲜红的掌印,薇又恨
又怕,伏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史议长爱怜地扶她坐起,帮她抹干梨花带雨的脸,肥手就势就捏在了盈盈一
握的柔胸上,口中啧啧出声,「说你粗鲁还不承认,这么嫩得出水的皮肤经得你
几下打呢。」

  难怪他会爱不释手,薇的肌肤白嫩滑溜得出奇,像鸡蛋清一样,乳房小巧却
很圆挺,隐隐地能见到静脉的青线,乳头更是细得跟红豆似的,还是淡红色的,
有着少女的体姿却无少女的青涩,有着成人的风韵却无成人的世故,如此极品不
由得这个色中老鬼不想大嚼一顿。

  陈先生冷眼旁观薇受人玩弄,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其实从绑架案那天起,一向眼光甚高的他就对薇念念不忘,只是迫于情势才
暂时舍弃,他用那么费劲的方式去报复周文,实际上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薇。

  是他要操纵了一切,又让张律师在薇面前提起他,要薇来哀求他,主动就范
服从他,把这块璞玉经他亲手琢磨成绝世美玉,变成他陈某人跟前百依百顺又富
有情趣的小母犬,他感到这才是成功男人的最高境界。

  如果不是实属无奈,他现在还达不到凌绝之顶,他才不会如此甘心将薇送到
别人的怀抱中。

  此时薇已开始幻视幻听,口干舌燥,全身发热,特别羞耻的是肛门里骚痒得
厉害,如果不是还有一线理智在,说不定她真会用手去使劲抓挠,史议长的猥亵
举动她感觉不出了,红云上脸,呻吟失声。

  史议长察言观色,得意地笑道:「嘿嘿,舒服吧,你可有福啊,喝了我们给
你特制的鸡尾酒,知道那里面加了什么料吗?老夫的陈年老尿和欲火焚身之大补
丸,胶棒上也抹了烈性春药,看看,湿了没有……唉呀,春潮泛滥啊,好好。」

  他探手摸至薇的后庭处,果然连同下体一起湿漉漉的,手指轻轻一顶就插了
进去。薇想吐,吐不出来,只有在淫荡和痛苦控制的意识下颤动着身体,臀部左
右摆动。

  陈先生坐不下去了,起身强笑道:「史公,我看是告辞的时候了。您好好乐
乐,明早我再来接人。」

  「好好,你走吧。」

  陈先生出门前,看到史议长已将整张老脸埋进了薇的下体……[/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2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2章整个世界的重量全压在柔弱的身子上

  周文要死了。

  身体冰冷,没有一丝血色,不停地打着剧烈寒战,虽然压了好几床厚厚的被
子,他还是痛苦地呻吟,冷,好冷。

  喂了药,意识还是极度迷糊,看不出一点成效。脸上的血迹虽然精心擦干,
但多处青紫的伤痕依然触目惊心。梅子一筹莫展。

  是她凌晨下班回家时在臭水沟边发现瘫软如泥的周文的,他已是寒冻和伤痛
中煎熬了不知有多久,她求人送到医院,医生讲他必定死,除非奇迹发生。于是
不肯收留,开了些药就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梅子无奈只有背回自己那间小屋,热水擦洗身体后,周文略有清醒,旋即又
一忽儿高寒,一忽儿高热,备受煎熬。

  冷啊,冷啊……

  周文失血的嘴唇翕动着,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意识的深处拚死挣扎。

  除非是奇迹,必定死必定死必定死……

  医生如是说。

  梅子的眼泪流了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吗?所有的被子都盖上了还是冻得受不
了,也许,只有她的身体?

  梅子掀开被褥,裸裎着身体俯下去,贴着周文的身子,一股凉意窜了上来,
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咬着牙强忍着开始将身体上下滑动,光洁的胴体像一条蛇,
盘在男人身上,竭力挑逗起男人的生命之火。

  也许是受到刺激,男人的手突然搂住她的裸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    ***    ***    ***

  欧式别墅中。

  陈先生坐在沙发上看报。

  「我回来了。」薇静悄悄地进来,略施粉黛的脸上掩不住憔悴之色。

  「嗯?是这样说的吗?」

  薇顿了顿,咬着牙说,「我回来了……主人。」

  「过来……我是叫你像狗一样爬过来。」

  陈先生一把揪起跪立在他胯间的薇的长发,强迫她抬起脸,狠狠两个耳光抽
过去,扇得嘴角流出了鲜血,「臭婊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老子只叫你跟那老鬼
一个晚上,你竟伺候了他两天,妈的,想死吗?」

  薇禁不住流下了泪,她真不明白世上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魔鬼,明明是他送
她当礼物送给别人玩弄,现在反过来责怪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命运不是掌握在
自己手中的吗?

  陈先生双手一分,薇的上衣从中间整个裂成两半,半个身子裸在空气中。

  陈先生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靠,老家伙真是变态。」

  难怪薇会如此痛苦,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布满了针痕和烫伤,双乳
更是青肿发亮,一块块瘀斑布在其上。

  「把屁股翘起来让老子看看。」

  「我不……」

  薇痛苦地说,然而在陈先生的拨弄下还是露出下身,趴在地上,臀部高高挺
出在男人眼前。

  果不出陈先生所料,薇的下半身灾情更是严重,薇从末经过人事紧小收束的
菊肛口此时就像一扇破损的门,凄惨地豁出一个合不拢的口子,还可以窥见腥红
的肠道,大腿处血迹斑斑自是想像之中了。

  整整两天,史议长就肛虐了薇整整两天,这个菊肛爱好者和施虐者完全迷恋
在薇的肠道和粪便之中不能自拔,如果不是陈先生一再催促,也许今日还舍不得
放人。

  薇看不到,这时刻陈先生内心微震,对眼前凄惨的肉体竟然掠过一丝同情,
眼神渐渐柔和。

  然而,一闪念间,他马上又对自己刚才的动摇产生了更大的震撼,天哪,这
是为什么?

  十年磨难,他早已心硬如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让他曾有过丝毫怜惜,同样
美艳动人的青岚他也可以毫不手软的虐杀,可是,今天心软了?是因为自己对薇
的占有过程中搀杂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情感吗?

  警惕啊,警惕啊,陈昆,这将成为你将来的致命之处,说不定你将成为第二
个青鹏!

  寻思至此,陈先生的目光愈发凛冽,再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将对自己的恼怒
悉数转嫁到薇的身上,凶光四射,口里恶狠狠地骂,「小贱人,看着老子就一脸
死相,看到别人就浪成这样,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将薇双手反缚起来,颈上戴上项圈,一手将银链牵在手中,一手执着一根
皮鞭,暴风骤雨般啪啪地朝薇大腿和臀部抽去,本是瘀伤累累的嫩肌上又暴出几
多血痕,薇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惨叫声哀求声不绝入耳,可是头部被牵住,根本
无法逃脱,只有原地转圈,无力地摆动,试图减轻鞭笞的痛苦。

  陈先生本不真想打她,只是要借此发泄一番怒气,同时加深薇从心底害怕他
的程度而已,眼见效果达到,便放缓节奏,边打边问:「知错了吗?」

  「知错了,主人。」薇流泪。

  「妈的,还见到别的男人就发浪,淫水直流吗?」

  「不敢了,主人。」

  「不敢什么?」

  「不敢发浪,不敢流……淫水了。」

  「不要以为你现在红了,俨然也像那么个人样了,就有什么想法,就想飞,
实话告诉你,老子花这么大的本钱让你重返舞台,为的就是抬高你的身价,卖个
好价钱。既然敢把你放出去,就能把你收回来,既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下
地,你可记清楚罗。」

  「记……记清楚了……」

  「说,你喜欢什么?」

  「最喜欢主人的大鸡巴,最喜欢主人干我的小穴,最喜欢吃主人的精液。」

  这一句是陈先生过去强迫薇背熟的,薇也无论重复多少遍也无法习惯,违心
说出时,心头总是一阵苦痛。

  陈先生却甘之如饴,经过这一番前戏,他早就兴奋得一柱擎天了,放开薇,
给个暗示,薇会意地爬到陈先生脚前,香口轻轻咬住男人的裤裢拉下来,又口舌
并用将那根硬梆梆的厌物叼出来。

  阳具实在太粗,薇的樱口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吞下半根,既便如此,她的整
个口腔都胀得满满的变了形,就服务水准来说,她不如青岚来得有技巧,会懂得
按男人的状态进行调整,但陈先生就喜欢她那股不适应的青涩味,往往是她的毫
无技巧的吞吐让他按捺不住爆发的欲望。

  此时,他又快控制不住了,但不甘心就此完事,急急抽出来,静脉缠绕的阳
具上闪动着香唾的光泽。

  「快,作个金鸡独立。」薇面红耳赤。

  他所谓的金鸡独立就是像舞蹈演员经常上的形体课那样,双手扳住左脚从身
后翘上来,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形,脚板贴到头顶,右脚独立支撑着身体。

  这个动作本是造型极具观赏性,极能凸现女性身体曲线美,可一但在裸露的
情况下便具有了特别淫秽的意味,因为女性的下体性征也在肌肉的极限绷张中更
加突出,陈先生偏偏就喜欢这个,来了兴致了叫薇做出这个造型观赏。

  本来,以优秀舞蹈演员著称的薇完成这个动作只是小菜,可是今日却困难之
极,下体受创,走路都很艰难,就像抬得起,双手被缚也无能为力。

  陈先生却说:「我来帮你。」

  他强行把薇的一只脚抬了上去,薇痛得一迭声地惨呼,几次调整后还是让陈
先生用蛮力架高腿,就猴急地上前一步,搂紧女人的的纤腰,竟要强行性交,将
肉棒硬捅进鼓绷绷的下身。

  也许是薇太紧张收缩,或是阴户肿大了,还是这个姿式根本不适合交合,反
正陈先生就是进不去,胡乱插戳中,陈先生自己反而下体发热变痒,真要控制不
住了。

  无奈之下,陈先生只得改变姿式,要女人一条腿站立于地,将一条腿高高架
在沙发背上,上身俯下,依然保持大开大阖的姿态,用狗交式将粗硬得发涨的肉
棒捅进阴户,一顿狂风暴雨式抽插,女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抚弄,身体也不自觉
地变热变湿,分泌出大量体液,神经末端的反覆刺激和充实带给身体的快感让她
暂时忘却了羞耻,呻吟出声。

  「再说一遍说,你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主人的大鸡巴,最喜欢主人干我的小穴,最喜欢吃主人的精液!」

  女人在失神的状态下脱口而出。

  肉棒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抽出,捅进女人饱受摧残的菊花门,突如其
来的巨痛如同整个世界的重量一下子全压在她柔弱的身子上,眼前一黑,晕死过
去。

  女体瘫软的瞬间,陈先生达到高潮,纵情长吼一声,一泡浓精深深地注进薇
的子宫口。

  不管怎样,在陈先生心中,薇要重于其他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如果不是那
件事发生,他依然还是会把薇视为自己的禁脔,偏偏,那件事还是发生了……[/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2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3章有些东西永远放不下

  浓重得化不开的乌云将天地裹得桶一般漆黑,狂风卷集着幕天席地的暴雨肆
意摧毁着周遭的一切,在狂怒的宇宙之力面前,任何生命都脆弱得可笑。

  除了一个人。

  披着雨衣立于路中央的男子,立了很久,姿式都未曾变过,坚定的如一块磐
石。

  奔驰小轿车的灯光划开雨幕投射到他的身上。

  他恍若未见。

  奔驰冲这个不识相的家伙低吼几声,横卧路上的大树彻底粉碎了它冲过去的
念头,无奈地滑至跟前停了下来。

  阿贵颇感讶异,在C市敢明目张胆挡住陈先生车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白痴,
另一种变成了死人。

  驾驶盘旁的挡板已弹开,手枪触手可及。

  「彪哥?」

  灯光下,阿贵终于看清了雨中人面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摇下车窗冲趋
近的雨中人笑道:「原来是你呀,刚才还真吓我一跳。」

  雨中人低头看到阿贵身边影影绰绰坐着一个人,低沉含糊道:「接到了?」

  「在车里呢,老板交待的事谁敢出错啊。」

  「好。」

  好字刚出口,惊变徒起,雨中人闪电般地出手,准确地揪住阿贵的头发将头
拖出窗外,另一手化掌为刀砍到颈动脉处,这几下电光火石只在呼吸之间,阿贵
还来不及反应就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

  雨中人拉开车门,将尸体抱起扔到路畔的树林中,迳直坐上驾驶席,点火,
掉车,拐入另一条陌生的小道。

  奇的是坐副席的那人自始至终没有惊慌,甚至悠闲地点上根烟,火光中闪现
出一张姣美无匹的女性面容。

  薇虽然心里也暗暗吃惊,但并不奇怪,在陈先生身边,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可
能出现。彪子也许只是奉陈先生的命令改送她去某处而已。

  可是路越走越陌生,而且彪子的表情也严肃得过份,不时往后看,握着方向
盘的手紧张得青筋都暴了出来。

  不寻常的举动不禁让薇开始疑窦丛生。

  「你要带我去哪里?」薇故作轻松地问。

  彪子绷着脸,置之不理,只管埋头开车,雨下得更大了,刮雨器已经基本失
效,挡风玻璃上水濛濛地几乎无法辨识方向。

  薇越发觉得不对劲,她与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合同实际上只持续了三天,周文
出现后,陈先生为防意外,就把她带在身边不放,除非外出应酬。

  这天,陈先生留在夜总会和朋友应酬,就叫阿贵负责先把她送回来。彪子如
果不是奉令那是为了什么,救她?

