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在京城逗留了一个月,千方百计想求见这位方士伯爵,但陶仲文位高爵
显,出入防卫十分严密,就算朝廷里次一点的官员,要见他也是千难万难,我一
个被革除功名的平头百姓,那更加是痴人做梦了,何况就算见到,我凭什么让他
一定帮这个忙?”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更遭打头风,我那李大哥也真是命苦,自己被
打入刑部大牢等死,平时最疼爱的一个小妾却在家乡勾引了外人,把他剩余的家
产席卷一空,失了踪影。他的发妻,也是小素的母亲,留在京城打点门路,天天
等着钱用,原本就心力疲惫,身子十分虚弱,听到这个噩耗当场吐了两口血,不
出三天就去了,临死前让我照顾这个孩子。”
“当时我心灰意懒,草草办完丧事,心想总要有人引见才能见到陶尚书,我
认识的高官不多,熟悉的更少,能求的只剩我以前的顶头上司,现任苏松太兵备
副使的任环任大人,便带了小素,回苏州求他帮忙。”
“任大人还算客气,他也不认识陶尚书,不过他分析形势,给我指点了一条
明路。当今天底下,除了皇帝皇后,能让陶仲文卖点面子办事的不超过四个人,
一个是内阁首辅严嵩,一个是他的师父万玉山,一个是他的师兄邵元节,还有一
个就是‘神霄派’的掌门,龙虎山的张天师。万玉山和邵元节已死,严嵩是这件
事上的帮凶,能求助的只剩下张天师一人。”
“任大人知道时任蓟辽总督,都察院右都御史的王忬王大人和张天师有些交
情,便修书一封让我去大同城找他。王大人以前做过浙江和福建的提督,是李大
哥的顶头上司,曾经见过几面,我的副将职务便是他提名保举起来的。我只在苏
州过了一晚便兼程赶往大同。王大人官做大了人倒和气,得知我的来意,立时修
书一封,并留我吃了午饭,也算十分难得。”
“这样一来一回又是一个多月,时间越来越紧迫,手头的银两也越使越少,
我不敢多停留,买了一匹快马,带着小素往南方而来,谁知过了开封府,路上一
连遇到了好几批杀手,围追堵截,气势汹汹。我是打仗出身的,白刀子进红刀子
出,这些江湖人物的武功招数挺漂亮,杀人却不行,几番打斗人没受伤,马却换
了好几匹。在安庆渡过长江,口袋里的银子剩下已不到五两,我想往返的路途还
远,在吃喝住宿上便尽量节俭,哎,只是苦了这个孩子。”
房中一灯如豆,烛光忽明忽暗,照在解明道线条分明的脸上,目光如炬,挺
直坚毅的鼻梁下两块模糊的阴影把他的面孔勾勒得有些阴森可怖。他用略显笨拙
的唇舌述说着一件件的往事,语声低沉,混合着那小姑娘压抑的抽泣之声,深夜
寂静,堂屋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凄凉悲惨。
闵总管把衣服披在小姑娘的身上,拿出一块手绢替她擦去泪水,温言安慰了
几句,等她停了哭声,抬头面对解明道,问道:“解将军,她是李御史的女儿,
全名叫李素么?”
解明道爱怜地望着小女孩,叹了口气,道:“小素的全名叫李素素,她是李
大哥世上唯一的骨肉,万一他不幸遇害,我说什么也要把她抚养长大,只是我一
个粗鲁汉子,小素跟着我,以后的苦头可是有的吃了。”
方学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中对他着实敬重,在这个物欲横流、尔虞我诈
的世道,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那是真的难得,顿了一顿
道:“解大哥,那张天师可答应替人说情了么?”
