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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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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节淫送阵旗

  当年长眉真人适逢时势,得寄存於微尘阵主旗中的元灵归心,才能独领风骚,
夸称族父。晚年求成心切,联络兀南公,容纳轩辕老怪,致为微尘阵主旗中元灵
所弃。仙阵退隐灵翠峰,长眉真人才落得在自叹「尚未成功」中仙去,以妙一真
人主理教务,却只是掌教,教主席位一直虚悬。教务推行问责制,三仙主理司法、
长老大会负责立法,行政下设二老,专司执法。

  掌教一席只暂代教主,无教主之权令,只司职磨合派内各巨头的利益关系,
谁也管不了谁。大权旁落,由派内主流朋比为奸,哗众取宠得占据要津,假公济
私以自肥。长眉真人遗命以主旗为教主权杖,以待弟子有人能入阵内取得主旗,
才能主宰全权。此阵虽为众弟子所必修,但以元灵为主控,非布阵者不能收。

  在阴魔奸淫杨瑾那两日中,峨嵋诸仙商讨天一贞水之行,通不了两个老矮子
的阻挠。嵩山二矮与紫云宫略有些渊源,却借口宫主三人与来往异教中还有几个
交游,与正教中人素乏往还,耽搁求取天一贞水之建议。因教主之位悬空,教务
由掌教居中协调,各长老自行主理名下徒子徒孙;二矮在问责制中,主持一切派
外结交。

  会上虽然以众数作通过行事,但无驱使反对者依从的权力,避免弟子口头上
支持,行动却是推委别人上阵。所以行动及出力,俱落在赞成者身上。派外建交,
必须有力量为後盾。若二矮审视支持者力量不足,有否决权。虽然众仙俱赞成更
支持,却还遭朱梅否决。法治只是一纸虚文,实际上还必需有执法力量,才能绳
之以法。执行之际也只能是司法人治,基本精神可给司法任意演译,随心篡改。
篡改也有穷时,为有力量的执法者持着酌情权这个法律罅,就只能徒呼呵呵,任
由滥用权力。

  众仙无奈,最後付之私人行动,以石生之母,现在紫云宫中执事,用归探乃
母为名,只要入内找着乃母,便可托她代求。以私人名义,代掌教写下一封书柬,
由金蝉持天遁镜护身,陪同石生将书柬带去。借用紫玲的弭尘幡,以求来去迅速。
金姥姥便从法宝囊内取出一个约有姆指粗细、长有三寸的黄玉瓶,借给石生,盛
那天一贞水。石生、金蝉展动弭尘幡,化作一幢彩云,拥着二人破空而去。

  以护航为理由,也借得餐霞大师门下弟子周轻云,同了李英琼,骑了神随後
跟去。

  团结只能在面对共同的压力下苟存。峨眉开府期近,渐趋势盛,一切利益冲
突就浮现出来,再也不理会门派宗旨,各行各素,视议论如无物,不啾不。妙一
夫人更心切小情夫,恐本夫滥用权力作迫害,於是冒然提出入微尘阵收旗,逐教
主之位。妙一真人眷恋权势,誓师不让。但玄真子自知神衣魔咒难瞒主旗中元灵,
只敢执掌「派鞭」以操纵同门。其他长老也知形势瞬息万变,位高势危,权力就
像一片两面刀,不伤人就伤己,不敢轻攀那琼楼最上层,便率了长幼两辈门人与
各派群仙,看妙一真人夫妇同入微尘阵去。

  绣云涧那边本就瑞气蒸腾,五色寒光凝成一片异彩。更因阵势受扰,令阵顶
祥光霞彩,时起变化,瞬息万端,谁也窥察不出阵中玄妙,而阵内光景更不足为
外人道。妙一真人夫妇在阵内也被互相隔离,音讯难通。各自宽衣赤裸,以示赤
诚,五体投地而拜,闭目输诚,抑智交心,双腿叉开贴地作一字马,腿根环揩地
面,虚心询意,孳润草根地层,汲引灵气。再仰身祝祷,作悲天悯人,祈求天革,
鼓吹变命,尽力提升气量,激昂云宵,盗得虚名泛滥,才装作俯首下心,倾听草
息,蠃取天心垂鉴,位列高层,操权势之柄,则可随意主宰民意自肥。

  可惜妙一真人热衷权势,有耳无心,不以心智分析祸源,遵从玄真子在魔宫
时学的轩辕老怪心法:“敌党所行必反对;敌党反对必赞成”。但求见乜反乜,
逢反必和,乘机叫嚣,种票为尚。只见近身的一片树叶,无睹整个森林,招揽邪
灵,被地妖播弄,把地层抬高三倍,令草灵附无其所。要饲养妖灵,嚣叫要强剥
草灵滋养及储藏的两成。更为粲灵开路入侵,分薄草灵养分。令一般草灵失养,
活力水准急降。为元灵所弃,公评其名列尾底。

  妙一夫人则心羁淫夫,有形无神,对一切声息,过耳不闻。但阵中元灵却感
应到阴魔留在她身内的先天真气,绕缠不舍。惜无入港之引,只在穴口徘徊揩贴,
竟勾起夫人淫兴,穴中麻痒酥骚,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跳蚤在阴道中噬咬一样,但
却在祭典中,无暇自渎,只能发出唔唔春声,借祭祀动作,舒缓欲火。可幸仪式
不是刻板固定,可随机适变,於是把孳润草层行动变成着力揩压,藉由双腿的磨
擦来舒解阴道深处的麻痒感。多作俯首倾听,才能压榨那爆胀的乳球,不停厮磨
旋动,以阴阜贴沾那清爽的地气,凉透入心,祝祷声中泄出呻吟梦呓。这性欲特
别旺盛的女仙,表现出充满了野性的诱惑,也呈现了她自己强烈的需要,令阴魔
血脉奋张。

  阴魔自云路跟入阵来,见夫人娇艳如昔,动作引人遐思。乌黑光亮的秀发彷
佛就是一道飞瀑披泻。衬起染布云霞的艳丽面容,更是春情浓沃,娇艳愈滴,散
布性感风情,火红而鲜艳,容光四射。眼帘垂闭,显露出睫毛弯长,有勾魂摄魄
的魔力,泛出水影媚光,鼻息咻咻,不住地喘气,咬着牙,忍住颊上诱人的艳媚
绯红,道尽心中那如油煎般的难受。螓首後仰,胸前尖笋颤动,坚挺的双峰抛摇
摆荡,波涛般的起伏跳动,幻出了柔美无瑕的汹涌乳波,挥舞着饥渴的春情,羊
脂白玉的肌肤因兴奋而呈现粉嫩的桃红色光彩。玉腿张开成直条,脚弓处的弧线
贴黏地层,随纤腰的摇动,雪白的肥臀上下颠簸着,一大片黑森林时隐时现。胯
间密缝微张,沁出淫水泛滥成灾,黏稠满毛发,湿润已极。那一个缝,也一张一
合。隐隐透着红光,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异香扑鼻。淫靡的异香,妖野的骚样,
发自内心,嵌合自然神韵,天赋的娇媚姿态,风骚入骨,天生淫荡疯狂有无穷的
魔力,引得阴魔心旌浮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色胆包天。

  这阵中云浓雾厚,除了他的无相慧眼,对面不见人。阴魔竟自聚化法身,混
迹草层,荐身夫人胯下,独留擎天肉还原,塞上妙一夫人窿把她的空虚填满。夫
人正在祭礼中自迷,给这熟悉的巨撑入穴,小穴急速收紧,将阳物紧紧束在穴中,
那一股从少男身上传来的刚阳之气,感受马上传遍全身,教她如痴如狂。紧紧绞
缠着那充满了她窿的肉,热烫地牢牢夹实,膣阵阵缩紧,磨擦着火热的韧,内的
搔痒感渐渐化作一股热流,充满能量,灼热的幅射替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股激
情狂潮排山倒海地扫过,夫人浑身剧震颤抖,触电般的快感,从跨间的蜜穴爆透
到灵台,一经挑逗便一发不可收拾,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直觉的娇嗥舒
压,胯下蠕动迎合。

  巨大的肉塞满了她的穴,强猛的迫力将淫液化成泡沫,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
细缝涌出了起来。酥软的身子沁出丝丝香汗,混着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爱液微
薰,借体热上腾,钻入阴魔鼻中。名的玉蚌香涡穴末梢呈螺旋状,前端的螺旋体
还会伸缩。急速收紧,将巨忽松忽紧的含夹,漩涡的吸吮,把阴魔刺激得兴奋无
比,不断跳动茎阵阵颤动摩擦,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夫人以纤腰前後左右扭动
揩磨更疾。龟头被热烫紧密的穴轻旋厮磨,酥酸无比,又酸又痒,那深入道内部
的龟头,就像被挤得伸缩不定,点击敏感的花蕊蕊心。

  阴阳两气在夫人玄关内鼓荡融合,血脉中一浪又一浪的欲焰激潮,波涌千层,
相叠扑来,不可能压得住那从体内涌出、不断翻腾的欲焰火气。一次比一次更加
猛烈的冲击着夫人的心防,又在瞬间流遍全身,透出了情欲遍走全身後娇艳的酡
红,幻彩滟滟,肌理生晕,现出了朵朵桃花,极其娇艳。耳中清清楚楚地听到她
那扑隆扑隆的心跳声,快感一波波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电流
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强烈的高潮自内爆发开来,痉挛紧缩,震出销魂的浪涛声,
低回荡魄,勾魂萦心。灵魂彷佛出窍,到了九霄云外。

  妙一夫人雪臀挺动,泛起一圈圈外扩的臀浪,她胸前的那两个奶子也随着上
下的运动在跳动。有着种火辣辣的性感,无力的呻吟着,柔嫩的阴肉不断地吮吸
着那个光滑的龟头。水滑漉漉的道变得又燥热又潮湿,撩人心魂的爱液微薰,湿
黏满了茎,一股淡淡的淫水味冲入嗅觉,麝香阵阵,中人欲醉,反过来又会进一
步催激阴魔的情欲。配合师娘的扭动摇摆,阴魔将源源不断的把先天真气注入她
的体内,孕拥阵内元灵,喷到她那不断扩张的花芯中。夫人觉到元灵波涌,却与
师尊所述,炯不相符,惟望男子有别,感受差异。到元灵递进玄关後,却是相符,
连忙依法开放百脉,延请进驻上丹田,却不敢尽放三尸元神。

  此一念抗拒,虽暂时免却阴魔注入九天都篆阴魔大法,保持自我。但就未能
与旗中元灵融会,达人旗一体。旗灵元灵存聚灵台後,未能由窍顶升起,只能回
旋九转,经由樱唇逸出,聚化为一座旗门。霞光闪亮,洞内云雾收泷。

  妙一夫人请得主旗升出後,神智回复清宁。对穴中巨,熟悉不过,顿时醒悟,
这小奸夫绝不简单,无需保护。对教主之位,即时兴趣索然,见本夫呆望主旗,
如斗败公鸡,竟然心生不忍,慨然把主旗递出,道:“只要你应诺一件事,这权
杖就是你的。”

  妙一真人已然双眼发光,但却不似往日的糊里糊涂,竟毅然答道:“做一个
傀儡,替人当灾,倒不如乘槎浮海,来得自在。”

  妙一夫人哑然,叹道:“我是此等人吗?只要你不起心伤害一个人,你的权
势是绝对的。”

  妙一真人狂喜,劈手收抢过主旗,眉飞色舞,道:“这交易可比做吕不韦的
更胜万倍!你说的是阴魔那小色鬼吧,可真白操心了。这小鬼来头大得很,师尊
早已交代。这是你和玄真子师兄唯一不知道的事。”

  妙一夫人也不以本夫揭晓奸情为羞耻,也不以他自比吕不韦为侮辱,只诧然
道:“竟然劳烦师尊命令,他有那样的身价?”

  妙一真人苦笑道:“峨嵋开府,认祖归宗,话是说英琼独秀,他却是三英二
云之首呢,你等着瞧吧。”

  这是妙一夫人一错再错。虽然未能人旗合一,但却已超越了乃师,足以剿灭
轩辕老怪,阴魔也不会袖手旁观。妙一真人未与旗灵融会,终其一生也布不了主
旗入阵,只能紧握之作权杖用。又怕交出後收不回,不肯授与妙一夫人布阵,错
过了那反魔的气候,任轩辕老怪出卖神州,贱售民众心血劳力,勾结八恶。终致
阴魔接过微尘双阵,五行二仪合并,碰出众多四九重劫中,最惨烈的一个,导成
天劫,大地重归鸿蒙。

  阵外众仙待了有个把时辰,忽听阵中起了雷声,隆隆不绝。不多一会,一片
极强烈的金光闪过,霞彩全收,现出妙一真人夫妇,手上恭恭敬敬捧着长才九寸
的旗门,身後跟定那阴魔留藏在阵内的替身,有点失魂丧魄,如醉如痴模样。这
替身全是噬占了的浪女血肉,融汇而成,因是女性贺尔蒙为主,缺乏雄风,只具
形,无充实起举之能,更莫说侵攻坚了。只因阴魔贪图逍遥自在,才塑做此替身
以掩盖行踪,交妖鲧元珠修成的第三元神支配。

  妙一真人正了教主之位,不由兴奋的道:“要多谢我的夫人,靠她本座才能
有这今日。”

  这些追逐权势名利的话,只能由那留在峨嵋的鲧珠替身听了,阴魔原身已射
入海隅。猛见一所宫殿,乌云密布,阴风四起,黑影中千万道红光像箭雨一般,
夹着风雷之声,由四方八面射向殿中心一个彩球。球外芒彩四射,由红紫两道光
华团成,阴魔认得那是紫青双剑。英琼、轻云被困阵中。

  话说轻云带了英琼,在背上凭凌苍宇,迎着劈面罡风,御虚飞行,顷刻千里。
飞行了两三个时辰过去,遥望前面,山峰刺天,碧海前横,已抵海隅,猛觉神身
子往一沉,竟落有数十百丈高下。神只管奋力腾扑,也不能前进,渐渐还有下沉
之势。二女向下面一看,脚底下三面皆是山峦杂沓,一面临海,展现出一个大约
数百顷的平原。当中建了一所宫殿,琳宇金阙,玉阶朱柱,回廊曲槛,华表撑天,
甚是庄严华丽,大殿阶前有一大平台,广约百亩。

  二女离了背,往下飞落,猛然看见神脚下似有一股青气,颜色极淡,看得甚
真,却时隐时现。紫郢剑先化成一道紫虹绕去,便听无数裂帛之声同时作响,那
青气变成万千缕长短青丝,雨雪一般满空飞洒。那神本来拼命往上挣扎,因为用
力太猛,直似弹丸脱手,眨眼间直上青冥。轻云、英琼降落在平台,见平台竟是
整块美玉所成,不但五方十色,暗藏六合阵法,而且光华隐隐,彩霞腾耀。

  忽见一道青光,从大殿内直飞出来,却非旁门左道,乃是一个二尺多高,生
得奇形怪状的小孩,又胖又矮,一双黄眼长上额上,鼻子高耸朝天,加上底下一
张阔口,和一个又大又圆的蛤蟆头,越是显丑陋非常。小孩摇着双手跑了过来,
说道:“这里是海仙湾玄龟殿。见这只黑神骏,冒冒失失地放起青瑶锁,一见上
面有人下来,知道惹祸,已为你们飞剑所毁。你们坐骑未伤,我们伤了一样至宝,
已经晦气,何必得理不让人,又寻上门来?你们走你们的,岂不甚好?”

  先把对方诱离现场,然後重新布置,掩盖那些不利自己的证物,是执法者的
优势,可以只手遮天,装饰着法治公平,连真相也埋葬了,确比轩辕老怪魔徒的
赤裸裸行凶令人向往,优胜得多。

  可惜话未说完,又是一道青光由大殿内飞出,落地现出一个相貌俊美,英气
勃勃,年约十六七岁的童子,一见面便朝二人说道:“我的青瑶锁却被你们飞剑
斩断。不寻你们,你们倒上门欺人。省事的快走,我弟兄认晦气,不与你们女流
一般见识;再如迟延,我便把你二人擒住,做我殿中侍女,叫你们日夜侍候,担
当不起。”

  持宠生骄,当然用不着惺惺作态,花这些无谓精神。英琼本来就是挟武犯禁
之妖蛇,那吃这个,不由勃然大怒,喝骂道:“大胆妖童,无故开衅,还敢出言
无状!”

  说罢,手一指,剑光便飞上前去。先来那个童子见英琼动手,口中还骂他妖
童,也怒骂道:“好个不知趣的丫头,放你生路不走,谁还怕你们不成!”

  一面说,弟兄两个的飞剑早先後放起迎敌。二童剑光哪是紫郢剑敌手,被压
得光芒渐减。紫虹如龙飞电掣,把内中一道剑光绞住,立时纷碎,青芒飞落如雨,
因而对另一道势子略松,被另一童收了回去,喊一声,同直往大殿中飞逃。

  轻云这才猛想起在南海边上最着名厉害的一家散仙,姓易名周。此人在明初
成道,还有他妻室杨姑婆,女儿易静,以及儿媳绿鬓仙娘韦青青,孙童易鼎、易
震。先在昆仑山星宿海飞鲸岛上修炼,後来将岛宫让给乃子易晟的师叔无咎上人
居住,才举家移居南海。

  猛听大殿内一声娇叱,一个全身缟素的淡妆少妇,飞身出来,立时天昏地暗,
阴风四起。殿前石台上预先设好的大须弭正反九宫仙阵,已被暗用颠倒乾坤五行
移转大法移了过来,离宫上阴阳火箭也已发动,黑影中千万道红光像箭雨一般,
似金蛇一般乱闪,夹着风雷之声,四面射到。幸而紫郢、青索双剑神妙,那千万
道红光虽乱射如雨,一近身前,便自消灭。可是无论二女怎样上天下地,横冲直
撞,总被黑暗包围,恰似红紫两道光华团成一个彩球,芒彩四射,在阵中电转星
驰,滚来滚去,用尽方法,也难冲出阵去。

  但有相法阵对阴魔如同虚设,阴魔入阵後见阵法未有一齐发动,无对二女加
以伤害。那是韦青青见宝知人,知二女不会是任由摆布的易吃果子,若不能毁尸
灭迹,给双剑逃去,易周那老家伙也未必能罩得住。阴魔於是也不理会二童,改
向主阵的绿鬓仙娘韦青青下手。韦青青心头上在在忐忑思量,更想不到大须弭正
反九宫仙阵,会对潜入者毫无警报,在疏於防备下,被颠倒迷仙五云掌偷袭成功。
但此妇修为毕竟深厚,虽然在颠倒迷仙五云掌下,身子被困,但神智竟能不屈,
把杏眼睁得圆圆的,怒目而视。

  这韦青青一生都是娇生惯养,以法凌人,却不知法治只是司法人治,只能对
惧怕执法暴力的升斗小民作威作福。越是深受公平法治欺骗的不幸人,落入执法
人员手上,越以为法治可靠,越是伤害执法人员那持铁大晒的至高无上自尊心,
激起他们的愤恨,看看公平法治救得了谁,越要他们显示他们有能力玩弄法律的
尊荣,所以越无辜,死得越惨。只能抱着煮到就食的心情,承认他们是比上帝更
万能,令他们觉得一点都唔好玩的,落难的人才有点侥幸的机会。不过奸犯科之
徒,不敢奢求公正,用生死人肉白骨去恭维他们,以求取再次行恶的机会,则会
令他们觉得不做点事,是对不起自己的高高在上,就会决心做点独有的好心,去
满足他们的受到恭维。

  这些歹徒能利用恭维去获取执法者的帮助,因为执法者有枉法的空间,惩办
与否,非关执法者的痛痒。但歹徒犯案为的是泄欲泄忿,对自己命运的控诉,难
以抵受别人命运好,在法治保卫中,享有绝对完美的保护,力量只是在那的小小
现场,除伤残受害人外,无其他能力。所以想从歹徒手上得到此等那持铁大晒的
至高无上自尊心而徇私,就缘木求鱼了。

  阴魔前身饱受从古未有的极度精神折磨,看透了纯洁外表下被遮掩的丑恶,
见绿鬓仙娘韦青青身材丰满、乳房圆润、肩宽肾耸,那有圣洁的质素,而且两眼
距离阔得很,是阴道松弛的象徵,床上不容易得到满足,难免淫乱,对于诱惑不
具抵抗力,即使只是初次见面的男性,也有可能上床。把标榜守制的全身缟素撕
下来,看她如何贞节。

  一双圆滚饱满,比玉还白沉甸甸的乳房,弹了出来,充份散发出妇人的成熟
媚力。一经揉搓,即觉弹力十足,柔中带韧,直是浑成元珠一体,微微颤动,好
像只要一捏,就会渗出水来。阴魔毫无顾忌地强力的搓揉,好想就这麽给捏爆,
却觉得双乳变得灼热敏感起来。鲜红绛朱的乳蒂高高耸起,又硬又大,如同两颗
圆大葡萄,衬着随之扩大的粉红乳晕,高高隆起,皱得如山冈遍布,渗出雾气,
蒸蕴出浓郁的乳香,散发着淫荡的气息。引动馋欲。

  阴魔俯身舔啜香露,绞卷吸缠,即见绿鬓仙娘表现出难忍阵阵酥痒的快感,
发出「啊~~啊~~」的娇喘呼呼,由灵魂深处泄出来,吸引了阴魔的视觉。看
到鼓圆吹气的艳红丰厚樱唇,竟从口角两边各带有的长而又深的陷坑直抵腮颧交
汇处,表达出绿鬓仙娘的性感,对淫欲的挑逗,直是人见人爱,要她到精尽血枯
为快。

  腮颧之间的凹坑是基因,也是口腔的吸力做成,见证着那强劲吸力的存在,
令人想像着穴的吸力非同小可。精囊在喷精时,生理自有平衡调节,到一定的空
舱就自动停止,但那强劲吸力的穴却能把囊内点滴都吸出来,不到竭尽不止,不
是单一渔郎可独钓。要是不分,好易无,所以其夫易晟贪欢早丧。

  阴魔看着绿鬓仙娘云霞满面,白如莹玉的脸颊上红潮不断,闪现出浓媚春情
的饥渴神色。但在心猿意马中,绿鬓仙娘却嫌阴魔似大未大,虽然穴久旷,已是
潮汛汪汪,如蜗之吐涎,却不甘受奸,明眸孕着泪水,运用全身力量,挟实双腿。
岂知更惹阴魔兴致,觉得此情难得,试图品尝一下强奸滋味。

  桃源洞口虽闭,楔身难入,却只能封锁一般渔郎。阴阜上的三角墨林茸茸乌
亮,圆圆的一大片,覆盖着娇脐下整个小腹,极其浓密,显示她是个性欲非常旺
盛,两且欲望极为强烈。隆起的阴阜隐隐透着红光,两片粉红淡褐的肉唇还不时
地或缩或张,吞吐着热气,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窍中艳香浓烈上飘,颇令阴魔
如醉如痴,更惹欲火。兼且阴魔的魔能长能短,能粗能幼,只要调较成洞口尺码,
那软绵绵的大小阴唇是挡不住的,挟力越强,磨擦力越劲。不能由韦青青身下那
一双玉腿间的桠接处卸入,就只有打桩式直扎,入口处的阴核就成了最受力之处。

  最辛苦得来的果实,是最滋味的,绿鬓仙娘韦青青给阴魔一桩扎下,立即电
殛中枢,整个人酥麻酸软,魂飞魄散,震撼得嗥声爆炸,淫水泉喷,筋软脉疲,
自动开放门。只尝过易晟小棒子滋味的韦青青,谷深处那里经得起这般强烈的冲
击,深藏在淫荡疯狂爆出。虽然性的感觉虽是生理反应,性感带的敏感源来自人
的内心,若不是两情相悦,再多的抚触也无法挑起情欲,不过一个是虎狼年华,
饥渴苦闷,治艳骚荡而又奇淫欲强的妇人。则处处是性感带,女性的快感从身体
内部涌出。她的空虚是那麽的巨大和饥渴,那麽的需要抚慰,需要男人的强烈和
暴力,被强而有力的冲击之後,什麽矜持、什麽羞耻都要飞出天外,脑海中彻底
地被这种淫乱的感觉给完全占满,在痛楚当中感觉到一丝快感、一丝充实,那快
感令她情不自禁地夹紧了他。换来一阵一阵的充实感。

  「啊~~嗯。喔~~」似痛苦,又饥渴地发出缓暖春声,淫声浪语助长了阴
魔的欲火。阴魔食髓知味,双腿把绿鬓仙娘韦青青的玉腿箍挟得贴紧难分,随穴
阴唇的松软度,加粗魔,千军万马的冲刺,舂米似的越捣越快,暴雨狂风,直上
直落,劲动不歇,噗嗤噗嗤之声不绝於耳。已不知给插过了几千几百次,插的津
液纷飞,发烫的縻肌仍然在收缩着,更加用力的夹磨着,舂扎得绿鬓仙娘全身狂
抖,乳球颤动,口中狂呼求饶。但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如电流般冲击着她的全身,
黑色的闪电在她的脑门爆炸。一双玉臂却紧紧圈着阴魔脊背,指骨深深抓坎阴魔
背肉,娇躯颠簸不住。承受着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

  这股滔天热劲冲撞得浑体酥麻,强烈的高潮自下体爆发开来。玉腿间迫挟而
成的浅谷已经被淫水泛滥成灾,山洪暴发般从深处汹涌而出,经阴魔的巨,流至
阴囊袋子上,一滴滴地从袋上滴满一地。无意识的不雅字汇,撕肝裂肺地发泄出
来,凄婉尖厉哀号充盈太虚,坠落九幽,也乐得唇冷鼻青,眼神茫散。

  这里绿鬓仙娘乐得欲仙欲死,那边她的儿子也在死亡边缘。二童只顾讪笑二
女,却不料被轻云听出那说话声音不离前後左右,告知英琼。英琼把心一横,以
意运剑,由紫郢剑本身灵妙自动前去寻敌,直朝二童发声之处飞去。易氏弟兄虽
忙将阵法倒转,但那紫光竟是比受操控迅速得多,刚得避开,即又随後追到,逼
得易氏弟兄走投无路,危机瞬息,只得连将阵法忘命运转,变幻不停,也只苟延
喘息。英琼、轻云只见紫光在近身不远上下纵横,电射不停,不知敌人如此狼狈。
否则轻云青索剑也照样飞起,两下夹攻,易氏弟兄休想活命。

  忽然一道白光在黑暗中出现,与紫光只略一交接,便倏见一亮,依旧天清日
朗。二女的身子仍在殿前石台之上,大须弭正反九宫仙阵已移回殿内。面前不远,
站定一个身材极其矮小的少女,是易氏弟兄的姑姑、云南昆明府大鼓浪山摩耳崖
子尸洞一真上人心爱弟子、神尼优昙的甥女,神婴易静。易静因接了神尼优昙的
飞剑传书,说峨眉教祖在峨眉山凝碧崖开辟洞府,群仙盛会,命她到日前去赴约
;故此在往峨眉赴约之前,回殿省亲,就便取一些灵丹和贺礼带去。忽见殿前面
九宫台上阵法发动,两个子易鼎、易震被一道紫光迫得走投无路。因认出那紫光
的来历,知道无论来人是否有理,也须放她出阵。那两个童子,满脸忿恨,却在
那女子的身後一言不发。那少女已含笑说道:“我们俱是一家人,二位道友快请
停手相见,兔伤两家和气。”

  各自将飞剑收回後,易静猛想起平素与长兄易晟之妻绿鬓仙娘韦青青姑嫂不
和。韦青青又修为深厚,除易周外无人能制。所以易静除每隔三年回家省亲外,
轻易也不愿在玄龟殿多住。知嫂嫂素常溺爱护短,此事决不甘休。父亲晨叁,神
游未回,无人制服得了他,恐外人见笑,忙催英琼、轻云二人先走,自己暂留,
与嫂嫂理论。英琼轻云因要急於上路,又想和易静比快,便连也不骑,双剑合壁,
化成一道红紫两色的彩虹,电闪星驰,直往迎仙岛破空飞去。

  阴魔在阵内听得是一家人,可真进退不得。是敌人就不会依礼投诉,吃了亏
也只能靠同党的力量讨回来。但是一家人,司法的长辈可就不能不闻不问了。事
故虽是由误会开始,有所损伤也不能太在意。但把战场搬到穴来,就怎样都说不
过去。可幸阴魔有先见之明,塑了一个替身在峨眉。这个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据,
任司法的如何玩弄法理,也难以否定他们自己的眼睛。只是在心理上,也不好意
思再赖在人家内了。

  阴魔才放松了双腿,绿鬓仙娘却更怕阴魔离开穴,双臂指掌不特不放,更用
上全力,脱困的玉腿飞快缠绕阴魔腰身,咬紧阴魔的肩膀,道:“你这小色狼很
可恨,也很可爱,也强得举世无双。你要不给老娘过足瘾,休怪老娘甚麽不要面
的也做得出来!”

  阴魔气馁怯道:“给那个小豆钉来撞破,可不是好看的吧?”