  不可能,彪子是陈先生最忠心的手下,虽然津河区的耻辱之夜是彪子的那一
枪将她从深渊拉了回来,但她决不相信他会为她贸然背叛,彪子也不是个好人,
其凶狠残忍她曾亲眼目睹,找不出任何理由救她;那么是为了她的美色绑架她?
这未免更可笑,换成阿贵倒说得过去。

  她开始头疼,索性不想了,听凭这台不祥之车带着她滑向何方。

  车突然停了下来,四周黑影幢幢。

  彪子的脸色忽青忽白,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这里是津河区与城郊
的结合部,沿着这条路笔直走十分钟,你能看到一个灰白色的三层小楼,记着大
门口帖了个倒的福字,三楼顶左头,周文和一个女人住在里面。陈先生也知道,
很快就会找到你们,你找到周文就赶快远走高飞吧。」

  「你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在我没改主意前,快走。」

  薇的心潮剧烈激荡,星眸异常明亮,手搭到了车门把手上,自由和幸福近在
咫尺,只要一触手就能摸到。

  然而,久久没有动静,彪子奇怪地看过去,薇泪流满面,眼中的光芒一层层
黯淡下去。

  「你不知道,我是走不了的。」静默,死一般的静默,只有女人悲愤的啜泣
声。

  一声霹雳炸响,电光将半边天空映得失血般惨白,小车已消失在茫茫雨幕之
中。仅距五百米远的小屋里,周文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与他交错而过。

  「该吃药了大懒虫。」

  梅子端着一碗中药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走,眼睛被炉火的烟熏得泪汪汪的,楚
楚可怜的样子。

  周文倒早就坐了起来,倚在竖立的枕头上。

  全身还是无力,人也瘦了好几圈,不过比起前几日来精神倒健旺了许多。

  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他自然明白是谁的功劳,对面前这个俏皮的女孩子
打心底感激,「谢谢你。」

  梅子笑了,脸上笑出两个可爱的旋涡,「怎么谢呀,是以身相许呢,还是来
世作牛作马呀。」

  周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禁脸红了一片,「以身相许」几个字让他想起了两
人肌肤相亲的时刻,他原也不是迂腐之人,也是在非常情况下,不过与薇以外的
女人发生关系毕竟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梅子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也不禁羞涩起来。

  「实说了吧,我妈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要我做个好人,多做好事。你帮
我一次,我帮你一次,算是互不相欠啦。」

  梅子忽然又说:「你信不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

  「我不知道,应该是不信吧。」

  「我妈信,信得要命,她自己就是个滥好人,可惜和我那个短命老爸一样,
早早病死了。继父在我14岁那年,把我强奸了,又怕后娘骂,索性把我赶出了
家门,现在他们在另一个城市,听说生活得挺滋润的。所以呀,什么因果报应,
都是他妈的狗屎。」

  梅子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脸上没有一丝悲色,连脏字都没有几个,很随口
讲来,只有笑容收敛了,大大的眸子深处,浓黑得不见一线光明。

  周文无言,这个世界的不平实在是太多了,可笑他刚警校的时候,还曾热血
沸腾,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现在方才明白,最不公最有害的就是天,有权有
势的人才是真正替天行道的人,至于小民,如同蝼蚁一样,不想逆来顺受就自取
灭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恨不得现在能有一只巨手,掀起撼天巨澜,
把这片不平的天砸个粉碎。

  可是,痴人说梦啊,你能与天斗,你能逆天吗?

  无能的痛苦远甚肉体的折磨。

  梅子见周文表情难受,反倒来开导他,「我不是要你同情我,这么多年,我
早想开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不恨谁了,没有那些事,说不定我也还是会走
上这条路,命是如此,谁能说得清呢。只要人活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周文摇摇头,「我做不到,有些东西,是永远放不下的。」

  沉默了一会,梅子注意地看着周文纠结的眉心,那里聚集着浓得化不开的思
念和愁绪,轻轻叹道:「你是对的,有些东西,想放也放不下。」

  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远方。

  梅子转过话题,「其实,是干哥哥说过要我帮你的。」

  「哪个干哥哥?」

  「就是发二呀,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喔,我忘记说了,他老想做我干
爹,可我认他做我干哥,嘻嘻。」

  提起发二,梅子脸就放晴了,开心了不少,看得出他们之间也许还存在着别
的神秘的关系,远不是干哥干妹那么简单,「干哥哥说,你是个好人,也容易冲
动,受坏人陷害,要我在可能的情况下帮你一把。我还不信,说堂堂警察还会要
我这个做……做那个的帮忙?不想还真让他说中了。不过,你这么惨,我倒是宁
愿他说不中。」

  周文一阵汗颜,想起与发二对话那日,自己年少气盛的模样恍如隔世。

  梅子轻轻地说:「如果一切能重来,你会怎么作?」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啊。」

  周文眼神黯淡,「梅子,我想求你件事。」

  「这么客气干嘛,说吧。」

  「我求你帮我找一个人。」

  「是一个叫薇的女人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每天在梦里,你都在无数次地叫这个名字,有一次你喊得太大声,我怕有
人听见,干脆把你的口堵住了记得吗?」

  周文心中刺痛,「是啊,是啊,薇,她是我的最爱。可是现在她失踪了。」

  「我要到哪去找呢?」

  「在我昏迷的前一天,我在国家大剧院看到了她,我拚命叫她,她不理我,
有很多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

  周文的心慢慢被回忆浸透,显得语无伦次,「你问她的名字,她叫陆薇,也
许她现在还在那里演出,你找到她就告诉她……不,如果她不愿理我你就别说我
在哪了……」

  「陆……薇,就是那个跳舞的陆薇?」

  周文黯然点点头。

  梅子突然起身说:「我出去一下。」

  她马上跑出去,不理周文诧异的目光,重重地关上门,背靠在冰凉的墙上,
心潮澎湃,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天哪,原来周文性命相系的爱人,竟然就是舞后陆薇!

       几天前那龌龊的一幕慢慢浮现到她的眼前……[/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4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4章真正的残忍

  丽歌大舞台。

  小川堂最重要的实业,也是黑白两道各色人物穿梭来往集会的地方,黄赌毒
可是一应俱全。

  梅子本不欲来这种黑社会的地方,自从上次被周文救过一次以后,她越来越
讨厌自己从事的职业,每每有从良的念头,可是她一直痴心守候的那个人会给她
一生的承诺吗?

  想到那个既奸滑又可爱的老男人,她是从心底又恨又爱。

  这次姐妹一再相邀,说有大老板光临,看了几拨小姐都退了货,不得已一定
要她来救场,说是出手大方,做一次能顶好几次。

  梅子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赶到大舞台二楼KTV包厢,里面已有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客人,陪酒的小姐
却只有两个。

  客人果然一眼看上了她,领班如释重负地出去了。

  她被安排坐到了正中间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男人只正眼瞧了她一眼,然后
默默地喝酒,那一眼就让她心底一寒。

  梅子已看出这里为首的就是她身边这个叫陈先生的男人,别人虽说也是客,
在他面前却不敢放肆调笑。

  陈先生既不说话也不摸她,梅子不知道叫她来干什么,只好也闷声作临时招
待,见男人快喝光了就添上酒。

  卡拉OK机空放着音乐。

  真是一些怪人。

  梅子想。

  「小杨,时间差不多了,叫她进来吧。」陈先生对一个年轻男人示意。

  小杨出去,不一会带了个女人进来。

  女人进来时全场人眼睛都为之一亮,太美了,那女子简直就是女神的化身,
身着玄花中式旗袍,款款而立,仪态万方,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与她相比,梅子不禁自惭形秽。

  「陆薇,过来坐我旁边。」

  陈先生拍拍他另一侧的皮椅。

  陆薇?

  果真是新近在媒体风头无两的新一代舞后——陆薇!难怪梅子一见她就心跳
加速,薇可是她的偶像,一直没有福分见到本人。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能把这
C市第一美人叫到这等肮脏地方来?

  薇走到陈先生身边,刚要坐下,陈先生突然问:「穿内裤了吗?」

  梅子吓了一大跳,怀疑自己听错,薇好像也是同样的感觉,脸上一下就泛红
了,惊惶地看着陈先生。

  有人发出猥亵的轻笑。陈先生不再重复第二次,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薇局促地看看周围,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说:「没有。」

  眼睑垂了下去。

  梅子的眼睛也因惊诧而瞪大,以为自己在作梦,或者作梦也想像不出陈先生
会对薇提出那么羞耻的问题,而薇竟会听话地作答。

  好在陈先生并未再进一步羞辱她,开恩叫薇坐下。薇总算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眼光不停地瞟向薇的下身,显然已被薇未穿内裤的事
实调起了胃口。

  然而噩梦只是开始。

  「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薇心神未定地摇摇头。

  「是要你来学习,学学什么叫专业。」

  除了陈先生,在场所有人怕都不明白陈先生所谓学习是什么。

  正巧男服务生走进来送茶,陈先生叫他留下,站在厅中央,又拍拍梅子的大
腿,「小姑娘,你来表演一下。」

  梅子满头云雾,「我?表演什么啊?」

  「你不是搞这个的吗?平时怎么搞的就给我们表演怎么搞呀。」

  梅子这下听懂了,羞怒交加,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冷冷地说:「对不起,我
坐素台的,不会这个。」

  陈先生冷笑,还没开言,一侧那个叫小杨的男人冲过来揪住她的短发,「妈
的,眼睛夹了豆豉。整个场子都是陈先生的,你敢不听话不想活了吗?」

  陈先生摆了摆手,叫小杨退后,拍出一叠钞票,不耐烦地说:「不要动不动
喊打喊杀,好像额头上写着黑社会三个字,要尊重人权,人权懂不懂?愚蠢。小
姑娘,你不作我不会勉强你……啊,那个谁,你旁边的那两个小妞来做。」

  晚场已接近尾声,午夜场马上又要开始了,人来人往的响动在这间燥热的小
屋子里一点也听不到。

  梅子僵坐着,冷冷地看着另外两个小姐脱得只余内衣,趴在惶惶不安的小男
生身上,像平时服伺客人做「双飞」一样,一前一后跪坐着,伸出温润的舌头,
在男人的肌肤上一寸寸舔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好漫长好漫长。

  梅子觉得好羞耻,好肮脏,虽然不是她自己在作,虽然她也曾无数次像这样
为男人服务,但那都是在封闭的两人世界中,哪有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等丑
事,好像几只发情的动物,关在笼中表演性交给围观的人观赏的动物。

  那两个女孩子也许感受没有那么复杂,做得很专业,很投入,香舌象风车一
样在小男生的小乳头上打转,弄得本是平平的地方硬是暴起两个小豆粒,每个敏
感地带都拖下了亮亮的香唾,还没做到下身,小男生的阳物就已经硬梆梆地翘起
老高。

  胸腹部和大腿做完,小姐示意小男生趴过来。

  男服务生起初还紧张得发抖,现在完全亢奋了,狗一样趴着,等待新一轮的
温存享受。

  陈先生却突然打断他们,说:「好,你们暂停。陆小姐,都看清了吗?」

  薇红着脸不说话。

  「你,像她们一样,接着做后半部分。」

  场里蓦然沉寂下来,梅子眼前一晕,刚才还只是惊诧,现在则是惊恐了。陈
先生的狰狞面目完全暴露无遗,原来他就是要在这个场合来狠狠羞辱薇。人们怀
着各式复杂的心情等待着高贵的女皇是怎样低下头颅的。薇的脸色惨白,摇摇晃
晃地站起来,走到小男生的跟前,久久不动。

  「啪!」

  凌厉的鞭响惊醒了人们麻木的神经,陈先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马鞭,重重
抽到薇的后背上,这一鞭抽得狠,半幅衣裙竟生生撕裂,大半边光洁的后背坦露
出来,还能隐约见到深深的臀沟,还有一道长长的鲜红的鞭印。

  「不记得规矩了吗?」

  薇踉跄着跌倒在地,抬起头来,眼眶红了,想哭出来的感觉,但是手却顺从
地从旗袍下摆高开叉处拉起来,白生生的大腿令人心迷神摇,下摆继续往上卷,
女人曲线秀美的下身一点点地裸露出来,直至看到──耻毛!

  天哪,果真没穿内裤,令万人仰慕的高贵丽人竟然在这种地方,在众多陌生
男人面前,轻易就裸出了下身!

  薇的身子抖动不止。

  所有男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同一处,越瞪越大,呼吸都屏住了。

  薇茫然的视线收了回来,正好与梅子对视了一眼,眼神竟是那么的凄绝,苦
涩,不忍卒睹。

  梅子潸然泪下。

  她从来把自己看得很轻很贱,自从被继父奸污后,她一生的幸福和贞洁就毁
掉了,所以,她放浪形骸,穿梭于霓虹灯下,与形形色色的男人苟合。

  然而,在她心中,却总有一个蓝天般的梦想,如果有来世,她要作个清清白
白堂堂正正的美丽女人,女人,其实应该是一个不容玷污的高贵字眼,应该是被
无比精心呵护和爱宠的艳丽鲜花。

  那一天,梅子在电视转播中第一次看到了薇的演出,舞台上的白天鹅是那么
灵性,圣洁,光彩动人,这才是她真心向往的女人啊。

  就是从那一刻起,薇成了梅子心目中的女神。

  今天这个本应是梅子最兴奋的日子却成了难言的恶梦,她的女神在受难,受
着人间最淫秽无耻的戏弄,她只能和其他看客一起,无能为力地在一侧旁观。

  打破了,一切美好的东西被无情地打了个粉碎。

  她觉得自己有罪,像个帮凶。

  薇慢慢跪下去,伸出一截香舌,在群狼炽热的眼光环伺中,向那具陌生的男
人胴体,麻木地,舔过去……

  「欧,我受不了了。」

  有人忍不住香艳的刺激,不自觉地在自己的下身搓来搓去。

  陈先生不为所动,眼看薇艰难地一路从背走到了屁股,森然道:「记住,还
有屁眼。」

  拿舌头舔屁眼!

  天哪,这是连梅子也从来都拒绝做的肮脏地方,只有下九流的妓女才会为了
钱干这种勾当。

  而且那小男生明显没擦干净屁股,屎眼上还残留着脏物。

  陈先生简直是个畜生!

  为什么薇要这么顺从?

  为什么受到这种虐待,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淫靡的气氛中,薇迷失了自己,完全是一副自暴自弃的神情,不顾一切地将
舌头抵在了小男生的屁眼上。

  小男生早就受不住莫大的刺激,浓精一泄而出。

  薇剧烈地呕吐起来。

  一团苦涩的东西涌上梅子的喉头,朦胧中,她看到了陈先生的笑,那一刻,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这一切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周文呢?

  她想起发二临走前跟她说的话,「你害了我,也害了他。」

  难道发二不幸言中,周文命运的转折真的由她而起吗?

  现在,命运无情地再次将她扔在了十字路口上……

  外面,风声凛冽,暴雨从破烂的窗口狠狠的抽进来,把窗楣打得哗啦啦响,
地板湿了一大片。[/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5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5章黑暗笼住了孤清落寞的身子

  陈先生像一头受伤发狂的狮子,不停地在室内踱步,眼光让所有人胆寒,他
凶狠地从一张张面孔上扫过去,没有人敢同他对视,纷纷避开那如刀的锋芒。

  薇的失踪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蒙受的羞辱足以使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些无
能的家伙通通干掉,然后端上一挺机枪冲到大街上对着过往行人扫射。

  他终于体会到青鹏在爱女绑架后的心情了。

  除了十年前发现青鹏出卖他的那一次,他从来再没有这样焦躁不安,凶相毕
露过,其实彪子在太岁头上动土,横刀夺去禁脔固然让他难堪,但还不至于他敏
感至此,他恐惧的是,多年忠心不二的兄弟竟会突然背叛,是临时冲动还是蓄谋
已久,是个人行为还是有幕后黑手,他的身边是不是还有彪子这样的人呢,他一
概不知。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在有够滑稽,青鹏死了没多久,覆亡的那一幕就如此惊人雷同的在他身上重
演。

  黑暗中,青议长的幽灵嘎嘎大笑。

  莫名的寒意从心头升起。

  无论何等代价一定要尽快摆平这件事,决不能让他的威信受损!