解明道朝他点了点头,咧开大嘴笑了笑,道:“跟方兄弟两次相遇,也算有
缘,按我以前的性子,是非和你痛饮三天不可的,只是救人如救火,明天一早我
必须动身,早一天到京师就多一分活命的可能。”
方学渐知道留他不住,沉吟片刻,道:“解大哥,你这次受的伤不轻,又带
着一个小孩,说不定还有大批的杀手等在路上,反正我们也往北方去,虽然速度
有些慢,你却正好可以休养两日,过了长江再分开不迟。”
闵总管抢着说道:“对啊,对啊,你不怕死,也得为孩子想想,整天在马背
上颠簸,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对她的身子很有害的。”
解明道感觉背后的伤口钻心似的痛,知道自己的伤势着实不轻,如果真要骑
马快跑的话,多半会伤口迸裂,痛晕过去,苦笑一下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事,李大哥能平安出来还好,万一……唉,总有的苦吃了。”
闵总管的未婚夫在大同兵变时被当作替罪羊斩首示众,自己也差点成了万人
骑的军营妓女,伤心恐惧之余,二十年来不论婚嫁,至今孑然一身,出于女子的
天性,她对小孩有一种莫名的喜爱,以前的龙红灵,现在的李素素,恨不得把她
们当自己的女儿来疼爱。
方学渐旁观之下多少看出些苗头,心想这可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当下微
微一笑,道:“解大哥,你要上京救人,带着个孩子多少有些不便,不如暂时寄
存在小弟这里,也免得她跟着你受那四处奔波之苦。神龙山庄虽然家资菲薄,但
是养一个忠臣之后那是一定会尽心竭力的,闵总管,你说是么?”
闵总管连连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忠臣之后人人都要尊敬三分。山庄什
么都好,就是少些孩子不够热闹,童管家有个女儿叫童铃铃,今年才十一岁,小
素过去,正好可以凑成一对伙伴。”
方学渐见解明道有些犹豫,便笑道:“解大哥,这位闵总管是山庄的内务主
管,也是山西六合门的唯一传人,一对鸳鸯‘六合刀’打遍…嘿嘿…玉山少有敌
手,医术又十分高明,她至今无女无儿,小素如果能拜她为义母的话,以后的好
处那是绝对不会少的。”
闵总管心中大喜,脸上却摆出一副万万不可的模样,急忙摇手道:“那怎么
敢当?她是朝廷大员的千金小姐,我这样一个粗陋的老婆子,字都不认识几个,
怎么能做她的干娘?”目光中流出来的全是喜气,斜眼望着李素素,又怜又爱。
闵总管对小素的喜爱,他如何瞧不出来?形势所逼,这也是目前最好的一条
路,解明道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望向横梁黑瓦的屋顶,慢慢说
道:“小素,你喜不喜欢这个婶婶做你的干娘?”
小素裹紧身上的衣服,缩在那里,望了闵总管一眼,转过去看她的解叔叔,
慢慢抬起头,目光一点点扫过他的腰身,他的肩膀,他的面孔,她幼小的心脏猛
地一颤,她突然发现这个平时比石头还硬的解叔叔,他现在的眸子里居然有一种
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柔软得好像两汪水波。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哭道:“解叔叔,解叔叔,你是不是不要小素了?
我不想离开你,哪怕吃再多的苦,我也要和你一起走。“
解明道眼中的泪水终于淌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沿着粗糙的脸颊滚滚而
下,他伸手轻轻抚摩她的头皮,喉头有些哽咽,勉强笑道:“傻孩子,解叔叔只
是暂时离开你几天,等救了你爹爹出来,就来接你回去,乖,乖孩子是不哭的,
打死了也不哭。”
小素抽噎着,不住用力点头,口中说道:“是,解叔叔,乖孩子是不哭的,
打死了也不哭,小素是乖孩子,小素不哭,打死了也不哭。”眼中的泪水还是忍
不住汹涌而出,把他的一只裤管打得透湿。
闵总管把她抱起来,用手绢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温言道:“小素,解叔叔
现在要去救你爹爹,你跟在他的身边要分心照顾你,很吃力的。你想不想爹爹回
来?如果想的话,就要给解叔叔减轻负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倾尽全力去救你
的爹爹,你懂吗?”