  绿鬓仙娘哼道:“这小豆钉也不小了,撞破了就益益她吧。说甚麽,她敢入
殿才怪。”

  易静只听得嫂子在殿中谩骂几声,也不追出,慌忙抬出峨眉掌教与爹爹交情
及优昙姑姑仙谕,争论了几句。见韦青青也无激烈反应,也自起身。只是心中奇
怪,那平素把爹姑也不放在眼内的嫂子,竟如此好说话。

  她那知绿鬓仙娘已充耳不闻,紧紧的抱着阴魔,在阴魔胯下含住肉,弓起娇
体使劲摇晃,将雪臀狂扭猛翘,圆磨转动,彷佛鱼钓钩上,腾拧摆,不停的挺动
香臀,又旋又扭,狼狈迫忙,就像一团热烫的火缠了又吸,任淫水泊泊流出。昂
头挺胸,双臂力匝阴魔雄躯,把柔韧的乳球擦得火热。如此淫浪放荡再没一点儿
平日的圣洁出尘模样,扭的那麽妖冶、叫的这般淫荡,人世间所有的道德束缚,
当下全然抛诸脑後,一心一意只渴求着他男性的侵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
只企盼能再持久一点,便死而无憾的身心都迷醉在肉欲之中。

  穴内玉壁痉挛紧缩,子宫内充满了热血,腔窄小吸吮,深处爆发汹涌无俦的
热腾腾岩浆滚滚冲击喷出,一股股炽热火红欲焚的气劲,精准无比的罩住焚化,
配着高亢的淫叫,彷佛悲鸣,咻咻的鼻息像把心肝也要哼出来。这是「高台型」
的高潮,属於持久型的快感。那种酸入肉,酥入骨中的感觉,非尽榨出来,可是
没完没了的。欲火越来越盛,她有不断地干着,在干,才能令自己感到满足!那
股骚热爱劲,恨不得能够合而为一体,也许是真的压抑、饥渴多时吧,要说多淫
荡就有多淫荡。

  良久,一阵滚热的阴精狂泄而出,淋沐阴魔龟头。绿鬓仙娘所有的力气於瞬
间泄乾,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吸出来,全身火灼酥麻,瘫痪如泥,全身的浪肉都
在发颤,良久仍无法平复犹自口中喃喃骂道:“老娘成道以来,今天才给你沾污
身子,认识了做女人的性趣,你可不能鸿飞冥冥。我估量你必是那个阴魔,你躲
不了的。”

  可惜此妇虽然六识迷糊,但九天都篆阴魔大法还是进不了三尸元神。阴魔心
系天一贞水,估量她淫兴无涛,必有受侵之日。於是由得她呓语连绵,自己抽身
射向紫云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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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欺师灭祖

  话说金蝉、石生飞到紫云宫外迎仙岛延光亭求见。守亭宫的卫侍不幸是吴藩。
这吴藩自幼喜方术小筮之学,被异派中恶人申鸾引诱,入了魔道,专以采补为事。
申鸾为峨眉门下醉道人飞剑所斩後,吴藩去了采海獭肾炼淫药的地方隐居避祸,
忽见草丛里有一物闪闪放光。拨草一看,乃是一根簪子,非金非玉,宝光灿烂,
映日生辉,知是那女子遗物,不禁又生希冀。守候了一阵,忽听破空之声由远而
近,一道青光自天直下。光处,现出一个女子,便是冬秀,手中拿着两株灵芝,
一到便往穴中寻视。这是先前冬秀无心在这里发现两株灵芝,便将头上一股碧瑶
簪拨下,连根拨起,那股簪儿却遗落草内。归途中想起,返回寻找。吴藩诚恐时
机稍纵即逝,忙从石後纵将出来,跪在地下,手捧遗簪,苦求收录,直喊:“仙
姑垂怜,援救弟子!”

  只因他善於趋承人意,心虽怀着叵测,面上极为端谨,冬秀最是喜他。这两
年来迎仙岛上移植了许多奇花异卉,内中恰有一种最毒的淫药,名叫醉仙娥,当
年申鸾未死时,听有说起,乃求而未得之物。当初三凤从天山博克大坂经过,无
心中发现此草,爱它花大如盆,千蕊丛合,暮紫朝红,颜色奇丽,也不知它的来
历,径自移植回来。金须奴识得此草来历,说与初凤,本想断绝根株,三凤执意
不允,才得保留。

  吴藩自闻岛上有此淫药,知道如能到手,配合别的淫草毒物,炼成丹散,不
论仙凡,只被用上,不怕他不丧志迷心。为寻觅那淫药醉仙娥,经几次请求,才
得奉命随班轮值,却费尽心力,遍搜全岛,哪有醉仙娥的影子。不知醉仙娥植处
早已被魔法禁闭,除首脑诸人和指名观赏的仙侣外,莫说采了,看都休想看它一
眼,吴藩如何能寻得到?所求不遂,心里烦闷,却来了金石二童,不得不入内通
禀,便开动第一层阵法,以防二童入内。一团五色彩烟一闪,立时现出一条有十
丈宽大,光华灿烂的道路,看去里面光华乱闪。

  吴藩论道力原本不够,只能入到第三层,却找不着值班守图的主持,不知如
何处置才好。亭外二童不见宫侍再出,等到平波日上,才见见甬道内一道光华飞

  射出来,到了口外,现出一个比石生还矮的少女,满身仙气,神仪内莹,乃
石生母亲陆蓉波出来。

  当年陆蓉波匿藏入极乐童子的灵符後,也与杨鲤常有约相会,只因肉身不能
离洞,只把元神溢出相聚。杨鲤过了时辰还未赴约,陆蓉波忍不住逸出元神了望。
不意夫族的紫云宫从未放弃搜查她,只因极乐真人灵符法力隐密,寻不到藏匿所
处吧了。一旦陆蓉波元神离开禁区,紫云宫的埋伏即传回讯息。三凤得讯赶到,
见一道光华拥着陆蓉波元神,从前面峰侧飞过,离地面不下千丈。再升千馀丈,
便无法能制,三凤便将所炼魔砂祭出,变成万千团黄云红焰,风卷而来。这魔砂
除善於污毁敌人的飞剑法宝外,仙人被它沾上也神迷昏倒,把护身灵光毁去,任
人处置。

  陆蓉波知被打中,即把这多年苦修付於流水,只得拼着再受数十年辛苦,把
这护身光华化成一道经天彩虹,迎上前去将扑来的云焰拦住,以免损及元神。那
护身灵光一经脱体,元神就飘飘荡荡,御风降落,心里一阵惨痛气愤,业已急晕
过去。醒来只好听其自然,一切委之命数,只不泄原身藏处,由三凤带回紫云宫。
初凤暗中更用魔法立了一面元命牌,无论陆蓉波逃到何方,俱有感应,表面上仍
好好的,用固元胶为蓉波塑身,实是把元神禁制。所以身才特别矮小。

  这时陆蓉波恰好轮值时辰将到,提早出来,经过第三层,听得吴藩说出,吓
了一大跳,恐二童年幼无知,妄蹈危境,慌忙赶出来,说出宫中首要诸人正在炼
宝行法,说这神沙甬道内,有四十九个阵图,变化无穷,不过魔由心生,因人起
意,而起幻象,更将甬道中许多机密,尽知道的详说一遍,又传了出入之法,再
三嘱咐谨慎行事,更把杨鲤为助她投身宫内之事泄露。

  当年杨鲤得合欢莲之助,尝了陆蓉波的甜头,也恋上了这大姐姐。十数载来,
都是密约频频。杨鲤所以赴约来迟,是途中见师兄虞重,和一个师父当年的仇敌
拼死相持,为帮师兄拒敌,被妖法困住。一连厮拼了好几天,才得脱身,赶到兔
儿崖,不见伊人,见金须奴在满山搜索。

  金须奴自三凤拘押了陆蓉波元神回宫去後,一直在搜索陆蓉波肉身藏处。黄
昏以後,石生驾剑光寻母,一片宝光恰似群星飞逝,洒了一天银雨,电闪飚驰一
般,直向一座高崖下投去,转眼不见。金须奴到了一看,乃是一座叁天石壁,平
整整四无空隙,苔痕如绣,蔓如盘,哪有迹兆可寻。到第二日早晨,忽又听遥天
云际破空之声,遥天一道银光,直往前面飞落。父子有基因重叠,剑光也同是银
色。

  杨鲤问金须奴在此则甚,金须奴奴性甚重,通盘说出,反问昨晚所见银光是
否同一个人。杨鲤知是石生,更知恋人元神被虏,便立意死生都要助她同脱罗网,
认是同一人,遂改用“韦容”之名,以“为蓉”之意,假说师父原是一位散仙,
因犯小过,为师逐出。自念学道未成,终年遍游名山大川,一为访师,二为择地
隐修。难得有这种海阙仙景,敬求引度。居然将金须奴哄信,引他入宫。过了些
时,故作与陆蓉波日久互熟。陆蓉波嘱咐二童,如事如不济,杨鲤可作内应,然
後向二童拿了书信,便匆匆往宫内飞去,就自己法力所及,将阵法止住。

  这甬道是「秘魔三叁」中极其恶毒的布置,所在就是当日铁伞道人仗着玄天
异宝开凿的裂缝,成了紫云宫对外的日常的通道,也是弱点。当年初凤姊妹在紫
云宫修炼了多年,便分别出海云游,积修外功,打算建立一点天仙基业。用意原
善,却事与愿违,皆从基因质素而来,所以有“三岁定八十〔之说。先天基因限
定了欢乐的旨趣,虽然以後天的观念信仰影响着一言一动的取舍,积聚成後果,
但纵使教养得循规蹈榘,切合潮流,若非生有类似的先天基因,也必邑邑寡欢致
格格不入。身在人丛中也心怀寂寞,少却心灵互通的和谐,只能是貌合神离,凡
事总是沾不上边,有劳无成。这就是所谓”福命有限〔的天意弄人。终是趋向物
以类聚,有着“觅遍千山万水,猛回头,却是人在灯火阑珊里〔之叹。

  所以三凤、冬秀时常在外惹事,任性胡为,加上所学道法又非玄门正宗,诸
多阻滞。初凤才知道凡事难以强求,仙业无望,於是翻然改计,决心只作一个海
底散仙,不再问外事,在宫前设下魔阵,海面加了封锁,以防仇敌侵入。本意是
除三五旧友外,不见别的生人。满以为海腹潜修,别有世界,长生不死。谁知天
下事往往微风起於苹末,事出定数,任你用尽心机,终是徒劳无功。

  因当初诸女在外云游,各自结交下几个异派中的朋友,曾约日後来访。那晓
月禅师与三凤也只是一面之缘,竟带了万妙仙姑许飞娘前来,慕名拜谒。初凤只
为晓月禅师名头法力高大,没敢形於词色。许飞娘一到,即物以类聚,礼重言甘,
处处屈己下人,以便笼络。首先和二凤、三凤、冬秀三女成了莫逆之交。日子稍
微一多,连初凤也上了套。初凤修练的那部《地阙金章》虽非玄门正宗,也并非
旁门邪术,因知一念天仙难望,劫运难逃,便专一在魔道上用功求侥幸,一部天
书副册的「秘魔三叁」虽被她尽穷秘奥,於是道消魔长,人已入了魔道。

  许飞娘更以为来宾出入,竟然要经过狗洞,有碍观瞻。那条上通地面的甬道,
原本多为石土,虽经法术祭炼,无殊玉石,到底尚欠美观。初凤受惑,妄自尊大,
崇尚自欺欺人,见近宫一带海底所产的珊瑚、铁晶、彩贝之类甚多,打算采集了
来,用法术炼成一种神沙,将那条甬道重新筑过。由後苑宫门开了一条长逾千里
的甬道,穿过狗洞,接上玄天异宝开的裂缝,直达一座海岛的地面。

  筑道时,那炼沙的鼎分成九座,每鼎俱都大有亩许,是初凤采那海底万年精
铁,用法术制成,每鼎各有三口,一口注火,一口注沙,一口出沙,按九宫八卦,
分立在宫苑後面,甬道出口之广场上。初凤在九鼎後面的太极主坛之上施法,离
宫鼎内即飞起一团酒杯大小的火星,爆散开来,化成九颗弹丸大小的火光,投向
九鼎之内。立时九鼎同时火发,鼎中火焰熊熊。弟子们手持法铲,把沙库中那阴
阳二沙铲起,成一红一黑两道长虹飞到了九鼎的上面,各自分化九股,分注鼎内。
若决江河,滔滔不绝。

  炼到第七日子时,所有的神沙业已炼成合用。初凤下了法坛,驱遣魔神,将
先前甬道中一切毁去,将新沙从九鼎出口行法引出,成了一种光华灿烂的沙浆,
直注甬道之内,随着初凤法术禁制,往前兴筑。入口的沙依旧分注入鼎,新旧更
替。只四十九日工夫,这长有千里的甬道,居然筑成,可以倒转八门,随心变化,
越深入越有无穷妙用。如发觉有人擅入,只须略展魔法,那一条长及千里的甬道,
立刻化成许多阵图。一层层俱有埋伏,无论仙凡,莫想擅入一步。神沙甬道尽头
处那座荒岛,也用法术加了一番整理,岛名也改作迎仙岛,并在入口上,建了一
座延光亭,派了几个宫中仙吏,按日轮值。旧日避水牌坊上面的海眼出口,用了
魔法封锁,除主要诸人外,馀人均无法出入。

  初凤自从用魔法筑成神沙甬道以後,已为魔业所障,与前判如两人。只慧珠
到底有了前生的千年宿慧,始终没有忘却禅门根本,不但能运用魔法,而不为魔
所扰,反从天书副册魔法真谛中反证,叁悟出许多禅门秘奥,一颗禅心空明莹澈。
魔法邪术虽非初凤之比,如论修道根行,已远出众人之上。早从许飞娘来时,静
中默悟了许多前因後果,知祸由自取,倘如多再生事端,只会徒增罪孽。

  许飞娘早看出她们的心病在最後一劫,以危言耸听,故作忠诚,劝初凤修炼
颠倒五行大混沌法,以为最後抗劫之用。这颠倒五行大混沌法,乃天书副册「秘
魔三叁」末章,以魔炼魔。初凤以这种魔法太已狠毒,没有护法重宝,镇压不住
天魔,一个弄巧成拙,反而不美;非到事先看出智穷力竭,不肯下手。飞娘更以
大义责难,说初凤自己将来纵能凭着道力超劫脱险,也不能不给众人预为打算。

  要是自己不炼,也应任由别人修习。二凤、三凤、冬秀三女因是切身利害,
也从旁鼓动,说大姊不炼,我们宁犯险难,自行准备。初凤因这种法术却专门从
禁闭诸大神魔下手,炼时心神微一松懈,反为所乘,怕两妹把持不定,惹魔上身,
而冬秀更非良材。初凤也是自信太甚,一念已入魔,决定独自在黄晶殿中祭炼三
年,把宫中事务交派首脑诸人,按年轮值。

  许飞娘阴谋得成,从初凤手中腾出事权与二凤及三凤。三女同恶共济,以度
众姊妹最後一劫为饵,怂恿三女与峨眉为敌,合谋从峨眉夺取千年成道芝血。所
以陆蓉波取信入内,也不敢交与三凤,企望初凤演习完毕,亲手交付,才蹉跎良
久。金蝉、石生二童又等了好些时,也没见回音。

  起初金蝉、石生见甬道内光华乱闪,随时变幻,连金蝉那一双慧眼,都看它
不真,还不敢轻易涉险。及至蓉波将阵法止住,看出去十馀里光景,目光便被弯
曲处阻住,清清楚楚,只是一条其深莫测,五色金沙筑成的甬道,别无他物。这
是头层阵法经已止住,从第二层起,俱能自为发动。神沙甬道中各种阵法奇正相
生,是动实,是静实动,一层层互为虚实,互为反应,此後越深入,越不易脱身。
奉命把守的人仅能个人自己出入。

  这也是二童这初生之犊,不知天高地厚,加上蓉波也传了出入之法,不由便
存了侥幸之心。为心急覆命,也怕陆蓉波因代传书信而陷入险境,竟鲁莽涉入神
沙甬道,驾起飞剑遁光飞行。

  那甬道甚是宽大,除四壁金沙,彩色变幻不定,光华耀目以外,并无别的异
况。不一会穿过头层阵图,猛见前面彩云潋滟,冒起千百层光圈,流辉幻彩,阻
住去路。这是头层阵图煞尾和二层阵图交界之处,是二层入口的沙障,乃全阵门
户,甬道神沙自然合拢。此障一破,全甬道馀下诸层四十九个阵图,全都自然发
动,每七层阵图合为一体,首尾相应,奇正相生,另有宫中首要主持发动。

  当下二童将剑光联合护住全身,径照蓉波出入之法,照准甬道中心直往彩光
中穿越过去。二童飞剑俱是玄门至宝,那头层神沙竟未将他们阻住。身子刚觉一
轻,便见前面挺立着七根玉柱,按日月五星方七星位置设立,根根到顶。再衬着
四外五色沙壁,光华变幻,绚丽耀目。柱後面阴森森,望不到底,邪雾沉沉。二
童刚刚飞过第一根玉柱,忽见一片极强烈的银光,从对面照将过来,射得石生眼
花缭乱,耀目生光。一条虎面龙须似龙非龙的怪物,借着光华隐身,从甬道下端
张牙舞爪飞将上来,朝那最末一根玉柱扑去。龙爪起处,那根玉柱又闪出一片最
强烈的紫光,那怪物也不知去向。

  二童同时便觉身上一阵奇冷刺骨,连打了几个寒噤。金蝉猛一眼瞥见石生被
那紫光一照,竟成了个玻璃人儿,脏腑通明,身体只剩了一副骨架,与骷髅差不
许多。才知道这七根玉柱幻化的光华,能够销形毁骨,不由大吃一惊。说时迟,
那时快,就这转眼工夫,那怪物又朝馀下的几根玉柱扑去。每根相隔约有数十丈
远近,怪物爪起处,又是一根玉柱化去,一道黄光一闪,二童便觉身上奇冷之中,
杂以奇痒。头一排叁差列立的两根玉柱,已经消失。

  眼看危机已迫,金蝉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把心一横,忙取天遁镜往前一照,
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喷将出去,霹雳双剑化作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径往那巍立当
中最大的一根玉柱飞去。百丈金霞中夹着彩云剑光,虹飞电掣,金光霞彩纷纷腾
跃中,当中那根玉柱吃二童飞剑相次绕到,立刻化成一堆五色散沙,倒坍下来。
光华尽灭,二童身上寒痒立止。主柱一破,其馀六根被天遁镜和二人的剑光乱照
乱绕,也都失了功效,纷纷散落。七根玉柱已变成了七堆五色金沙,怪物已钻入
地底逃走,地下却断着一截龙爪。再一看前途,尽是阴森森的,迥非来路光明景
象,知道越往前进,其势越险。

  这第三层阵中,四外空荡荡的,并无一物。忽听前面风声大作,甚是尖锐,
四外轰的一声,眼前陡地一黑。四外俱是极沉重的力量挤压上来。剑光运转处,
虽是空虚虚的,并未见什东西,可是那一种无质无形的力量,却是越来越重如山
岳。双双运足玄功,拼命朝前冲去。这一下冲出去有十里远近,虽然阻滞非常,
比起头二层交界处的神沙彩障还难透过,也算冲出险地。

  二童打算稍微休息,身外又觉有些沉重。金蝉急不暇择,左手天遁镜首先照
将出去。千百丈金光照处,才得看清那慧眼所看不到的东西,乃一团五色彩雾,
正如云涌一般,从身後卷将过来。彩雾吃金光一照,先似沸水冲雪般冲成一个大
洞。再被金光四外一阵乱照,立刻纷纷自行飞散。身上便不再感到丝毫沉重。无
形神沙一破,全甬道又现光明。

  略一定神,再往前面一看,四壁俱如白玉。离身百馀丈远处,正当中放着一
个宝座。若照往日,这第三层原有一个首要人物在此防守主持。偏巧三凤因今日
恰值自己轮值,而後两日是紫云三女降生之时,由三凤发起,聚集宫中诸首要,
各炼一种幻法,准备明日娱宾之用,所以无人在此。

  宝座前有一个大圆圈,圈中有许多尺许来长的大小玉柱。高矮粗细不一,合
阴阳两仪,五行八卦九宫之象。除当中有一小圆圈是个虚柱外,一数恰是四十九
根。二童想起蓉波所说,甬道中阵图共分四十九层。分明大衍之数。默察阵法,
知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虚实相生,那个虚柱定是其馀四十九阵之母。
只是空空一个圈子,如何破法?

  那些玉柱根根光华闪闪,变幻莫测,只外层那一大一小两根毫无光彩。那根
大的,柱顶还有七个细白点,宛然七星部位。试拿剑光点了一下,不见动静。其
实这一圈玉柱,果是全甬道的外层枢机所在,每根玉柱应着一个阵图。而那虚柱
也是全圈枢纽,却只与宫中那幅全图相应,供主持此圈的人发动阵势之用,外人
破它不得。二童挥动剑光连转,依然如故,又见没别的迹兆,这才往那四十九根
大衍神柱上绕去,在天遁镜照射下,九宫图内的大衍神柱,居然被剑光斩了十几
根。

  忽见眼前一亮,千万点金星像正月里的花炮一般爆散开来。这是大衍图中阵
法枢纽业经初凤用了天魔妙法,颠倒五行转换阵势,金蝉剑光已是无能为力。那
千万点黄星敛处,面前那一个大玉圈,自动疾转,捷如风吹电逝,一连只几旋,
便没入地底之内,顷刻合缝,地面齐平,不显一丝痕迹。上下四壁又复一片漆黑,
都是光彩闪闪,却空无一物。猛听连声娇叱,面前人影一晃,现出四女一男,怒
目相视,是宫中诸首要得了信,匆匆从地底九宫图内,相继用缩河行地之法,直
从大衍图中赶出。

  原来二凤姊妹和金须奴等,在殿中炼种幻术,互相争奇斗胜,冬秀因为道行
较差比不过众人,好生无趣,走出殿来,见蓉波拿着一封书信,面带焦急,问是
何人书信。蓉波不敢再隐,只得双手奉上。冬秀思念与飞娘的交情,不能出宫助
她与峨眉为难,已是遗憾,还怎能将宫中圣水借给她的仇人。恐信为金须奴、慧
珠所见,乘初凤现正闭殿行法,连忙拖了三凤密议,将来人打发。忽听初凤传呼
之声,说敌人已经深入重地,二凤等五人便领命出去迎敌。

  三凤性情偏狭,贪功好胜,因今日敌人入阵,咎在自己擅离职守,居心要将
敌人亲手除去泄忿,便破口大骂道:“大胆妖童馀孽,竟敢擅入仙府,今日叫你
等死无葬身之地!”

  言还未了,手一指,剑光先飞出手去。三凤这口仙剑虽是碧荧荧一道光华,
毕竟只是旁门奥妙。刚飞出去,却才一交接,就差点被金蝉双剑绞住。还算人多
势众,二凤、金须奴、慧珠、冬秀也相次将剑光放起。二童联合一起,红紫两道
光华,夥同一溜银雨,夹着殷殷雷电之声,与敌人五道碧光斗将起来,各自耀彩
腾辉,不分上下。

  三凤已是气到极处,略一停顿,便将璇光尺取将出来。这尺自到三凤手中,
径照天书副册上炼宝之法,重新祭炼,专破敌人法宝飞剑。刚一出手,便转起数
千百道五彩光圈。二凤等四人知道厉害,忙各将剑光收回,退向一边,以防有损。
金蝉也把天遁镜照出手去。两件至宝遇在一起,千丈金光霞彩,竟将那无数五彩
光圈扭住。那些大小光圈,只在金光红霞影里飚轮霞转,消长不休,一面是转不
上前,一面是照不过去,倒也难分高下。

  忽听後面甬道深处隐隐有风雷之声,一团红霞,拥着一个与太极图相似的圈
子,发出百丈红光,疾如奔马,飞将过来。三凤见前後埋伏俱已发动,便将璇光
尺收了回去。二童猛又觉身後一股奇热,觉着适才进到第三层阵口所遇的那一种
压力,又从四外挤压上来。适时展动弭尘幡,化成一幢彩云,将全身笼罩,由天
遁镜光冲破无形神沙阻力。金光影里,照见彩幢所到之处,那些无形神沙都将原
质显现,数十百丈深厚的五彩金沙,竟被冲成了一个巨洞,宛如滚汤泼雪,立见
冰消,再也包围不上。说时迟,那时快,金光彩幢只在众人眼前闪了几闪,便即
没入暗影之中,大家都骇了个目定口呆,面面相觑。

  一会工夫,初凤也自赶到,见仅凭两个後辈,便从容退去,也有些内怯,但
还自持法力,要等白、朱二矮出来转圜,终至全宫覆没在朱梅掌下。

  二童突出重围,逃离甬道,到了迎仙岛上,已是累了个一日一夜,元气耗损,
力尽神疲了。忽见延光亭那面飞起一道银光从,沿岛旋低飞,似在寻找敌人踪迹。
二童存身的地方,在岛边一块凹进去的礁石之内,极为隐蔽。那银光从全岛连飞
绕了六七匝,忽见来了如长虹经天的青紫白三道光华,是易静追上了轻云、英琼,
到了迎仙岛的上空。银光一接触,便感不支,忙拨转头,流星飞泻一般,直往延
光亭中落去。金蝉、石生亦迎了上来,轻云仍恐有人窥伺,用邪法暗算,不住朝
四外留神查看。易静已用七禽遁法,设下埋伏。

  彼此说完了紧要之言,金蝉、石生又在石上打坐运用玄功。一个多时辰过去,
二童先後复了元气。女神婴易静猛地一声大喝,将手一指,面前不远,现出一个
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站在当地,一言不发,满脸俱是羞怒之色,这是紫府金童
杨鲤。

  先时那道银光,便是杨鲤借着擒敌为名,自告奋勇,出来通风报信。偏偏金
蝉、石生藏得隐秘,没被发现。三女一到,便飞剑攻来,只得暂时逃将下去。遥
见五人聚在一起,才知後来三道剑光是峨眉派来的接应,便隐身过去,却被困入
女神婴易静的埋伏。易静原知有人被擒,仍然故作不知,不动声色,直待金蝉、
石生元气康复,才将他现出。

  金蝉、石生便看出他与蓉波所说内应好友杨鲤相似,听他道出姓名,忙说是
自家人。易静闻言,忙将禁法撤去,又向杨鲤致歉。杨鲤素来好胜,又关系着蓉
波的重托,恼也不是,好也不是,只得忍怒对石生说道:“令堂入宫交信,因值
敌人行法未完,候了些时,不想二位已闯入甬道,连破去外层十六个阵图。紫云
三女受了飞娘蛊惑,决不会将贞水献出。神沙甬道长有千里,以海底千年珊瑚贝
壳和许多恶毒水产生物的精血炼成一种神沙,再用魔法筑就,叁天象地,应物比
事,暗合易理,虚实相生,有无相应,随时变幻,妙用无穷。全甬道共有十三层,
最厉害的是无形沙障,再加上各主要人物的法宝,如烦恼圈、炼刚柔、两仪针、
璇光尺等,更是厉害非常,不可轻视。我冒险泄机,也是为的此事而来。那在延
光亭外轮值的人,每人有四十九粒沙母。这沙母乃当初炼沙时,从五色神沙中采
炼出来的精华。那龙力子只轮值了一次,因他心性好奇,第一次轮值,就故蹈危
机,把沙母试去了好几个。被初凤在宫中总图中窥见阵法时动时止,猜出是他淘
气。恰巧我在旁侍立,便命我去替他,将他唤入宫去责罚。我知龙力子年纪尚幼,
生具异禀,最得宫中诸首要欢心,罚必不重,当时略留了一点心,把他的沙母索
取一半。教他说抓了一把撒去,初凤果然被他瞒过。诸位如在甬道中遇见神沙作
怪,只须用一粒沙母向上一掷,立时便有一团五色霞光,由小而大,往四面分散
出去,便将阵中神沙抵住。等到沙母与神沙相合,身已离了险地。只要把十三层
沙障渡过,便可直达宫内了。我二人所能助力者,仅此二十六粒沙母,仍是有限,
全仗诸位道法施为罢了。”

  说时,看了女神婴一眼,忿恼之色仍未减退。易静知他馀忿未解,说话意思,
似有点激将自己,故作不知,将脸往旁一侧。杨鲤将从龙力子手中得来的沙母,
俱都交给金蝉。然後起身作别道:“我杨鲤道浅力薄,所知止此,只为陆道友重
托,冒险出来,略效绵薄。不料为人误解,耽误了这许多时候。五台妖妇许飞娘
已对三凤说我行迹可疑。此番回宫,吉凶莫测,就此脱身,本无不可。无奈丈夫
作事,贵乎始全终。陆道友受有妖法禁制,三女用魔法炼了一块元命牌,将陆道
友真灵禁制。无论相隔千万里,三女略施禁法,用魔火魔刀去烧砍那面元命牌,
陆道友立刻被烈焰烧身,利刃刺骨,不消两个时辰,化为青烟,形神一齐消灭。
我与她誓共生死患难,说不得仍然忍辱负重,冒险回宫,一切听之命数。那龙力
子生相丑矮,一望而知,此事我已与他明说,诸位如在宫中遇见,他能为力,必
定相助。明日许飞娘同了几个妖党前来祝寿,我等相见固难,见亦无用。诸位道
法高强,既与石生同门,当能为急母难,千万将那面元命牌盗走,将陆道友接返
凝碧仙府,掌教真人自有救她之法。这数日内纵使相遇,也与仇敌无殊。此乃形
势所迫,不得不尔,还望原谅。前路珍重。”

  说时,看了女神婴一眼,脚跟顿处,一道银光,直往光亭内飞去。英琼要过
一粒沙母一看,大如雀卵,乍看透明,色如黄晶。再一细看,里面光霞潋滟,彩
气氤氲,变幻不定,也不知有多少层数。女神婴易静,因为适才杨鲤词色不善,
嫌怨未解,不肯借助於他赠的东西。那沙母共是二十四粒,四人恰好每人六粒。

  分配定後,便往岛心延光亭中飞去。

  那圆形甬道中,现出一条直通下面的大路,看去氛烟尽扫。藩篱尽撤,料是
诱敌之计。易静以为道家妙用,邪正虽殊,其理则一。魔与佛琌一模两面,天魔
秘笈诸阵法,一样也是叁天象地,根据阴阳生克五行,倒转八卦,有无相循,虚
实相应,本乎数定於一,一生万物之妙,渺乾坤看一粟,缩万类看咫尺。分别处
是:宗旨之方向为愿施或是抢掠。

  佛门弟子是自愿施助善信,施的一方是自发自愿的;大智出,有大伪,魔门
挪篡佛法,以漂亮的借口,强迫信徒舍身喂虎。施的一方是不愿意的,甚至被抢
掠,压榨,改动了信托的用途,益魔徒的自己友。外表是一式一样,不同的是信
徒所受待遇:受施还是受掠。

  易静当下卖弄本领,顺着甬道飞行了几十里地,却丝毫没有动静。又飞行了
十馀里,已快到达昨日金、石二人几乎失陷的第三层阵内。忽见前下面一道光华
飞了上来,现出昨日会战的金须奴,扬手飞出一片东西过来,又借遁光往甬道下
隐去。石生伸手接过一看,是一片海藻写成的书信。大意说他本人受过嵩山二老
大德,无奈此时不便面叙,故将前三层阵法开放,面交此柬。请即回转峨眉,等
过了三女寿日,定取贞水前往献上。此水现为三凤保管,藏在金庭玉柱之中,有
魔法封锁,即使能达宫中,也恐不能到手。众人刚一看完,那片海藻即化成一股
青烟而散。

  原来当年嵩山二矮夥同巧手灵龙在铁门岭,趁清宁宝扇煽风成乱,克抗铁伞
之际,谋杀了铁伞道人。铁伞落入了朱梅手中,巧手灵龙称尊异派。因每人一生
只能入海一次,每次开山之期,二矮都派人下海搜寻「必胜石」下落,俱茫无头
绪。不到日期,想入火海须要两件防身宝物:一件是铁伞道人的铁伞,另一件便
是金须奴所得的那柄宝扇。铁伞可以护身,宝扇可以消灭守洞石人剑上的真火,
相依为用,缺一不可。

  巧手灵龙惊悸毙命後,二矮便利诱金须奴,要用清宁宝扇摧毁月儿岛。金须
奴与白谷逸、朱梅二人同驾遁光飞往月儿岛。老远便见岛前浊浪滔天,寒钊四起,
迥非前一次所见红光烛天的样儿。愁云惨雾中,灰沉沉隐现着一片冰原雪山,像
是预知惨劫光临。昔日火海俱被寒霜冰雪填没,连山形都变了位置。两矮走向一
座冰壁前面,双手一搓,朝穴中一放,便见一点红光飞向穴底。耳听脚底先起了
一阵音如金玉的爆裂之声,接着便是震天价一声巨响,那一排耸天插云的晶屏竟
然倒坍下来,立时四山都起了回音,冰尘千丈,海水群飞。左近冰山全都被波及,
纷纷爆散震裂。近海一带竟是整座冰山离岸飘去,砰扑排荡,半晌方止。

  冰壁陷处,现出一个深穴,先见只有亩许大小。转眼之间,一道火焰倏地从
穴底升起,便是万丈火苗夹着一股浓烟直冲霄汉,那穴便相随震裂,越来越大。

  不到半盏茶时,附近数百里内的冰山雪峰全都消灭,只剩下围着火海的一座
石峰,仍恢复了当日火海形状。

  由朱梅手持铁伞伪装的九戒仙幢护身,金须奴持着那柄宝扇当前避火。下到
数十丈深,下面已经无火,除奇炎极热,烁石热金外,那火的根苗只是尺许粗,
其直如矢的一股青烟。三人哪敢招惹,匆匆下落海底。守洞石人早手持石剑,迎
了上来,剑头一指,便有千百朵五角火星直朝三人射来。金须奴忙将宝扇连挥,
迎头煽去,扇到火灭。数十扇过去,石人剑上火星发完,口中忽又喷出一股臭气,
触鼻欲晕。白、朱二矮飞出一道金光,绕向石人,只一转,石人便已断为两截,
倒在地上。三人慌忙越过石人,飞身入洞,分头行事。

  金须奴搜尽洞壁上法宝;二矮却专注拆毁洞内一切,发掘藏处,不惜残破连
山大师的遗容。猛见红光一闪,现出一个羽服星冠的道士,端坐在一个空床上面,
容貌装束与遗容一般无二。白谷逸忙喊一声:“快走!”