  「小杨,你马上带人到那小婊子那里去,看周文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如果跑
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到。阿胜,你和各帮派通一下气,要他们帮忙找彪子的
下落,有什么消息赶快通告……至于陆薇,哼哼,她心里知道得很清楚,只要在
外面超过一天,她就是爬,也会爬回来找我,不怕她飞出老子的五指山。」

  陈先生拔通号码,「老宋啊,弟兄有难要伸援手啊,我有个手下拐跑了一个
女人……唉,真人面前不敢说假啊,说实了,是把陆薇绑架了……对,您能不能
出动一下警犬、直升机什么的帮我找找。小弟感恩不尽啊!好的,好的,哈哈,
一定,一定。」

  放下电话,陈先生的笑容随即敛起,见众人还在静候厉声说:「还等什么,
赶快行动!」

  众人鱼贯而出,房门自动合上的瞬间,陈先生的左脸不自觉地狠狠抽动了一
下。

  雨下了整夜,到黎明才淅淅沥沥地住了,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昨晚彪子只顾往郊外开,雨太大,迷了路,只好中途弃车,带着薇一路跌跌
撞撞上了山,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小山洞,正好容得下两人躲雨,十分狼狈。

  夜,长得过份,令人焦躁不安,彪子往外看,尽管避开薇淋得玲珑剔透的身
子,尽管黑得什么也瞧不见,内心好像还是有一团火苗燃烧。熬到天明,彪子说
出去看能不能找点吃的,顺便探探路。

  回来时大吃一惊,只见女人躺在地上,癫狂般地来回翻滚,湿透的衣裳凌乱
不堪,多处破裂,神情痛苦欲绝,尤其用力摩擦着下半身,灰土沾了满头满面。

  彪子不明白怎么回事,试图抱住她,薇的力道特别大,根本抱不住,只好按
在地上,粗粗地用绳索缚住手脚,让她失去自残的能力。

  薇无意识地嘶喊着,身体活像条大肉虫,兀自扭动。

  不久,薇醒了,两人默默地在洞中站着,没有衣服可以替换,薇的身上春光
乍泄,关键部位若隐若现,彪子扭过头去。

  「现在你应明白了,我说逃不了的理由。」

  薇的声音空洞,了无生气,「那个魔鬼在我身上种了病毒,每天要在他手上
拿一次解药,才能抑制病毒的发作,否则,就像早上一样,一次比一次发作得严
重,直至……」

  「医学这么昌明,就没办法治?」

  薇摇了摇头,「他带我看过被病毒折磨得生死不能的人,天,太可怕了。」

  她捂住脸。

  彪子说:「换了我,大不了一死,临死还要跟他拚个鱼死网破。」

  薇苦涩地说:「死,有这么简单吗?他说,如果我寻死,他就把病毒种在文
哥身上,折磨他一辈子。更何况,每次面对那魔鬼,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彪子涩声道:「你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不回到身边。」

  「我的身体已经脏了,命也只剩了半条,带着我,只会拖累他,还是离他远
远的,日子久了就把我忘了,另外找一个女人过快快活活的日子。或者有一天,
我能鼓足勇气了此残生的话,我也会在九泉之下衷心祝福他的……」

  话到终了已泣不成声。

  「不管怎样,有我陪着你。」说完这话,彪子的脸已是涨得通红。

  薇惊讶地抬起头,泪眼中,彪子平日冷硬的目光温暖而真挚,她一直不知道
这次彪子为什么会突然冲动地救她出火坑,但是见到这眼神,她明白,再说什么
都是多余的了。

  见女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彪子竟会第一次感到羞涩,不由得背身走出洞外。

  外人不知道陈先生和薇的关系,他知道得很清楚,常常跟随在陈先生身边,
他时常可以见到这个美丽超凡的女人,也看着这个最初清新纯美的女孩是怎样在
陈先生的暴虐下,一步步调教成性奴的,然而暴虐并没有折损薇的美丽,反而蜕
变得有如宫庭贵妇般高傲冷艳。

  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薇有天然的好感,女人受虐时满身晶亮的油
汗,浮现着血痕的雪肌和楚楚可怜的表情时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焦躁不安,
随着薇受虐的加深而加深。

  他是个冷血的杀手,一旦萌动感情,却比常人更无法抑制,就像找不到渲泄
口的爆炸气体在体内不停地流窜,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去生命铤而走险呢?他不
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从来就不善思考,只善于行动,只有行动才能解释一切。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彪子没有回头。空气中已有淡淡的女体幽香。

  一双裸露的玉臂从他腋下穿过来,缓慢、温柔地撸起衬衫,坦出男人阳刚气
十足的宽厚胸背,环抱着,将身体紧紧地贴了上去。

  两团温暖柔软的肉团挤压在他的背上,上下缓缓移动,纤白修长的手指还有
意无意地搭向男人的命根处,轻轻揉搓,那种肌肤相亲的熨帖感一旦与身后这个
美女的容貌和身份联系起来就像一根扔进汽油桶的火柴,呼地一下燃起了炽天火
焰。

  彪子转身,全身赤裸的女人已媚眼如丝,喘息声声,欲火使雪一般的肌肤泛
起动人的粉红,人在情至浓处往往就会催生出类似春药的性味,淫靡之极,彪子
不由得冲着那红艳翕动的樱口深吻下去,两根舌头激情地缠绕在一起,久久无法
分开。

  男人一把抄起女人的膝弯,横抱着朝洞里走去。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的战争,在薇的曲意奉迎下,彪子像一位大将军在香肌柔
骨的疆场上姿意驰骋,女人很懂得讨好男人的技巧,自始至终发出错落有致令人
蚀骨的呻吟声,适时几声示弱的娇嗔又诱使男人一鼓作气攀上新的高峰,身体则
象波浪一样起伏流转,每一次有力的冲击都能得到她积极的配合,直捣得花心泛
滥成灾,令压于其上的男人魂销天外,直至双双攀上快感的巅峰……

  薇像猫一样慵懒地倦着,脸伏在男人的胸膛上,楚楚动人的神情给人无限疼
爱,激烈的床戏也让她喘息未定,额上还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彪子轻抚着薇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薇幽幽地说:「现在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让对我好的人不再留下任何遗
憾。」

  她想起周文始终没有成功过一次的性爱,心头泛起一阵悲苦。

  「你打算回到陈先生那里去?」

  女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我乱得很,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光明,
其实就算死也无所谓。」

  「不准走,也不准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你复元。」

  薇凄然一笑,「傻瓜。」

  胡乱吃了一些野果,两人匆匆上路,在山林中穿行时,听得头顶有巨大的轰
鸣声逼近,一架警用直升机在他们上空盘旋了一会,掉头而去。

  不久,依稀有人声向这边而来。

  「糟糕,陈昆比我想像的厉害,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我们被发现了。」

  「跑不了了,你还是丢下我快逃吧,那恶魔还需要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彪子深深地凝望着那双剪穿秋水的秀眸,神情古怪,似有万般话语不知从何
说起,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留着这条命,我发誓一定为你找出解药。」

  掉头疾奔而去。

  薇无言地看着他身影消失,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想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片刻,回过身去,一步步朝山下挪去,此时日头初起,给她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
就像拖着厚重的脚镣,一步步走向阴浓的深处。

  山腰处,陈先生静静地站着,等着她。

  「和彪子在一起好玩吗?」

  嘲弄的声音尖锐高亢。

  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陈先生一把扒开她半湿的衣裳,拧住她的乳头,拧得咬牙切齿。

  薇痛得剧烈颤抖,依然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远处,几声枪响。

  薇脸色刷白。

  陈先生说,「很难过吧,你的新情人又成了枪下之鬼。可惜呀,怎么飞也飞
不出我陈某人的五指山。」

  薇感觉好冷,大地虽一片光明,她却觉得黑暗提前笼住了孤清落寞的身子。[/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6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6章刀锋美女

  三月三,龙抬头。

  恰是史议长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当真是冠盖云集,高朋满座。

  陈先生没有出现,所有黑道朋友都和他一样,主动避嫌,只在暗中送了份厚
礼。

  入夜之后,一辆接一辆的高级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了陈先生的小院。

  这个晚上才是史议长和陈先生共同商议好的真正的庆典,来人虽只有十个出
头,可都是黑黄白三道上最心腹最过命的大佬,像欧阳市长,警局宋局长,三江
帮帮主江全等,几乎一网打尽C市头面人物。

  晚餐中,除了极品佳肴,伺应生也都是赤身裸体的上等美女,陈先生介绍说
都是新进的模特和媒体新秀个个风姿绰约,只在隐秘处象征性挂上一点装饰物,
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让那些大佬们目眩神摇,口福眼福之余还忘不了手也福一
下。

  大家为史议长的健康,也为他们在一年中取得的巨大成功,终于能一统C城
天下举杯共祝,宾主尽欢。

  餐后,陈先生神秘地透露将有一场精彩异常的演出奉送。

  于是大家起身步入小会议厅,这里临时加装了一个小舞台和多盏聚光彩灯,
台下散开摆着十几把舒适的轻便椅,这都没什么,唯一不寻常的是前排靠墙的椅
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全身被一件黑袍遮得严严实实,脸也让黑纱蒙住了,看不
到嘴脸。

  他的身后站了两个大汉,笔挺地一动不动。

  大佬们心生疑虑,议论纷纷,陈先生笑道:「大家请随意坐吧,演出马上开
始了。至于那个人嘛,是我特意请来的客人,无碍,无碍。不过我唯一要提醒的
是,表演有刺激性,请随时准备好救心丹呀,哈哈。」

  大佬们的胃口马上调得高高的,颇感期待。

  史议长笑道:「陈昆,就你名堂多,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心脏又不好,出了
问题我可是要索赔的。」

  人们很配合地一阵大笑。

  「不信的话,我给你们看看演出道具。」

  他拍一拍手,舞台上缓缓升起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刀圈,升至膝盖高即停住,
平平的刀口垂直向上,闪着寒光,看得出相当锋利。

  陈先生拿出一张白纸,走到刀圈旁,轻轻拂过,白纸分成两半,无声地飘落
在地。

  人们一阵低声惊叹。

  「先生们,现在让我们用掌声,有请今天的表演嘉宾,新一代的舞后——陆
薇。」

  台下众人马上被这个名字震撼了,由于陈先生霸得紧,即便在他们中间,也
只有史议长等一二之人曾有幸与这位绝代佳人一亲芳泽,今日能不能如愿还不清
楚,但与神秘的刀圈联系在一起,肾上腺立时加速分泌,掌声自然给得持久,热
烈,发自真心。

  灯光全暗,音乐起。

  有如真正的舞台,追光打过去,台上多了一个高挑婀娜的女子。

  薇,冷漠地站在众人淫靡的视线下,她全身赤裸,裸得很彻底,只在颈上戴
着黑色项圈,脚上穿着芭蕾舞的弓鞋连胯间的耻光也刮得干干净净,像新生的婴
儿一样,比白皙炫目的肌肤的色泽只略深一点的纤细狭缝和贲起坟丘吸引住了所
有的目光。

  只有那份气质,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还是属于薇自己的,属于永远的
白天鹅的。

  听到旁边人啧啧惊叹,史议长不无得意地说:「看看,人家是怎么保养的,
无论你怎么弄那小穴都是那么干净紧凑,这才叫档次啊。哪像那些骚货,大炮口
一样。」

  「这么说,您老人家早就摸清情况罗?」

  「好像那杆老枪还没失灵吧,哈哈哈。」

  众人无耻地哄笑起来。

  薇置若未闻,神游物外。

  陈先生重新上台,手中多了一根皮鞭。他驱使着薇从刀圈上跨过去,站直。
刀口正对着她的下身,凛凛地放射着寒气。

  在陈先生的示意下,音乐重起,是一段中等节拍的爵士乐。

  刀架缓缓升起。

  越过了薇的膝弯,在大腿内侧越升越高。

  在陈先生的喝令下,薇踮起了脚尖,像平日练习的芭蕾。

  然而,刀架还在升高,逼近了耻丘。

  薇脸色苍白。

  众人屏住呼吸,嘴色张得老大,有人的口水淌出来了也不自觉。

  天哪,还不停,美人就要废了。

  音乐进入一个小高潮,密集的鼓点一落,刀架嘎然而止。刀锋距离女人下身
的坟起处仅余不到半个厘米。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擦去头上的冷汗。不
少人立竿见影,裤裆处贲起老高。

  望着这些人的丑态,陈先生的嘴角不为人察地咧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进入正式的演出。」

  难道这只是开始吗?

  大佬们的兴趣愈发浓厚。

  陈先生的鞭子在薇挺翘的屁股上轻抽一下,薇满怀屈辱地保持着踮脚直立的
姿式,慢慢沿着刀圈走动起来。

  在此前一天,她曾在同样的刀圈上进行过训练。

  在她被重新抓了回来后,陈先生变得更像一个魔王,对她愈发疯狂,她的神
经已绷在了极限,也许断裂的那一天,就是她的大限来到了。

  和彪子的一席谈后,她越来越多地想到了死,或者只有死,才是她永远的解
脱……

  可是,陈先生连死的权利都不曾给她,他看出薇已不像过去那样顺从,这一
点既给了他加倍狂暴的理由,也引起他足够的警惕和防范。

  在无穷无尽的性虐、鞭笞过程中,薇终于后悔,为何不在山上和彪子一起共
赴死难。

  命运就像这个刀圈,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同时又充满着吃人的陷阱。

  她机械地一步一步挪动着,下半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作为艺校的高材生,这是她的基本功,走来并不是太费力。

  可是陈先生曾说过,音乐不停她也不准停下来,而且刀锋那么锐利,稍不留
神擦着就是皮绽肉开,她能坚持下去吗?

