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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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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淫歪火阵

  诛尸安排妥善,阴魔想起李四姑约攻峨眉在即。自经魔火混济雪魂珠,净化
法身後,那梨花峡妖洞的荡妇淫姬的雪白娇躯,烫热道,淫荡呻吟,又再缠绕阴
魔心头,催思进补,也想看看烈火祖师和他师弟兔儿神倪均炼就的都天烈火妖阵,
有甚威力,於是飞向约聚之处。遥见姑婆岭上一片暗赤光彩,杀气腾腾,千百道
火线似红蛇乱飞乱窜,知是史南溪等在演习阵法。飞过离姑婆岭还有三十馀里的
一座高峰绝顶上,瞥见一团乌云,鳞爪隐隐,一阵风般朝一美妇当头罩去。

  美妇即由峰顶堕下,那是施龙姑。

  原来施龙姑与李四姑从飞雷洞前漏网逃脱。那李四姑本就为史南溪攻打峨嵋
派的计划,四方奔走。当然招揽龙姑入伙,共同排炼都天烈火妖阵。待阴素棠回
转,即派龙姑前往枣花崖,以两代交情,及杀徒之仇,游说阴素棠叁与战斗。那
阴素棠对报仇自是十分愿意,但自己羽毛未丰,不欲随着他人去犯浑水,只苦无
托辞,无奈答应依时前去。

  龙姑回程,行到离姑婆岭不远,忽然瞥见一座高峰绝顶上,有两个人在一块
磐石上面对弈。因怕火阵机密被外人侦探,便从通往峰顶的半峰腰下一个洞穴穿
上去。那洞道幽深曲折,黑暗异常,霉湿之气蒸薰欲呕。龙姑忽地连人带剑撞上
一块凸出的大怪石,前额一阵剧痛,火花四溅,剑光撞碎的许多石块似雨点一般
打来。一阵头晕神昏,支持不住,竟从上面直跌下来,扑通一声,坠入洞底下面
极深的臭水潭里面,闹得浑身污泥臭水。

  龙姑不由冤忿气恼,一齐都来,越发迁怒峰上之人,就没有想想,一个飞行
绝迹的剑仙,岂是一块山石便能将之撞得头破血流,连飞剑都脱了手,身堕潭底。
人入迷途,都是到死方休,甚少回头是岸。就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任性,不思检讨
失败的原由,心存侥幸。

  龙姑一丝也不警悟,照样前进。那洞穴出口在峰顶一株松针极密的矮松後面。
因山峰高耸入云,上面不生杂树,只有怪石缝隙里,疏疏密密并生着许多奇古的
矮松,棵棵都是轮盘郁,磅礴迂回,钢针若箭,铁皮若鳞,古干屈身,在天风中
夭矫腾挪,宛若龙蛇伸翔,似要拨地飞去,却把洞穴遮蔽。这丛矮松靠着一块两
丈多高的怪石,孔窍玲珑,形状奇古。人立石後,从一个小石孔里望出去,石前
的人,却绝难看到石後。

  奇石的另一边就是二人对弈的磐石,左边是个生平第一次见到过的美少年,
追云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岳雯。生得长眉入鬓,目若朗星,鼻如垂玉,唇似烈丹,
齿如编贝,耳似凝珠,猿背蜂腰,英姿飒爽。龙姑不由看得痴了,越看心里越爱,
色令智昏,心痒难挠,恨那坐右边的驼子碍眼。

  那驼子生就一张黑脸其大如盆,凹鼻掀天,大眼深陷,却神光炯炯。一脸绕
腮胡须,齐蓬蓬似一圈短茅草,中间隐隐露出一张阔口。一头黄发,当中挽起一
个道髻,乱发披拂两肩。只一双耳朵,倒是生得垂珠朝海,又大又圆,红润美观。
身着一件奇红如火的道装,光着尺半长一双大自足,踏着一双芒履。手白如玉,
又长又大,手指上留着五六寸长的指甲,看去非常光滑莹洁。

  这驼子就是正邪各教前一辈三十一个能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本是龙姑母亲
金针圣母旧日的入幕佳宾,为龙姑而来,虽然知到龙姑先天遗留淫债孽重,曾遇
见藏灵子,要藏灵子使其龙姑夫妻常在一起,严加管束,不致淫荡放佚到不可收
拾,早晚形神消毁。可是藏灵子说龙姑的生来恶根太厚,慢说他徒弟是他承继道
统之人,不能常为女色耽误功行,就是任其夫妻常聚,也不能满其欲壑。

  驼子生性执拗,还望人定胜天,故意向岳雯自吹自擂,实是向龙姑示警,说
藏矮子那三寸丁没出息,只为利用一个女孩子来脱劫免难,自己当了王八不算,
还叫徒子徒孙都当王八。那种做法也太不冠冕,成心拿圈套给人去钻。龙姑听得
句句刺耳,所说的藏矮子,除了云南孔雀河畔的藏灵子外,也难再有别人。像是
自己所行所为,藏灵子师徒已然知道真相。

  若照前半年间,施龙姑胆子还小,纵不惊魂丧魄,痛改前非,也会暂时迹收
心,不敢大意。再听出那驼子与母亲有旧,必定上前跪求解免。只是人生际遇,
也是定数。在高压之下,若别无其他出处,必无选择乖乖入模套,任凭雕塑;但
若另有出处,也必逃得更远,与施压者意愿相违。

  龙姑近来受群魔包围,攀上烈火祖师之门,见其人众多,声势浩大,本领也
不在藏灵子以下。料知循规蹈榘,也决挽回不了丈夫昔日的情爱;纵使和好如初

  ,也受不了那种守活寡的岁月。只能公然投到华山派门下,还可随心任意,
快乐一生。如此陷溺已深,因淫根太重,已迷途难返,当然更恨驼子的说三道四,
特地运用玄功,将一套玄女针隐敛光芒,觑准驼子右太阳穴发将出去。

  玄女针发时恰似九根彩丝,本是比电闪还疾。驼子连头都未回望一下,左手
却把那装棋子的黑钵拿在手内,搭向右肩,动作看去却甚从容,却比玄女针还快。
却见一道乌光,与针上的五色霞光一裹,耳听叮叮叮叮十来声细响过处,玄女针
宛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驼子不知取了一件什麽法宝向龙姑反掷过来,一出手
便是一团乌云,鳞爪隐隐,一阵风般朝龙姑当头罩来。龙姑来不及退避,当时只
觉眼前一黑,神志忽然昏迷,晕死过去,从峰顶堕下。

  阴魔将之抱定,摄了便走。飞出好远,才另寻了一个幽僻山谷落下。细看竟
是美如天仙,粉面隐泛油光,天赋桃花色重,定需多淫,是内分泌旺盛而积聚得
来,衬起一蓬秀发如飞瀑流溅,黑中带着红黄的透亮,象徵着多情多欲,经得起
强锄深刮。再一抚摸周身,更是肌肤匀腻,柔润丰腴,入手沁软而有弹性。一双
雪白豪乳滑嫩上翘,是土形兼火,虽是有土堆的宽阔乳基,却更有着火形的乳蒂,
高高勾起,在隆起的盛夏土壤上闪耀摇曳,颤震不止,充份的散发出成熟妇人的
媚力,诱导着心底的淫欲的需求。肚腹齐向脐间收束成纤纤柳腰,显示出生命机
能的壮健,可堪有力作耸摇强摆以抵受长插急攻,留下丰盈战绩的一大片黑黝黝
的阴毛,向脐孔铺进,再扩展出钳形的包抄,显示非常旺盛的性欲,两且欲望极
为强烈,有着盈沛的供应从深藏入阴毛的道涌出来,密密的封盖着饱满充实的耻
丘,高高的流窜过来。

  阴魔得遇如此赋禀的炉鼎,可作长久撷,当然补益为先,暂缓峨眉之行,转
化出冯吾样貌,抱起艳妇,带下涧溪,逐寸洗抚那丰腴腻滑的肌理,领略着清爽
凉透,隐隐约约溢出肤外的香氛。龙姑虽是在昏迷中被抚摩挑情,也能被挑动每
个色欲细胞,火灼抖擞,自行反应出十分撩人的媚态。醒转时还几疑在梦,觉着
身子是赤裸袒逞的被一个男子纳抱怀中,正在温存抚摩,甚是亲呢,鼻间还不时
闻见一股子温香。微睁媚目一看,见紧搂纤腰的是个美貌少年道士,羽衣星冠,
容饰丽都,在低声频唤。只见他眉若横黛,目似秋波,流转之间隐含媚态,一张
脸子由白里又泛出红来。休说男子,连女人中也少有如此绝色。转觉适才和驼子
对弈的美少年,丰神俊朗虽有过之,若论容貌的温柔美好,则还不及远甚。尤其
是偎依之间,那阴魔冯吾泄出的淫气,化成一缕缕香氛,薰蒸灵台,更令她更是
心荡神摇,春思欲活。

  龙姑为美色所眩,被阴魔冯吾连连搂抱,不住温存,早已筋骨皆融。情动处,
胸前双乳更充血隆起,翘勾的乳蒂更是摇晃,欲海中沉溺求奸侣,从含润的秀眉,
推动媚目,於颦睐之间展放出春情溢露的流波,吐出莺声呓韵,含情脉脉的燕语
呢喃,若是怨郎轻薄,实是逗人进犯的互道来历。听得竟是新近掘起,传闻是各
派中第一个美男子,生具阴阳两体的巫山牛肝峡铁皮洞的温香教主粉孩儿香雾真
人冯吾,更是惊喜交集,泛起那些消魂玉之下的绘声绘色,已淫火飚荡,灾泛春
潮,溢满那酸酥的道,那还舍得就此起身,痒得款摆几下,不知是推拒呢,还是
迎送,也无力再作客套。

  阴魔冯吾更是知情识趣,不但不放龙姑起身,反将抱龙姑的两手往怀里紧了
一紧,一个头直贴到龙姑粉脸上。只被挨了一下,龙姑立即便觉到一股温温暖气
直透心房,再转导丛窍百脉,触得遍体酥麻,牵出鼻中一阵咻咻急喘,泛出朵朵
桃花,展露上极其娇艳的面颊,烫热发滚,上涌入雾蒙的星眼,迸出妖艳媚光,
彷佛能放电的如丝眼波,流动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瞟着阴魔冯吾微抬颊颚,翘起
火艳红唇,连话都说不出来。

  阴魔冯吾知已入巷,也不打话,顺势俯下身去,轻轻吻上龙姑嘴上,缓伸舌
尖,轻轻游扫龙姑湿润了的唇瓣,透过丝丝淫气,刺激得龙姑血液急流,粉面飞
红,烈火鲜艳的樱唇吐气如兰,香甜浓郁,引动着阴魔冯吾拼命的吸吮,翻搅挝
勒,深入再深入的搅动。双舌抵磨间渗入阴魔冯吾的真气,挑逗龙姑各大动情窍
穴。龙姑被弄得娇躯火热,热力聚蒸穴,不觉的打了个冷颤,阴唇缩震,又感觉
紧弛频繁,直痒得心里麻麻的好难受,扭拧不安,渐渐软浮得摇摇欲倒,脸上现
一阵娇红的羞态鲜艳照人,春情荡样溢满双眼。这一个性欲特别旺盛的女人,娇
躯一软,全身依偎在阴魔冯吾的怀抱中、蠕动如蛇,不堪刺激般的发颤着,随着
抖动,还故意将小腹抵在阴魔冯吾的小腹下,向擎天巨横磨挺擦。这个女人在挑
逗异性时,也呈现了她自己强烈的需要,饥渴已极的口,在一张一缩的咬合着。

  阴魔冯吾的茎顺势推移,轻轻闯入穴,才挤入阴唇,龙姑已尖声浪叫。

  原来龙姑是意淫品类,知觉全在外肤,整日要男性拥抱厮磨,难甘寂寞,才
致不安於室,浪荡无情。阴魔冯吾透出阳气,穿入花芯,顺着穴道骨脉,炙透龙
姑各处窍穴。龙姑先是觉得软洋洋的,浑体舒泰,醺晕如醉。淫荡的容貌上泛出
淫靡妖艳的桃红色,模样儿是荡魂锁魄的媚冶,洞的肉环锁紧夹闭,若是受不住
酥痒难当的快感,又似要把又硬又大巨挤扁,娇体内彷佛被地狱的火焰在流窜燃
烧。

  随着阴魔冯吾挥动着巨作轻抽缓插,龙姑渐渐识我两忘,渴望穴内茎加速冲
刺,但又消受不起,只能呻吟尖叫,手足抽搐,缠绕着阴魔冯吾,十指爪入坚背,
不停的一挺一挺顶上去。阴唇陷下去又翻转出来,户内传出滋滋的淫水声,每一
次都吞吐般渗出大量骚水,湿淋淋的蔓流上阴魔冯吾的阴囊上。渐渐的龙姑整个
人陷入疯狂状态,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阴魔冯吾胁脊,十指狂抓入肤,双腿
高高抬起,紧紧的夹挟上阴魔冯吾腰背,圆滚玉臀不停的狂扭猛挺,拼命地迎合,
尝试着更狂野的高潮,再也按捺不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持续翻淹卷入。忍不
住淫叫声,喘息声时续时断,时快时慢,近似西斯底里的呻吟着、叫着,听来也
更荡魂蚀魄。

  龙姑已经深深迷恋上那肉儿在花心里钻啜时所带来的一波波让人浑身颤栗,
陶醉在溶化般的快感,疯狂的火焰愈燃愈旺,穴几乎快要被捣散了,一波波酸痹
以户为中心向全身袭散开来。全身骨节酥麻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带着令人酸痒
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只感到快要爆炸似的,向阴魔冯吾怀中挤压。酸酸
痒痒的恨不得全身榨乾,渴望着点点滴滴都经阴穴泄出,也是得强劲的对手,才
泄泻得出那积存的分泌。

  经过屁股的猛烈颤抖後,所有的力气於瞬间被抽乾,又乾又瘪,淫液却流个
不停,异香扑鼻,全身火灼酥麻,痉挛颤抖不止,无法平复。那重叠高潮後泛着
淫靡艳红色的一副满足的表情,异常妖艳,娇喘及含糊的叫声,听来就是对淫侣
的刺激。待回过气来,又再挺腰挑衅,不嗥不休,口中不断发出淫荡的呻吟浪叫,
哼哼唉唉的拼命地扑向性欲的火焰,去享受巨所给予的欢乐情趣,而高潮又一波
一波相继袭来,心神恍如飞入云端,如醉如痴,魂漾魄荡,使龙姑昏了又醒,醒
了又昏。

  这火热的情妇、淫媚十足,骚浪透顶,令人回味无穷,真是天生的尤物。阴
魔冯吾待龙姑挺得筋疲力竭,三尸元神也游离失所,才泄出玄精,进驻九天都篆
阴魔大法,控为淫奴。龙姑得尽情极致,别有奇趣,得未曾有,也无需操控,在
恩爱头上,自是百?间A 笑瞟媚搂抱温存了好一会,才一同回转姑婆岭上。

  这时已是次日清晨,两个淫孽回到了姑婆岭,岭上的妖人除了原来的阴阳脸
子吴凤,兔儿神倪均,鬼影儿萧龙子、铁背头陀伍禄外,新来了玉杆真人金沈子,
还有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叛徒长臂神魔郑元规。女的只添了华山派门下的百灵女
朱凤仙。

  李四姑好容易才盼得欲神应约光临,当然对一众男妖再不屑一顾,与龙姑、
朱凤仙屯黏在阴魔冯吾身边,时刻不懈。一干妖孽当然不忌当众宣淫,可是阴魔
有心破坏,当然蓄意为难众男妖,把众淫女留在身边,把妖女得筋疲力竭,封锁
穴知觉,只有阴魔的真气才能透入壁。三淫娃更刻意卖弄,猴在阴魔冯吾身上,
日夜不息。

  套上了巨的淫娃当然浪声尖叫,磨转不休。粉光溶溶,汗珠飞溅的丰乳跳跃
荡荡,桃红的乳蒂划出个个红圈,无始无终。圆浑的肉臀,上撬下撞,淫液四溅,
水声吱吱,直射耳根,震撼元灵。闲着的淫娃也闲不着,横扒在那淫女身前,或
以阴蒂磨阴魔冯吾乳头,或以乳蒂擦阴魔冯吾唇齿,狂哮癫震,不瘫不休,完全
迷失了一切。那强烈享的性高潮、欲的顶点之馀味真教她们陶醉和迷恋,高潮接
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玄关一松一紧,放任着元阴从子宫室内喷出,穴
深处爆发汹涌无俦的岩浆,热腾腾的滚滚喷出,酥淋的快感使得妖女意识模糊。
像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把她的身体抛向高空随即又摔落,元灵失守,保养许
久的玄阴玉津混在一股股温热腻滑的阴精连续疾泄而出。

  朱凤仙和李四姑两个淫姬虽是华山派中佼佼者,但比起玉清大师、妙一夫人,
却相去甚远。阴魔冯吾不便泄露九天都篆阴魔大法的机密,也无意编收此等无甚
背景的低微邪女为淫奴,只扫荡玄髓、阴精,漫游欲海,待破阵时机来临。

  史南溪等男妖,眼看姘妇淫姬在阴魔冯吾胯下表演,绝非平日之矜持。那肌
肤互相撞击的声音,接触点所发出的淫水声,疯狂寻乐,娇声浪叫,声音可是充
满性感、淫蘼,彷佛悲鸣似的淫叫,和精疲力竭的喘息声,就像显抖着受淫姬的
惊心动魄。滚圆的玉臀不停的狂扭猛挺,拼命地迎合,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吸了
出来,可惜却是琵琶别抱在别人怀中,婉转娇啼,达到性的颤峰、欲的顶点,才
疲倦已极地,混身瘫软如绵,停留在馀韵中,委靡不振。

  众妖人看妖女们眼睛失神,视线模糊,恍如窒息般出气多吸气少,一双修长
的粉腿则不住轻颤着,被得淫唇肿如肉包,还犹自一张一合着,浪水几乎流尽,
留下一股股的粘液,更是丑态毕呈,入目难堪之极,令天地变色。更是三姬奉侍
一男,也应接不暇,数日来,众妖人也自惭形秽,连酸馀也沾不到半丝,自卑之
极,当然醋劲翻天,只是慑於灵峤宫声威,心中虽然鼓噪,但也怯懦得不敢稍露
辞色。无奈下,只得埋首事业,提前五月下旬攻山。

  所以妻娇妾美,福溢闺房,则何来精力施於事业。平生纵有冲天志,也尽与
娇娘舞折腰,全送入热香巢之内。事业有成,必须有贤内助。这所谓贤内助者,
不是红杏出墙,本夫无份,就是无盐丑妇,连久邝之也逆命不前,才令那另一半
有精神放入事业吧。看那些管辖三界的神精英,离婚者比比皆是,能不哀哉。

  当日黄昏过去,这群奇形怪状的妖邪,丑俊不一,由史南溪为首,纷纷离洞,
各驾妖遁剑光,齐往峨眉山飞雷洞前飞去。因这新辟的飞雷捷径,只有施龙姑与
追魂女李四姑来过,馀妖俱都不知底细,便由施、李两个淫女在前引导。

  阴魔冯吾本就预定了峨嵋诸女为囊中物,当然刻意败事,不教妖人称意。故
意把剑遁弄得震天雷响,自命为堂堂正正,先声夺人,惊动石奇、赵燕儿飞身迎
战。

  石奇、赵燕儿本在飞雷崖前,正与值班的吴文琪闲话,却见申若兰追赶着芝
仙飞身出来。那是若兰出来接班时,见芝仙往前飞跑,恐它出去涉险,便驾剑光
追赶。芝仙跑得比箭还疾,转瞬已到了後洞门口,从吴文琪腿缝里穿过。径往飞
雷崖左侧的孤峰下跑。文琪也随着追赶了去。石奇、赵燕儿在洞前等二女回转,
忽听远远天空中,似有极细微破空之声,由远而近,见凝碧崖後洞无人防守,关
系大为重要。明知妖人势盛,抵敌不住,惟恐他们乘隙侵入,毁了仙府。早身剑
合一,化成一道白虹,迎上前去。

  阴魔冯吾惊见後洞竟无守卫,只得暗中施用先天真气聚音导声,把雷响似的
剑遁声吵,经飞雷秘径的通道作用,传入凝碧崖,更是暗中播弄淫奴龙姑,怂恿
李四姑,同将石奇围住,忘了指给众妖人真正地点。众妖邪原想乘虚而入,偏偏
凝碧崖後洞外观,远不如髯仙飞雷洞来得雄伟奇峻。又见石、赵二人从洞前崖上
飞起,以为那洞便是凝碧崖後,不问青红皂白,纷纷往飞雷洞飞去。

  免儿神倪均猜出二淫女心意,知道又是勾三搭四,醋劲酸上心头,因奈何不
了阴魔冯吾,便迁怒石、赵二人。将两手往前一张,一片黄烟红雾,风卷一般直
朝石、赵二人飞去。石、赵二人身子已被烟雾罩住,顿时便觉奇腥刺鼻,头眩目
昏。勉强落到崖上,用尽功力,将两道剑光护住全身,只顾保命,竟忘了施展妙
一真人所赐两道灵符。施、李二淫女知道这是华山派中最厉害的波斯慝迷神邪火,
只得避开,撤去剑光。李四姑这才看都众妖邪走错了路,忘叫道:“那里不是,
在这一边。”

  众妖邪改道过去,时机已失。凝碧崖内众人闻得後洞响声,群起飞出来。寒
萼、朱文二女心急,先去看个动静。才一出洞,便见飞雷崖上烟雾弭漫,文琪、
若兰二人不知去向,众妖邪劈面飞来。朱文、寒萼,首先将剑光放出手去。

  鬼影儿萧龙子、铁背头陀伍禄、勾魂吒女李四姑、施龙姑四个淫孽剑光才一
交接,便感不支。猛听几声娇叱,敌人身後又飞出几道光华,光中现出几个绝色
美女。阴魔冯吾、长臂神魔郑元规和史南溪在後督队,见峨眉诸人的飞剑竟是宛
若游龙,神化无穷,知难取胜。史南溪打了一声暗号,同了两个妖人自去布置都
天烈火阵法。长臂神魔郑元规和阴魔冯吾,一个放起一片五色迷人香雾,一个放
起一团烈焰,飞向对阵。馀人便各自纷纷放起法宝烟雾。

  妖阵中除灵云、轻云、朱文三人的飞剑不怕邪污外,馀人都只得将飞剑收回。
灵云倏地从法宝囊内取出一个似尺非尺的东西,向烟光中一指,九天元阳尺便飞
起九盏金花,一团紫气,立刻放出金光异彩,将所有妖法邪宝一齐阻止,休想上
前一步。萧龙子、伍禄自知不济,退了下来,正遇上若兰、文琪飞回。

  先时若兰、文琪分头兜捉那芝仙,叵奈今日芝仙竟像疯了一般,穿石越坂,
纵跃如飞,满峰乱窜乱蹦。二女不知不觉中追越过去老远。若兰忽然急中生智,
暗用木石潜踪之法,将身形隐去,忽听身旁丛草中轻轻响动,一匹小白马从一个
石罅里钻将出来,似要觅地遁走。若兰一见,喜出望外,早一伸手将它两只前腿
捉住。芝仙见那匹白马被若兰擒住,十分欢喜,才一手朝着天上连指。

  二女这时已微闻峰那面隐隐有了破空之声,猛想起来时只顾捉回芝仙,误了
守洞责任。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暇多说,一同把手一挥,一个抱着一个小人,另
一个抱着一匹小马,往洞中飞回。萧龙子、伍禄一人一道放出半红半黄的光华,
往若兰、文琪飞去。

  妖阵中长臂神魔郑元规眼看对阵几个绝色美女不能到手,正在垂涎焦躁,也
不招呼别人,竟自收转火焰,长啸一声,将两条手臂一振,倏地隐去身形,幻化
成两条蛟龙一般的长臂,带着数十丈烈焰,来得更快,直向二女扑过来。阴魔冯
吾岂容他坏去口中食,五色迷人香雾似慢实快,就是挡在火焰前头。

  若兰、文琪知妖人厉害,自己还得分神去顾手上的芝仙、芝马,正愁难以脱
身。紫玲一展手中弭尘幡,早化成一幢五色彩云,冲破妖云,直达若兰、文琪二
女面前。二女哪敢怠慢,连忙与紫玲会合一起,便即飞回。郑元规再寻敌人,哪
有踪迹,好生痛惜,便飞回妖阵。

  这时,石奇、赵燕儿飞剑光芒锐减,看看危殆。石奇更被妖雾蒸得头晕目眩,
好容易用剑光掩护,一步一步退进洞口,忽然力尽神昏,一跤绊倒,被洞口一根
石乳绊住道袍,哔的一声撕破,倏地怀中金光一亮,猛然想起两道灵符。二人刚
刚诵完运用灵符的真言,便即心力交瘁,倒在地上。那灵符便在这时化成两道匹
练般金光,往上升起,倏地冲霄而上,笼罩全山。

  那用法术困住崖上石、赵二人的免儿神倪均,竟自不及退却,陷在金光埋伏
之内。同时鬼影儿萧龙子和铁背头陀伍禄返身飞回,正遇金光骤起,一个被金光
卷走,一个挨着一些,半身皮肉都被削去。两三声惨呼过去,立刻妖焰消逝,毒
雾无功。凝碧崖後洞站定的几个敌人,全都遁去,不见踪迹,只剩数十丈高的金
霞,灿烂全山,丝毫没有空隙。

  史南溪知是玄门仙法,疑心洞中尚有能人埋伏,带了十来个妖人,也忙着飞
遁开去,往高处升起,再往对阵一看,数十丈高的金霞,灿烂全山,丝毫没有空
隙,凝碧崖後洞的几个敌人,全都遁去,不见踪迹,并无能人出来应战,明明是
预先留下保洞之法,虽然厉害,伎俩止此,索性各持妖幡,按方位站定,由他与
长臂神魔郑元规、阴魔冯吾三人总领全阵妙用,施展都天烈火阵法,打算每日早
午晚三次,用神雷和炼成的先天恶煞之气,攻打飞雷崖和凝碧崖後洞。

  顷刻之间,听见雷声隐隐,金光上层似有烈焰彩雾飞扬,妖阵已经发动。可
是那灵符竟是当年长眉真人飞升时节留下的九道灵符之一,连那封锁前洞的灵符,
俱都各有无穷妙用,岂是史南溪的妖法魔阵短期内所能消灭。因灵符金霞笼罩全
山,固然外人攻打不进,里面的人也不能冲破光围而出,众人回转太元洞去,暂
留下紫玲姊妹与轻云、朱文和那九天元阳尺防守後洞,以备万一。

  朱文与寒萼都是有些性傲,嫉恶如仇。寒萼更加小性,和朱文素日投契,不
忿妖人猖撅,再四怂恿出战。灵云便把九天元阳尺交与朱文护身,由她们出阵去。
二女兴高采烈地将九天元阳尺往护洞金霞中一指,立刻便飞起九盏金花、一团紫
气护住二人全身,霞光如万丈金涛,突地往上升起有数十丈高下,联袂破空而上。

  上面一干妖人早将妖阵布好,肩金花紫气过处,顶上金霞分而复合,内中现
出两个绝色美女。空中巡游的施龙姑、李四姑两个淫孽即将飞剑放出。施龙姑更
便将两套子母金针对敌人打去。只见九朵金花闪处,两套十八根飞针,如石沉大
海,渺无踪迹。寒萼反倒将那金花紫气收去,现出全身。

  把守妖阵东面的华山派玉杆真人金沈子业已赶到,便将手中拂尘一指,黑沉
沉一片玄霜,直朝寒萼、朱文飞去。施、李两淫女也怕极那淫秽污恶邪岚妖瘴所
炼成的毒霜,退回阵後。玄霜尚未临头,朱文、寒萼便觉身上一阵奇冷。朱文懊
悔不该听信寒萼之言将九天元阳尺收去,恃强欺敌,喜得寒萼已将宝相夫人那粒
金丹放将出来。一团其红如火的光华,飞人玄霜之内,所到之处,那淫秽污恶邪
岚妖瘴所炼成的毒霜,竟被红光融化成了极腥奇臭的水点,业已消溶殆尽,雨一
般往峨眉山顶落了下去。

  金沈子心中大怒,只得收了拂尘,也将飞剑放出。敌众我寡,寒萼首先感到
不支,忙从法宝囊内取出一件宝物,口诵真言,施展当年天狐惯用的己寅九冲小
乘多宝法术往剑光丛中飞去。一出手,便是一条数十丈长、三两丈宽的五彩匹练,
将对方的剑光绞住。剑光纠结着那条彩练只一绞,嘶的一声,便化成无数彩絮,
飞扬四散,映目生花,恰似飘了一天彩雾冰纨,绚丽无涛。寒萼就势取出几根白
眉针首先朝金沈子七窍打去。那金沈子正心存邪念之际,忽见眼前似有几丝光华
一闪,只觉两眼一阵奇痛,心中一团迷糊,往下一落,正落在金霞之上,被卷了
落去。

  那边妖阵上的史南溪知道二女有九天元阳尺在身,未必能够生擒,便暗使毒
计,将妖阵暗中隐隐向前移动,等到将敌人陷入阵中,再行发动,忽见玉杆真人
金沈子中了敌人法宝落地,看是难有生理。史南溪怪叫一声,把手里一面都天烈
火旗往前一挥,口中念念有词,立刻妖阵发动,千百丈烈火风雷,似云飞电掣一
般合围。

  朱文早取出九天元阳尺准备退却。寒萼见妖阵发动,更不迟延,与朱文会在
一起,各驾剑光,仍在九天元阳尺的九朵金花护卫下、一团紫气飞起,所到之处,
烈火风雷全都分散。史南溪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少女在金花紫气拥护之下,冲破下
面金霞光层,飞回凝碧崖去了,虽然暴怒,却无法可施,气得暴跳如雷,尽量发
挥妖阵威力,每日三次烈火风雷,攻打越急,虽然有金光彩霞罩护洞顶,那烈火
风雷之声竟是山摇地动,十分清晰。

  灵符金霞效用只有五日。因阴魔淫劫妖人禁脔,引致妖人提前攻山,捱不到
紫青双剑合璧。也因阴魔劫虏九天元阳尺圣液,霸占宝尺,得以护山。也因九天
元阳尺与烈火阵同类,引出阵中隐秘。阵中淫火得靠艳姬惹火,燃起妖人欲火才
真正法挥尽致。此旗是仿制品,才会给兔儿神倪均盗用,以骄敌志,令对手於三
次论剑时,措手不及。更被阴魔冯吾吸尽淫姬欲火,抽乾动力,连众妖人本身法
力,也发挥不出来。一着奇兵,本已瞒过敌方,可惜给阴魔窥了淫火之秘,正阵
在三次论剑时,倒戈相向,反噬妖人。

  五日来,护洞金霞经烈火风雷和先天恶煞之气攻打,已越来越觉减少。渐渐
可以从金霞光影中透视出上面妖人动作。灵云觉着战况与传喻不符,有些着慌起
来。寒萼以灵符金光消灭後,九天元阳尺只可作专门防敌之用,更坚持须趁金光
没有消灭以前,探敌人一个虚实动静。省得光霞被妖法炼散,九天元阳尺无法分
身。灵云也觉言之有理,仍由朱文拿着九天元阳尺,陪了寒萼同去。

  寒萼、朱文高高兴兴地将九天元阳尺一展,由九朵金花和一团紫气护着,冲
破光霞,飞身直上。这时正值敌人风雷攻打过去,上面尽是烈火毒烟,十丈以外,
只看出一片赤红,看不出妖人所在。二女轻敌,贪功心胜,仗着九天元阳尺护身,
算计好了退路方向,径往妖阵中央飞去。前去没有多远,猛觉天旋地转,烈火风
雷同时发动,四围现出六七个妖僧妖道,分持着妖幡妖旗,一展动便是震天价一
个大霹雳,夹着亩许大小一片红火,劈面打来。且喜九天元阳尺真个神妙,敌人
烈火风雷越大,金花紫气也越来越盛,一到十丈以内,便即消灭。一任四围红焰
熊熊,烈火飞扬,罡飘怒号,声势骇人,丝毫没有效用。但却无论走向何处,烈
火风雷都是跟着轰打。

  寒萼还梦想立功,几次将白眉针放将出去,总见敌人身旁闪出一道黑烟,是
一个奇胖无比的老头儿,周身黑烟围绕,手里拿着一个似锤非锤的东西,飞行迅
速,疾若电闪。赶到敌人头里,用那锤一晃,将针收去後。一闪便没踪影。这老
头儿是陷空老祖大徒弟灵威叟。

  灵威叟和一个贵家之女通奸所生了的私生子灵奇,遇见金姥姥罗紫烟的门人
崔绮,一见钟情,便去勾搭。恰好何玫路遇半边老尼门下缥缈儿石明珠、女昆仑
石玉珠,一同到来。石玉珠吃过阴魔的亏,欲火恨火交煎得对男女间事,心存变
态,竟将师父新传的五丁斧暗中放将出去。五色华光一闪,任灵奇逃避得快,也
斩断了一只左腕。

  灵威叟又恨又心痛,向师父去求灵丹。陷空老祖要留着自己备用,不肯赐与。
灵威叟无法,猛想起当初长臂神魔郑元规在陷空老祖门下犯了戒条,要另投身到
五毒天王列霸多门下,逃走时节,盗去许多灵丹法宝。以自己於他有救命之恩,
去向他讨要。郑元规反怪他事急相求,须助他破了凝碧崖再说。灵威叟为了顾全
爱子,便答应下来。用北海鲸涎炼成的鲸涎锤,将白眉针收去。

  寒萼大惊,才知道敌人有了准备,暗道今日晦气,与朱文互打一声暗号,打
算往原路飞回。不想史南溪在二女进阵时节,已暗用妖法移形换岳,改了方向。

  二女飞行了一会,才觉得不是头路,已迷失方向,一着急,就不管他青红皂
白,凭着九天元阳尺威力,往前加紧直行,好歹出了妖阵再说。毕竟九天元阳尺
虽是神妙无穷,所到之处火散烟消,众妖人连用许多妖术法宝也都不能近身,但
前古异宝在修为浅薄的操纵下,欠缺正确方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维持不到
向前直飞,被导得在火阵中环绕。阴魔冯吾岂容囊中物落入他人口里,於是传出
先天真气,指导九天元阳尺,带二女冲出阵去。

  众妖人也在後面加紧追赶,眼看离前洞不远之际。忽然正对面飞来一道奇异
光华竟拦在二女前面,将金花紫气阻住,现出一个容貌清奇、身材瘦小、穿着一
件宽衣博袖道袍的矮道士。随着矮道士的奇异光华来的一道红线,却是毒龙尊者
的门人俞德,大声喊道:“史师叔请速回去,这两个贱婢自有云南教祖来收拾!

  “一干妖人都知道藏灵子脾气古怪,招呼一声,一齐退去。阴魔冯吾退得最
早,闪眼已不知所纵,再气化法身回来。灵威叟因藏灵子是师父好友,正准备随
了俞德上前拜见。就在这刹那间,朱文心刚一惊,不知怎地神志一晕,手中的元
阳尺平空脱手飞去。同时那道光华便飞将上来,先将朱文、寒萼围住。

  藏灵子抢了元阳尺,可真不好受。此尺称元阳,阳烈为刚,不克即折。操於
纤纤玉手,水能济火,威凌天地,万物降生。在矮子手,同性本就相斥,更圣液
有主,容不下矮子後天真气入侵,激烈拒抗。阴魔法身泻入,断其归路。後天真
气能入不能出,被拖困尺内,逐渐为仙尺掳化,令藏灵子进退失据。

  忽见一片红霞,疾如电掣,自天直下,眨眼飞进藏灵子光圈之内。红霞影里,
一个身材高大、白足布鞋、容貌奇伟的驼背道人,伸出一双其白如玉的纤长大手,
也不用什麽法宝,用玄门分光捉影之法,竟将藏灵子那光圈分开。近手处,光华
平空缩小,被驼子一手抓住一头,一任那光华变幻腾挪,似龙蛇般乱窜,却不能
挣脱开去。驼子便对寒萼道:“急速闪过一旁,免我碍手。”

  朱文、寒萼已知厉害,不敢违拗,便驾遁光,从驼子肘下穿将出去。驼子将
手一放,那光华便复了原状。同时藏灵子也飞身过来,收了剑光。驼子咧着一张
阔口笑道:“藏矮子,三仙道友与你素无仇怨,他们因事不能分身,你却来此趁
火打劫,欺凌道行浅薄的後辈,在自负为一派宗主,岂不令各派道友齿冷?”