  三匪双足一顿,驾遁光飞出洞去,连挥宝扇,拨开火焰,直升上空,各自分
飞。金须奴回宫时,二凤已在避水牌坊之下相候,检视所得宝物共有一十三件,
共商藏起七件。二人匆匆挑选,只检那略知深浅的藏起。馀下那六件中有一对金
连环和一根玉尺,上面虽然刻有朱文古篆,叫龙雀环和璇光尺。因为行时匆促,
尚没看清壁间所载用法。

  到分宝时,三凤、冬秀心存猜忌,疑心金须奴隐瞒用法,分别取了那璇光尺,
龙雀环。慧珠倒取了那看去最为厉害的炼刚柔。此宝形如一个鸡心,有鹅卵大小,
表里透明,通身密布细孔,颜色鲜红,杂有许多芝麻大小的黑点,其软如棉,也
不知是什麽东西炼成。一经使用,便飞出一片脂香,万缕彩丝。另由那针眼细孔
中射出一种又粘又腻,颜色清明,香中略带腥咸之味的汁水。除了西方太乙纯金
之精炼成之宝外,馀下只一沾上,立时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熔滴消缩。初凤取了
遁形竹简,一名遁形符,是两面竹简,可以分合。将剩下的销魂鉴、烦恼圈仍还
给金须奴与二凤。

  从此金须奴暗通二矮,为朱梅追索「必胜石」竭尽心力。但就不想想:那朱
梅的欺师灭祖行为,岂能任峨嵋众仙得知。峨眉五徒也只能一头雾水,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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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桃花淫尼

  峨眉五徒迈进中看前面黑影内,忽有光霞出现,知阵势已经发动,易静便纵
遁光往前飞去。石生、金蝉同借遁光跟踪而往。轻云、英琼将双剑合壁,才往前
追去,已不知三人何往。易静、金蝉、石生刚一冲进数十丈左右,四面金霞便像
狂涛一般涌到,挤压上来,把人迫得气都难透,弭尘幡也只能护住身体。所经之
处,层层彩浪,天遁镜虽不时将近身金霞冲破,但转眼间,依旧浓密,顾了前面,
後面又起。石生手中天遁镜突破一条彩虹,易静从镜光隙处望到面前光霞分合中,
似有一个彩圈,於四周时现时隐。

  那是阴魔这时才得摆脱绿鬓仙娘,化形潜来,於两组人中的光霞隙缝处,发
放出来。易静这才看出敌人阵法是不时倒转,大家在自飞行了这多时候,还没有
离开原地。倏地回身,朝彩圈发出一粒金丸。一点深红奇亮的火星飞出,接着爆
散开来,化成无量数针尖也似的微芒。光并不大,可是一经射入金霞层里,外层
十四阵的神沙所聚的神沙,立即逐渐消灭。即见紫青双剑合壁,化成一道青紫色
长虹卷来。

  这是轻云、英琼失散後,仗着紫郢、青索双剑毕竟不凡,那麽厉害的沙障,
竟不能挤压上身,剑光所到之处,那千寻金霞,竟似彩浪一般,纷纷冲开,幻成
无数五色光圈,分合不已。可是四方上下,仍是层层霞彩,氤氲灿烂,照眼生缬,
哪里看得出前行三人影子。青紫光华合在一起,化成一道青紫混合的彩虹,冷森
森发出数十丈寒芒,飞龙夭矫般一阵腾挪卷舞。不消片刻,便耳听极轻微的散沙
之声,光霞逐渐稀少。近身不远,有百丈金光白光一幢彩云,及红紫银白四道剑
光,正在往来冲突,现出易静等三人。

  忽听一声长笑过处,眼前一暗一明之间,所有光霞倏地隐去。回头一看,一
团黄光白气,大约亩许,簇拥着一团霞光隐隐的圆东西,星飞电掣般直往甬道前
面向下退去。所有光霞倏地隐去,现出一片黄墙,将甬道去路堵死。那是金须奴
见敌人厉害,想起少主失踪後,自己对二矮已无利用价值,备受冷淡。频失外援,
宫中恩宠也因此日衰。来人既是有进无退,何不借了外人力量,能将三凤、冬秀
二女除去更好,否则略施惩戒,使二女吃点苦头。便在第四层阵内,将一连十馀
层的阻力私行撤去,引敌人进入冬秀防地。反正来人该胜总是要胜,乐得假手为
自己除害。

  女神婴易静暗运玄功,然後双掌一合搓,便有一团火光飞出,落到墙上。阴
魔法身寄入火光团内,带动火花深入墙中。一声小小的炸雷之音,那墙便化成一
团浓烟四散,那甬道变成了一条玉石筑成的长路,两旁尽是瑶草琪花,琼林仙树。
长路尽头,有一座翠玉牌坊,坊後面,是一所高大殿阁。远望霞光隐隐,金庭玉
柱,琼宇瑶阶,庄严雄伟,绚丽非凡。五人攻入内阵,又飞了一会,那一段里许
长的玉路,却老是飞不完。明明看见殿宇在前面,就是到达不了。金蝉首先不耐,
看道旁那琼树花叶虽然灿烂,却似宝玉装成,并无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毁了
再说。

  那些琼林仙树,分列两行,明暗中藏隐阴阳奇正,多是神沙炼成的神柱,那
经得起金、石、英琼这三口仙剑连绕,便即倒断。树刚砍断,便见树根断处,射
出丝丝暗碧火花。易静一见便认出是魔法中极狠毒的阴火,忙即将兜率宝伞取出,
化成一幢火云往发火处投去。刚刚罩向绿火之上,即听树根下面的地底下,一阵
极轻微的爆音过处,一团碧荧荧的光华飞将出来,待要突起,吃火云往下一压,
两下交接,只三起三落之际,碧光倏地雨一般爆散,往四面飞射。那团火云竟具
有相克之妙,也跟着绿光飞射处爆散开来,化成一团火网,将碧光包没。眼看火
云中碧光乱掣,转眼工夫,尽行消灭。火云依旧成了一团整的,被易静将手一招,
飞将回来。

  忽然罡风大作,刺骨奇寒。顷刻之间,黄尘滚滚,两排望不到底的仙树琼林,
倏地疾如奔马一般,此东彼西,隐现分合,错综变化,自行移动起来。约有半个
时辰过去,风势忽止,尘沙稍息,前面却是黑沉沉的。所有先见的琼林仙树,俱
都不知去向。昏茫茫一片,休说其中玄妙,连门户也分它不出。稍微往前一探,
那地却是软的。

  三凤在内层阵中已有觉察,不由大怒,想起敌人护身法宝厉害,不如引他分
散开来,纵不全数受擒,到底擒一个是一个。易静好胜,径驾遁光,独自当先往
前飞去。忽然阵中起了沙沙之声,四外一暗,一转眼间,易静便不知去向,被三
凤用魔法将阵分开。

  轻云等四人见阵内上下四方,仍是一团团的黑影飞舞,朝四人身上飞扑而来。
那一团团的黑影里,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鸟兽鬼怪之类,张牙舞爪,势虽凶恶,
但听不见叫嚣之声。吃天遁镜金光一照,俱都化为轻烟而散。妖法虽破,阵中仍
是黑沉沉的。四人也不管它,仍然照旧前进。却不知阴魔顺着妖法的变幻,施展
五行挪移迷魔障,引导众人攻向出路,以免他们逐个失陷。不多一会,又和先前
一般,阴风骤起,寒飓袭人。接着不是沙障围压,便是阴云鬼怪齐至。似这样一
连经过了八九次,始终未见一个敌人出战。所经诸阵,均是金须奴退时掩蔽的阵
图。

  初凤见总图上连起变化,敌人所到之处,竟是势如破竹,所有沙障法术,全
被破去。想起自己连费多年心力,好容易炼成这长及千里的神沙甬道,应用起来,
连几个不甚知名的峨眉後辈都抵挡不住,不禁又惊又恨,又羞又恼。便将内层诸
阵中的大五行魔火神雷移向前面。

  阵内四人忽听四面起了轰隆之声,不绝於耳。霎时间,那惊天动地般的大霹
雳,夹着一团团的大小雷火,密如冰雹,从上下四方打来,声势甚是浩大,弭尘
幡那一幢五色彩云也时常被大雷火震动。石生手持天遁镜,放起百丈金霞,到处
乱照。英琼、轻云也退入彩云里面,将紫郢、青索双剑联合,化成一道青紫色的
百丈长虹,放出去迎敌,一面仍往前冲进。剑光金霞到处,虽然奏功,成团雷火
遇上便即消散。这些雷火全是初凤用天魔秘法,从神沙中提炼出来的精英,其多
难以数计,震得大家头昏目眩。阴魔施放的五行挪移迷魔障,本属轻微,只迷惑
方向,也给大霹雳震散了。

  众人醒来,猛想起杨鲤所赠沙母,石生更是慌不迭地将两界牌取将出来,金
蝉更是时时刻刻准备驾弭尘幡往前急冲。大家一齐发动。英琼手脚最快,三人相
次发出沙母。这东西虽是一个大如雀卵之物,才一出手,便有栲栳般大小。起初
是千百层透明五色光霞,荧荧流转。转瞬间遇上雷火,立即噗的一声爆散,成了
一团五色彩气,分布开来。千万雷火遇上,便即消灭无声。前面无了阻拦,云幢
飞驶中,一道光华闪过,眼前修地风清日朗,身已出了甬道,落在岛上。那延光
亭地底又起了飞雷之声,一片五色烟光过处,那甬道入口忽然自行填没,再也休
想二次入阵。

  阴魔心系盗水,将四人引出阵去,便高速射进神沙甬道。进入紫云宫後苑中
心後,便是一条宽有数十丈的白玉长路,路旁森列着两行碧树,郁郁森森。玉路
碧树外,是一片数十百顷大小的林苑。地上尽是细沙,五色纷耀,光彩离离。数
十座小山星罗棋布,散置其间。

  那条玉路,长有三里,形如‘'字。每头都有一座宫殿,共分四路八殿,暗
合八卦。前面尽头路转处那座高大宫殿,通体宛如黄金盖成,精光四射,庄伟辉
煌。殿前有数十亩大小的白玉平台,当中设着一座极高大的丹炉,旁边围着八座
小丹炉,乃是昔日紫云三女炼那五色毒沙之物,如今移在殿前,当作陈设。

  阴魔回顾来路,细察神沙甬道轨迹,不禁哑然失笑。那黄墙位置就是当年铁
伞道人攻入的狗洞。巧手灵龙也得不到宫门出入之法,所以封宫。许飞娘来访紫
云宫,劝初凤姊妹由後苑宫门开了一条甬道为内阵,接合狗洞,再驳附当年铁伞
道人凿穿的地壁,透上迎仙岛地面,为外阵。掩饰狗洞入口,装潢体面。另在狗
洞後,设置密门为出宫秘道。

  此阵以海底千年珊瑚贝壳和许多恶毒水产生物的精血炼成的一种神沙筑就,
最厉害的是无形沙障。虽称无形,还是有物,只是视之不见;难如无相的搏之不
得。阴魔的无相血影神光,无踪无迹,游遍八殿,如入无人之境,在金庭内玉柱
中处寻获天一贞水。可惜连山大师祭炼的玉柱,慎密坚牢,虽然无阻阴魔穿透,
但却带不出那载水的珊瑚葫芦,不得不出外招引助手。

  阴魔自持神光精微,当然不甘再扒狗洞,由金庭直冲宫外。不过连山大师布
在殿顶的大阵,可给目空一切的阴魔吃了不小苦头。五行合运下,水外金巡,水
内生木,木内火来,火中土埋,土困金戮,循生不息,展转不空,几无罅隙,比
幻波池更难流窜。阴魔几经磨作微尘,再经五行轮回,重新雕塑,方知此是微尘
阵的五行版本。侥幸宫内诸恶无有知悉殿上大阵,未能操控机枢,任由阴魔的历
劫法身,穿过仙阵,更使聚化修为进了一阶。

  阴魔越过宫前牌坊,穿出水眼,即见离迎仙岛上不远,见有一团烟雾,和初
散蜃气相似,金蝉竟困在其内。易静也逃了出来,还多了易鼎、易震二童。

  原来易静好胜,独自闯进内阵。正行之间,忽见暗云高低中,千百根赤红晶
柱,从四方八面涌现,发出熊熊烈火,齐往中央挤来。易静取出兜率宝伞,化成
一幢红云,护住全身。烈火离身只有数尺,连成了一团火墙,火声风声,轰轰发
发,搅成一片,甚是浩大。等到围成一圈,便互相挤轧排荡,万响齐发,山崩地
裂。

  这内阵中的晶柱,却是秉着天魔秘传,用子母神沙炼成,生生不已,变化无
穷,多少大小,分散聚合,无不如意。易静无论冲向何方,仅将柱上所发魔火微
微冲散了些,要想冲出重围,哪里能够。四面晶柱挤轧之声,越来越密,爆裂之
声,密如雨霰。三千九百六十一根赤沙神柱,将易静围困了个风雨不透。

  依着阵法作用,五行法物怒挤强轧,自行炸裂,化成无量数的有质火星从上
下四方涌来,将那团红云包住,连人带宝,炼成灰烟。也是易静不该遭劫,因见
四围火柱势盛,护身红云大有挤压得不能动转之势,心内一慌,想到何不先行脱
身,到了甬道外面,看看众人是否逃出阵去,再作计较。忙将老父子母传音针取
出朝地下一掷,一线金光一闪,便从火云中飞逝。

  四周的火柱尽是一片爆音,眼前就要炸裂。正在危机一发,忽然一道光华,
其形如梭,从地底冲起,停在面前。光华中间裂了一洞,探出两个人头。正是儿
易鼎、易震。

  皆因绿鬓仙娘收到子母传音针,知众人必有危险,心中眷恋着小奸夫,忙推
醒易周,以小姑随峨嵋诸小涉险紫云宫为借口,恳请援助。易周难得她姑嫂关心,
又何用吝啬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交二孙驾驭。

  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乃易周采取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玄冰磨冶而成,
没有用过一点纯阳之火,形如一根织布的梭。不用时,仅是九十八根与柳叶相似,
长才数寸,纸样薄的五色钢片。一经使作,这些柳叶片便长有三丈,自行合拢,
将人包住,密无缝隙,任凭使用人的驱使,随意所之,上天下地,无不如意。如
要中途救人,只须口诵真言,将中梭心七片较小的梭叶一推,便现出来一个小圆
洞的门户,将人纳入,带了便走。如再有敌人法宝飞剑追来,那七片梭叶便即旋
转,发出一片寒光,将它敌住,一转眼,已是破空穿地而去。易周自信这辟魔神
梭纵不能冠绝群伦,高出各家法宝之上,如说用它避祸脱身,可称并世无两。虽
然有些自夸,却也真有许多妙用。

  易氏兄弟御剑飞行,破空前进,音声甚是清脆,如流星飞坠般,落向岛上。

  光处,易氏兄弟便往亭中飞去,易震从怀中取出金光围,光华灿烂的九天十
地辟魔神梭往地上一掷,立时满庭俱起云烟,青光连闪几闪,化成一道光华,闯
入神沙甬道,从地底冲起,激荡开一面的火柱,光华中间裂了一洞,探出易鼎、
易震两个人头。

  这时风火爆炸之声密如连珠,易静先将身纵入光华之中,回手一招,刚收了
宝伞一收,光洞立即闭上。四围火柱得了空,齐往中心挤轧,立即爆炸开来。等
到化成一片毒沙火云,包上来时,辟魔神梭已在天崩地陷,金铁交鸣。一团约粗
二尺的光华,围绕着一股长有丈许的金光,穿透沙层,由地底逃到迎仙岛,从甬
道入口处飞将出来。光华处,正是易静和易氏弟兄。

  众人仍以原藏身的暗礁作根据地,由金蝉、石生、易鼎、易震四人分两班轮
流在亭侧守候,以引妖人入伏。一切准备停当,天方交子时,金蝉与易震值班。

  忽听甬道入口的地底隐隐雷鸣,一阵五色烟光散处,甬道忽然开放,甬道中
纵出来一个身材矮小,形容奇丑的幼童,径往亭外跑来。金蝉猜来的是杨鲤所说
的龙力子。那幼童也甚眼快心灵,忙使个眼色後,变喝道:“我是龙力子,现奉
紫云宫中三位公主之命,将甬道开放。尔等如能通过甬道,到了宫中,便将天一
贞水奉上。”

  一面不住将手连摇,意思是不可入内。说完,回身就走。

  这时紫云宫内,三凤、冬秀已将万妙仙姑许飞娘由秘道引来。许飞娘明知紫
云三女不是峨眉对手,还是约有云南西昆山九还岭的桃花淫尼李玉玉,江苏崇明
岛金线神姥蒲妙妙等人,不过慷他人之慨,仗着紫云宫有神沙阵法甬道,能将敌
人杀死几个,小泄多年气愤。如果峨眉诸首脑寻来,那时自己再见机行事。胜了
固好;败了,紫云宫有险可守,或者攻不进;真要是看出不妙,便老早远走高飞。
吃亏的是别人,与自己无伤。

  众邪同见宫上微尘阵被阴魔引发後,五行诸光闪烁,杂混成千万色彩,周天
旋回,疑是敌人由水面入侵。许飞娘将两个妖法厉害一点的同党留在宫中,由初
凤、二凤等去款待,先只自己同了三凤、冬秀出宫观察。那桃花淫尼李玉玉,平
时精於玄牝吞吐,摄神收精妖术,听说来人俱是峨眉门下几个生具仙根仙骨的童
男女,不由欲心大动,跟了出来。

  许飞娘见对方听了龙力子挑战之言,也只叫骂两句,竟不肯上当,念头一转,
便准备先将金蝉一人置於死地。暗中嘱咐桃花淫尼李玉玉出去,一动手便用全力
独自对付金蝉,摄他元阳。

  桃花淫尼李玉玉闻言,正合心意,好生高兴,当先飞出。金蝉也恰好前来诱
敌,将手一指,霹雳双剑便飞出手去。桃花淫尼李玉玉见金蝉如天上金童一般,
真无愧是几世童身,神光满足,不禁喜出望外。先打算生擒回去,慢慢受用,没
有施展毒手,只放出七道粉红色光华的桃花七煞剑。此剑由极秽七物祭炼,专污
飞剑法宝,可是霹雳双剑不沾淫秽,九道剑光彩虹交缠在一处,扯得紧紧的。

  妖尼卖弄风骚,朝着金蝉做出许多荡态,志在用元阴摄神妖法,媚眼摄神,
去荡金蝉心志。只要彼此目光相触,便令敌人心旌摇摇,不能自制。再微一沾着
她的肌体,便即失魂丧志,任凭她摆布,至死方休。不料妖法无功,那霹雳双剑
出自仙传,不畏邪污,红紫两道光华夹着风雷之声,电掣一般,与桃花仙尼李玉
玉的剑光绞着一起。更听帛也似响了两下,桃花七煞剑被绞断了两口,化成彩雾
片片,满天洒落。

  当下桃花淫尼怒睁杏眼,倒竖柳眉,张着一个比血还红的香口,露出两排森
森的白牙,破口大骂。骂声中,粉红光华又断了一道,化成满天花雨,四散洒落。
桃花淫尼倏地将残馀四道剑光收了回去,暗中将七煞销魂网放出,升起一片桃色
烟光,冲霄逃走。金蝉破空追去,却见妖尼所化的五色烟光,已经由浓而淡,似
有似无,如薄雾一般四散分开,转瞬间没了痕迹,只见地平似毡,细草繁花,林
茂如锦。

  妖尼已赤着全身,掩藏在一株大树後面,手中拿着一副小弓箭,作势欲放。

  金蝉没看出下面全都是魔境,径直大喝一声,追将下去。身未及地,那极薄
的五色轻烟,如薄雾一般四散分开,往上合拢,由浓而淡,似有似无,转瞬间掩
没了痕迹。五色烟光内的金蝉立时便被一股子异香袭来,中人欲醉,脚落地上便
觉着地皮肉腻腻地往下一软。

  幸好阴魔恰巧由此海面升上,立时液化法身,贴隔上金蝉脚底,金蝉才不致
粘在桃花淫尼妙腿之间,但也全身阳脉偾兴,一股热气正由足心往上升起,心便
荡了两荡。金蝉也知不好,忙把弭尘幡展动,拨身而起。只见下面是一片亩许大
小彩云般的锦茵,妖尼赤身露体,仰面朝天,卧在下面,一双玉腿伸处,牝穴喷
出五色烟雾,蓬蓬勃勃,疾如旋风,往上激射,同时五色彩烟又由隐而现,聚成
一团烟雾,和初散蜃气相似,从四外包罩下来,使金蝉所驾云幢脱身不得,人亦
逐渐昏迷。

  五色烟雾如磁石吸铁,渐渐凝固在阴魔四周,现出桃花淫尼那双欺霜赛雪,
粉致精圆的迷人白足,挑高逗引。彩烟内那元阴吸阳之法把阴魔那硕大的巨大力
吸住,索入门。妖尼虽然毁伤了修道者无数,但如斯霸却是平生仅见,闻所未闻。
长长的茎急遽插入,又深又重地直冲入子宫内壁,像是要把她刺穿过去。穴急速
收紧,将巨紧紧束在穴中,快感爆炸般在全身乱窜,排山倒海的巨浪,把她抛向
高空,忍不住,几近呐喊似的呻吟起来。

  壁向内吸合,有着极强的吸力,紧紧地将阴魔的肉含住。内软肉时紧时松的
收合,轻轻磨动。温热的黏液淋下龟头,既鲜又浓,淫香弥漫。曼妙惹火的身材
蛇般的蠕动,高挺的乳房波涛般起伏跳动,紧压的乳蒂擦出电花,震撼茎。

  不断唧涌的热气黏液紧紧附上龟头,似吸似搔的带动元阴潜入阴魔体内,邪
功的元阴内蕴激素,刺激大脑之性中枢,令麻痒难耐,顿觉脊髓微麻,玉液精元
顿时疾泻涌出。穴又热又暖,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又像是紧夹无比地美妙啜
吸,将茎中的所有汁液,一点一滴往外榨出,榨得全身猛烈抖动,只能紧紧地抱
住她的臀部,在火热的膣道内尽情地宣泄,享受喷射快感。每一次的磨动中,巨
也在跳动,融化在火烫牝户,火烫的精液不停在喷射。

  但无相玄精对这些淫秽玄功,确属克星。因为这些淫女要运用淫法,必须自
我开放,直是给血影神光畅通无阻入侵,免却解体之劳。一股元阳疾喷冲入子宫
内。在销魂蚀骨的淫叫声中,妖尼蓦觉丹田一热,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劲猛然在丹
田内爆炸,充斥得全身经脉都被逼得暴涨,疯狂地向三尸元神狂涌而来,迸散出
赤红色的妖异光芒,包裹住妖尼的艳媚肌肤,阴魔也渐渐消失入妖尼牝穴内,鹊
巢鸠占。

  那边岛上,易震见金蝉追了桃花淫尼而去,便放出向祖母借来的一对太皓钩。
两道形如新月,冷气森森,白中透青的光芒,飞上前去,迎上冬秀、三凤剑光。
轻云等人见诱敌不成,也纷纷赶到。

  石生头一个着急,人到剑到,一溜银雨早向飞娘飞去,一面把贼妖妇骂了个
不绝於口。易静恐防石生有失,将剑光飞出相助。飞娘将手一指,空中飞剑倏地
分化成了数十道青虹,光华满天。饶是石生、易静的飞剑不比寻常,只勉强敌住,
休想占得一分便宜。

  英琼向侧面的三凤飞去,三凤把烦恼圈施展出来,放起软绵绵、色彩鲜明的
一团光华。哪知紫郢剑是西方太乙精华所炼,晃眼工夫,剑光已将烦恼圈圈住,
越来越往小里缩紧,发出丝丝声音。两下相持不多一会,等到三凤看出不妙,想
要收转,已是不及。耳听包的一声极清脆的爆裂之音过处,那月儿岛连山大师当
年炼就的一件异宝,竟被英琼紫郢剑所破,化为一片粉红的淡烟,似雾轻绡一般,
冉冉消逝。

  易鼎赶来,将断金放起助战。冬秀飞剑力敌易震的太皓钩,也只平手,再加
上一件金,剑光便被一钩一块绞住。轻云攻到,冬秀便把龙雀环飞出手去。

  一蓝一黄两个光圈,将青索剑套住。轻云忙运玄功,立时光华大耀,竟似蛟
龙一般,反卷过来,也成了一环,互相纠结不开。旁边易静看出稽徵,忙高声大
喊道:“此乃玄门异宝,贱婢不知用法,周姊姊何不将它就势收去呢?”

  轻云闻言试将剑光往回一招,竟然带了龙雀环那两个圈一同飞回,仍用剑光
逼住,由大而小,缓缓收落。那运转龙雀环的魔法吃青索剑一绞,已经化为乌有,
仍变成了一副金连环,轻轻巧巧落在轻云手中。

  易震将乃母绿鬓仙娘韦青青行时所给的火龙钗取在手内。易鼎也将祖母给的
一粒冷光珠取出。不先不後,俱朝冬秀打去,冬秀怎能禁受。幸而许飞娘一声呼
叱,空中飞剑倏地化成一道经天长虹,阻住易静、石生二人的飞剑。人已飞将过
去,手扬处,一道光华,把易震发出来的一溜火光敌住。再一把将冬秀挟起时,
易鼎发出来的一团白影,已打中冬秀身上。冬秀觉着一股奇寒之气逼向胸头,一
个禁受不住,立时晕死过去。同时空中剑光也吃那断金块、太皓钩双双夹住,一
拧一绞,化成万点光芒,坠落如雨。

  飞娘救起冬秀,也是怒发如雷,忙向三凤飞来,倏地收回剑光,从法宝囊中
把近年在黄山五云步炼成的修罗网取出,往空一洒。这修罗网污秽狠毒,无与伦
比,外看似轻烟一般,其中鬼魔夜叉全是幻影,敌人只把心神一分,立时便要为
飞娘的六贼无形针所暗害。那无数缕黑丝激射处,立时愁云漠漠,惨雾靠靠,万
丈黑烟中,簇拥着无数大小恶鬼夜叉之类,猛从四面八方向英琼、轻云、易静、
石生、易鼎、易震等六人包围上来。

  一声娇叱发自天空,带来英琼的紫郢剑所化紫光,轻云也将那道青虹连在一
起。双剑合壁,那青紫二色会合的一道光华,似经天长虹一般,伸长开来,倏地
龙飞电掣的闪耀,立时将那万千缕黑丝挡住,与石生会合。

  忽听天际破空之声甚疾。长才尺许的一道金光,如流星电闪一般,从遥空中
飞驶而来,快得异乎寻常。眨眨眼,已经临头不远,立时便有万丈金霞,夹着迅
雷,自天直下,照得大地通明,连四面海水俱成金色,奇芒飞射,耀目难睁。才
亮得一亮,紧跟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霹雳,夹着百万金鼓之声,从云空中直打下
来,只打得妖气四散,海水群飞,恍如山崩地裂一般。飞娘猛地想起一人,吓得
连来人面目也未及看清,慌不迭地收转法宝,一手仍抱着冬秀,一手把三凤一拖,
径往甬道之中遁去。

  空中来人也降了下来,是瑛姆的记名弟子廉红药。妖气亦已荡清,石生猛见
海面上一股子蜃气,已被迅雷震散,现出一团粉红色的彩光刚刚飞起,还未飞远。
那是阴魔噬了桃花淫尼肉身,还未及时消化,也不及唤醒金蝉,便用换影移形之
法,将身潜入海中,留下一幢彩云,和金蝉所用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在那里上下
飞舞。石生忙喊道:“那不是我金蝉哥哥!”