  一圈,两圈,三圈……

  大佬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天仙般的美人在刀光中展现出来的残酷美,那紧凑的
臀部,浑圆修长的玉腿,当然,还有无遮无挡的桃源洞口,如果不是刀锋,而是
换了结节的绳圈,下面也许早就淫水泛滥了吧。

  有人想到这里,不免心怨陈先生太不解风情。

  陈先生含笑道:「大家看到了,再走下去对我们薇美人来说也只是小儿科,
所以,稍稍增加一点难度。」

  他令薇停下来,一个妖艳裸女上台递过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个银链系着的
小球。

  陈先生把带着夹子的一头夹到了薇细嫩的乳头上,一边一个小铁球垂在她的
肚腹间。

  薇的乳房虽不是丰满型,却很坚挺,两个铁球拉着也仍然保持着优美的曲线,
没有怎么下坠。

  又是一鞭抽来,这是要她继续行进的号令。

  乳头被夹时,薇已是痛得眉头紧皱,锋利的尖齿毫不留情地深陷在她柔软的
嫩肉里,咬得死死的。

  走动的第一步她就差点叫出声来,小球突如其来地摆动让乳头上的夹子再次
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一阵剧痛从胸前窜入大脑。

  她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小心地往前挪去。

  然而不论怎么小心,铁球总是随着身体的运动小幅摆动着,一下接一下地刺
激着她的痛觉神经,乳头充血了,她感觉得出胸前那地方开始肿胀,麻木,左胸
也许还破了皮,一缕鲜血沿着雪白的峰峦蜿蜒爬了下来。

  见到血,人们更加兴奋,坐在后排的悄悄把椅子移动到前面来。

  没有人说话,香艳刺激的表演完全控制了整个场面的气氛。

  几圈后,难度再次加大,一个侏儒被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侏儒虽然只有四十来斤,放在平时只像个孩童一样,可现在她的全身重量都
集中在一双纤细的脚尖上,而且在不知道多少圈之后,小腿已出现酸涩。

  此时再有个四十多斤的人压在她的肩膀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薇心中悲苦,可是音乐未停,反而转成了摇滚,她只有横下心,同时忍受着
胸口的剧痛和肩头的重负,艰难地前行着。

  侏儒是个傻蛋,浑不知身下之凶险,坐在美人光洁的肩头异常兴奋,身子动
来动去,抓着薇盘起的长发象握着马的缰绳,两只小脚打在柔软的胸乳上,口中
还吆喝着,「驾,驾。」

  只苦了薇,手用力捉住侏儒的脚不能乱动,还得看清前方的去路,保持身体
稳定的努力越来越艰苦,更可怕的是,两脚开始微微颤抖了。

  可恨那小子得意忘形,屁股翘起用力一墩。

  「啊……」袭击之下,薇的上身突然向前倾去,变成了45度的弯,眼看就
要跌倒在刀口之上。

  所有人也齐齐惊啊了一声,除了蒙面人,全部站了起来。陈先生不动声色,
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光芒。情急之下,薇的一只脚用力探出,生死一发之际,拚命
止住了下倾的趋势。

  缓过一口气,再慢慢抬起身子,胸前的铁球早已无暇顾及,乳头全部在刚才
的剧烈摆动中被夹子咬破,两行鲜血流了下来,滴在刀锋上,艳丽得分外刺目。

  薇的后背已全是细密的汗水。

  情绪激荡之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身一热,一泡热尿飞溅出来,淅淅
沥沥地打在刀锋上,像一串串银珠四散洒在木质地板上。

  羞辱,屈辱,愤怒,羞怒,也许什么词也形容不了此时薇的心情。

  泪水,也流了出来。

  侏儒领教了厉害,吓得不敢再动。

  她也无力再来一次。

  音乐还没停止。

  薇无法回头,看不到陈先生阴笑的脸。

  他悄悄按动了手中一个遥控器的开关。

  蓦然,薇的双眼瞪大,樱唇翕动,细心的人可以看到臀部的肌肉在不停地颤
动。

  人们不明就以。

  只有薇知道,突然有强烈的电磁振动从肠道中迸出,一圈圈地在她身体里扩
散开来。

  是的,她差点忘记了,上台前,陈先生在她的菊肛中埋进了一个小小的震荡
器,在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会发作出来。薇眼前发黑,景物越来越模糊,脚底象灌足
了铅,无论如何再也迈不开一步。她清楚地意识到,她马上就要崩溃了。

  难道陈先生处心积虑,就是要看着她死在这台上吗?

  好,我满足你便是。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大佬们也揪着心随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上上下下。

  音乐还没停。

  好像接近尾声了。

  是啊,接近尾声了……

  薇丧失了所有的气力,像一片落叶,无所倚赖地,向着面前的刀锋,迎面扑
了下去。

  红光一闪,音乐骤停。

  「欧……」

  众人再次齐齐惊呼。

  没有人留意那个蒙面人连人带椅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次,奇迹没有重现。

  雪白的肉体横卧在舞台上,盘起的发髻已经散开,匀停丰腴的长腿无意识地
搭拉开来,灯光辉映下冶艳无比,有如被遗弃到了杂草间玲珑剔透的珍贵花瓶。

  然而,没有血,那羞处毕现的胯间没有血!

  陈先生在众人的惊诧中满面春风地走上台来,说道:「够刺激吧诸位,其实
呢,刚才是变了个戏法。至于这个刀圈……」

  他拈起散在地上的刀片,用手随意搓成一团,又是弹开来,「只是个可以乱
真的塑料片而已,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这女人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至于这个女人,还要供大家娱乐啊,放心,没伤她毫发,只是吓着了。」
说完,他狠狠一鞭朝薇的身体抽去,果然听得女人痛楚地呻吟起来。

  史议长带头,大家为这精彩绝仑的表演热烈鼓掌。[/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7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第17章故事的结局

  薇跪在宋局长的胯下,吮吸着他的肉棒。

  刚才她被送回里间,稍事休整,虽然心力交疲,但陈先生并不会放过她,那
些急渴得到她肉体的大佬们也不会答应,不久就要她再次出来。

  这次不是生命游戏,而是更可耻的肉体侍奉。

  陈先生握着皮鞭,领着她从最右端的史议长开始,用口和手为男人们服务,
而且还要一滴不漏地将恶心的精液咽到肚中。

  本来,男人们也可尽情享用薇的身体,不过碍于身份,大都只捏弄一下美人
滑腻细嫩的胸乳就罢手了。

  陈先生在一旁监督,如果有人不满意,就是一鞭往裸背上抽去。

  到宋局长,已是第六个了。

  一次又一次地强迫闻到那肮脏的性臭味,而且有些老人身上更有一种刺鼻的
恶臭,薇早已反胃欲呕,可是,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她。

  宋局长的阳具象条萎靡不振的肉虫,小小白白的,长长的包皮内散发出刺鼻
的性臭味,翻开来覆满了腥黄的垢物。

  好在出来得倒是干净利落,几滴老精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想想不甘心,硬
是捏着她的嘴巴,往里面再注了一泡骚尿。

  薇昏头昏脑的,也不觉得羞耻了,只盼尽快脱离这炼狱。

  下一个,就是蒙面人了。

  她没有多想,像对所有人一样,习惯地拉开他的裤裢,掏出了那根她厌恶之
极的阳物。

  男人在不停地抖动。

  竟没有勃起。

  难道是阳痿?

  她欲哭无泪。

  陈先生越来越亢奋。

  肉棒上有粒黑痣,多么熟悉的痣。

  薇突然浑身一震,坐倒在地,「文……啊,文……」

  「不错,你认出来了吗?」

  陈先生拉住蒙面布使劲一扯。

  周文,果是周文!

  塞住口,捆住手脚,被生生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从始至终,他被迫看了大厅中发生的一切,目睹着爱人被侮辱被调教,在仇
人膝下宛转承欢的淫态,双眼赤红,似欲滴血,脸也憋成了紫红色,伤痛欲绝,
如果可以,他真想变成一个厉鬼,将那个夺他所爱辱他所爱的男人撕成碎片活活
吞下去!

  厅里骚动起来,大佬们料不到会有外人在场,尤其是认识周文的宋局长,更
是浑身不自在。

  陈先生陪笑道:「请先生们到客房休息,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了清了再来陪
诸位好好乐乐,保证不留后患。」

  众人散去之后,陈先生拖了条椅子坐到周文对面,同时将瘫软在地的薇抱起
来,让她面朝下软软趴在自己的膝上,「周警官,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故事的
结局,忠奸主角总要见上那么一面的,所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真不知是命运的
安排还是导演的安排,不过遗憾的是,笑到最后的好像是我。」

  「你确是厉害,不知从哪知道了我的这幢别墅,还能在如此警卫森严的情况
下差点潜入到了里面,就和上次一样,神出鬼没的,还杀了我两个守卫,我十分
佩服。」

  梅子最终还是提供了重要线索,在整个事件中,她成了唯一推动着故事发展
的人,然而,也在无意识中成了制造周文和薇悲剧的间接罪人,世态变化委实难
以预料。

  正如陈先生所说,周文连续几日潜伏在丽歌大舞台的周围,暗中跟踪小川堂
车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摸到了陈先生的住所,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薇,
但从目睹陈先生的真容开始,他就坚信薇一定关在里面。

  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他孤身闯入陈府,可惜由于对地形不熟,触动警报,
终于失手就擒。

  梅子倒是机灵,发现周文情况有异当即效仿发二连夜逃亡,让陈先生派去追
捕的人扑了个空,免去一场劫难。

  陈先生放肆地拍了拍女人雪白的屁股,女人还没清醒,一动不动。

  「可惜啊,你再也没有上次那么好命了,功败垂成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
我也将你列为上宾,请你观赏了一场香艳之极的表演呀。」

  他得意地笑了,手使劲抠进女人温暖的阴洞中,薇无意识地嘤咛一声。

  「说实话,女人长得这么美丽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男人玩的。和女人玩感
情,害了多少人啊。比如彪子,为了薇美人横尸山下,比如青鹏,和女人呕气,
让青岚气得心脏病发作,说来不是多亏这事,我还真攻不进那老家伙的堡垒……
扯远了,就说你吧,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会如此玩命吗?」

  他把薇改个姿式,将她坐起来,两腿大大地扒开,将洁净无毛的私处正对着
血红着眼的周文。

  「好好看看,你怕还没看过她的身体吧,天可怜见的,给我干的时候,还是
处女啊。什么是强者,就是掌握命运的人,我掌握了你们两个人的命运,我就是
强者,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要干薇美人的哪个洞就是哪个洞,你一个屁也
放不出。」

  长笑中,他将硬得发烫的阳具插进了薇的下身,迷迷糊糊的薇本能在摆动着
屁股。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你的美人爱我的鸡巴,」他抚着薇平坦的小腹,神
秘地说:「我还奉送你一个秘密,薇美人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再有八个月,我
就要做爸爸了,恭喜我吧,哈哈哈……来人,拿去他的口球。」

  塞口物除去,周文张大嘴,然而从胸腔中吼出来却是嘶哑的「啊啊」声,在
巨大的打击面前,他失语了,一口鲜血喷向空中。

  迷离中,薇仿佛看到了周文在她面前,是做梦吗?

  不,不是做梦,真是他,他怎么在这里,我不能见他啊,我就是用这幅丑态
与他相见的吗?

  天哪……

  薇胸口重重一击,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陈先生站起来,拍拍手,像扔垃圾一样将脚下昏迷的女人踢到一边,摇晃着
那根还沾着薇的血和体液的肉棒走到周文面前。

  「看得很过瘾吧,妈的瞪着一双猪眼看着老子,吃我吗?实说了吧,本来,
我是答应了薇放过你,可是你还是不知死活地找上门来,就怪不得老子无情了。
也好,早点让你看到早点死心。不过我这人就是仁慈,不会杀你,我还会把你养
起来,让你亲眼看看薇跟着我的幸福生活,哈哈哈……」

  「拖下去,把他送到阿胜那里,按我吩咐的,每天定量注射点药,让他上瘾
又不满足他,还给他找点乐子,看这条硬汉能硬到几时……哼哼,到时候,老子
叫你吃屎你不敢吃糠。」[/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1 12:28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永堕黑暗尾章泪

  地下舞厅。

  音乐象飓风扫过全场。

  陈先生从腰后摸出一把枪,当面将一整匣黄澄澄的子弹推进枪膛,扔到周文
面前,「这是你的枪,有种的话,再冲我开一枪,我保证决不难为你,还要放了
那个女人。」

  周文的手指搭到枪身上,熟悉的金属冰冷质感就像清泉从指尖流向全身,可
是他太虚弱了,小小的手枪此时竟有千钧之重。

  「捡起来,混蛋。」

  枪口抬了起来,摇晃得吓人,人也如同风中的蒲柳,摆来摆去。

  只抬了一半,又颓然掉落下去。

  陈先生浮上一层得意的笑容,四周的人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在这一瞬,周文再次抬起枪来,整个人焕发出刀一般锐利的光芒,眼神收束
成锋之一线,枪口稳稳地指向陈先生的头颅,保险打开了。

  转眼间,他成了一尊威压全场的神。

  保镖们目瞪口呆,忘记了抽枪,陈先生怎也料不到面前这男子还有如此强大
的精神力量,还能催动生命中最后的火焰,他惊得本能地伸开双臂,瞳孔扩大。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哈哈哈哈哈……」

  陈先生的狂笑打破了沉寂,「傻瓜,真是傻瓜,我们相互用枪指着对峙过三
次,第一次,我赢了,第二次,我输了,你以为我真会蠢到白白送给你第三次机
会吗?」

  周文依然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呯……

  巨大的声响撕裂了空气,子弹破膛而出,凶猛而准确地扑向目标。

  陈先生脸上还挂着微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可怖的黑洞,鲜血迅速地
浸透了衣裳,一圈一圈扩大着地盘。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群全副武装的便衣人冲了进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
了整个局面。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矮胖的老人,史议长。

  陈先生看着他,嘴张成了O型。

  史议长道,「你是想问我明明做过手脚的枪为什么又打得出子弹了,或者想
问我为什么突然不请自来,出现在你面前?我都可以回答你,第一,枪既然可以
做手脚,自然可以做回来。第二,你的私欲太重,扩张太快,不要以为你背着我
与江全他们拉联盟搞毒品我就不知道,我既然可以把你拉出来,自然可以把你踩
下去,你这个孙猴儿再调皮也飞不出老夫的五指山。」

  这些话好熟悉,好像自己也曾对谁说过。

  「还有一点我也不妨坦白地告诉你,你报复心太重了,我担心哪一天,我会
被你当作第二个青鹏。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陈先生的喉咙里咯咯出声,想说出什么,涌出来的却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双
眼一翻,栽倒在地,眼睛鼓出老大,当真是死不瞑目。

  史议长转向周文,说道:「我让你亲手杀了强仇,你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我
吧?」

  周文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丝毫气力,但是眼中炽烈的光芒并未暗淡,而是
转成了嘲弄,与心怀叵测的敌人对视着。

  史议长在这尖锐嘲弄的目光下脸色发白,不由得后退一步。

  几支枪筒同时蹦出火星,周文的身体在空中跳动,血花迸出,像一朵朵艳丽
夺目的红玫瑰撒向半空,枪声中,魂灵挣脱困缚,轻轻荡荡地摆着,滑向无尽的
暗黑……

  史议长擦了擦冷汗,听凭手下怎样拖去地上的尸首,转眼望向依然沸腾的舞
池,得意地笑道:「陆小姐,你终于是我的了。」

  薇像心有所感,长臂旋舞中,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腮边滚落……

                              【全文完】[/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2 15:33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