  藏灵子闻言大怒道:“驼鬼休再信口雌黄!俞德认出有一个是天狐之女,我
正待问明仇人,你便出来多事,谁在倚强凌弱和趁火打劫?”

  驼子答道:“你还要强词夺理。那餐霞道友的女弟子朱文,和你又有什麽杀
徒之恨?却倚仗一些障眼的法儿,将她九天元阳尺抢去?你如以一派宗主自命,
还是我那几句老话:如今放着首恶元凶不敢招惹,别人家长不在家,你却抽空偷
偷摸摸来欺负人家小孩子。无论正邪各教各派中的首脑人物,有哪一个似你这般
没脸?你心怀不忿,也应自己上门和诸道友评理。自问道力胜过三仙二老,不怕
开罪峨眉,兴起兵戎,胜了显你道力本领,超轶群伦。就是败了,重去投师炼法,
再来报仇,毕竟来去光明。只要你去寻绿袍老妖算完了帐。能亲手将元恶诛却,
我驼子决不管你们两家的闲帐。”

  一言甫毕,只气得那矮道士戟指怒骂道:“驼子,你少肆狂言。今日我如不
依你,定说我以大压小。我定将绿袍老妖诛却,再来寻她们,也不怕这两个贱婢
飞上天去。那九天元阳尺原在青螺峪,被凌花子觑便,派一个与我有瓜葛的无名
下辈盗去。我不便再向那人手里要回,便宜花子享了现成。我如想要,还等今日?”

  驼子笑道:“你词遁理穷,自然要拿话遮脸。我还给你一个便宜:只要你能
斩却老妖,量你也不敢与三仙二老起衅,省你到时胆小为难,我要代替三仙二老
作主,在中秋节前自往紫玲谷相候,作为你们两家私斗,我将劝三仙二老不来袒
护,由我去做公断,决不插手。你看如何?”

  藏灵子口里道一声:“容我将诸事办完,再和你一总算帐,休要到时不践前
约。”

  说罢,把袍袖一扬,九天元阳尺飞将过来。朱文忙用法收住,藏灵子已带了
俞德,化成一道光华,破空而去。朱文、寒萼见驼子这麽大本领,藏灵子虽嘴里
逞强,却处处显出知难而退,不由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拜见驼子。驼子并不答理,
只将手向灵威叟一招。

  灵威叟早认出驼子是前辈散仙中第一能手,因这人手辣,不讲情面,一意孤
行,本想溜走,忽见驼子目光射来,知道他已经看见自己,要是不上前叁拜,日
後难免相遇,终是不妙。灵机一动,想起此人灵丹更胜师父所炼十倍,有起死回
生、超凡换骨之功。与其多树强敌,去乞怜於忘恩负义的郑元规,何如上前求他?
便躬身侍立在侧。见驼子招他,连忙上前叁拜。驼子道:“你是你师父承继道统
之人,怎麽也来染这浑水?你见我还有事麽?”

  灵威叟说了心事。驼子便取了一粒丹药交与灵威叟,说道:“你有此丹,足
救你子。如今劫数将临,你师父兵解不远,峨眉气运正盛,少为妖人利用。速回
北海去吧。”

  灵威叟连忙叩首称谢,也不再去阵中与群妖相见,径自破空飞走。驼子又唤
朱文、寒萼起立,说道:“我已多年不问世事,为端午前闲游雪山,无心中在玄
冰谷遇见一个有缘人,当时我恐他受魔火之害,将他带回山去,於静中推详原因,
也有些前因後果。如今我命他替我办事去了,不久便要回转峨眉。藏灵子记着杀
徒之恨,必不甘休,百蛮山事完,定要赶到紫玲谷寻你姊妹报仇。此事三仙二老
均不便出面。我这里有柬帖一封,丹药三粒,上面注明时日,到时开看,自见分
晓。凝碧仙府该有被困之厄,期满自解。你二人回去,见了同门姊妹,不准提起
紫玲谷之事;不到日期,也不准拆看柬帖,只管到时依言行事,自有妙用。妖阵
虽然寻常,你二人寡难胜众,可从前洞回去便了。”

  说罢,驼子早将袍袖一挥,一片红霞,破空而去。二女同望山後,妖焰弭漫,
风雷正盛。原来朱文、寒萼出战不久,上面雷火曾经稍微轻缓一些。约过去个把
时辰,忽然敌人声威大盛,烈火风雷似惊涛掣电一般打来。敌人注意後洞,只管
把烈火风雷威力施展,震得山摇地动,声势十分骇人。二女恐众同门悬念,不敢
久停,径从前洞往凝碧崖前飞去。遥望靠後洞一边的灵符金光,已经逐渐消散收,
只剩飞雷洞口一片地方金霞犹浓。

  朱文、寒萼从飞雷捷径飞到时,灵云、轻云、紫玲三人已各将飞剑放出,准
备灵符一破,应付非常。同时护洞金霞也被妖火炼得逐渐衰弱。猛听震天价一个
大霹雳,夹着数十丈方圆一团烈火,从上面打将下来。洞口光华倏地分散,变成
片片金霞,朝对崖飞聚过去。那护洞金霞消逝殆尽,只剩飞雷洞前石奇、赵燕儿
存身的上空,有亩许大一团光华,一任雷火攻打,依旧辉耀光明罢了。

  烈焰风雷中簇拥着五六个妖人,风卷残云一般飞到。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纷纷放出飞剑法宝抵御。灵云连话也顾不得说,早将朱文手中的九天元阳尺接过,
口念真言,将手一扬,飞起九朵金花、一团紫气,直升到上空,将洞顶护住,才
行停止。那九朵金花俱大有亩许,不住在空中上下飞扬,随着敌人烈火风雷动转。
一任那一团团的大雷火一个接一个打个不休,打在金花上面,只打得紫雾生霞,
金屑纷飞,光焰却是越来越盛。雷火一到,便即消灭囚散,休得想占丝毫便宜。
众人见这般光景,才行放心,收了飞剑。

  在敌人妖阵压罩之下,烈火风雷越来越盛。在危急震撼之中又过了两天,神
突然飞回峨眉。阴魔冯吾才醒觉到英琼重往莽苍山已有多日,必有危急,不知何
以全无警兆,於是遁去寻找英琼。用先天真气发动基因感应,当然瞬即寻到兔儿
崖玄霜洞。在里间石室,英琼已神志昏昏,不知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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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浅尝即止

  原来英琼被妖尸困在地穴中,耳旁只听雷声隐隐,宛如一叶小舟在海洋之中
遇见惊涛骇浪一般,摇晃不定,四外都是漆黑一片。连用几次收剑之法,毫无影
响,只急得浑身香汗淋,心如油煎。穴耐四壁鬼声啾啾,时远时近,阵阵冷气侵
来,砭人肌骨,地底也在那里隆隆作响,更如万马奔腾,轰隆不绝,听了心惊。
丛丛绿火中,隐隐看见许多恶魔厉鬼,幢幢往来。英琼强忍奇寒,咬紧牙关,与
这些恶鬼穿来避去。一个避让不及,微挨近绿火,益发冷不可当。几个时辰过去,
渐渐冻得身摇齿震起来。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那冷气好似箭簇一般直射过来,先还是稀稀落落,
渐渐似万弩齐发,由疏而密,无法躲闪。射到身上,宛如利簇钻骨,坚冰刺面,
又冷又疼。觉着东边冷箭射来得密,便躲到西边,西边密,又躲到北边。一方面
还得避着那些鬼火魔影。似这样在这不见天日的幽暗地狱中蒙头转向,四面乱撞,
眼看就要冻得痛晕倒地。

  这已是被困的第三日,阴魔焚化的第一道灵符生效。忽听山崩地裂一声大震
过去,接着又听万蹄踏地之声,轰隆四起。这算是妖尸一时疏忽,移山时恰巧将
那关禁马熊的石穴一齐倒转,上面虽有妖法封锁,下面那些马熊受不住闷气,用
头乱撞。这东西原是山中力大无穷的猛兽,不消两日,将英琼陷身的妖穴攻穿。

  地气一泄,妖寒全散,英琼猛觉一股温热之气,由前面袭来。冷箭已息,只
剩四外绿火,仍闪动。奇冷刺骨之馀,被这暖风一吹,立时觉得百骸皆活,如被
重棉,舒服了许多。

  地下大响渐止,便见黑暗中有数十点蓝光闪动,蓝光丛里发出怪兽吼声,听
去甚是耳熟,和马熊相似,同时还听到神也在不远的高处长鸣。英琼便向那有蓝
光之处跑去。身临切近,已听出马熊咻咻鼻息,顺手一抓,毛茸茸地抓了个满手,
随了这群马熊就跑。前行没有几步,被马熊一撞,撞落穴底。下面也是一地穴,
彷佛有亮光从外透进。身後还有十几点蓝光,业已随着惨叫,不复再有声息。那
许多绿火魅影,正飞也似往穴口扑来。忽然顶上剥啄一声大响,一道紫虹自上而
下。

  原来英琼失陷,紫郢剑在山崖後地面上不住盘旋,不时穿入地内。神恐怕仙
剑失落在敌人之手,仗着连山大师所传抓剑之法,费了无穷气力,才得冒险上前
抓住。算计剑光自行往地下冲击之处,用另一只钢爪去抓开山石,直至英琼出困,
紫郢剑也脱爪归主。

  英琼不由喜出望外,连忙将手一招接住。紫光才一出手,近身魔火宛如寒冰
投火,一见消散。接着又听远处妖尸啸声,上面魔影全都蜂拥退去。外面神鸣声
越急,英琼知它通灵,必是在唤自己逃走,忙驾剑光,飞身上去。立身之处,正
是妖尸洞前一块石地。神早已注定紫光,翩然降下。英琼正待乘飞走,忽见那些
马熊一齐围拢上前,伏地哀鸣。瞥见黑烟起处,妖尸已从洞中飞身出来,周身冒
起黑烟。转眼之间,又是天旋地转,忙将身飞上背。

  倏地晴空一个大霹雳,夹着数十道金光,从天下射。庄易已将第二、三两道
灵符次第焚化,将妖尸震倒。同时英琼也觉眼前一片漆黑,耳旁呼呼风响,身在
背上,被裹入一朵彩云,彷佛腾云驾雾一般,比电闪还急,往南方飞去。过没有
多大时候,倏地眼前一亮,自己仍骑在背上,存身之处,已换了一个境界,妖尸
不知去向。面前一片大梅林,尽处一角墙宇,朱红剥落,若有梵宇。

  忽听头上飞剑破空之声,一道乌光,直往身前不远降下,现出以前两次交手
的庄易,将手中纸卷扔将过来後,破空便起,一点乌光,转眼飞入云中消逝。英
琼拾起纸卷一看,明白了庄易出处,及祖师手谕後,大出意料之外。照纸卷上所
说,明指着要周轻云相助,才能成功。英琼来时颇为自负,怎便事急回去求人,
还是要再试上两回,再行回山求助。吩咐那些马熊自行觅地潜伏,径跨神回转原
处。袁星已经狼狼狈狈跑了回来。

  英琼便命袁星回洞歇息,神仍往妖穴附近探看。独自一人,回到夹缝中,飞
身穿出崖顶。哑少年庄易面带焦急之容,正在那里往来盘旋。英琼便先向他道了
歉,庄易点了点头,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那妖尸被长眉真人灵符
震伤元气,须要修炼三十六天,才能复原。如今谁都不肯信任。用身外化身之法,
将元神分化。除却晨昏回死之时,元神须要入穴守护,外人一进洞,便会被获遭
擒。就是回死,也另用极厉害的妖法防卫本身,全洞都布置好了罗网,休说他藏
身地穴,那头层洞门都难进去。”

  庄易写完,急於回去。英琼起身相送,猛想起曾借有秦紫玲的弭尘幡,伸手
往怀中一摸,已不知在何时失去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粉面通红,心头直跳。想
也必遗失在地穴之内。连忙唤住庄易,请他留神探个动静。庄易点头答应,便作
别飞去。

  英琼先前是不想回山,现在就是想回山,不将弭尘幡寻到,也是无颜回去。

  在崖顶忧惶徘徊,到了天色黎明,庄易飞来,说弭尘幡遍寻不见。又告诉英
琼,前洞外人已难入内,妖尸已心灵无比,如不在他回死之时,离他五六十丈远
近以内,口角微动,他俱觉察。

  庄易走後,英琼猛想起救英男回山时,曾在山南一座崖前取暖,被两个似人
非人的白色怪物放寒气将自己惊动。便令袁星留守,带了神,先往山南降落之处,
寻了一个仔细,哪有丝毫踪迹,满腔失望。

  忽听远远起了一阵细微声息。从林隙中外一看,只见一阵旋风,卷起一团白
雾,从西面峰脚一个岩洞中飞落林外,两个白东西一同落地,好似两个孪生的兄
弟,走近身旁不远立定,说起话来。忽听空中一声鸣,日光之下一团黑影,直往
自己顶上扑到,疾如飘风。英琼回身一看,见一个道人,一手拿着一张小木弓,
弓上排列着数十小箭。

  那道人正是利用余英男去盗冰蚕的无影道士韦居。被英琼在风穴中剑斩了爱
徒魏宗,恨如切骨。购得在这莽苍山阳的兔儿崖玄霜洞内藏身雪窟双魔黎成、黎
绍,帮手,用幻影零英琼分心,韦居隐了身形,偷至英琼身後,用妖法将弭尘幡
盗去。回洞後,韦居取出所盗来宝物,见是一面似锦绣织成的小幡,上面绘有烟
云古篆,霞光隐隐。忽见幡上彩霞敛艳,光云骤起。倏地轰隆两声,似花炮脱手
般,化成一幢彩云,冲霄飞去。韦居拿幡的左手业已震破,五根手指倒震断了四
根。今日三人正商量用什麽方法去盗冰蚕,忽见神背了英琼飞来,韦居执意要代
报寒晶洞後杀徒之仇,非下手不可,仍由黎氏弟兄引英琼注意。

  那神并未飞远,两翼一束,从空下投。妖道在急忙中,不顾暗算英琼,便把
手中弩箭化成数十点黄火星,似连珠般射将上去;另一手拿着一柄拂尘在头上连
挥,顷刻之间,白色茫茫,将道人全身笼住。那小箭一出手,倒是一溜黄色火星。
空中神,正用两只钢爪抓那火星,虽然随抓随灭,无奈火星大多,只这一转瞬间,
已射了三四十个上去,看看有些忙乱神气。倏又将两翼一收,将那数十点火星一
齐夹入腋下,一个禁受不住,直往林外坠落。

  英琼娇叱一声,一道紫光,直往雾影中妖道穿去。韦居以为自己护身妖雾,
聚天地至淫极秽之气炼成,专污法宝飞剑。万没料到紫郢剑不怕邪污,等到紫光
飞入雾影氛围,才知不好,被英琼飞剑拦腰斩为两截。黎氏弟兄中的黎绍最为奸
狡,早就垂涎英琼姿色,首先飞到英琼身後,取出一面妖网,正要张口喷出一股
妖雾,再将妖网罩将过去。英琼忽闻一股奇腥从後吹来,觉得头脑昏眩,连人连
剑飞起,疾若闪电,飞射过去,紫虹齐腰一绕,黎绍登时了帐。黎成到底骨肉关
心,忙也纵身入林,也被紫光迎面穿过。

  神浑身羽毛根根直竖,抖颤不已,身旁不远,散落着一地的小弩箭,箭头黄
色火星早已熄灭,只微微有些放光。英琼不知神身受重伤,一眼看到适才妖人施
放的法宝,顺手便要拾取。神奋起神威,倏地从岩石上跃掠下来,将英琼撞出一
两丈远近。

  英琼这才觉出神有些异样。用手一摸,到处都是冰凉抖颤,触手麻木。神不
住低鸣,示意须自运玄功,将阴寒之气从翎毛中抖散,须要好几天工夫,才能复
旧如初。冷箭是采北海阴寒之精炼成,切不可用手去拿。英琼想起适才曾见妖人
从西面崖脚洞中飞出,倒是绝好藏身之所,唤来袁星看护神。林中三个妖人尸首
俱在林中未动,英琼用剑挑破衣服,连搜数次,哪有弭尘幡的踪迹,不由又着急
癬来。

  因天已不早,须赴庄易之约,用剑光将许多冷箭断成粉碎,驾剑光飞回地穴。
等到黄昏将近,算计庄易不会再来,便照依庄易指示,他所说的捷径,往灵玉崖
妖尸洞内飞去。黑暗之中,借着剑光照路,不多一会,便从那枯树窟中,穿了出
到二层洞门,见黑气弭漫。冒险从二门穿了过,到甬道尽头处,直入深穴。

  下面便是妖窟,满地上竖着数十面长幡,俱画着许多赤身魔鬼。每面幡底下,
叠着三个生相狰狞的马熊、猩猿的头颅,个个睁着怪眼,磨牙吐舌,仿佛咆哮如
生。当中有一面一尺数寸长小幡,独竖在一个数尺高的石柱之上。显得满洞都是
绿森森阴惨惨的,情景恐怖,无殊地狱变相。石柱背後,还躺着妖尸。周身四围,
突现出一圈绿火,将他围住,绿衣赤足,僵卧地下,口里黑烟袅袅。胸前碗大一
团红紫光华,正是那块温玉放光。

  忽听当中主幡後面起了一阵怪声。接着满洞吱吱鬼叫,阴风四起,那些兽头
也都目动口张。地下妖尸突然缓缓坐起,先是目瞪神呆,宛如泥塑。倏地咧开阔
嘴,露出满口撩牙,似笑似哭地怪啸一声。大小妖幡全都展动,满洞阴风起处,
鬼声啾啾,兽息咻咻。暗绿光影里,数十百个兽头,带起浓雾黑烟,直向英琼扑
过来。妖尸身旁绿火,化成千万点黄绿火星,一窝蜂般飞起,妖气薰人,头晕目
眩,地动山摇,又和上回被陷情形一样。

  英琼惊弓之鸟,忙将身剑合一,依原路往外飞逃。暗运玄功,一任剑光觅路
飞遁,惊慌昏暗之中,紫光闪闪,宛如飞电驾虹般,往上游走穿行。不时听到後
面地合石坠,宛如雷震山崩,惊心悸胆,哪敢回看。不多一会,穿过甬道,出了
二洞石室,慌不择地忙往古树穴内钻去。

  到了地穴,见那里猩、熊三个一堆,二个一丛,分散在穴内盆地之上,自在
嚼食草花果。看见紫光飞来,一齐昂首长鸣示意,跳跃不停。英琼暗想:“谁说
畜生无知?猩猿一向素食,倒没什麽,这些马熊都是天生异兽,凶猛绝伦,性喜
血食,多厉害的虎豹豺狼,遇上便无幸理,竟会被自己当初几句劝勉的话,改用
草木充饥,不再杀生害命,真是难得。”

  权高位重,高高在上之人,所闻所见岂是一般人所知悉。急难、求庇之徒,
那敢不矫揉造作,克意迎逢。春风得意,才是原形毕露之时。才有忘恩负义,恩
将仇报之事。

  英琼适才拼死命从妖窟冲逃,虽仗有紫郢剑护身,仍沾染了一些妖气,自觉
得头脑昏眩,心头作呕。想着温玉未得,反将弭尘幡失去,无颜回山。只在穴中
略一回翔,径自飞往兔儿崖玄霜洞去。猛想起忘了搜寻洞内,当下又强打起精神,
在洞中寻找。发现石壁旁边还有一个石穴。里面也是一间石室,也无他物。

  猛觉头脑昏眩,身上烦热,越发厉害起来。一个懒劲,坐在榻上,觉着周身
寒热酸疼。一阵焦急,心如油煎,立时又昏了过去。等神抖散阴寒之气,飞回峨
眉求援,已是数日後了。

  阴魔等的是这些机会,再用神光入探,英琼竟然六识未眠。此蛇妖的数千年
根基,真的深厚。为免惊醒英琼,则红珠有主,偷窃便成抢掠,事倍功半更可能
功败垂成,留下痕迹,烙下抗拒格印,况且神快将带着峨眉同门回来,时不与我,
只能不沾壁,用神沟互通法,液化肉身,涉入英琼衣内,幼化茎偷渡牝穴,轻触
花芯,将红珠元气,透入英琼体内,令之周流窍脉,与原主基因化合,再由乳蒂
啜回。虽无激烈春情,却另有一番安泰娱悦,血脉奔流的趣致。尤其甚者对未经
奸淫的少女,只能以此法循循善诱,等待她情绪激动之时,才可一举破关。之後
就是康庄大道,不驰她也嫌不快。此际时机未到,偷偷摸摸的无激荡动能,效果
自然不彰,未能即时解化红珠珠气溶入窍脉,只凭红珠原主脉气,把红珠修成第
二元神,可主宰另一化身,无须再装死了。待再深入炼化红珠,即扫描到紫玲已
骑飞来,只好已收功隐退。

  原来神自运玄功恢复後,独自飞回峨眉,灵云一见,大吃一惊,不知英琼怎
麽遇难。神虽是灵异,却言语不通,只能点头示意,连声哀鸣。灵云算计无论莽
苍方面情势如何,料知事在紧急,道行稍差一点的同门,纵然去了也是无用。自
己主持全局,万难分身,只有紫玲精细稳练。匆匆命紫玲带了两粒灵丹,骑着神,
暗出前洞,飞往莽苍山相机行事。

  紫玲由前洞暗开教祖封锁,偷偷前来,行至中途,竟见弭尘幡径从东南方飞
来。上面还咐着宝相夫人一封小柬。原来宝相夫人见弭尘幡自动飞回,大吃一惊。
拿一根头发,用三昧真火,点起信香,请玄真子驾到洞前。经玄真子运用玄机,
告知因果,才知幡是在英琼手中失去。紫玲收回弭尘幡,由神引到洞内,唤声英
琼。

  英琼睁眼一看,竟是秦紫玲含笑坐在身旁。依稀留有半梦境中绮痕,不由
“咦”了一声,羞得无地自容。当下由紫玲抱定英琼,同出洞外,嘱咐、猿小心
潜伏。有了弭尘幡,便可随意出入,紫玲取出弭尘幡一晃,化成一幢彩云,飞回
峨眉。

  紫玲走後,阴魔知温玉与青索剑关系重大,於是动身往探灵玉崖。路过山阴
英男失陷的风穴冰窟,想起日前余英男被妖人诓去,代盗冰蚕,以致失陷风穴冰
窟之内,便思量看看冰蚕是甚麽东西。快要临近,便听狂飚怪啸,阴霾大作,黑
风卷成的风柱,一根根挺立空中,缓缓往前移动。有时两柱渐渐移近,忽然一碰,
便是天崩地裂一声大震,震散开来,化成亩许方圆的黑团,滚滚四散,令人见了,
惊心骇目。一两根风柱才散,下面黑烟密罩中,无数根风柱又起,澎湃激荡,谷
应山摇,飞砂成云,坠石如雨。

  这狂飚阴霾,天地极戾之气凝成的罡风,对无相的法身无障无碍。正在虔修
聚化的法身得阴霾之助,迈向绝对零度前,先行晶化,过滤出气化时混着的杂质,
一步一步投下洞内那广有百寻的无低深穴,仔细察看风穴所在。才沉入千丈,诧
见穴壁凹陷处,伏着一个瘦如枯骨的黑衣道人,面黑如漆,却是二目炯炯,寒光
照人。手上所抱冰蚕,长约二尺,形状与蚕无异,通体雪白。

  那道人名叫百禽道人公冶黄,为人最是孤僻,本领甚是惊人,而且素重情感,
以爱憎为好恶,虽是异派,从不为恶。因精通鸟语,在落伽山听仙禽白鹦鹉鸣声,
得知海底珊瑚礁玉匣之内藏有一部道书。费了不少心力,驱走毒龙,盗了道书,
在枣花崖附近的黑谷之内潜修。

  七十年前,忽然走火入魔,身与石合为一体。所幸元神未伤,真灵未昧,苦
修数十年,居然超劫还原,能用元神邀翔宇宙。因是一向独善其身,对於各派均
无恩怨交缠,此番经过数十年石灾苦劫,益发悟彻因果。因那冰蚕是个万年至宝,
於自己修道甚有用处,算明时日生克,造化玄机,刚将冰蚕取到手内,只因慢了
一步,正值今日天地交泰,罡风出穴循环不息,玄冰黑霜,相继出来,再加上归
穴狂飚,无法出穴。便为霜霾困住,连使金刚护体之法,才得勉强保全。

  阴魔意想不到窟内有人,未有隐身。那冰蚕本是异宝,感受到阴魔的先天真
气,竟蠕动起来,惊醒了那道人。倏地道人身上起了一道乌油的光华护着全身,
忽然高声喝道:“这冰蚕已落在我的手中。如能借你法宝护身,助我上去,异日
用完必将此物送你。”

  说完才定睛细看,竟不见丝毫宝气,现出有点口目瞪呆。详问下才知是靠天
生异禀,诛杀美人蟒的阴魔。阴魔当然不会泄露自己秘密,更不敢用法身送他出
穴。公冶黄眼珠一转,突然笑笑道:“你若能帮我送个信儿,他日无论你出了天
大的乱子,都有我与我师妹夫妇三人给你担负起来。你意如何?”

  阴魔本来没这个兴致,但看他眸光闪闪,若笑若诈,定必内有不轨。自持极
乐真人也无奈他何,看看这妖道能弄个甚麽花样,於是答应了。公冶黄传了一道
灵符,指示往岷山白犀潭路径。

  阴魔依言飞到岷山顶上一个亘古人迹不到的所在。虽是夏日,积雪犹未消融,
皑皑一片,白日无光。绝顶处,顽石封锁中见一圆孔深穴。阴魔祭动灵符,穿穴
而下。山腹内竟是一汪潭水,大抵十亩,潭水可真冰冷透骨,但对阴魔来说,还
远远不及冰窟。

  受灵符带动下,穿过重重钟乳甬道,直入内洞石室。室内寒流漂荡,更胜潭
水,但也未及冰窟一半。室内空无一物,只当中摆下一具石英床榻,床上少妇赤
裸裸的肉体横陈,发散着香氛流转,春盈满洞。绝色的容貌光滟滟地闪动着若有
似无的光泽,彩亮照人,呈现着圣洁的气息而又渗杂了淫荡的妩媚,如真似幻的
演变着万种风情,宜喜宜嗔的扣人心弦。弯弯的娥眉不动也似在拂,向狂蜂浪蝶
发出招引讯息,点出长长的睫毛藏着浓浓的羞意,备预着邪风攀折。那也不甘示
弱的尖翘琼鼻,发出强烈的挑战气氛,不放来敌胆怯退缩,以湿润的红唇道出色
欲的渴望。

  羊脂白玉的丰胀巨乳,晶莹剔透,散出淡淡脂玉光华,幻彩滟滟,毫无瑕疵,
是罕有的水形兼火。水火本不相容,只有油质之液才能浮火焰於水上,得水火既
济。沉甸甸的圆大涨满的乳球竟在前端挺拨,乳晕隆起是血气充沛,记录着欲火
长期腾沸的经历,点缀着艳红长凸的乳蒂向上尖翘,充份散发出饱经搓揉的成熟
媚力。玲珑浮凸的勾勒出曼妙惹火的夸张曲线,和足勘乘受重撞的小蛮腰,幼而
有力,婀娜多姿。柳腰沃腴润滑,光滑如缎,不动若动的迷人娇态,隐隐透出一
层奇异的亮泽,配以纤腿长足,能勾缠锁紧,不榨乾狼髓,绝不放人。欢迎仔细
端摩,不令奸郎失望。

  白肌肤的浮光道尽了血脉奔腾冲激的成效,刻印出色欲享受的记录,标帜出
淫欲的激情遗迹,供馋狼从那天赋的骚媚姿影,回味着那狂浪的嚼噬搏斗,道尽
了那饱经战阵的馥郁滋味,风流体态,非若等闲,颇真令阴魔色授魂予,欲火焚
心,但觉龟头受到幅射,胀热澎湃,容入汹涌的欲火,热气如浪,将巨坚挺翘起
得又粗又硬,连青筋都涨得圆大,蠕动不已,更涨满得涌入一股热气,游走四肢
百骸,上干灵台,顿忘身在何处,但觉气机牵引,眼前只有丛林密掩,萋草掩映
着一条迷神惑心的幽谷芳径,藏入隆丘隙缝之内,桃源谷口隐约可见微张,艳红
欲滴,被覆盖得只隐隐现出一丝粉红色的溪流,标志着虽然经历了重重磨刮,但
禀赋优厚,匝箍仍是韧弹有劲。

  炙红的龟头尖端才穿拨长卷的阴毛,接触到湿漉漉的胀软阴唇,洞中主人已
急不及待,看着巨怒勃,其炙热粗壮堪称旷古凌今,惊为天人,不等鱼儿入网,
要先验来宾实力,施用寒流聚拢,环卷龟头,缠绕以重重寒力,却惊醒了阴魔,
泛起来时所见公冶黄的诡异眼色,立时返空回照。

  同时金光闪耀,飞入一片云简。阴魔本就戒备突变,那能不用先天真气扫描
来函。函内中是说送来一个四寅正命,助卿元神复体,看能用否。阴魔略为思索,
便知误会了公冶黄的眼色。一件香艳淫行,因不肯坦诚道白,施用天魔色诱,弄
成进退失据。洞中主人也见微知着,爱惜着旷世其,不忍任其被用作如此复体,
留下一具乾尸,长印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无山不是云的遗憾,思往采摘灵药,
以保後日奸情淫欲可天长地久,颇不知阴魔的先天无相,与玄冰寒体和光同尘,
空色无异,并不是严寒冰气所能伤毁。洞中主人瞄过来函,随即从床後石壁发出
娇柔幽叹,道:“那老杀材就是粗心,十二地支虽然各有正命,却不是每个甲子
都有,只每两个甲子轮流交替。那壬寅年的壬寅月可没有壬寅日呢!”

  随即转向阴魔说道:“你才是丁未的四未正命吧。丁火生未土,克制寒水,
远胜寒飚的壬水冻僵寅木,有生命之忧呢。公冶师兄眼力深得师门心法,不过弄
巧反拙。承他一片好心,你拿这乌龙剪助他早日出困吧。”

  说完,寒风激荡,现出一件法宝,递到阴魔手上,是宝光隐隐,层层叠叠,
却实而不华的前古异宝。洞中主人也知公冶黄手上的冰蚕是灵药之主体,师兄的
生命随冰蚕有价,不惜送出压箱底的至宝,再将阴魔卷个结实,沿来路送出潭外。
途中寒流搓揉巨,另有一番刺激,不因冷飕而缩,反而更坚挺结实。阴魔穿潭而
上,巧逢红珠司徒平也从潭边冲起。

  原来当日在玄冰谷崖上雪凹之中将红珠司徒平带走的人,便是巫山灵羊峰九
仙洞的大方真人神驼乙休。任他神通精微,也为先天真气,无相同色所惑,不知
司徒平肉身已易主。神驼乙休於司徒平肉身原有的根基,指导了一套法诀,放红
珠司徒平留在洞中修习。红珠司徒平所以诈作重伤,只因是借尸还魂,承继不到
原身司徒平的识海记忆,用不出五台法诀。今得乙休心法,不愁难以出手了。

  日前乙休警诫施龙姑,救下寒萼,回洞去传了红珠司徒平两道灵符、一封柬
帖,命往岷山白犀潭底,将竹简投往潭内。传命既不能放出剑光照路,更不能用
遁法飞行,红珠司徒平到了岷山山脚,照神驼乙休所指途径,一步一拜地拜了上
去。起倒还容易,後来山道越走越崎岖。第三天早上,拜进一个山峡之中,两崖
壁立,高有千丈,时有云雾绕崖出没,崖壁上满生碧苔,绿油油莫可攀附。前路
只有一条不到尺宽的天然石埂,斜附在离地数百丈的崖腰上。

  那石埂原是斜溜向外,窄的地方只容一膝,下面是一条无底深涧,洪波浩浩,
飞泉击石,激起一片浪花水气,笼罩涧面,变成一片白茫茫的烟雾。耳旁只听涛
声震耳,却看不见真正的水流。真个是上薄青冥,下临无地,极险穷幽,猿猱难
渡。

  红珠司徒平走了半日,行进越深,形势越险,行至一处,崖回石转。转过崖
角,忽然一片轻云劈面飞起。眨眼间,已是一片溟蒙,周身裹在云中,伸手不辨
五指。猛然闻见奇腥刺鼻。云气蓊翳中,一对海碗大的金光,中间各含着一粒酒
杯大小,比火还亮的红心,赤芒耀目,像一对极大的怪眼,一闪一闪地,正缓缓
往前移来,已离自己不远。

  便听一种类似鸾凤和鸣的异声,由前面远处传来。前面光华已经缓缓倒退下
去,因金光强烈,耀眼生花,用尽目力也未看出那东西形状。只依稀辨出一些鳞
角,彷佛甚是高大狰狞。金红光华在密云层中射透出来,反映出一层层五光十色
的彩晕,随着云儿转动,卷起无量数的大小金红旋圈,朝前面低处降了下去,渐
渐由明而晦。这才看出经行之处,是一个宽有丈许的一条平滑岗脊。两边都有深
壑,高崖低覆,密阴交匝,不露一线天光,阴沉沉像一个天刚见曙的神气。岗脊
中间,有一条四五尺宽的婉湿痕,那妖物分明是龙蛇一类。

  拜走约有两三里之遥,岗脊渐渐低了下去。两面危崖的顶,忽然越过两旁溪
涧,往中央凑合拢来。彷佛进入了一个幽奇的古洞。前行约有里许,岗脊已尽,
迎面危壁挡路,只壁根危石交错处,有一个孔窍,高可容人。孔窍内,上面尽是
一根根的石钟乳,下面又是石笋森立,砂石交错,锋利如刃,阻头碍足。拜到潭
边,约有一箭之地,那孔窍末端突出壁腰,距离下面潭面已有千百馀丈,从顶到
底,其高更不必说。四壁奇石挺生,千状百态。

  那潭大抵十亩,四面俱是危崖,团团围裹,往上收拢,逐渐由宽到窄,到其
极顶中间,形成一个四五尺的圆孔。日光从孔中直射潭心,照在其平如镜的潭水
上面,被四围暗色一衬,绝似一片暗碧琉璃当中,镶着一块壁玉。就着这潭心一
点点天光,往那些危壁怪石,黑影里看去,彷佛到了龙宫鬼国,到处都是鱼龙曼
衍,魔鬼狰狞,飞舞跳跃,凶厉非凡,个个形态生动,磨牙吮血,似待攫人而噬。

  红珠司徒平知道不是善地,不敢多作留连,忙从身畔法宝囊中取出竹简,捧
在头上,默诵乙休所传的咒语。刚刚念毕,猛见潭心起了一阵怪风,登时耳旁异
声四起,四壁鬼物妖魔、龙蛇异兽之类,一齐活动,似要脱石飞来,声势好不骇
人。红珠司徒平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双手持简,照乙休嘱咐,喊了三声,往潭
心中掷了下去。简才脱手,猛觉腰上被一个极坚硬的东西触了一下,其痛无比。

  不敢回看,就势默运玄功,驾起遁光,径朝潭心上面的圆孔天窗中穿了上去。
才一飞起,便听异声大作,越来越盛,怪风狂涛,澎湃呼号,山鸣谷应,石破天
惊,是潭中女主送阴魔上来。

  阴魔正愁无相法身挥动不了乌龙剪,正好借司徒平肉身,并肩作战下,只要
距离不远,可用身外化身替代红珠,操控司徒平肉身。

  阴魔和红珠司徒平飞回冰窟,地下玄阴之气已发动,出穴时比较平常尤为猛
烈。化身司徒平祭起乌龙剪,化成黑白二气,卷起牛角形的龙卷风,放起百十丈
金光异彩,直往狂飚阴霾中冲去。

  这天地极戾之气凝成的罡风发源之所,竟比妖法还要厉害。这件异宝勉强冲
入阴霾惨雾之中,并不能将它驱散,离金光所照不到之处,声势轰隆,反而越发
厉害。金光照处,亩许大小的黑团散了一个,又紧接着一个,剪锋上阻力重有万
斤,几经转折,才能移近那道人匿身之处。