  脚一纵处,一溜银雨,先自往前飞去。易静将七宝中的六阳神火鉴取将出来,
手扬处,飞起千万道其细如丝的七彩光华,交织成蛛网一般飞射空中,将七煞销
魂网冲破成粉红色的残光洒布满天,乱落如雨,转眼弭漫全岛,和天幕相似,眼
看罩将下来。易静更将一口真气喷向六阳神火鉴上,朝着空中照去。宝鉴能发六
阳真火,一团其红如火的光华刚照向空中,立时便有六个火球飞起,互相才一击
撞,便化成一团火云,万丈烈焰,朝那凝聚天地间极毒极污之气炼成,有形无质
的万千缕七色彩丝射去。转眼之间,便燃烧起来,那桃色光华由浓而淡,转眼间
已无踪迹。

  那弭尘幡所化的五色云幢,仍在海面上升沉不定。轻云、石生俱知使用宝幡
之法,忙将弭尘幡收起。金蝉虽未受着伤害,已是目定神呆,有些昏迷之状。由
石生代他收了双剑,轻云先取一粒丹药与他服了,刻许工夫,才得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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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节阴火世仇

  廉红药负有使命,要潜入宫内破毁阵图总枢,金蝉、石生本来就等得不甚耐
烦,尤其石生关心乃母,恨不得早早救出才能放心,更是执意非跟去不可。与甬
道外遇上守候着的两个异派童子不期而遇。二童是寻父仇而来的南海双童甄艮、
甄兑。

  二童之父甄海,乃人与海豹杂交所生。其祖父乃南宋末年一个福建的舟子,
被飓风吹落荒岛,无心中吃了一枝迷阳毒草,欲火如狂,拿上一条海豹交合了二
日三夜。欲火是泄了,但人却从此瘫倒,不能行动。海豹竟然怀了孕,到第九年
上,生下甄海,随即死去。甄海幼禀异质,更遇见异人,得传了许多道法。只因
误信损友,为巧手灵龙所煽动,与铁伞道人的心爱门徒樊量,到紫云宫寻仇。

  甄海骑着一个浑身雪白,双头六翼,长约五尺的怪鱼,手中拿着一个两尺来
长,头朝下,底朝上的口袋,对准紫云宫上面的海眼,发出一股和烈火相似的红
焰,烧得避水牌坊上面,滔天红浪,海热如火。

  宫内初凤觉到炎热异常,听那灵兽龙鲛在牌坊下面昂首怒啸,忙使窥天测地
之法,将手往地下一指,地面平空起了一个镜子一样的圆光。向圆光中一看,只
见滔天红浪中,隐现着一个道人和一个头梳抓髻的幼童。那道童狮头环眼,凹鼻
阔口,獠牙外露,赤发披肩,生相甚是凶恶。道人一手执剑,身背铁伞,与铁伞
道人一般装束,容貌却又不似。初凤便用那两面隐形符,与金须奴偷出海面,看
出两个敌人只是法宝厉害,道行并不甚深,便先潜回宫内,行法封锁全宫。二凤
诸人在避水牌坊下等候,见一道细如游丝的青光从身後飞出,电驶星奔,直射海
面。回身一看,偌大一座紫云宫,竟然隐得没有踪迹。

  初凤二次同了金须奴飞身上去,命金须奴现身上前,自己暗中下手。那知甄
海颈间戴着的一个圈儿,名九宫环,竟能自动飞起九道芒尾般的白光,团着一圈
光华,把初凤在金庭玉柱中所得来的一口宝剑绞得粉碎,爆化成银光如雪,飞起
万点银流,一片红光中,猛映着四周蔚蓝的海水,纷飞飘逝。环光再朝金须奴飞
去,将金须奴用来抵敌的一道黄光围住,敲出铮铮之声,响成一片。初凤见他手
上所持的那条口袋,赤红光华时幻五彩,便暗使天书副册中大搜摄法,一把将那
口袋劈手夺去,却不知归藏袋的用法收法,没有持着袋底。刚一到手,便被阴火
将身吸住,仗着玄功奥妙,先将心神护住,连人带袋飞回宫中。可是阴火照处,
遁形符已渐失功效,那条归藏袋赤红光华也是锐减,隐隐现出一个少女从光华圈
绕中往前急驶。金须奴接二连三发出法宝掩护,等到九宫环将法宝破去,初凤连
人带宝俱都不知去向。

  上面海水越来越红,下面越发炎热难耐。三凤素来恃强任性,首先飞上,二
凤、冬秀也自跟去。上到海面上,金须奴已被伤了好些法宝,只波罗刀能够制它,
於是唤二凤、三凤、冬秀三人合战道人樊量。慧珠随後骑在龙鲛背上冲上,见剑
光法宝纷纷飞起,星飞电闪,银雨流天,正在相持不下。那龙鲛原有避水之能,
才一飞到上面,四外的海水便疾如奔马,纷纷避开,露出方圆数里的一大片白沙
海底。那条六翼双头的怪鱼倏地失水,往下一沉,几乎将甄海翻跌下去。幸而那
怪鱼也非凡物,忙将六翼展开,飞将起来,才得稳住。

  那怪鱼名为双首银鳌,也甚通灵,见着龙鲛原有几分畏惧,只为受了甄海法
术驾驭,不得不听命上前。甄海不禁心里一惊,神微一散,吃金须奴乘机放起丧
门打中。一道白光闪过,任甄海逃避得快,肩头上早着了一下。

  慧珠见那一个带着九个芒角的白光圈子,将金须奴用波罗刀化的一道黄光围
住,铮铮之声,响成一片,坚利非常,便将炼刚柔放起。一团夹着无数黑点银星
的粉红光华,带着微微呜咽之声飞去,夹着微微一股粉香。同时金须奴将波罗刀
收回去。那九宫环被光华中飞起的许多淡红的水珠吸住,休稱动转丝毫。环上九
个星角光华由大而小,转瞬之间九宫环芒彩全消,才行坠落。

  那金须奴二次将波罗刀放起,一道黄光疾如电掣,从斜刺里飞射去。甄海忙
将两足一夹鱼背,往下一沉,且先避过危机。谁知两下相隔已近,龙鲛猛地一伸
长颈,两个大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捷如风翻恰将怪鱼双头咬住,白白地送了性
命。

  道人樊量起初原想生擒众女,见道童无功,自己运用法宝俱被二凤破去,大
有相形见绌之势,只得披散头发,脱去衣服,口诵真言,一声大喝,收去飞剑法
宝,现出九个赤身女子,连同自己,俱都倒立舞蹈,打算用天迷魂大法,迷了三
女灵智。谁知三女的一部天书副册正是魔宫秘笈,这种魔法最是厉害,除金须奴
外,全宫姊妹早已炼得纯熟。初凤嫌它恶毒,而自身总是女子,赤身行法,有许
多丑态,胜人不武,不胜为羞,再三告诫叮咛,不许大家妄用。

  道人满念淫邪,首先发难,将三凤惹恼。三凤返身朝顶门一拍,满身仙衣自
解,露出一个俏生生的赤体,狂笑一声,飞入舞阵之中,照样两手据地,粉弯雪
股,妙态毕呈,倒立舞蹈起来。道人想要收法,已来不及,竟被三凤抱住。玉软
香温,腻然入抱,道人立时神志一荡,忽觉玉门中透出几丝丝似有若无的微妙气
息,一经闻到,愈觉精摇神散,便迷了本性,昏昏沉沉,如醉如痴。面对一双欺
霜赛雪粉光致致的嫩腿,突地朝着自己左右分开,看到玉脐之下,玄阴含丹,柔
毫疏秀,只一翕动之间,早已忘却生死关头。就在刚想鞠躬尽瘁这销魂荡魄之际,
倏地心里一凉一酸,竟被冬秀、二凤两柄飞剑乘隙飞来,斩为数段。色魔迷心,
还不知怎麽死的。三凤收得那柄与以前铁伞道人所用形式一般无二的铁伞,才知
只具形式,是储君的装饰物。

  甄海急得把獠牙一错,就着怪鱼尸身下沉,血光崩现之际,将身在鱼背上一
扭,径直化道赤虹,怪啸一声,直往海上飞去。饶他遁光迅速,还被金须奴的波
罗刀断了一条左臂,又吃二凤用销魂鉴照了一下。那波罗刀伤人,只一见血,便
心发甜酸而死,除了瀚海中的千年苦泉,不能救治。甄海为一念之贪,受人蛊惑,
终至性命难保,把多年道行付於流水。龙鲛衔了那怪鱼的头,便往海底钻去。众
人从海眼中飞回,偌大一座紫云宫,竟然不知去向。除一座避水牌坊依旧矗立外,
只有一片青茫茫的光雾笼罩前面,俱被一层软绵绵的东西拦住去路,无门可入。

  忽听龙鲛啸声甚厉,竟发自墙後面龙鲛栖息之所。二凤运用透雾分光宝镜,
现出一道冷气森森的白光,向青雾层光射去。前面光雾便如狂风之扫残云,成团
成絮地纷纷分散。光雾消处,所在处正是宫苑後面,龙鲛横卧在地,怀中抱着一
团赤红色的光镜,初凤全身俱被那团赤黄色的光华围绕,手中却抱着那怪鱼的头,
从鱼口中发出一片银光护住前胸,脸上神气甚是苦痛。

  那初凤到了海底,恐阴火烧了仙府宫庭,想起那天一贞水正与此火相克,便
直往天一贞水埋藏处的後苑飞去。走离藏水之处还差一半的路,真灵渐渐抵御不
住阴火,浑身炎热欲燃。知道再也不能勉强前进。要是一个闪失,元气一破,全
身便要化成一堆灰,只得盘膝坐到地上,将本身元气运调纯一,死命与阴火争撑,
渐渐本身灵光被阴火炼得益发微弱。正在危急万分,那灵兽龙鲛忽然衔了鱼头赶
来,於宫外哀鸣。

  初凤再想把全宫封锁收去,已力有不逮,拼命运起一口真气去敌住妖火,抽
空行法,将宫中封锁微微开出一些门户。神一分,灵光突被妖火压得仅剩丝微,
转瞬就要消灭。龙鲛恰巧正从那开处冲将进来,见主人为阴火所围,连喷两口灵
气,火仍不灭,便奋不顾身冲进火中,将初凤了起来。

  这龙鲛原是秉纯阴之精而生,又是千年灵物,虽然道力尚浅,不能灭火,一
时却伤它不了。口中还衔着的一个鱼头,却是口内银光闪闪,鱼口中发出一丝凉
气。初凤便伸手从龙鲛口中将鱼头抓将过来,抱在怀中。那千年鲟鳇鱼肚炼成的
归藏袋与鱼头竟是相生相克,袋口阴火好似磁石引针一般,一个劲齐往鱼头围绕,
那鱼口中也放出一团银光抵敌,护住初凤前胸。初凤身上才不似先前烧炙得难受,
但仍然是苟延残喘,周身骨软筋麻,如散了一般,更无出困之策。

  直至三凤取出璇光尺,从尺柄上发出光圈,无数五彩光圈旋转不停,飚轮旋
转般冲将出来。光照处,青雾冰消。那些大小光圈一经飞入赤黄光华里面,只一
旋转,赤黄光便如红雨飘洒,金蝶乱飞,发出一阵极细微的鸣咽之声。接着又如
皮囊破气般,噗的一声,光华消尽,无影无踪。地上却横着一条软绵绵腻脂脂、
长约三尺、似布非布、似肉非肉的无底口袋,初凤业已昏倒在地。三凤一眼看到
怪鱼头口中银光闪闪,一手接过,将鱼脑拍开,取出一粒珠子,不与众人观看,
径自揣向囊内。众人都关心初凤安危,也未在意,匆匆把初凤扶起,由後苑回转
宫去。封锁全宫的光雾,被三凤拿着璇光尺到处一照,差不多消散殆尽。

  初凤痊愈以後,料那甄海早晚终将卷土重来。命二凤、金须奴往嵩山少室,
寻着白、朱二矮求助。三凤另存着一副私心,坚持同往,要问金须奴私吞月儿岛
宝物事。三人寻不见白、朱二矮,回途行至南海岸侧,见海水群飞,波涛山立,
浪花中涌现出无量数的怪物,身长有十丈,蟒身鱼尾,三头骈生,形如人面,蓝
睛闪闪,宛若群星,形相狞恶,半截身子露出海面,个个俱如铁塔也似,纷纷狂
啸,声如儿啼。成千累万,排着整齐队伍,每个张着三张血盆大口,獠牙森列,
喷出一股银箭也似的水柱开路,不顾性命地飞抢上来一个荒礁上。

  那荒礁高只离地数十丈,上丰下锐,孤立海边。礁顶平圆如镜,大有数亩,
中间放着一个大鼎,鼎中一团团带着彩烟热气洒向海中,那股香气益发浓厚。鼎
前立着一个和尚,相貌古怪,头顶绝大。这东海孽龙岛长风洞的虎头禅师原是异
派中一个有名的散仙,生而秃头,所以着了僧装,并非佛门弟子。虽不似别的旁
门专作恶事,手段却也狠辣。左手镜往前一举,那一面漆黑的镜顿放光明,宛如
一轮明月,寒光凛凛,直照波心。怪物口中射出的水箭是这些三星美人蚺的阴精,
被虎头禅师用镜中光华摄去,意图炼一面水母玄阴镜,为的是灭甄海归藏袋的阴
火。

  阴火虽不如道释两家的三昧真火;却胜於魔教中的魔火。魔火由地心中千百
万年前遗留下的人兽骨骼中,采出的一种毒磷凝炼而成,却不如阴火能将元阳耗
尽,骨髓枯竭,烧成一堆白粉。除美人蚺内丹是玄阴水母精华,可灭阴火外,只
有一件采太阳真火所炼赤乌球,可以克制。

  使用阴火的,除甄海外,还有赤身教主鸠盘婆。鸠盘婆也因这种三星美人蚺
的内丹是破她阴火的一个硬敌,想借虎头禅师之手,用恶毒之法,将这些东西灭
种,在鼎中焚着是千年毒蟒之肉,去招引深藏海眼寒泉中的三星美人蚺,内中还
放有极毒之药。热气已化作无量数的彩丝稀疏疏地将近海岸一带数十里方圆的海
面布满,根根似长虹吸水一般,一头注向海中,一头仍在鼎内,千丝万缕,脉络
分明,一毫也不散乱,映着日光,鲜艳夺目。怪物争着张口,衔了两三个鼎中放
出的东西便走。猛听空中大喝一声道:“贼秃驴,你还要这些无辜生物绝种麽?

  “这些美人蚺也不是善良的海洋生物,只因其玄阴水母精华可灭阴火,对拥
有阴火的鸠盘婆的敌人,就有利用的价值,当然爱之欲其生,必需保护,就是把
整个海洋生态灭绝,也是无辜了。

  是天乾山小男路过,打下一先天神雷,带着百丈金光,从天直下,一闪即逝。
震天价的大霹雳震得山岳崩颓,同时阴云尽散,海面上万缕彩烟全都消尽。吓得
那些黑色怪物纷纷乱窜,齐往海心中亡命一般钻去,转眼工夫,全都没了影子。
荒礁上,虎头禅师被震散元气,业已趴伏在地,体似筛糠,吓得直抖,颤巍巍地
向二凤三人求助。相谈下,知是同仇敌忾。金须奴回转紫云宫与初凤送信,将初
凤邀来,同去报仇。

  虎头禅师复原後,知甄海尽失至宝,便不愿人多前往,诈说是时机一失,日
後彼此俱有大祸,要冒险前往。三凤明知其中有诈,猜他想一人前去独吞,却是
利令智昏,非一同前往不可。

  一到海岛上,甄海出来应战,虎头禅师忽然隐去。甄海觉察,狂吼一声,径
直飞入湖中。二女紧追下去时,虎头禅师已抽空潜入宫中,盗了一个玉匣出来,
一手放出一道乌光,与追出的一个女子对敌。那女子是甄海的妻子鬼女萧某,本
有机心,已将那部道书从玉匣中取出,交与两个幼子带往附近岛上另一座洞府,
自身追出来是想与丈夫会合一处。岂知一交手,便被虎头禅师用飞钵断了一只右
臂,更被打了一菩提钉。萧某身受重伤兀自不退,因心中惦记二子,只恐当时逃
遁,引鬼入室。等甄海飞落时,萧某委实不能再支持下去,一道白烟冒过,便即
不见。

  甄海已红着双眼杀上前去,将虎头禅师拦住。从身畔取出一个透明晶球,一
脱手,便连人化成一团黄光,直往三人头上飞来斗到後来,竟将身外元丹放出去
与敌人拼命。二凤、三凤的法宝飞剑竟失功效,只能围在黄光之外乱转,不能抵
御。那虎头禅师一味敷衍应敌,原为诓他这粒身外元丹,忙将长袖一抬,飞出千
百道细如游丝的紫光,朝那团黄光射去。澌澌连声,黄光立即缩小,只如碗大,
被虎头禅师收去。甄海一声怪啸,化作一道青光直往那座宫内飞去。虎头禅师也
化作一道青光,从後追赶,转眼同入宫内。等到二凤、三凤心神稍定,想追时,
那座宫门业已紧闭,将二女关在外面。恼得三凤兴起,连忙指挥空中法宝飞剑上
前攻打。眼看光华飞绕中,宫墙只管破碎,黄沙如雨,却是不易即时攻破。

  待了一会,宫门自开,虎头禅师笑容满面飞身出来。甄海已身遭惨死,连元
神都被虎头禅师用诛魂收魄之法消灭。三凤本惦着那部道书,要求一观。虎头禅
师早已看出三凤心怀不善,装着取书,暗中行法,猛地把手一扬,数十道光华劈
面向二女飞来,将她们缠住,倒於就地。宫门一开,海豹即纷纷拥了出来,还仗
二女飞剑没有收起。那些海豹,上去一个死一个,馀下的不敢上前,只在左近咆
哮,直至金须奴寻到。

  原来金须奴回宫时,初凤正在黄晶殿中同炼天书副册中所载的一种极厉害的
魔焰,直到第三日子正过去,才将法术炼成。开殿出来,得知仇敌消息,兴冲冲
同了金须奴起身前往。到了那座荒礁一看,虎头禅师和二凤、三凤三人都已不知
去向。只得在附近海中搜寻外,见左侧面山麓之下一个大湖上,许多海豹正围着
几道光华张牙舞爪,欲前又却。初凤将那两道光华带起,飞上岸来,放在地上一
看,正是二凤和三凤两个,被许多形如长带、又白又腻的东西捆了个结实,连试
了许多法宝飞剑,俱斩不断。初凤看出那东西是纯阴之质,恐湖中敌人尚在,不
便迎敌,只得夹了二人,驾遁光先回紫云宫,与慧珠、金须奴三人围定二女,运
用玄功,施展三昧真火,连炼了三日,才将那东西烧断。

  萧某在别洞等了一日,不见甄海回来,冒险出视,见了甄海遗体,一恸几绝。
只因二子尚幼,终日忍痛,苟延残喘,传授那部道书。只传了一多半,实在痛苦
难支,精血业已耗尽,只得自行兵解。临终以前,再三嘱咐二子将道学成以後,
务必寻了虎头禅师与紫云宫一干男女报仇雪恨。

  甄氏二童自小便志切亲仇,乘紫云宫与峨眉对敌,赶来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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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节初悉身世

  甄氏二童与金蝉、石生一见投缘,传了金、石二人潜光蔽影之法。宫内,冬
秀已被飞娘治愈。化入了桃花淫尼体内的阴魔,扫瞄出廉红药带来的神符,功效
可掩盖不到五人数量,不愿情妇的爱子遭劫,顶着李玉玉外相,用粉光障眼之法,
隐身遁回甬道,装作垂头丧气而归。下甬道时,故意只用李玉玉的遁法,惊动业
已发动的阵势。当时主持的人俱在外阵,看出是自己人,忙收阵放入。

  那初凤因见阵法又被敌人破了好几处,有些着慌,一面命人在黄晶殿中大摆
寿宴,庆贺生辰;一面豁出自己多耗一点精血,将天书副册最後一叶所载的血光
返照太阴神镜之法施展出来。这镜并非法宝,乃是一种极狠毒的魔法,最耗行法
人的真血元精,施展时屏气凝神,默用玄功,将本身真元聚在左手中指尖上,咬
破舌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左手掐诀,将中指对那一口鲜血往外一弹,
就聚而不散,渐渐长大,化成一片青光,形如满月,悬在空中,成了一团和古镜
相似的暗影,能洞烛隐微。阵内人物便似盆水寸鱼,一举一动,全在眼中。见冬
秀还是受伤模样,猛一动念,忙收了镜法,请慧珠带了蓉波,用缩沙行地之法,
急速前往,将飞娘、三凤、冬秀三人请回来,准备庆寿,由蓉波看守阵门。反正
敌人如果进犯,宫中总图也可窥知虚实。

  阴魔李玉玉诧见假母「陆蓉波」竟是宫内要人,更被呼唤为冬秀,陆蓉波另
有其人,心下阵阵狐疑,可见身世可就不是所知的那麽间单了。身世之迷当比盗
水重要,立时决定退出宫外蜕化,再气化入宫访查。更知金蝉等五人一旦进入甬
道,难免被发现,於是立心弄个小乱子,开口说道:“贫尼道行浅薄,适才寸功
未立,实在无颜回去。如凭现成阵法取胜,难免敌人讪笑。自愿单人出阵,胜了
自然擒敌献寿;如再失败,从此不复相见了。”

  许飞娘料她此番出去,必难活命,正可借此蛊惑她那避祸三劫,隐遁多年不
闻外事的父兄,北海铁犁山无底洞的金风老人与散花道长出来。唯恐众人拦劝,
忙即答道:“道友此举甚好,我等在宫中静候佳音便了。”

  阴魔李玉玉连头也不回,径驾遁光,往甬道外飞去。三凤却看出阴魔李玉玉
词色不善,讪笑阵法,故意高声喊道:“李道友且慢行一步,阵门还未开放,恐
怕出不去呢。”

  这正好给阴魔李玉玉一个借口,扰乱甬道,放弃李玉玉肉身,为紫云宫召惹
强敌。慧珠以来者为客,三凤行为太不合理,便手掐魔诀,暗将阵门打开。阴魔
李玉玉已无需展露锋芒,只施用粉光障眼法,弄出一片桃花色的烟光,乘机掩护。
廉、金、石三人和甄氏二童,俱在阵门开放之际,乘虚隐身进入。连飞娘那样机
警的人,也为阵法一收一放,光霞潋滟所乱,当时通没丝毫觉察。魔镜固是神秘,
毕竟甬道相隔千里,总图包括全阵枢机,看上去人同蚁大,给阴魔化的烟光弄得
色空无二,模糊不清,也就看不出了。阴魔李玉玉这才破口大骂道:“无耻贱婢!
只知倚仗些须妖法,用魔阵邪术暗算,等你仙姑我再来扫荡魔窟时,就叫你知道
我的厉害。”

  三凤闻言大怒,一面封闭阵势,想将李玉玉困住,一面便要追去。骂声中只
听阴魔李玉玉一声冷笑,一片桃花色的烟光过处,形影不见,故意现出身外化身,
飞出甬道之外。三凤知道阵中未将她困住,追出也是无用,气得千淫尼万淫尼地
痛骂不绝,将阵门交与蓉波防守,与众人回转。那血光返照太阴神镜耗损真元,
不宜多用,见飞娘、三凤、冬秀三人已随了去人同返,总图中无有朕兆,忙将镜
法停止。

  石生见乃母独留,无论如何,不肯偕往。待廉、金二人和甄氏二童紧摄三凤
等人去後,阴魔亦蜕化回原身,隐形藏匿陆蓉波背後,发声施诈,道:“蓉波,
多年不见了,这位就是呵哥儿了吗?”

  阴呵是阴魔户籍中名字,只因自嘲为‘呵'来满城风雨,成伪造假笑面、奸
笑面後的眼中钉。在“恶之欲其死〔的人性规律下,饱受阴毒摧残,才愤世嫉俗,
改’呵'为‘魔',自认阴魔。陆蓉波只道是当年旧识,随口答道:”不,呵儿
福薄,婴孩时夭折了。“

  阴魔心灵震撼,强忍下激剧波动,故作诧异道:“你说到那里去了,当年呵
小兄四出求道,还曾到我道观来呢!户籍及出生证明可不就是你的吗?更弄得满
城风雨呢!”

  陆蓉波语带嘲弄的道:“朋友既知满城风雨,还要探索秘密吗?那小孽种已
失踪多年,不会再为你带来好处了。”

  阴魔心感曲折,暗思量着,何来象齿成焚身毒火。故作奸笑,道:“秘密怕
人知,不就是奇货可居吗。”

  陆蓉波藐笑道:“飞蛾扑火的可真多!偷窃隐秘必然惹祸上身。你今日不是
归顺紫云宫,就是天下再无容身之地了。”

  阴魔嗤声道:“凭你?”

  陆蓉波傲然道:“出面的虽然是紫云宫,背後的势力却真不少。当年二次群
仙大会战,昆仑派托钵老宫主巧手灵龙阶下,多少也受了点禁制。幕後的有嵩山
二矮,峨嵋也放不过你。灵峤宫与峨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大荒二老也牵涉到这
隐秘内。兀南公、轩辕老怪的魔徒贪婪枉法,更倚重昆仑派另起炉灶。你吃得下
吗?”

  阴魔忍不住,凄厉狂笑道:“吃不下,也要吃的了。”

  陆蓉波摇头叹息,道:“你肯死,我却不肯埋呢。这里更不是你发横的地方
呢。”

  可惜陆蓉波自持过甚。阴魔自经紫云宫顶的五行合运微尘阵洗礼後,初步炼
成了血光鬼焰。血光散处,石生被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下迷糊,陆蓉波已身囚焰内,
遍体百脉受阴火内焚,炙得神智昏厥,抑制下思虑能力。给阴魔套索了所知一切。

  原来巧手灵龙知悉中了“冤魂索命大法〔後,再不敢多望那像极铁散道人的
婴儿一眼。恰好其族人与陆蓉波,三年前所生下的儿子,未及申报户籍已经夭折。
巧手灵龙命陆蓉波献出户籍,归宁娘家,便以冬秀冒名陆蓉波之名为假母,养之
在宫外。巧手灵龙惶恐而死後,初凤以养娘身份,接收紫云宫的一切。内以精神
药物‘安非他命'喂那婴儿至癫,外以金须奴那老畜牲为舅公,主持人海幽禁。

  佛口蛇心的借口,就是以照顾为名,每件事都是恶毒非常的揠苗助长,对接
近那婴儿的外人,训以履行一套假面孔,诸多要求及规限,务求令对方憎恨而至
阴毒。凡事必须请示受准才可说话行动,不得多泄本个字,令接近阴魔的人不胜
其烦,谁不厌而远之。所求的所作所为也必是烦死阴魔,对之毫无好处,甚至必
须驱之学做轩辕老怪的好学生:做必要做到最事倍功半,吃就无得吃,只能在监
牢米饭下饱受折磨。只心怀叵测之徒,善於口密腹剑,凡事针对,才得赏识。

  更要只手遮天,需求必定错配,需要的就是匿藏起来,示之没有;不适应的
就强迫接受,过手的仙丹也可食死人。核心的手法,就是所谓对他好,好法是要
依施惠者的意思,令对他好的人得益,当然他就要大出血。要他对人好,就要比
奴才更奴才的跟对方意思,又是大出血。

  人生就是跟红顶白,不能不恨而恶之。物以类聚,那些天生恶毒之徒,丧心
病狂之辈,有所图谋,才心领神会,甘心履行,残阴魔以自肥。每件事的照顾方
法,就是从反面,背面去看,冠冕堂皇的事事针对。若有具人性之人,怀着诚意,
漠视训示而接近阴魔者,紫云宫就千方百计挑拨离间,搅风搅雨,以保卫不佳为
名而隔离之,又谁愿招惹麻烦;对不服从者,狂加迫害,死无全尸,务求生人勿
近。

  当然凡事都是力不到不为财,以紫云宫的财雄势大,用的是挪不入袋的冤孽
钱,过滤着阴魔身边每一个人,就任他飞也飞不出五指山去。对阴魔全面封锁,
圈以爪牙,空乏其身,百般针对迫害,动失得咎,将别人一切无意过失,或故意
出错以作加害,都以只手遮天,扣上阴魔头上,极诬蔑之能事。众生谁不眼精雪
亮,见听他的人,极受百般留难逼压,无可抗御,谁不识做。至那孽种失踪,冬
秀方才回宫。

  阴魔知晓本来,悲愤下,百脉沸腾。怒火牵动脉中淫气,双眼赤红,巨怒蛙
膨胀,就手抓起被困无形沙障内之陆蓉波。也顾不得地当通行甬道,宫内巡逻不
绝,就地撕掉陆蓉波衣着。

  陆蓉波慌张叫号:“我也是受害人呀!”

  阴魔愤道:“你把身份借给人,能不承受一点後果!”

  陆蓉波哀号,道:“我只是一弱女子,一干罪愆与我何关,我能说不吗?”

  阴魔狞笑:“你这个弱女子,不敢对他们说不,就竟敢对我说不?我是泥糊
的,是该受害的吗?”

  陆蓉波藐屑道:“那只能说是你的命运!”

  阴魔狂嗥暴叫道:“不错!那是我的命。今日猛虎翻身豺狼死,那只能说是
你的命了。”

  陆蓉波哀求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种因,不怕明日收果吗!”

  阴魔狂笑道:“不了还须了,他们都死尽死绝了,才是真是一了百了!我还
未生,就种了何因,要收惨果?因果!因果!不过是他们有这个力量。今日力量
在我手,给我发泄就是你的果了!”

  陆蓉波悲怆道:“他们的罪恶要我承受吗?”

  阴魔嗤笑道:“那会只是强奸你吗?”

  陆蓉波媚笑诱惑,道:“你这样法力高强,这样粗壮,那个女人不是求之不
得。女人扮贞洁不过想卖个好价钱吧了,遇着那些孱佬,还可以当甚麽也没发生
过,就过了一生。最可怜的是嫁给了那些性能力不俗的,但为了支撑那些道学观
念,一切感觉要死命忍住,痒入骨髓,无奸夫给她放纵出来,每一刻都像生不如
死。你肯给我放纵,是你的恩赐。你能放下那报复的意识,我愿永远给你奸淫个
够呢!”

  阴魔哼道:“你怎麽想,是你的事。我有我的心情,自有主意,不是你的话
可以影响到我。”

  陆蓉波苦笑道:“你不想对手合作点,你享受得快意点吗?”

  阴魔哈哈大笑道:“不同的时间,有不同心境需要。我现在要的是蹂躏的快
意,你认命吧!”