作者:寒江
2006/02/22发表于:龙门客栈

                               楔  子

  湘西自古以来就是蛮荒之地,地势险要,交通闭塞,经济落后。

  千百年来出入湘西境只有两条道,官道途经沅陵、常德至益州、长沙府,晴
日尘土飞扬、雨季泥泞难行,还有一条由沅水河曲折流向东北至洞庭湖的水道。

  相较之下,水道险滩不多,通行方便,两岸苍松翠柏,比官道要热闹出了许
多,常有放排的黝黑汉子光着膀子,撑着长篙,晃晃悠悠从河边集镇吊角竹楼前
淌过,几十支排连成一长线,煞是壮观,每到这时,高高低低的楼里,印蓝窗帘
便拉起了一角,或嗲或脆的软言蜜语纷纷飘了一河。

  「阿哥,到妹这里来歇歇嘛。」

  「长生,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娘叫你都装不听见呀……」

  汉子们自也不示弱,放肆调笑,只因重任在身,还要赶上几百里水路把新竹
扎成的排卖掉,倒也不敢真跟那些辣妹子来上一家伙,至于回程时,腰包里的银
子往往会莫名其妙地短少许多,那就是天知地知的事情了。

  青竹和山药,是湘西这块穷乡僻壤很能倒腾点钱的两样生计。盛产青竹的地
方为数并不多,沅镇算是最出名的一个,似一颗明珠镶在丛山之中,玉带般的沅
水绕城而过,城外整山整岭都是竹,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成一片,翠叶起伏连绵
不绝,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们习惯叫这里是翠竹海。

  沅镇还有一大特点,以汉族居民为主,湘西这块地方历来是少数民族的聚居
地,土家、苗、壮近十个民族混居于一地,民风强悍,极少容得下外族尤其是汉
人,所以,如此纯粹的汉人区在此地倒是稀罕。

  有这么一说,宋末元初,元军大破南宋,南宋枢密使赵起率一部穷逃至此,
意外地帮助平息了当地一场血腥的部落群斗,同时给土著老百姓带来医药和耕种
技术,部落长感念不已,遂集体起誓退出沅镇,割让此地给这些汉人永久居住,
后来沅镇收容了大批随战乱逃难的汉人携妻女落户,竟繁衍出一支大族来。

  当然,历史无从查考,只有姑妄信之。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民国十六年的沅镇开始的。

  那一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军阀大战的烽火反而愈演愈烈,备受摧残的神
州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不知何日是个尽头,相形之下反倒是这山高皇帝远
的沅镇尚能偏安一隅。

  然而事实上,所谓的太平也只不过是某些不明世故的乡绅一厢情愿的狂想而
已。

  这一年发生的事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2 16:46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第01章 惊变

  九月,正是湘西最酷热难当的季节,毒日头当空直射,无遮无挡,路上田头
早已罕有人迹。

  沅镇东安乡,一个包围在丛山密林中的老寨子,悠闲,安静,是真正的世外
桃源。

  一户人家偏要与烈日别苗头,三间长条型的木平屋里热闹非凡,挤满了青蓝
白各色土布帕子缠头的男女老少,谷场上临时拿草席搭起了一个个大凉棚,虽是
个个汗流浃背,却是欢歌笑语不断。

  几个年轻女子正在自制咚咚奎的伴奏下唱起了难分难舍的缠绵之词。

  「爹娘恩德比天地,哺育教养心操碎,树欲静而风不息,恩德未报就别离。
远望故里盼归期,归来又能住几时?门前小河长流水,女儿眼泪长长滴。」伴着
优美的歌声,一只只白嫩嫩的手臂从短肥的大袖中伸出来,在韵律下轻快地摆动
着。

  有心人一眼就明了,此地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土家族婚礼。土家族是古代巴
人的后裔,由于大山阻隔,不像别的民族那样保留原始,早已与汉族融合,也还
保留着许多自家的风俗,例如哭嫁。

  凉棚尽头摆了几张方桌,一些不想凑热闹的男子随意坐着品尝油茶、阴米和
荷包蛋,聊开了天。

  有人喊:「新人出来了。」

  新郎唐牛一身簇新的对襟短衫,黑脸憨憨的,咧开的大嘴就没停止过笑。

  人们的焦点当然不会在他身上,而是看上去比太阳更灿烂的新娘青红,她脸
儿圆润,细眉弯弯,脸泛桃花,胸前饱满,衣边、头巾上镶五彩刺绣,质朴与华
美搭配,十分别致,色彩斑斓的土锦穿着在她身上艳色逼人,端的是标致的美人
儿。

  最外侧坐的年轻男人不无羡慕地说:「阿牛,真是有福气,小猎户娶了个仙
女堂客,还是山外的。」

  年纪较长的大胡子男人笑道:「你蛮伢子整天放排,没敬得梅神(梅神是土
家崇敬的女山神),下次还是求求她让你碰上个水仙子吧!」

  话题渐渐散了,转到了最近发生的邻乡寨黄老财被劫的案子上来:「据说是
黑凤凰干的。」

  汉人打扮面白无须的男子道:「劫富不劫贫,劫财不伤人,确是黑凤凰的作
风啊!」

  老者说:「话是不错,但三年前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对白家的白老爷子下手
太毒,官家才剿得紧。」

  那个叫蛮子的年轻男人又插话了:「我倒是想,会一会,大山里头最漂亮的
女人。王头说,他打猎见过真人,比新娘还美上十倍,是梅神转生哩!」

  老者骂:「呸呸,打烂你狗牙,她一女土匪,怎能和梅神相提并论?」

  正闲话间,突然一阵大骚动,纷纷嚷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所谓官兵其实是沅镇的保安团,来了二十来人,一水黄制服,王八大盖,算
得上浩浩荡荡的大阵势了。一来便把房屋四周团团围住。

  少数民族一向畏官,所有的歌舞都停了下来,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
的不速之客。

  阿牛的父亲唐老傩慌忙迎上去,对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长官的人物打躬作揖:
「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长官中等个子,浓眉大眼,算得上个标准的汉子,就是眼光中有些邪气。

  当下正色道:「纠正一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要叫长官,不要叫什么老爷
老爷的。」

  唐老傩恭顺地说:「知道了,老爷。」

  长官轻呲了一下牙,对这些无知小的愚昧无可奈何,便直奔来意:「你是唐
老傩,你崽是唐牛,找了个崽媳妇叫青红吧!」

  「是啊!」

  「新娘子呢?把她叫出来。」

  唐老傩心头掠过不祥之兆,刚努力堆上了一脸笑,就被长官肃然之气吓回去
了,无助地往四周看看,乡邻们都噤若寒蝉。

  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僵持间,一个女子从屋里排众而出,俏生生地站在长官面前,毫无惧意地直
视着他:「我就是青红。」

  长官赞道:「好标致又泼辣的妹子。」脸色刹时转冷:「来呀,把女匪青红
连同通匪的唐老傩唐牛给老子绑起来!」

  士兵一声呐喊,拥了上来,转眼就把几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阿牛一身蛮力
终也敌不过几条大汉,怒得大叫:「我们犯了什么事?」

  青红也在叫:「不要难为阿爸。」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一些青壮年暗暗捏紧了拳头。

  长官见状,也有点畏惧,下令士兵拿枪弹压住人群,一边喊道:「不妨告诉
你们,老子接到线报,这个青红是与黑凤凰匪帮一伙的,谁敢阻拦就是通匪,一
样抓回去。」

  恐吓果然有效,再也无人作声,还配合保安团一一对现场的人的身份进行了
甄别,方才准许散去。

  长官一直冷冷地看,忽然对人们高声喊了一句:「有认识黑凤凰的不妨带给
她一句话,老子白天德来了,叫她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老子操!」

  大家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埋头继续走开。

  官兵又在唐家搜了一会,带上搜出的钱物,押着蒙眼堵口的三人扬长而去。

  许久,从屋院后的草堆中爬出来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汗出如浆,几近虚
脱,把脸埋到水缸中大口灌了几口水便匆匆远遁。

  沅镇原来的县衙,现在改为镇政府左侧有一个大监,收押了一些犯人,但真
正让人害怕的却不是此处,而是保安团后院的地牢,专门关重刑犯和用私刑的地
方。

  唐家人与青红便关押在这里,只是分开了。青红一人被半吊在一间牢里,所
谓半吊是两手腕捆着被粗麻绳往上扯得笔直,脚尖刚够着地,非得踮得,难受之
极。

  白天德喝了几杯老酒,酒足饭饱,面色红润,砌了一壶龙井,施施然踱到青
红跟前,贪婪地盯住她肥硕的双峰,张开五指作势往上按,犹豫了一下还是生生
忍住,只比了比,笑道:「不错不错,人长得靓,奶子也大。想好了没有,只要
说出黑凤凰的老巢在哪个地方,我不但立马放你们全家平平安安走人,还奉送银
元,如若冥顽不灵,哼哼,后果很严重啊!」

  青红垂头不言。

  「老子跟你耗了一下午,好话说了一箩筐,告诉你细妹子,这可不是老子的
作风,兄弟们也都等急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

  边上两个赤裸上身的打手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青红的娇躯微震了一下,终不发一语。

  「别跟老子装死,也不要妄想黑凤凰那婊子会来救你。不过话说回来,老子
还真的想要她来,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不晓得黑凤凰的奶子和你比哪
个的大。」

  青红抬起头,往白天德脸上啐了一口,骂道:「畜生,不要污辱了大姐。」

  白天德侧过头,勉强躲开了唾沫,忙乱中却把小茶壶失手打碎在地,愤怒之
极,甩手就给了青红一个大耳光,抽得她头歪到一边半天没缓过气,光洁的粉面
上五个大红印子。

  白天德切齿道:「妈拉个逼的臭婊子,老子看你怎么个辣法。」这次他下手
再无顾虑,扒着领口往两边用力一扯,只闻轻「斯」声,土布织绵的衣裳便在暴
手下裂成两半,露出鲜红色的肚兜,小肚兜前面还精心绣着一对鸳鸯。

  白天德忽然悟起,转愠怒为浪笑:「今天是新娘子你的洞房之夜哩,妈的可
赚了,有老子和兄弟们一起来陪你洞房,就是不晓得还是不是黄花闺女。」

  青红羞愧欲死,紧闭双眸,两行清泪却不由得淌了下来。

  白天德将肚兜往上推,一直推到颈下,饱满挺拔的奶子白生生的肚腹都袒在
诡异的油灯火把之下,袒在这些凶神恶煞眼前。

  青红全身微微颤抖。

  白天德双手张开,还不能把两只大奶完全控制在手中,他用力像揉面一般揉
着,一条条乳肉从指缝中鼓出来,嘴里也没闲着:「爽啊,真爽,又大又软。黑
凤凰听说也是个美人,要都像这婊子这么正点,干什么土匪,开个窑子有前途得
多,老子保证带着兄弟们倒贴钱每个晚上来剿匪。」

  打手早已双眼喷火,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红闭着眼只胡乱骂:「畜生,禽兽……」

  白天德忽然松了开手,青红不知他要干什么,不禁睁开眼,忽见他把头低下
来,张开血盆大口往她的胸脯咬来。

  青红拚命挣扎当然是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白天德将她的一团嫩肉含进口
中,像狗一般地狠狠咬了下去。

  「啊呀呀……」青红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痛得几欲晕死。被白天德咬过的
奶子留下了两排近两分深的口子,深色的乳头几乎咬掉,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往外
涌了出来,一滴滴滴到灰尘满地的地面上,地面褐迹斑斑,不知曾有多少人的鲜
血洒过。

  白天德笑道:「老子就是禽兽,有本事,你咬我呀!」

  他冲打手打了个响指:「把这小婊子扒光,弄个姿式摆好,老子来亲自检查
她是不是黄花。警告你们两个家伙,老子没洞房之前摸摸可以,不准偷食。」

  打手笑应道:「这规矩我们懂,老大。」待白天德哼着小曲出去,饿狼一般
往青红身上扑去。

  白天德来到关押唐家父子的牢前,阿牛早已听到青红的惨叫,不停在用头在
砸铁栏杆,弄得铁栅栏啪啪直响,头上也是鲜血横流,唐老傩怎么也扯不住。

  白天德骂道:「蠢才,撞死你,也出不去!」

  阿牛瞪着血红的眼睛:「你把青红怎么样了?」

  「还是实际点,想想你自己吧,你晓得通匪么子罪名吧?枪毙!」

  唐老傩跪下来,老泪纵横:「老爷,长官,求求你放了我崽一马吧,我们真
的不晓得青红的来历啊,如有虚言,梅神不饶啊!」

  白天德冷笑:「骗哪个,哄小孩子啊!这么大一个活人你不晓得来历,当是
七仙女下凡吧!」

  唐老傩一味磕头:「我只有这么一个崽呀,么子罪名都由我担了吧,我这几
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长官。」

  阿牛抱住唐老傩,哭了出来:「阿爸呀!」

  白天德望着这哭哭啼啼的场面早已不耐,他惦记着那边香艳的美事呢,何况
他早已知道是青红主动下嫁阿牛,唐家父子都是当地出了名老实的猎户人家,并
不真是通匪。

  怎么处理这两父子也心有预案,吓唬一番再狠榨点油来是免不了的,便说,
「行了,念你唐老傩年纪一把也不容易,给个机会,放你回家,十日内筹一百个
大洋来。」

  唐老傩燃起一线希望:「我崽呢?」

  白天德转身而去:「等你把大洋送来再说吧!」

  远处又传来青红的一声尖叫,阿牛又扑到牢门前,抓着铁栏杆拚命摇:「放
了青红!放了青红!」

  男女的哭叫混在一起,在阴暗的地牢中激荡着……[/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2 16:48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第02章 初见

  开墟的日子天气依然那么酷热,没有一丝下雨的迹像。

  沅镇是这方园几百里大山中的大镇,每月开墟市也就成了当地的节日,穿着
民族服装的人们虽一个个汗流浃背,也还是肩扛手提着小篓子、小包包从各乡各
镇赶来,拥挤在沿着小摊子夹出来的长长狭窄的青石板路上来回走着,交换着各
色货品。

  人流当中,三个穿着苗族便装,头戴苗家头冠,背着小背篓的女子很低调地
避开人们的视线,大半边脸都藏到了长长的银饰后面。

  她们走进拐角处的一间布店,挂双鱼银锁的女子把店老板引到一侧去砍价,
留下个子较高的女子与身穿青色银衣的女子装作看布,眼睛却不停地往马路对面
团部大门窥去。

  不久,她们分别出门,又自然地汇在一起,边走边低声商议。

  青衣女子说「团部只有一个士兵把门,守卫松懈,是个好机会。」

  挂银锁的女子表示反对:「我看晚上比较好,现在人这么多,万一失手,躲
都没处躲。」

  「正好相反,白天人多才好混水摸鱼,晚上城门锁住才真的跑不了。」

  「我……」

  一直没出声的高挑女子这时发话了:「金花,银叶,都别说了,我在想,白
天德明知我们会救人,还敢明目张胆地放话,一定会有防备。我看啊,是出空城
计,诱我们上当哩!」

  金花半信半疑。「白天德有这么高明吗?」

  银叶道:「你见过那王八蛋长啥样吗?要知道他刚来,青红姐就折在他手里
了,棠姐说得对,那家伙又奸又狠,小心点总没大错。」

  高挑女子摆摆手,轻声说:「你们注意看了没有,团部大门表面上只有一个
人,但周围几个算命的、做小贩的,都不像正经生意人,有生意根本不做,眼睛
直往过往的人身上瞄。此地不宜久留,分头先撤。」