  忽听穴内声如雷鸣地陷,怪声大作,早有无数风团,卷起亩许大的黑片,破
穴而出,滚滚翻飞,直往天上卷去。一转瞬之间,头顶上轰隆轰隆几十声大震,
宛如山崩海啸,夹着极尖锐的嘘嘘之音,刺耳欲聋,震脑欲眩,无数的黑影似小
丘一般,当头压下,亩许大小的黑团散了一个,又紧接着一个,滚滚翻飞,归穴
罡风,正要卷回地肺了。剪上力量重有万斤,几乎连手都把握不住。同时身子被
身侧罡风激荡得东摇西荡,上下回旋,渐渐往穴前卷去。

  猛听公冶黄忽然长啸一声,张口一喷,同时两手往上一张,飞出大小数十团
红火,射入烈风玄霜之内,立刻二人眼前数丈以外,风散霜消。风势略缓得一缓,
道人所放出的数十百团烈火,已卷入罡风玄霜之内消逝,而弹指间公冶黄已附身
龙卷风内,指挥神剪转折。同时风霜势又大盛,穴口黑霜时而咕嘟嘟黑花片片,
冒个不住,时而又被穴外罡风卷进。惊雷喧腾中,数十根风柱夹着无量数的黑霜
片,往穴内倒卷而入。公冶黄首先两手一搓,放出一团红火,围绕在彩云外面,
三人一同冲空便起。

  由下往上,竟比前时下来要艰难得多。惊雷喧腾中,数十根风柱夹着无量数
的黑霜片,往穴内倒卷而入。公冶黄首先两手一搓,放出一团红火。围绕在黑白
二气外面那无量数的大黑霜片,虽被红火及剪上金光冲激消散,叵耐去了一层,
又有一层。身旁身後的冰霜风霾,常被旋飚恶飓卷起,迎头打来。阴魔本身不惧
阴霾,乐得任由公冶黄施为,约有顿饭时候,才由恶飓烈霜之中冲上,升腾出冰
窟。

  这时已将近黄昏,月色下才见那道人虽然形如枯骨,面黑如漆,却是二目炯
炯,寒光照人。手上所抱冰蚕,摸上去并不觉得寒冷。那道人先自说道:“师妹
竟把箱底至宝乌龙剪赠你,望你莫令她失望才好。冰蚕用完以後,送至峨嵋,以
备异日之用。”

  说罢,将手一举,道得一声:“行再相见。”

  立刻周身起了一阵烟云,腾空而去。阴魔送别公冶黄後,因司徒平肉身在潭
边受伤,再被空中罡风一吹,觉着背上伤处奇痛入骨,於是觅地疗养,顺便附入
司徒平之肉身修练有相五行法门,补先天无相之不足。五天後,依先天规律,修
正了乙休所授心法,有相功成,重新把肉身交托红珠。阴魔自身追踪青索剑而去。

  青索剑径自在地下穿行,已离禁制区外方不远。阴魔先行透出,发现奥区仙
府。於仙洞後方深处还探出一条甬道,直通妖人洞旁一个古树穴内。刚刚将这条
路打通回来,忽见洞壁的藤蔓漏进天光,才知这里还有这麽一个小洞。猛然壁上
被揭起,面前出现金蝉与笑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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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合诛妖尸

  原来当日在凝碧崖时,英琼乘去後,笑和尚以百蛮山除妖之日,正是妖人来
犯凝碧崖之时,两地同时发动,势难兼顾,便同了金蝉先行为便,再可就这十来
天空闲,往成都去见见玉清大师,向她请教,问点先机。

  第二日清晨,笑和尚同金蝉,带了天遁镜,驾无形剑遁,往成都飞去,玉清
大师却不在观内。二人便缓缓往百蛮山进发,挑战祖师级的绿袍老祖。

  初生之犊,多是热情扬逸实心做事,必为老奸巨滑驱上前锋。行就行先,死
就死先。苟有所成,这些忠肝义胆之辈,不死尽也所馀无几。推翻了旧的既得利
益阶层,那些老奸巨滑必又建立新的既得利益阶层,那激励义愤的原来宗旨只会
留下一副画皮了。

  这一日,二童游到滇桂交界,距离苦行头陀柬上除妖日期,只有两日,也是
拆看柬帖之期。柬内除注明下手日期,去的路径外,里面还写着四句“逢石勿追,
过穴莫入;血焰金蚕,以毒攻毒。”的偈语。

  二童彼此叁详了一阵,料‘石'必是老妖手下有恶徒,名叫唐石。第三、四
两句,含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意。惟独第二句’过穴莫入'则难人了。穴便
是洞,这妖物文蛛明明被绿袍老妖封藏阴风洞底,要不入内,从何斩起?因柬帖
上未禁止早去,便欲先去探一探动静。

  这百蛮山主峰有五六百亩大小,上丰下锐,嵯峨峻,遍体都是怪松异石。

  峰後西北方高崖背倚平坂,十分高阔。崖前有百十顷山田,种着一种不知名
的花草。崖壁石色深红,光细如玉,纵横百十丈,寸草不生。一顺溜排列着三个
大圆洞,上下左右,俱是两三寸大小窟窿,每个相隔不过尺许,宛如峰案一般整
齐严密。

  二十四个奇形怪状的矮汉子,按八卦方位,升起空中。那为首独臂妖人独自
留下。二十四面妖幡招展处,万丝齐发,似轻云出岫,春蚕抽丝般,顷刻之间,
交织成一片广大轻匀的天幕,将下面花田一齐罩住,薄如蝉翼,五色晶莹,雾纱
冰纨,光彩夺目。

  这五色天幕业已织得只剩有二尺方圆空隙,为断臂妖人存身之处,断臂妖人
接着慌不迭地腾身便上。身才离地,崖前狂风大起,崖上三个圆洞中,先现出三
个妖人:居中一个,头如栲栳,眼射绿光,头发胡须绞作一团,隐藏着一张血盆
大口,两行撩牙,身有烟雾环绕,是妖人首脑绿袍老祖;右洞妖人,与先见妖人
形像装束相似,是二弟子紫金刚龙灵;左洞妖人,是昔日在滇西雪山鬼风谷所见
妖僧西方野魔雅各达。

  就在断臂妖人慌慌张张往上升起,崖上成千累万的小洞穴中,一阵吱吱乱叫,
似万朵金花散放一般,由穴中飞出无量数的小虫,全身长才寸许,形如蜜蜂,飞
蚕。飞将起来,比箭还疾。那绿袍老祖好似成心与断臂的妖人为难,容他飞离五
色天幕还有一半,突然伸出一张又细又长像鸟爪一般的手臂,望空一指。上面二
十四个妖人令到即行,毫不顾惜那断臂同门生死,各将手中幡指处,又抛出无数
缕彩丝,将那空隙一齐封蔽上。

  穴中飞出来的万千个金蚕,早如万点金星,飞入花田之中,食那金叶,吱吱
之声,汇成片异响。一部份金蚕,有千百个,却蜂拥上来,围着断臂妖人,周身
乱咬。断臂妖人只用一只手护着双目,跪在地上,不住口喊师父救命。转眼工夫,
断臂妖人被咬得血肉纷飞,遍体朱红,眼看肉尽见骨。还是西方野魔看不过去,
代他求情。绿袍老祖才狞笑了一声,厉声说道:“唐石,你须记住:今日我炼的
金蚕尚未成形,已经这般厉害。异日擒到你那叛逆师兄辛辰子,须令他供我金蚕
每日零啃,见筋见骨,再与他上药生肌,连受三年金蚕之若,才将他锉骨扬灰,
消魂化魄。你也被我那日发怒时咬去一臂,今日先给你稍微尝点厉害,你如学他
背叛,这便是榜样。今看雅各达之面,且将你狗命暂且饶过。”

  说罢,随手一指,一道绿光一闪,那些金蚕纷纷舍了断臂妖人,往花田飞去。
断臂妖人已经浑身破碎,成了血人,咬着牙将身一纵,忍痛起身,飞入南面大洞
去了。

  不消片刻,万马奔腾般轰的一声,千万朵金星离开花田,朝空便起。绿袍老
祖早有准备,细长脖颈上,撑着一栲栳大的脑袋,乱摇乱晃。血盆大口张处,喷
出一道绿烟,飞向崖上。同时这些小洞穴中如抛丝般飞出千百万道彩气,仿佛万
弩齐发,疾如闪电,射往金蚕群里,那千万金蚕全被彩气吸住。每两缕彩气,吸
住一个金蚕。金蚕挣扎不脱,急得吱吱乱叫,转眼工夫,全被彩气收入万千小洞
穴之内。

  右洞妖人紫金刚龙灵与左洞雅各达,各带四个妖人,飞身花田之上,分八卦
方位站好。猛然一声怪啸,俱都头朝下,脚朝上,连手中葫芦也都倒转,血光闪
处,红雨飘洒,由葫芦之内喷了出来,将这花田全都洒遍。

  忽见绿袍老祖伸出长颈大头,往空连嗅了两嗅,倏地一声凄厉的怪啸,大口
一张,一溜绿火,破空而起,直往笑和尚、金蝉存身之处飞来。笑和尚早就留神,
未容绿火近身,轻轻对金蝉喊一声走,驾着无形剑遁飞去。当下二童仍往回路飞
走,寻得一个洁净山洞。只因一念要打坐运用玄功,把‘逢穴莫入'一句,抛诸
脑後了。

  忽然一阵腥风吹入洞来,笑和尚忙用隐形法连金蝉将身形隐起。见一条细长
黑影也进入洞来,略一回旋,嘘的一声,倏又往洞外飞去。过了一会儿,嘘嘘之
声由远而近,二次又飞进洞来满洞飞滚。笑和尚早有防备,拉了金蝉,紧随风柱
之後,与他一齐滚转,存心不让他发觉。飞转了一阵,那旋风忽然收住,现出一
个长身细瘦,形如枯骨,只眼断臂的妖人,正是那日在天蚕岭所遇绿袍老祖门下
恶徒辛辰子。

  原来辛辰子在天蚕岭捕获文蛛,却踏上另一个噩运,指点他盗取文蛛的妖人
走漏了消息,那绿袍老祖门下一个名叫唐石的到他潜伏的玉屏岩地穴以下,用妖
法隐形化身入内。趁他和一个妖妇饮庆功血酒之时,暗下销魂散,将辛辰子和那
妖妇醉得昏迷过去,再用柔骨丝缚好,连鲛网中的文蛛一起带回百蛮山阴风洞去。
行至中途,正遇红发老祖寻来,斩断柔骨丝,震醒辛辰子,索还化血神刀。

  辛辰子趁众人畏惧红发老祖不敢动手之际,也乘机同时行法遁走。情知长此
避逃,终须要遭绿袍老祖毒手,不如趁他金蚕蛊尚未炼成,下手一拼,还可死中
求活。寻着洪长豹借得天魔聚毒幡与五淫呼血兜前来。这两样东西,乃是红发老
祖镇山之宝,更是金蚕蛊的克星。只是必需预先埋伏,待蛊虫投来,辛辰子才拣
中此洞。

  辛辰子才一坐定,便从身後取出七面妖幡,将手一指,七道黄光过处,一一
插在地上。又取出一个黑网兜,挂在七面幡尖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
“疾!”幡和网兜突然由地而起,後面四根幡高与洞齐,前面三根只齐洞口一半,
将那兜兜口撑开。顷刻之间,便见幡脚下腥风四起,烟雾蒸腾。似这样约有三四
个时辰,又听一声怪啸,一溜绿火,往洞外一闪,满洞烟云尽都收,连人带幡,
俱都不见。金蝉用慧眼定睛一看,妖人虽走,七根妖幡仍然竖在地上。猛往洞口
外一看,忙说道:“师兄,外面天都快明了。”

  笑和尚未看出妖人的妖幡尚在,听说洞外天明,知金蝉二目被芝仙舐过,已
能透视尘雾,一着急,拉了金蝉,忙驾遁光往外便飞。金蝉连话都不及说,忙将
双肩一摇,身旁霹雳剑化成红紫两道剑光,护着自己和笑和尚全身,穿过幡网同
往洞外冲去。耳旁只听嘶嘶两声,竟无意中将辛辰子借来的五淫兜破去。

  不多一会,二童已离百蛮山主峰不远。就这一夜工夫,田中金草竟然长成,
映着朝阳,闪起千顷金波,崖壁上彩烟缕缕,徐徐吞吐。忽见辛辰子从左侧洞内
飞身出来,手中拿着一面缨络垂珠、长有三尺的幡幢,对着崖壁招展。便听吱吱
之声,腥风大作,广崖上万千小洞穴中,成千累万的金蚕,似潮涌一般轰轰飞出,
直向那面幡幢扑去。

  辛辰子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幡幢往空中一抛,发出十丈方圆的烟雾,裹住
一团红如血肉的东西,电闪星驰,往来路上飞驰。那些金蚕如蚁附,哪里肯舍,
轧轧吱吱之声响成一片,金光闪闪,遮天盖地,纷纷从後追去。

  突然左洞一声怪啸过处,飞出昨日所见的断臂妖人唐石,见金蚕全都飞走,
不由慌了手脚。辛辰子朝前面唐石打了一个招呼。唐石见是辛辰子,先要变脸动
手,猛一寻思,将手一招,双双落了下去。笑和尚、金蝉二人隐身跟到,便听唐
石说道:“我早猜那金蚕是你放走。如今我已想开,事难怪你,我再不逃走,早
晚也遭毒手。你想我帮你叛他,我却不敢似你这样大胆。”

  原来唐石解不到辛辰子回来,绿袍老祖暴跳如雷,不但恨红发老祖切骨,竟
怒到急处,竟怪唐石不加谨慎,一口咬断唐石臂膀。此後更一见唐石断臂,便想
起昔日咬断辛辰子臂膀,结怨复仇之事,不时朝唐石狞笑,话言话语,总拿辛辰
子作比。闹得这般结果,唐石也自知朝不保夕。

  言还未了,远方云空中,一丛黄光绿火波动。辛辰子大惊失色,知红发老祖
的五淫呼血兜已被破去,好不咬牙痛惜,暴跳如雷。无奈事已至此,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说不得只好孤注一掷。见唐石不敢同去,狞笑一声,便往广崖那面飞
走。笑和尚、金蝉二童自是不舍,也双双随後追赶。身才离地,便听身後一声惨
呼,金蝉回头一看,大小两溜绿火,正往孤峰之下投去。

  小的一溜绿火正是唐石,後面追去的绿火便是绿袍老祖的元神。绿袍老祖割
续了师文恭法体,也承受了所中天狐白眉针,每日一交寅卯辰三时,白眉针在两
腿穴道中作怪,痛痒酸辣,一齐全来。只好将穴道封闭,将真火运入两腿,慢慢
烧炼。炼时元气须要遁出,以免真火焚烧自己。

  那老妖自从辛辰子背叛後,把门人视若仇敌,入定时非常小心,常用法术护
卫全身,元神却遁往隐僻之处,似防门人暗算,第二元神早就紧随辛、唐二人身
後。知道辛辰子只要一入洞,便难逃走。却不愿便宜了唐石。待那辛辰子一走开,
便先将唐石制住。这时众妖徒已用妖幡将金蚕招回,绿袍老祖也飞入阴风洞,由
外自内用妖法层层封锁。

  笑和尚、金蝉隐身潜形,没有被老妖发现,跟随辛辰子径投中洞,急匆匆钻
入一个形如七星的小洞下面。只见下面黑沉沉,腥风扑鼻,深有千寻。在黑暗中
转了不少弯子,未後转入一个形如矿穴的甬道。忽闻奇腥刺鼻,尽头处有一个深
窟,窟口挂着一面妖网,网内正是那妖物文蛛。辛辰子离窟口三五丈远近立定,
赤身倒立,念咒行法。手指处一道绿光火焰,粗如人臂,直往网上烧去。

  绿袍老祖已锁好退路,暗中运用第二元神,附在文蛛身上,啸声愈加凄厉。

  文蛛猛地将口一张,从网眼中喷出万朵火花,将那绿光迎住,互碰得彩雾蒸
腾,红绿火星不住吞吐,两下相持约有半个时辰。

  笑和尚情知这种毒鲛蛇涎结成的妖网,专污正教法宝飞剑,不敢下手,却忘
了金蝉霹雳双剑不畏污邪。二人错解‘以毒攻毒'是等辛辰子动手。此’念'排
斥了渔翁得利的时机,也是天意如此弄人,指示却成阻碍。玄机就是如此虚实莫
测,必须承上接下,灵验了‘过穴莫入'这句,才体验’血焰金蚕'的下句,是
指五淫呼血兜与金蚕火拼。也没透露谁存谁亡,是否成功,这就是偈文的隐昧之
处。

  那辛辰子见阴火无功,时机转瞬将逝,心慌意乱,长叹一声,把心一横,不
得不拼死命连网带妖物一齐盗走。先收回那道绿光,咬破舌尖,一口血随口喷出,
化成一道黄烟,笼罩全身,直往窟口扑去,伸手便要摘网。同时笑和尚见绿火无
效,也将宝镜交与金蝉,自己准备运用剑光下手。正在这双方张弓待发,时机一
瞬之际,辛辰子手将伸到网上,金蝉迫不可待,也将镜袱揭开,口念真言,道一
声:“疾!”一道五彩金光,匹练长虹般,也已罩向网上,登时烟云尽灭,光焰
全消。那妖物文蛛也似遇见克星,抓伏网上,闭着一双绿黝黝的双目,口中不住
怪叫,毫不动弹。那绿袍老祖元神已离开妖物,回魂复体,二次入洞。

  忽听脚底下鬼声啾啾,冒起一丛碧绿火花,把辛辰子当头罩住。地下凭空陷
出一个地穴,辛辰子活生生被陷入地内去了。这里笑和尚猛觉眼前五根粗如人臂
的黑影,屈曲如蚓,并列着飞舞过来,身子已被那玄牝珠幻化的五条黑影绞住。

  眼前起了一阵绿火彩焰,闻见奇腥刺鼻,已飞剑被污,忙喊道:“我已失陷,
蝉弟快逃。”

  一言未了,天遁镜的一道金色长虹照将过去,照出地穴中的一个碧眼蓬头的
大脑袋,伸出一只瘦长大手臂,正是妖人绿袍老祖。绿袍老祖自经大劫,第二元
神发挥兽性,得续上佳法体後,已炼成不坏之身,功行只差这一双碧眼,吃金蝉
天遁镜照在他的脸上,又惊又怒,只得收回元神,护住双目。手松处,笑和尚业
已挣脱,被金蝉救去。

  ?地下鬼声又起,一丛绿火彩烟过处,满洞绿火飞扬,四壁乱晃,脚底虚浮。

  金蝉运用霹雳双剑护着全身,手持宝镜照住坑穴。下面绿火彩烟虽被天遁镜
制住,可是四外妖火毒烟又渐渐围绕上来。地洞中方位变易,已不知何处是出口。
金蝉全神贯注绿袍老祖,惊慌忙乱之中,竟忘了逃走之路。

  相持了好一会,才由笑和尚提醒,觅路逃生。金蝉定睛往四外一看,依稀见
来时经行之路。馀者到处都已陷落,四外都是火海烟林,一片迷茫,无路可通。

  金蝉夹着笑和尚,身与剑合;将宝镜舞起成一团霓光。光照处火烟消逝,路
更分明。金蝉运用真气,大喝一声,直往外面冲出。慌不择路,有路便走,居然
闯到一条出口秘径,也是封闭蚕母地方。这些濒临绝种的动物,必需加意保护,
大量消耗资源,才能为祸炽烈。

  就在离出穴还有两三丈远近,数十点黄影,从两旁壁上飞扑上来。金蝉恐有
闪失,将手一指,先分出一口雄剑上前迎敌。红光闪过,只听吱吱连声,数十道
黄星,如雨般坠落。无意中又将绿袍老祖那硕果仅存的蚕母用霹雳剑杀死。

  身临穴口,见有数十条彩缕在穴上飞动,忙将宝镜一照,悉数烟消,趁势飞
了出去。天空外面,飞翔着二十四个妖人,各拿一面妖幡,彩丝似雨一般从幡上
喷起,已组成了一面密密层层的五彩天幕,渐渐往二人头上网盖下来。镜上金光
照向天幕,却并无动静,金蝉越发心慌意乱。绿袍老祖也从穴内现身,飞出追来。
一丛绿火黄烟,如飘风一般涌至,长臂伸处,又打出千百朵绿火星。烟火中绿袍
老祖用一只手挡着头面,另一只长手不住摇晃,就要抓到。

  说时迟,那时快,金蝉先时也是怕两口飞剑被妖人彩幕所污,及见存亡顷刻,
把心一横,用丹田真气大喝一声,驾着红紫两道剑光,冲霄便起。剑光触到网上,
仿佛耳边嘶嘶几声。及至飞起上空,那天幕竟被霹雳剑刺穿了一个丈许大洞,彩
丝似败绢破絮般四外飘拂。绿袍老祖本性狠毒凶恶,更是蚕母被戮,金蚕变成绝
种动物,吃了这个大亏,哪里肯舍,怪啸一声,率了手下妖人,破空便追。

  笑和尚飞剑被污,不能隐形潜迹;霹雳剑虽然迅速,却在云空中现出红紫两
道光华,正是敌人绝好目标。转瞬之间,已追离昨晚投宿的山洞不远。别的妖人
俱都落後,只剩绿袍老祖一人,业已越追越近。正在危急万分,忽见脚下面腥风
起处,一片红霞放过二人,劈头迎上绿袍老祖,厉声喝道:“辛辰子何在?我的
五淫兜是否被你所毁?”

  来人是红发老祖的门人、长人洪长豹。因红发老祖本就结交正派,并未想到
邪正不能并立,猜前面逃走的红紫光华许是辛辰子请来的帮手,仗着学会身外化
身,又有绿袍老祖的克星天魔化血刀在身,因心疼法宝被毁,怒发千丈,现身问
罪。绿袍老祖不由勃然大怒,一片妖云绿火,将洪长豹围了个风雨不透。到底有
些顾忌着红发老祖,打算使洪长豹知难而退。洪长豹本领竟是不弱,一片红霞,
裹住了满天绿火,丝毫不能前进一步。

  一会工夫,後面手下妖人一齐追到。绿袍老祖眼看先前两个仇敌逃走已远,
忿恨得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发出一声怪啸,元神运化长臂,伸出簸箕般的大手,
就近抓起一个门人,迎上前去。只听一声惨呼,那道暗赤光华接着那人一绕,那
人便被斩成两段。绿袍老祖更不怠慢,将手一指,阴风吹处,一股绿烟从那门人
血腔子里冒出,将那暗赤光华绕住。两半截残躯并不下落,不住在空中飞舞,刀
光过处,血雨翻飞,一霎时尽变残肢碎骨,受着绿袍老祖小藏炼魂却敌大法催动,
仍是与刀光纠结,紧紧围住。洪长豹也被绿影里绿袍老祖元神、玄牝珠幻化的大
手抓个正着,顿觉奇痛彻骨。知道想要全身後退,已来不及,只得咬紧钢牙,厉
声喝道:“我与你这老妖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说罢,玄功内敛,怪啸一声,震破天灵,一点红星一闪,身躯死在绿袍老祖
手上,元神业已遁走。那化血神刀究是灵物,主人一去,失了主持,任那千百残
骨碎肉缠绕着,电闪星驰,破空飞去。绿袍老祖见人未擒到,反与红发老祖结下
血海深仇,再难商借万蚕金钵。蚕母被害,又连连丧失许多法宝、门人。看着手
上洪长豹尸身,越想越恨,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咬断咽喉,就着颈腔,先将鲜血
吸了一阵。厉声命将已死门人带回山去享用。手持残尸,一路叫嚣嚼吃,驾起妖
云,回去拿辛辰子泄忿去了。

  笑和尚见那红霞色含暗赤,光影昏黄,隐闻奇腥之气,也不一定是好相识,
便催着金蝉飞走。直飞到云贵交界的绝缘岭,看妖人并未追来,才行落下。先寻
了僻静之处,打开柬帖。柬帖所说,已不似第一封严厉,只道出:若依安排,不
预先前去探看,便不会破去五淫兜,百万金蚕恶蛊被一网打尽。绿袍老祖与之息
息相关,必然跟踪追去。天遁镜破去封锁,便可用霹雳剑将文蛛除去。

  照这人谋安排,三仙无由起衅。蚕母不灭,金蚕可以再殖。待绿袍老祖成就
不死之身,就不知有多少有修士要遭劫了。世事无绝对,一得一失之评,全由立
场而定。竞争越大,对社会、消费而言,是进步,但政客、奸商的日子就不好过
了。

  笑和尚飞剑被污,要复原状,须待斩完妖物回山之後。他和金蝉俱是一般心
理,不获成功,不愿再回凝碧崖去。猛想起莽苍山藏有两口长眉真人炼魔飞剑,
还有一口,尚未出世。何不赶到那里,一面借练霹雳剑,顺便寻访。或可先行默
祝,暂借一用,岂不比分用霹雳剑要强得多?金蝉因李英琼现正寻找余英男,不
知已否找到,说不定她能背着灵云,乘机助笑和尚一臂之力,闻言甚为赞同。二
人打好了主意,离开绝缘岭,飞莽苍山。

  等笑和尚先将霹雳剑运练纯熟,便专往狭窄幽僻的崖径寻找青索剑。金蝉无
意望向北山後面广崖,密林掩覆中的丛树隙里,似有一条尺许宽的狭缝,彷佛看
见里面花树萝,交相披拂。近前一看,那片峻险高崖,依然一片完整,并无缝隙。
金蝉自信不会错看,猛一转身,忽然大悟。原来刚才看到狭缝所站之处是一片山
坡,由坡上到坡下,少说也有二十来丈。而那岩缝生在半崖腰间,崖上那些密林
生得太密,上下俱被萝矮松遮掩,只刚才所站之处,略见稀疏,是李英琼初次离
穴是所削。

  从岩缝进入,到了有天光处一看,只是一个天窗,直达崖顶,中通一线。忽
见左侧一个稍宽的所在,壁上蔓中似有银光闪闪。金蝉猛伸手将壁上蔓揭起。藤
蔓後阴魔恰巧摸索到来,猛见这便宜儿子照面,尴尬的笑了笑。

  那洞口也是一个天然生就的岩隙,仅有数尺宽的一块大石可以容足,里面甚
是幽暗。石尽处直落千寻,只底层隐隐见有光亮,彷佛甚是宽敞。剑光照见两面
壁上,尽是碧油油的薛萝香草,万绿丛中,时见嫣红数点,越显幽艳。也不知是
什麽奇花异草,扑鼻清香,中人欲醉,能生在这种幽暗深邃,不透天光的岩洞以
内,清标独秀,终古孤芳。可叹一般凡花,为着一点天光,效那人为财死,鸟为
食亡,供人采摘攀折。

  世上纵有惜花人,又何尝是花的心愿。借古诗寄情:章台柳,章台柳,往日
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也有古诗回应怜香客:杨桃枝,
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怜香诗有惜花语,
但人到章台,还不是把花摆上牙床上,剥个赤条条,驰骋胯下,任凭恣意奸淫,
拗出奇姿异势,摆布个淋漓尽致,折个席污斑斑吗!

  送旧迎新的供人赏玩还可有自己的日子。若被折回屋里,养入一瓶青水,无
泥土之营养,与黑狱幽囚无异,是花的使命吗。花孤势弱,屈在人的立场,问天
无语。无奈新陈代谢,必须阳光,天光日白之下,尽是人类所有,是非皂白只由
人说去。幽暗匿藏已是艰苦,也难免於入侵。

  三童剑光迅速,转眼到达地面,才将那段千寻高下的岩洞走完,豁然开朗,
现出一座洞府。落脚处是一个广大石室,洞壁如玉,五色迷离,庄严华美。正门
外上面有“清虚奥区人间第十七洞天”十一个古篆字。

  洞门外仍被山石覆住,地平若抵。两面俱是万丈峭壁,排天直上,被云层隔
断青昊,偶从闲云卷舒中,窥见一点点天日。洞门比里面矮得多,往上斜穿进去,
又有许多复壁甬道,岩窗到处都是。

  第二日清早,听得空中鸣,金蝉连忙飞上招呼。

  原来英琼归回峨眉,到了第四日早上,已经复原。寒萼见弭尘幡可出入九天
九天元阳尺的金花紫气,又再轻敌,从正门上空出去,绕向飞雷崖敌人阵後,想
破掉妖阵中央主旗,没有得手。若非仗有弭尘幡护身,差点陷入阵内。归途看见
神独自盘空。灵云听寒萼告知,料到莽苍有事,便着轻云拿着弭尘幡,去唤英琼,
即刻一同动身。

  轻云曾听得餐霞大师说起青索剑主,有‘英云遇合'的偈语,暗示着婚姻应
在三英二云之中,见祖师手谕,明指着要自己去,不由又羞又急,无奈师命难违,
心中又想得那一口青索剑。且喜众同门均注重应敌,没能留神到这一节,索性搁
置一旁,到日再相机应付。

  一干妖人正用妖法攻洞,轻云与英琼同驾弭尘幡,化成一幢彩云,飞出前洞
通天壑,直升高空,神早在空中等候。当下二人一,同往莽苍山飞去。先到了地
穴之中一看,袁星不见踪迹,又飞往兔儿崖玄霜洞,亦是无有,知袁星已被妖尸
捉去。因地穴之内黑暗卑湿,穴中猩、熊又未被妖尸发现,决定暂住玄霜洞内。

  到了黄昏将近,轻云与英琼骑着神,飞往灵玉崖,照旧由袁星所指的秘径出
去。见到两个从未见过的道童,虽然不过十六七岁,却都生相异常凶恶。轻云用
玉清师大所传禁身擒拿之法,双双捉住。喝问来历,才知这日又来了一个恶党,
便是这两个小道童的师父、云边石燕峪三星洞的青羊老祖。

  这时听外面有了怪声,迎面飞来一个青脸长须道人,一颗头长得如山羊一般,
将手中竹杖一晃,化成一条青蛇飞来。轻云略一分神,两童喊了一声,倏地往下
猛力一挣,一道黑烟闪处,直往缺口外面飞去。英琼手起处紫光飞出。将那青蛇
断成两截。道人见情势危急,化成一溜黑烟,径往洞内飞逃。倏地四周黑烟弭漫,
地动山摇,鬼声啾啾,惨雾漾蒙。隐约听到神在空中连声示警,英琼不敢怠慢,
连忙招呼轻云,用剑光和弭尘幡护体,纵身高空,上了背,绕回兔儿崖。

  因袁星被擒,内应似被妖尸觉察,估量吉少凶多,英琼越发焦急。对於妖穴
内应毕竟仍然放心不下,既有弭尘幡可以护身退走,索性日里前去探上一回。由
轻云将弭尘幡一展,化成一幢彩云,落在二层洞内,仍由当中石室走了进去。猛
觉双脚一软,脚下的地平空直陷下去。同时阴风四起,鬼声啾啾,黄雾绿烟一齐
飞涌,红火星似火山爆发一般往上升起。轻云本就时刻留神,一手抓住英琼,一
手展动弭尘幡,比电闪还疾,冲霄直上。那妖尸突地从地穴下面现身追上,睁着
一双黄绿不定怪眼,张开满嘴撩牙,手拿着一面妖幡,一手掐诀,那五色焰火似
春潮一般,往上冲来。且喜挨近彩云,全都消灭。

  上面适才裂开的地穴,突又四面合将拢来,眼看只剩二尺宽的隙口。下面是
无边无底的火焰地狱,上面地壳又将包没。猛听连声,身子已在彩云保护中穿出
地面。再看下面,石块如粉,已将地壳包没,真个是危机一发,少迟便未必能够
脱身。

  时光易过,不觉到了巳时。英琼驾了神,到了岩穴前面落下。金蝉迎接下去,
与阴魔、笑和尚相见。

  阴魔因金蝉、笑和尚、英琼俱有仙剑,属意把青索剑赠予轻云,窥空把剑囊
递过去。轻云对此师尊淫侣,本就心内有病,更有暗示着婚姻的‘英云遇合'偈
语冲击着神女之心,不禁脸上红了又红。只是疑虑着阴魔名字没有“英〔字,而
三英未齐。但也连忙藏起剑囊,说道:”师弟已知收剑之法,就请相助愚姊成功
吧。“

  到了黄昏,忽听一声鸣,外面闪来一道乌光。乌光敛处,现出那哑少年庄易。
匆匆在地上写出:“时辰已到,速照仙柬所言行事。温玉在妖尸胸前黑煞丝结成
的囊内,非有生血,不能点破。”

  众人才将方位站好,便听地下隐隐起了异吼。乌光、银光与金蝉、笑和尚霹
雳双剑的红紫光华,连结成一团异彩光圈,照眼生辉,笼罩地面。英琼也连人带
剑,化成一道紫虹,飞贴洞顶,注目下视。

  不一会,地皮震裂,渐有碎石飞起。顷刻之间,石地龟诉,裂纹四起,全洞
石地喳喳作响。忽然轰的一声大震,洞中心石地粉碎,四下飞散,地下陷了一个
大洞。砂石影里,一条形如青的光华,离土便要往洞外飞腾。

  当门一面,正是庄易、阴魔,一道乌光,一道银光,如银龙黑蟒,双绞而上,
拦住去路。阴魔飞剑因先後天真气不协调,只是虚有其表,只几个接触,便觉不
支。恰好笑和尚、金蝉二人的霹雳剑也转瞬飞来,才行敌住。四口仙剑,纠缠这
道青光,满洞飞滚。渐渐青光越来越纯,也不似先时四下乱飞乱撞,急于逃遁。
轻云也飞身入穴,估量时候已到,喊一声:“琼妹还不下手!”

  英琼早等得不甚耐烦,闻言指挥紫郢剑飞上前去,才一照面,青光倏地在空
中一个大翻滚,大放光华,挣脱原来纠缠中的四口飞剑,拨转头便往原来地穴飞
去。轻云正用自己飞剑护着全身,口诵真言,使用收剑之法,一见青光飞来,方
要手举剑囊,收它入鞘,猛觉一股寒气,森入毛发,竟将自己剑光震开。刚喊得
一声:“不好!”