  陆蓉波那法身本来就留在兔儿崖玄霜洞内。这娇小的形体实是固元胶所塑,
黏合她的元神,亦是禁制她的法物。做得非常精巧,能随元神意念显露表情、动
作,甚至肌肤体态。因是随意雕塑,比真人更曲线夸张。硕大无朋的乳球,比身
躯更阔,成下围之倍;腰肢收敛,其幼处竟是不及下围之半,曲线圆润。牝穴更
是巧夺天工,柔韧与真人几无分别。只是非血肉之躯,知感远觉迟钝。

  陆蓉波本是以为无甚知觉,只是扮惨叫满足阴魔。不过阴魔亦真太强太劲,
在疯狂抽插下,固元胶也是炙热如焚,陆蓉波不得不变成真惨叫。那惨叫声对阴
魔真如甘露,直至陆蓉波晕竭声止,阴魔才如梦初醒,也舒缓了阴魔的愤恨,才
会有後来灵峤二仙送石生异宝呢!

  阴魔情绪平静下来後,可就发觉身下弱女竟然是人做的皮囊器官。不过这五
行假身可难不住阴魔的先天真气。血光鬼焰能焚炙元神,亦能护持元神,是事物
的一体两用,用法不同矣。先天真气由陆蓉波内子宫渗入,溶汇元神与法气为一
体,炙熔固元胶,从而把元神滤了出来。陆蓉波元神在鬼焰开道下,被拖离了人
做皮囊,其狂喜之情,直非言语所能表达。死力拥抱着阴魔这又精壮又神通广大
的小情夫,真个心甘情愿献上生命。誓必返兔儿崖玄霜洞回体後,把娇躯供小奸
夫仔细雕磨。阴魔的也唤醒那给迷魔障制伏的石生,由石生代她主持甬道,待她
回体後重新归来。

  阴魔一生所经历的只是迫害,对此孽宫少主身份并无何归属感,更对这恶毒
的养娘、假母有不共戴天之恨。但盛怒之下也不忘固元胶的珍贵,藏好陆蓉波的
人做皮囊後,也不再掩藏行迹,直穿神沙甬道,引发无形沙障。沙障虽无形,毕
竟是五行有相法物,阴魔也无暇爆破它,只透过沙阵隙缝,由甬道秘道飞入。

  那甬道出口处,乃是紫云宫後苑的中心。一出甬道,便是一条宽有数十丈的
白玉长路。路旁森列着两行碧树,每株大有十围,高达百丈,朱果翠叶,郁郁森
森。玉路碧树外,是一片数百顷大小的林苑,地上尽是细沙,五色纷耀,光彩离
陆。数十座小山星罗棋布,散置其间,俱都是岩谷幽秀,洞穴玲珑。满地上的瑶
草琪葩,灵芝仙药,竞彩争妍,灿若云锦。

  那条玉路,从甬道出口处计算,长有三里,形如字。每头都有一座宫殿,共
分四路八殿,暗合八卦。前面路转尽头处,有一座高大宫殿,通体宛如黄金盖成,
精光四射,庄伟辉煌。殿前有座数十亩大小的白玉平台,当中设着一座极高大的
丹炉,旁边围着八座小丹炉,乃是昔日紫云三女炼那五色毒沙之物。

  丹炉间飘出七缕轻烟笼,罩着整个後苑的中心。这是天书副册中最恶毒狠辣
的七圣迷神之法。乃天地间七种戾煞之因,冥冥中若有魔头主掌,似虚似无,若
存若有。看去并无形质,却假人手为恶,只要有身,就成戾煞的导引。一经被侵,
灵明便失,喜怒哀乐爱恶欲,能在瞬息之间,现出千万种幻象,必有一桩中人。
身当其境的人,只要觉着事情一称心如意,便即被陷,不得脱身,任人擒去摆布,
饶是多大本领道法,也是任其颠倒死灭,与之同归,除死方休。受害的人虽为烟
雾笼罩,本身却一无所觉,只外人还略能看出些须形迹,却是艳丽无涛。越斑斓,
越是险毒,真个厉害无比。非具绝大智慧,不能明烛机微;非具绝大定力,不能
摒除身外。只是佛祖也以此身为苦,又有谁能超脱物外,分别在有无资格受到光
顾矣。初凤竟不畏惹火烧身,招来这魔中七圣。

  原来三凤回宫时节,气忿头上,一时大意,只顾将甬道路程用魔法缩短,并
未发动阵势。廉红药、金蝉、甄氏二童尾随在三凤身後,两下相隔约有十丈远近,
乘宫内开放甬路,凭着法宝隐护,依杨鲤指示,照准甬道中心,四面凌空飞行,
直往宫中飞去,通行无阻。三凤快出甬道之时,才想起全阵门户洞开,连忙施法
封道,廉红药、金蝉、甄氏二童已相继随了进来。

  当三凤重新发动阵法时,初凤忽见总图上似有丝毫动静,有四条极淡的人影,
在甬道出口之处闪了一下,情知有异。因为敌人已入腹地,初凤不敢迟延,忙又
竖立在殿前,急匆匆口诵魔咒,施展太阴神镜。那团暗影便随着指挥往殿外飞了
出去,到了平台,悬在空中,停住不动。镜光所照甚真,初凤凝神照见了廉红药、
金蝉、甄氏二童,随宫中众人混入,对千里神沙甬道,如入无人之境。敌人业已
身入户庭,到了字亭路转角,影子越来越真,渐渐眉发毕现。初凤惊忿交集下,
交授金须奴和四手天尊江涛两个无形魔障。此障乃海底万年朱蚕之丝炼成,与太
阴神镜相辅而行。从镜光所照三百步内外向空中一抛,立时化成千万缕无影无形
的柔丝,将敌人缠住,令之周身骨软如棉,神志昏迷。

  太阴神镜悬在殿外,那一片皎如明月的寒光,便是寻常人,也一望而见。初
凤也想到这一层,用禁法将光蔽住,只是百忙中,一面要从镜中观察敌人动作,
一面又要施展那无形魔障,心神一分,不及施展禁光闭影之法。若非如此,那台
上原设有五方五行天魔铜形遁法,再一施展那两面无形魔障,便无殊上有天罗,
下有地网,敌人任是精通什麽玄妙的遁法,不论上天人地,俱都休想脱身。

  金蝉慧眼猛觉亮光一闪,寻见那殿前平台当中一座大丹炉上,一面五丈许方
圆的大镜子,寒芒远射,宛如一个冰轮悬在那里,光华明灭不定。光灭时,晦若
无物;放光时,虽只一瞬,却是远近数十步外的人物,纤微可见。镜中站着一个
与三凤装束相似,云裳霞披的少女,手中掐诀,对镜凝视。甄氏兄弟也随金蝉目
光警觉,忙施地行法,把金蝉、廉红药二人拖下地底。金须奴与四手天尊江涛将
两面无形魔障放起时,金蝉已拖了廉红药及甄氏兄弟,施用石生的两界牌,径往
东南方遁去。

  初凤万不料敌人遁走得如此神速,不由大吃一惊,呆在那里,做声不得。无
奈披散头上秀发,口诵召魔真言,就在殿前倒立舞蹈,施展七圣迷神。红、黄、
蓝、白、黑、青、紫七缕轻烟从初凤身旁化出,冉冉往殿外飘去,转眼分散,由
淡而隐。继而一片黄烟从东南方飞鲸阁畔升起,初凤遥见黄烟升处,命三凤持着
灵符,用太昊真诀防身,径往飞鲸阁飞去。阁内廉红药、金蝉、甄氏二童俱觉身
上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知事情不妙,但也控制不了自己,仿佛神志一昏,万念
如潮,一涌而至。忽然怒发不可遏止,各自一指遁光,便要往黄晶殿飞去。

  到三凤赶到飞鲸阁前,还有半里多地,阴魔已早一步随彩烟起落中赶到。这
诸天世界,七圣大法的随心感应,捷於影响,便是峨眉诸长老到来,也难破解,
但在无相先天真气下,只是迷心小术,如同尘埃。血光鬼焰像电闪一般掣了两下,
焚化了魔烟,救下四人。也不现身,对甄氏二童说道:“诸女迷途罔返,大限将
临。你父母之仇,早晚得报,毋须急在顷刻。”

  在金蝉耳边吩咐,待廉红药破了晶殿中总图,才可攻入宫来。金蝉听後,即
猛觉身子被一种绝大的力量吸住,凌空而起。阴魔施用千里洞庭法术,把金蝉、
二甄由甬道秘洞送出宫外。三凤眼见烟雾中四个人影,忽然似一朵金花爆散开来,
转眼即行消灭。初凤在殿中遥望,一道清光,像电闪一般掣了两下,那片黄烟便
忽然消散,不禁大惊失色。忙又取了两道灵符,分给二凤、慧珠速去相助,将血
光返照太阴神镜运转,飞向二女面前大放光明,二女向空中注视,自能观察敌人
踪迹。

  阴魔以先天真气播弄血影神光下牺牲的血肉,酿成的若有若无,似真似假,
也实也虚的幻影的身外化身,在各殿间地下流窜不休。二凤、慧珠才照见正南方
彩蜃殿,有一片青烟升起,刚追过去,又是东方大熊礁红烟升起,紧接着正西的
蚣殿,正北方的圆椒殿,西北方的虹光湖,西南方的珊瑚榭,相继各色烟光升起。
本就碧树琼林,玉宇瑶阶,珠宫贝阙,绚丽无穷的紫云宫,再被这各色彩烟笼罩
其上,越显得光华缤纷,蔚为奇景。虽是黄烟刚将敌人困住,便被走脱,却自青
烟继起後,敌人网入四方八面各色彩烟,未见逃出,就说是一处只困住一人,已
有六七个之多。这其馀诸人从何而至?照这样,神沙甬道岂不形同虚设?初凤真
是越想越烦。

  自从神沙甬道筑成以後,初凤把全宫殿都用魔法封锁埋伏,入魔益深,明知
今日事太扎手,再加上适才新召来了魔中七圣,如果伤了敌人回来,还易打发;
否则魔头无功而归,便要反攻行法之人。但在飘渺无迹的影像下,还未自知魔法
已为高人破去,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已被反噬而毫不自知。

  阴魔原身志在天一贞水,掩护廉红药潜入内殿後,已往金庭试开玉柱。金庭
玉柱间受到阴魔扰攘,也光霞上升。初凤正是魔头高照之际,知有敌人前去盗宝,
中了埋伏,不由又勃然大怒,忙命金须奴持了护身灵符速去查看。金须奴持了护
身灵符去後,先是二凤、慧珠两人空手回转,说只远看烟雾弭漫,越是近看,越
没一丝痕迹,等到转身,离得较远,烟雾又由淡而浓,不解何故;如今四方八面
俱已寻到,皆是如此,那发烟之处,并无一物。先到第一处彩烟前,太阴神镜曾
放了一次光明,并未照见敌人形迹。後来连飞巡了六七处,直到回殿,便始终是
一团黑影。那是被阴魔舍弃的荡女肉身所垢蒙,幻成暗影。初凤大惊,忙掐灵诀
施法,见镜影依旧是寒光皎皎,纤微俱照,知未被人破去,这才放心。

  三凤也狼狈而归,说眼见烟雾中还有四个人影,忽然似一朵金花爆散开来,
转眼即行消灭。那烟雾也越近前越淡,及至到了阁前,连一点痕迹都无有了。初
凤深信那七圣大法,只一冒起烟雾,必有敌人被陷,决不致空。料是敌人道行深
厚,中法被困,神志不会十分昏迷,虽是隐起身形,还在那里运用真灵,以绝大
定力来相抵御,所以看他不见。即使会用什绝妙的隐形地遁之法,也只掩得两三
个时辰耳目。虽听得烟中人语,也以为被这类魔法困入,一切幻象,均由心生,
千奇百怪,变化万端,常有自言自语的时候,并不放在心上。

  金须奴也从殿外飞来,说是远看金庭玉柱彩雾蒸腾,光霞辉耀;近视依旧是
好好的,并无一物埋伏,也不见有敌人侵入形迹。初凤听说和昔年发现宝物时情
形相似,竟想到是又有宝物出现。因为降生时辰将至,怕金庭玉柱疏於防守,也
是七圣迷神之法的後患,成心想在人前炫耀,施展那近数月来所炼成的各种幻景
法术,便吩咐除黄晶殿外,再设一席寿筵在金庭玉柱之间,藉此娱宾,兼以诱敌。
飞娘早已存了趁火打劫之想,正苦无从下手,这一来可认定是天夺初凤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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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节虐杀假母

  阴魔再入金庭玉柱盗取天一贞水,虽是法身比前更微,也侦不破天地缠度之
秘,摸索费时,其畅顺当然及不上机缘巧合者所留下的知识。得传之士虽是知其
焉而不知其所焉,也能在其所知的那一刹那间达到目的,但所知只是得传的那一
点。阴魔摸索後,却探到全面性的一点轨迹,知是应时辰重叠之机契才能开启,
暂非其时,於是往大殿飘去。忽见殿中冲出一道银光,甚是迅速,带着杨鲤往神
沙甬道人口处飞去,神色异常匆遽。

  原来当年杨鲤迷恋陆蓉波美色,自愿归顺孽宫,却并未逃过初凤眼底。此时
陆蓉波元神脱离了固元胶做的皮囊器官,被初凤察觉元命牌失效,便把杨鲤擒下。
杨鲤自知无幸,便用他师父所传千里腾光之法逃走,不料三女在殿前早设下好些
埋伏,待杨鲤刚一飞出殿角,阶前便即飞起数十根彩丝,比电还疾,罩向杨鲤头
上,直朝殿中扯回,也引来了阴魔这生仇死敌。

  阴魔摄随杨鲤入殿,过尽那迂回曲折的复室曲甬到尽头处,殿东侧壁上现出
一个穹门,门内就是天刑室。那天刑室乃是一个大约方丈的圆形穹庐,烈火风雷
之声时发时止。杨鲤手足腰腹俱被火环套住,悬空吊挂在室当中一根晶柱上面。

  被扯回的只是杨鲤元神,原身已备受各种魔法拷问,水、火、风、雷茶毒,
死而复生了好几次。

  元神回窍,即告魄散魂消无救。冬秀还着手残尸,手指处便是一团烈火,掷

  向杨鲤尸骸前,另一手拿着一把极细的长针神鲨刺锸去。阴魔却在她背後吐
出先天真火修成血光鬼焰。冬秀恶毒一生,阴险狡诈,在紫云宫内作威作福,做
梦也料不到天刑室位处秘地,室外重重禁制,被阴魔无声无色摸了入来,在全无
防范下,被一片血焰罩下,灵智已为五行挪移迷魔障所制。

  冬秀的失神虽然只在刹那间,醒来已身被五枚火环套牢。神鲨刺已扎入她的
全身要穴,制住了她那万恶的魂魄元灵。冬秀自持身在地头,把心一横,猛然一
声狂叱,把满口银牙一错,头上秀发全部披散,浑身衣服脱落,赤身露体,不着
一丝,口中喃喃诵念魔咒不绝,双手掐诀,朝着四外挥了几下,发动室中三十六
般天刑。立时风雷之声大作,愁云漠漠,惨雾沉沉,满室飞叉飞箭飞刀之类密如
雨雾,更有碗大雷火,排山倒海一般,连同那些刀叉挨次当头打到,上下四方一
齐夹攻。

  阴魔那初经骤化的法身,已能自动回避五行有相法物,感应法物来势的轨迹,
顺势趋避,集中神志专心於端详绿袍老祖的毒刑锁骨穿心小修罗法,用血光鬼焰
攻入冬秀七窍,顺着穴道骨脉流行全身。冬秀也不知此毒刑之阴柔毒恶,初时只
觉懒洋洋,仿佛春困神气,不但不觉难受,反觉有些舒泰,不自觉春思纷沓,浪
态奔腾,淫声哼哼唧唧。

  恶之欲其死,纵有十分恣色,也会因得不到而妒火焚心;而仇心恨意更形成
隔膜,添招愤懑,欲火只会化成恨火。其姿色越俏,怒火越盛,下的毒手更人天
共愤。

  阴魔虽淫,但在仇恨主导下,可看不得那恶妇股摇乳摆,阴阜推磨,腿擘唇
露的丑态。反手由室内飞舞的三十六般天刑中,抓来了一把幼针,插入冬秀那畸
形岩才黝黑的乳头上的每个小孔。本来就是敏感的嫩肉,更那堪锐刺,痛得冬秀
尖声嗥叫,全沓榇ぃ?哑??谷?nbsp;道,更添壁的恨痒,臀股扭得更剧,耸
动更急,频令秃扁无肉的阴阜舞动不止。粗短的阴毛稀疏脱落,更遮掩不了那鸭
嘴形的瘀黑阴唇,软垂荡摆,经丫开的口拨出滴滴污水,臭不可耐,更添恶形恶
相。阴魔看来,非常反胃,更拣选一支尖利的狼牙棒,插入冬秀穴,直推入心肺,
令冬秀的凄厉的狂嗥,震撼着整个天刑秘室。

  凄厉的回音还在绕梁中,锁骨穿心小修罗法已顺穴道游行了一小周天,冬秀
便觉得奇痒钻骨穿心。周身都是芒刺,钻肉锥骨。净痛还好受,最难过的是那些
刺里含有毒质,奇痛之中,杂以奇痒,似有万虫钻吮骨髓,无计抓挠。於是时痒
时酸,或是又酸又痒,同时俱来,撕筋扯骨,牵动了壁内的狼牙棒,又再痛切心
脾。人体藏有机制,於痛楚超越所能抵受时,自会休克。但血光鬼焰更能护持精
髓,使苦痛长在。只见血淋淋的肢肉,颤动不息,神智只能陷入半昏迷的境况,
更对体内的痒酸剧痛,敏感非常,又求死不得。

  此刻正是套问真相时候。阴魔催逼真气,传声入冬秀耳内,道:“阴呵与你
何仇何怨,你要折磨他的一生?”

  不料半昏迷的冬秀竟能激烈反应,尖叫道:“我冬秀在宫中只列宫主之下,
享不尽的荣华,竟要为那小孽种扮穷捱苦!不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消不了心头之
恨。你是谁?敢在紫云宫内撒野,你不要命了?”

  阴魔听下,哀叹象齿焚身,在冬秀的惨酷叫声中,双目射出无限怨毒。阴冷
的音符,如泄自九幽,厉然道:“你的命就在我手,我的命是将来的事。满足不
了我今刻,甚麽你也看不到了。杀了他也不过指掌间,用得着花这诺大的财力物
力?”

  冬秀狂号道:“老宫主巧手灵龙临死遗言,要「必胜石」重现,必须应在那
小孽种身上。金须奴那老畜生更蛊惑宫主,说知情者甚多,小孽种有三长两短,
紫云宫鸡犬不留。所以他身边的人都受了元命牌禁制的,不肯出卖灵魂的人,必
极受攻击,迈不到他的周围。”

  阴魔更疑云重重,不解的问道:“如此重要的身价,竟会任你摧残?”

  冬秀狂笑道:“他身边的人就像片墙壁,是堡垒或是集中营,要看那些枪口
指向外或向内了。主囚的分别只在关系上依谁的中意。任何事都只能别人中意,
不准有他的中意,把我身受的,就揠苗助长的加倍压上别人身上,叫小孽种身边
每个人分担。不停的弄些对他无益的事,堂皇冠冕说他心爱的,给每个人都负上,
做不来的责任,烦死那些接近他的人,搅个天翻地覆,又要严禁给他知晓。每个
人都焦头烂额,自然都憎死他,事事针对。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会讲得漂
亮,做得阴毒。除了奸笑、假笑外,每个人的行为都是针对他了。只要只手遮天,
有人讲无讲,迫害他就说教导他,想他好就是放他的血给任何人。人人都是人,
剩下的就只有他不是人,不到他不心头滴血。”

  阴魔愤然道:“就简单!难道天下人都是你般恶毒?”

  冬秀竟藐然长笑道:“有钱不一定一流;钱就可能一流。那些小人物抗得了
数大门派的同声同气!来个起哄,说他教坏人家个仔,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有道行的又岂是他那根基残,气海伤的废物识得到!知内情的也不知如何对待他,
只有避之则吉。只要拿个为他好的借口,要他身边的人必需摆出依指示的假面孔,
就不会有真诚的人物肯接近他。心存伪诈的人,都是心如蛇蝎,私欲极重,从他
身上打主意,做些不应该做的事,然後拿他的怨怼为借口,含血喷射所有不相干
的人。再责成那些无辜的人,做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所有人都会愤恨,更针对他。
当然必要黑箱作业,不给他知晓身外一切事端,令他呼天不应,叫地无闻。有人
讲;讲,或伪造是讲。多次东窗事发,金须奴那老畜生都厚厚奖励那些恶毒的人。
越恶毒就得到越优厚的奖励,名为替他买朋友,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人都识
做了。那些自觉有良知的,不是走投无路下,从恶如流;就是会很快的死得不明
不白。你知闯的祸多大了吧!”

  阴魔哈哈狂笑道:“我就是那个孽种,不闯这个祸,你们就放得过我?猛虎
翻身豺狼死,你的报应到了。那老畜生为的是甚麽?”

  冬秀梦也想不到,面前的竟是失踪多年的苦主。知到仇深恨重,惊悸下疯狂
呼叫道:“是你!呀!我也不知道!那是你投错胎,是你命招的,不要拿我报复!
我不能不依宫主之令行事。”

  依令!依令!却是挂羊头卖狗肉,也说依令!

  阴魔悲啸道:“误投此胎,是我的命。但今日你落入我掌中,报应临头,又
可尝不是你的命,你不敢不顺人,我又何敢逆天!”

  阴魔仇在心头,恨入骨髓,淤积有年於生不如死的残虐,刻骨铭心,更不任
她死得痛快,当然也不任其他人帮她解脱,於是把她连血光鬼焰,送入宫殿顶上
的五行微尘阵。任冬秀赤身浴血,在一团其红如血的火球内,血淋淋的赤裸挥舞,
惨叫连绵。阵内五行催化血光鬼焰,推动锁骨穿心小修罗法。奇痒钻骨穿心,酸
心挖肺。阴魔更不惜舍弃那送出的血焰,触犯阵内五行,招来冰水由穴及肛门涌
进,推动她内的狼牙棒,同在直肠中凝结旋转,刮阴研刺肛,血肉残糊为浆也不
散不离,长刮长痛;水力尽则生木,穿入全身窍脉,绞筋夹络,断而不离,长夹
长痛不休;木生火,烈火烧肌,烧得焦油四逸也不成灰;火生土,流土丝丝渗经
万千毛孔,点点剥皮,离而复贴再剥;土生金,锐金刮骨,骨碎不分,长痛入心
;金生水,再循环不息。

  冬秀在阵内疼得目眦皆裂,也无法张口号叫,只鼻中颤声惨哼不已。血光鬼
焰将他心神护住,使他历尽诸苦,惨受酷刑,痛痒齐来,没处抓挠,骨酸心痹,
奇酸奇痛,无休无止,受到无数次火刑,肉被阴火烧尽,流了满地膏油,人剩枯
骨,长刑长痛,还未死过一次。直至阴魔孽生宠子强闯紫云宫,阴魔才发动血光
鬼焰,把这微尘阵内的恶毒妖妇留,逐个细胞都被磨成微尘死灰,长劫无复,永
不超生。

  阴魔回头返入黄晶殿寻廉红药,入门十馀步,迎面便是座大晶屏,宝络珠缨,
五色变幻,光彩迷离,耀眼生缬。转过屏後,现出一间十亩大小的敞厅,黄玉为
顶,无柱无梁,当中设着十多个大小座位,皆羊脂白玉雕成。地面是一整块的水
晶铺成,下面是水。每隔五步,水晶下更着一粒径寸的夜光珠,将地底千奇百怪
水族贝介,照得纤微毕现。

  阴魔往那存放总图的内殿飞行。接连穿过十几重门户,从一个高斜的小甬道
飞上。现出一间大敞厅,比进入殿门时所见的敞厅约小一半,高却过之。里面果
有一座亩许大小的殿台,位置却非正中,通体水晶作成,四围有一层极薄的淡烟
围绕,乍看并无形质。正中殿顶,悬着一片极淡的黑影,便是魔网、魔闸。门户
共是六个,但环绕一周,透视殿台水晶,从对前一门却看不到相对之门。飞前些
许则团团碧火烟光,彩氛妖雾,同时发出。神光一扫,即碧焰飞扬,都化为千点
流荧,万缕轻烟,满殿飞舞而散。渐见晶殿中现出一个赤裸女子。

  原来廉红药靠瑛姆所赐神针和灵符掩了声音,隐去身形,由殿顶穿孔,飞入
初凤行法的黄晶殿内殿。这时初凤已行法完毕,因寿辰己至,出去开宴。廉红药
飞下,有着妙一真人的辟邪玉斧和瑛姆的无音神雷,下手极为容易。瑛姆的无音
神雷炸完,图中烟雾飞扬,纷纷爆裂,炸散坍塌。却没料到初凤内殿几处重要所
在,所设埋伏俱按奇正相生,此伏彼应,互为循环。总图破完,埋伏也同时发动,
身後又是一道光华直照过来,是初凤暗设的魔法五淫脂,由极污至秽之物炼成。
廉红药猛觉周身前後左右,都似有重力压来,乍看并无形质,四外都是昏沉沉的,
什麽也看不见竟似有千百万斤力量阻住,一时百念纷呈,心旌摇摇,几难自制。

  这诸天欲魔五淫便齐来纠缠,被困的人固然身上感受诸般酸、疼、痛、痒、
甜、软、舒、适。待心头万念丛生,七情杂呈,魔头立时乘虚而入,令受困人自
己毁灭性灵而死。非俟有人将法破去,被囚中人什麽也看不见。就是从埋伏外面
看去,也是空空的一无所有,连被困的法宝剑光也尽被蔽住,不过却漏不出阴魔
的无相感应。

  阴魔神光描扫後,施血光鬼焰撩去,猛地飞起一片火烟,碧焰飞扬,顷刻间
烟火妖氛同时消灭,淡烟都化为千点流荧,万缕轻烟,满殿飞舞而散,焚化了魔
网、魔闸。那总图就在晶殿前面内殿中心法坛之上,晶殿中现出已赤裸坦呈的廉
红药,在离地三丈的一座法坛ぷ鳺,凌空落下,周身俱是红光围护。

  曼妙惹火的身材蛇般的蠕动,哼唧低叫呻吟,螓首昂摇急摆,使那披散在殿
台上的乌黑光亮秀发波涛起伏。额上渗满汗珠,闪耀反光,照亮那红似烈火的娇
颜,燃烧着壮烈的欲火,放射出浓媚的饥渴神色。一双星眸似开未开,似闭未闭,
泛闪出汪汪水影,恍如窒息般美目翻白。鼻翼翳张,不住地喘气,显露出心中那
如油煎般的难受。大张的樱唇吐着火热的气息,让娇媚呻吟声不断泄出。

  随同淫声绵绵的节奏,左手紧紧握住自己胸前两个高挺的雪白乳球,不停又
挤又揉,五指嵌入肉中,把原本就已坚挺的乳房挤压的更大更圆。柔软上翘的滑
腻椒乳,满布红痕指印。绛朱的含苞蓓蕾贲张硬凸,颤动不已。右掌覆盖的耻阜,
一片狼藉,还混着点点落红血丝。拇指捺按阴蒂,搓揉捏擦,迫忙得不可开交。
伸食、中、无名三指入道,挖擦得狼忙有力,小肉瓣犹是艳红欲滴,却肿胀充血,
配合着一双秀丽玉腿,开擘频繁,伸缩不定,舒解阴道深处的麻痒。从指罅中逸
出的阴毛,跟着狂摆的纤纤玉指移荡而招摇,发出求的呼。黏稠的淫液溃涌而出,
沾腻着阴毛,成点点露珠辉烁,散发淫靡的异香,简直是像疯了一样!火辣辣的
性感,诱人的妖艳,有无穷的魔力引得阴魔心旌浮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廉红药已是欲火传心,纤纤玉手的刺激,淋不入欲火的源头,总是缺乏男性
的分泌,及一氧化氮,非淫交不解。阴魔本来就仇火烤心,令血液奔腾,催逼身
内蟒毒淫气。见绝色佳人已盛擘门,开穴待救,当然主客两便。也无需前奏,拨
开玉手,巨直穿罅,捣入花心,榨出‘呀'声高亢,滚烫一片,有种紧凑之感!
子宫内充满了热血,逼出煎熬的淫水,汩汩直流,又湿又热。

  廉红药如释重负,一阵一阵的充实快感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
酸的电流传遍了浑身每处经脉,旋即殛入灵台震央,直撼魂魄,馀波炸遍窍穴,
不由得浑身一挺,头绷直,娇躯也绷得僵硬,道阵阵的痉挛,就像一团热烫的火
缠了又吸,不堪刺激般的发颤。

  体内欲焰火气不断翻腾涌出千万个毛孔全开,透出丝丝热气,带点迷蒙似的
雾气泛出的香汗幽香缭绕,阴精源源不绝淋浴阴魔龟头,汩流如泉,归化入阴魔
窍穴。绷紧的炽热娇躯松弛下来,却自动反应,变成强暴的八爪鱼,手腿紧紧抓
匝阴魔背臀,紧紧勾箍腰间,穴内肉壁紧缩痉挛,如天翻地覆。嘴不断发出哼声,
彷佛要将淫欲全般叫出来的樱唇花心深处喷出道道热气,带来温热的黏液淋下阴
魔龟头,磨炙出酸麻性趣流窜阴魔每个细胞。那入耳的娇吟,如泣如诉,痒入心
肺深处,难舍难熬,藉着那抵紧肉的巨摩擦,深深搜刮那洞内的阵阵骚痒,榨走
那可恶的万千捣蛋小东西。忍不住的淫叫声彷佛悲鸣,喘息声时续时断,渐渐变
得高亢。

  喘息、呻吟声下,异香弥漫,充斥了整个殿台。廉红药高潮叠起,阴精盈满
道,元阴再度狂泄而出,任由采啜。阴魔龟头紧抵子宫,吸收着从那流出的能量。
接连四次元阴狂泄,廉红药终於瘫痪於湿涅涅的汗渍中,娇躯软软的扭曲,达到
极大满足,无法再承受任何性刺激了。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
下一团泥,但是双手双仍旧紧紧把他缠着,诋他的它,留在自己的那里面,享受
那性的高潮。三尸元神更不设防,俾可阴魔玄精长驱直进,种入了九天都篆阴魔
大法,在廉红药灵识中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原来此廉红药乃是太乙混元祖师与许飞娘的女儿所转生。那许飞娘见混元祖
师中了无形剑,知道势力不敌,趁不曾交手,便趁空遁走。表面上说是自己脱离
漩涡,独住深山修炼,其实是卧薪尝胆,努力潜修,想为夫师报仇。产下了遗腹
女後,自幼励以血仇,把神风突击生机核爆原毒,种入後天真气到不了的奇经怪
脉,炼成後,转生在寻常百姓家。