小素两眼通红,张开泪水迷离的眼睛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闵总管拍拍
她的后背,笑道:“这才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小素,夜很深了,婶婶抱你到那
边去睡。”说着,转身走到门边,开门出去。小素卧在她的怀里,这一次倒没有
反对。
夜真的很深了,方学渐起来吹灭油灯,他这些天睡惯了软床,而且每天有佳
人怀抱在胸,享尽人间温柔,如今躺在坚硬的竹藤椅上,好久不能入眠,闭着眼
睛想了许多,初荷的纯真娇媚,小昭的善解人意,红灵的美艳泼辣,三人各有各
的好,各有各的妙,一幅幅生动香艳的画面浮上他的脑海。
黑暗之中,他的脸上绽开一丝浅浅的笑容,嘴角慢慢垂下一根晶莹发亮的口
水,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南昌之名始于西汉,寓“昌大南疆”之意,地处于长江中下游,鄱阳湖西南
岸,自古以来就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美誉。南昌城的自然环境十分的优
美,山环水绕,风光绮丽,西挽西山,北望梅岭,赣江穿城而过,“城在湖中,
湖在城中”。
神龙山庄一行人及早动身,一上午跑了一百六十多里,终于在日头升到头顶
的时候赶到了南昌。省城的气派就是不同,连种在路边空地上的松柏、香樟和梧
桐,都好像比其它地方精神几分。
车马从南门入,一条宽阔笔直的“子羽大街”横贯南北,这是为了纪念春秋
战国时期,孔圣人的弟子澹台灭明(字子羽)“南游至江”,把中原文化传入南
昌而命名的。街道两旁高楼林立,茶馆酒肆骡马行,珠宝脂粉勾栏院,看不尽的
红男绿女,说不完的风流韵事。
虽然已经是中午,街上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马嘶驴叫,小贩走街串巷的吆
喝声不绝于耳,倒是和安庆城有五、六分相似。神龙山庄的车马随着人流缓缓前
进,不时有一股股的食物香味飘进车厢,诱人肠胃。
方学渐抽了抽鼻子,道:“好香,老麻说的那个杏花酒楼怎么还没到啊?我
饿得都要发疯了。”
小昭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双手勾着方学渐的脖颈,跨坐在他的腿上,胸前月
白色的中衣敞开着,一对挺拔的山峰将淡青色的湖丝肚兜高高撑起,颤巍巍的,
随着车子的前进轻轻摇晃不已。
山峰的顶部明显有湿润的痕迹,紧贴在薄薄的丝绸上,膨大发硬的蓓蕾轮廓
明显,乳波荡漾,无比娇媚诱惑。小昭扭扭嫩滑的圆臀,腻声道:“我早知道小
昭的小乳鸽喂不饱相公,只有初荷姐姐的大白兔才能让你满意,你想换人,也用
不着拿饿疯了来损我。”
方学渐从上车开始就和两个老婆玩起香艳的爬山运动,隔着肚兜吞吐她们胸
前饱满的雪岭。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性的欲望很容易被撩拨,美女光洁的肌肤
一露,眼睛就发亮;美女芬芳的体香一熏,脑子就开始发晕;美女绵软的小手一
摸,下身就雄伟地昂扬起来。
最强壮的男子,下身又长又粗地硬挺两个时辰,没有强有力的刺激,又得不
到发泄的机会,多少会有些吃不消。方学渐心火越烧越旺,额头上的青筋也“别
别”乱跳,几次提出要和她们真刀实弹地搏杀一番,却总是遭到严词拒绝,自然
是“饿”得疯了。
女人天性多疑,尤其是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那是“鸡蛋里找骨头”般近乎
残酷的挑剔,尤其当两个姿色相近的美女站在一起,那是比两个绝顶剑客对决更
加危险,无论如何都要比出个高下,丝毫不留余地,尽管很多时候都只是在心里
较量。
小昭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内心的嫉妒却一点不比正常的女子少,发觉自己
的胸部不如初荷的丰满,暗中早就有些自卑,再加方学渐口无遮拦,新婚那一夜
把这事当面说出来,从此心里压了一块石头,累赘不堪,整日疑神疑鬼,担心情
郎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
方学渐一手托着她的圆臀,另一只手掌探到她的双股间,隔着裤子轻轻抚摩
饱满的花房,他生性细致,听出她话语中隐含的醋意,察言观色之下,隐约猜到
一些原由,手指寻到花房入口,用力地戳了一下,笑道:“相公对你又香又软的
小乳鸽很满意啊,只是相公现在饿的不是嘴巴,而是下面的宝贝啊。”
小昭要害受到攻击,身躯一阵轻颤,“哎哟”一声,一张清秀的脸蛋登时涨
得血红,胸口一对柔软的玉峰随着呼吸荡漾起伏,呼之欲出,扭头对身后的初荷
道:“初荷姐姐,该换你来伺候相公了。”
初荷掀开一角车帘,正在偷偷朝外张望,此时马车已然入城,她一生中从没
看过如此热闹的街景,目光应接不暇,好半晌才收回来,扭头笑了笑,道:“学
渐哥哥,街上好多奇怪的人,我想看看,让小昭多陪你玩一会儿呗?”不等他回
答,回头又去瞧街上的行人。
方学渐爱怜地看了初荷一眼,抱紧怀中的小昭,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亲
亲宝贝儿,过几天我们就要分开,远隔千山万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相
公现在憋得这么难受你都不好好服侍,是不是不要相公了?”