  幸而阴魔飞剑追来,一见轻云危急,不顾利害,以先天真气驾驭元灵,硬闯
入青索剑光内,与剑内元灵沟通,平伏戾气。青索剑内元灵被先天真气干扰,慢
了一慢,英琼剑光也同时飞到。两下一合,将青光压住,轻云才能站定,五道剑
光紧逼着这道青光缓缓归入了剑囊,才行停手。

  大功告成,轻云自是心喜。因为急於要用此剑去盗玉除妖,便先寻了间石室,
请大家在室外守护,独自在室内用峨眉心法炼气调元。那口青索剑收剑归鞘之後,
便即驯服,顺着轻云呼吸,出入剑囊,青光莹莹,照得眉发皆碧,顺先天一气,
指挥动静。不消个把时辰,虽还不能身剑相合,已是运用随心。练到黄昏过去,
居然可以驭剑飞行。

  当下六人同驾剑光,直飞妖穴。穴内到处都是黑烟妖雾笼罩,由金蝉手持弭
尘幡护身,众人跟踪下去。英琼、轻云二女剑光到处,黑烟随分随聚。虽然不为
妖法所伤,也看不清妖尸、妖人与袁星所在。金蝉慧眼看到袁星吊在西边古树前
面,绑在一面长幡之下。英琼剑光过去,数十缕黑丝,化为飞烟四散。

  忽然一只枯如蜡人的怪手伸将过来,一把将袁星抓去,接着群幡齐隐,不见
踪迹。黑烟越来越盛,阴极阳生,笑和尚身藏乾天火灵珠,虽被法术封闭,也蠢
蠢欲动,囊上发出一团红光,照得满洞皆赤,人都变成红人。宝囊原极稀薄透明,
先还似薄薄一层层淡烟,笼着一个火球。顷刻之间,光华大盛,已不见宝囊影子,
彷佛一个赤红小和尚,手擎着比栲栳还大的火团一般,照彻天地,妖气尽扫。

  这才看出妖尸已将满院妖幡全数移在隐僻之处,袁星又被绑在一根幡脚之下,
青羊老祖守护在侧。妖尸闭目坐,口诵手摇,五指上发出五道黑气,指着袁星。
英琼、轻云一见袁星情势危急、双双飞出剑去,一取妖尸,一取青羊老祖。

  紫光过处,青羊老祖应声而倒,斩为两截。

  妖尸倏地化成一股黑气,比电闪还疾,将袁星抢起,也不和众人为敌,满院
乱飞,一条黑气,宛如乌龙出海,怪声啾啾,在七八道剑光丛中闪来避去,并没
有受着一些伤害。所到之处,将地上竖立的数十百面大小妖幡逐一拨起。这些妖
幡,共是八十一面,每一面都经妖尸在地底修炼多年,好容易才采得千百只猩、
熊生魂,妖尸如何肯舍,打算收一面是一面,到了势在临危,再行遁走。

  英琼、轻云一时情急,忘了双剑合壁之训,由妖尸往复纵横,乾自着急。见
笑和尚飞剑去斩妖幡,猛被提醒,二人一个在东,一个在南,双双不约而同,各
将剑光直朝一面幡前飞去。妖尸一到,正要用收诀取幡,青、紫两道光华无心合
壁,光华大盛,幻成一道异彩,绕着黑气只一绞。只听“吱哇”两声惨叫,黑气
四散。阴魔遁出身外化身,乘妖尸在欲运用元神遁走之际,向袁星重击。无相支
使不了有相五行,本身力量还足击伤袁星,吐出一口热血,点破黑煞丝结成的妖
囊,跌出那块温玉。阴魔才将温玉契入袁星拳内,妖尸元神已化成一朵黄星疾如
星飞,冲霄而去。

  这时上面妖雾未散,地下烈焰犹在飞腾。金蝉眼快,一眼看见黑烟散处,两
团黑影正往火坑中坠落,想起袁星在那黑烟之中,忙将弭尘幡展动,往下一沉,
伸出两手,一把一个,抓个正着。上来未及说话,阴魔即叫道:“此处快要地震,
我们飞身出去再说吧。”

  各驾剑光飞起,到了远处峰头落下。金蝉手中的妖尸,已是天灵盖震破,直
冒白烟。袁星则满口血迹,两手紧持那块温玉,竟已死去。

  忽听山崩地裂一声大震,连众人站立的峰头都摇摇欲坠。眼望妖洞那边沙石
纷飞,扬尘百丈,把一座大好灵山仙洞,震塌了一个深坑。金蝉眼快,看见尘沙
之中,似有两道光华冲起,忙将弭尘幡一晃,一幢彩云直往尘沙之中飞去。捞了
许多东西回来,内中正有袁星两口宝剑。忽见神健羽摩云,旋转双翼,竟往妖洞
陷落之处飞去。将七十馀面妖幡、两个剑匣,全都搜掘出来。主幡共是大小九面,
这些元灵法物,吻合先天真气,佛法只能消解戾气,何似用之於正。有两面最小
的才只七寸多长短,却是主幡,被阴魔悄悄取来藏在宝囊以内。神何等灵异,上
面妖气怎能瞒得过,还不住在他头上盘桓飞鸣。阴魔也不理它,暗中炼化妖气。

  忽听一阵破空声音,一道黄光自东方飞来,落地现出一个黄冠草履、身容威
猛的长髯道者。

  那道人原是个异派中的能手。刚才越过莽苍山,见迎面飞来一朵黄星,疾如
电驶,知是异派中人的元神破空出游。因想看看是谁,用玄门先天一气大擒拿法,
想将那黄星收住。那黄星竟并不躲闪,自动飞入吴立袍袖之内。在袖中尖声叫道
:“吴道友,我现在被人所害,驱壳已失,须要借你法体隐身。我在地肺之内采
地下万年玄阴之气,用黑煞丝凝炼成了数十面玄阴聚兽幡,情愿送给道友。你可
速往前面灵玉崖,抢了就走,省得肥水便宜仇人。”

  吴立知这玄阴幡乃是异教中至宝,利心一动,便照所言往灵玉崖飞去,直奔
那一堆妖幡,伸手便要拾取。忽然一道光华一闪,比电还疾,光华处,现出阴魔
的身外化身,顶上了庄易所见的外相,业已抢在道人前面,将幡取在手中。

  吴立闹了个无趣,将手一挥,飞起七八道黄光,被青紫两道光华联合截住其
中三道一绞,黄光四碎。馀下六道,急切间一道也收不回来。吴立看出竟是长眉
真人当年炼魔至宝,也不等收那六口飞剑,径驾剑光破空逃走。刚刚飞过峰顶,
被神追来,钢爪舒处,正抓在吴立背上。吴立拼命挣脱连皮带肉,被抓下一大片
去。且喜身形隐去,神也未穷追,才得逃命,也带不去那六道剑光,被阴魔化身
收了下来。金剑映日生光,非金非铁,知非凡品。阴魔化身把金剑分给众人後,
一道光华闪过,转眼没入云中不见。

  这里众人也各自分手。笑和尚、金蝉、庄易仍往奥区,共商二上百蛮山之策。
英琼、轻云,带了袁星尸体,用弭尘幡同回凝碧仙府。阴魔说声另有任务,闪眼
不见了,蜕化冯吾外相,重归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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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节贞洁真相

  自阴魔冯吾潜离都天烈火仙阵後,众妖邪的火、欲两战线俱置闲散。那些男
妖估道阴魔冯吾不在,可以吃点酸馀,不料这三个淫女自从尝过阴魔冯吾的绝世
奇後,恩结同,情比姊妹,对众妖人的粉肠已不屑一顾,坚持洁“樽〔候教,苦
待阴魔冯吾”龟〔来。兼且百灵女朱凤仙是烈火祖师的私生女儿,龙姑和李四姑
有靠山可持,俱对众妖人不假词色。

  众妖人眼看姘头变心,别投怀抱,自是懊丧万分,虽然法力强横,也不敢轻
率蛮干,只能花尽心思讨好,更连事业也连续失利,旷日无功,也无心料理烈火
大阵。虽仗烈火风雷,将敌人洞府围困,却不但未占便宜,反伤了许多党羽。如
此愁烦之际,却来了华山本派的赤火神洪发和竹山七子中的金刚爪戚文化。戚文
化长於身外化身,提议要用替身幻化诱敌,将那用九天元阳尺的女子引开一旁,
俾使众妖人攻入洞内。

  朱文受了寒萼怂恿,贪功好胜,见妖道手里持着一面小旗,所指之处,雷火
也随着攻打打起落,没有防到敌人卖弄玄虚,误认妖道手里拿的是妖阵主旗。当
一阵猛烈雷火过处,烟光中妖道飞临切近,朱文指动九天元阳尺,写出九朵金花
一团紫气,飞将过去。戚文化弄假成真,被紫气金霞扫着一些,受了点伤,却幻
成重伤,勉强飞起,往左侧面斜着上升。

  朱文、寒萼果然中了道儿,估量能夺取妖阵主旗,是送上门的一件大功,哪
里肯舍,忙飞起追去,轻率躁进。追没多远,忽听洞口的若兰连声娇叱,是四五
个妖人疾如云飞,正往洞口卷到。一团烈火已然罩向若兰头上,眼看危机顷刻,
若兰性命难保。倏地眼前一黑,一片乌云中隐现出两条形如蛟龙的黑影,比电闪
还快,竟赶在妖人烈火之前,当着若兰前面降落。等到朱文、寒萼飞回,乌云已
将妖人烈火托住。接着又是一片紫阴阴的光华从空飞下,将洪发腰斩两截,现出
红珠司徒平。

  史、郑等人又折羽翼,自是懊丧万分,只得仍将妖阵发动,发出烈火风雷如
疾雨狂涛一般打到,静候烈火祖师事毕赶来。由许飞娘转约来的青身玄女赵青娃、
虎爪天王拿败、天游罗汉邢题也相继入伙。

  就在第二天,阴魔冯吾从莽苍山斩妖尸後回来,诧见青身玄女赵青娃竟然在
座。从阴阳叟遗识中知道青身玄女赵青娃是小蓬莱西溟岛余娲弟子。那余娲自云
是南宋未年得道,移居岛上只有百多年,说是闭关潜修,不特洞门封闭极严,还
设有玄门潜形禁制,外人难以窥探。百年来都有剑仙觉得余娲有好些可疑,仔细
查算她师徒的来历行径,何以要如此隐秘,只是岛上隐迹神妙,一无所得。

  阴魔冯吾以赵青娃已加入敌方阵营,非揭开小蓬莱西溟岛的底蕴,则不能知
己知彼,思欲从淫功着手,用擎天巨冲开赵青娃的众妙之门,探索隐秘,可惜小
蓬莱西溟岛门下不是一般邪魔的杂奸滥淫,要挑起赵青娃的欲火,有必要借三个
淫女为媒介。

  三淫女捱到望穿秋水,才见“狼〔来了,早以肉屏风似的将阴魔冯吾包裹着,
只因顾忌到赵青娃所摆出的贞德态度,及她的师门身价,要求阴魔冯吾把奸台移
入洞室。阴魔冯吾满肚密圈,也有此企图,於是半推半让的一男三女缠作一团,
若跌若仆的滚入朱凤仙的居室。阴魔冯吾才踢闭室门,三淫女已匆匆忙忙的脱个
赤体条条,映照满室春色。本已被阴魔冯吾竭泽而渔,以致云憔花悴的三块香肉,
经数日来休息养生,又再重放香氛,可惜阴魔冯吾另有居心,无心细赏当前秀色。
三淫女也已欲火炽烈,急不及待的扯下阴魔冯吾衣着,争相献,磨上阴魔冯吾的
擎天巨,把已被得宽阔的穴,狂噬猛嚼,内膣壁早已在阴魔冯吾现身时开始翻腾
挛绞,欲罢不能。

  阴魔冯吾见破阵在即,三淫娃已死劫临头,再不愁被妖人看破行藏,任淫女
一身修为弃之可惜,虽然以一敛三,也是强弱悬殊,更是三淫女已被淫掏空了底
子,玄关虚萎若废,一经采撷,即告荡然无存,只是还有利用她们之处,才以先
天真气支持着三淫女的神识,感应到壁猛扭巨的消魂震撼,由心底深处泄出魂离
魄荡的呻吟。这些若有若无的乐极淫呓就是阴魔冯吾所要的武器,混入体内存留
的妖蟒淫气,经先天真气护持,透送入邻室的赵青娃耳中去。

  潜移默化的高明处就在“潜〔和”默〔两诀。开宗明义的灌输,就赤裸裸的
表达出那有所求的目的,很容易遭受抗拒,以致背道而驰。像是漫不经心的说出
来,就是把所求的目的潜藏下来,任对方姑妄听之,就是无踪无迹的把意念移入
对方心识中。加上轩辕老怪的「谬贼咚嘶殇」魔法,谎言说上千遍即成真理,更
可以说上千千万万遍,连“神的独生子〔也创造得做出,是魔法默默地同化众生
的最巅峰桀作。

  若有若无的低频率音波是最难摒拒耳外,加上人性的好奇,及好窥探别人隐
私的心性,反而容易引诱听者全神贯注,以致开门揖盗,任由长驱直进。赵青娃
本身也不是三贞九烈之辈,只不过是维持那种假清高的外表,固岸以自高,虚称
上流。处於无外人的私室内,自然也放下了抗拒意识,被传来的那心底下最深处
泄出来的淫呓,勾动心底下的欲火,颤出阵阵冷栗。阴极阳生,冷栗过後就是火
热的亢奋涌上心房,丰满的身体也自然而然的兴奋发热,烧得肌肤麻胀,尤以乳
球更是难受,血气不理乳球内是多麽滞碍,就是汹涌的挤压过来,连硕大乳头也
被撑得高挺。

  更被传来的妖蟒淫气所化成的一缕缕香氛,薰蒸灵台,压抑下灵慧的思考,
令她更是心荡神摇,春思欲活。欲火驱动着需要,赵青娃一手揉弄乳房,把滞留
的血气搓捏回流,更令浑身感到燥热难当,溢往穴深处,令壁奇痒,又热又湿,
酥痒难熬,真的非要掏它们出来不可。私室内,赵青娃也无顾忌,就宽下衣裳散
热,张开了修长的双腿,用食指与中指将耻阜上的茂密阴毛拨开,露出了胀大了
的阴核和充血的阴唇,用手在那上面慢慢的搓揉着阴核和阴唇,但也只能压制着
那胀痹的难受,却又无法搔到痒处。慢慢的、慢慢的开始情不自禁向那已经湿透
了的壁挖扣入去,不停的扭动圆大的屁股,就是伸不到深处去,越挖越紧张,就
是因为缺乏那被的充实感。身体的的反应渐趋强烈,全身燥热得神思慵慵,心中
就是油煎般的难受。感到身体逐渐的发热,穴不断传来的骚痒感却越来越大,淫
水又不停的滴出来,无边的欲火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有说不出的难过,泄
出腻人的春声,如泣如怨。

  邻室的阴魔冯吾从赵青娃的呻吟,知道都猎物已被牢囚了,便对胯下三淫娃
强插猛抽。只见三淫娃先後「荷荷」的哀叫,四肢痉挛的挣扎着,接着双眼反白,
便失去了知觉。阴魔冯吾稍施颠倒迷仙大法,令三淫娃昏睡到明天去,便化形窃
入赵青娃室内,看到那丰满动人的娇艳胴体,整个裸露在眼前。成熟的肉体不但
淫荡艳丽,现在还发出诱人的妖艳,更是迫切的摇动着螓首,令秀发下垂,半遮
着她娇俏动人的脸庞,蓬蓬乱乱的,另有一股扣人心弦的媚态,令阴魔冯吾欲火
猛飚,巨被热浪强撑,要寻那个安处。

  先触目的是那那雪白粉嫩的水形乳球,浑圆满涨得互相紧贴,不住的震颤,
带动着酥胸的深深乳沟,发出神秘的诱惑。两粒又硬又大的胭红乳蒂也不甘寂寞,
一上一下的不停晃动,表达出那完全陷在淫欲中的赵青娃甚为难过,不停的扭动
着光泽温润的蛇腰,也无法摆脱内的酥痒,只能加速指头,在肿胀充血的阴蒂上
搓揉。那耻阜上毛茸茸的黑亮阴毛被穴内喷出的热浪侵袭,吹起细长的阴毛向四
下飞扬,招摇着沾上的骚水,更是闪耀,露出肥厚的大小阴唇,刻划出惯常自渎
的经历。

  阴魔冯吾现出身形,笑淫淫的上前说道:“让我来帮你一下吧!”

  赵青娃被看透自己的狼狈色相,现出了娇红的羞态,春情荡样溢满的双眼就
自动的发出媚彩的异光,更是鲜艳照人。一双凤眼却瞄向阴魔冯吾的巨,筋凸的
狰狞,更是痒得心里麻麻的好难受啊,又爱又怕,伴随着淫荡的喘息呻吟,模糊
不清的呢喃,呓道:“呀┅┅不要┅┅你┅┅你不要过来呀!”

  听着那声线薄弱的拒绝,要是真的不过去,真的被痛恨一生呢。阴魔冯吾当
然知情识趣,先以强者的姿势拥抱着她那丰满的娇驱,给她那微薄的抵挡意识一
个镇压,再劲猛的吮吻着他的樱唇和舌。女性在情欲泛滥中,嘴唇因与阴唇同是
海绵质,有着阴唇的反应,甚至是分薄了阴唇的知觉,而显得湿漉漉及痒痒的,
需求磨擦。赵青娃樱唇香舌被阴魔冯吾啜得几乎气绝,带来了有点儿脑部缺氧的
眩晕,渐软渐浮,摇摇欲倒,随着娇躯一软,把阴魔冯吾也拖落榻上。

  满足了樱唇对阴唇的知觉分薄,赵青娃更感觉到阴唇的胀痹,及壁的痒麻,
使膣肉的颤抖更是天翻地覆,黏得阴魔冯吾那下抚探索的手掌满掌心都是湿淋淋
的骚水。赵青娃当然不会是一无所知,只是女性的羞赧,令她伏上阴魔冯吾的肩
上,冀图避过张扬而维持那虚假的一点女性尊严。不过这尊严可就是性爱享受的
最大阻碍,拘束着淫侣的心识,纵使能令淫侣肉体爆发出连串高潮,也是在核心
处缺少了那心心相印的最高处,所以妻不如妾,妾不如勾,勾不如偷,就是欠那
一点心灵的开放。阴魔冯吾先天无相,洞悉灵犀,当然要扯下赵青娃的最後防线,
吻咬着赵青娃的耳垂,轻嘘着道:“姐姐!你好浪啊!看你弄得我满手都是你的
骚水呢!”

  说着,一手拥匝着纤腰,莫使淫侣因激动而脱出掌握,弄成分离了就难再度
激情,另一手才从赵青娃脑後递送上她的面前给她看。羞赧令赵青娃非常激动,
後果当然不是退就是进,赵青娃一挣知下脱逃不出阴魔冯吾的拥抱,就更撞入笼
来,扯破了那虚假的尊严,肉紧的嚷骂道:“我不要看!死冯吾!你真坏死了!

  是你逗我的,还要来整我,恨死你!“

  是人家逗出来的!有借口了,就可以把真面目释放出来,把玉手伸向阴魔冯
吾的大腿间,不用摸索,马上把充血怒涨而发烫的巨抓入了软柔的玉掌中,忘了
那前所未见的粗长令她时如何的颤栗了,也显示出她颇具性生活经验及强烈的需
要,准确得毫无差距把龟头塞过了那湿漉漉的阴唇。阴魔冯吾把拥抱纤腰的一手
匝紧,把送上赵青娃面前的手掌从赵青娃脑後轻柔的抚下到软韧圆大的娇臀上,
再压向身来,一使腰劲,把粗大的巨深深的冲入那湿溜油滑的穴内。

  赵青娃虽是久旷,有着像深闰怨妇的饥渴,也吃不消那擎天巨。可幸在穴内
储有满满的骚水,减轻磨擦的痛楚,也是阴魔冯吾知赵青娃初逢如斯尺码,缓缓
推进。无奈赵青娃所曾经历的茎也是相差太远,适应得很是辛苦,只觉一根火烫
的粗棒似是撑裂道的凿入腹中,觉得花心也像被刺穿了,连子宫也像被龟头塞得
颤动欲裂开一般,热气直冲达心肺来,撞出一声又娇亢又撕心的沥血嘶叫,若是
灵魂也被冲入太虚,全身筋脉抽搐,不自觉的爪捏着阴魔冯吾的背膀,连指甲也
陷入肌肉内。阴魔冯吾看着她那娇美的面孔有点发青,眉头重重皱叠,连眼帘也
闭得起摺,可见神经中枢所受的激荡,真个惊涛骇浪。

  良久,才见赵青娃舒缓过来,将开眼来一望阴魔冯吾,却转为咬牙切齿,把
阴魔冯吾的股腿打得响彻频密,直都激荡过去,赵青娃打了个冷颤後,仍是感觉
到那塞在穴内的巨炽热如火,蒸腾着子宫心肺,又觉到被炙得筋脉熔流,有说不
出的舒服,不得不投降似的软求,幽怨的轻声说道:“请你别要插动,求求你!
好吗?”

  这些恳求在奸淫中是应对不得的。要把娘儿的死脱,必需用强劲的逼攻,才
能把娘儿送到极乐至境。若应承了不动,可就只能不汤不水的舒舒服服的过去,
不会有激烈轰动的享受,要是到应动的时候动了,娘儿心灵上就会变出怨怼,阻
碍高潮的产生。阴魔冯吾只无可无不可的吻上那微张的娇艳红唇,伸入灵活的舌
尖,挑舔着赵青娃那香馥的舌尖舌底。

  赵青娃一经挑逗,可真自己要动了。阴魔冯吾即觉到赵青娃全身颤抖起来,
含着巨的道不停缩匝,紧弛频繁,两片突出的小阴唇紧紧吸磨在茎上,而深处穴
後的花芯更是颠簸,玄关洞开,在龟头上匝擦吸吮。阴魔冯吾志在俘虏这从极神
秘小蓬莱西溟岛来的弟子,知悉欲火已把她浪透了,就势施展九天都篆阴魔大法,
送入玄精,可惜真是操之过急。

  这赵青娃颇修为不弱,炼铸得三尸元神甚为紧密。阴魔冯吾玄精未到聚化的
高境界,仍未能穿透过去,却有点求功心切,皆因破阵在即,把心一横,缺定冒
险,施用血影神光,无奈赵青娃的修为还在血影神光所能侵蚀的水平上,唯有用
奸淫的强劲,得她大量宣泄阴精,到根基虚弱,才有血影神光的入处。

  阴魔冯吾把龟头紧贴上花芯嫩肉,使用阴劲,轻旋慢压,九浅一深的挺钻着。
赵青娃感应着那磨涮的酸酥,带来一波比一波的更炽热气量炙袭丹田小腹,涨满
得下体热燥,却又极度的与奋舒服,只是娇喘的在索气,不住‘唷'声娇哼,乱
叫着’我会死的呀'的似哀非哀的哀鸣,终於号出由灵魂深处泄出来的音调,软
弱的声韵:“咯咯!受不了啦┅┅你┅┅你整死我啦┅┅我┅┅我要┅┅泄了┅
┅啊┅┅”

  一声尖叫後,赵青娃全就身软了下来,并颤抖不已,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酥麻
酸痒的蔓传栗遍了赵青娃全身,阴精如瀑布暴泻,涌浸龟头。阴魔冯吾以龟头紧
抵花芯,吸收着那流出的玄髓,摄纳入经络窍脉。

  以赵青娃的修为,当然不是一次半次就可泄尽阴精。阴魔冯吾不惜揠苗助长,
一面作深长的热吻,度过先天真气,混入颠倒迷仙大法,麻醉赵青娃灵识;一面
巡回的挑逗着赵青娃每个挑情脉穴。赵青娃的壁又再骚痒起来,抛得高高的耸动
着肥臀去套噬那饱食还不肯远飘的巨,淫荡的扭动着,要把巨拧断下来,归为一
体,永不分离。

  这个反应也出乎阴魔冯吾意料,从狂烈的劲擦传来的酥痹也感受到这个怨妇,
因要维持着清高的外表,长期处在性欲饥渴中,把心中的欲火积压得太深了,经
先天真气麻醉了那敏感的神经末梢,可将她心底的欲火,就是火山的暴爆出来,
只要使她得到满足,那流失的阴精就怪不到自己头上来,不怕阴谋败露,更显凸
出是美人的青昧与恩宠。阴魔冯吾放心下来,加紧急转倏旋,狂抽猛插得更疾更
速的冲刺,越捣越快,捣得赵青娃阴唇外翻,传出连续不断的「叭唧」淫水声,
淫水更是狂风暴雨的泌泌不绝,自交磨的罅隙中压射出来。

  赵青娃受着长长的巨又深又重的抵顶着子宫花芯,又粗又韧的撑着壁膣肉,
不是被磨得花芯酸稣,颤抖入筋脉的每个细胞,就是被巨碰撞着花芯,撞得花芯
连续的爆炸,直炸入灵魂深处,飘飘然的荡入太虚,解脱了那皮囊的沉重负担,
真是又爱又怕。爱的是那刹那的释放,无比的轻松,但又怕那萍泊无依的惊恐。
茫然浪荡的她又给巨的急抽,抽得从万丈高空失却重心的坠入地心深穴,在惊涛
骇浪的要把那可恶的东西抓牢,发出慌张张的凄叫,竟然更是挑逗着淫侣的强冲
急抽,抽得阴精狂泻,被接收得点滴不漏。

  不断的凄厉呻吟,惊徨嗥号中,骚水渐渐浓稠起来,受到巨的又强猛又迫贴
的力,吹成泡沫,嵌在纠缠的两条肉虫的阴毛丛上,表达出赵青娃阴精不继,要
竭泽而渔,又需灌溉予先天真气了。经先天真气诱开非自主神经的拘束,赵青娃
又再淫荡的摇晃着了。几番风雨,崩解了生命的妙律,回轮着生生死死、死死生
生,这种欲生欲死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把人世间所有的束缚,全都抛往九宵
云外,无怨无悔的榨泄,真是甘之如饴,只企盼能持久下去,便是死也无憾。

  赵青娃已沉醉得不知道法是何物,只知道神经系统都被这激烈的性爱,搅动
得全都活过来,恨不得要将阴魔冯吾的可恶巨噬入肚子,忘形拼忘命的耸动娇臀,
猛烈的向上挺动,顶撞那巨的入侵,从巨的挤压、磨擦中,才能骚到壁膣肉里面
的奇痒,才能止住那种骨酥肌软的痹滞,渴望被淫侣浑身搓捏,喜欢被重重的折
磨、摧残,才能把浑身的酥麻挤入子宫里,从花芯深处汹涌暴爆出去。

  每次花芯的小洞天深处爆发出汹涌无俦的阴精,热腾腾的滚滚喷出後,赵青
娃就全身发软无力,整个人都在瞬间溶化,连骨头都散碎了,只剩下一团泥,几
乎昏眩过去。可是高潮过後,赤裸娇驱上的阴魔冯吾仍是那坚强有力,那害人的
巨依然坚挺,在继续冲刺,被得魂浮魄散,疲惫得香汗淋漓,酸麻酥痹,呼吸急
喘的呓呐:“冤家的┅┅我吃不消啦┅┅┅停┅停一下┅┅┅我气都透不出了┅
┅嗯┅┅┅我的花心揉散了啊┅┅唉┅┅┅我的心肝┅┅唷┅┅你┅你稍停一停
┅┅啊┅┅搞得骨都散啦┅┅唉┅┅你的宝宝儿┅┅还是塞得紧紧┅┅又粗又有
力┅┅啊┅┅┅不┅┅┅不行了┅┅┅”

  只不过每次被度入了先天真後,这赵青娃又再是条饥渴的野狼,搏斗着出山
的猛虎。阴魔冯吾猛顶一次,就令她心房颤动一次,在赵青娃心头上炽烈燃烧着
的一把大火,发散到全身每个细胞,烧出阵阵熔散的酥麻,销魂蚀骨,越烧越强
烈,令鼎炉内阴精热燥滚动,波浪一般不停涌出,一次比一次出得汹涌。每次达
到顶峰,都是电殛的爆炸入赵青娃灵台,炸得高潮迭起,黑昏昏中西斯底里的嚎
叫着。

  不停的度过真气,引爆阴精,也没细心数去,直至赵青娃已呻吟也几近呐喊,
只是喘息着,张口欲叫,却只能发出唔唔春声,血影神光还是差那一点点,才能
透入赵青娃的三尸元神,却是时不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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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妖阵没日

  光阴易逝,不知不觉已是翌日正午到了动身时刻。史、郑等人在焦躁仇恨之
中,也决计来一次全体出动。追魂吒女李四姑自知能力不济;迷人的妖术魔法又
无处施展,特意向史南溪讨了这个轻松差使,代他持着都天烈火神旗。烈火神旗
烧的是淫火,掌旗尤物必须惹火,越多越强。可惜妖人不知其秘,却为内奸阴魔
冯吾知悉。

  阴魔冯吾也不与众妖人一同出阵,背着众妖人气化法身,潜往李四姑独自掌
持火阵主旗的火阵中心。对付那元阴已竭的行尸走肉,更在火阵全面发动之际,
阴魔冯吾也无暇挑逗,於气化的法身施展白阳真解的寅支功诀,化成一片薄雾把
李四姑罩下,罩内阴魔冯吾现出身形,如狼似虎的扑上李四姑身上。

  这淫姬那知死活,还自我陶醉的梦想着阴魔冯吾痴缠着她,心神皆酥的驯驯
顺顺任淫狼予取予求。阴魔冯吾也无暇享受那柔情似水,也不脱卸衣着,只宽敞
那的障碍,就把巨撑入李四姑的穴。李四姑那淫虽然经历了甚多的垦凿,还是适
应不来那寅虎真气的暴猛,被穴强烈冲擦,擦出来的电殛,撞得魂飞魄散,三尸
元神失守,断丧葬在血影神光之下。

  阴魔冯吾噬尽李四姑修为後,亦不炼化血肉,以身外化身主持着李四姑躯壳,
摇动那都天烈火主旗,因循苟且只向阵前众妖人看得到的方向施威。无相真身就
逸出阵前,与众妖人会合,要施龙姑巡狩空中,为的是舍不得这淫奴,方便她逃
脱,也可摆弄她不去理会主旗暮?一游琛8崭辗峙涠ㄍ祝?谘?苏??值姥?

  镳,出阵挑战之际,阴素棠才依约到来,与众人略微见礼,互道景仰,即与
施龙姑空中巡行。

  隐身在空中巡行的阴素棠却见山那边一幢彩云飞起,疾如电逝,一晃投入阵
去,才要询问龙姑,即猛觉後面一片红光照来罩到龙姑头上,便听脑後有人大喝
道:“妖孽势穷力竭,劫数已在眼前,你还在此等死麽?”

  龙姑也未看清来人是谁,只觉一阵头晕神昏,便被来人用法宝摄去,转眼没
入天边,只依稀剩下云际一丝残红影子。阴素棠认得来人正是云南藏灵子的得意
门人熊血儿,再在阵前上空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料知众妖人必定瓦解无疑,便
不再入阵,径自借遁光回转枣花崖去了。

  众妖人也不知制空权不攻自毁,等雷火攻打了一阵,就在一阵红云紫雾中,
从烈火後面飞出来,计有史南溪、长臂神魔郑元规、阴魔冯吾、阴阳脸子吴凤、
百灵女朱凤仙、青身玄女赵青娃、虎爪天王拿败、天游罗汉邢题等十来个奇形怪
状的妖人,见峨眉这方早已严阵以待。

  灵云已於作日接得英琼、轻云从莽苍山斩了妖尸,得了温玉,带了袁星的尸
体赶回,完成紫、青双剑合璧,知道破阵克敌在即,取出最後飞剑传书观看,破
敌之期应在明午之六月六日之午时。既有一日空闲,灵云索性先拯救英男。英男
虽得回生,仍是奄奄一息,因近来日受灵泉阳和之气浸润,骨中冰髓逐渐融解,
而有了知觉,反倒觉到痛楚,不住皱眉咬牙喊疼。向芝仙求了十来滴仙液芝血服
了下去,英男精神稍振。

  英琼取出温玉,看那玉实体只有鹅卵大小,微微带扁,一出现便是紫光艳艳,
时泛红霞,照得众人面目眉发时红时紫。当温玉放入英男腿根,紧紧夹拢,英男
立刻觉着一阵辣痒痒的通体舒泰,千百丝暖气由会阴穴钻入,穿过毛孔,直通经
络,骨髓疼痛逐渐减轻。那已服下的芝血又引着阳和之气,自上而下,两下会合
行动。两个时辰过去,已不似先前气喘吁吁。

  治愈了英男,本该去救袁星,因九天元阳尺要守後洞,不能取来应用,只好
候破敌之後再说。到了天光近午,紫玲首先持了弭尘幡、带了英琼、轻云从前山
绕道袭往妖阵中心砍主旗,阴素棠所见的彩云就是弭尘幡化成。灵云则带了朱文、
寒萼、文琪、若兰、红珠司徒平等,在後洞口外静候。

  阴魔冯吾蓄意引峨嵋诸女入阵心砍旗,见诸女不出,忽然想了一个怪主意。

  煽动百灵女朱凤仙,用淫词秽语,骂不绝口。再见峨眉诸女仍旧不动,索性
挑逗朱凤仙淫欲,一同将连上下衣一齐脱去,赤身露体,在云空交合,姿势层出
不穷,尽显淫奸魅力。阴魔冯吾更施运午支功诀,把朱凤仙内的巨贯入午马真气,
长伸过尺,把朱凤仙撑起,然後把娇躯风车般转运,磨得百灵女朱凤仙荡魄娇呼,
阴精修为竭泽流出尽为阴魔冯吾所扫荡,更洒出满天淫水,珠光亮滴,骤漂向峨
眉诸女。

  寒萼万分忍耐不住,用手左拉朱文,右手拉若兰,朝百灵女朱凤仙飞去。三
女在怒气头上,事先没和灵云商量,各自行动。这却正合了敌人的心意,只是把
她们引离洞口远一些,不在九天元阳尺金花的罩护之下,才好下手。

  寒萼怒在心里,白眉针连续而出,一线细如游丝的光华只闪得两闪,朱凤仙
本就精枯髓竭,魂邻鬼墟,那更还躲避,就被打中双目。那针顺血攻心,登时从
阴魔冯吾的巨上,坠下身亡。虎爪天王拿败也中了一针,幸而他生就畸形,本来
无手,两只虎爪原是用妖法安上去的,但也恐那针透入手臂,连忙自行断去。

  赵青娃大惊,忙取一个飞囊往空一掷,一朵妖云将身护住。

  若兰、朱文却又认定那阴魔冯吾妖形怪状,秽语淫声,同那副不男不女的丑
态,罪该万死,不约而同地飞剑过去,正中阴魔冯吾下怀,眼看若兰、朱文就被
阴魔冯吾的迷人香雾罩下,似要晕倒。灵云见女人飞出九天元阳尺的金霞外,而
自己处身洞口,既要防御雷火,又要照顾三女,不免心中一慌,只得运用九天元
阳尺飞上前去。

  就在因灵云救人而露出空隙,金花刚随灵云离开洞口不过丈许远近,即从空
中飞下一只亩许方圆的大毛手。红珠司徒平急不暇择,忙从法宝囊内将乌龙剪放
出,两条蛟龙般东西,带起一片乌光黑云,疾如电闪,追上前去。那毛手想已知
道厉害,即时缩入上空不见。

  此时阴魔冯吾已察觉到妖旗被破,无须支使朱文、若兰。随金花紫气照处,
任由香消雾散,朱文、若兰神志也立即清爽。灵云、朱文、若兰三人一见洞口有
警,忙舍敌人飞回。猛听上面雷火忽然停止,天光已从妖阵中心照下。

  原来弭尘幡载着紫玲、英琼、轻云三女冲入妖阵火焰,途经处,四周都是一
片暗红,罡飚怒号,火焰弥漫,一团团的大雷火直往下面打去,打得山摇地动,
声势委实有些惊人。众人在彩云拥护中,兀自觉得有些震撼。弭尘幡虽然神妙,
毕竟不如九天元阳尺那玄天至宝,所以能攻入那九天元阳尺都进不入的妖阵核心,
全是阴魔的身外化身舞动着李四姑的躯壳,在虚张声势,看似是一个大霹雳,带
着十几团栲栳大的烈火,声势骇人,却是只有速度,全无力度。

  雷火过後,紫玲、英琼、轻云三女见妖阵正中处竖起一面红旗,上面绘着许
多风云符。旗角上烈焰飞扬,火星滚滚,震天价的霹雳烈火飞起打来;旗下一个
妖娆道姑,却是因循苟且挥舞着。紫玲知道烈火厉害,还在持重,鲁莽的英琼早
已忍耐不住,首先放起紫郢剑,轻云知双剑不能分散,必须把青索剑跟着放出。
两条剑光才一离开云幢,便如长虹亘天,神龙出海,一紫一青两道光华,汇成一
道异彩,横展开来,似电闪乱窜,迎着烈火风雷闪了两下,立刻雷散烟消。

  阴魔冯吾已从身外化身得悉紫青双剑攻到,也不等英琼指挥,就着剑中元灵
把剑势拨转,往前驰去。倏地光华大盛,烛地经天,身外化身离开了的李四姑躯
壳,就在紫青色光华一闪下,李四姑的一身血肉连带手中的都天烈火神旗,登时
被青紫光华绞住,血肉残焰,有如雨落星飞,一齐了帐,连“嗳呀”之声也没有。
只见光霞潋滟,所到之处,妖氛如飘风之扫浮云,立刻消逝。

  灵云等再度全数向众妖人冲杀上来。与黑凤凰申若兰对敌的青身玄女赵青娃
是个新欢,阴魔冯吾还想过来带她离去。不想若兰早就留意着他,暗从法宝囊内
取出丙灵梭,倏地回身将手一扬,便是数十溜尺许长像梭一般的红光,直朝阴魔
冯吾打去。灵云也御着九朵金花和一团紫气如电驶云飞般直卷过来。一道紫虹冷
气森森也只相离数十丈外,已觉寒光耀眼,从空中飞射而至。

  当然有相异宝在阴魔冯吾眼中,不是甚麽一回事,但可不想当众现出无相隐
秘,更不想三重异宝中显现自己能为,於是将一条左臂平伸出去,让紫光扫处,
断了下来,扮作借血光遁走。当然微化了的左臂,转眼间即回原体,更化回阴魔
原身,重身由山外飞来叁战。独战女空空吴文琪的虎爪天王拿败,被阴魔用飞剑
施展颠倒迷仙大法所惑,只见银光一闪,登时废命。

  灵云为救若兰,带着九天元阳尺的金花紫气飞走了去,跟着接战青身玄女赵
青娃。史、郑二人双双一打招呼,各将全身妖法本领一齐施为。长臂神魔郑元规
料知自己飞剑不是轻云的青索剑对手,索性收了回来,忙运玄功,元神幻化大手,
从乌烟瘴气的空中,往轻云头上抓来,阴魔即飞过来与那大手斗在一起。元神本
是後天真气模拟先天,非五行法物所能拦阻,一向无敌,但面对阴魔的原装先天
真气,可无着力之处,反被暗中分解。史南溪双手雷火猛烈,妖法厉害。紫玲只
得用弭尘幡护着阴魔、轻云,勉强应战,以免有失。

  寒萼连放飞针,俱被邢题用妖法防身,未能奏效,一着急,便将宝相夫人金
丹放出,照出一团栲栳大的红光。邢题料难敌,想要收剑逃走,正遇红珠司徒平
伤了竹山七子中的金刚爪戚文化,飞身过来,将乌龙剪化出两条蛟龙,交头剪尾
飞来,将邢题双足齐膝绞断。还算邢题玄功奥妙,怪叫一声,负痛破空逃走。只
剩下长臂神魔郑元规、阴阳脸子吴凤、青身玄女赵青娃与史南溪四人。

  若论本领,峨眉一班小剑仙原非史、郑二人敌手。也是妖人该遭劫数,弃妖
术邪法不用,专注火阵,也施用不得其法,更被阴魔采绝淫姬欲火,连法力高强
的青身玄女赵青娃也被采撷得元气枯竭,阴精泄尽,全靠道基坚稳在挣扎,连平
素的一半功力也施不出来。

  这时妖焰已散,两道青紫光华,似游龙一般满空飞舞,所到之处,烟火齐消。
阴阳脸子吴凤本与女神童朱文交手,看见下面飞雷洞两个道童仗着灵符护身,虽
中妖法,并未身死。要暗使狡猾,抽空将他们杀死,可略微解恨,隐身往下飞坠,
脚才沾地,猛被佛奴两爪将他前胸後背一齐抓住,生生抓死。

  青身玄女赵青娃连施邪法异宝,都被九天元阳尺破去,智穷力竭,势将逃遁,
刚驾遁光飞起,英琼娇叱一声,紫虹电闪般飞出横扫过来,只一绕,青身玄女赵
青娃身首异处。紫郢剑光华烁烁,再向郑元规扫去,轻云一指青索剑,与英琼紫
光合而为一,横卷过来。双剑合壁,威力大增。郑元规将飞剑放将出去,先是一
阵黑烟一闪,一道绿光迎着青紫光华互相一绞,绿光便成粉碎,洒了一天的鬼火,
纷纷下落,二女鼻端只闻着一股子腥风,再找郑元规,已经不见。

  史南溪料知势孤力弱,纵能伤害一二敌人,又何济於事,就趁众人围攻郑元
规之际,倏地两手一扬,十数团大雷火朝紫玲、阴魔等打去。紫玲刚把弭尘幡抵
御,史南溪已在雷火光中逃走。

  这时妖云尽散,清光大来。仙山风物,依旧清丽;岚光水色,幽绝人间。除
了地下妖人的尸身和血迹外,宛然不像是经过了一番魔劫的气象。飞雷洞已被妖
人雷火轰去半边,锦络珠缨,金庭玉柱,多半震成碎段,散落了一地。那石奇、
赵燕儿二人的护身金光业已消散,躺在洞前,奄奄一息。

  灵云留下寒萼、红珠司徒平防守後洞,命阴魔、英琼、轻云三人扶了石、赵
二人,大家一齐回转太元洞去。二人本未曾死,经一番救治,便行醒转。灵云再
拿着九天元阳尺去救袁星。

  寒萼与红珠司徒平久别重逢,分外显得亲密。见神抓着一个妖人尸首,也懒
得问,想起众同门相待情节,显有厚薄,满脸怒容对红珠司徒平数说同门对她的
轻视。说道:“尤其齐大师姊,暂时既算众姊妹中的领袖,本应至公无私。但她
心有偏见,对我处处用着权术,不当人待。既知我能力不济,却故意装呆,诱我
往微尘阵去,陷入阵内,几遭不测,还当众丢脸。随後好几次,都对我用了心机,
等我失利回来,明白示意大姊来数说我。还有那次收得七修剑,连不如我的人全
有,只不给我一口,明明看我出身异教,不配得那仙家宝物。更有大姊与我骨肉,
却处处向着外人。你道气人不气,只说等你回来,诉些心里委屈,谁知你也如此
怕事。我也不贪什麽金仙正果,仙人好修,这里拘束闲气却受它不惯。迟早总有
一天,把我逼回紫玲谷去,有无成就,委之天命。听大姊素常口气,好像我不知
如何淫贱似的。我们又不做什麽丑事,反正心志坚定,怕她何来?她既如此,我
偏赌气,和你回转紫玲谷去,等掌教师尊回山开府,再来叁拜领训,只要我们不
犯教规,难道说因我得罪了掌教师尊的女儿,便将我二人逐出门墙?那仙人也大
不公了。”

  数说间,偏巧紫玲领命飞来,见她两耳鬓厮磨,神态甚是亲密,知寒萼着魔
已深,惑不成红珠司徒平,反为惑魔所缠,前途可虑,不禁又怜又恨。更见神还
站在阴阳脸妖人的尸体旁边,一爪还抓住不放,分明知晓元神已经遁走,遂责问
寒萼粗心。寒萼冷笑道:“大姊倒会责备人。你看妖人前脑後背,已被神抓穿,
肚肠外露。我和平哥已是多日不见,母亲超劫在即,趁无事的时候商量商量,也
不算有犯清规咧。”

  紫玲听了甚是难过,略一寻思便对神道:“这具妖尸,由我们三人处理,可
去天空了望,有无馀孽来此窥伺?”