  所谓修炼五毒仙剑,就是把这活剑混入峨嵋派内,借性交传染给峨嵋诸仙,
一旦由人体引发,无可防御,威力广及百里,贴身炸爆则大罗金仙也无馀烬。此
毒为太乙混元祖师最高秘密的生化法宝,未及炼成即坐化。

  许飞娘所以移居黄山五老峰後面,那名叫五云步的断崖,是因那是山中最高
寒之处,最适合淫菌毒素长成。而又是最为神秘的所在,削立千仞,险峻异常,
即如她的城府,不把峨眉深仇露出半点。偏偏她又在天都峰上得了枝仙芝,返老
还童,看去如同二三十岁的美女子一般,更令她容易接近餐霞大师的弟子。餐霞
虽有所疑,但亦不知其秘。许飞娘阴谋现於外,则是以司徒平为明探,露出叛师
另投的意向,发动品格检查为借口,穷追猛打,植入对方阵营。实则双管齐下,
待时机成熟才介入此女,引瑛姆强夺,自动入彀。

  那瑛姆本是前明勋爵替身,权倾内外。许飞娘得之提拨,才平步青云,膺平
西王之选。多年来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互持着对方的罪迹,罄竹难书。因瑛姆
已然退隐,许飞娘不值两败俱伤,步步退避。故意指令与瑛姆有暗密往来之歹徒,
残杀廉红药之转身父母全家,再扮好人,把廉红药救出魔掌。引来瑛姆不忿,拯
救此怀毒木马,荐入峨嵋派。

  可惜初出茅庐即遇阴魔。後天真气到不了的奇经怪脉,却是先天真气所洗涤
之处。传入阴魔的原毒,给清理乾净,更用真气把廉红药经脉内的毒素封存了,
不使外流。廉红药饱餐精液,穴清爽,神智回复宁和,却在回味着那穴爆炸,爆
遍窍穴灵台的滋味。等阴魔蒸发了,才醒起此行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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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节淫功无敌

  初凤也不知内殿被侵,见魔中七圣也未能制敌,冬秀更周流殿顶,凄厉惨叫
嗥个不停。由冬秀在天刑室中的对话记录,初凤知阴魔必先向金须奴寻仇,於是
命金须奴在後宫水精亭内现身相诱敌。初凤三姊妹在亭中设下七煞法坛,布炼那
颠倒五行大混沌法。这魔法乃天书副册之末章,以魔炼魔。

  阴魔锁着金须奴的气机寻来,亦感应到法坛中的魔煞,但自恃血影神光,无
形无相,毅然入伏。二凤藏身亭後祭起炼钢柔。此宝便飞出一片脂香,万缕彩丝,
色彩鲜明,一团夹着无数黑点银星的粉红光华。那光华中无数黑点是针眼细孔,
飞起许多淡红的水珠,又粘又腻,颜色清明,香中略带腥咸之味,带着微微呜咽
之声,及一股股粉黛肉香。

  阴魔不甘那老畜牲走脱,自持过甚,任由滴点红液遍那全身要穴。骚水一到
身上,立即化开,敷遍全身。阴魔猛觉通体生凉,骨节全都酥融,使牙齿颤动,
遍体寒噤。但却不甘放那骚水横行,更牵丝引线,要寻源夺宝,二凤舍不得异宝
易手,两下争持。

  初凤、三凤、慧珠急不及待,封锁法坛,水精亭内立时与外隔绝,无论水火
风雷,不能逸出,阴魔、二凤双双被锁入水精亭内。在二人的纠缠中,包的一声
极清脆的爆裂之音过处,那月儿岛连山大师当年炼就的一件异宝,冉冉消逝入阴
魔体内。阴魔亦同时牙齿颤动,遍体寒噤,心里一阵迷糊,失却知觉,但先天真
气川流不息。肉体在骚水渗发下,膨胀溶肿,又黑又紫,连那给骚水蚀化了的衣
着,也给迫碎了。

  二凤惊觉阴魔尚微有声息,因异宝之冠的炼钢柔也被破去,不敢莽动。那七
煞法坛修习以来,尚是初次应用,错认是天魔腐体,不敢介入,以免激发意外突
变,静待颠倒五行大混沌法制敌,致错失良机,给阴魔从从容容脱胎换骨。颤震
间,那副涨得又黑又紫的肉体,有的地方似在动弹。大片大片的紫黑色肉块竟然
陆续落了下来,只剩头皮没动。外壳腐去,形态业已换过。肉落处,现出一段雪
也似白的粉嫩肤肌,白嫩得如女人相似,滑如凝脂,鼻间隐闻一股子温香气息,
粉光致致,皓体呈辉,真是明珠美玉,不足方其朗润,香泽微闻。

  二凤心情於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异样,猛一眼望到对方龙穴之下竖着一根玉
茎,雄伟粗长;乌丝疏秀,微微有两根青筋,从白里透红的玉肉之中隐现出来,
更显出丰润修直,色彩鲜明。丹红的龟头怒蛙张撑,圆厚更胜菇蕈,鲜艳亮射,
挺晃如锤,隔远也犹觉幅射炙热;不禁心中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立时红生玉
靥,害起羞来。不知怎的,觉出心神烦乱,再也收摄不住。猛觉阴风侵体,不由
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被天魔入侵。

  诸天界中只有天魔最是厉害,来无踪影,去无痕迹,魔由念至,不可捉摸,
不可端倪,随心生相,随机变幻,如电感应。二凤虽有防身法术,但淫心动处,
心灵稍一失了自制,魔头立刻乘虚侵入,再要仔细观察时,又什麽迹兆都无,已
深入「未那识田」的灵识根源,已非後天念海所为甄别。

  忽听阴魔鼻间似有嗡嗡之声,仿佛透气不出。人中间隐现出一根红线,渐久
渐显。哔的一声,从人中自鼻端以上直达头脑全都裂开,肉厚约有寸许。竟是连
头连耳,一张似分还合的人面皮便揭了下来。同时眼前一亮,竟变了一个玉面朱
唇的美少年。一双凤目倏地睁开,双瞳剪水,黑白分明,衬着两道漆也似的剑眉
斜飞入鬓,越显英姿飒爽,光彩照人。活脱脱是月儿岛火海中连山大师石壁印像,
不过年轻俊秀得多。鼻孔里有两条白气,似银蛇一般,只管伸缩不定。那三阳六
阴之气已经透出重关,呼吸帝座,真元凝固,骨髓坚凝,内莹神仪,外宣宝相了。
坎离之气业已出窍往复,分明十二重关业已透过,只是鼻孔间两道白气吞吐不休,
其势愈疾。

  二凤自从阴魔蜕囊变形以後,更由赞美之中种了爱根。这意魔之来,却难驱
遣,一任他凝神反照,总是旋灭旋生。加上魔头播弄,二凤当然难知所以,只觉
出心神烦乱,再也收摄不住。当下神思一荡,立时心旌摇摇,顿涉遐想,阴唇的
感觉锐敏起来,反映到艳红的朱唇麻麻痒痒,有着唇揩的意念,化为行动,就是
一双软绵绵香馥馥的嫩手挨向阴魔口边。阴魔鼻孔中两条白气触手突然散去,化
为一股五色淡烟。此乃两造蛇妖的先天淫气所积聚,连根喷出。外来淫气毕竟会
挑起内心排斥,有所制衡。如今淫根去後,不再为外来淫气所左右,内心亦无挂
碍,尽是从心所欲,淫心更炽。

  二凤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当时觉着一股子异香透脑,心中一荡,
春意横生,哪里禁受得住。此女本是水濑遗种,水濑淫性就是内分泌腺超卓忧生,
分泌到血液里的性激素比任何动物都旺盛。这些性激素就是使人产生情欲的驱动
力,所以水濑特别多淫。二凤一经引发,一缕热气自足底荡漾而上,使血脉奋张,
顷刻浑身微痒,无可抓挠,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神气。越发懒洋洋不能自主,竟
向阴魔身上扑去,胴体似能透出火般地紧贴着。

  阴魔在神思迷惘中,享受软玉温香,相偎相搂,觉得胸膛被被灼热的双乳炙
透丹田,巨敏感昂挺,撑抵二凤穴,隔衣犹觉热烘烘烫得阴唇颤抖,幅射直冲花
心,酸麻得痹入心肺。侬有情,卿有意,可恨的就是这冤家呆呆不入秘境,真真
急死了人!肉紧得把这可恶的人儿揽个结实。压力使乳头搏动起来,并像火一样
燃烧着,触电般的感觉从双峰传入大脑,似麻非麻,似痒非痒,不由满腹幽怨,
难过的发出喘息声。由爱生恨,张开樱口,竟向阴魔肩上就咬。星眼微睁处,看
见那肩头竟似削玉凝脂,琼酥搓就的一般。心刚一动,樱口业已贴向玉肌,莹滑
香柔,着齿欲噤,哪里还忍再咬下去,只用齿尖微微啃了一下。爱到极处,春情
浓蔓,如发了狂一般,摆动娇臀,磨旋那可恶的龟头。阴魔玄功,全赖奸淫而得,
哪禁得起她这麽一番挑逗,口里微呻了一声,长臂一伸,也照样将她搂了一个满
怀,茎其炙如火,其坚如刚,昂首粗挺,拨草寻幽。二凤亦耸动蛇腰,把隙贴了
上去,立即被阴魔火热的龟头,压揉着阴阜上的阴唇、阴蒂,炙得壁缩紧抖擞,
热浪透达花芯,双双跌倒在珊瑚榻上任性颠狂起来。

  三姊妹感老蚌元气而成孕,容貌娇艳,再秉水濑淫根,媚骨天生。加上「天
府副册,秘魔三叁」更是以淫惑作主。二凤虽是三姊妹中最弱,也非同小可,色
香味肉俱全。成熟女性的娇媚风情,藏着性感成熟韵味。微弯的鼻子微皱,露出
挑逗神色。火红而俏丽的娇颜,泛起片片红霞,显得更加迷人,更是溢满着荡样
的春情,火热而炙烈,闪现出浓媚的饥渴神色,又似害羞。眼睛泛出水汪汪的媚
光,灵动的眸子飘荡着情深万缕,如丝媚眼中泄出流转眼波,若瞟若瞄,娇媚放
电,又似无底深潭,带点迷离似的模糊。一个眼神,一个浅笑,都是宜喜宜嗔,
有勾魂摄魄的魔力。

  阴魔初会秘魔大法,目悦神移。二凤送上香吻,紧紧地堵住了阴魔的嘴,一
条柔嫩滑溜的香舌在他口中搅动,泻入甜蜜的香涎,散漫出芬芳潮润齿龈,充满
口腔。阴魔贪婪的力啜香舌,猛吞香涎。清凉的涎液导入丹田,阴极阳生,丹田
起热,窜充龟头,元阳聚结。犹幸二凤淫思泛滥,魔法出於欲念,无意识封锁淫
趣,施展鲸吞九吸,无乘阴魔失魂处,戮神夺命。更被天魔瘫痪了神经,全身火
灼酥麻,所有的力气於瞬间被抽乾,浑身发软。丰腴妖艳的胴体,温软如脂,既
酥又软,贴入阴魔怀中蠕动起来,轻轻厮磨,万千个毛孔透出丝丝热气,蒸发浓
洌体香,薰入阴魔鼻内。

  阴魔深深吸索,张臂拥抱,压下那肌肤丰腴的性感娇躯,火热酥软,相互磨
擦,胯下巨亦挺进穴深处。真确地感受到一股独特的温暖与湿润,就像一团热烫
的火缠了又吸,阴道肉壁也起了水纹般的蠕动。二凤吃吃的娇笑着,笑得胴体抖
动,一面「喔┅┅哦┅┅」淫荡的叫着,在一个强壮男人的身下婉转娇啼,热情
地扭挺阜,送上敏感点或会阴处,挑逗得阴魔更全力冲刺,抽插剧烈。二凤被到
阴道炽热,头晕目眩,轻飘飘的畅美。若在暴雨狂风下,承受着男人暴风雨般的
冲击。热浪、急擦捣得二凤全身狂抖,那「啊~~嗯~~喔~~」似痛苦,又似
搔痒的春声,情不自禁地呻吟出来,彷佛要将淫欲全般叫出来的樱唇,特别娇弱、
特别软媚,变得凄婉哀伤的冶艳妩媚,勾人魂魄!隐隐带着一种荡人心魄的异样
魅力。惹来了更狂野的冲击,不时大起大落、前磨後摇,每一下套弄都令阴唇陷
下去又翻转出来,带出许多淫水;谷中那无比的嫩肉,被肉欲冲刷出刺锐的酥痒,
让她全身的浪肉都在发颤。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被吸了出来,不堪刺激般的发颤
着,蠕动如蛇,紧贴住对方强壮的身体摆动不已,而无法自己。

  呻吟不断娇喘从喉间奔出,一双玉腿更是不停伸撑,有劲地凑上臀部,吞噬
火炽的龟头,炙入花芯深处,如被岩浆熔解,汩流出淫液如泉。只觉高潮的快乐
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驱使二凤任性颠狂,只觉美妙
难言。体内的深处,一股热烘烘的真气,慢火烧窑般流转,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
吞掉一般,愈变愈热,化钢炼柔的热劲直达花心来,整个人都酥软了,就像燃爆
开来,由小腹中升起之燥热向全身蔓延,激情升涌充斥淹没了灵智。似已经被欲
火完全烧化了,保养许久的玄阴玉津顿时疾泻而出。随着阴魔的硬挺急抽,滋滋
有声,熔解的快感逐步迈扩,二凤挺送的更加浪了,噗嗤噗嗤之声不绝於耳。

  天魔无踪无迹,亦无实质,只随感应而至,唯我独尊,逆者亡,顺者生,专
克执着。所过处,定必孤鸿遍野,生态无存。在天魔主宰着灵识下,二凤经历着
非人体可自主的窍穴收缩压榨,小高潮频密无断,舒服的人事不知,魂儿像半昏
半死的飞上天际,下身的淫穴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泄阴精不止。二凤的淫液逃不
了污染,传播入阴魔法身。但阴魔的无相心法正投其所好,水乳交溶,循环汇聚,
内外夹攻二凤。任她修为如何深厚,也抗不了天魔播弄,被阴魔狐假虎威,恣意
蹂躏,仍是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深,每一次撞击都到达秘穴最深处的花心。
龟头紧抵子宫,吸收着从那流出的能量。穷搜尽刮下,极尽奸沟之乐,把摄纳之
元阴,交融直窜全身经络。一个天生异质,一个资禀纯粹,各得奇趣,达到性的
颤峰、欲的顶点,直绸缪到魔头去後,二凤也如醍醐灌顶,大梦初觉,元神已遭
淫火蒸发。谷已不知给插过了几千几百次,又疼又麻、又爽又酥、连痒带酸的发
烫,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的软绵,只剩下一团湿泥,及那欲仙欲死
的湿滑,慵慵软软的再起不来了。

  初凤元神出窍,入坛察视,才觉到二凤已是柳憔花悴,云霞满身。三凤不甘
二姐败道,更不晓天魔已退,妄想用天迷魂大法,引发天魔。朝顶门一拍,满身
仙衣自解,现出九个赤身女子,连同她自己,一个个露出俏生生的赤体。

  三凤蛮腰纤细,流线丰盈,丰乳高挺颤动,波涛跳动,幻出了柔美无瑕的汹
涌乳波,乳尖上鲜红绛朱,淡柔清雅,在乳浪中跃跳如虹。映着一身雪白幼滑的
肌肤,光泽温润,彷佛羊脂白玉。粉弯雪股,妙态毕呈,使两股间的小片黑毛,
长幼而弯挺,疏密适中,依稀见肉,更凝注目。修长的玉腿略略分开,微弯作势,
昂起略带羞涩的娇颜,狂笑一声,扑入坛阵中。掌先据地,倒桩竖立,让乌黑光
亮的秀发低垂及地,如流水波伏的向阴魔招手,引人入胜寻幽,沿那优美的背影
上抵香臀,高高翘起,又圆又挺,摆动出狂野的骚姿,骤显灿烂摈纷,眩人双目。

  蛮腰柔软婀娜,多姿摇扭,腿挥手撑,一扭一摆的,诱人想入非非。娇躯缓
缓旋转,倒立舞蹈起来,作出种种丑态,摇曳有姿,有说不出的无限风华。吊钟
形的乳笋离心前射,横绕娇躯运转,岭上猩红划出彩虹,欲招领私奔。一双欺霜
赛雪粉光致致的嫩腿,突地擘开平放,腿根处柔毫疏秀,柔顺鬈曲,掩映之间露
出玄阴含丹,小肉瓣艳红欲滴,微开翕动,令人舍生忘死。玉门中透出几丝丝似
有若无的微妙气息。有种火辣辣的性感,一种催眠的状态。

  阴魔闻到,愈觉精摇神散,昏昏沉沉,如醉如痴。就在这销魂荡魄之际,那
九个赤身女子倏地无声无色环拥四周,其中五女以腿叉挟托阴魔四肢及头首口部。
触口骚甜的香味引出阴魔舌尖,揩舔那溢出穴的薰液,化入口腔,酥酸遍体,愈
觉如醉如痴。立时神志一荡,俯首湿吻穴香唇,吸尽馥沃,更舌舔壁,琼浆津化,
爽透重楼。肩胛膝盖所搁的阴阜亦传来香软感觉,透沁每个细胞,催促肉昂首挺
拨。

  不知不觉间,阴魔已被架上三凤腿上,另四九个赤身女子,足勾那支托阴魔
四肢的四个赤身女子,四手扶扯阴魔,也以穴承托阴魔手心脚掌,凌空下降,巨
恰好插下三凤巢,玉软香温。洞嫩肉有如层门叠户,一层层缠绕着深入的巨,那
湿热绷紧的阴壁紧紧把巨裹在里面,猛然收紧,有如脉搏般不停地跳动。一紧一
吸之间,又刷又含,弄得兴奋无比,阳物轻轻颤动。三凤应老蚌的寒光以孕,得
蚌的天赋挟力,内更优生着柔韧的蚌肉似的膣肌,真像活生生的蚌肉,在亢奋嗡
合蠕动,真可连沙也磨出珍珠来。蚌肉合处,紧挟缩缠,转吐磨刮的挤榨,如有
蜜液淋浇,热绵泡敷。

  三凤平旋急转,竟能以道为轴心,三层阴壁凝聚紧合,紧匝卷缠肉,柔韧的
壁顶处抵荡龟头,随三凤转速而加重磨擦性趣。就像一团热烫的火缠了又吸,可
恨的凹凸细嫩柔润韧性弹力贴紧,酥酸无比,又酸又痒。每下旋转,那些肉摺都
快速擦过肉棒,集中一线,电激直上灵台,顿觉脊髓微麻。那种爽痒的感觉随之
扩散全身,令神志迷荡,销魂荡魄,鞠躬尽瘁,玄精倾巢而出,如江倾湖泻,喷
到她那不断扩张的花芯中,挤陷三凤花芯,直灌元灵。每一次的磨动中,巨也在
跳动,火烫的精液仍然在喷射,以秘传心法将股股热气款款送入,化成一道「极
光」穿越三凤的三尸元神。

  淫沟乃是二五交精,有蛇吞鲸嚼之别。寻常食物,也溶汇基因,所以多食肉
类,久而久之,也显出所嚼动物之特性,甚至显其形韵,成素食者慈,荤食者凶。
所以肉食者鄙,是食物中的基因汇入食者的基因内。鲸吞小鱼,无甚显彰;蛇吞
巨象,必被同化。噬吞越深,其亡越是彻底。满清吞噬中华,连祖宗也没了,反
不如小数民族,保有自治之份。

  渐渐阴魔法身变成透明直至淡化消失消匿入三凤牝穴内,替代了三凤的三尸
元神,更扯入那九个赤身女子,接收了三凤的修为及外相。初凤、慧珠虽熟悉天
迷魂大法,但从未亲身操演,不知三凤作法自毙,被反采撷。见阴魔法身消失,
还道剿灭了敌人,不知阴魔已顶化三凤外相。阴魔因一时未能消化三凤的肉身及
修为,而金须奴又未出现,才虚与委蛇,一同回到摆设寿筵的正殿。

  耳闻仙韶杂奏之声四起,殿中四壁尽是鲸烛珠灯,晶辉灿烂,大放光明;青
玉案上,奇花异果,海错山珍,堆如山积。初凤、慧珠高坐中案,满殿上鱼龙往
来,仙禽翔集,纷纷衔杯上寿,款宾献术,真个是变化无穷,极尽诡妙,虽是左
道魔法,却也令人心惊目摇,不敢轻视。初凤迥非往日持重敏练,有时竟仿佛醉
了酒一般,语言皆无伦次,简直反常,变了性情。

  飞娘知道那七圣魔法厉害,陷人不成,行法之人必要身受其害。初凤行法以
後,并未擒到一个敌人,其中定有差池。峨眉派岂是好惹的,既已成仇,怎能容
你自在?也许强敌业已深入,少时就要发动。想到这里,顿生巧计,以为事急劫
宝遁走作试探。乘冬秀所弄的幻景将完之际,亦取出自己带来祝寿的数十枚怀山
仙果,暗将炼就五鬼驱遣出来,持果献寿。初凤和众妖人事前不知就里,一见五
个模样狰狞的道者忽在殿中出现,俱误以为来了仇敌,纷纷惊扰欲起。

  飞娘见初凤神志果已混沌,自是心喜。易静、轻云等将到时,飞娘的法术刚
刚行完,殿中仙韶歇而复作。众妖人因飞娘闹过这一次把戏颇煞风景,於是忽视
了入侵警报,给易静、轻云、英琼等直入内殿重地。

  原来金蝉、二甄被阴魔送出殿顶五行微尘阵,超越海面,直飞迎仙岛落下,
与易静、轻云、英琼会合。因阴魔不现身,金蝉估量是二甄所救,二甄也不知其
故,只唯唯诺诺,克意套近,与易氏二童更性情相投,形成一个派系。後来经阴
魔收结成峨嵋七矮,与三英二云组成少壮派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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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节伪善灭口

  矮叟朱梅也从远处海面飞临,名为破宫取水;实在另有目的,更窥觊金庭玉
柱底下的天一金母遗书。吩咐易静姑,手持苦行头陀遗赠妙一真人的寂灭神钟

  ,用九天十地神梭,先将甄艮、甄兑、英琼、轻云四人穿行地心,渡入宫中,
以免神梭出土时,雷声光华惊动敌人。出土後,同往扰敌寿筵,分散敌人心神,
以便朱梅这里破神沙甬道中的四十九阵,可少许多手脚。

  千里神沙,犹如户庭,不消多时,七人望见前面地底青光潋滟,知已到达珊
瑚榭下。一同隐了身形,直扑黄晶殿。这内殿本是全宫最重要的所在,埋伏自然
不少。一则易静道力高深,见多识广,二则英琼双剑神妙,再有朱梅预先指示机
宜,更加身形隐住,即使遇见一两个宫中馀孽,无不应手伤亡,所过之处,势如
破竹,无声无息,一些也没有阻隔。只刻许工夫,众人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三女摆
设寿筵的正殿不远。三女犹高坐中案,款宾献术,只管互为赞美,笑言晏晏,俱
不料危机瞬息,就要发作。

  这时阴魔三凤忽然从座中起立,手里擎着一个白晶酒杯,满盛碧酒,对众妖
说道:“忆昔纣王肉林酒池,被世人称为无道荒淫,伤耗许多财力民命。其实奸
淫乃玄天续世之基本,无淫行何来阁下肉身。此身寄存生命,命就是此身,岂可
任其长恨以非我有也!当有而享之,量各人财力而定。财者,交易之媒介,力所
付出之储备。藏之而不用,无异自我虐待。世人以为诟病,是酸葡萄心态,因无
缘叁照而已。不过古之肉林酒池,不过是今世之自助餐模范矣。有酒肉岂可无色
欲?通天教主也重申食色性也,但主先酒食而後色欲,我则为色欲鸣不平,此法
必先色欲後酒食。这酒海中储有不少俊男美女浮游,我等置身其内,同泛碧波,
诸位食指一动,告知小妹,便可指物下载与君共享。区区小术,无异班门弄斧,
诸位休得见笑。”

  说罢,将满头秀发披散,口诵玄天魔咒施展魔法,将翠袖一挥,满殿音声尽
止,灯烛光华全都熄灭,殿内外俱是一般漆黑,眼前只见云烟乱转,不辨一物,
遮隔了易静等人入侵的声息。

  转眼工夫,忽听阴魔三凤大喝一声,耳听涛声浩浩,酒香透鼻,众人觉着身
子微微动了一动,一座黄晶正殿已化成一片广阔无垠的酒海,除长案几座杯外,
原来景物不知何往。那阴魔三凤手中所持那只晶杯,变成亩许大小一个晶盆,银
光闪闪,直冲霄汉,结成一团皓月,清辉流射,照得上下通明,宛如白昼。众邪
方在同声赞美惊奇,忽闻细乐之声起自海上,一团彩云簇拥着数十个赤裸裸的仙
官仙女,各自骑鸾跨凤,手捧乐器,浮沉於海天深处,若隐若现。仙韶送奏,载
歌载舞,着意摹拟淫的动作,配合淫调露骨的曲词,戏假情真,全神代入那奸意
识,演奏出一片淫糜气氛,惹得众邪嚣哗四起,挥舞若狂,频呼安哥叫喊不绝,
蠃取乐坛天后威名。衬着这晶盆皓魄,上下天光,碧云银霞,流辉四射,置身其
中,几疑仙景无边的瑶池金阙,也未必有此奇丽。

  水中各种鱼虾介贝之属,俱化人身,只保留原来头首,附鳍带翅,在水中穿
梭般来往。雄性跃跳出水,大翻筋斗,以竖企的茎,率先插入水中,以溅荡的浪
花受评判品题,划分级数。雌性展演柔骨,弯身成圈,乳向外,在水面轮转,翻
滚中半身入水。乳球出水,则摇身荡乳,能以鲜红乳尖,划出圆圈为合格,成圈
的数目定优劣。乳画演完,转上阴阜,由隙喷洒水柱,而所喷高道,水量,时间
作计分。

  各嘉宾选择心头好,即由仙官或仙女带领,对号入坐,先色後食。一对对相
接,架上波涛上的金花架上,花袈上火焰熊熊。烧烤中,那些鱼虾在火上受炙,
雄性茎热炙膨胀,在内蹦弹,带给女嘉宾性趣无涛,有喷不尽的精液,直贯花心。
雌性则壁膨胀,炙热逼套男嘉宾鬼,有洒不尽的阴精。烤期不定,久暂由心,待
熟透才食之。

  众妖人在晶盆之内,手持原有青玉案上的杯箸,随意往海中舀酒,取鱼烤食。
局外人看去,却是具体而微,其中人物,与海蜃楼相似。不但那酒海仅有原来殿
堂大小,连众妖人都变成了尺许长短。易静知是魔家的寸地存身之法,虽比不上
佛家的粒粟中现大千世界,却恶毒非常。却还是不知所饮美酒是阴魔三凤的血光
;所嚼鱼虾实是鬼焰。

  阴魔三凤布局,志在初凤,不料初凤已为七圣迷魔所反噬,神魂不定,无心
饮食。许飞娘自持身份,不肯露体,只烤而食之。眼看殿中诸妖女、妖人正在狂
欢极乐之际,渐渐销魂蚀骨。所以众小辈群仙才能斩瓜切菜,如入无人之境,杀
得紫云宫鸡犬不留。

  晶盆前面酒波中忽然冒起一道红光。阴魔三凤首先大喝一声,收了妖法。初
凤在殿中原有准备,也早运元灵,将手一指头顶上悬的魔镜,一团暗影,立时发
出一片寒光,向来的红光照去。现出一个长髯飘胸,大腹郎当的红脸矮胖老者,
是北海陷空老祖门下大弟子灵威叟,大声疾呼道:“昔日连山大师那两枚朱环已
化成两个光圈,正摄着那五彩神沙,如彩虹经天一般往衡岳一带飞去。宫外已畅
行无阻,便连这座黄晶殿也是藩篱尽撤。”

  几个宫中主脑听了,顿时失魂丧胆,一干妖人也无不惊心,俱都面面相觑。

  忽然叭的一声,灵威叟脸上着了一个大嘴巴,半边左脸立时由红透紫,直打
得灵威叟暴跳如雷,茫目四顾,却见到一个矮老头儿现出身来,正是嵩山二老中
的矮叟朱梅。

  原来朱梅十万火急赶来,也不敢涉身沙障,於易静等人入宫後,带了金蝉,
到了神沙甬道出口,见前面五色光华乱闪,便笑对金蝉道:“这东西却也有趣,
将它毁了可惜。好在孽是紫云三女所造,与我们无干,且收下来,留待峨眉开府
时,给你们仙府添点景致。”

  他人作孽,自己得益,正是伪君子的手段,所以天残魔君周废魔高举和稀泥
的人道歪法,把妖邪渣滓保存下来,待地缺魔君邓矮魔的黑猫白猫歪法,培育出
贪污盛行。这都是他人做孽,与两个魔君无干。

  朱梅将手一扬,飞起一红一白两个晶彩透明的圈儿,钊轮电转,流光荧荧,
直往沙障之中飞去。转眼之间,耳听丝丝之声,红光白光越来越盛。对面数十百
丈的五色光华竟然越缩越小,穿入圈中,现出甬道原形。一直收到到了第三层阵
口,才悬空中不动。见阵内只是一片灰蒙蒙,仿佛轻烟薄雾相似,内中隐隐似有
银光青光闪动。那是陆蓉波复体重临,母子陷入无形沙障之内。

  朱梅等待地底起了一阵极轻微的炸音,虽是顷刻便止,知总图已被廉红药破
去,那红白两个光圈又复飞转上前。眼看前面一片浑茫,倏地现出十百丈五彩金
霞,丝丝之声响个不绝。起初只见里面光华微微隐现,直到金霞快被宝环吸尽,
才现出天遁镜与蓉波、石生二人所用剑光宝光。在各种光华围护中,蓉波与石生
闭目相背而立,背上还伏着一个少女,是她在宫内的患难之交的金萍,已有些神
志昏迷。

  天遁镜原是朱梅故物,首先飞回。朱梅将手合拢,一搓一放,立时便有一个
轻雷发出去。蓉波也为雷声惊醒,见救援已至,俱如绝处逢生,喜出望外。忙收
剑光法宝,跑上前去,先向朱梅跪倒行礼。朱梅手掐灵诀,运用玄门先天妙术,
对准空中宝环一指。那一红一白两个光圈,便带起两道粗约丈许,长约千丈,像
微尘一般的淡影,直往洞外飞去。

  当下朱梅为首,到九宫图前。离图丈许,将天遁镜,连同灵符、无音神雷,
一交与金萍,代破那外图。嘱咐金萍留下,将这面天遁镜照着那图,再将灵符展
动,用这粒无音神雷,对准图中主柱发出。此图一破,甬道中所有禽兽蛇龙水怪
之类,失了统驭,必定到处游行乱窜,有此镜在身,足可抵御。

  然後朱梅从身旁取出铁仙盾,照图中主柱掷去。此宝乃苦行头陀采取东海底
万年寒铁所炼,其形颇似一面护身盾牌,盾的上端是一个首,人在盾後,以先天
太乙真气驾驭前进。那口和目内自会发出百丈寒光,两条白气。寒光所到之处,
无论沙石金铁,遇上便即消融。再被那两条白气一吹,立时成了康庄大道。真个
是石流沙熔,无坚不摧,穿山行地,其疾如箭,瞬息千里。由外围飞行,直入内
殿,见了红药,朱梅便留下石生母子,由红药相助取那元命牌,自己同了金蝉径
往前殿现身。先打了灵威叟,才哈哈大笑道:“你这冒名顶替,不知死活的胖老
儿,竟敢在这时候赶来讨好卖乖。如不看在你那孽师面上,我一举手,便送你去
见真灵威丈人去。只打了你一下,敢不服气麽?”