  正在此时,人群像潮水一般往两边分开,把三个女子赶到了墙根。一股股汗
臭气挟着热浪直冲鼻端,叫棠姐的高挑女子还在皱起了眉头强忍着,身边的两个
小妮子早已开骂了:「轻点挤,长眼睛了没有啊!」

  周围只听得七嘴八舌:「怎么回事?」

  「县长的新夫人来了。」

  「听说是个绝色佳人哩!」

  「比黑凤凰还漂亮吗?」

  「妈的,抬什么杠,你小子见过黑凤凰吗?」

  「嘘……来了。妈的,真气派呀!」

  四个士兵端着枪往两边摆,在前边开道,跟着是一帮挑夫,挑着一只只的大
箱,两个丫头后面才是一杆四个轿夫抬的竹凉轿,上面端坐着一位身穿银红无袖
衫子,葱白线镶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的丽人,脸上虽蒙了一层轻纱,但白皙
纤细的手臂、婀娜的身姿依然能让人浮想连翩。她姿态优雅地撑着一顶小洋伞,
目不斜视,保持着矜持的微笑,也显出几分羞涩。

  途经天香楼,老鸨洪姨和红牌如意姑娘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如意笑道:「妈妈,你这里要有这么一美人,我们可没得活路了。」

  洪姨来撕她的嘴:「呸呸呸,放你妈的屁,不要乱讲话折老娘的阳寿了。」

  喧闹声中,本来无挂无碍的新太太,突然像生了感应,不觉移目往侧边看过
去,正巧与高挑女子隐在银头饰后面犀利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碰撞了。

  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这一无意之间目光的交流会成为她们一辈子孽债之发
韧。

  她失神了一下,再定睛看时,那高挑女子已然不见。

  城郊破庙处,三人重聚首,把笨重的头冠取下来。那两个小妮子竟是双胞胎
姐妹,模样出落得一般的俊俏动人,只有在言谈举止中方见差别,姐姐金花活泼
好动,略显鲁莽,妹妹银叶沉稳内敛,颇有心计。她们是黑凤凰从小带大的贴身
护卫,枪法武艺均不弱于男子。

  为首的高挑女子窈窕大方,体态风流,常受日光沐浴形成的蜜色肌肤虽非白
嫩却纹理细致,娇娆中又见着一股英气,便称绝色也不为过。

  此姝实非俗品,乃是湘西境内有名的女匪首海棠,人美且狠,外号黑凤凰,
她带的二十来条人枪倒有大半是娘子军,行踪诡异,常出没于沅镇附近,专挑富
贵人家下手。

  最出名的一役是三年前的大破白家堡,将族长白敬轩白老爷子虐杀,虐得够
狠的,肚子里灌饱了女人的尿水不说,羞愤吐血而死,自此人人自危。保安团虽
多次出剿,却是一团散沙,多次被海棠击溃,反夺了一些军火。

  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白天德,担当了保安团长,刚走马上任就擒住了
下山成婚的青红,还贴出告示来,十日内将青红斩首示众。

  想到此事海棠既悔且痛。当初阿牛在山中狩猎,与青红偶识,两人陷入了情
网,青红一再跪求海棠放她下山,论理这是匪帮大忌,海棠如若不是一时心软成
全了她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

  当日她派去贺喜的二喜子死里逃生,逃到山上时已面无人色,当复述到白天
德放出的那句狂言时众人无不怒形于色,唯有她心神不定,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冰流涌向全身。

  她向梅神祈祷那预感不会是现实。

  究竟是谁出卖了青红已来不及查实,今天已是第五日,海棠心知若不尽早救
出青红,不仅青红凶多吉少,自己的威信也将尽失,难逃覆亡的危险。

  可怎样才能从狡诈如狐的白天德手中救到人呢?

  明抢,只是看着笼子往里装,死路一条,智取,计又安出?

  海棠斜倚在破庙的门槛上,冲着门外一点点西沉的太阳,陷入痛苦的长考当
中,心痛如绞。

  金花银叶大气也不敢出,担忧地看着大姐坚强而美丽的脸庞在夕阳下化为剪
影。

  金花悄悄地对银叶说:「不知怎的,我觉得棠姐不如以前自信了。」

  银叶忙道:「别胡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信任棠姐。」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无端生出一丝无助的空荡。

  海棠担心得不错,保安团的地牢中,正上演着一出血脉贲张又惨不忍睹的春
宫戏。

  大牢的正中竖着一根圆木制成的十字架,一具披散着长发全身赤裸的女人体
正悬挂在上面,皆因除了她的两条手臂张开绑在横木上外,从竖木的顶端挂下来
一串钩子,两个小铁钩钓住了女人的鼻孔,迫使她只有尽力仰起脸,秀气的鼻子
还是拉得长长的变了形。

  另有两个小铁钩勾穿了女人的两只乳头,将原本丰满圆润的奶子扯成了尖锥
形,鲜血从创口淌下来成了线,划过雪白的肚皮,洁白身子的上多了几道触目的
残红。

  还有两个大铁钩则从横木顶端处拉下来,挂住女人的两侧膝弯,使女人的大
腿朝两边高高扬起,桃型的臀部向前送出。

  这样阴毒的设计几乎使整个身体都悬在空中,近百斤的承重除了手臂之处,
都落在鼻头、胸乳和腿弯几个柔处,略动一动都是剧痛难忍,且阴户、肛口一尽
羞处毕现,便于玩弄和用刑。

  不用细看,都可知道女人已用过重刑了,除了周身青红的鞭痕外,女性的性
征处看来都很用心地遭受过虐打,小腹隆起像待产的孕妇,阴户青肿得成了个烂
桃,阴毛被精液粘成了乱七八糟的几丛,阴道口挤成了细缝,屁股也抽得红紫像
烤过的腊肉,肛口中插进了一截带叶的胡萝卜,在肛门紧张的蠕动下,微微颤动
用。

  刑具前面生起一盆大炭火,烤得室内热浪逼人,无论是受刑的女人还是施刑
的几个赤膊上阵的男人都是大汗淋漓。

  白天德衣着齐整,手中捏着几根钢针在女人前面踱着方步,不时拿起手巾点
一点额上的汗珠,看来他也有点吃不消这炭火的威力,终于还是翻起睛珠骂人:
「哪个王八蛋吃错药了,大热天的生什么火啰,烤死你爷啊,有病!」

  待火盆撤了出去,室内众人方喘了一口长气,目光重新汇集到饱满丰韵的女
人身体上来。

  女人没任何能力遮住这些色狼们投向自己下体的猥亵目光,甚至无暇感受周
身的剧痛,她的意志都集中到了小腹,刚才男人们将他们排泄的尿水和着脏物,
尽数从屁眼里灌进了她的肚子,脏物翻江倒海,像滚开的水不停地倒腾。

  剧痛和排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她已没有羞耻可言,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中
也会一泄了之,可是白天德连起码的一点点机会也不给她。

  排泄洞口被里头大外头小的胡萝卜塞得死死的,只有一阵阵地往胃里倒灌,
女人除了翻白眼、想呕吐和绝望的呻吟外再也没有任何法子想,此时,她只想一
个字,死。

  白天德不怕她死,好整以暇,剥开粘在女人脸上的几缕碎发,说:「辣妹子
啊,何必这样死撑呢,只要说出匪窝在哪里,黑凤凰到底是什么人,我就给你一
个痛快,让你和那蛮牛过安生日子。多好?」

  青红往日美丽的圆脸上此时尽是血污,因痛苦和脱水而失去了血色,挣扎很
久,头虽不能动弹,嘴里还是费力地吐出两个字:「放,屁!」

  白天德的方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真正愚不可及。」

  边说边将一根钢针慢慢且用力地扎进青红肿胀的阴户。

  「呀……」

  下体意料不到的尖锐激痛,使青红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困境,不自觉地往后
扭动,乳头立时扯裂,刚刚停流的鲜血重新迸出,鼻孔也被拉破,血流不止,内
外交困的青红,就这一下就差点陷入疯狂的深渊。

  白天德停了一下,让她喘口气,恢复一点神智,然后继续推进,青红不敢再
用力挣扎,听凭白天德将一寸多长的钢针扎进她的阴肌深入,没至针眼处。

  整个过程中,她除了忍无可忍的惨叫,就是咬紧牙关,眼泪迸流,只有不停
地痉摩的臀部,方能告知这柔弱的肉体所承受的痛苦。

  「考虑好了么?」

  第二根钢针扬起在青红的眼前。

  青红闭上眼,始终还是一声不吭,冷汗一颗颗从额头冒出。

  白天德恼了,道:「还嘴硬,怕老子玩不死你。」

  很快,第二根钢针也插入那柔肌当中,女人再也禁受不住,大放悲声,一股
热腾腾的尿液喷溅而出,倒有大半洒在白天德的手上。

  白天德却不介意,把手抬到嘴边,舔了舔,感受了一下尿液的碱涩,笑道:
「妈的,黑凤凰那里尽是一些骚货,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哄笑道是,他们保安团被黑凤凰羞辱过多次,颜面尽失,就一次好不容
易才抓了个活的,还是个靓妞,新仇旧恨,怎会不激起他们残虐的欲望。

  这时从牢外进来一个人,附在白天德耳边说了两句,白天德心中疑道:「第
五天又过去了,这婊子竟还没动静,是不敢来还是根本不在意她手下的命,不像
传闻中义薄云天的人物啊!」

  失算兼失望,使他的怒火高炽,继而转嫁到面前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
身上,手指拧住她的阴蒂,狠狠地搓着扯着,拧得血红肿大,狞笑道:「现在你
知道黑凤凰是什么脚色了吧,枉你还替她卖命,她早就躲在山里风流快活了。」

  青红直欲昏过去而不能,只能在半清醒的状态中忍受这无边的折磨,但是始
终也不再说一个字。

  时间一点点过去,青红的下身扭动得越来越厉害,意识也进入癫狂之中,白
天德知道她已到了极限,再不抽出塞住肛门的胡萝卜她真的会死了,当然,黑凤
凰没逮到,这女人还不能死。

  于是,白天德握住萝卜根处,怪叫一声:「妈的,去死吧!」

  「呀……咿啊……」

  青红仿佛于极寒极冷的地狱中突然拔出地面,泥石流一般的夹着冲天臭气的
黄汤从屁眼里疾冲而出,痛快淋漓的排泄中,竟于极痛的深渊中产生一种莫名的
快感,纵使再淫荡的妇人,也会于此种情形下产生深深的羞辱,何况是如青红般
洁身自好的待嫁女子。

  天哪,让我死去吧……

  急火攻心,青红终于昏迷过去。

  白天德正令手下拿冷水将青红泼醒,突然一拍脑袋:「呀,今天可是刘县长
迎接新夫人的晚宴,差点忘记了。」

  抬腿要走,又有人报:「唐老傩带钱来赎他儿子了。」

  白天德嘻嘻一笑:「不错,老家伙行动挺快的,说明还可挤点油水,你替我
出去一下,收了那一百大洋,再告诉他这是赎他自己的,要赎儿子嘛,再来一百
大洋。」

  晚宴设在县长刘溢之的家中,邀请的人不多,只有白天德,保安团副团长李
贵,商会会长康老爷及七姨太凝兰,镇政府秘书司马南及夫人奚烟几人。

  始终只有刘溢之在招待客人,却不见新太太出现,大家好奇又不好意思问,
倒是康老爷子的七姨太心直口快:「县长大人,我们慕名而来,可不光是来喝茶
的。」

  刘溢之笑道:「七太太真是风趣,如霜一路劳顿,不好意思以倦容会客,正
在梳妆打扮呢!让大家久候实在对不住啊!」

  康老爷忙道:「本是内子无礼,大人言重,大人言重了,呵呵!」

  一个漂亮的丫头出来脆声道:「席已设好。」

  刘溢之抬身道:「来来来,请随溢之至水榭用餐。」

  恰在此时,悠扬的古琴声如流水一般在不经意间淌了进来。

  随着琴声,众人来到内花园,内花园很有特色,就是一个小湖,水泊上面七
曲回廊,点缀若干小亭,湖面荷叶点点,葱绿可爱,即使在炎热的夏夜,也会是
凉风席席,神情舒爽。

  琴声便来自湖中央的凉亭,一位丽人端坐琴端,手抚古琴,纤纤玉指轻挑慢
拂,人琴合一如在无人之境,独自沉浸于超凡脱俗的意境和韵味之中。

  不论雅赏,皆为这绝美之声和绝美之景所醉,灵肉仿佛被某种圣洁的东西荡
涤过一番,说不出的舒坦。

  一曲终了,丽人方起身款款步了过来。

  待得移近,盛装之下的丽人方清晰可见,如同有一道光辉透出,瑶鼻樱唇,
细腰雪肤,明眸流盼,刚换上了苹果绿乔琪纱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腰以
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走动起来步步生莲,恰似瑶池仙子下凡,尽得倾国倾城之
妙。陪在她身边的漂亮丫头金宝与她相比那是微星之如皓月了。

  众人皆惊,再无一人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刘溢之颇感自得,引见道:「这便是我的太太冷如霜。」

  「罗薄透凝脂,当真国色天香哪。」康老爷子击节赞叹,胡乱拽文。

  司马南倒是附庸风雅:「刘夫人刚才那曲真是荡气回肠,不知何曲。」

  冷如霜含笑道:「不敢当此谬赞。适才所弹乃是高山流水中的一节《风摆翠
竹》,献丑了。」

  司马夫人奚烟上前拉住她的素腕,赞道:「好个冰清如洁的仙姑,有你在,
我在司马心目中怕是要跌了几分价啦,刘县长好福气啊!」众人皆笑。

  康老爷的七姨太自忖美貌,不服气新太太的艳名才硬要跟过来,此时风头抢
尽却唯有又羡又妨,哑口无言。

  还有一个不言语的是白天德,他已经呆了,而且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过于失
态,如果眼神是实体的话,一定会从刘溢之的新太太身上剜出肉来: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天下竟有如此绝色?如能一亲芳泽,少活几年也值得呀!