  神睁着一双金睛,对紫玲望了一望,知紫玲存心欲擒先纵,便展开双翼,盘
空而去。这吴凤的元神本可逃走,回山借体还原。一则总不如原有的好;二则法
宝囊内还有两样宝物,舍不得丢弃。待紫玲相隔有三数十步之遥,尸身从地下卷
起一团黑烟正要飞走。紫玲未容吴凤飞起,弭尘幡已化彩云飞来,将他罩住。

  那神何等通灵,早看出紫玲心计,并未飞远,星流电闪般束翼下击。红珠司
徒平忙将乌龙剪放在空中。那剪原是专斩修道人的元神,吴凤也是恶贯满盈,不
但躯壳被众人飞剑斩成多段,连元神也同时被斩灭。紫玲回望,见寒萼仍与红珠
司徒平并肩低语,喁喁不休,暗叹了一口气,不忍再看,见神已经飞走,便回洞
复命。

  寒萼等紫玲走後,又再对说红珠司徒平道:“你说乙真人赐了你一封柬帖。

  他还赐了我三粒仙丹,一封柬帖,吩咐到日才许开看,两柬的开示日期同在
二十多日之後。听说乙真人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先前身材高大,背并不驼。
因有拗性,屡次逆天行事,遭了天劫,假手几个能手,合力行法暗算,移山接岳,
将他压了四十九年。幸而他玄功奥妙,只能困住,不能伤他,反被他静中叁透大
衍天机,一元妙用。等到七七功行圆满,用五行先天真火炼化封锁,破山出世。

  当初害他的人,大半害怕,不敢露面。谁知他古怪脾气,反寻到别人门上道
谢,只要下次不再犯到他手内,前仇一概不记。内中有一个,便是凌真人。他这
样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且等到时开看柬上的话,定于我们有益。“

  正谈得高兴,忽见若兰、朱文飞来,代他二人接班防守。寒萼见紫玲才去不
久,便有人来接替,又起疑心。正要转身回洞,忽听遥天一声长啸,只见新月星
光之下,彩羽翔飞,金眸电射,从西方穿云御风而来,转眼便到了面前,正是那
只独角神鹫,爪上还抓着一封书信,是优昙大师给灵云的。

  寒萼二人骑了神鹫径飞前洞,在凝碧崖前降落。灵云拆开那封书信一看,大
意说开府盛会在即,神鹫横骨已经化去,知秦氏姊妹还有用它之处,特命它飞归
故主。不久各同门均要先期回转仙府,敬候开山盛典,命灵云早为准备安置。

  这里安排开山盛典,阴魔却因红珠原主尚存,可助长修为,将之用作第二元
神,实属浪费,竟打绿袍老祖那玄牝珠的主意。说句奉妙一夫人的旨命潜修,把
仙剑埋入微尘阵内,就重入莽苍,要暗随笑和尚三人再上百蛮山。飞到兔儿崖,
却见笑和尚等三人却散分三处,各自在埋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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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色胆包天

  原来笑和尚、金蝉因为头次走快一步,出了许多错,这次决计遵照苦行头陀
柬上时日下手。其实笑和尚之错,是错在私心自用。若留在峨眉等待除妖两日前
的拆柬日期,看过才定行止,则到百蛮山之日,就是下手日期,无需寻个山洞打
坐,就不会犯上‘过穴莫入'的偈语。而峨眉有笑和尚的两界十方金刚大藏真言
改变山川,潜移异派视线,就无需滥用长眉真人的灵符,兼有着无影剑、霹雳双
剑和九天元阳尺反攻,可就不是那样的捱轰了。

  因金蝉嫌奥区仙府黑暗,众人就移居玄霜洞内。午夜过去,笑和尚走出玄霜
洞外,立身最高之处,倏见下面崖腰,似有极细碎的白光,似银花一般,喷雪洒
珠般闪了两下。疑是宝物精光,破云上烛,急驾剑光,刺云而下,竟是一个离上
面百馀丈高的枯竭潭底。仔细找寻,什麽迹兆都无。回归洞去一说,庄易也说时
见银光在云海里飞翔,一瞬即逝,几次追踪,都没追上。

  转眼东方有了鱼肚色,三人便一同飞身下去。端详地势,仅只半崖腰上,有
一块凸出的白圆石,宛如万花丛里粉黛罗列,燕瘦环肥极妍尽态当中,却盘坐着
一个枯僧方在入定一般。金蝉看出石色有异,用手去揭那挨近石根的苔藓,倏地
从树根罅隙里冒起一股银花,隐隐看见银花之中,包裹着一个赤身露体的婴儿,
陨星飞雪一般,直往崖下射去。

  再披入内,见那罅隙宽只方丈,松针为蓐,却甚整洁。靠壁处拱作圆形,隐
隐看见石壁上有一道装打坐的人影子,身材比适才所见婴孩要大得多,此外空无
所有。金蝉提议,分出庄易在崖底防守,笑和尚在崖顶了望,自己却埋伏在侧,
好歹要知道他到底是人是宝。一直守到半夜过去,依然是石沉大海,杳无影踪。

  天光明後,三人也不知阴魔潜了到来。金蝉估量银花暂时不会出现,自己却
一身通湿,沾满苔痕,要去寻一溪涧,洗上一个澡儿。笑和尚和庄易飞身上崖,
且不入洞,各寻适当地位藏好,用目注定下面。

  约有半盏茶时,先见危石松树隙後,似有小人影子闪了一下。不一会,现出
全身,正与昨晚金蝉所见小孩相类,浑身精赤条条,宛如粉装玉琢,直往天空飞
去。日光之下,宛似洒了一溜银雨。原来昨晚金蝉守株待兔,他却仍在穴内,并
未走开。

  阴魔知岩下必另有间道,趁他未回时,到他穴内探索。一见石壁上那个人影
子,便知悉内是灵符作用,封锁内层。这五行符法虽比得上长眉真人法力,也挡
不住无相法身。阴魔渗入符内,见是一个小法台上坐着一个道姑。审视下,道姑
竟是三尸尚在,元神远游,幸得灵符守护严密,才不受侵蚀。详察遗物,道姑竟
与自己户籍中那毒妇同名同籍同年,却非其人。

  这道姑是陆敏的女儿陆蓉波。陆敏原是极乐真人李静虚的未入门弟子。当年
极乐真人李静虚,成道在即,要五方五行的精气凝炼婴儿。四出循搜地脉,在陆
敏後园石岩底下寻得东方太乙精气发源结穴,要借他家采炼太乙精气。陆敏遇着
旷世仙缘,自恨己坏了纯阳之体,不能叁修上乘正果,引为终身恨事。极乐真人
对蓉波道:“你志大力薄,孽重缘浅,甚是可怜。我给你一道灵符,作为保身之
用吧。”

  陆敏带了蓉波,出门积修外功,交结剑仙异人。更趋炎附势,把陆蓉波嫁与
风云人物的堂弟,生子名阴呵,惜未及注籍已夭折。後来陆敏爱莽苍山免儿崖玄
霜洞幽静,便以那里为久居之所。偏偏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凌虚子崔海客,带了虞
重、杨鲤两个门人闲游名山,与陆敏父女相遇。经陆敏殷勤留住,便在玄霜洞住
了下来。

  那杨鲤是凌虚子新收弟子,年才十六七岁,生得温文秀雅,未言先笑,一身
的孩子气,讨得蓉波欢心。知蓉波爱花成癖,为她搜索全山,觅得奇花一朵,形
状和昙花一般无二,只大得出奇。独枝两歧,叶如莲瓣,歧尖各生一花,相背而
生,花红叶碧,娇艳绝伦。那花名叫合欢莲,秉天地间淫气而生。此花更有一桩
奇处,待男女相对端详时,那相背而生的花朵,竟会自行转面相对,淫气奇香透
脑,薰得陆蓉波一阵头晕目眩,耳鸣心跳,一股热气从脚底下直透上来,周身绵
软无力,昏沉如醉。

  陆蓉波自花醉醒後,从这日走,兀自觉得身上不大自在,渐渐精神也有些恍
惚,心神不定,做起功课来非常勉强。这日懒洋洋地将腰一伸,仰卧在石头上面。
思恋旧好,春情勃发。身才躺下,便听崖上一声断喝:“无耻贱婢,气杀我也!
你已修道多年,自是将近百岁的人,竟会爱上一个乳臭未乾的黄口孺子,还在我
眼皮底下,公然做出这样丑事。”

  一言未了,一道银光,如飞而至。蓉波所用飞剑出於自炼,不比陆敏的大自
在分光剑,是极乐真人炼成之後相赠,所以差了一着。眼看自己飞剑光芒渐减,
危石上下左右俱被银花包围,连抽身逃遁都不能够。危机顷刻,醒起祖师赠言,
忙伸手从胸前贴肉处,将灵符取出。倏地一道金光,上彻云衢,从身後直照过来,
金光到处,崖壁顿开。蓉波慌忙逃了进去,身才入内,崖壁便合。穴中漆黑,面
前似有银光闪动,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父亲素常用的那口大自在分光剑。

  陆敏因管女不严而获罪,被风云人物逼到北海,去受寒冰尸解,为攀炎附势
的收场。从此蓉波匿藏在灵符所化的法壁内苦修,逃避着风云人物的追究。暗结
的珠胎竟捱到第二十一年上,才生下婴儿。因是秉灵石精气而生,便取名叫作石
生。

  蓉波惟恐他出外,为阴家查获,所以暂时不给他衣穿。终日以极乐真人嘱咐,
提点石生:但看洞外石上瀑布乾时,便是出头之日。接引的人,乃是峨眉派掌教
真人转劫之子,名叫金蝉。不见此人,任何人都不许你上前相见。

  直到诛妖尸日,接连一日两次地动山摇,崖上瀑布点滴无存。石生见崖上来
了小和尚与一个幼童,竟与母亲所说一般无二。不禁喜出望外。原想下去相见,
後来一想到自己赤身露体,未免太不雅相。正在委决不下,忽被金蝉从那块穴外
蔓封蔽,苔痕长合的大石上,看出行迹。金蝉拨而入,石生越发不好意思,慌不
迭地驾起剑光逃走入下穴内。

  那下穴穴口虽只二尺多宽,只能供人作蛇行出入,穴内却甚宽广,比上穴还
大得多。有极乐真人灵符作用,仅只有这一处石脉没有封闭,被石生用法术打通,
里面竟有极曲折的长石孔,通到大石下面两丈远近,须叱石开山,才可通行,所
以外人不能发现。众人追他时节,他正潜伏在那块石头底下,等三人离开才潜回
穴内,任由三人在崖外守候。待金蝉远去洗澡,他也出穴找寻衣着蔽体。

  阴魔於内壁寻出他的根底,他也归回外穴。因衣饰无着,两手抚着壁上遗容,
哀哀恸哭起来。哭没多时,金蝉也追来慰问。阴魔也端摩出灵符操作之法,发动
灵璧下放。

  四壁隐隐雷鸣,一道光华一闪,後面石壁平空缓缓倒了下来。道姑身旁堆着
一些锦绣,一物黄澄澄地发光。原来是一个金项圈和一身华美的小衣服。罗衫袖
口内,飘坠下一封阴魔写的柬帖:“见衣辞母,洞壁重阖,见机速离,切勿延搁”
十六个字。

  同时穴口石壁上下左右,俱一齐凑拢,隆隆作响。金蝉慌忙一把将石生抱起,
飞身出穴。又是一道光华闪处,石壁倏地合拢,除穴口丈许方圆石壁没有苔藓外,
馀者俱和天然生就一般,渺无痕迹。留下的宝贝,共是三件,一件是两界牌,能
上薄青冥,下临无地。一件是离垢钟,形如一个丝罩,运用起来,周身有彩云笼
罩,水火风雷,俱难侵害。还有一件,五金之精炼成的子母三才降魔针,共是九
根。

  阴魔亦留在壁内修练从妖尸谷辰处得来的玄阴聚兽幡。此法上朔轩辕黄帝,
能驱使虎豹熊罴,击杀蚩尤,威力绝非一般法阵可比,只是修炼困难重重,指挥
不易。必需彻底泯绝兽奴生来的天性,刻入“爹亲娘亲,不及主人亲”的奴性,
才能如臂使指,不致任天性浮现。

  初步功成,已是第三日早上。笑和尚四人也遵照苦行头陀柬上时日,挨到亥
初光景,才各自运用玄功,一同驾剑光直飞百蛮山,阴魔也暗中跟随。到达百蛮
山主峰,由最上高空中,见峰脚处深潭侧,峭壁侧立千丈,危崖上有一深穴,宽
约丈许,咕嘟嘟直冒黑气。忽听潭心起了一阵怪声,那崖穴里面也呜呜怪啸起来。
崖穴里面一阵阴风过处,一团黑气,拥着一个形如令牌、长有丈许开外的东西出
来,飞到潭边止住。令牌上面用长钉钉着一个断臂妖人,一手一足,俱都贴钉在
令牌之上,周身血污淋漓,下半截更是只剩少许残皮败肉附体,白骨嶙峋,惨不
忍睹,正是妖徒辛辰子。虽受妖法虐毒,并未死去,睁着一双怪眼,似要冒出火
来,满嘴怪牙,错得山响,怪啸不绝。

  接着又是一阵阴风,从潭心深穴里,同样飞起一个令牌,牌上面钉着唐石,
身上虽没血污,也不知受过什麽妖法茶毒,除一颗生相狰狞的大头外,只剩了一
具粉也似的白骨架。二人元神躯壳俱是毒针穿胸,六神被禁,日受金蚕吮血,恶
蛊钻心,煞风刺体裂肤,阴泉刮骨之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妖徒抱着兔死狐悲之心,劝二囚耐心忍受,还可少吃点苦,早点死去;不然,
越受大罪,越不得死,岂不自讨苦吃。唐石也口里发出极难听的怪声,不住埋怨
辛辰子,如不在相见时拦他说话,必然和那许多逃走的同门一般脱离虎口。

  那辛辰子毕竟天生凶顽,闻言竟怒发如雷,怪声高叫道:“我只要有三寸气
在,一灵不昧,早晚必报此仇,胜他对我十倍。你们这群脓包,几次叫你们只要
代拨了这胸前七根毒针,大家合力同心,乘他入定之时,害了金蚕,盗了文蛛,
我拼着躯壳不要,运用元神,附在你们身上,投奔红发老祖,代我报仇。一日不
将我元神消灭,我便有一日的指望。我存心激怒老鬼,使他想使我多受折磨,我
才可望遇机脱难。”

  人生就是活在希望里。辛辰子有红发老祖作依靠,当然希望活下去,报仇雪
恨。与一般妖徒苟延残喘,早求解脱,当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远水救不
了近火,残身被囚在妖徒手上,也自知无幸,也不挣扎,只一味乱错钢牙,破口
大骂。火光照在那瞎了一只眼睛的狰狞怪脸上面,绿阴阴的,越显凶恶难看。

  忽然峰侧地底,起了一阵凄厉的怪声。那些妖人急忙放起一阵阴风,将四围
妖火妖云聚将拢来,簇拥着两面妖牌,直往峰侧,绕向峰前而去。正面峰腰上,
现出一个有十丈高阔的大洞。前面妖云飞入洞後,洞口倏地起了一阵烟云,往中
心合拢。笑和尚等恐怕又误了时机,径从烟云之中冲进。

  入洞後,立脚处是一个丈许宽的石台,离洞底有数十丈高下。那洞本是个圆
形,从上到下,洞壁上横列着三层石穴,洞底正当中有一个钟乳石凝成的圆形穹
顶,高有洞的一半,宽约十亩,形如一个平滑没有底边的大琉璃碗,俯扣在那里。
笑和尚等四人瞥见近身之处石穴里面,黑漆漆地没有光亮,便埋伏在此,伏在穴
旁外视。阴魔则聚化法身,如水银透地,泻入穹内。

  穹顶里面,一个四方玉石床上,坐着那穷凶极恶的妖孽绿袍老祖,大头细颈,
乱发如茅,白牙外露,眼射绿光,半睁半闭。上半身披着一件绿袍,胸前肋骨根
根外露,肚腹凹陷,满生绿毛,下半截赤着身子断体残肢,散了一地,只他脚下
踏定的一个女子,通体赤身,一丝不挂,并没有丝毫害怕神气,不时流波送媚,
手脚乱动,做出许多丑态,和他挑逗。

  绿袍老祖自从借体续身後,性情大变,越发暴戾狠毒。他从前虽然狠毒,女
色却不贪恋,只因无能为力。他那原身不足三尺,肉茎渺小若无,也瘫软枯萎,
无可起动,欠缺奸淫工具,才自命清高。换了下半身後,师文恭的肉蠢蠢欲动,
惯不了无穴入浸,唤起了绿袍老祖的欲火需要。生理招唤心理,绿袍老祖得申素
愿,临老入花丛,迷陷必比青年更深,更是好色如命。那妖妇虽然妖术本领比他
相差一天一地,可是房中之术,尽得乃师天淫娘子的真传,百战不疲,无不随心。
绿袍老祖当然大动淫心,每日除了刺血行法,养蚕炼蛊之外,便是饮血行淫。

  偏那妖妇又不安分,时常与门下妖孽勾搭。他偶然觉察,却不追究妖妇,只
将门人惨杀生吃。门下三十几个妖人,已被他生嚼吃了好几个。在他淫威恶法禁
制之下,跑又跑不脱,如逃出被他擒回,所受更是惨毒。不逃走,在他身旁,法
术既不会再传,又是喜怒难测,时时刻刻都有惨死之虞,真是众叛亲离。

  那妖妇就是倪兰心,於朱洪身遭惨死在寒萼手下後,独自匿藏,还想摆脱魔
宫第七踪队的任务,却被辛辰子遇见。妖妇见辛辰子独目断臂,狰狞丑恶,比朱
洪还要难看。昔时她嫁给朱洪,也是半为魔宫所迫,好容易能得自由自在,事事
随心,如何又给自己安上一副枷锁,当然不愿,无奈非辛辰子敌手,末後终被擒
住。妖妇见势不佳,忙用天淫娘子真传化金刚荡魂邪法,媚目流波,触指兴阳,
引起辛辰子淫心,才得保全性命,本是万般无奈,那能不恨入骨髓。

  唐石所以能潜入玉屏岩地穴,也是得倪兰心掩护,才不被辛辰子发觉。辛辰
子对妖妇也不无防范,只是料不到地穴内尚有他人,才被妖妇诱动,同离片刻,
给了唐石在血酒中暗下销魂散,昏迷下被擒。在押送途中,辛辰子幸遇红发老祖
中途索刀,得逃活命。妖妇则被带到了百蛮山阴风洞,见绿袍老祖比辛辰子还要
丑恶狠毒,心中自是越加难受。为了顾全性命,只好仍用妖淫取媚一时。

  魔宫的第七纵队,修的便是离间挑拨之法,极尽阴毒的能事,更只手遮天,
无痕迹可寻。使绿袍老祖师徒相残,离心背叛,既可剪去绿袍老祖的羽党,又可
借此雪忿。追本穷源,更把辛辰子当作罪魁祸首,恨之入骨,向绿袍老祖晋显魔
教的酷刑,把辛辰子折磨得淋漓尽致。

  那绿袍老祖倏地怪目一睁,将鸟爪大手往地面连指几指,立刻平地升起两幢
火花,正当中陷下一个洞穴。彩焰过处,火灭穴平,先入洞来的那七个妖人,早
拥着两个妖牌,跪在当地。妖牌上钉着辛辰子和唐石。

  那妖妇一见辛辰子身受那般惨状,朝上面绿袍老祖不知说了几句什麽,倏地
从绿袍老祖脚下跳起身来,连舞带唱,翩向辛辰子面前,团团转的粉腿急翻,使
逢罅隙从浓密的阴毛丛中隐约可见。妙处才闪过眼帘,又是股腰怂摆着迎合奸的
动作,引人入性。更玉臂横摇,把又长又胀的乳球抖得宛如灵蛇颤动,挥舞着艳
红的乳蒂,似是灵蛇吐信,又似樱桃受风飘摇,引诱浪蝶狂蜂。偶然倒立飞翔,
耻阜张擘,昙花一现那坟玉孕珠,猩丹可睹。转过身来就是头上乌丝似云蓬起,
眼角明眸流波欲活,放电挑情。妖妇原也精通妖法,倏地一个大旋转,飞起一身
花片,缤纷五色,映壁增辉。再加上姿势灵奇,柔若无骨,越显色相万千,极妍
尽态。虽说是天魔妖舞,又何殊仙女散花。

  偏那辛辰子耳听浪歌,眼观艳舞,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气得目毗欲裂,
撩牙咬碎,血口乱动,身躯不住在牌上挣扎,似要攫人而噬。招得绿袍老祖张开
血盆大口,大笑不已。那七个妖人俱都闭目咬唇,装作俯伏,不敢直立,给绿袍
老祖看见他们色心动,顽撑企。妖妇知道他们心中难受,益发去寻他们的开心,
不时舞近前去,向众妖徒胯拱股颤,摇手揩触过罅,像是抹擦出那满溢的骚水,
洒送杨枝甘露。招得这些妖人欲看不敢,不看不舍,恨得牙痒筋麻,不知如何是
好。

  弄得阴魔也心痒难支,见绿袍老祖也觉不到他的存在,竟胆大包天,用微化
的无相法身,把妖妇拥包起来,抚摸个够。真的肌理匀腻,滑不溜手,坟玉香软,
足以轻揩漫抚。妖妇却被吓得惊慌无措,一个大旋转弹到辛辰子面前,媚目瞬处,
更花容失色。辛辰子愤恨到了极处,运用浑身气力,一颗狰狞怪头平空从颈腔子
里暴撑出来,裂开大嘴獠牙,便向妖妇的粉光致致般玉腿上咬去,但在阴魔的法
身罩下,尖锐的獠牙在玉腿上滑了出去,看似毫厘之差避开了。

  绿袍老祖自是暴跳如雷,将手一指,一道浓烟彩雾,先将辛辰子连头罩住。

  将大口一张,一团绿火直往辛辰子头上彩烟中飞去。那绿火飞到彩烟里面,
宛似百花齐放,爆散开来。彩烟顿时散开,化成七溜荧荧绿火,似小绿蛇一般,
直往辛辰子七窍钻去。妖牌上面的辛辰子,先还死命在妖牌上挣扎,不时显露悲
愤的惨笑,未後连挣扎都不见,远远望去,只见残肢腐肉,颤动不息。

  这原是邪教中最恶辣的毒刑锁骨穿心小修罗法,用本身炼就的邪火,由受刑
人七窍中攻入,顺着穴道骨脉流行全身。那火并不烧身,只是阴柔毒恶,专一消
熔骨髓,酸入心肺。身受者先时只觉懒洋洋,仿佛春困神气,不但不觉难受,反
觉有些舒泰。邪火在身上顺穴道游行了一小周天,便觉奇痒钻骨穿心,难受的是
痒在骨髓深内,没处抓挠,接着又是浑身骨节都酸得要断要碎。於是时痒时酸,
或是又酸又痒,同时俱来。本身上的元精真髓,也就渐渐被邪火耗炼到由枯而竭。

  绿袍老祖还恐辛辰子预为防备,行法将身躯骨肉化成朽质,减去酸痒,先将
妖雾罩住他的灵窍,然後摆布了个淋漓尽致。身受者固是苦痛万分,行法的人用
这种妖法害人,自己也免不了消耗元精。所以不遇深仇大恨,从不轻易使用。约
有半个时辰,估量妖火再烧下去,辛辰子必然精髓耗尽,再使狠毒妖法,便不会
感觉痛苦,这才收了回来。

  那边妖妇却给阴魔的无形法身搓捏得骨酸肉软,春情弭漫,淫哼浪叫,还道
得遇更高明的道友,锐意迎逢。绿袍老祖又那晓得妖妇竟能在眼底下,给阴魔调
弄得花摇柳颤,周身摆动不已。以为妖妇高兴,於是嘴皮微微动了几动,旁立七
个妖人摆动手上妖幡,放出一层彩绢一般的雾网,将辛辰子罩定,只向里一面留
有一个尺许大小的洞。

  那绿袍老祖早将袍袖一展,先是一道黄烟,笔也似直飞出去与雾网孔洞相连。
接着千百朵金星一般的恶蛊,由黄烟中飞入雾网,径往辛、唐二人身上扑去。

  二人上半身被恶蛊一齐包没,金光闪闪,仿佛成了个半截金人。约有顿饭时
候,绿袍老祖嘴皮一动,地底又发出啸声,那些金蚕也都飞回,众妖人俱将妖雾
收去。妖牌上面,辛、唐二个半截身子已经穿肉见骨,但没有一丝血迹。那颗怪
头,已被金蚕咬成骷髅一般,白骨鳞峋。绿袍老祖稍微快意,咧开大嘴狞笑了笑。

  辛辰子毕竟恶毒刁顽,拼着损己害人,压了一个金蚕蛊在断臂的身後,还想
弄死一个是一个,略微雪仇。却因元神受了禁制,勉强将恶蛊压住,却弄它不死,
被金蚕在身後咬他的骨头,虽然疼痛难熬,也咬定牙关不放。这时见妖徒过来,
忍痛将断臂半身一抬。那恶蛊正嫌被压气闷难耐,自然慌忙松了口,闪动金翅,
直往那妖徒脸上扑去。

  那妖徒骤不及防,被金蚕飞上去一口,正咬了他的鼻梁。因金蚕是师父心血
炼就的奇珍,如用法术防卫,将这恶虫伤了,其祸更大,只得负痛跑向绿袍老祖
面前求救。绿袍老祖却犯了疑心,将妖徒整个身体抓住,把一只膀臂脆生生咬断
下来,就创口处吸了两口鲜血。大爪微动,连那妖人带同那只断臂,全都掷出老
远。

  袍袖一展,绿袍老祖收了金蚕,才慢悠悠走向妖牌面前,阔口一张,一道黄
烟过处,那面丈许长的妖牌由大而小,渐渐往一起缩小。牌虽可以随着妖法缩小,
人却不能跟着如意伸缩。辛辰子手足钉在妖牌上面,虽然还在怒目乱骂,身上却
是骨缝紧压,手足由分开处往回里凑缩,中半身胁骨拱起,根根交错,白骨森列。
只疼得那颗已和骷髅相似的残废骨架,顺着各种创口直冒黄水,热气蒸腾,也不
知出的是汗是血。这妖牌缩有二尺多光景,又重新伸长,恢复到了原状。略停了
停,又往小里收缩。似这样一缩一伸好几次,辛辰子已疼得闭眼气绝,口张不开,
绿袍老祖这才住了手。

  只因这毒刑锁骨穿心小修罗法消耗了不少元精,绿袍老祖略缓了一会,才能
将辛辰子手足反钉,面向妖牌,不使妖妇再受惊吓。妖牌上面钉着辛辰子手足前
胸的五根毒钉,经绿袍老祖一指,似五溜绿光飞入绿袍老祖袖内。绿袍老祖满以
为辛辰子纵然一身本领,连被自己摆布得体无完肤,元神又被玄牝珠禁制,受了
新的毒刑,收拾得周身骨断筋裂,晕死过去,还能有何反抗。没想到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蜂虿有毒,积仇太深。辛辰子也乘这一停顿的工夫,悠悠醒转。睁开
那只独目怪眼一看,手足胸前毒钉已去,绿袍老祖正站在自己面前。大仇相对,
分外眼红,倏地从牌上一阵飘风般飞将起来,张开大嘴,一口将绿袍老祖左手寸
关尺咬得紧紧,若非辛辰子元神被禁,受伤太过,百伤之躯,能力大减,势必齐
腕咬断。

  绿袍老祖情知辛辰子拼着粉身碎骨而来,咬的又正是要紧关穴,定然不会松
口。将他弄死,原是易事,又觉便宜了他。只得一面忍痛,忙运一口罡气,将穴
道封闭,使毒气不致上袭。右爪伸处,一把卡紧辛辰子上下颚关节处,猛地怪啸
一声,连辛辰子上下颚,自鼻以下全都撕裂下来,整个头颅只剩三分之一。一条
长舌搭在喉间,还在不住伸缩。这两片上下颚连着一口撩牙,还紧咬着绿袍老祖
左手寸关尺,并未松落。

  绿袍老祖此时怒恨到了极处,暂时也不顾别的,先伸手将辛辰子抓起,紧按
在妖牌上面,袍袖一展,五根毒钉飞出手去,按穴道部位,将辛辰子背朝外,面
朝里钉好。这才回转身来,见左手还挂着两片颚骨,撩牙深入骨里,用手拨下,
才慢腾腾的回转座位,嘴皮动了几动。旁立六个妖人忙挥妖幡,放起妖雾,将唐
石笼罩,然後上前如法炮制,将唐石钉好,收了妖法,推到绿袍老祖面前。

  绿袍老祖分派了三个妖徒将辛辰子推走。馀下三个妖徒走出穹顶,在一块长
圆形的白玉在石上,各自将身倒立悬转,口中念念有词。没有多时,便听石壁里
面发出一种尖锐凄厉似唤人名的怪声,由远而近。石壁晃了两晃,倏地射出一股
黄色的烟雾,现出一个圆圆的大洞,两串绿火星从烟雾之中飞舞而出,正是妖物
文蛛。

  这妖物近日自经绿袍老祖喂了丹药,行法祭炼,虽然数千年内丹已经失去,
却依然不减出土时的威风。绿袍老祖微动了动,绿光倏地迸散开来,化成千百点
碗大绿火星,包围着妖物上下左右,不住流转,只中间有丈许地方,较为空稀。

  妖物把火星圈内地上几具妇人尸首和一些残肢剩体,嚼吃剩一摊摊的血迹。
好似犹未尽兴,仍望着绿袍老祖和妖妇张牙舞爪,乱飞乱叫。众妖徒知乃师不仁,
一哄而散。绿袍老祖的元神要操控妖物,分心不得,一眼看见身旁妖牌上面钉着
的唐石,便颤巍巍摇着两条长臂,慢腾腾摇摆过去。

  唐石明知恶师拿他残躯去喂妖物,虽知是生不如死,还是不甘束手去供妖物
咀嚼。把心一横,将舌尖咬碎,含了一口鲜血,运用多年苦功炼就的一点残馀之
气,直朝妖物的头上喷去。这种血箭,原是邪教中人临危拼命,准备与敌人同归
於尽的厉害邪法。妖物二目被唐石血箭打中,负痛下,两爪往怀里紧紧一抱,接
着又是一扯,唐石竟被妖物扯成两片,心肝五脏撒了一地。妖物一边一只爪上各
自钳着半片尸身,夹向口边。阔腮动处,顷刻之间嚼吃了个净尽,仍在乱叫乱舞,
两只怪眼却凶光黯淡。

  绿袍老祖知他受了重伤,恨到极处,将手朝绿光指了一指,便见绿光中出现
一个小人,相貌身材和唐石一般无二,只神态非常疲倦,落地以後,似要觅路逃
走。小人逃不几步,绿袍老祖将口一张,一团笆斗大的火喷将出去,将那小人围
住,烧将起来,越烧越淡。顷刻之间,火光纯碧,小人却不知去向,只剩文蛛像
钻纸窗的冻蝇一般,绕着穹顶乱扑乱撞。