  灵威叟哪敢招惹。好在朋友情分业己尽到,不敢再为留恋,先自遁走。紧接
着朱梅也将身形一晃,不知去向。初凤这才醒觉,金须奴也给弄得手足无措。

  原来金须奴毕竟得道多年,见识广博,认出那困虐冬秀的是血光鬼焰,竟落
入了苦主中。知道不论是连山大师,或是血神子邓隐,都是不是他惹得起的魔仙,
连忙动用当年朱梅赐下的紧急通讯求救。不料朱梅已早在宫外,下命令歼灭紫云
宫,鸡犬不留,意图为月儿岛上欺师灭祖的行为,尽力灭口掩饰。

  初凤先受七魔反攻,神志时清时乱,这时因受朱梅干扰,神智一清,勃然大
怒,将手一指魔镜,立时满殿俱是寒光,镜影中现出许多少年男女。易静等人承
灵威叟冲入时做成的混乱,隐形潜入。这矮子不迟不早的现身,惊醒敌人,把一
群小剑仙的突袭破坏了,看来是想两败俱伤吧。

  许飞娘一眼望见金蝉独自一个,正往阴魔三凤身旁扑来,因志在阴魔三凤身
边的革囊,不容金蝉得手,将手一扬,飞起一团红似淤血,软而透明的东西,光
华暗赤,时方时圆,上下飞扬,满殿充斥凶煞之气,魔镜寒光俱为所掩。阴魔三
凤早已惮忌这赤身教主鸠婆所传赤癸球,知是污秽不过,也暗中化出五火乾坤罗,
成一片透明光幕。这先後天之间的五行异宝,虽不能在阴魔的先天真气下发挥威
力,但本身的灵异组织却能隔绝了赤癸球的污秽,只容赤癸光线通过。众人才未
被淤血沾上,坏了道行,但隐身法吃那赤癸球一照,俱都现出身形。易静将预先
备就的灭魔弹月弩对准那团暗赤光华射去,光华似梭一般,正向当中穿过,立即
爆散开来,化为万点红雨,飞洒下落。

  ?易静飞起剑光直取飞娘;英琼、轻云双战初凤、慧珠;甄艮、甄兑合斗二
凤、金须奴;易鼎、易震,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光华之下,到处穿飞,不时现出
上半身,用飞剑法宝杀害宫众,任何法术法宝俱不能伤他们分毫,甚是猖狂。初
凤已被英、云双剑逼得风雨不透,虽有慧珠死命保护支持,仍是无用。金须奴舍
了二凤飞往助,敌住英、云。初凤忙将秀发披散,口诵魔咒,施展魔家诸天挪移
大法,现出一道金挢,由一团五色彩云簇拥,往金庭玉柱中退去。

  二凤本是於奸淫中,被阴魔借天魔之能,采摘得剩下一个空壳,连法宝也无
能力祭用,那能是双童之敌,只能跟金须奴逃走。甄兑取出三棱戮魔刺,对准二
凤打去。这三棱戮魔刺,由海中恶鲨脊刺炼成,每根只能用上一次。发出去是一
条大指粗的银光,光尖上有三棱芒刺,在身上爆散开来,化成无数坚利的碎刺,
钻骨刺心,耗蚀精血。二凤被打在右腿之上,觉着腿一麻,忽又觉着裂骨般的奇
痛。好个二凤,当机立断。暗运玄功,施展魔教中解体脱身之法,将手一拍胯间,
起了一片烟光。一条白生生欺霜赛雪的玉腿横在地上,一声爆响,震成粉碎,自
身往金挢那一面飞去。

  倏地眼前一晃,矮叟朱梅重又出现,将手一扬,一团火球发将出去,打在金
挢上面,立时将挢炸成粉碎。金须奴不料来的不是救兵,竟是催命无常,益发吓
了个魂不附体,忙即一把拉了慧珠,抢向初凤身旁,将月儿岛得来的绿云仙席取
出,往空中一掷,化成丈许方圆的一片绿云。与慧珠两人双双夹了初凤,飞身云
上,电转星驰,往殿外飞走。朱梅忙运玄功,将手一搓,朝着前面一推,口中喝
道:“念你忠义,我索性回风助你一程吧。”

  伪君子就是讲得漂亮,美化他的恶毒行为。当下便有百丈寒辉,带着罡风吹
来。金须奴在绿云拥护中,怒声高叫声道:“你要杀人灭口!”

  将清宁扇朝着朱梅一挥,挡住罡风,却被扇风回撞那片绿云,疾如奔马,转
眼没入殿顶阵中。慧珠久居宫内,深知那只是死路一条,连忙趁清宁扇档着罡风,
跳离绿云仙席,再度潜入後宫池底秘窟。留得初凤、金须奴在绿云仙席中,漂荡
於殿顶阵中的五行合运微尘阵内。就在这几头忙乱中,二凤恰巧断了一腿飞来,
被扇风反撞弹後,尸横在追来的南海双童法宝飞剑下。

  那旁边的许飞娘心中惦记着阴魔三凤收藏的璇光尺和金庭玉柱中的宝物,几
次想飞近阴魔三凤身侧,俱被易静法宝飞剑绊住,终於暗从法宝囊内取出一条长
方素绢,上下一抖,立时便是一片白光,高齐殿顶,将易静隔住,自己则向阴魔
三凤冲去。阴魔三凤虽是会战金蝉,但眼中望的实是金须奴与初凤,系着人海囚
禁自己的秘密。听金须奴怒喝,更显蹊跷。一见二恶陷阵,也不吝惜这外相,气
化无相真身,借许飞娘招呼逃退的一喊,做个疏忽,叫出“哎呀”一声,让三凤
的肉身炸碎,法宝革囊却爆射金蝉身前,与金蝉拾得。英琼、轻云已双剑合壁,
迎截许飞娘去。

  阴魔气化法身,重涉仙阵,驾轻就熟,化入绿云仙席中。当此战火连天之际,
也无暇残虐二奸作报仇雪恨,也无严刑逼供之馀暇。可幸初凤已受魔头反噬,神
志丧失,如醉如痴,六识混沌。只需那无相心法附汇天魔变幻,主宰初凤反应,
套尽所询隐情。

  原来那初凤不甘心巧手灵龙遗嘱,传男不传女,誓夺紫云宫。老奸巨滑的巧
手灵龙为保那小孽种一条小命,临终撒下弭天大谎,以仙界神话「必胜石」引动
二奸贪念。但初凤宁为鸡口,不甘牛後,怕宫宝两失,必欲斩草除根。金须奴必
欲得那一点好处,暗通朱梅,泄露铁伞秘密。那是必需铁伞道人的鲜血洗濯铁伞,
才能穿越火海,所以当年巧手灵龙暗中主持夺伞,必要迫出铁伞道人的道家精血,
才转往月儿岛。二矮不悉秘辛,设计谋杀铁伞道人後,铁伞失灵。

  金须奴以照顾少主为名,设下陷阱,引冬秀滑足,堕入法力反撞,重击阴魔
前身,榨出一滴心头血,供铁伞试验。二矮果能进出火海,便扫尽洞内法宝,分
赠紫云宫之五奸,出头威逼利诱初凤,授权金须奴於人海残虐阴魔前身,为要他
的心头血,令之生不如死。

  阴魔心灵如遭雷殛,难解疑团,无心再理他事,先依心灵招唤,先往月儿岛,
探索心血的玄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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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节必胜真相

  阴魔飞射到月儿岛来,面对全岛愁云惨雾,环岛波涛汹涌,骇浪如山,暗雾
蒸腾,湿云若幕,风却静得一点都没有。火海业已封闭,灰沉沉隐现着一片冰原
雪山,坚如精钢,就是那精於穿山地遁的人也休想入内。想起这祸首灾源,不由
气愤填胸,一声悲啸贯彻云宵。

  突然地底雷声爆响,冰壤震裂,火苗高射。接着便是震天价一声巨响,刹那
间,四面愁云低压中,冲起一根大火柱,直由岛中心喷出,上冲霄汉,上空暗云
也被冲开了一个大洞。烈火千丈,浓烟滚滚,弥漫天半,把当地天空全映成了暗
赤颜色。那根撑天火柱牵同那一排耸天插云的冰块晶屏,突似惊虹飞射远去,现
出全岛,宛如一个极大的破盆。四面断崖零落,中现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大火口,
满地都是熔石浆汁所积的怪石,残沙满地,色红如火,硫磺之气,闻之欲呕,全
岛更无一个生物,端的炎热荒凉,无异地狱。

  真是上善若水,利万物而自居其污。万物得利,利从何来?那做福万物之源,
尽献其善,焉能不剩下污垢,是以好人命不长。

  阴魔的无相法身视烈火如无物,急剧冲下火口,也不觉丝毫炎热。那火穴深
达数百丈,自经地震之後,形势已变,到处满是沸浆熔石。但见火山口下石洞前,
那被斩断的守洞石人,在阴魔由它身边经过时,突然眼中涌起连串泪珠,汩汩急
流,像是向阴魔诉说那嵩山二矮的狠毒恶行,凄凉自呓,哀叹君子和而不群,不
聚无力。纵有巨象之宏,也难免受鼠辈的暗算。洞里面乃是一座广堂,石色如玉,
四壁上凿痕斑驳,见证着朱梅的欺师灭祖。毫无寸土完整的地面,却留有铁伞道
人那柄铁伞。

  原来阴魔前身失踪当日,岛上火山突然爆发。嵩山二矮自知手上缺乏阴魔前
身的心头血,难以推算收火时刻,不敢下洞。但贪婪不减,只利用了一个愚昧自
大的家伙,代为持伞下洞。才到洞底,忽然满洞金光云霞似万道金蛇闪得一闪,
引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当即把他全身震成粉碎,形神俱灭,留下了这柄铁伞。

  阴魔睹物思人间,忽见正面壁上却现出大师遗容影子,羽衣星冠,丰神俊秀,
望如大罗金仙,神态如活。满洞金霞乱闪,似见大师朝他微笑。随即金光彩霞一
闪即隐,铁伞即发射奇亮红光,精芒射目,熔缩流散。初现时高才三尺,精芒万
道,耀目难睁,当中裹着六七寸长一根圭形黑影,凌空直上。阴魔见物触心,识
海竟浮起了控宝心诀,默运玄功,怂身勘入。当中黑影化为七寸长短一柄宝圭,
落入手中。那疯蘼仙界的神话「必胜石」就是这离合五云阴圭。那三尺宝光竟然
汇入阴魔体内,带来了连山大师平生修为,亦开启了阴魔的三生意识。

  其实怎样的玄天异宝,也都要受限於用者修为。连山大师能以初成道之身,
击败当时已是千年道行的赤杖真人夫妇,全是两位与其师同时得道的师兄,天都、
明河两位长老,以其千年道行,暗中合运所致。

  连山大师知其子劫数难逃,还存侥幸之心尽其人力,修改离合五云阴圭为荫
护伞,护他潜修火海洞中,按时宣泄地火,结纳功德,以求改变命运。也在其身
上种下冬眠大法,令精子成孕後冬眠三百年。出生後,在「必胜石」神话下,必
需有此基因的血,才能运动铁伞入火海,成象齿焚身,於苟延残喘下,生不如死,
受尽折磨。待群仙四九重劫成形,才由幼妹严师婆暗中护持,应劫转身。阴圭虽
是威力绝大,却只是恰好前古异宝未及出世,雄霸一时。非将不曾出世那面阳圭
得到,阴阳合壁,难以抗争天劫。

  那石人本是火精,名叫火害,本是人与大荒异兽火汗交合而生,其形如猿。
因是天生异禀,从小便能发火,知连山大师有一部火经,可炼成火仙,则能吸取
太阳真火,随意运用,取之不尽,颠山覆岳,易如反掌。连山大师藏他入石人内,
护法守洞,为朱梅所斩。

  阴魔明了因果後,对身仇祖恨,发出无奈的哀叹,对此身世,既无可喜,是
无爱,亦无奈,也无可怨之处,更无依恋,一切都为绝地求存而来,暗恨天心莫
测。对乃祖的悲天悯人,也另有识处。既是天降大任,必先折磨其身心体肤,就
把大任降下众生吧,何必偏偏选中我。大智出,有大伪,天意劝善的词句,就给
伪君子利用。所谓万丈高楼从地起,就任你资质非凡,也被这咒语永远压落基层
底下。要是在劫难逃,何必曰善,自讨苦吃。长期活在黑暗的人,颇对众生的幽
暗面有着深刻的认识,非是强者长受恭维中所能透视。所谓仗义多从屠狗辈,也
不是知都正义为何物,只是对权贵的仇恨矣。一旦面临利益的选择,也是黑暗非
常。对弱者慈悲为怀,也是绝对浪费,更是自掘坟墓。

  意料火害有用到之处,便代祖传经。那火经就是离合五云圭上的离火规律。
阴魔用潜意识内所存的用法,扬手发出神圭,察亮离火真言,照向石人。宝光照
处,化为阴阳相生的五行真火的一个大火球包围石人。忽然金光云霞似万道金蛇
闪得一闪,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当即把石人震成粉碎,四面更有千万根奇亮如电
的七色金银光丝针,其细如发,如暴雨飞芒,向着火球中心现出的小红人,环身
攒射,只是射离红人两三尺便即回收,当中留有一个大圆空洞。红人便是火害元
神,被困在内,受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的洗练,毫光闪闪,闪烁不停,将元神炼成
形体。

  神圭墨光猛然暴长。精芒四射中,虽作墨绿色,却是奇亮无比,所到之处无
坚不摧。一头宛如撑天晶柱向上突伸,一头便往地底冲去,挨着便倒,连那火球
也被荡了好几荡。由宝光攻陷的深坑中,一股浓烟激射出来,地底烈火已被引发,
直射洞顶。晃眼浓烟由黑转红,化为百丈烈焰,其红如血,火力又大又猛,与寻
常火山之火不同。

  耳听轰轰怒鸣,火穴随即加大,靠近穴口的地面立即熔化,成为沸浆。洞顶
火冲之处,着火便即消熔。沸浆熔汁宛如瀑布飞泉,四下喷射,映着火光,发出
亮晶晶的异彩,壮丽无涛。上下四外的洞壁似雪山崩塌,带着千丈尘沙,纷纷倒
坍。这高达百丈,大有数十丈方圆的山洞,已成火海,全洞被烈火狂风布满,只
当中神圭和那火球所在之处,四外各有一圈空隙。

  只听一连串轰轰隆隆之声,现出一个井形大洞,一直向上开去,连熔石沸浆
都见不到一点。不多一会,便将那岛上数百丈的地底攻穿,一股烈火浓烟已激射
上空,晃眼升高数百丈。与旧火口前後对立,直似两根冲天火柱,矗立岛上,比
起初来所见,猛恶十倍。地底异声大作,宛如百万天鼓惊霆发自地中,全岛一齐
摇撼。仿佛一叶孤舟飘行於茫茫大海,突遇飓风,浮沉起伏於万丈洪涛之中,眼
看就被海中恶浪卷去光景。

  猛瞥见神圭上面飞起一片银霞,略闪不见,神圭已经收回到手内。圭上有人
发话道:“孙儿大功告成,还不快走!”

  阴魔一纵神光,往来路射去。飞出百里以外,才停身回顾,只见岛上满空都
是金光银霞,将月儿岛全部笼罩在内。宛如一口极大银钟,罩在茫茫黑海万丈洪
涛之上,直达海底。中有两股烈火浓烟由顶透出,火柱特高,直射天心,空中愁
云惨雾被冲开了两个大洞。远望过去,上半好似无数彩绢裹着两支奇大无比的红
烛,四边云雾也被映成了千万层冰纨彩毅,直射九天高处。

  先前所见羽衣星冠,丰神秀朗的仙人,在一幢银霞笼罩之下,悬空立在岛上
光钟以内,手掐灵诀,用剑向那火柱连指。火势越来越盛,突然连根拨起,朝空
直上。大师将手一扬,发出两片金光,将那离地而起的火柱底层托住。紧跟着远
远一声雷震,钟形银光忽隐,连人带火柱便同朝空飞起。一串霹雳之声响过,只
天心高处略有两道赤虹,由暗影中破雾冲去,刺空直上,晃眼高出重霄。再看月
儿岛,已整个不见,海上波涛仍和初来时所见一样。

  大师早就算定月儿岛他年崩发,必将引起一场大劫,特意安排将那地火先分
成多次发泄。无奈二矮贪婪,掠夺遗宝,斩断开洞石人,做成地火郁积,最後不
得不以本身元灵,将这隐伏地底万千年的烈火毒焰送往两天交界之处,连同劫灰
一齐化去。

  阴魔重归紫云宫,先入视金庭玉柱。探索得柱中,其他异宝尚在,独天一贞
水失踪。展开神光照览,贞水已在金蝉怀中,朱梅还在封宫搜索慧珠。

  原来阴魔离去时,许飞娘识得紫青双剑厉害,手扬处,数十丈长一道青光护
住全身。再将手连招两下,收回两处法宝。星飞电掣,直往殿外金庭飞去。金蝉、
英琼、轻云、甄艮四人挥动弭尘幡首先追去,六扇封闭好的金门已被飞娘用法术
震开,依稀还看见飞娘後影在前一闪。

  许飞娘一入金庭,便再将那用童男女头发炼成的天孙锦施展开来,化成一片
白中带青的光墙,将敌人阻住。弭尘幡冲上去,竟是异常坚韧。英琼一着急,首
先将紫郢剑放将出去,紫光射在青白光华上面,只听声如裂帛,哧地响了一声,
但依旧横亘前面,连一丝空隙都无。双剑合壁,光霞潋滟中,裂帛之声响个不绝,
那光华兀自不曾消退。实则天孙锦已支离破碎,各颗原子都无义利联系,只是不
敢擅先表达,独力承受迫害之苦,留下表面浮光惑人。

  渐渐听得金庭中有了风雷之声,算计飞娘在玉柱间闹鬼。英琼发急中催动纵
彩云,竟穿光而入,见金庭中的许飞娘手指一团雷火正在焚烧玉柱,根根都是霞
光万道,瑞彩缤纷。许飞娘见敌人追入,一丝也不显慌张畏缩,从法宝囊内取出
一物,往上一掷,便化成一团碧焰,当头落下,四外青烟索绕,护住全身,只管
注视雷火所烧之处,连头也不再回。英、云双剑吃青光敌住,虽然势盛,无奈许
飞娘的剑也非寻常,急切间尚难取胜。金蝉、甄艮的法宝飞剑只围在碧焰外面飞
舞,一些也攻不进去,竟不能损伤飞娘分毫。那玉柱被飞娘雷火连烧,柱上光华
已由盛而衰,地底雷声轰隆不绝。

  廉红药追入,将瑛姆灵符往前一掷。立时一片金霞,夹着殷殷风雷之声,照
耀全殿,光中一只大手,正朝飞娘抓去。金霞所照之处,许飞娘护身烟光先自消
灭。飞娘枉伤两件心爱法宝,惊愤交集,倏地将手一扬,便是一团大雷火打将出
来。满殿金尘玉屑纷飞如雨,飞娘已将庭中心金顶震穿一个巨孔,驾遁光逃走。

  那只神符幻化的大手,也跟着破空追去。

  易静、甄兑、蓉波、石生都陆续到来,主柱也越转越急,四围的玉柱也都跟
着转动。倏地庭中一道金光闪过,朱梅现身。原来这根主柱乃当初大禹镇海之宝,
此柱一折,不特紫云宫全宫化为乌有,这附近千里内的海面,俱都成了沸汤,贻
祸无穷。妙一真人从微尘阵主旗的记录,推算出此时此刻的开启玉柱心法,传讯
朱梅过来。当下朱梅只带了金蝉、石生二人,同往主柱面前,一口真气喷向柱上,
大喝一声:“速止!”

  那柱立时停住不转,风雷金铁之声全歇。朱梅两手捧住主柱下端往上一提,
那柱便缓缓随手而起,柱基处现出一个深穴,里面彩气氤氲,奇香透鼻。石生忙
将天遁镜往柱底深穴照去,金蝉更不怠慢,一展弭尘幡,随镜光照处,飞身而入。
底下乃是一个圆球般的地穴,里面奇热无比。四壁悬着十馀件奇形怪状的法宝,
当中珊瑚案上,放有一个光彩透明的圆玉盒子。盒前燃着一其细如丝的线香,香
烟散为满穴氤氲,幻成彩雾。

  那香燃烧甚速,只在金蝉取宝的这一转眼间,便烧去了多半。再加穴中奇热
无比,虽有弭尘幡护身,仍是难耐。等到金蝉挨次将壁间法宝取完,香已烧剩下
只有两圈。香一烧尽,地穴便要合拢来。这是地心真穴所在,如被葬在内,休想
得见天日。案上玉球,中藏天一金母的遗书。金蝉忙即上前伸手去捧玉球。那玉
球竟重如泰山,金蝉用尽平生之力,休想动得分毫。猛想起忘了跪礼通诚,匆匆
翻身拜倒。拜罢起来,那香已烧得仅剩半环,慌不迭地抢上前去,伸手一抱那球,
顿觉得轻飘飘的。金蝉又惊又喜,顾不得再取那珊瑚案,一纵弭尘幡,便往外飞
去。

  身刚出穴,朱梅已是面红力竭,周身白气如蒸。为探索「必胜石」踪迹,强
行支撑,待金蝉出穴,即把手一松,那柱落地,便听穴底微微响了一下,并无别
的动静。朱梅随将两手一搓,一片火星散将开来,往柱间飞去,那些玉柱便燃烧
起来。一阵乌焦臭味过去,妖气已尽,氛雾全消,庭中玉柱依然莹洁,透体通明。
内中宝物纷呈异彩,晶光宝气掩映流辉。

  金蝉首先跑到第三根柱前,见那盛着天一贞水的玉瓶果在其内,另外还有一
个葫芦。一同取下一看,上面俱有朱书篆文,写着“地阙奇珍,天一圣泉”八字。
两水一阴一阳,因人而施。朱梅将柱间宝物仍置柱内,照柱中开闭符偈,全数封
闭。庭顶被飞娘冲裂之处,约有碗大,也经朱梅将从柱中取出来的一个玉球掷上
去,行法堵住。

  但见殿顶空中,冬秀赤裸裸,血淋淋,缠身红光辉耀,浑身上下相继颤抖,
凄厉惨叫。金须奴、初凤处身绿云仙席的禄云霭中,一团赤黄色的光华从初凤身
内射出,料是反噬的七圣迷魔。这阴火将初凤炙得浑身炎热欲燃,骨软筋麻,神
志失常,叫嚣不已。两造如叁商二星,周转不停,发出鬼哭神号,交响不绝,满
绕地宫。

  朱梅估量三奸必在殿顶二仪阵中消逝,奈何慧珠这老蚌匿迹难寻,当下先将
金庭行法封锁,移设两仪微尘阵此间,笼罩全宫海面三千里方圆,然後挨次巡视
全宫。先施展玄门捉影搜形之法寻查後,逐处加以封锁。紫云宫面积何等广大,
饶是步行迅速,也耽误了不少时候,直至阴魔从月儿岛潜回。

  此蚌虽无留存价值,但艳丽犹胜初凤姊妹,所以转劫也不肯改变形貌。阴魔
已在乃祖遗识中,勘破全宫布置,就故意移动地下阵势,困锁老蚌於池底秘窟,
阻挠朱梅的捉影搜形法气。既可留代事後奸淫,亦好令二矮终日提心吊胆,担心
着老蚌宣扬他欺师灭祖的秘密。

  虽因金须奴这老畜的贪念,保留了阴魔一条小命,但也只是堕入了巧手灵龙
的圈套。兼且居心恶毒,令精神生活惨绝人寰,飘摇於生死边缘,生不如死。无
心行善,其善不赏;存心行恶,无害也该诛,更是阴险狼辣,百死不足而敝其辜,
必欲这老畜牲尝尽毒刑,形神俱灭,化作亿万微尘,也未能消弭心头之恨。可惜
朱梅未退,不敢明来下手,以免过早暴露了出入五行微尘阵的私秘。但也三入仙
阵,注血光鬼焰入绿云仙席内,围缠那老畜生,灌入锁骨穿心小修罗刑法。虽不
能在绿云仙席中,如冬秀般引入阵内五行,但也够那老畜牲受用。

  初凤凶残,但生不如死之苦则与她无关,家仇祖恨亦无她插手馀地,人生争
利,非生即死,也是解脱,今朝时移势逆,当然是她的死期,无需加以毒刑,艳
丽的娇姿颇堪作血影神光的炉鼎,无需暴殄天物。更必需留她那宫主之身份,以
歇止朱梅染指紫云宫的野心。兼且《地阙金章》中的玉石俱焚,是对剿杀群魔所
不可缺少,只她得其全豹。

  初凤已是神志失常,叫嚣不已,阴魔气化法身,只聚合巨,填入初凤穴,也
领略出这集人、蚌、濑基因的精华。於三姊姊中,初凤虽然不是每样质素都独占
鳌头,但综而合之,另有独特的淫趣。有着蚌的膣肉,挟力更胜三凤;有着濑的
激素,骚水不断;及人的性幻想,给迷神七圣的反噬,彻底弄翻了自制。更是疯
有疯的反应,可惜非是细细咀嚼之时。阴魔乘迷神七圣骚乱初凤识海之际,三尸
元神松懈若虚,注入玄精,施展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印出地《地阙金章》的全文。
正要在绿云仙席中享受初凤,却从廉红药身上植有的信息关联,传来易氏兄弟失
陷的消息。

  那是朱梅搜索慧珠无功,才道出那神追了金线神姥蒲妙妙到崇明岛去,命英
琼与轻云将天遁镜带去拯救。易氏弟兄必是被困在铜椰岛上,由易静、蓉波、红
药三人前去通名拜岛,看岛主如何对付,相机行事。甄艮、甄兑、金萍、龙力子
由金蝉、石生带回峨嵋复命。

  阴魔自料三奸在仙阵中,如囊中物,故救人要紧,从二奸身上搜回乃祖法宝,
便遁出仙阵,穿水眼,直射铜椰岛去。虽神光快速,但得讯太迟。赶到时,其情
妇两子已被悬空高吊。追本寻源,还是归咎朱梅的灭口心切,令众人杀敌,鸡犬
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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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节贪淫误命

  当英、云等四人同驾弭尘幡追许飞娘入金庭时,宫中妖人执事,业已死伤逃
亡殆尽。甄兑因不及追随英、云,刚要另驾遁光跟踪追去,不料旁边飞过一个妖
道,撞了个迎面,甄兑哪里肯容他遁走。

  这妖人是铜椰岛天痴上人弟子,名叫哈延,听许飞娘云宫渲染紫云宫三女庆
寿之铺张扬丽,不觉心动。年少喜事,不忌立场,往往就是误交损友,惹祸之端。
刚入席不久,便生祸变。不过思维有分歧,行为酿造叁差,後果会是迥异。哈延
未能习惯众妖人的当众宣淫,赧於露体,未有进食阴魔三凤的血光鬼焰,一身法
力尚在。

  易鼎、易震道力虽然稍差,所御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是厉害无比,有此护身,
满殿横冲直撞,有时乘隙暗放飞剑法宝出来会敌,不问成功与否,众妖人不能伤
他分毫,有胜无败,先就占了便宜。妖人群起合攻,弟兄两个索性将神梭停住,
一干妖人俱当他们被别人法宝所伤,纷纷施展妖法,放出雷火合围。後见那团光
华逐渐缩小,妖人连同宫众,不由越走越近,万没料到易氏弟兄倏地暗施辣手。

  易氏弟兄等到敌人层层包围,突地发挥神梭威力,手掐真诀,喝一声:“疾!”
辟魔神梭立时疾如潮涌,往四外暴胀数十倍。太皓钩等厉害法宝从神梭上施光小
门内飞将出去。那神梭何等神妙,这一暴胀开来,首先是将雷火妖氛惊散。

  化成无数根数丈长的金光,朝四外射去。再加以宝钩、宝块同时飞跃,疾同
电掣。众妖人再想抵御,已是无及,也是被血光鬼焰烧毁元气,法力虚弱。伤的
伤,亡的亡,能全身遁逃的,不过才两三个。至於那些宫众,更是连看都未看清。
因海眼奇险,必需按时出入;只有几个奉职看守迎仙岛的宫众,才持有沙母,出
入神沙甬道,也不是投降反正,就业已死亡殆尽,不曾受伤的妖人也无从遁走。
走到哪里,俱有拦阻,只能作困兽之斗。