  就在白天德打着龌鹾主意时,新太太眼波流转,保持着矜持的笑意,已然从
每个人脸上略过了一遍,男人因为她的美貌而现出的丑态她看到过不少,但看到
白天德时,她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从心底涌出一阵不安。

  这是这一天她第二次对陌生人生出感应。

  看到大家对自家夫人膜拜的神情,其中还包括以道学先生自居的康老爷子,
刘溢之不免自得,轻咳了一声,将人们的视线唤了回来,方缓缓说道:「正式介
绍一下,这一位是我的内子,冷如霜。」[/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2 16:49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第03章 绑票

  夜幕笼罩了三湘大地,海棠三人藉夜色掩护,再度潜回了城里,海棠独自行
动了一个时辰,方回来带上二姝。

  金花发现她们去的方向并不是保安团,不禁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救青红姐
吗?」

  海棠一直不作声,只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大宅的墙跟下,方道:「敌人势大,
不能明取,只好出此下策。」

  她指着院内:「这里是县长的私宅。」

  银叶恍然说:「我明白了,我们要绑架县长,以人换人。」

  海棠赞许道:「脑筋不错,不过不是绑架县长,县长绑了就没用了,我们要
绑的是他新太太的票,我们不是见过她了吗。我还打听到,县长下午动身去了省
府,而且为了在保安团设圈子抓我们,防守的卫兵还调走了几个,此地才真正是
松懈。」

  金花高兴了起来,一把抱住海棠,道:「真是梅神相助,棠姐,对不起,我
们还说你没信心了,其实你永远是我们最了不起的大姐头。」

  海棠冷峻了很久的脸上总算绽开了一丝微笑,只是有点苦涩,叮嘱道:「记
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绑架行动比想像的更容易,根本没人想到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会在太岁头
上动土,县长不在,有几个护卫也溜出去赌钱了,另外两个当班的护卫被银叶的
吹针和海棠的手刀放倒在地,内宅由此洞开无阻。

  晚饭后,冷如霜跟着七姨太去近郊的大戏园子看了一出当地流行的傩剧,刘
溢之派护兵来告知她去了省府开会,接她早点回去歇息,她正好无甚滋味,便婉
拒了七姨太继续打牌的邀请,带着金宝往家走。

  行至桥头,此时月朗风清,灯火阑珊,行人稀落,四周竹楼木楼错落有致,
好一派异乡风情景像。

  桥下静静地淌过一串排,沿江而下,船上几条精赤上身的汉子都拿眼往冷如
霜身上瞧,一个笑:「蛮子,有胆把桥上的美女抱下来。」

  叫蛮子的放排汉嘿嘿笑,还没说什么,远随在冷如霜身后的护兵冲上前哗哗
拉枪栓:「妈的,瞎了狗眼,不想活啦?」

  放排汉吐了吐舌头,沉默下来,消逝在远方。

  冷如霜颇不以为然,觉得放排汉的率真大胆可比这些护兵的狐假虎威可爱得
多。

  凄清悠扬的二胡声随风飘来,一位长衫老者正盘脚坐在了河边,迎着冷月拉
琴,神情孤高。

  冷如霜本是好乐之人,立时就被这个乐声打动,眼前展开了一幅幅的画卷,
皆是尘世间一切大悲痛之郁结,又如人之如宇宙苍天之下的孤独和无力,听得痴
了,不禁垂下泪来。

  老者琴声一收,点头叹道:「果然是祸水。」

  冷如霜一怔道:「先生在与我说话吗?」

  老者却合眼不言了,胡琴又咿咿呀呀地响了起来,这番变了一曲,老者哑着
声唱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金宝扑哧笑:「这老疯子。」

  洗漱完毕,冷如霜对镜梳头,还在琢磨那老者的话,金宝说他是这小城里出
了名的老疯子,一天到晚对别人说瞎话,命啊运的吓唬人,要她别信。

  冷如霜自嘲地一笑,许是自己太多心了罢。

  突然,镜中多出了一样东西,一支驳壳枪指住了她的头。

  冷如霜心下惊惧,面上却强自镇静,道:「什么人?」

  个子不高的蒙面女子道:「土匪绑票懂不懂啊?」

  另一女子低喝道:「快干活,少说废话。」

  土匪?来湘西之前早就听说有土匪一说,以为那是遥远的事情,没想到自己
来沅镇的第一天就遭遇了。

  她还来不及想更多就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冷如霜堵口反绑着装进了特置的木箱,金花银叶推着伪装好的独轮车,迅速
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只有几个被打昏的家人和护兵,还有一封指定两日后以人换人的信笺。

     ***    ***    ***    ***

  白天德正在把对冷如霜的欲火悉数发泄在了青红身上,可怜青红已是几度昏
迷,身子软软地平放在一张矮几上,四肢大开。

  以她此时的状态也没必要加任何束缚了,白天德粗大的肉棒插在青红的屁眼
里使劲做着活塞运动,下垂的头部也被一双糙手捧着,另一条粗大的肉棒挤开她
干燥的嘴唇,一直深入喉头,没有轮到的就捏奶子干瘾,几人干得倒是爽,只看
见青红白生生的大腿无力地在两侧晃动。

  待得白天德获知刘溢之的新夫人被绑票的消息,海棠等人早已逃进了茫无边
际的竹林海中。

  白天德恨得想杀人,最终谁也没杀,只是往青红的小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喝道:「兄弟们别玩了,把这婊子弄残了就交不了差啦!」

  竹海深处,除了茂密的竹林,也有不少低矮的灌木和树木,山势连绵,利打
运动战,所以保安团虽花了大力气拉网搜山,对熟悉地形的海棠来说,逃逸甚至
反击一枪都是容易的事。

  几人灵活地在竹林间穿梭,换了海棠背着冷如霜,胸前高耸起伏,两条健美
的长脚在沟壑间跳来跳去,像一只美丽的灵鹿。

  返回居住的大溶洞已经是次日的早上,太阳挡在云层后面,一层薄雾拉起林
中,失水的竹林早就失去了海一般的气势,软软地垂下叶子,既便如此,此地也
还是如仙境一般的美丽。

  看到海棠等人平安回来,众人高兴坏了,虽然没能救出青红,但有冷如霜在
手,还是看到了希望。

  冷如霜从布袋里放出来时,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眼睛都看直了,如霜是大
家闺秀,出身于书香门弟,举止间自然流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与眼前这些乡下
土匪自有着云泥之别。

  留守的梅子悄笑着对金花说:「今天请回来的这位姐,可把我们大姐头比下
去了。」

  金花不屑道:「谁说的,不就是白一点嘛,要我看,还是棠姐漂亮。」

  银叶听到了说:「要我是男人,把棠姐和这位太太一起娶过来,就是莫大的
福气了。」

  「啊呸!瘌蛤蟆吃天鹅肉,羞不羞啊!」

  几个女人笑着一起啐她。

  银叶说的倒是大实话,海棠与冷如霜气质迥异,一个阴柔娇弱,一个高挑健
美,一个肤白如玉,一个黑里透红,一个如同密室中的水仙,一个恰似田野怒放
的山菊,但从体态到五官,无论谁的细节都经得起推敲,绝对都是万里挑一的美
人,能娶到其中一个委实已是莫大的福气。

  海棠装作没有听到她手下的调笑,一直待冷如霜很客气,解开绳子后请她一
起吃饭,冷如霜却是既厌恶又害怕,抱着肩立着不动,果是冷如冰霜。

  海棠无奈,便叫二喜子把她先关到内洞里去。

  上山之前,海棠已经托关系找到了康老爷作交换的中介人。

  说起这层关系很微妙,土匪抢劫了财物之后,一般都要有销赃的渠道,一般
势力大的多从黑道走,像当地匪帮的龙头榜爷,势力较弱的匪帮往往倾向于走白
道,通过正当经营的商人才不会有黑吃黑之虞,当然,双方的风险同样很大。

  海棠历经周折才搭上了康老爷这条线,可以说康老爷的家产有相当一部份就
是这么来的,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海棠从没出过面,都是通过神秘的第三方
在牵线,包括这一次。

  因干系太大,海棠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带着双姝几个潜下山去了。

  入夜,寨里众人也早早歇息。

  一条黑影偷偷溜入内洞,火把映过,正是当夜班的二喜子。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像二喜子本就是乡井无赖出身的二流子。

  二喜子当年欠了高利贷被人追杀躲进山中,生死攸关之际正巧被海棠所救,
从此上了贼船。他颇有点机智,下三滥的门槛精,黑白两道游刃有如。有了二喜
子的辅佐,海棠有如神助,声势大张,短短几年能从不到十人扩张到了二十多人
枪,所以海棠对他一直十分依重和信赖。

  不过二喜子有点毛病,好赌兼好色,但自从上得山来却收敛了不少,一则规
矩甚严,海棠对奸淫之事尤为痛恨,一向都是杀无赦;二则二喜子对海棠有了爱
慕之心,追随日久,此心越盛,幻想着有朝一日海棠被他打动下嫁于他,偏偏海
棠不知何故,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从不流露一丝感情,也就渐渐有些淡了。

  其实他也知道银叶对他一直落花有意,但有海棠比着,任他莺莺燕燕都直如
花草,只有流水无情了。

  毕竟是年青伢子,火气旺。冷如霜惊人的美艳让他目瞪口呆,在扯她的小臂
带她走时,那一下滑腻无骨的感觉,让他浑身发颤,差点当场出丑,整天都有点
失魂落魄。晚饭时梅子还关心他是不是病了,却没留意他精神上的反常。

  贼心早就有了,贼胆呼地一下也生了起来。

  二喜子心道,妈的,豁出去了,青红落在保安团手里肯定被玩残了,老子一
报还一报,玩一玩县长的女人,就当是为青红报仇,料想海棠看在自己出生入死
卖命的份上不会太为难自己。

  反覆思量之下,他终横下了一颗心,不顾一切也要占有这块天鹅美肉再说。

  他主动跟贵生提出替他值午夜哨时,贵生还颇有些感激。夜深人静之后,二
喜子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兴奋,确认大家都已深睡,便偷偷离岗溜进了
关押冷如霜的小洞。

  冷如霜一整天没有进食,坐在简易的竹板床边心乱如麻,忐忑不安。她是前
清高官的后代,正黄旗人,家道中落后移居长沙,置了些田产,作为掌上明珠,
父母对她期许甚高,读书识字、针绣女红、天文地理都有涉猎,使她兼具了新旧
女性的美德,秀外慧中。

  刘溢之世交子弟,却无纨绔之风,特别上进努力,两家结亲可谓门当户对,
水到渠成。新婚才数月便随丈夫从省府来到此地作官,还以为当地民风淳朴,哪
料想会有如此惊变。

  海棠等人虽为匪,却多是这等美丽的上乘女子,待她尚还客气,不像恶人,
但从他们的口风中听出是要拿她交换一个什么人,万一不成功,却也难保她们不
下毒手,恐怕性命都难保了。一时间愁肠百转,悲从中来,潸然泪下,连二喜子
到了身边也没觉察。

  二喜子涎着脸低笑一声:「别哭呀美人,知道你是想我啦,不急,哥哥今天
保管让你痛快。」

  他不敢多言,耸身而上便环抱住冷如霜压倒在床,「美人乖乖」地乱叫,嘟
起一张嘴巴就往她的玉脸粉颈亲去。

  冷如霜别说是悴不及防,就算来得及,以她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抵得往精壮之
虎狼呢,当下便压得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还有一股口中臭气喷来,心中大
骇,直觉天底下最恶心最羞耻之事降临在她身上,本能地扭动着身体企图逃开,
张嘴欲呼。二喜子早就防了此招,一条布巾当下塞了个满口。

  二喜子虽说兴奋得胯下阳物早就涨大了两倍不止,还是不敢大意,摸索着将
冷如霜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拿带子绑了起来,使她基本上失去反抗能力,才略抬起
上身,得意地欣赏着身下待宰的羔羊。

  衣裳绷得很紧,看得到柔软如鸽的胸脯在急促起伏。

  他抽出一只手来,隔着轻薄的绸衣,近乎虔诚地沿着那条绷得紧紧的优美的
曲线轻轻游走,享受着那股异样舒坦的感觉。

  真是尤物啊!他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声。

  冷如霜紧闭双眼,没有放弃挣扎的努力。

  男人觉得女人真是愚昧,明明是白费气力的事情还不肯认命,害怕动静太大
惊动众人,索性断了她的念想,一屁股骑到女人的小肚子上,从腰上摸出一把尖
利的匕首,横着在她修长的颈子上作势拖过,恶狠狠地说道:「还敢乱动就捅死
你,奸死你,再扔到山里喂狼。婊子!」

  冷冷的锋刃透出了浓厚的死亡气息。

  她的脑海嗡地一声。死的恐惧是如此强烈,如此迫近,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将深深的屈辱也暂时压倒在一边,无法抵挡。女人长长的眼睫毛一阵急颤,反抗
明显地弱了下来。

  二喜子无声地笑了,顺利地将她翻了个身,面朝下,匕首从背心小心划开,
几乎一点声息没有。

  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了出来,只剩下几根系着亵衣的带子,春光无限。

  体香扑鼻,中人欲醉。肌肤白得晃眼,像是一片光把这死气沉沉的洞壁都照
亮了。

  二喜子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被老天爷的慷慨赐予感动得想哭,寻思祖上许
是积了大德吧!

  冷如霜牙关紧咬,她想过嚼舌,却终于缺乏鱼死网破的最后那点勇气。曾经
以为自己多么贞洁,也曾经以为自己多么高傲,这意志只不过薄如罗裳,都在一
枚薄薄的锋刃和男人肆无忌惮的邪恶下一点点崩溃。

  伴随着背心一片冰凉,她的心头也一片冰凉,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眼看
即将失去,她真的能直面这残酷的现实吗?