  绿袍老祖忽又怪啸两声,从穹顶後面壁洞中又飞来了雅各达。这时妖妇被阴
魔搓揉得情欲泛滥,媚态春深。雅各达哪能禁受这种诱惑,进入时,竟把穹顶上
面开了一个大洞。绿袍老祖仰首向四外嗅了一嗅,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大手爪
一搓一扬,先飞出一团烟雾,弭漫全洞。接着将手一招,绿光飞回,元神幻化出
一只鸟爪般的大手,陡然伸长数十丈,竟朝笑和尚等潜伏的壁洞飞抓过来。笑和
尚等四人只觉奇腥刺鼻,头脑晕眩。幸得石生机警,一见前面受阻不能飞越,忙
即悄喊:“哥哥们休慌,快拉在一起,由我开路,往後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石生已一手持定两界牌,默念真言,将牌一晃,带了笑和
尚等三人,竟从穴後石壁穿将出去。

  绿袍老祖既要搜索来敌,又要用妖法将逃走的妖徒挨次抓回,将他们一个个
俱用法术分别钉住身躯,先用各种恶毒非刑,摆布了个够,才残酷处死。更要於
寅卯辰三时入定,用阴火去炼化身上白眉针的馀毒,便宜了阴魔独享妖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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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牝珠易主

  阴魔转化外障为一层似透明实反光的迷幕,在幕内现出冯吾外相。妖妇见来
人如此高明,更粉搓玉琢,认为是创派以来所未有的福缘,不禁意乱情迷。可是
她虽自迷,却不一定能令对方着迷。这些魔宫训练出来的人形工具,真是只可远
观,不得近狎。光是气化的肤浅揩抚,还可觉到润滑清凉,不过捏搓真身,所接
触到的却是有不假。用上一点力,肌肤内中就如象皮一样硬实。两只乳袋却是内
藏矽蜡,如捏石块。外看娇美的五官,都是经人工剪裁。浑身上下既无知觉,一
切骨酸肉软,淫哼浪叫都是按本子表演出来,比卖春娘更假伪做作。

  那刻意施出的触指兴阳邪法,却真是魔法无边,久经实践,导致阴魔冯吾肉
更是坚挺,不过一经插入妖妇道,却感觉到壁有如树皮。对一般修士来可说是坚
兵厚甲,却遇上这宇内无双的阴魔巨,再加催谷,又岂是她的化金钢荡魂邪法抵
受得来,不一刻已冷汗直漂,花容失色。

  原来妖妇倪兰心师承,支出修罗魔宗,以收敛知感作抵受修罗的冲刺为主,
讲求榨出雄性精液,作悦人为目的,本身不具快感。而今如被劈凿爆破,痛如刀
割,比非在尽力锁阴下,经受粗糙的刮痧更惨。皮肤在粗糙刮刷下,外层细胞何
以剥落,抵销那刮擦扯力,但在锁阴下,壁外层其坚若刚,给阴魔硬扯,把整块
外皮层扯动,就是剥皮的痛。

  阴魔冯吾细察端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妖妇这个外相,可接近绿袍老
祖,有牺牲的价值,於是化坚钢的巨为洪炉,丝丝热浪渗入倪兰心施功下的糙硬
璧,软化壁内凝结的真气,缓缓渗漏出壁外,舒缓丹田重压。令倪兰心魂魄堕下,
初尝女性的奇趣。

  阴魔冯吾更转运肉,吸刮璧附苔藓,倪兰心被弄得痕痒入心,颤栗得灵魂出
窍,七魄散离,不住娇声求饶,却手腿力匝,挺腰撞茎。但求搔痒,摆动得香汗
淋漓,昏晕中只存穴壁在追肉茎,再无其他感觉。突然觉到内肉茎急捣猛推,一
下强於一下,撞入嫩柔的花芯,直至一切痕痒的微点,齐应冲爆炸,粉散入大虚。
到魂魄重聚,又再酸痒哀求,狂挟猛匝,不爆不休。循环休复,不知凡几。一切
心识,意识俱被解得沉沦渊底,被阴魔冯吾所化的玄精以血影神光占领了妖妇三
尸元神,篡脱了妖妇外相,为的是借妖妇外相暗算绿袍老祖。

  阴魔冯吾原身在奸淫妖妇,无相神光却未有丝毫忽略对绿袍老祖和雅各达的
侦察,知悉着二妖的一切所作所为。更在妖妇的心识处,获知那藏文蛛的地方,
有三个通路。一处便是绿袍老祖打坐的广崖地穴,金峰崖,是笑和尚、金蝉初上
百蛮山,随辛辰子潜入之甬道,於二童逃出後,绿袍老祖已用妖法将地形变易。

  除在穴内设下极恶毒的妖法埋伏,等人前去入阱外,文蛛业已不在原处。另
一处在主峰後面,百丈寒潭之上,风穴之内。那寒潭中的泉眼便是辛辰子和唐石
被禁闭,受尽凌辱受罪之所。还有一处是绿袍老祖的寝宫,与妖妇追魂娘子倪兰
心行淫之所。

  到了黎明时份,阴魔已在穹顶内布下先天玄女遁,内藏火凤凰劫火之源的五
火乾坤罗,隐五行挪移迷魔障於倪兰心体内,待绿袍老祖归来入伏。本体法身即
潜出去,寻着笑和尚等四人,假传妙一夫人训示。安派好四人行动後,阴魔先一
步到达金峰崖,气化法身进入甬道。甬道内沿途埋伏重重,由妖僧雅各达把守。

  五行法物的埋伏,对阴魔的无相法身如同虚设,但要引发埋伏却易於反掌。
雅各达也自身难保,每一步都给阴魔替他引发,地水火风同时发动。埋伏越周密,
雅各达越无容身之地。金峰崖上窟内法烧炼白眉针的绿袍老祖听得告警,收功赶
到时,雅各达业已在收功的片刻间死於乱箭之下,更身首异处,所有埋伏均被触
动,绿袍老祖不由又惊又怒。

  绿袍老祖方离开窿窟,阴魔已诛了雅各达回来,现身吸纳了崖壁间封锁金蚕
的彩雾。金蝉、庄易也赶到,乌、紫两道光华满空飞舞,追杀着万千金蚕。这些
尚未完成气候的毒虫,怎经得起玄门至宝的威力,被杀得吱吱乱叫,金星坠落如
雨,连看守金蚕的人也死亡殆尽。

  当绿袍老祖从甬道化光赶回,金蝉、庄易也在绿光出现时,便即破空而去,
在阴魔的无相真气掩护下,转眼隐去形迹。一任玄牝珠能照形显影,也追寻不得。
绿袍老祖刚用妖法将所有金蚕收聚一起,带往昔日藏文蛛的中洞地穴之下,便听
前洞妖妇用石窍传音的妖法,在那里呼救。

  原来笑和尚同了石生依照指示,往主峰的南面,风穴所在的暗谷里去。那谷
形势异常险恶,到处都是毒岚恶瘴,秽气郁蒸,阴森森一片可怖的死气。阳光射
到谷里,都变成了灰色。隔溪对面山崖脚下有一洞穴却发出怪声,时发时止,声
音尖厉。笑和尚、石生闻声潜入,见洞壁上钉着一个妖人,认出是绿袍老祖门下
叛徒之一,身前身後有四面小幡发出熊熊妖火,正在围着那妖人身子焚烧。妖人
不住呼号,挣扎悲啸。那妖人已经觉出有了生人进洞,忽然停了悲啸,怪声惨气
地说道:“来的生人,莫不是想除绿袍老鬼的麽?除了极乐真人还在人间管闲事,
别人再也休想,你如能应允我一件事,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笑和尚道:“既不能除他,助我何用?”

  妖人抢着说道:“只盼有人能暗入他的寝宫後面阴风前洞,将妖物文蛛除了,
去掉他的羽翼。一则稍息心头之忿;二则妖物一死,他那种狠毒妖法便炼不成,
留下我等无用,必然早日处死,可以少受许多罪苦。要进前洞,非会本门法术和
我们用的六阳定风幡不可。昨日老鬼处治我们,色蒙了心,竟然没有收去我们随
身的法宝。那文蛛藏身的空壁上面有一石匣,内中有十来根三寸六分长的小针,
每根针上钉着一小块血肉。你从右至左,数到第六根针上,下面钉着的便是我的
元神。你只要将针一拨去,我这里虽然躯壳被阴火焚化,身遭惨死,元神却得遁
走转劫,不致消灭。你只要答应我除了文蛛之後,代我将那根针拨去,我传你那
面六阳定风幡和解法。万一侥幸脱劫转生,异日相遇,必报大德。”

  笑和尚得阴魔神光搜探,已深知虚实,但解法却是独门,乐得舍难取易。取
了妖幡,忙不迭地同了石生直飞寝宫。穹顶中的只有倪兰心的皮囊,在阴魔的身
外化身操纵下,赤身横陈石座之上,装作假寐。笑和尚按照解法,将幡一指,妖
物啸声又由地底传出,渐渐由远而近,毒烟妖雾中带起两串绿火星,张牙舞爪飞
将出来。才一出洞,似有觉察一般,竟往笑和尚、石生面前飞来。笑和尚知道妖
物异常灵警,必是闻出生人气息。又知妖人寝宫到处都是埋伏,一触即发,不敢
大意,只得沿着洞壁一面飞避。

  那妖物也紧迫不舍,围着洞壁绕逐起来。绕到第二圈上,阴魔已掩护金蝉、
庄易离开金峰崖,潜回寝宫,先一步为妖物触发埋伏。千百点暗赤火星飞起,满
洞彩氛同时蒸腾,将妖物包围成一团。彩烟之中,只见红绿火星滚滚飞扬。妖物
飞到哪里,火星彩氛也追到哪里。妖物逃到穹顶上面,更轰的一声,一阵黄烟引
发,妖物周身的千百点暗赤火星也都爆散开来,化成一片烈火,烧得妖物口中毒
气直喷,吱吱怪叫,爪上两串绿火星似流星赶月般舞个不停。笑和尚唯恐绿袍老
祖得讯赶回,忙运玄功,将手一指,霹雳剑化成一道红光,直朝妖物口中飞去。

  只听“哇”地一声惨叫,业已洞穿妖物脏腑。那妖物灵气一失,整个身子便
被妖火围着,燃烧起来。

  诛杀文蛛妖物已任务完成,但阴魔志在玄牝珠,要引绿袍老祖进穹顶入伏,
用妖法告警。那绿袍老祖怆惶撞回,见妖物已被烧成灰烬,竟能在狂怒下,猛觉
心中一动,知道又有人在内去救那些叛徒元神。此时笑和尚、石生已按照随引所
说,寻着石匣,将第六根妖针拨起,下面那团血肉便化成一溜火星,一闪不见。

  石生觉得好玩,随手也拨起一根。

  就是这刹那的延迟,便见一团绿火劈面飞来,是绿袍老祖化形飞到。二童仗
着身形隐住,打算让过绿光,往外逃走。那绿袍老祖却闻到一股生人气味从身旁
飘过。狂啸一声,那团绿光倏地暴涨开来,比电还疾,顷刻照耀全洞。绿光射处,
首先将隐身灵符破去,现出二童身形。石生忙把两界牌一晃,带起一道光华,竟
然破壁飞去。後面绿袍老祖业已催动烟光,电闪星驰般追来。

  忽然射来一道五彩金光,直敌绿袍老祖,是金蝉同了庄易手持天遁镜,劈面
飞到,四人会在一起,合力迎敌。绿袍老祖知道天遁镜厉害,毒雾烟光,不能上
前,便狞笑一声,挥动长臂。臂影过处烟雾越浓,倏地分成数团,各向四人拥去。
宝镜光芒要四面挥照,更显力薄。

  那绿袍老祖从烟光中用身外化身,将玄牝珠元神幻化成一只数十丈长的大手,
绿光荧荧伸将过来,映得天地皆青,眉发尽碧。石生连用子母降魔针,投入绿光
之中,宛如石沉大海,杳无反应。笑和尚、金蝉又双双冒险将霹雳剑放出抵挡,
剑光只围着绿光怪手,随断随合。

  元神幻化的厉害之处,就是能穿透五行法物,也能随意聚合,那会有这多时
间,任子母降魔针及霹雳剑挥舞抵挡。阴魔已聚化法身,渗入大手之内,以先天
真气阻挠玄牝珠与主元神的联系,企图窃据为己有。无奈阴魔修为尚浅,虽能分
化玄牝珠气,却仍未能完全阻止大手前进。

  就在危机一发间,倏地三道匹练般的金光,如长虹泻地,从空中往下直射。

  四童身躯被大力吸住,直甩出去约有半里之遥,脱出了险地。接着便是惊天
动地的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震得耳鸣目眩,摇魂荡魄。所有前面毒氛妖雾,已
被霹雳震散,金光影里,现出两个仙风道骨的全真和一个清瘦瞿昙,正是东海三
仙玄真子、苦行头陀和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驾到。三仙的三道金光,宛如三条金龙
同抢一个翠珠,霞光四射,变化无穷,异彩晶莹,照彻天地。

  又听得破空之声,三道光华,两个自北一个自西同时飞到,现出三个矮子。
西边来的藏灵子首先到达,生得最为矮小,一露面便高喊道:“三仙道友,暂停
贵手。我与老妖有杀徒之仇,须要亲手除他,方消此恨!”

  言还未了,北面来的也现出身来,正是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
同声说道:“三位道友,我们看看藏矮子的道力本领。他不行,我们再动手,也
不怕妖孽飞上天去。”

  三仙退将下来。藏灵子手扬处,九十九口天辛飞剑如流星一般飞上前去,包
围绿光。绿袍老祖狞笑一声,倏地往主峰顶上退飞下去。藏灵子哪里肯舍,电闪
星驰般直朝绿光追去。那绿袍老祖将藏灵子诱入了重地之後,空中玄牝珠化成的
那团绿光倏地涨大十倍,照得天地皆碧,藏灵子才知绿袍老祖玄牝珠真个厉害。

  忽听地下怪声大起,鬼声啾啾,阴风怒号,砰的一声大震,砂石飞扬,整个
峰顶忽然揭去。五色烟雾中,只见一个赤身露体的美妇影子一闪,一座琉璃穹顶
比飞云还疾,飞到半空。倏地倒转,恰似一个五色透明的琉璃大蒸锅,由藏灵子
脚下往上兜去。上面飞剑抵不住的绿光又平压下来。

  绿袍老祖心计毒辣,竟不惜将多年辛苦用百蟒毒涎炼成的琉璃寝宫,孤注一
掷地使将出来。更把倪兰心练成穹顶内的吒女阴魔,加添威力,可惜弄巧反拙,
把阴魔的身外化身也牵了进去。阴魔当然舍不得那埋在琉璃穹顶下的五火乾坤罗,
也不愿敌人的敌人丧在敌人手上,不惜脱离玄牝珠,聚化法身,契入琉璃物质中,
於穹壳底处,以司徒平躯壳内的神风原爆毒,爆出一个小孔,收回五火乾坤罗、
玄女遁,归入倪兰心躯壳内,气化而去。藏灵子也暗将舌尖咬碎,拼着牺牲一些
精血,连人带剑光,竟往烟光中卷入。

  绿袍老祖正待将穹顶收小,催动阳火将敌人炼化时,忽见穹顶里面,霞光连
闪两闪,两道五色长虹,宛如两根金梁,交错成了十字,竟将穹顶撑住。澌澌微
响了一下,烟光尽散,藏灵子已不知去向。那座大穹顶,底已洞穿,多年心血炼
成的法宝竟被破去。

  藏灵子滴血分身,幻作自己元神,化成一朵黄云,从绿袍老祖身後直射过来,
疾如奔马,装作与他拼命。绿袍老祖因舍不得这副奇怪躯壳,便暗使隐身妖法,
往地下钻去,同时精魄离身,与元神会合一体,直往黄云中飞去。两下一经遇合,
那黄云却是无甚大力。

  那藏灵子觑准绿袍老祖躯壳潜藏之所,运用裂地搜神之法撞入。那藏处本是
重地,由二弟子紫金刚龙灵把守,排下魔阵,专作诱敌之用,本是绝高机密,为
消灭红发老祖而设。可惜紫金刚龙灵见三仙二老齐临,心生叛变,放藏灵子进入。
藏灵子才得将绿袍老祖躯壳震裂,更将那两半个残馀头颅拿在手中,口诵真言,
用手一拍,拍成粉碎,再将两掌合拢一搓,粉碎的头颅立刻化成黄烟,随风四散。
绿袍老祖失去不死之身的保护,才风化在微尘阵内。

  藏灵子看着前面黄云已渐被绿光消灭,知用别的法宝决难抵敌,便将身往下
一沉,落在山岩上面,将九十九口飞剑放出,护住全身,然後将手往头顶一拍,
放元神飞出命门。一朵亩许大的黄云,拥护着一个手持短剑、长有尺许的小道士,
直往天空升起。这时玄牝珠已将先前那朵黄云冲散,劈面飞至。

  两下用尽心机,一场恶战。绿光、黄云上下翻滚,消长无端,变化莫测。直
斗了有个把时辰,那道绿光芒彩渐减。猛听绿光中连连怪啸,是绿袍老祖觉到阴
风洞底被囚禁的元神竟被放走,忙即如陨星飞泻,直往下面坠落,将众妖徒元神
从新禁制,驱遣御敌。绿光影中,红光一闪,一阵血团黑烟劈面飞洒而上。那血
团是众妖徒的生魂血肉幻化,居中有好几个阴魂厉魄催动。藏灵子便将心灵剑飞
出手去,一团其红如血的光华,将那阵血团黑烟围住。尽管血团被剑光斩断,却
不消灭,反而由大变小,越来越多,紧紧缠定剑光不舍。

  猛然又听异声四起,吱吱喳喳,响成一片,从後崖那边又飞起千万点金星,
漫天盖地飞叫而来,正要往藏灵子存放躯壳的山崖飞去。这些受过妖法训练的通
灵恶蛊,秉天地奇戾之气,愍不畏死,得空便钻,见孔就入,九十九口天辛剑势
难护身。阴魔志在绿袍老祖,见敌人的敌人有难不可不救,当下气化法身,囊拥
藏灵子所有气味,向东南方吹去。这些金蚕恶蛊追的就是气味,不识敌友,只在
东南方徘徊追扑。绿袍老祖元神被藏灵子绊住,无法操控,只急得呜呜怪啸。转
眼间,从斜刺里飞来两道妖光,涌现出两个妖人,其中一个是随引,另一个是断
了一只臂膀的,各持一面妖幡,烟雾围绕。

  原来那被笑和尚放走元神的妖徒随引,放了众妖人元神後,飞经主峰後面,
风穴上空,见到一团灰暗暗绿阴阴的妖火,从主峰那面朝辛辰子飞去,遥望辛辰
子尚在被背钉的妖牌上面挣扎。忽见一溜绿火,现出被辛辰子诬蔑,给绿袍老祖
咬去一只臂膀的妖人,指着辛辰子骂道:“你这恶鬼临死还要害人,害我断了一
只手臂。不想我的元神,竟会自己飞出。如今特地前来寻你算帐。”

  随引拦住那断臂妖人说道:“你我恨极辛师兄,也不过将他躯壳毁了,他的
元神只有峨眉派的纯阳仙剑才能消灭,我等仍奈何他不得。何苦为伤别人,反而
耽误自己?”

  想起多年同门之情,拉了寻来的妖徒一同化成两溜绿火,乘此空隙,往阴风
洞底去解放血团黑烟中众同门所受禁制。辛辰子的元神也即将归窍。当此之际竟
然有笑和尚隐身在侧。

  这笑和尚本应奉命在仙阵监守。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於绿袍
老祖往主峰顶上退去後,从法宝囊内取出六粒其红如火、有茶杯大小的宝珠和十
二根旗门,分给玄真子、苦行头陀与嵩山二老每人一粒宝珠,两根旗门,自己也
取了一套。剩下一珠二旗交与笑和尚,传了用法,吩咐他带了金蝉、庄易、石生
三人,将此旗、珠携往东南角上,离百蛮主峰十里之间立定,但听西北方起了雷
声,便将珠、旗祭起。笑和尚知灭门是全阵死门,不愁敌人飞遁,刚将阵法布好,
便想起那辛辰子穷凶极恶,要趁此时前往一探虚实。向金蝉、庄易要了隐身灵符,
与石生一同前往,以便到了紧急时间,一闻雷声号令,就用他的两界牌飞回。

  辛辰子也是恶贯满盈,气运将终,那元神原也异常精灵,无奈被绿袍老祖禁
锢已久,日受玄牝珠妖火烧炼,元气大伤,泯尽警觉,被石生飞剑一挡,笑和尚
霹雳剑已从後方追到,恰好从绿火中心穿过。耳听妖牌上“哇”的一声惨叫,那
团妖火已被剑光斩为两半,还在飞跃。石生的飞剑如一阵银雨涌了上来,会合笑
和尚剑光,围往这两个半团绿火一绞,光焰由浓而淡,逐渐消灭。

  回看妖牌上面的辛辰子,还在“吱哇”惨叫,更不怠慢,指挥剑光飞将过去,
围着妖牌绕了几下。牌上妖雾散处,连辛辰子带妖牌俱都斩断成好几截,半晌毫
无反应。

  随引见到剑光挥舞,忙驾着遁光飞来,喊道:“恩公留步!快将那面幡儿还
我,待我去将恶蛊引来,将它消灭,以免日後为害。”

  笑和尚刚将幡取出还了随引,便见金蝉从灭门上飞至,说道:“适才苦行师
伯巡视各门,给了我们一道灵符,说是少时如见金蚕,可用此符破它。”

  随引与另一妖徒即持幡前来,寻到恶蛊,呼啸一声,各将长幡一摆,烟云起
处,簇拥着那些金蚕,远离绿袍老祖飞去,回到笑和尚诛辛辰子的风穴上空。笑
和尚忙用真火将灵符焚化,一道金光宛如一幅天幕,从空中落下,将随引二妖徒
和那万千金蚕一齐罩住,被这金光闪了两闪,顷刻不见。

  笑和尚料随引也不免于难,甚是难过。随引却从金光影里脱身出来,朝着笑
和尚等下拜说道:“那断臂同门名叫乔瘦,想是他平日积恶太重,未及逃出。我
已起了重誓,决计弃邪归正。”

  随引拜谢而去,笑和尚、金蝉、石生也重归东南角上,守护仙阵灭门。阴魔
扫描到金蚕已被消灭,就重新聚化法身,渗入玄牝珠化成的绿光中,从中蚕食玄
牝珠丹气。那血团是妖徒元神,受玄牝珠禁制,被驱遣御敌,甘受宰杀。阴魔混
入玄牝珠内,暗中去破了禁制,妖徒元神自然纷纷逃散。藏灵子以为自己躯壳必
毁在恶蛊毒口,万料不到起了变数,居然保全,见血团妖法又失了灵效,顷刻消
灭,正自得意。

  这时已雷声大作,仙阵发动,一座百蛮主峰,周围数十里上空,俱是祥云瑞
蔼笼罩,红艳艳一片金霞异彩,更看不清丝毫景物。藏灵子深悉这生死晦明幻灭
微尘阵法乃是长眉真人当年除魔圣法,非同小可,急忙遁回躯壳,拖着心灵剑,
往西北方飞去。那绿袍老祖也想速离险地,紧紧追赶。两下里遁光俱都迅疾非凡,
恰如飞星过渡,电闪穿云,相隔也不过十丈左右,若首尾衔接。

  藏灵子首先退出阵来,绿光转瞬便出阵门之际,倏地一片红霞从斜刺里飞来,
放过藏灵子,挥出一道血光比电还疾,直朝绿光劈去,恰好两下碰个正着。只见
绿光被红发老祖的化血神刀当头劈个正着,发出一声惨啸,掉转头便遁了回去。
红霞势子不停,刹那间就要追入阵门。妙一真人用手往空一指,一团红光飞将起
来,顷刻化作一片火云,直往空中布去。红发老祖见阵势业已发动,不用分说,
自知这阵法非同小可,不愁杀徒之恨不消,与妙一真人见礼之後,便即作别回山。
藏灵子也自觉无趣,驾遁光离去。

  微尘阵内不时看见那团亩许大的绿光东冲西突,闪摇不定。三仙二老各在本
门方位上盘膝坐定,运用玄功,放起纯阳真火,手扬处便是一个震天大霹雳,带
着一团火云,直往阵中绿光打去。四外雷声一个接着一个,只震得山摇地动,石
破天惊。

  无畏的阴魔仍在玄牝珠内涉身阵中,觉得此阵比那峨嵋山中的仙阵大不相同。
此时阵内全无元灵,那布的只是五行有相法物,虽然威力无边,但仅凭触发启动。
由阵外众仙的金光火云扫荡敌踪,以雷电驱迫阵内敌人自投罗网。因缺少了主旗
中的元灵,变作因循苟且,盲目僵硬。虽是阵内神光飞旋,却阻不了阴魔那非五
行凡物的先天微尘法体,罡风也吹散不了那无形无影无质的先天法身,任阴魔出
入自如。

  绿袍老祖却被困在阵内,把玄牝珠化的第二元神,挡在本身元神之外,伸出
尖尖幼幼的长刺,回避着阵内的障碍物,探往金光幕去。皆因阵图静中带动,功
能迷人方向於不知不觉间,令人巡回不休,精神崩溃,触犯埋伏。以静中之动抗
之,直而不曲,而仙阵缺少主旗,威力虚有其表,本难羁绊绿袍老祖。

  可惜玄牝珠内多了阴魔,更远离本身元神,方便阴魔法身在玄牝珠尖端,软
化珠气,复还为原体,在端处晶结聚合。绿袍老祖无法察觉远处异动,只能尽送
珠气,给阴魔点滴全收,将玄牝珠净化。眼见妖孽失珠後化作绿光亿点;上则遍
天飞舞,绿火萤光变幻出诸般奇影;下则铺地钻土,映漾流窜出无数异奇形怪状,
就是流窜不出仙阵去。

  这时那留在峨眉的飞剑,却传来妙一夫人联络剑气的讯息,要来凝碧崖寻奸
夫淫聚。阴魔不想暴露私隐,急於回山,也不等绿袍老祖化作无识微尘,便气化
法身,出阵去了。看众妖徒化成溜溜绿火,四散奔逃,都在金光火云中消散。只
是绿袍老祖的元神,要等满了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消灭,扫荡毒氛。後来才知自己
早退,笑和尚三童因功力不足,所守死门两个旗门给数点绿萤漏网,自埋阵底土
下。不过妖孽亦修为散尽,重修不得,只能给轩辕老怪罗致,嵌以纸荆,沦为魔
宫蜀山殿内十二壁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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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节母女同科

  阴魔潜出微尘阵,射回峨嵋,已是大破烈火阵後的第七八天上。才把修成为
第二元神的玄牝珠替代了红珠,主持司徒平躯壳,妙一夫人已回到凝碧崖来,布
置了一番後,惊闻灵云说阴魔已离崖出游,却联络到飞剑竟在仙阵中,估量是失
陷在仙阵内,却又不见仙阵起动,肜云飞舞。满腹疑团下,妙一夫人匆匆嘱咐灵
云一阵,即宁神静气进入阵内寻找奸夫,感应着飞剑存处,摸索到来,竟见阴魔
竟匿藏在灭门深处,安然无恙。

  妙一夫人望着这个奸夫,也是徒弟,也只是一个半大孩子,竟敢冒险潜入师
尊的降魔至宝仙阵,匿身在师尊也不敢轻到的死门死角,真是胆大包天。幸好不
曾触发阵图威力,也应是险死还生,兴奋中升漫母爱,把阴魔拥抱入怀。

  肌肤的紧贴接触抖擞起一阵静电的颤抖,唤起了颠鸾倒凤的滋味,令灵台的
震荡重回旧忆,陶然若醉。那欲生欲死的激昂,从识海震颤而出,痹入全身经脉,
引出浑身热情欲火的发散,传入那无时不在招换奸淫的穴,如荡如酥,沁出微薰
的骚液,扯动了子宫内的胎儿,才想起体内身孕已四月有多。临盆之日,也是多
事之秋的峨眉开府。到时群魔来犯,怕会被胎气阻碍,任由宰割。婴儿能否生出,
数求於卦象都无所显示,内心一直忐忑不安。而今注目着这个胎儿的经手小奸夫,
由亦爱又亦惧的意识,现出凄艳的叹息,轻声怨道:“你这个父亲,不知是否做
得成了。”

  阴魔愕然,也即时领悟,以神光入探,知是自己种的籽,一算出生时日,竟
是开府之期。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拨起妙一夫人道装,把头俯吻夫人肚皮上,
轻声嗳道:“小宝是个七星仔,是吗?”

  妙一夫人听来失笑,也颇感动,按着阴魔的头,陶醉在如意梦中,呓道:
“真会听你的话吗?”

  语音未落,发觉阴魔竟是用舌尖舔舐自己脐眼,於泛滥的穴勾起阵阵欲潮,
泛滥猛烈。究竟是有着多年的修为,因心中的不安,无意纵欲,把欲火压了下去,
顺手把阴魔头颅捧起,见到的却是一片坚定的眼神,不由情心一软。

  神色坚定是成功人士的特徵,不过不是性格,却是成功的产品,是由内心的
自信发出来的。这自信必须由不断的成功妊育出来,才得神气活现,令对方容让。
装模作样亦可骗人,但做不出那坚实眼神。

  妙一夫人给阴魔的坚定软化,那被压下去的欲火猛烈反扑,狂飚到每个细胞,
把渴求淫欲的娇躯,化为烈焰的火海,炙得灵台薰昏将散,那胎儿带来的未来处
境已被抛之脑後,先淫沟一个畅快才顾其他,低声吟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
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无待无花空折枝。”

  淫思昏沉的妙一夫人又岂知阴魔的先天真气,穷宇宙之秘。人生常态是受限
於大地的环境。风水地仙勘破天机,写下“翻天倒地对不同,其中秘密在元空〔
之奥义。这元空就是周围环境,以”来向〔分辨这“正神百步始成龙〔的龙就是
那具主要影响力的环境。纳气的正神位若是乌烟瘴气,何来吉地可言。

  环境就是拘限着生命的滋长。细菌在传播时不会分裂,却於人体内就分裂迅
速,但到某一境界也会拖慢下来,全是周围环境经过一段时间的扩张,做成不同
的环境状况所致,过度挤拥就是令环境变异。人体内细胞所以生长缓慢,是生长
到某一密度,受着大气压力,规限了分裂的空间,阻碍血液畅顺的程度,那平衡
着各方面内分泌就因供应的缺乏而失调。伤口处的细胞就生长得快得多了,是血
管的裂开令环境有变,及血液供应大增。有着充份的供应和空间,细胞也必生长
特快,早日成型。所以盆骨宽阔的好生养,腰削妇人多流产。

  成熟的细胞在每次分裂和在复制基因串的过程中,那位於染色体末端的“末
端粒体〔会不断剥落缩短。这些”末端粒体〔的生长靠“末端粒体梅〔的供应,
一般在细胞在趋於所谓成熟时,就是因大气压力令细胞互逼,使微血管作用的吸
收能力大减,或因供应的减少,这些”末端粒体梅〔便逐步减少分泌,当“末端
粒体〔缺乏”末端粒体梅〔的滋养,便开始逐渐损脱,只能把分裂保持在六十五
次的平衡速度。当这些“末端粒体〔剥落殆尽时,基因串便无法准确地自我复制,
细胞因而失去繁殖能力,死亡亦随之而来。这些死亡的细胞要是未能及时清理,
阻碍着其他细胞的生长空间,就是老化胎儿的生长空间及供应,依赖孕妇的体能,
所以需要进补以养胎,更要珍惜体力。妊娠中不宜有激烈的淫行,就因剧烈的动
作消耗体力,更直接剥削子宫的需要,握杀了对胎儿的供应。但也不可无性交,
任由壁痕痒,因为道居子宫之咽喉,壁积污令神经系统不安,无可避免压迫血管,
阻碍运输。五行的体能受後天所限,差异不大,但阴魔的先天气机,融合白阳图
解亥支真气可别有途径,从改变胎儿的环境处容让胎儿滋长。十二地支,亥支居
末,是栽育再生之机枢。猪得其奥,为胎儿扩阔生长空间,於动物中为繁殖之最
优生。

  阴魔功行已深,无用化形,亥支真气贯入肉,缓缓塞入妙一夫人的穴,把亥
支真气输入妙一夫人子宫。龟头到处,真气也融通贯彻,以松缓壁肌肤,免得刺
激过度。妙一夫人还是觉到道纳入的巨,还如纳凿,诧见奸郎依旧,肉却又远劲
於前些时候,强烈的性冲激接收了夫人的运动神经,令四肢抽搐,自行爪紧阴魔,
甲陷入肉。这是不自主神经的反应,把全身血管收缩,将一切血液推入壁,供应
道肌体以力量,产生及分泌骚水作舒缓入侵巨的强烈揩擦,直至尽入,才停了下
来。夫人也能嘘出一口气,喘息急速,娇声骂道:“你个小鬼,又作大啦!”

  夫人的紧张把欲火驱入壁膣肉,烧得穴炽热,把阴魔的巨焚得气血狂涌而入,
酥麻着每个神经末梢,连灵台的生命之火也牵扯出来,留下阵阵的寒清震颤,若
把神经中枢也掏空了,几乎难以控制先天真气,直至巨插抵花心,才停顿下来。
紧张过後,夫人血管回松,欲火回流,再熔炼着每个细胞,给夫人享受着舒适而
又沉醉的性趣。

  阴魔也重操亥支真气,贯入妙一夫人道,由壁发散,借欲火催动血气,供应
胎儿,也把夫人的欲火调节,保持夫人在眩晕却又舒适的境界,任由阴魔亥支真
气支配气血,调和体内分泌供应,培元保育胎儿,也把夫人子宫肚皮松涨,扩阔
胎儿生长的空间,注入所需营养。胎儿於正月下旬成孕,至今凡四月有多,正当
快速长大之时,需求营养甚殷,一般是受制於孕妇的消化能力。但阴魔饱噬了不
少淫姬荡女,熔化抽调了所吞噬的修为後,其法身血肉精华正好贯注胎儿,不受
夫人竭提储备的限制。

  阴魔巨的缓抽慢进,引导着亥支真气在夫人仙体内回环,疏通血脉,也引导
欲火飚流,加速供应。夫人舒服得陶然忘我,享受着安宁的性趣,有如沐浴轻柔
的波浪,回环上落,仔细洗涤魂魄中的滞积,留下像是缺氧的恍惚,若眩若晕的
半睡半醒,更不知时间消逝。不觉胎成作动,夫人一警而醒,才知穴已给阴魔巨
揩了两日两夜後,胎儿也即将瓜熟蒂落。诧异的望着这小奸夫,真难相信这半大
的孩子竟有神鬼莫测之能,但除淫欲外,却无法与人相处,更是法力之施为,只
是空有神韵,真力就虚弱难挥。

  这就是阿斯佩加综合自闭症,长於推算事物律理,有着他自己求真的观点与
角度,异於常人那积非为是的俗见,因此不能做到人云亦云,难受因循苟且的常
人所接受,无法与一般人沟通,更会因辩论而结仇,受尽针对留难逼害。人际关
系不只助力毫无,更是阻力重重,大有天地不容之概。非有绝世机缘,令举世臣
伏,势必一事无成,沦为天下公敌,甚至生不如死。

  夫人早已安排妥善,殖胎儿籍贯入川东李家,以产期在即,不便带阴魔同行,
依依不舍与奸郎道别。想起次女霞儿,在雁湖与红壑中潜伏的神鲧对峙,若螳臂
挡车,未知这小色鬼能否有回天之力,细心嘱咐小奸郎,出阵与灵云传讯後,即
往雁湖帮助霞儿。因知这小奸夫的一身本领,纯在这条巨中,不得不心头沥血的
授权阴魔,可於必要时可为霞儿破身,但指着阴魔的鼻头哀叫,不要欺心妄为。
奸郎爱女之间真是难为慈母的取舍。

  这霞儿的前身本来就是百花山潮音洞的神尼优昙的徒弟,因犯戒入劫转身,
入孕时,齐漱溟业已远游峨眉山寻师。生来一灵不昧,不忘旧约。到呀呀学语之
际,正为乳娘抱着在田边去看佃人做活,见神尼优昙依约来度,就伸出小手,要
神尼去抱。神尼优昙将霞儿抱将过直往齐家走去,乳娘还以为是拐子手,一面急,
一面喊着,在後头追。回到家里,霞儿欢欢喜喜,连走带爬跑了进来,朝苟兰茵
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说道:“妈妈,我师父来了,要带我回山呢。”

  说完,便往外走。苟兰茵追出厅堂来,将她抱住,神尼优昙说道:“此女如
在夫人手中,恐怕灾星太重;况且贤夫妇异日入山,又要添一层累赘。不如结个
善缘,让贫尼带她入山。虽然小别,异日还能见面,岂不两全其美?”