  哈延本因师门家法严厉,不敢在外面惹事生非,恰巧甄兑追弭尘幡擦过,哈
延越觉敌人欺人大甚,丝毫不留馀地,就将飞钹朝甄兑打去。甄兑竟被哈延的青
光扫着一下,受伤倒地。哈延方要再下毒手,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
耀着金霞红光,电弩一般飞来。耳边当的一声响过处,青芒飞泻,那面飞钹被神
梭上旋光绞成万点青荧,散落如雨,转瞬在光霞之中消灭净尽。哈延见师门至宝
一旦化为乌有,也是又惊又悔,又惜又恨。不敢再作恋战,发挥本门最精妙的木
公遁法,以东方正木克土,仗着飞娘转赠的沙母和通天灵符,地行逃走,顺神沙
甬道遁出迎仙岛去。

  易震与甄兑虽是初交,彼此却极为投契,见甄兑受伤,把敌人愤恨到了极处,
也一指神梭,觑准敌人追去。光霞过处,冲激得那四外的五色神沙如彩涛怒涌,
锦浪惊飞,两下里飞行俱是神速异常,一前一後,早已破空升起。易氏兄弟这番
还加了点小心,恐又遭敌人暗算,并不探头现身,只从梭上圆门旋光中,觑准敌
人前面那一道疾如流星的青光,跟踪追逐不舍。哈延惊骇之馀,见易氏兄弟丝毫
不留馀地,益发咬牙切齿痛恨敌人,自料至宝已失,师父责罚在所难免。索性一
不作,二不休,拼着再多担些不是,将这两个仇敌引往铜椰岛去,岛上有现成相
克异宝,可以稍出胸中这口恶气。

  追逐中,易鼎也曾相劝易震穷寇莫追,但哈延一见神梭慢下来,即口出狂言
相激,易震自然益发加紧追赶,一直追到铜椰岛去。忽见前方茫茫海面,渺无边
际的浩瀚波涛,海天相接处,隐隐现出一点黑影,浮沉於惊涛骇浪之中。无数黑
白色像小山一般的东西时沉时没,每一个尖顶上俱喷起一股水箭,恰似千百道银
龙交织空中。二易生长在海岸,见惯海中奇景,知是海中群鲸戏水。铜椰岛已是
相隔不远,哈延早将求救信号放出。

  漫天水雾溟蒙中,果然现出一座岛屿影子,岛岸上高低错落,成行成列的俱
是百十丈高矮的椰树,直立亭亭,望如伞盖倏地。岛上弟子放过了哈延,前来拦
截神梭。易氏弟兄见前面哈延已登岸,飞入椰林碧阴之中,便一催神梭,往椰林
中追去。光华所到之处,迎敌各岛上弟子,齐往深海之中隐去,整排大树齐腰断
落,轧轧之音,响成一片。

  忽听一声钟响,声震林樾,那神梭竟不再运转,却弹丸脱弦一般,直往前面
云中峰顶所喷射过来的一团白气相接。被白气裹向峰顶粘住,休想转动分毫。旋
光停处,五条黑影伸将进来,二童倏地眼前一暗,立时便晕了过去。醒来业已被
捆住,吊在一间百十丈大小的圆形石室,壁上开有数十个门户。莲花宝座上面膝
坐定一个相貌清瞿,装束非僧非道的长髯老者。有八个童子,扶着莲花宝座。

  座後灿若云锦的两排羽扇底下,恭敬肃立一队童子,俱穿着一色白的莲花短
装,露时赤足,个个生得粉装玉琢,身材也都是一般高矮。数十个穿白短半臂的
赤足少年,在座前分成两排立定。

  这天痴上人得道已数百年,不知怎地会被他在这南海之西,铜椰岛岛心沼泽
下面地心之中,寻着一道与北极真磁之气相通的磁脉。南北阴阳两极真磁相隔一
千零九十三万六千三百六十五里,精气混茫,仙凡俱不能有,又系天柱地维,宇
宙所托,真磁神峰大逾万里,无论多大法力,俱难移动。凡是五金之精炼成的宝
物,遇上均无幸理。正邪各派群仙中只有三五件东西不怕收吸。天痴上人将那片
沼泽污泥用法术堆凝成了一座笔直的高峰,引太乙元磁之气上峰尖,使七百里内,
凡是金属的全被吸去,几经勤苦研探,竟能随意引用封闭。

  只能借天地之威,处一丸之地,克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天痴上人便狂妄自
大,自命不可一世,认为易周应该把他的居处姓名告知子孙,免得犯了他的规榘,
给自己丢脸。为扫易周面皮,要处治易家两童,却又毕竟心虚,以先罚自己徒弟
作为显示公平,自欺欺人。打得哈延雪白的前胸後背,满是紫黑色肉杠,交织坟
起。

  阴魔聚化在旁,心中有气,更因收纳了乃祖修为,自视更高,平生所弥聚的
戾气,已蠢蠢欲动,家仇身恨已否定了人间有爱,只等打完妖徒後,就闹它一个
狗走鸡飞。

  忽听远处传来三下钟声,通传有人拜岛,上人到了前面浴日阑会会客。先前
行刑二童,取来丹药捏散,溶入水里,着朝哈延喷去。那麽多条鞭伤,竟是喷一
处好一处,等到一瓶子水喷完,哈延已可起立。上人回座,其首徒柳和领了易静、
陆蓉波、廉红药三女,历阶而升。

  易静早看到两个儿绑吊在里屋之内,心中有气,并未形於词色,从从容容,
躬身施了一个礼,说道:“晚辈易静,因往紫云宫助峨眉两位道友除魔,事後才
知两个舍追敌未归。奉家父传谕,命晚辈同了瑛姆门下廉红药,极乐真人门下陆
蓉波,来此拜山请罪。就便带了两个无知舍回去,重加责罚。不知上人可能鉴此
微诚否?”

  表明背後靠山众多,除自家的祖父易周,师父一真上人外,还有峨眉、青城、
瑛姆三派,真若大军压境前的先礼後兵。上人只得以笑掩饰内心的慌张,指着哈
延对三女道:“令辈追到岛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将我数千年的铜椰仙
木撞折了七十四根。我想此事衅自我门人所开,专责令,未免说我不讲理,心有
偏向;如果专责哈延,未免又使众门人不服,说我畏惧令尊,人已打上门来,还
一点不敢招惹,未免说不过去。本拟用蛟鞭当着令打完了哈延,再同样代令尊责
罚子孙,然後命人送他二人至玄龟殿,请令尊来此,将我那七十四株铜椰神木医
治复原。哈延已经挨了一百馀下蛟鞭,令辈却是身上尘土未沾。就这麽放走,纵
然令尊家法严峻,将他二人处死,我们也未看见;万一护短溺爱,哈延也打得略
有一点冤枉。我想还是由我处治。令辈照他数目领责,也决不使其多挨一下。如
何?”

  那易震素来刁钻,一听天痴上人色厉情虚,连乃祖也骂其内。反正难免吃苦,
把心一横,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老鬼!用障眼法儿打门人,还好意思
说嘴。你看你那孽徒身上有伤麽?”

  天痴上人原不护短,家法也严,只因来人将他心爱仙木撞折,才动了真怒,
执意非打来人一顿不可。明知打完之後,众门人必要徇情庇护,虽未授意医治哈
延鞭伤,并未禁止。进来时看见哈延身上伤痕平复,并未在意。及至被易震一驳,
匆促中,竟回不出什麽话来。眉头一皱,勃然大怒道:“小畜生,无端道我偏向,
难道我还怕你祖父易周,成心弄假不成?我也照样用障眼法儿打你,打完也给你
医便了。”

  阴魔戾气激发,闻上人言语嚣张,不甘由易静示弱,发动九天都篆阴魔大法,
煽动廉红药这淫奴。在红药的意识中,也只觉是一时冲动,娇声斥责道:“由来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这老鬼自恃一个小小磁峰,包庇罪孽,混淆是非。
是公平的,就应把孽徒拦截在岛外,依规服罪。窝藏歹徒,与匪同罪。只毁了几
株朽木,尚未伤到你这不要脸的老鬼,你好要感恩戴德了,还敢绕舌,真要姑奶
奶将你这狗岛翻过来不成!”

  看廉红药平日为人,矫揉造作,一旦被劈开门,撕下云英面具,泼起来何真
够味。天痴上人竟回不出什麽话来,眉头一皱,毕竟挂不住面来,勃然大怒道:
“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既犯我铜椰岛,决难宽容。我就打了他们,看你怎样翻
过来。”

  上人说罢,便命行刑。阴魔也已祭起离合五云阴圭,夹杂血光鬼焰,红光照
耀。一时间,各人都错认是对方出手。在离火将发未发之际,猛听钟声连响,一
道青光飞入,一个穿白半臂少年现身跑禀道:“磁峰上起了一片红光,磁气忽然
起火,请师父快去!”

  言还未了,就在这忙乱之际,满室添上金霞,圆门外现出一个赤足驼背的高
大老头,声如洪钟,大喝道:“痴老头,别来无恙?你这麽大年纪,还欺凌後辈
则甚?人我带去,你如不服,岷山白犀潭寻我,不必与人家为难。”

  说时,早把手一招,易氏弟兄绑索自然脱落,刚巧被易静一手一个接住。地
下两妖童的蛟鞭已打了上来,蓉波手指处,两片碧荧荧的光华将蛟鞭接住,绞为
两段。一阵霹雳之声,连乙休和易静等五人俱都不知去向。阴魔尚未心甘,待要
发难。

  上人因全岛命脉,存亡所关,已一指宝座,疾同电闪,驶向磁峰。阴魔神光
飞射,比天痴更快,看到磁峰人不能近,朱梅只在磁峰上放起幻火,使敌人误以
为勾动地心真火,使其内燃,闹了个手足无措。上人飞驶到磁峰,朱梅已溜走,
磁峰要紧之处仍是好好的,并无动静。阴魔从乃祖遗付意识,尽悉朱梅来历,知
朱梅不具好心,以时机未熟,不想打草惊蛇,更犯不着为奸徒作嫁,便放过铜椰
岛,转去救援神。

  阴魔凌空射达崇明岛,神光搜索下,竟探不到妖孽盘据,全岛亦感应不到任
可妖人,不禁对蒲妙妙的妖法,有高深莫测之感。只扫描到岛中峰顶妖气蒙,幻
出蜃影憧憧,英琼、轻云在峰顶为蜃影所迷。

  那英琼、轻云二女从紫云宫御剑飞来,一路上尽是无边大海,骇浪滔天,波
涛山立。忽然前边海面上卷起一阵飓风,天际阴云密布,激成一片吼啸之声,震
动天地,海水被风卷起数百丈高下,化成好些根擎天水柱,在怪霾阴云中滚滚不
休,前面岛屿已在阴云弭漫之中失了影子。二女知道这类水柱力量绝大,打算绕
越过去,那些水柱却倏地发出一片极凄厉的怪吼,飚驰电掣,齐向二人挤拢。轻
云首先觉出啸声有异,以地隔崇明岛又近,不禁心里一动,疑是妖人弄鬼。英琼
早娇叱一声,一按遁光,直往水柱丛中穿去。轻云也得将身剑合一,跟踪直穿过
去。这一紫一青两道光华,恰似青龙闹海,紫虹经天,那些水柱虽有妖法主持,
如何禁受得住,只听霹雳也似一声大震过处,头一根水柱挨得最近,先被紫光穿
裂,爆散倒塌,银雨凌空。所过之处,巨响连声,那麽多的高大水柱,转眼工夫,
纷纷消灭。前面青螺浮沉,一座孤岛,业已呈现面前。

  岛上岩壑幽深,花木繁秀,四面洪涛围绕,颇具形势。沿海一带,奇石森列,
宛如门户。二女驾遁光分途搜寻,抵全岛中心,见一座高峰,矗立前面,峰顶仿
佛平广,叁天直上。峰顶直塌下去,深约百丈。像是古时的一个大火山口,年代
久远,火已熄灭。又经了人工布置,把穴底填平开辟,约有百亩方圆,自上望下,
形若仰盂。当中一片,地平如镜,石比火红,不生一草一木。近地十馀丈的一圈
峰壁也都齐整整往里凹进,形若仰盂,北面略高,似有一座洞府,隐在壁内。

  二女见石土布置,处处暗合奇门生克妙用,更听得神长啸从下面传来。轻云
不敢轻率闯下,却想引敌露面,便取了一件法宝,朝下掷去。这是寒萼的小玩意,
声势却是不小,却无甚威力,更驱散不了幻影。阴魔心知那蒲妙妙巢穴定必深藏
地底,要给她来个拨草寻蛇,这小玩意的声势可掩饰自己的施为。自兼并得乃祖
修为後,阴魔的第七层骤化已威力深厚,唯是还需借五行有相法物引发,真气导
入宝光,缩压碰激而泄,冲击成雷。

  一片五彩霞光,才行打落地面,竟似点燃了一座火池,忽然轰的一声大震,
化作万千团雷火,千百丈烈火红光,夹着一片烟云,比电还疾,立时喷将起来,
二女忙运剑光护身升起。就在这起落停顿之间,那麽声势骇人的烈火烟云,竞如
昙花一现,转瞬消灭。适才所见那座火山穴口,已经不知去向,已变作了一座完
整的峰顶,上面杂花群树,绿色油油,红紫芳菲,争妍斗艳。那座火山穴口,已
经不知去向。

  英琼英琼执意说那峰头是五行挪移妖法的障眼法,妖人怯敌不出,下面必是
妖穴,硬要双剑合璧,将青紫两道剑光,汇成一条数十丈长的彩虹,向刚才那洞
穴现处攻去,在尘雾弭漫中,上下冲突,恍如电闪龙飞。满峰花草狼藉,枝干断
折,沙石惊飞,声震天地。

  阴魔则暗中用神光探索妖人反应,果然妖术被破,法气回巢。追朔得约有三
十馀里外,环岛丛山中,一面凹壁大洞处,形势布置,与峰顶蜃影一般无二。感
应出妖气流转,飞出一道白烟,现出一个周身穿白,容颜妖艳,短衣赤足的少妇,
是金线神姥蒲妙妙媳玉飞来凤四姑。这妖妇淫质天生,挺胸晃荡,硕臀翘弯,摇
曳生姿,毫不掩饰对性欲的渴求,发放自然的天濑。

  两性之间,贵乎坦诚率真。多少令夫妇反目的婚外情,起因就是性趣不协调,
皆为女方矜持掩饰,自欺欺夫所致。妇女惑於性事为耻,抬而高之为奉献,要求
回馈,变成任性勒索,自视为主宰。终於:由「误会」而结合,到「了解」而分
开。此「误会、了解」全属六识尘埃,那个是「误会」来,那个是「了解」处,
真个天晓得。人文科学永远都是错误的。归根究底,就是因社会压力或自身欲求,
人永远不说真心话。错误的资料,所引导出来的理论,那能不错。

  但众人皆醉中的独醒,也鲜能入群,必为众所弃,甚至无力自保。所以玉飞
来凤四姑之流,只能堕入邪教。更象齿焚身,遇到阴魔窥觊蒲妙妙的妖阵玄奥,
又那能不飞蛾扑火。

  阴魔现出冯吾美貌,聚拢颠倒迷仙之法於目光之中,射出情深款款。凤四姑
这姣婆遇到脂粉客,四目交会中,只见闪闪霞光,幻出雄威茎,伸缩转舞,龟头
抖起重重圈影,诱卿注目入重圈深处。凤四姑目眩神荡,随巨神游,即堕入迷。
一股阳气由凤目透入,炙得面红睛湿,神彩娇艳,衬托出目中水盈,珠光晶亮。
阳气直涌下丹田,鼓动得心跳澎湃,娇躯微震,乳头缩硬,画起衣裳上阵阵波纹,
若冲衣欲出,也若向情郎招手,诱君入瓮。自身触觉更添敏锐,扯牵花芯,令穴
潮涌动荡,赘累腰臀,酸麻软摆。多年炼就专长淫毒之气散放出来,成了一团白
气围绕全身。要亲近玉人,心心相印,必须深深沾粘这淫毒之气,为所扣押,给
玉人一个保证,也是女性的自卫。

  但世事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阴魔的无相法身,无挂无碍,妖妇只能得
到一个虚假的保证,那能不堕入万丈深渊。阴魔初试迷仙法,竟邂遇此天生淫质,
虽是无相心怀,亦生依恋。无奈蒲妙妙匿法精密,要在此淫妇身上学来,不得不
发动血影神光,不无可惜。

  欲擒必须故纵,阴魔吸尽淫毒之气,任由遍游全身血脉。一阵阵亢奋推展元
气,热烘烘的烧灼每个细胞,尽情膨胀起来,融和舒畅,懒洋洋的筋脉不愿劳顿,
欲长驻温柔气流中。淫气滋长,亦无宣泄之隙,齐齐涌入下丹田,聚成火团,涌
入了本来已是巨的肉茎,令巨之巨,更上层楼。幸好阴魔非真的主宰被夺,不想
吓煞佳人,凝神收茎为只比一般尺码稍壮,力求模仿受制样子。

  凤四姑已欲火内焚,眸中水雾已泛淹眼珠,半闭难开,却阻隔不了淫光闪闪,
水雾中看阴魔,更添色彩,恨不得和水吞噬,永黏沟结。鼻翼尽管扩张,也中和
不了血脉翻腾。见阴魔被淫毒之气所主宰,更无暇细察其伪,更因自来未有失手,
亦无心细察。娇呼喜叫,抖散全身衣着,飞扑前来。

  黑润的秀发如彗星罩来,一双水袋形的乳房如锤挥舞,先纤细的腰肢直轰阴
魔身上,热中带荡,其软软的冲击力透憾心怀,令翻腾的血脉更凝激励,破茎欲
出。秀长的四肢亦继至,如若一头雪白硕大的蜘蛛,张牙舞爪,网罩而下。娇躯
未到,阴魔衣着已先离体,长发再由妖妇身後拂朴上来。面庞被搔得酸痒,鼓励
体内淫气,澎湃激荡。更透澈丝丝淫香,贯注灵台,濒添醺醉,令淫火临风,破
体欲炸。

  悉时,蜘蛛拥挤入怀,柔嫩软滑的乳房压下阴魔胸腔,火热却不灼烫,点燃
那无边欲火,瞬间燎原,丝丝霞雾,已泄出炮口。更添一身白肉,其软如棉,拥
之若无着处,令人紧张急迫。寻常修士已可等不及剑及履及,即可一射如注。难
穴波涛颠簸下,还先来个深深一吻。芳香的唾沫,涡回齿腔,先行导出真气,注
入猎物丹田,代守玄关,妖妇还怕猎物不济事呢。

  一般妇女在社会意识下,以男上女下的被动为天经地义。实则妇女的性欲感
觉处,散布甚广,非如男士的集结龟头。更长久受力於一处,知觉渐次迟钝,又
羞於启齿。纵是扭腰抬臀而迎合,也被目为淫荡,因一旦采取主动,一般汉子即
告弃甲仞兵,是以为历代权威人士所诟病。世俗意识形态之下,妇女未敢在亲夫
胯下放肆,只能裨益奸夫了。

  妖妇自认擒下阴魔,当然主动在手,移勘就船,套巨入穴内。一时阴阳触合,
巨的炽热元气,排山倒海的冲入花芯。茎的爆炸,带给阴魔无法形容的性趣。洪
流的暴泄,阳极阴生,灵台泛遍寒流,转投极边冰川,急匆暴缩,倍驱热浪,扫
荡全身每个细胞,享受到劫後清宁。

  妖妇花芯纳入狂飚的元气,疏导不及,穴若化熔岩,波涛起伏,擦磨阴魔巨,
激化成无可操控的性趣,蔓延百脉,回荡每条筋络。花芯内那熔化似的抖擞,解
散任脉藩篱,直淹三尸元神,狂嗥失控。淫气带着阴魔的元阳,汇聚妖妇的元阴,
解化妖妇每个细胞,炙熔膨涨,若化入太虚初火,重归混沌。

  火势蔓延,阴阳互动,经柔软的乳球回馈阴魔心脉。点起阴魔那静极思动的
淫念,抽拉巨,扯索花芯热流,舒缓妖妇任脉灵台热压。妖妇阳击阴生,寒气冻
抖经脉,四肢抓拥阴魔,浑身擞震,若火海围拢阴魔,把热流重新挤回阴魔体内,
也带回淫妇体内的感觉,这才是心心相印的最高境界。毫无矫揉造作,肉体互触
之处,若把脉的觉到对方的脉冲,共谐频震。

  淫气团周游於二淫侣体内,如太火重朔混沌,不歇的爆炸,配合妖妇的狂嗥,
令阴魔乐不思蜀。与那些标榜贤妻良母的自我腊封,如乾尸腊像无异的感觉,真
是天渊之别。可惜新成的太虚,感应到远来的剑气。

  鲁莽的英琼强拖轻云,依初时的幻影洞穴处,攻入所见火山穴口,穿了数十
丈深的一个大洞。计算适才所见火山穴口的深度,已将到底。仍是石土,并无异
状。凿入甚深也不得要领,才知上了人家的大当,肯依轻云劝解,重新搜索沿海
岩洞,转向沿岸寻来。

  阴魔虽惜淫质难求,但亦知缘仅於此,借淫气聚积龟头,放出玄精。妖妇早
已尽解藩篱,当然受害极速,九天都篆阴魔大法直拥妖妇三尸元神。阴魔无相法
身即消失在凤四姑体内,故意朝二女现出身影。英琼一指剑光,飞上前去。只管
剑光追逐,疾如电掣,却无碍阴魔凤四姑在空中奔驰,竟与紫郢剑一般神速。轻
云的青索剑光合璧追来,也阻不了阴魔凤四姑奔往下面洞去,引二女入窟。

  阴魔凤四姑依那留存的意识启开石门入窟时,已得妖阵的大概。里面地方甚
大,合洞光明,都成青色,正中有一个矮小法台,台上立着一个大转轮,飚飞电
驶,旋转不休,那千万道光丝便从轮中发出。轮後高坐一个身穿金色坎肩,赤臂
赤足,豹头环眼的胖大老妇。左侧也有一个法台,台上有一座丹炉,炉前光丝密
网中,倒吊着神。

  那神在迎仙岛空中盘飞时,江苏崇明岛金线神姥蒲妙妙带着乃三手仙郎蒲和,
应许飞娘约请赴会。蒲和不知死活,竟敢妄想收神为己有,不料一照面,便被神
抓裂投入海中。蒲妙妙心痛爱,看出神威力不寻常,除却引它回去,用岛洞中设
置的三七轮和碧血神焰,将它制死,以报杀之仇。当下便一纵三七遁法,诱敌逃
走。神贪功不舍,被三七遁法诱来,一到便被三七轮上发出来的金光线绑吊起。
再由凤四姑发动碧血神焰,打算用妖法将神炼化成灰。那碧血神焰甚是厉害,只
这一半日之间,神铁羽竟被烧残好些。

  那蒲妙妙妖法另成一家,邪术也颇惊人。所炼法宝,俱须有一番设置,不便
携带赴会,才给神爪裂了子蒲三郎。所谓入门难,是难在得其匙,既得其丝头,
则抽丝剥茧,无所秘矣。知虽易行却难,要布此阵,可非经年屡月不可,何似取
其现成。那非消灭蒲妙妙不可了,莫如借刀杀人。

  二女跟踪追到凹壁正中的洞门,两扇满绘符的石门虽已关得紧紧的,洞门里
冒起一团极浓的白雾,但已给阴魔凤四姑暗中解了符的法力。可惜二女虽然感不
到法力回旋,也不敢攻坚,但蒲妙妙即可发觉。阴魔凤四姑急须催促二女,知英
琼性急,可虐引蛇。於是移向炉旁,披发仗剑,往炉中一指,便从炉中升起一团
绿火,向神烧去。那碧血神焰甚是厉害,只这一半日之间,神铁羽竟被烧成遍体
伤残,但先天灵觉竟未受阻碍,即觉到眼前凤四姑是阴魔入体。所放碧血神焰也
无甚杀伤力,悟出阴魔凤四姑用意,故作哀鸣不已。

  石门外,英琼耳边渐闻神长啸之声,心中焦急,不问青红皂白,便指剑光往
门上冲去,轻云飞剑在旁相助。石门火花四射,烟雾蒸腾,顷刻粉碎。猛然眼前
奇亮,千万道又长又细的金光,扑面射来,同时又是一阵大震过处,地底火花飞
射,四壁凹处无数小洞穴中,像炮火一般打出许多火球。那千万道金光也在空中
交织,成了一面密层层的光网,当二女头上罩下。二女忙将双剑合壁,化成一道
长虹,在光网火球之中上下冲突。那光网破了一层,又是一层,地底火花和四壁
火球,更是随射随发,越来越密,风火熊熊,甚是震耳。

  外表喧吓,其实难符者极多,怯而不进是自取其败。阴魔凤四姑加大火势,
令风火声中,渐听神鸣声越急。英琼恐神被妖光炼死,把心一横,径直冲破千层
光网,把那蓬蓬勃勃的千丝万缕金光,往外抛出,直飞进去,见里面地方甚大,
合洞都成青色。正中有一个矮小法台,台上立着一个大转轮,飚飞电驶,旋转不
休,那千万道光丝便从轮中发出。轮後高坐一个身穿金色坎肩,赤臂赤足,豹头
环眼的胖大老妇。左侧也有一个法台,台上有一座丹炉,炉前不远,光丝密网中,
倒吊着神。适才逃走的妖妇正站向炉旁,披发仗剑,指起炉中一团绿火,升向神
烧去。

  英琼剑光绕处,倒吊神的光丝先已冲破,神便已脱绑飞起。二女忙用剑光将
它护住,往外冲出。蒲妙妙不舍仇敌逃脱,隐身追了出去。正好给阴魔凤四姑详
究妖阵精要,收纳符。

  英琼素来把神爱如性命,几曾见它吃过这等亏苦,把妖妇恨如切骨。安置下
神,便再飞将下来。轻云已听得下面山崩地裂之声,金光火云中,碎石尘沙飞扬
而上,怎能任其孤身入险,只得跟踪同下。紫青双剑便朝阴魔凤四姑射去。

  阴魔凤四姑知蒲妙妙已发动阵势,对妖阵精微,必难及其深悉。若被瓮中捉
鳖,自己可以无碍,但二女则大费工夫了。只得气化法身离去,留下凤四姑躯壳,
任由长虹卷处,血肉纷飞。

  英琼收回剑光,从妖光邪火中,去杀金线神姥时,却见法台上妖轮依然悬转,
金光如丝,千条万缕密层层抛射不已,敌人却不知去向。英琼性暴,剑光朝着妖
轮乱绕乱转,一片爆音,密如串珠,连轴带轮,斩成粉碎,只剩残馀下来的妖光
邪火弭漫四外。剑光飞过,先将大的一座斩裂瓦解。正要再破去那座小的,猛听
妖妇在暗中大喝道:“此乃红发老祖五行神炉,贱婢毁它不得,看我仙法取你狗
命!”

  言还未了,剑光过处,炉鼎碎裂地上。忽然天旋地转,四外尘昏,除剑光所
照之处,到处黑雾漫漫,神号鬼哭,一片沉沉黑影,已是当头压下。轻云猛地想
起妖妇会大挪移法,定使移山妖术。忙将天遁镜取出,放出百十丈金霞,竟照不
见底,敌人更是声影毫无。上冲、横闯了好一会,总是不能出险,被颠倒五行挪
移乾坤迷形大法所迷惑,无论往何方飞行,均被受迷法颠倒,自行移向下面。阴
魔详审大法,趁神在峰顶上和妖妇飞扑,炸开盖掩。恰巧易静离开铜椰岛後,奉
命赶来。

  那易静被乙休的霹雳遁光带离铜椰岛,到一座绝高峰顶。只见四外云气混茫,
千百群山,只露出一些角尖,环绕其下。上面满是奇松怪石,盘纤攫拿,乘着天
风,势欲飞舞。偏西角顶边上,繁阴若盖的老松下面,有一块平圆如镜的大盘石,
石上设有一盘围棋,残局未终。矮叟朱梅也追到,算计英琼、轻云二人往崇明岛
救援神,尚欠一个帮手,命易静前往,由廉红药领了蓉波、易鼎、易震三人,同
返峨眉。

  易静一到便见神迥非初见时神骏威武,大有不敌之势。运用法宝飞剑攻上前
去。蒲妙妙情知万难抵御,暗中咬牙叹息,便自化成一团白气逃走。易静忙着救
人,从盖隙处看见黑暗沉沉的下面,时有剑光闪动,便用灭魔弹月弩给二女引路。
一阵霹雳过处,一大团烈火红光自侧面打下来,二女猝不及防,连剑光都被震荡
了一下。却见睹一线天光,也闻易静招唤,忙照火发处冲出,妖法无人主持,二
女转瞬脱险。

  忽闻神哑声长鸣,离地旋低飞,两爪在攫拿追逐。易静知是畜牲器官灵敏,
扬手一道寒光,早飞上前,英、云二人醒悟,知道妖妇转身回来。蒲妙妙逃至中
途,想起那座五行神火炉鼎,借自红发老祖门下,原是私相授受,如今为敌人毁
去,异日以何相还?当下把心一横,隐着身形回转。神神目如电,蒲妙妙隐身法
怎能瞒得它过,仇人相见,自然拼命飞扑上去。蒲妙妙因为此事系由这只恶而起,
又惊又怒,痴心还想伤了神,再行逃走。轻云将天遁镜照去,破了蒲妙妙她的隐
身之法。妖妇只得飞身逃走,三女穷追不舍。阴魔预料妖妇逃不脱三女毒手,留
下接收妖妇的颠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

  神伤重难飞,颠扑於妖穴洞口。阴魔因得美人蟒的红珠,才赶上种种机缘,
爱乌及鸟,何忍神落难,带了它,飞往离此百馀里的依还岭幻波池,为它剪毛洗
身。後来才知此举,收伏了神归顺之心,未有揭露他化身之秘。原来畜生的原始
天赋甚强,无相法身瞒得过修道者,但在道行高深的畜牲嗅觉内,是认出分别的。
若给英琼那莽女知悉,必吵翻了天,要存身峨眉正派则难於登天了。

  阴魔上次入幻波池时,已得池中五行之秘,更悟透乃祖连山大师的五行微尘
阵後,无须再穿隙窜罅。按五行交替,顺生克循序渐进,无须触动埋伏,带神穿
透西洞五行法障,到炼丹大鼎前,揭开鼎盖,丹药已经炼成。阴魔取下毒龙丸给
神服下,吊神於盖底,盖入鼎内,任药气调理伤患。事毕,阴魔心中转念三女,
从红珠气机觉到激斗,忙追踪前去。追索到一个葫芦形的大山谷,遥见峨嵋双剑
已斗上了红发老祖的化血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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