小昭握紧小拳头,在他肩上擂了两拳,嗔怒道:“相公再说这样糊涂的话,
我可要真要生气了。小昭活着是相公的人,死了也是相公的鬼,哪里还用多嘴一
言,相公对我好,那是小昭的福气,相公对我恶,那是小昭生来命薄,冤不得谁
来。”
方学渐见她脸上有些薄怒,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有些重了,在她光洁如玉的面
颊上亲了一口,赔笑道:“宝贝儿千万不要生气,是相公说错话了,给你赔个不
是,小昭一辈子都是相公的亲亲好老婆,来,用你的樱桃小嘴咬相公一口,算是
惩罚。”
小昭的怒容原就是装出来吓他的,见方学渐如此委曲求全,立时转怒为笑,
柔声道:“小昭一辈子是相公的乖丫头,怎么会生主子的气?只是相公的金口难
违,这一口却是无论如何都是要咬的。”
她粉嫩的脸蛋突然就飞起两朵红云,眼波绵软似水,露出既娇媚又羞涩的神
情,柔软的细腰蛇一般扭动,身子慢慢滑下他的膝盖,掀起长袍的下摆,双腿中
间顿时露出一座高耸的山峰来。
小昭眸子里仿佛蒙了一层雾气,变得飘渺不定,伸手小心捉住,小口一张,
两片鲜艳的红唇包住了峰峦的顶部,湿热的舌尖轻轻扫过,激起方学渐一阵不自
主的颤栗。
方学渐舒服地昂起头,长长地吸一口气,捧着她的脑袋,让自己粗大的分身
一点点深入一个湿润温暖的所在。口腔深处喷薄而出的灼热呼吸,让他几乎难以
自恃,舌头的柔软和牙齿的坚硬,两者交替进攻,更是让他体会到了欲仙欲死的
销魂滋味,小昭的口技真是越来越纯熟了,每次都让他如登极乐,欲罢不能。
“哎哟,太岳,快来看,这个妞好漂亮,是不是?南昌的姑娘就是比我们江
陵的好看,不虚此行吧?咦,怎么缩回去了?”马车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惊喜
的叫声。
方学渐见初荷缩回了头,脸色颇为不悦,知道一定是什么登徒子瞧见了她的
容貌,大惊小怪,一脸丑态,向她招招手,道:“亲亲荷儿,外面苍蝇多,不要
让它们污了你的眼睛。要看风景,我下午带你们去滕王阁,那楼有九层高,站在
上面,半个南昌城都望得一清二楚。”
初荷依偎到他身边,脸上绽出笑容,拍手道:“好啊,可不许你赖皮,这个
地方真大,人也真多,以前觉得玉山城里蛮热闹,比起这里大不如了。”
方学渐突然想起一个南昌城的典故,正要开口说出来,逗两个美人一笑,突
然听见赶车的牛福大喝一声,说道:“你要干什么?想死啊!”鞭子“啪”的一
响,不知抽中了人没有?