  兰因还想等齐漱溟回来见上一面,自身少一层干系。神尼优昙道:“她父亲
不出七日必定归来,只是贫尼尚有要事,哪能为此久待?

  那霞儿已摆脱她母亲的手中,直往那师尊身边扑来。神尼优昙便问道:“你
母亲不叫你随我去,你可愿随我去吗?”

  霞儿这时只是呀呀学语,却说话好似成人,神气非常恭敬,连说:“大师,
我愿去,好在不久就要回来的。”

  神尼优昙听了,一把便将霞儿抱起,哈哈大笑道:“事出自愿,这可不怪贫
尼勉强了。”

  兰因情知不好,一步蹿上前去,神尼优昙将袍袖一展,满室金光,再看霞儿
时,连那神尼优昙都不知去向。霞儿自幼被优昙大师度去,早叁上乘妙谛,并未
再转动历生,看去虽似年轻女孩,已有多年道行,此次诛鲧功成,便可圆满正果。
若非要助父母叁与三次峨眉劫数,功成即可飞升。

  雁湖在浙江雁荡山峰顶上,湖底红壑原是封锁妖物的石库,壑底全有法术祭
炼,内藏太阴地网,坚逾精钢,上有镇妖禹鼎。那妖鲧深藏红壑绝底,潜修数千
年,踪迹隐秘,自来无人知晓。

  当日齐霞儿在雁湖斩蛟,惊动雁湖底下红壑中潜伏的神鲧,优昙大师本想将
恶鲧除去,无奈那东西有数千年道行,须用自己所炼的九口天龙伏魔剑将它围住,
连炼一百零八日,再有长眉真人遗留的紫郢、青索二剑之一,才能斩妖奏功。

  偏值大师因功行圆满在即,未了之事甚多,又须赶往青螺一行,只得仗佛法
将峰顶雁湖封锁,以免洪水涌出。命霞儿仗那九口天龙伏魔飞剑看守。霞儿虽然
正果圆满,但以其五行法力,对抗夏禹年代的妖鲧,却是强弱悬殊。

  阴魔闪到时,霞儿与妖鲧的湖上对峙,自三月中旬至今已达八十日多。雁湖
峰峰顶,半山以上的景物尽被云层隐没,浓云封锁。红色霞雾,只剩顶端两个半
截的大小龙漱,各自对擘,似两条玉龙倒挂,直往下面云海里钻去。云海中数十
顷方圆的雁湖上俱是红光笼罩,好似是密云不雨,霞蔚雾蒸,只见电闪,不闻雷
声,不时有几十道金光似龙蛇一般乱闪。

  云海中,轰隆澎湃之声大作,忽然一道红光从脚底下冲起,左侧突起一根四
五尺粗、两丈多高的水柱,停留水面;右边照样也突起一根;似这样接连不断,
突起有数十馀根之多,高矮粗细虽不一样,好似数十根透明赤晶宝柱,矗立水上,
俱是红生生的里外通明。最高的几根距湖岸还有数尺,顶着罩紧湖上的飞剑光幕
不往上升,映着剑光彩影,照射到湖岸一片岩石,石上当中坐定一个紫绢少女,
已双目无神,虚脱瘫痪。任她霞儿心诚笃信,也难抗禹鼎之威,精尽神散,只馀
一点殉道之念,把优昙大师九口天龙伏魔剑的妙用尽量施为,结成一片数十道金
光的光幕,密如天罗,霞罩笼封的锁着湖水水面,以免洪水伤害生灵,自身之安
危,早已置诸度外,也是唯一与禹鼎抗衡之法。

  那些红晶水柱,忽然自动疾转起来,映着四围霞彩,传出金鼓之音,恍如千
军万马向上下四方杀去一般,惊天动地,声势骇人。乐声奏到疾处,湖底烟雾里
火花飞溅中,慢腾腾冲起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个妖物生得狼首象鼻,龙睛鹰
嘴,獠牙外露,长有丈许,数十馀根上下森列。嘴一张动,便喷出十馀丈的火焰,
三条粗若树干的短爪:一条前爪生在胸前;两条後爪朝下,人立而行。从头到後
爪,高有三丈。头上乱发纷披,将面庞全部遮没。从蓬若乱茅的红发中,圆睁着
饭碗大小的一对碧眼,血盆大口中獠牙乱错,啾声格磔,似人言又不似人言。

  两耳形如盘,每边各自盘着一条小蛇,红信吞吐,如喷火丝。胸前那只独爪,
托定一个大有二尺、是鼎非鼎的东西,金光四射,乃夏禹当年治水的十七件宝物
之一,名为禹鼎。

  阴魔施用神光探描,洞悉此怪物乃禹鼎之灵体所聚,依实体之形而化。有力
量就有恶行,就有顺者昌逆者亡之概。当初大禹铸禹鼎以镇九州时,任是雷雨风
云,山林沼泽,以及龙蛇彪豸,魑魅魍魉之元神,无不包罗,具备万象,聚诸九
鼎,使天下无物可可作反抗之用。这鼎本是镇压妖鲧之瑰宝,但被妖物几千年来
潜心修炼,叁透了禹鼎玄机,反而挟以自用。在妖物的唆摆下,由是群起拥挤,
声威吓吓,无一不以天下为己任,标榜着民主、自由、扶贫、鼓励投机取巧、偏
爱那掠夺他区子民成果而迁移的徒、推行共产式的无产阶级福利,民主专政,内
中不是魔奴,即是洋奴,互相标榜着势不两立,却互不侵犯,只会对有识之士,
联袂合击。霞儿虽然叁透上乘妙谛,也难解化这等五行污垢的暴力。

  今朝鼎内群兽元灵被释放而出,由湖底妖雾中,先是隐隐有一团黑影缓缓升
起,聚成一个九首蛇身,胁生多翼,约有十丈长的大怪影。妖云涌处,又是一团
黑影飞起,乃是一个女首龙身,腹下生着十八条长腿的形像。邪雾滚滚飞腾,陆
续飞上来的妖形也不知有多少。有的大可十抱;有的小才数尺;有的三身两首,
鸠形虎面;有的九首双身,狮形龙爪;有的形如僵尸,独足怪啸;有的形如鼍蛟,
八角歧生,真是奇形怪相,不可方物。因湖岸有飞剑光幕阻隔,妖物俱都自行停
住,不再往上冲起,只是喷吐毒氛,围成妖雾,川流不息。

  忽然一阵妖风吹动,湖中烟雾蒸腾,群妖随着千百种怪啸狂号,纷纷离湖升
起,一个个昂头舒爪,飞舞攫拿,往那九口天龙伏魔飞剑的光网扑去。为首那个
最为长大的狼首妖物更是厉害,口里喷着妖火,直冲剑幕中心。但见光霞笼罩,
密如天罗,一丝缝隙都无,将狼首妖物压了下去,紧紧追着许多妖物头顶,电闪
飚驰一般疾转。

  那妖物仍是拼命拿头来硬冲,仿佛不识不知。只见光网下面,金屑飘洒,犹
如银河星流,金雨飘空,纷纷飞射。忽现一阵奇亮,千百个金星从那些妖物顶上
飞出,竟然冲过飞剑光层,破空而去。这是因妖鲧虽能叁透玄机,将鼎上形相放
出,但要去那封锁禹鼎的大禹神符,却无此法力,所以假手天龙伏魔剑幕将灵符
毁去。接着声如裂帛,一声巨响,湖水似开了锅一般,当中鼓起数尺水泡,滚滚
翻腾,向四面扩展。

  阴魔眼看天龙伏魔剑幕已渐封锁不住,霞儿亦在弭留状况,纵使输予先天真
气,导入天龙伏魔剑幕内,也难即是融合,无奈以身犯险。幸好天龙伏魔飞剑也
是前古神物,有元灵守卫,虽不能由先天真气起动,但本身有了霞儿的真气驱使,
先天真气就能扩充威力。以先天真气克元灵,是击入核心要害,对妖物是针针见
血。

  金鼓之音戛然一声停住,哔的一声响过,几十根水柱倏地纷纷粉碎分裂,宛
如雪山崩倒,冰川陷落。光影里宛似飘落了一片红雨,竟如雪花坠地霞光映成五
彩,奇丽无俦,落入烟雾之中。那数十道金光结成的光幕,也随着怪物退却,紧
贴水面。云雾中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转瞬没入湖中,湖中波浪滚漩,百丈洪
流朝湖底掉落,迅速退去,收得涓滴皆无。只剩一团妖雾笼罩在它存身的无底红
壑上面,石红若火,哪有滴水寸流。此外除了四周围封山霞彩依旧浓密外,全湖
景物俱都看得清清楚楚。

  阴魔的先天真气催动白阳真解之午支真气,形化麒麟送玉书,混化入兽灵群
中,表现出更加激进,以色空不异,从湖底响起阵阵乐声,其音悠扬,令人听了
心旷神怡。似这样湖底乐声时发时歇,每次不同;有时八音齐奏,萧韶娱耳;有
时又变成黄钟大吕之音,夹以龙吟虎啸,反惑禹鼎奴畜,得面面俱圆,邀集众兽
之宠,蒙蔽妖鲧。

  惜禹鼎也无诛杀妖鲧之力,阴魔唯一可做的只能是给霞儿灌入玄精,以淫沟
培育霞儿元气,助长修为,以增强天龙伏魔剑幕的威力。於是湖底又细吹细打起
来,其音靡靡,迥不似先时洪正,是阴魔煽动兽群,锁定霞儿为地主女儿,要强
奸她一个透彻,以像徵贱民大翻身。群兽只有元灵,肉身早被大禹毁去,无之能,
但性欲意识却更为炽烈,更为淫贱,必需变态的奸虐才能宣泄压力。对强奸竭诚
赞许,乐见其成。

  霞儿已无自顾之能,被阴魔剥个光溜溜的,展现出文秀纤的身材。比对着绝
美的娇容,霞儿的玉体可就令人失望。肌肤虚柔,骨骼瘦削,阜位置高处却平贴
不隆,耻毛幼疏贴体,依稀见肉,犹幸光润长韧,显示气旺血润。木形的腰肢刚
直,肚腹圆收,显示肾肝功能畅旺,纤巧优美?一双木形兼土的乳房无甚脂肪肌
肉,当此少艾之际,已是若丝瓜的坠垂形状,捏着的感觉是柔韧却无弹劲,象徵
欲火不炽,典型的良妻贤母,唯独不是奸淫妙物。阴魔的麒麟马,虽经克意收束
了圆径的粗阔,避眠紧迫阻隔的纳凿刺激,可作长驱直进,但却见霞儿只闭着双
眼,状似神游物外,真是虚怀若谷,不具反应,类似奸尸。巨的感觉只是原剑归
鞘,受到不具热诚的敷衍了事,但花心的吸力却强而有劲,尽吞阴魔度与过去玄
精,就是善长丁娘十索,竭索独霸,永无知足饱和的显示。

  阴魔玄精以午支真气引导,周游霞儿窍脉,回环九转。霞儿渐渐复元,真气
受阴魔玄精的滋补,更是远超生平的深厚,睁开明媚大眼,见身上扒着一只麒麟,
竟无惊慌之容,是静慧的禅心知已被救。更眸光一闪,也看出阴魔真形,轻声骂
道:“是你这小色鬼,连糟的我也不放过,我可不似娘亲丰腴,你还要弄个母女
同科。”

  阴魔本意救人,也淡薄世族的伦常观念,不会介意霞儿的指责,但给她看出
真形,却是魂飞魄散。霞儿看得出,崔五姑更会看得出,岂不是大祸临头。当然
这只是虚惊,因今朝存心救美,竭力投入,现的是真诚一面,才被冷静的霞儿看
破。当日崔五姑淫火焚心,欲迷心窍,而阴魔一心试剑,现露的是敌对作假的一
面,以劫敛为本,任崔五姑道力通玄,也观不透真气屏障。所以诚心待人,才会
遭逢巨创。

  此时阴魔在惊恐之下,巨狂缩,再看霞儿的轻藐的神态,也不多作解释,

  况且阴魔以淫为本,那堪长对着这枯燥无味的木美人。这等贤妻良母却是最
可怖的怪物,总是自以为是,比牢卒之对犯囚更甚,动辄而伤害家计为本,但求
利外以搏取贤名,妄顾邪恶的贪婪,而开门揖盗。虎生犹可近,人熟不堪亲,只
有另寻外遇,成就她的光环,但也不是说离开就可以离开,必须击中她的弱点,
才诱得她纵虎出囚。贤妻良母的弱点就是她的光环,就是包围着她那邪恶贪婪的
歌颂,只要找个借口,要竭尽全力为她博取光环,她就会赶狗的把另一半赶得速
速远去,分秒必争,头也不准回。

  阴魔传音吩咐霞儿以诛妖鲧为任,留在湖岸岩上诈作弭留状况,莫被湖底群
兽看出破绽,怀疑到自己身上,才有时机空间去探出禹鼎包庇妖鲧的原因,从中
夺回禹鼎,才有诛杀妖鲧的契机。说完,就回归湖底兽阵。

  群兽见只有阴魔才能潜出那天龙伏魔剑幕,隔着剑幕见阴魔扬威於女体上,
无不对这超群的英雄争相谄媚,容许阴魔接近那操控群兽的枢机实质,大禹宝鼎。
前古瑰宝不是时下的有形无神,鼎内充满元灵守卫,纵使是先天真气,也得循规
蹈榘,把禹鼎的乐声逐日演奏出来。但听湖底乐声时发时歇,每次不同,有时八
音齐奏,萧韶娱耳;有时又变成黄钟大吕之音,夹以龙吟虎啸,如闻钧天广乐,
令人神往;忽又细吹细打起来,其音靡靡,迥不似先时洪正。

  阴魔发尽鼎内音乐,才能得鼎内元灵信是鼎主使者,把阴魔邀入禹鼎深处,
给阴魔发现了禹鼎之秘。鼎盖内盘螭的口内,藏有一粒五色变幻、光华射目的珠
子,牵锁着群兽元灵,连群兽也一无所知,却就把盘螭的口锁得慎密,令阴魔不
敢轻举妄动,偷窃灵珠,直至英琼、若兰的到临。

  英琼、若兰本是追寒萼而离开峨眉,皆因寒萼闹性子,扯着牝珠司徒平回紫
玲谷。灵云知寒萼拗性,只和英琼、若兰情感甚好,便着英琼、若兰前去劝寒萼
回转。英琼、若兰出洞要追回寒萼,才离山即遇金蝉、石生、庄易从百蛮消灭绿
袍老祖後回山。

  那金蝉三人同笑和尚直守到第十九天的正午时分,四外雷声如战鼓密集一般,
往中央主峰聚拢,又是震天价一个大霹雳响过,青烟往上升起,立刻祥光尽,红
云齐收。玄真子同了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有事北海而先行。苦行头陀於中秋
过後不久,便功德圆满,要带笑和尚回山深造,等宝相夫人脱劫之後,到风雷洞
去面壁潜修十九年,重炼无形仙剑。石生、庄易二人求得收录,行了拜师之礼。

  妙一真人命庄易盘膝内视,运气调元,镇静心神。待庄易业已坎离配合,妙
一真人才将手一指,一线金光细如游丝,直往庄易左鼻孔之中穿去,又由右鼻孔
钻出,再入左耳,游走完了七窍。最後走丹田,经涌泉,游天阙,达华盖,顺着
七十二关穴逆行而上,才从口内飞出。庄易只觉一丝凉气,从涌泉顺天脊直透命
门,倏地倒转,经灵关、玉海,夺门而出,立时觉得浑身通泰,心旷神舒。妙一
真人唤说好了。庄易即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恩师”,居然声音恢复如常,狂喜
中,忙即翻身拜谢。妙一真人将袍袖一展,一道金光如彩虹际天,电射星飞,转
瞬没入云中去了。

  三人一同驾起剑光,径往峨眉凝碧崖飞去。离峨眉不远。忽见两道青光,由
西往东南一闪即逝。看两道剑光虽是异教,却已得了峨眉传授。揣看来路,正从
峨眉方面飞起,不知有甚急事飞得那般快法。眼看快到凝碧崖上空,倏地又见一
道紫光、一道青光冲霄直上,正是英琼、若兰二人。

  英琼首先抢问可曾看见寒萼与司徒平二人去向,金蝉答是往东南天际飞去。

  英琼料是回转紫玲谷去。便匆匆拉了若兰,同驾剑光冲霄追去,因方向略有
差误,又不知紫玲谷位置,终未追上。猛觉身子被一种力量往侧牵引,被餐霞大
师截下,说她二女要是去了紫玲谷,只会有害无益,而霞儿现正势孤,正好相助
一臂之力。

  霞儿多日来都得不到阴魔讯息,心中恨恨的诅咒阴魔沾了她的身子,就不知
何处去了。英琼、若兰的到临,恰好给霞儿做成复原的借口,但也不敢轻率道白
身子被污的根由,更怕给湖底妖鲧听了有关阴魔的底细,只能把有关的安排,互
相用纸笔表达。兽群见霞儿复原,觉到危机,才把阴魔邀入鼎盖内盘螭的口内,
发动灵珠。灵珠本属先天,与阴魔的先天真气有如水乳交溶,但也汇融了五天,
才把灵珠气化,期间更是连乐声也停顿下来。虽然牝珠司徒平传来了告急的信息,
说淫奴寒萼面临反火烧元、形神化消之危,但阴魔以噬化禹鼎灵珠为重,直待功
成,才直射到牝珠的告急来处。飞近紫玲谷,即遥见紫玲与寒萼、牝珠司徒平分
作两起,俱被藏灵子的离合神光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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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淫化神光

  回说寒萼自那驼子出现後,渐渐骄纵,只黏稠着牝珠司徒平,倾吐那被歧视
的心怀。

  其实人与人间的相待,必有厚薄,所祈望的至公无私,本是虚幻,所以水清
无鱼。她不与别人同心拼力,或同流合污,自是被别人疏远。所谓佛门广大,佛
也只是虚空坐,正如轩辕老怪说得好:尊敬就是不亲爱。只有多党的势力在均匀
互持时,孤家寡人的他才被捧为装饰品,成为一个缓冲区,却只是有名而无权无
利。

  所以没有依归的立场,就没有自己的空间。每一件事件面对改变,都必会有
一些人蒙受损失,这些人就必定不满而攻击。没有立场就没有同类,自然不会有
人支持或相助,只会落井下石。於是每事都有反方的压力,引成争论,更育酿敌
意,相处之间自有神色流露,无可推心致诚。人家自然处处用着权术,不把她当
人看待。紫玲关心太过,却无理解之能,更用了亲姊的身份,硬钉妹子的罪名,
纵使有见义勇为之辈,也碍於人家尊长的意向,而无法插手相助,必至陷入众所
归,无立足之地,无可避免导至冲突,因而嫌怨日深,弄成抗拒,甚至公然吵嘴,
终於出事,乃是常理。

  到了打开乙休柬帖之日,也是炼化绿袍老祖之时,二人同时一看,看到柬上
说的是:藏灵子从百蛮山回来,定要到紫玲谷报杀徒之仇。乙休怜二女孝思和司
徒平拜山送简之劳,准定到时前往相助一臂。命二人只管前去,必无妨碍。齐道
友必能看他面子,决不见怪等语。

  二人看了,又惊又喜,忙即向空拜过。偏巧紫玲来到,见二人在那里当天拜
跪,便上前盘问。寒萼存心怄气,要出出心中闷气;更以此行既有神驼乙休为助,
定然逢凶化吉,乐得独任其难,显显自己本领和毅力。即使师尊怪罪,还可借

  口是乙休的主意。也不准牝珠司徒平开口,顶了紫玲几句嘴,明说自己不想
成仙,要和司徒平回转紫玲谷去。

  二人才抵达紫玲谷上,忽见一片红霞从身後照来,面前已站定一个面容奇古
的矮小道人,就是与驼子约斗的天师派教祖藏灵子。寒萼卖弄口舌,讽藏灵子乘
人无备,因而蠃得半日时限。到了紫玲谷底,後洞藏宝之处,才想起宝相夫人当
年遗留的两件御敌之宝和一幅保山保命的阵图,已被紫玲离开时用法术封锁,全
都不能取出,只能盼望霞儿的紫云仙障能独撑了。这是不自量力,盲冲乱撞的後
果。若非有神驼乙休这靠山,早应形神俱灭了。

  二人重上了谷口,即见崖顶一角,隐隐见有红霞彩云混作一团,是紫玲追了
到来,先与藏灵子动上手了。

  当时紫玲见寒萼逼牝珠司徒平一同飞走後,因後洞无人,只得代为防守。正
值轻云、文琪游玩回来,紫玲匆匆请二女代劳,忙即回转太元洞,对灵云略说经
过。灵云着英琼、若兰追去後,紫玲仍觉不妥,执意要亲去。灵云劝她不住,只
得由她骑了神鹫追去。

  紫玲来时,因弭尘幡虽快,却只能随意达到目的地,无沿途观察境物之便。

  为追寻寒萼二人,便驾了神鹫赶去。路遇衡山金姥姥罗紫烟和两个门人何玫、
崔绮,获借镇山之宝纳芥环。飞临紫玲谷,便见崖畔红霞一闪,现出一个矮小道
人,跌坐当地,把两手一搓,便飞起数十丈红霞,正要往谷底罩去。

  紫玲情知藏灵子专心寻上门来,无可避免,显得态度倔强,言中有刺。藏灵
子受讽,不禁大怒,两手合拢一搓,将那多年辛苦,用先天纯阳真火炼就的离合
神光发挥出来,化成数十丈红霞,向紫玲当头罩下。紫玲早有防备,一面展动弭
尘幡护住全身,又将金姥姥借出的纳芥环放起。玄门异宝,果然妙用无穷,一个
寸许大小青彩晶莹的圈儿,一出手变成青光荧荧一圈亩许寒光,在彩云拥护中,
将紫玲全身套定,一任藏灵子运用神光化炼,竟是毫无作用。

  待没多一会,忽见藏灵子双手一搓一扬,分出一片红霞,飞向崖下。是寒萼
从谷底出来,将齐霞儿的紫云仙障展开,迎上前去。一团轻雾被红霞往下一压,
便放出五色毫光,百丈彩雾,将二人周身护住。紫玲待要移动,猛觉身外阻力重
如泰山,休想挪动分毫。索性膝地面,静心宁气,打起坐来,直到第七天头上,
虽然身外彩云减退了些,纳芥环青光依旧晶莹。

  寒萼那边虽有彩烟霞雾拥护,但也是被那红霞逼住,不能移动分毫,知难上
去,便在谷底搂抱坐定,静候外援。藏灵子认出彩霞是神尼优昙当年的镇山之宝
紫云仙障,知这老尼甚是难斗,自己胜算难操,越想越恨,便只管运用玄功,发
挥神光威力,欲把敌人炼化。

  那寒萼仗着齐霞儿的紫云仙障护身,只见头上红霞低压,渐渐四面全被包裹,
离身只有两三丈。到了第三日,护身仙霞竟然逐渐低减,寒萼这才着慌起来。

  红霞神光,虽然还在离身五七尺以外,却已是有了感应:渐渐觉着身上不是
奇寒若冰,冷浸骨髓;便是其热如火,炙肤欲裂。似这样度日如年,拼死支持,
又过了两夜一天。寒萼眼看护身仙云被敌人神光炼退,不足二尺,危机顷刻,只
能强自镇静,眼巴巴盼神驼乙休来到。

  每到奇寒之时,寒萼心神便觉得难受,将整个身子贴与牝珠司徒平偎依在一
起,紧紧抱定。两手便从牝珠司徒平身後抄过,伸向两胁取暖。奇热刚过,一阵
奇冷袭来,仙障愈薄,更觉难禁。眼看护身仙障不到一尺,忽地寒萼将身仰卧下
去,向着牝珠司徒平脸泛红霞,星眼微汤,似要张口说话,却又没有说出,那身
子更贴紧了一些。这时牝珠司徒平一见寒萼媚目星眸觑着自己,柔情脉脉,尽在
欲言不语之间,再加上温香在抱,暖玉相偎,情知寒萼已经入魔,而主持司徒平
驱壳的玄牝珠,只是元神化身,无性交功能,到这急难关头,只得传讯阴魔。

  眼看寒萼双目微合,两只藕也似的白玉腕早抬了起来,将牝珠司徒平头颈圈
住,上半身微凑上去,双双紧紧搂定,效作鸳鸯交颈,恨不能地老天荒,永无消
歇。不多一会,一道紫色彩光闪处,二人护身仙障被破,化成一盘彩丝坠地。那
十丈红霞,再无阻隔,直往二人身上罩来。

  这离合神光原是玄门厉害法术,专一随心幻象,勾动被侵者的七情六欲,使
其自破真元,走火入魔,消形化魄。寒萼顿觉周身一软,一缕春情,由下而上,
顷刻间即心旌摇摇,全身血脉偾张,似雪狮子向火一般,魂消身融,不能遏止,
只顾暂时称心,什麽当前的奇危大险,尽都抛到九霄云外。牝珠司徒平待要挣起,
无奈身子被寒萼紧紧抱持。

  阴魔因要炼化禹鼎灵珠,迟来刹那。寒萼已在密爱轻怜,神移心荡中,被那
神光罩落身上,催发了体内淫根,在离合神光煎熬下,遍体赤红,秀发披落面前,
玉颊火热,耳朵像是烧红了的木炭。双目紧闭,微弯的睫毛既幼且密,长长的伸
前摇晃,像是要招郎入巷。鼻息咻咻,烈火红唇不停张合,泄出难过的呻吟,热
气扑人。呻吟的哀叫,酸心蚀骨,似要呼出裂散的三魂七魄。螓首後仰,衬托着
那胸前木瓜大的豪乳,淫荡的摇晃,引人咀嚼。双腿张跨,猴上牝珠司徒平身上,
穴贴压上牝珠司徒平的肉条,纤腰扭拧,摆动那高耸的臀肉,圆磨转动。

  户中彷佛有万千只蚂蚁在爬行噬咬,痒入心骨,却又无法搔到痒处。淫液如
暴洪溃堤,涌满穴,渐渐宣泄出洞口,黏稠的沾腻着双方阴毛。可惜那牝珠司徒
平,虚有肉身,全由第二元神的玄牝珠起动,就是动不了肉身的三尸元神,不能
指挥肉。眼看寒萼阴精泄尽,将要反火烧元,形神一齐消化。

  阴魔也不想此奸淫上品玉殒香消,立刻以先天法体,替出玄牝珠这第二元神,
挥动肉,储塞寒萼穴洞口。虽然先天真气没有炼化司徒平躯壳,只能以疏导血气,
使肉长刚不泄,不能重组五行法体去改造肉形状,但那司徒平生前也久经采战训
练,肉也非一般尺码,足以阻挠元阴流失,由龟头啜吞淫液,带入清爽的阴精,
上浴丹田,逐步推入花芯深处。

  穴内膣壁已翻天覆地,皱伸急剧,重重的刮磨阴魔司徒平龟头,传入的酸软
麻痹的感觉,也不比无相法身逊色,只是起动五行法身,颇为吃力。不用激烈动
作,只在静中感应性趣,更觉透体抒怀。虽无虎狼牝马的激烈小点刺激,却较软
柔舒适,另有性趣,各领风骚。可惜要为丹田的阴精归主而分神,托送着那双木
瓜尖上的乳蒂,塞入口内,用先天玄阳真气啜出少女初乳,扯动寒萼体内真气,
把导入丹田与阴精混合的初乳,经花芯纳回窍穴。

  阴魔司徒平贪图享受,也不液化法身为寒萼隔离神光,只疏导寒萼那离体的
阴精,保魂护魄。寒萼此刻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被含啜住的乳蒂,替胸
口扯来一把大火在炽烈燃烧,穴内部的那份栗动,更是难以按奈自主。混身一阵
颤抖,快感随着阴精,一波比一波强,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
电流传遍了每个细胞,更像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把她的身体抛向高空随即又
摔落,让她忍不住,几近呐喊似的呻吟起来。

  猛见一团紫气,引着九朵金花,飞舞而下。一团冷气直透心脾,由上而下,
恰似当头泼下万斛寒泉。寒萼心里一凉,顿时欲念冰消,只是身子虚飘飘的,四
面都是奇黑。阴魔保存了寒萼後,先天法体静悄悄的离去,留下玄牝珠主持司徒
平躯壳,阴魔的原体的无相法身转到霞儿所在的雁湖去了。

  在雁湖上,霞儿也不敢泄露阴魔的玄虚,只与英琼、若兰用手写作通话,怕
妖鲧听了过去,而那妖鲧却是潜伏下了,不再有乐声飘扬。直到了第七日七天过
去,才听得乐声又起,先是音韵悠扬,令人听了心旷神怡,从未曾听过,忽起了
高亢之音,湖底乐声发动,八音齐奏,声如驾凤和鸣,铿锵娱耳。霞儿知道顷刻
便有一场恶斗,将手一指,飞剑光层越发紧密。英琼忙向光层以外寻一高崖隐秘
之处藏好,准备待机而动,若兰却藏在霞儿身後。到了亥时将近,忽然一声巨响,
狂风大作,三根水柱粗约半亩方圆,倏地直冲起来,矗立湖心烟霞之中,俱是里
外通红透明,晶光莹彻,映着剑光彩影,越觉入目生辉,透明赤晶。

  忽然起了一声怪响,妖云中火光一亮,飞起一个其大无匹的妖物。这东西更
是生得长大吓人。人首狮面,鱼背熊身,一颗头有十丈大小,向上昂起。背上生
着又阔又长的双翼,翼的两端平伸开来,约有十四五丈长短。自头以下,越往下
越觉粗大。身上乌鳞闪闪,直发亮光,每片大约数尺,不时翕张。那东西挺立湖
中,只能看到它大如岗岳的腹部,由湖面到红壑底,也有七八十丈。其凶恶长大,
约有百十丈长短,身於和一座小山相似,越到下面,越显粗大。股际还生着四条
长爪。自股以下,突然收小,露出长约数丈,由租而细,形如穿山甲的一条扁尾。

  怪吼一声,将口一张,一颗碧绿晶莹、朗若明星的珠子,随着一团彩烟飞将
出来。初出时小才数寸,转瞬间大如栲栳,流光四射,直朝顶上光层飞去。阴魔
等的就是它的元珠离体,先天法体把那粒栲栳大的光华,包在金光网围中,任它
左冲右突,总是难越雷池半步。九口天龙伏魔剑光幕上便放出无量霞光异彩,紧
紧往下压定,将那珠裹住。

  倏地厉声怪吼,妖鲧是忿恨到了极处,舍死来拼,趁上面光层裹住元珠,湖
面有了空隙,将烟雾中裹着的一个大如山岳的怪头,两眼发出丈许方圆两道绿光,
张着血盆一般大口,朝霞儿面前飞到。霞儿先因妖鲧重视那粒元珠胜如生命,决
不会弃珠而逃,所以才将九口天龙剑将珠裹定,没料到妖鲧却乘隙变化出原形伤
人,只得左肩摇处将自己的两口飞剑发将出一道金光,一道红光飞去。若兰藏在
霞儿身後,暗取丙灵梭,先将光华掩去,然後朝妖鲧两眼打去。猛地眼前又是几
道红光一亮,妖鲧两只眼睛被丙灵梭双双打中。红光亮处,碧光一闪不见,怪叫
声中,妖鲧风卷残云般直往湖中退去。

  接着湖底乐声大作,千百种怪声也同时呼啸起来。有的声如儿啼,非常凄厉
;有的咆哮如雷,震动山谷,无数根大小水柱朝上飞起,哔哔连声。日前所见各
种奇形怪状的妖物,一齐张牙舞爪,飞扑上来。

  禹鼎自灵珠被阴魔窃去後,兽群就像瘫痪,妖鲧虽尽全力把兽群驱动上来,
却过不了阴魔阻截。又听湖底惊天动地一声悲鸣怪吼,一团烟云中飞起那狼首象
鼻的妖物。胸前一只独爪,托定一个大有二尺、是鼎非鼎的东西,金光四射。大
小妖物,齐朝鼎妖身旁拥来。鼎妖受灵珠播弄,朝着霞儿怪啸一声,将爪中宝鼎
朝飞剑光层打去。立时鼎上乐声变成金鼓交鸣的杀伐之音,湖中也化起一团极浓
烟雾,粗约半亩方圆,矗立湖心烟霞之中,越胀越大,彷佛一座烟山。

  霞儿未容宝鼎与飞剑光层接触,从法宝囊内取出优昙大师预赐的一道灵符,
交与身後若兰,连同一口先天五行真气喷出。立时化成一座霞光万道、高约百丈
的光幢,将若兰全身罩住。若兰在光霞围绕拥护之下,比电还疾,仗着优昙大师
灵符妙用,将宝鼎接到手中,再回身飞到原来岩石上面,将鼎抱在怀里,膝打坐,
默用玄功。

  同时,那狼首象鼻、似龙非龙的东西,率了湖中千百奇形怪状的妖物,也齐
声怪吼,蜂拥一般从鼎後面追来,围在光层外面,不住张牙舞爪,怪啸狂吼。这
些妖怪的眼睛,虽是闪闪放光,千形百态,却因阴魔收去了鼎中彩珠,少却元灵,
虽是闪闪放光,千形百态,却都是像嵌就的宝玉明珠,并不流转。不止目光呆滞,
而且行动如一,一个个昂头舒爪,千百种怪啸狂号,飞舞攫拿,向。若兰存身之
处扑去,怪声大作,怪影飞翔,如同狂潮惊飞,甚是骚乱,一片乌烟瘴气。

  若兰仗有光霞护身,也不去理它。

  耳听波涛之声如同山崩海啸,石破天惊,起自湖底。接着湖底一道白气,早
如白虹贯日一般升起,冲击那紧紧裹定元珠的九口天龙伏魔剑,默运玄功去收那
元珠。谁知飞剑光网之内,还有阴魔的先天法身,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一任它用
尽精神气力,那粒栲栳大的光华,在金光包围之中,左冲右突,休想逃出。妖鲧
这才着急起来,把心一横,震天价怪吼一声,整个身躯忽然裂散,从躯壳内飞起
它数千年苦功修炼的元神,虽然小才数尺,竟与原形一般无二,周身发出万道红
光,张牙舞爪,直朝飞剑光网猛扑,作孤注一掷。

  英琼匿伏一旁,就是等它元神离体,一道紫色长虹已经从天而下。以英琼的
修为,还未足以驾驭紫郢剑诛杀数千年道行的妖鲧。阴魔发动先天真气,助长剑
中元灵,发挥出紫郢剑的高度威力,冲入光网之中,似金龙掉首,搅散红光。妖
鲧震天价怪吼一声,整个元神忽然裂散,那颗怪头虽被丙灵梭钉住,二目仍露凶
光。霞儿知难将它形神消灭,便收入法宝囊内,再飞身上前,要把那粒元珠收去。

  阴魔也不现身,已在红光闪烁中,用那早前从鼎中得来的彩珠,把妖鲧的元
珠换了。霞儿得阴魔留在彩珠中的信息,才知这小色鬼把禹鼎操控了,恨得牙痒
痒的暗暗咀咒这小色鬼蛊惑,无奈此身已付奸郎,不得不顺从小鬼心意,掩饰妖
鲧元珠被劫之事,道是给天龙伏魔剑绞碎了,依从着所留的精要收取禹鼎。那最
长大的狼首象鼻妖物,是禹鼎的纽,灵符关键在那纽上。

  若兰觉着怀中禹鼎奇冷,其寒彻骨,直冷得浑身抖战,两手几乎把握不住,
忙运玄功,从丹田吸起一股阳和之气,充沛全身。刚得抵住一些,忽然鼎上生火,
其热炙肤,眼看两手、前胸就要烧焦,又不敢松手。想起餐霞大师柬上之言,把
心一宁,连生死置之度外,一任它无穷变化,一会热退,又忽寒生。身体并未受
伤,愈发觉出那是幻象。

  又待不多一会,忽见光幢外面,大小妖物纷纷乱闪乱窜,离而复合,一道匹
练般的金光直射进来,正是霞儿。霞儿接过若兰手中的禹鼎,将手持的一粒五色
变幻、光华射目的珠子,塞入鼎盖上螭的口内,将鼎纽镇住,然後揭起鼎盖一看,
看出鼎心内铸就的龙文古篆灵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鼎便是那些妖物的原体
和附生之所,无怪乎它们要追围不退。