  清泪从凤目中无声地淌了出来。

  二喜子眩晕了片刻,很快又被更多需要征服的圣地所吸引,奶子,大腿,神
秘的三角区域,天哪,太奢侈了。

  他的手指颤抖起来,往下稍稍用力,新煮鸡蛋般雪白的双丘就像褪去云彩的
圣洁雪山,慢慢地,一点点地,剥露在他的面前。

  「呜……」冷如霜被堵住的嘴巴里发出了最后一声长长的悲鸣。

  「爹,娘,溢之,救我啊……」

  二喜之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在火光下显得那么狰狞。

  突然,一声钝响,二喜子脑后受到重击,整个身子委顿在地。

  背后,站着脸色铁青的海棠和金花。

  月色冷冷,烛火摇摇。

  冷如霜已换上海棠的衣服,脸色木然地坐在床边,脸冲洞壁,无悲无喜。

  刚才的打击就算对一般的女人来说都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没有最后失守,但
失贞的痛苦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棠只撂下了一句话:「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说罢提枪走出门外。

  二喜子被捆在一根大青竹上,面色仓惶,山寨众人都围在一旁,气氛十分凝
重。

  海棠走出去时,正好看到银叶冲到二喜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泪
水也止不住滚落下来。

  海棠要银叶退开,切齿道:「二喜子,我会给你多烧几柱香,念几卷经,好
让你到了阎罗爷那里能早点投胎。」

  二喜子嚎叫起来:「我在替莲香报仇哇!棠姐,二喜子为你出生入死,没有
功劳也有苦劳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奸淫之事,谁犯天条就是找死。」海棠
说罢,抬枪要打。

  银叶突然转到海棠前头跪了下来,扯住她的衣袖,哭道:「棠姐,都是自家
兄弟,一起流过血,共过患难的,放一条生路吧!」

  金花随即跪下,众人全都跪了下来:「求棠姐开恩。」

  海棠其实也是矛盾痛苦之极,她又何尝对二喜子没有兄弟之情,生死之义,
又何尝愿意自断膀臂,打击士气,恨只恨啊这二喜子不争气,自取灭亡,恨只恨
啊自己心肠太软,终难痛下杀心。

  海棠看着跪了一地的兄弟姐妹,不由得心中长叹,罢了罢了。脸上依然阴霾
浓重,厉声道:「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贵生,抽他八十重鞭,抽死活该,
抽不死扔到山下去,由他自生自灭。」说罢头也不回进了内洞。

  从洞口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二喜子受刑的场面,鞭抡得呼呼海响,血花四
溅。贵生纵然手下留了点情,八十鞭也不是一般人经得起的,二喜子很快成了个
血人,这家伙倒也硬气,咬着牙一直抽到晕死也没弄出多大动静。

  亲眼见着污辱自己的人受到了严惩,冷如霜心中总算好过了一点。

  海棠坐到床边,柔声说:「妹子,我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我也是个被男人
害惨过的苦命人啊!」

  她不管冷如霜会不会听,自顾自就把话匣子拉开了。[/font]

藏经阁发帖员 2009-6-12 16:50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font=宋体]                            第04章 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实叫安凤,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时,正值满清覆灭,军阀混
战,父母带着她一路逃难辗转到了湘西,投奔一房远亲,不料他们早已迁走,不
得已在沅镇的白家堡倾尽积蓄置了几亩薄田,就此安身立命下来。

  安凤打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生性好强,体质强健,对一些舞刀弄枪、
顽皮打架的事儿比男孩子还来劲,不过父亲对聪慧的女儿期许很高,一心让她读
书,日后好出人头地或嫁个好人家,好早早摆脱生活在下层的命运。在别人家的
孩子都在田间地头玩耍的时候,她就背着小书包,走十几里地到乡里上私塾。

  每天茫茫的翠竹海里面,总能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碎花衫子,斜挎着粗布
缝制的书袋,轻轻巧巧地跨过一道道山垄,穿过高耸林立的竹林,俊俏小脸上总
是荡漾着微笑,浅浅露出一双迷人的梨涡。

  安家有女初长成,出落得眉清目秀,美人胚子。远近乡里提亲可不少,其中
还有白氏宗族族长白敬轩的宝贝小儿子白富贵。白福贵年纪与安凤相仿,却成日
好吃懒做,仗着老子的势,带着一帮坏小子尽干些鸡零狗碎的勾当,欺压良善,
横行乡里,乡下百姓也唯有忍气吞声,避而远之。安凤的父母可不愿把好端端的
鲜花插到牛粪上,又不敢开罪白家,只是告诫女儿离他远远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安凤的美貌在这一带可算出了大名,白富贵哪能不
知,只是在乡里都是熟门熟脸的不敢太放肆。

  那一日正是十月金秋时节,安凤终生难忘。她偷偷进山采山药,想卖点钱作
老师的节俸,不料让那帮坏小子逮个正着。一伙人围着安凤不让她走,起哄要白
富贵抱着安凤亲嘴,安凤当然宁死不从,两人扭成了一团。

  白富贵娇生惯养,年纪虽比安凤大一两岁,力气不见得比自小在山路上锻炼
的她大了多少,偷鸡不从还让安凤扇了个嘴巴,众人一阵哄笑,这下挂不住了,
涨了个鸡冠红,指挥兄弟们一涌而上按住她的手脚动弹不得,他摆出一副征服者
的姿态,大摇大摆骑坐在安凤柔软的小肚子上,模仿偷看到的阿爸的行为,掀开
她衣裳下摆,将手插进了安凤的裤裆里,摸到了尚在发育中的少女温玉般光秃滑
嫩的阴户。

  「光板子,光板子!」白富贵怪声怪气地叫起来,众人下流地哄笑。

  安凤狂怒了,娘说过,女人的身体是金,别说摸,就算让男子看了一次就变
了铁,变得连木石都不如。虽然还不懂得男女之事,也深知让男人摸到下体是极
耻之事,盛怒之下,她激发出神力,挣开了压制她的众人,白富贵猝不及防,在
混乱中撞下了山崖,下身重重地撞在半截老竹墩之上。经救治性命无大虞,命根
处却被创甚重,请来的不少名医都摇头表示失去了生育能力。

  要白家断子绝孙!

  这一罪名可大了,让安凤一家大祸临头。白敬轩将他们锁拿在宗祠,直嚷嚷
要杀人。

  数日后,乡长当着众乡亲的面宣布了家法判决结果,将安凤永远发配给白富
贵为奴,安家的土地财产尽归白家所有,安家两老为白家充当雇工谋生。

  安凤的娘当场就晕倒在地,在父亲泪眼滂沱嘶哑的呼喊声中,小安凤被几个
大人抓着,扒光了裤子,脸冲下腰肢弯折在一条长凳上,小小的臀部高高翘在空
中。

  「兹兹……」一缕青烟升起,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地印在白嫩的臀肌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凤躺在白家的柴房里,高烧不退,痛醒又昏迷,反覆几
次,在生死边缘来回走了几遭,竟然命大挺了过来。

  从此,在那本是女人最可骄傲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一生也磨灭不掉的、如同
烙进心底的深深屈辱一般烙进了肌体深处的「白」字,那一块两寸见方、翻出了
鲜红的肉块的疤痕,带给她的是幸福的毁灭,是屈辱的见证,更是一生悲剧的开
端。

  从此,白家堡少了一个活泼灵动的安凤,换之以一个满面悲色形容憔悴的小
凤奴,她弱小的身子承担起了伺候白家老小生活起居的重担,挑水、干活、劈柴
样样要干,无尽的责骂和殴打,她都默默承受了下来,真正不能承受的却是从肉
体到灵魂的变态摧残。

  白富贵就不用说了,伺候祖宗一般,吃喝拉撒都要叫她服伺,夏天打扇,冬
天暖被。所谓暖被就是每天夜里,她都要光着身子先钻到被子里,把冰冷的被窝
睡暖和,才让小少爷睡进去。心情好时就会放她到柴房去,心情不好或是邪性上
来了就会留下她,在她的身子上乱踢乱抓,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摸嫩乳抠下
身更是家常便饭。更邪性的是,坐完马桶还要安凤给他擦屁股。

  一个冬夜,白富贵让尿胀醒了,外面冷得结冰,不愿钻出热哄哄的被窝,于
是踢醒了卷缩在一头的安凤,叫她直挺挺地跪到床榻前。安凤迷迷糊糊的,不知
道他又想起什么折磨人的鬼主意了,直觉得光身子被冷空气包裹着,冷得直打哆
嗦。白富贵叫安凤张开口,从被子里把小鸡巴拖出来塞到她嘴边。

  一泡热腾腾的黄尿冲了出来,洒得安凤满面都是。

  安凤惊惶失措地逃开来,无论这小子怎么骂都不肯再过来,抱着肩躲在角落
嘤嘤地哭。

  第二天,白敬轩以安凤抗命为由,把安凤的娘抓来毒打了一顿,当晚,安凤
一动不动地跪着将白富贵的尿液喝了个一干二净。

  以后多年,喝尿成了惯例。

  「我崽还真是个天才。」白敬轩高兴得这么夸儿子。

  白敬轩当然更不是个好鸟,表面上的道德文章,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无时无
刻不在惦念安凤白生生的身子,一看到她就两眼发光,趁她一个人做事的时候猥
亵她,那双骨节粗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身子上倒腾的感觉真叫安凤作呕。只是畏
惧家中凶悍的母老虎他还不敢过于放肆。

  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令安凤备感煎熬。她学会了一件事,什么也不说,再痛
也不叫,咬着牙忍受着上天的不公。

  又是一日,白富贵带着她,还有那帮坏小子来到当日的那处山崖,人相似,
花相同,境遇却已是天差地远。

  白富贵俨然像个皇帝,喝令安凤自己脱光下身,跪在地上,屁股朝天,让那
帮小子看那个印在屁股上代表着权属的「白」字,还允许小子们一个个轮流来摸
她的「光板子」。

  每一个摸完,安凤都要颤抖着声音大声地说:「谢谢XX哥玩了安凤的光板
子。」

  那一刻,曾经心高气傲的安凤彻底驯服了,照做了白富贵下的每一道指令。

  当一双双肮脏的手肆无忌惮地插入她圣洁的禁地时,刚强如她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大哭了起来,

  那无法忘却的一幕成了她永生的噩梦。

  在她的心灵深处,也植下了对白富贵无法克服的恐惧。

  几年后,安凤长大了,饱受摧残的她并没有在暴风雨中枯萎,反出落得愈发
楚楚动人,丰满如玉,像一颗艳光夺人的「黑珍珠」,直叫人感叹天生丽质不自
弃,梅花香自苦寒来。

  然而磨难也接踵而至,白家堡里无好人,一双双淫邪的色眼开始盯住她日益
饱满的胸脯,都在企图占她的便宜,没有谁把她当人看,只当作白家的一条狗。

  安凤的爹妈受不住这磨难,抛下了孤苦的女儿早早谢世。安凤失去了唯一的
慰藉,日子更加难过了,在没有尊严,没有羞耻的地狱中苟活着。

  白富贵自小落下的病根一直都没好,无论怎么兴奋也勃不起,成了无用的太
监,越是懂得了男女之事,他越是痛恨安凤,变着法儿虐待她,拿鞋抽打她的下
身,针刺红豆大的乳头,怎么让她疼痛难忍怎么折磨她。

  白家堡彻夜回荡着安凤凄厉的尖叫。

  次日,总有些无聊的人拿安凤来打赌,等安凤步履蹒跚地出来干活,便在路
上堵住她,非要她展示昨晚哪个部位受了折磨来决定胜负。安凤往往一言不发,
埋着头想冲出去,又被人群挡回,一次又一次,你一捏他一摸趁机揩油,众人嘻
嘻哈哈淫笑不断,当成了这一天最好玩最香艳刺激的游戏。

  白富贵的老娘地主婆知道了,颇不以为然,一方又面心疼儿子的身体不能熬
夜,再也觉得此事有损白家的颜面,强行命令安凤晚上回柴房睡。

  这下可给了白敬轩这老狗机会,趁老婆子搓麻将的机会,摸进了柴房,硬是
将熟睡的安凤生生奸污,圣洁的处女血散开在黑暗的地狱,从始至终,再痛苦她
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咬着牙关,双目圆瞪着天棚,没有泪,只有恨,无穷无尽
的恨。

  破处之后,白敬轩食髓知味,几次偷食都得了逞,终于在除夕之夜让地主婆
抓个正着。老太婆又气又恨,不怪色心不死的老头子,迁怒到无辜的安凤头上,
骂她狐狸精,骚货,下流种,把她吊到门前的老槐树上剥光衣服拿大皮鞭抽,上
上下下没有一块好肉,打得她奄奄一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看不是打死就是
冻死。

  迷糊中她让人抱了下来,匆忙披了一件单衣,在她的耳边叫了声「快走」。

  她还来不及看清恩人是谁,就衣不遮体地逃出了白家堡,慌不择路之下逃到
了断头崖边,身后星星点点的火把向她在围拢,再无去路可言,她心下一横,跳
下了悬崖。

  也许是老天见怜,命不该绝,安凤让当时的一个土匪头子黑虎救走,入了匪
帮,改名海棠,才算找到新生之路……

  后面一截海棠语焉不详,更没有说起她在若干年后,是怎样掌到匪帮大权,
率部血洗白家堡的事情,但冷如霜已是听得泪流满面,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世上会
有如此凄惨的生活,如此丑陋的现实,如此悲苦的命运。

  不知不觉,两个身份悬殊,却同气相怜的女人的心已渐渐贴到了一起。

  翠竹海山下的桐溪边,在康老爷子的主持下,开始交换人质。现场双方的代
表是梅子和李贵,海棠与白天德本人都没有露面。

  白天德早已经布置了大批人手,只要冷如霜一脱险就向匪帮发动无情攻击,
当然,海棠一方也是高度戒备。

  冷如霜向路都走不稳的青红走去,搀着她送了回去交给梅子,看着她们消失
在莽莽竹海之中。

  枉费心机的白天德不明白冷如霜为何要维护匪帮,不敢当面指责冷如霜,反
而殷切作势要扶她上轿,边打听海棠的长相和匪窝的情况。

  冷如霜冷冷地拒绝了他,只说了一句:「累了,回吧!」

  小轿远去,受到了羞辱的白天德眼冒凶光,站立了半晌,方一跺脚,心里发
狠,妈个巴子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海棠、冷如霜,小娘皮们就慢慢等着大
爷来收拾吧!

  匪帮里面,大伙对苟活下来遍体鳞伤的青红境遇之惨无不痛入心肺,大骂出
声,纷纷提抢要杀下山去,誓杀无人性的白天德。

  海棠一面派金花接一个老中医上山救治青红,一面阻止了部下的盲目冲动,
要他们等待时机,再决死战。

  她也问起青红同样一个问题,白天德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他不是人,是畜生。」青红一提起那个恶棍就珠泪涟涟,断断续续地把她
的遭遇讲了个大概。

  海棠突然莫名其妙地自言道:「莫非不是他?」

  不久,可怜青红病情反覆,一直高烧不退,终因伤势过重,回天乏术,如季
未的青红般凋零,随风逝去了。众兄弟姐妹围在她的身边举枪悲鸣。

  枪声如同凄厉的哭嚎,划开山谷的沉寂,久久回荡。

  此后两个多月风平浪静,刘溢之一听到太太被绑票的消息,次日就从省府连
夜赶了回来,正巧接着了平安获救的冷如霜,心有余悸,把没有尽到保护之职的
白天德痛骂了一顿。

  白天德不免又生了一场闷气。不过此事涉及面不大,包瞒得紧,除了当事人
心知肚明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过去了。

  唐老傩在一个午夜里跳进沅水河自杀,死得静悄悄的,除了债主几乎没谁会
惦记。尸体泡了几天,面目全非,让人拿破草席卷了扔进了乱葬岗。

  数日后,获释出狱的唐牛拿老父的衣裳埋了个小坟,叩了几个响头,孤身一
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山。

  复仇的种子于无声之中在疯狂滋长,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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