初荷脸色一变,腾地起来,拉开一角车帘,只见马车旁边靠着一匹神骏非凡
的高头白马,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弯腰朝自己看来,相距不过四尺,脸上
全是淫亵之色,正是那只出言无状的苍蝇,心下恼怒,“呸”地吐出一口唾沫,
斜斜飞去,刚好粘在那人嘴唇上的一撮胡须上面。
那人怔了一怔,突然咧开大嘴,三十六只大黄牙中居然有八、九个是金光闪
闪的,家中的黄金一定堆得放不下了,那汉子伸出舌头舔干净胡须上的唾沫,嘻
嘻一笑,赞道:“好香,好香,多谢小娘子赐予在下玉液琼浆。”
初荷急忙放下帘子,嘟起小嘴,道:“学渐哥哥,有人欺负我。”
方学渐心中也恨那人轻薄,此时下身积聚的快感越来越强,箭在弦上,却也
不便去教训那个小子,挺动腰杆,火烫的玉茎在温暖的口腔中膨胀欲裂,口中呼
呼喘气,道:“宝贝荷儿,这样的苍蝇理它作什么?来,帮相公揉揉。”
初荷出嫁没有几天,性事经历的还少,几乎全是在被动的情况下完成,但在
方学渐和小昭的亲身实践辅导之下,男女之间微妙的情爱乐趣已有了初步体会,
当下跪在小昭身边,抱住男子的一只大腿,用一双白嫩细腻的小手轻轻抚摩他的
大腿内侧和底端。
方学渐忍耐得太久,此时在两大美人的共同刺激之下,哪里还能控制得住,
又奋力抽动了二十余下,身子突然一阵筛糠般的剧烈颤抖,一股灼热的熔岩从山
巅喷薄而出,如火山爆发,呼啸着瞬间席卷了整座山峦。
只听外面老麻的声音道:“庄主,杏花酒楼已到了,这里的‘三杯狗肉’和
‘豫章酥鸡’在整个南昌城中是最正宗的,吃了让你绝对忘不了。”
汹涌的激情随着下身的喷射很快消退下去,小昭抬头望了他一眼,伸出舌头
把裤子上的淋漓乳汁舔吸干净。方学渐长长地呼出口气,心中既快活又感激,伸
手抚摩她乌黑柔顺的发丝,笑道:“小昭真是相公的好宝贝。”
小昭红着脸蛋,冲他妩媚一笑,掏出手绢又擦了擦,这才整理自己身上凌乱
的衣裙。三人携手下车,闵总管已跑进酒楼去联系饭桌,童管家、解明道和小素
等在门口,老麻带着四个仆人去后面安置马车。
方学渐多少有些心虚,抱歉地朝他们笑笑,一斜眼间突然发现初荷的神色有
些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马车后面跟着六个衣着鲜明的汉子,稳稳地端
坐马上,和自己不过两丈远近。
最靠前的一人穿着件深紫色的交领长袍,脖子粗短,面上的肥肉疲塌松软,
滚圆的小腹高高隆起,像怀了六个多月的孕妇,两只眼泡浮肿的三角眼睛微微眯
着,在初荷和小昭曲线玲珑的身上打转,十分惹人讨厌。胯下的一匹白马形状奇
特,通体雪白,四个蹄子却是黑色,四腿修长有力,好像是传说中的千里宝马
“黑蹄玉兔”。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三十上下年纪的书生,一身素青色的丝绸长衫十分地得
体,面色白净,颌下无须,一双柳叶形的眸子平和冲淡,转眼之际却隐隐有精光
闪动,于儒雅之中透出一股沉稳干练。
后面的四人穿着同样服饰,乌衣皂靴,腰挂钢刀,神情肃穆,该是家将、护
卫之类。方学渐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转了一圈,心中暗暗揣测对方的来历,回过
头微笑地招呼三人,挽着初荷和小昭的手臂,往大厅里走去。
伙计带路,一行人上了二楼,拣了一张窗边的桌子坐下,不久老麻等五人上
来,在隔壁坐了。方学渐先把解明道和小素介绍给大家,又依次向两人介绍了山
庄众人,小昭得知小素会跟随自己回去玉山,拉着她的手着实亲热了一番。
众人点菜,除了“三杯狗肉”、“豫章酥鸡”与“五元龙凤汤”等几味南昌
的特色菜,另外还要了八、九样酒楼厨师最拿手的菜肴,酒水则是本地产的十年
陈的“四季香老窖”,酒色金黄,香气浓郁,光看就醉了三分。
杏花酒楼建在赣江旁,楼高三层,砖木结构,画栋雕梁,装潢颇为华丽,酒
楼四周遍植银杏,因此得名。众人一边谈笑,一边等着酒菜上桌,只听楼梯上脚
步声响,走上六人来,正是门口那一群阴魂不散的苍蝇。
方学渐面孔微微地变色,见那胖子嬉皮笑脸,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淫
亵的目光老是往自己的两个老婆身上跑,他真比被砍了两刀还难受,不由心头火
起,恨不得跳上去飞起一脚,把他的脑袋当球踢。
胖子和那中年书生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四名护卫脸色木然地站在两人身后,
胖子轻轻地挥了挥手,他们才在另一张空桌子前坐了。伙计小跑着过来,点头哈
腰,胖子没有接菜单,指着方学渐的桌子道:“照样来两份,要快!”
楼上另外还坐了四张桌子,十几个客人,胖子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响,许多人
都好奇地回头来看他,只有一个道士模样的男子没有转身,他坐在角落里,独自
占了一张桌子,奇怪的是,他居然屁股朝外,面壁而坐。
胖子像只牛蛙似地伏在那里,双臂靠在桌上,得意洋洋地抚弄手指上一枚硕
大的汉白玉扳指,笑道:“太岳,你猜猜这枚扳指花了我多少钱?”
中年书生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道:“谁都知道辽王殿下富
甲江陵,田多楼多女人多,用不着拿一枚扳指在我这个穷光蛋面前炫耀吧?”
胖子摇头晃脑,得意地道:“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枚扳指,它可是花了我整
整一千二百两银子才买下的。太岳,你在京城当了七、八年的翰林院编修,银两
肯定是赚了不少,不知道这样的汉白玉扳指买了几个?拿出来让我欣赏欣赏。”
中年书生一脸苦笑,摇了摇头,道:“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编修更是一个
虚职,我老老实实地领一份俸禄过日,哪有余钱购买这样贵的东西。”
胖子嘻嘻一笑,提高嗓子道:“是啊,听别人说,你在京城生活清苦,有钱
看病,没钱买药,一年前把自己的老婆活活地病死了,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太
岳啊,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死脑筋,读这么多年书,都把你给读傻了!你长着
嘴巴,难道不会向我开口么,我们从小的交情,一千两不够我借你一万,唉,死
要面子活受罪。”
那中年书生的面色一点点发白,眼睛却一点点变红,握在手中的茶杯剧烈地
颤抖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泼上他的手背,也觉不出一丝疼痛,他突然哈哈大笑起
来,道:“多谢辽王殿下的美意,那是居正过于迂腐不化,怪不得谁来。”眼角
泪光莹莹,急忙背过身去,用袖子轻轻抹去。
那道士正兴高采烈地忙着对付面前的一碗“牛肉炒粉”,听见这人突兀的笑
声,突然一个喷嚏打将出来,眼前一下子便飞沙走石,烟雾弥漫,一碗“牛肉炒
粉”有一大半落到了桌面上。
他心痛之余,恼羞成怒,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张居正一眼,正想要破口大
骂两句,突然眼睛一亮,“咦”的一声,隔着几张桌子摇头晃脑地端详起他的面
相。
楼上的客人见他一脸全是褐色粉沫,眼睛睁得极大,探头探脑的一副怪相,
以为这道士发了神经,心中暗叫好笑,却又怕他找上自己,低下头自顾自地喝酒
吃菜,眼角却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道士向张居正观看了片刻,回转头去,闭上双目,正襟危坐起来,口中念
念有词,两只手掌像揉面团一样,凌空在桌面上来回推拿,好半晌才停了下来,
缓缓吐气,睁开眼睛,只见“牛肉炒粉”铺就的桌面上清楚写着八个大字:国家
栋梁,中兴名臣。
道士一见这八个大字,哈哈大笑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眼泪鼻涕在脸上纵
横交错地流过,登时成了一张超级好笑的狸猫面孔,他笑得肚子有些发痛,双手
抓住两边桌角,上身趴在桌子边上,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国家栋梁,中兴
名臣,什么意思?”
张居正和辽王的恩怨,大家参考《张居正大传》
张居正的小名叫白圭,别号叫太岳,理论上应该叫白圭才好,可是年纪毕竟
大了,叫乳名总感觉不大对头。
“牛肉炒粉”是南昌有名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