  那鼎纽上盘着一条怪物,也是狼首象鼻,似龙非龙,狞恶非凡,与光层外面
那条为首怪物的形象一般无二。鼎的全身,其质非金非玉,色如紫霞,光华闪闪。
鼎上铸着许多魑魅魍魉,鱼龙蛇鬼,山精水怪之类。外面那些妖物,俱与鼎上所
铸形象一丝不差。

  霞儿首先收了灵符光芒,与若兰一同现身出来,再口诵真言,照着禹鼎内所
见古篆叁悟出来的妙用,朝着那为首的妖物大喝一声。那狼首象鼻的妖物,飞近
鼎纽,忽然身体骤小,转眼细才数寸,直往鼎上飞去,顷刻与身相合,立时鼎上
便有一道光华升起。首妖归鼎,其馀妖物也都随後纷纷飞到,俱都由大变小,飞
至鼎上不见。由鼎上千光万彩压着那水缓缓降落。阴魔也放心回看寒萼。

  寒萼与牝珠司徒平已被神驼乙休带离紫玲谷,处身那有百十里路远的黄山始
信峰腰。看乙休将口一张,吹出一口罡气,射向前面云层之中,那云便如波浪冲
破一般,滚滚翻腾,疾若奔马,往两旁分散开去。转眼之间,便现出一条丈许宽,
比箭还直的笔直云,碧森森的青芒有二三丈粗细。这缩天透影之法,把紫玲谷景
物摄在目前。形如花子的凌浑,坐在当地,正与藏灵子斗法,金花红霞满天飞舞。
紫玲身上围着一圈青荧荧光华,手持弭尘幡,站在凌浑身後。

  藏灵子见离合神光被金花紫气逼住,十分情急,手扬处,便有一团红火朝花
子打去。那花子也是将手一扬,便有一团金光飞起敌住,一经交触,红火金光俱
皆立时粉碎,洒了一天金星红雨,纷纷下落。

  忽见紫玲展动弭尘幡,化成一幢彩云,在花子身後荫护。藏灵子与凌浑身坐
当地未动,两方元神则同时离窍飞起,俱与本人形状一般无二,只是要小得多,
各持一柄晶光四射的小剑,一个剑尖上射出一道红光,一个剑尖上射出一朵金霞,
竟在空中上下搏斗起来。真是霞光潋滟,烛耀云衢,彩气缤纷,目迷五色。斗有
个把时辰,忽见极南方遥天深处,似有一个暗红影子移动。疾如电飞,到了战场,
直往凌浑身坐处头上飞去。变生不测,面前云忽见收合,依旧满眼云烟,遮住视
线。

  阴魔早在暗红影子出现时,已知是红发老祖前来向凌浑报毁徒之仇。本来阴
魔自迷奸了白发龙女後,一直忧心忡忡,怕龙女看出真面目,惹来凌浑的追杀,
颇想红发老祖代除去这心中刺。但此时此地,一旦凌浑受伤,二女定必难保。无
奈射入弭尘幡,注入先天真气惑弄红发老祖。

  红发老祖以元神驾驭化血神刀而来,全凭气机感应。以後天真气模拟先天,
落入先天真气的布局中,真如受牵着鼻子的蠢牛,直往藏灵子的法身冲去。藏灵
子本是无可幸免,幸而凌浑觉到化血神刀劈来,早已敛回元神。藏灵子本想乘势
追击,惊见神刀调转自己法身,忙使元神回归自救。才抗得一击,吃了点小亏,
乙休也及时赶到,无暇理会神刀向谁劈去,一片红光拦截过去,救下藏灵子,弄
成扑朔迷离,敌友难分的局势。

  当紫玲奉乙休命,驾动弭尘幡接载寒萼、牝珠司徒平来到紫玲谷崖上时,神
驼乙休还在自说自话,说道:“藏灵道友口口声声说,宝相夫人传给秦氏二女的
白眉针阴毒险辣,非除去不可。须知道家防身宝物,御敌除魔,哪一样不是以能
胜为高?即以普通所用飞剑而言,还不是一件杀敌伤人之物,更不说他自家所炼
离合神光。若凭真正坎离离奥妙,先天阳罡之气致敌于死,也就罢了。如何炼时
也采用旁门秘诀,炼成因行归邪,引火入魔之物,以诈致胜,败坏修士一生道行?
其阴险狠毒,岂不较白眉针还要更甚?我也难禁藏灵道友心中不服,便将这场仇
怨揽到自己身上,同赴道家四九重劫,以定胜负。”

  红发老祖只想乘隙向凌浑下手,自知度德量力,面对乙休、凌浑如合在一起,
他决难取胜,不愿再树强敌,当时卖了面子。

  那藏灵子原生於云南孔雀青河畔,其母被虏入藏灵山深处受奸,虽只几天,
救回後已有了身孕,怀了一年零六个月才得分娩。藏灵子下地时节,周身长着很
长的白毛,从头到脚长才五六寸,简直不像人形。其母气晕过去,便即身死,他
也被埋在土内。因为生具他父亲遗传的异禀,过了七天,反从土里钻了出来。恰
好天师派鼻祖姜真人走过,救他往孔雀河畔,传以衣钵。适逢其会,时势做就了
这性好骂街,神憎鬼厌的三寸钉。靠藏身神龟壳内泼骂轩辕老怪而得道,就自以
为不可一世,频频挑衅峨嵋派众。

  可惜遇上神驼乙休,这性情古怪,难缠睽理之徒,将秦氏二女冤仇揽在他自
己头上,硬推封嘴签令。藏灵子被神驼乙休一阵冷嘲热骂,连将带激,真是恨上
加恨。明白同赴重劫,必须全凭真实本领和道行深浅,丝毫也取巧不得。但势成
骑虎,不由怒火中烧,戟指骂道:“你这驼鬼!专一无事挑衅,不以真实道力取
胜,单凭口舌取巧。当年你与淫狐奸恋,气坏韩仙子,致离魂冻体,今日还包庇
淫狐馀烬。他年绿巾贯顶,方显你的报应。”

  神驼乙休被击中窍门,心神绞痛。他早前时背并不驼,而且身材高大,容颜
奇伟。因为屡次逆天行事,遭了天劫,假手几个能手,合力行法暗算,移山接岳,
将他压了四十九年。反被他静中叁悟禅功,悟透大衍天机,一元妙用。等到七七
功行圆满,用五行先天真火炼化封锁,破山出世。自知天意难违,本身所属的异
派逐渐式微,此仇此恨不能公开报复,假意领悟天机,反谢成全,与仇人结为好
友,凌浑就是其中一人。更拉拢当时得令的峨眉派,借「民为主」的众意,侍机
逐个击破,公报私仇。

  寒萼本是他的骨肉。那宝相夫人迷惑秦渔,原意是想借其师极乐真人法力超
劫。但生下紫玲後,见秦渔师门弃他若遗,失望之馀暗中重投神驼乙休怀抱,索
得寒萼,套入秦渔名下。幸好有司徒平送信为借口,虽然微不足道,乙休也因此
才能一尽生父情怀,却给藏灵子扯出绿巾贯顶。想起为发妻复体,正在审度此子
能否在寒霜中淫沟韩仙子娇,此外别无他法。为天狐超劫赔了女儿,尚要求他奸
淫发妻,更要保他成道。对此亦衾亦婿,恨不得,也酸不来,真是说也说不清的
百味纷陈。

  红发老祖与凌浑见乙休丑面忽红忽白,料他性情古怪,留下必遭没趣,便各
自微一举手,道一声“再见”後,即闪过一片光华,二仙转眼无踪。乙休这才宁
神对秦氏二女说道:“汝母超劫在即,八月中秋便是脱劫之时,今再赐汝夫妻三
人灵符四道,届时连同汝母分别佩带一道,可作最後防身之用。急速回山,略微
准备,前往东海,汝师父等必有安排。”

  说罢,将灵符递给他们後,爆发霹雳红光,闪眼间不见了。随听空中鸣连声,
英琼、若兰骑降下,同归峨眉。阴魔久闻宝相夫人的淫名,今朝有幸得见,自是
飞往宝相夫人闭关所在的钓鳌矶风雷洞,先窥艳色为尚。

  秦氏姊妹的母亲宝相夫人虽然出身异类,原有千年道行,又经极乐真人点化,
叁透玄机,兵解後居然能形凝魄聚。再用身外化身之法,调和坎离,炼那本命元
丹,孕育灵胎。脱颖之时,便是她大难临身之日。只要躲过这一关,便可永脱沉
沦,邀翔八表。

  这时超劫在即,正是地壳真火发动,风雷正盛之际。那洞位置在一座幽崖下
面,出入空口虽多,俱都被玄真子用法术封闭,洞外看不出一丝形状。洞的中心,
深入地底何止百丈,伏地听来也只听得微微一些轰隆之声,汇成一片。

  法术的封锁,对阴魔起不了作用,但风雷真火俱是先天能量,与先天真气可
和而不可隔。要强行入内,也无不可,但要出入自如,无痕无迹,点尘不惊,则
难矣。须等超劫关头,敌人来犯,扰攘风雷真火,才是有危有机。缘非其时,阴
魔先天无相,无挂无碍,也不强求。心中泛起朱梅的诡谲神色,於莽苍山残杀落
难人,窥觊混元幡的邪异行径,思入青城金鞭崖搜秘。当然不会用上本来面目,
留下後患,就从血影神光噬啖了的荡妇中,蜕化出一副外相,加而熔化,独留面
孔部份,取名甄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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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邪淫铁砚

  金鞭崖四面陡空,下临绝壑,崖势奇险,似一支金鞭倒插地上。那绕崖的山
涧深有千尺,如环带绕,最狭处也有十来丈宽阔。那座形势奇险万分的排天削壁,
满生着薛萝香草,古藤异花。红石苍苔之间洞穴甚多,中藏诡秘。

  阴魔甄济故意由崖下潜上,忽听破空之声从头上高处飞过,依稀见到一条美
好身影从崖穴中隐形射出,颇似朱梅的琅秘笈家数,但形迹诡秘,若非阴魔甄济
的先天真气有着扫瞄作用,任谁也无侦察之能。阴魔甄济心知有异,思量金鞭崖
的隐秘搬不了去,有着艳色当前,自是先去追踪那女子为上。

  追到铁砚峰半山,天光还是好好的,但入到离崖顶只遥有半里之处,忽然起
了云雾,一阵狂风从西北方吹来,立时阴雾沉沉,一片溟蒙,风沙中望见前面不
远,站着一个怪物,蓝眼夹夹,张开一张血也似红的怪嘴,伸开两只鸟爪,正向
自己作势欲扑。再听脑後风生,一条带毛的黑影已从颈後直伸过来。身後围着十
多个浑身黑爪,枭面蓝睛,似人非人的怪物,啁啾之声吵个不已。

  阴魔甄济心知妖窟在侧,狡兔不吃窝边草,非必要不会任怪物现形害人,是
试探的居多。仗着无相法身,能零能聚,便任其咀嚼。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猛又
听狂风中有一种极清脆的破空之声自天而下,接着便听面前那些身长黑毛的怪物
纷纷骚动,悲啸奔驰,全都聚拢入一株大树下面。树侧一个道装童子拿着一根形
如怪虫的长鞭,往那些怪物身上打去。那些怪物个个跪伏在地,一任道童随便乱
抽乱打?菟挡桓彝????笃?疾桓页觯?阅堑劳?碌郊?Α?

  那道童把那些怪物打了有半盏茶时,才算兴尽,用那条蟒鞭在地上划了一个
大圈子。那些怪物便乖乖爬起来,怄偻俯身往圈中走去,互相挤作一堆。道童这
才缓缓往阴魔甄济身前走来,只管朝阴魔甄济上下打量。阴魔甄济见那道童生得
又瘦又高,颧突出,鹰鼻浓眉之间生着一双三角怪眼,一望而知是决非善类。偏
偏对方是有为而来,自己也有混进之心,便投其所好,把仙长叫了个不绝口。那
道童望着阴魔,待了一会,忽然狞笑了一声,便问道:“我意欲带你去见教祖,
可愿去麽?”

  阴魔甄济正中下怀,忙答:“愿去。如蒙引进收录,尤为心感。”

  道童听阴魔甄济愿随自己同去,方才有了喜容,带着阴魔甄济往山环中走去。
只见丛岭杂沓,峰回路转,都是山石灰黑,寸草不生,真是个穷山恶水,雾惨风
凄,无殊地狱变相。走完一片平冈,两面危崖忽地排矢般插起,上半截被暗云包
没,看不见顶,两崖中间,现出一条恶径。道童到此忽然止步,回望阴魔甄济未
曾落後,无胆怯神色,一张死人脸上不由略露了一丝笑容。说道:“你还不错。
待我与你回禀教祖,看你的造化,听候传呼吧。只是有一句话须嘱咐你:我们这
里法令最严,平时只听教祖一人之命,违拗不得,道未成时,不准妄自行动,见
了什麽事物,更不准随便发问,你可晓得?”

  阴魔甄济连忙行礼,谢了指教。那道童也不作理会,先往谷中叩伏。默念了
几句,便听谷中有了一种吹竹之声,甚是凄厉。道童闻声,便自走进。阴魔甄济
见在阴霆弭漫下,虽然是四顾无人,但到处都是毒蛇魔怪的影子,灵机一动,也
学道童般朝内默祝:“弟子千里求道,一片虔诚,望乞收录,宁死不二。”

  叩祝方毕,即有一阵阴风吹到前面,阴魔甄济偷眼望上一望,见面前不远站
定一个怪状道人,面黑如漆,口红如火,头上乱发披拂,腮下疏落落生着几根山
羊须,身材瘦小非常,披着一件黑色道袍,长可及地。断定来人定是此中首要,
连忙叩头不止。再一偷瞧,已然不知去向,只见一阵阴风往谷中深处卷去。待了
好大一会,不见道童出来,吹竹之声又起,心想:“适才道童正是听了吹竹之声
走进,行时也有且听传呼之言,又不准随便发问,也不知等到可时。那竹声似在
传呼,我只要见怪不怪,理他甚麽规榘。”

  心量着便往谷中走进,快到尽头,忽见一个高大的崖洞,猛地眼前一黑,先
前道童忽从洞中走出,命阴魔甄济随了入洞。洞里面甚是幽黑昏暗,走进去约有
两三丈远近,才有了一点昏惨惨,绿阴阴的亮光。洞壁间到处都是些骷髅鬼怪之
类,凶恶狰狞,备诸异状。再加上洞中阴风时起,那些魅影越显生动,个个都似
在飞舞攫拿。

  再进数十步,便到尽头。道童首先朝壁跪下,俯伏默叩,阴魔甄济也将身跪
倒在道童身後。猛觉眼前一花,已然换了一个境界,那道童已然不知何往。洞中
雪亮,到处通明,面积大有亩许,一张大毛毡,花纹如绣,五色斑斓,将全洞都
铺满。八根钟乳并排柱列,上面雕着好些大蛇,柱前设着一个水晶宝座。

  阴魔甄济再偷偷地四壁一望,见壁间有不少洞穴,每个穴中都伏有一个美貌
女子,虽是不言不动,彷佛泥塑木雕,却不论燕瘦环肥,个个都是肌肤雪白,纤
合度,俯仰坐卧,姿态不一,浮凸窈窕的粉弯雪股,配合各个体位的优秀特质,
尽从优美的玉腿摆放,把每个不同的交合体位,清楚的演化出每个体式的精华,
妖艳的容光,曼妙惹火,极妍尽态。那神情有着欲仙欲死的淫靡妖野,从蓬松的
云鬓表达出被得狼狈逼忙;螓首上翘,闭着娇眸,瑶鼻张展的觉是喘息急切;红
扑扑的粉面和火热的朱唇,性感撩人。阴魔甄济不由看了个淋漓尽致,越看越爱,
悟出都是性交的娇姿艳态,各有特色,内藏无尽妙处,渐渐目移神荡,欲火飚焚,
若非还想探讨那神秘女子的秘密,有些顾虑,恨不能上前一一加以奸印证。

  待了一会,突然四壁细乐大作,音声委婉,带着一股子媚香和着微风送到,
接着便听地毡上有了细碎之声,随着乐声高下起落,有无数根玉腿在眼前旋往来
;高高翘起的臀峰,丰圆腴润,以流线畅顺的弧形接上纤细的秀腰,下分柔滑秀
长的玉腿,都是肉香四溢,配合着扭动的娇姿,一圈一圈的轻轻晃荡摇摆。忽而
弯腰挺臀,撑近眼前,从深深窄窄的臀沟,把乍隐乍现的桃源洞口,闪入眼帘;
带着一股股温滑柔腻的肉香送到鼻间,闻的令人起一种说不出的亢奋。

  玉腿一拧,莲步飞踢,突然转过身来,乍送那亮白一片中的一丛黑茸。不必
再睹全身,只那飘过眼帘的各式形,有高有低,各有五行形状,或宽阔,或窄小。
或三角的毛丛图案,及浓疏不等的阴毛,都是大片丛生的黑森林,毛茸茸的表达
着穴主人的性欲旺盛,刻划出淫荡狂野的彪炳战绩,在环拱成丘,高高隆起的耻
阜上摇晃不休。配合着玉腿的狂野舞步,摇腰摆臀,或是骚媚挺送,撩拨欲火;
或是娇柔怯弱的匿藏,诱引追索;都是灿烂缤纷,令人魂消魄荡。

  阴魔甄济情不自禁将头一抬,果然这些玉腿俱是适才所见壁间的裸体美女。

  适才仅见她们玲珑浮凸的在壁穴中恍若木形泥偶,已然心动神摇,此时明眸
皓齿,妖媚艳冶,活色生香随着乐声飞舞,淫靡曼妙的摇曳扭动,模仿着被的淫
姿,忸摆着柳腰巨臀的翩翩起舞,口中不断吐出淫荡的呻吟与喘息,若从深深的
穴幽幽泄出,牵扯得柔肌颤动,光洁平滑的肚皮起伏不停。粉腻脂香中,难奈的
弯身後仰,衬托得胸前一双柔美无瑕的峰乳更形突出,一抖一抖的起伏跳动,弹
跃有劲,幻出乳浪汹涌叠叠,尽情跃跳跌荡,妖艳惹火。不同形状的粉乳,摆动
着各有特色的乳波臀浪,显曜着晃动那浮嵌在隆起的粉红色乳晕上的樱红的乳蒂,
射出欲望之火,都是散发着淫荡气息,诱得阴魔甄济心痒难搔,热血沸腾。再加
上淫乐助兴,不消顷刻,便已骨髓酥融,神魂飘荡。

  舞到急处,众娇娆来都是一面欲仙欲死的痴迷陶醉,伸出肌肤莹白的一玉双
臂招空浪抓。当中两三个相貌最出色、姿态最柔媚的美女,更缓缓的擘开粉香融
融的玉腿,平伸展延出一字马,使黑茸茸的穴唇口,贴黏毡上,圈摇着粉白肉臀,
紧凑的澌磨。看得阴魔甄济眼花缭乱,勾起那思觉着巨被如斯的澌磨着,那能不
心猿意马,淫思滔滔,亢奋的欲火激荡得如爆炸出来,恨不得整个儿进入她那深
处。

  那为首压轴的妖姬,更是撩人,把一字马拗成锐角,以耻阜柱在毡上为轴心,
由双臂划地,团团的转着娇躯。每次桃红娇靥转到面向阴魔甄济,都是若有意若
无意的秋波流动,从妖艳的媚光,表达出浓烈野荡的春情;也映出饥渴神色。

  转到急处,众姬相继弹躯而起,竟从阴魔甄济头上飞过,乍现的阴蒂挺出蛤,
横流的涎液更是水光泛泛,像是粉红色的一丝溪流,使毛发沾满了蜜汁,近贴眼
帘的一瞥即逝,留下如梦如幻的逗火影像。最难堪是方在回味这个,那个忽又飞
来,令阴魔甄济心痒难熬,百脉贲张。顾此失彼之下,却见压轴的妖娃粉腿颤震,
若快若缓的跨飞上面,贴近得如耻阜擦面的去,可闻得暖香隐渡,一股淡淡的淫
水味冲入嗅觉,从大张的缝,露出毛丛内鲜嫩桃红的小肉瓣,若有若无地吸吐张
阖处,冲激出来,把阴魔甄济的三魂七魄勾摄了出来,正待不顾後果,向那妖娃
扑去。

  忽听一声鸟鸣般的怪啸,乐声顿止。那些美女也似惊鸿飞逝般朝壁间飞去,
归了原位。八根晶柱前的宝座上面现出,未入谷前所见那个身着黑袍奇形怪状的
道人。这道人便是左道旁门中有名的鬼老单午,平素无恶不作,专以收罗天资聪
敏,生具恶根的童子为徒,使其自幼便受调教以恶毒思维,深刻的根固难改,成
为终生无悔的红卫兵,作恶多端。虽然常受正派剑仙嫉视围剿,却幸逃诛戮,由
此学乖,深藏在这青城尽头山岭之中的铁砚峰内,销声匿迹了七八十年,不再彰
明昭着,行事力求隐晦,只由门下妖徒出外摄取妇女回山采补。

  那瘦长道童真名叫作吴鸿,外号鬼影子,是鬼老门下一个最心爱的徒弟,因
别有用心,故意引阴魔甄济到谷口。鬼老见阴魔居然通过途经满是蛇蟒怪物往来
之处,胆力已经入选。随後亲自出来,一见便有了几分赏识。只是当阴魔甄济见
了美色时,不敢放肆。鬼老有些不满,及至看他到了後来,终忍不住,索性什麽
顾忌都置之九霄云外,这才认为确是邪教中的良材,现出身形,哈哈大笑道:
“我已看了你好些时了。若论後天心性,你还不配作我门中弟子。所幸先天尚可,
只须少受陶,仍可成器,姑且收录,以观後效。我门中规章素严,少时自有人指
示给你。须知我这里不讲情面,言出法随,丝毫通融不得,看你自己的机缘吧。”

  阴魔甄济连忙叩谢,装模作样道:“弟子蒙仙师不弃下材,收列门墙,恩同
再造,自当屏绝万缘,谨遵师命,以报鸿恩。”

  鬼老狞笑道:“你这话说错了,可知我的来历和本门教宗麽?”

  阴魔甄济故作惶恐答道:“弟子愚昧,望乞恩师指示。”

  鬼老悠然说道:“释道两家,俱以无求无欲为大道根基,其实‘无欲'二字,
根本难通。试问:想成仙成佛,是不是欲?真个虚空寂灭,那有可求?既是一切
还之太虚,亦何必有我?又何必学仙学佛?可见有欲存在才有我,求仙求佛,不
过是所欲者大而已。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全由天赋,我既秉有,便当享受。岂不
比真正仙佛还有趣味?本门所奉玄阴教宗,乃我手创,全主为己。人性本恶,以
自身能力去求自身享受,才叫作率性而行,是本门宗旨。虽不奖劝为恶,却绝对
不许违意作善,然而彼念如是出诸自己所乐为,虽是愚昧自损,亦非全属不许。
故我门下虽多本性中人,却没一个伪君子。声色嗜好,这里全有,俱是我和门下
弟子以道法获得,依各人道力本领高下,公平享受。适才见你本质虽还不差,但
所染的人世习毒也不浅。如非你见了美色,忘却顾忌,现出本来面目,你早已膏
了门外那许多毒蛇大蟒的口腹了。此後务须记着:我这里除了令发必行外,只要
你能力所及,凡有所好,只管凭你心意取到此间,一同享受。如有隐蔽,固是罪
在不赦;就是有所知闻而不禀报,犯了也决不轻恕。本门专以采补,来求长生,
每人每年均须分头出外访求炉鼎。适才你所见美女,均系选自人间。除我专用者
外,平时总有百十名左右。少时由你师兄先传了你初步采炼法术,三日之後,便
可随你意思选择,却不准据为己有。等你建了外功,传了本门心法,便可出门行
道,为所欲为了。”

  阴魔甄济饱经伪君子的摧残,本就愤世嫉俗,自从在众女仙穴扬威後,更是
色欲蒙心,不耐处处规行榘步,听得有适才所见的绝色美女陪伴枕席,虽比妙一
夫人、玉清大师等女仙稍逊,也俱是生平罕见的尤物,不禁心花怒放,喜形於色。
鬼老恰诺首满意,於手指处,吴鸿便即现身,跪在宝座前面。鬼老指命吴鸿领阴
魔甄济去石室安置,便忽从座中隐去。

  阴魔甄济天分聪明,这些以工架动作为基础的招式,一点便透,一学便会,
不消数刻,更内引先天真气作配合,即透彻理解每个动作的要旨,邪法已然精通。
休说阴魔甄济得意,连吴鸿也甚心喜,即领了两个女子前来陪寝。阴魔甄济一看,
那赤裸的一个,高耸着羊脂白玉的双峰,一丝不挂,正是最妖艳的压轴妖娃;另
一个美女却穿了一身华服,虽然一样美貌,只是面带痴呆,目光迟滞,但却流露
出神情亢奋的娇艳红晕,由赤裸的妖娃摆布。吴鸿只介绍那赤裸妖娃名唤月娇,
即匆匆离去。

  月娇这妖娃一点都不像是驻颜有术,尚存着幼稚的天真气质,但却混有熟透
的野荡韵味,娇媚的风情里藏着饱经淫欲的性感诱惑。一面宜喜宜嗔的娇俏呈现
圣洁的气息而又叁杂了淫荡的妩媚,隐泛着一种荡人心魄的桃花,闪动着光滟滟
地若有似无的光泽,放射出异样魅力,令阴魔甄济心跳砰碰。那极尽妖媚冶荡的
一双如丝凤眼,略带迷茫雾气,似从无底深潭处闪出媚彩的妖艳萤光,带有勾魂
摄魄的魔电,触击着魔舞时留在阴魔甄济脑海里,那耻阜擦面的片段,勾起那犹
存嗅觉的淡淡淫水骚味,驱动着炽热的欲火焚炙巨,要重寻那毛丛缝的鲜嫩桃红
小肉瓣。

  月娇见阴魔甄济那被欲火烧得通红,滚着色迷迷的直眼,显出得意的微笑,
却狡猾的把呆女推向阴魔甄济,挡在身前,自己却转附阴魔甄济身後,拥抱着雄
躯,在阴魔甄济耳边加以指点。这一身华服的美女只是一面痴迷,恍如窒息般美
目翻白,视线模糊,随着别人摆弄,若是痛苦,也若陶醉的享受着阴魔甄济的挑
情。虽然华服美女已被软性药物控制,显得淫火焚身,但阴魔甄济也得依实习程
序,一边剥衫,一边挑逗欲火,才能淹没女性被剥的尴尬心理,全情投入淫氛,
无阻无碍的被入无我境界。

  剥衫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剥,只会挑逗那肉体上的关键部位,驱动淫侣欲火,
淫侣被炙得扭拧不安,自会在蠕动中抖离衣物。阴魔甄济先在粉颈抵吻,美女虽
在药物下行动呆滞,无自主的意识,但自然的反应却更敏感,肌肤的抖擞比清醒
时更激烈,一经挑逗便一发不可收拾,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把华服抖开
了衣领,露出光滑的玉肩。再从香肩吻扫下手肘,衣袖即脱臂而去,弹出滑腻饱
满的大乳房。回搔腋窝那敏感部位,使娇躯摇摆不定,上半身衣着就抛甩身外。

  抚摸着淫侣的大乳房,淫侣就受不住乳球的充血,把身子贴入郎怀,被环抱
着转身,留下的华服衣袍就离体而去,在魔手放开乳球後,玉躯就软软的瘫下,
呈献出乳蒂、乳窝、肚脐那些与窟息息相关的要害,任凭舔吮。

  阴魔甄济三路齐攻,挑逗得淫侣玉腿飞踢,丰臀弹挺,把耻阜撞擦过来,不
停地颤抖,显出窟空虚得极其难耐,挺举着那黑茸茸,极其浓密的阴毛丛,引诱
着阴魔甄济寻幽探秘。阴魔甄济再在她那粉嫩柔滑的大腿两侧一阵轻抚蔓摸,令
道更盈充血,才能乘受起强劲的陷阵冲峰。吻上那神秘的禁地,勾挑舐舔,拨开
那毛林,直抵那肿胀充血的阴唇,觉到饱满口,虽是紧紧闭合,却不时或缩或张,
吐着扑面的热气。

  阴唇的海绵质,最怕就是同属海绵质的嘴唇,及舌尖。女性若非真心全意侍
奉,是极力抗拒对方以唇舌碰触这口部位的。阴魔甄济两手捻着乳蒂,轻轻的揉
捏,使乳蒂的刺激,扯动窦的热火,却又低头卷缠着那珠大的阴蒂,把流动的热
火吸吮回来。精巧的勾弄,狠狠的撩拨,让舌头的闪烁火焰,在阴核上下游移,
或轻或重地摩擦,使本是亢奋的海绵颗,逐渐的变得胀凸,又硬又挺的高撑出来。
完全陷在淫欲的焙炙,难过得扭着浮凸深凹的玲珑娇躯,洒出淋漓的香汗,连阴
唇也在震颤着。只是在药物煎熬下,娇慵无力,但胴体却受药力催逼,处於极度
的兴奋状态,更能高潮勃发。月娇的指导责任,就是补助这美丽炉鼎欠缺行动的
不足,在阴魔甄济身後,把她摆出奇姿异势。

  阴魔甄济在後拥前抱中按照吴鸿所传,把火热、硬挺、粗壮,连青筋都涨得
圆大的巨,顶入她那细嫩贴紧的阴户。这炉鼎虽然已经作好准备,精光赤裸任凭
施为,要承受那强烈冲入的炽热。但那锐不可当的之劲道,还是有如突袭的强烈
电流,促使她全身颤抖。在药物抑制神经中枢的节制下,不堪刺激,简直像是疯
了一般的浑身抽搐痉挛。灼热敏感的一双玉乳显得胀大了许多,蒸蕴出浓郁的乳
香,连同浑身毛细孔上绽放的淡淡女儿体香,如万花露珠,弥漫醉人。半张的樱
唇吐着火热的温馨气息,泄出声声的娇亢呻吟,刻划出体内的不堪承受,连肢体
也扭曲出超越体能的蠕动,就像提线的人偶在动的诡异妖艳,也发散出那来自黑
暗的无穷魔力。

  穴内更紧窄得厉害,膣肉的收缩将茎紧紧裹箍住挤压,磨出阵阵火花似的炽
热,炙成一浪紧过一浪的痉挛。高潮频密而劲,每发都从小洞天深处爆出汹涌无
俦的浓稠骚水,滚滚喷出,若热腾腾的岩浆不断的冲击着那把窿撑得满满的凿穴
巨,为阴魔甄济泵得一乾二净。眼看这炉鼎在身下被得瘫软,若是一笪泥浆,还
是疯狂的尖叫不停,连在旁督导的月娇虽在妖窟内惯见妖人师徒的淫威,却纵是
集体仰药轮奸,也无此降雌神劲,看得又惊又爱,怀着紧张的心悸,咬着牙的忍
着的炽烫热情,也烧得粉颊红似烈火。

  月娇见那炉鼎已出气多入吸气少,但那赤裸裸的腴肌还是颤抖不止的无法平
复,不想竭泽而渔,也更耐不住如此活色生香,契身入阴魔甄济怀中,把令妇人
又爱又恨的肉抓离道,惊见炉鼎的玉腿根处,波光中还混着丝丝点点的裂伤的血
痕,更觉手上的火烫巨真是无坚不摧。那八寸多长,更是玉掌也圈握不全的巨,
撑着比径更粗上一倍的半球形龟头,更是热气蒸腾,连周边的水气都一鼓全收,
蒸成了薄雾,幻出要择人而噬的迫人气势。

  月娇从一双凤眼中自发的射出媚彩的异光,眼神里尽是挑逗性的浓冽春情,
燃得霞面火烧,使妩媚酡颜,盎然春透,又是饥渴,又是害羞,更充满了野性的
诱惑,使阴魔甄济的巨更是昂首狰狞,在纤纤玉掌中挣扎。月娇更是猴急狼忙的
移就,把自己的小肉缝慢慢地套入那巨硕的肉柱。

  那直挺挺着的两排阴毛细嫩鬈曲,却柔顺的互相缠卷,像是特别的稀疏,可
透视到那丰腴显凸的阴阜艳红欲滴。闪闪的亮光彷佛有无穷吸劲,发出牵引力道,
若是将巨卷入那又热又暖的秘窟。一团又温又暖又柔又软的嫩肉,挤出重重的向
心力,把巨推入那漩涡般的涅臻境。

  半响有馀,巨才被套抵那火炙的丹炉尽头,压上那湿润的方寸。带着温热的
湿气以及略感滑腻的黏水,蛇一般地在龟头上舔舐,吐出一股热烘烘的气劲,火
炽的罩住龟头,慢火烧窑般温馨流转。月娇也如释重负的轻嘘一口气,泄出嘤嘤
喘声,半张着媚目,闪出喜孜孜的神采,情深款款的注视下,低垂娇艳的螓首,
使一把香馥的秀发披上阴魔甄济面额,传来淡淡发香,凝着浓烈的骚味,刺激着
鼻腔,直搔入脑内中枢,使得阴魔甄济痒痒的气血波涌,抖透玄关,把龟头炽烧
欲焚。

  但见月娇回眸浅笑,泄出狡姣的神韵,即觉耻阜抖震,道内突然收缩,犹如
铁箍般将肉茎紧紧卷捆夹住。穴内一股极强吸力紧紧吸吮着穴尽处的龟头,吻得
血脉贲张,一阵无比舒服的快感由肉棒前端扩散,直酸入肉里,再酥入骨中。巨
受激,在她那火烫的膣中撬挺连连,搅动着那浸满着淫液的湿润道,一丝一丝的
索入黏稠的骚液。骚液中竟兼着罕有的基因,能激发气血蒸腾,彷佛被地狱的火
焰燃烧,不由真气调遣。

  阴魔甄济暗暗吃惊,而先天真气分析,发觉其功能类似砒霜信石的液化分子,
驱动微血管内的气血,非後天真气所能抗拒。适当的小量能使皮囊洁净,但过量
时则挤爆全身微血管而置人於死地。龟头的微血管受到撩拨,不受後天真气调和,
涌塞龟头,当然早登极乐性趣,但却难以持久。先天真气细致玄妙之处,就是缎
炼微血管内的基层气血,砒液的搅拌反作催促先天真气流动,於气血一涨一回间,
使巨在窟内兴奋无比,翻江倒海的颤动,灼的谷波涛汹涌。

  月娇挟骚液特殊的禀赋,一向未逢有能持久的雄,却被阴魔甄济的巨撬得花
芯酸痹,忍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阴魔甄济感受到她的冲动,更双手抓紧她
那丰满的臀部,寻求更深的挤压,不容她抽退闪躲。月娇退无可退,只能不快不
慢地转动娇臀,使那紧紧夹着巨的膣,上下轻勾、左右旋转不停。不但避不开那
强劲的触压,更在每一次的磨动中,都觉到巨像闯入子宫,把巨浪荡入天灵,若
难过,也若减压的泄出哀鸣,杂以低腻起伏略显急促的呓语,时喘时续的吁吁吐
气,热炙呼呼。浑身香汗沁泄,泛出幽香缭绕,更显清新妩媚。

  窿却不甘降服,那柔润韧弹的膣肉便向内吸挟,全无空隙的含锁住那入侵的
巨,时缠时松的挤压研磨,紧紧的夹啜吸着。更使巨享受到酸麻酥痹,獠恶翻腾,
挠撬急剧,搅得道内巨浪更翻天覆地的荡淹月娇天灵。呓语更喘得急迫,连纤腰
也不停的旋摆,一圈一圈地扭动着,像发狂似的套弄,动作越来越快。阴魔甄济
觉到内那疾劲揩磨,也看到眼睛上方摆荡着富有弹性又圆大涨满的乳球,沉甸甸
的不停晃动,晃出一片艳红光影。

  阴魔甄济略作昂首,即把又酥又软娇嫩乳蒂含着吮着,吮出阵阵火热,炙传
入穴,使巨浪更是热的发烫,令月娇更是真个乐极忘形,不断地发出了哼哼唉唉
的浪叫声。湿热的淫水浸浴着兴奋的巨,抽索着那从炉鼎处采入的元阴,也泄出
了月娇积存体内,尚未转递的元阳。

  此法是鬼老淫技的精华,与阴阳天书所载迥异。天书所载尚崇天和,以调融
阴阳为主,但一旦所采劫过多真阴,即有客重主弱之弊,必须竭力修为,方能配
套驾驭。鬼老则专以掠夺为旨,无须努力修为,以狂暴奸力把对方强刮力榨,直
至扫地出门,但就不教调融,要将一切所得,按层次上缴导师,再转化回馈,由
上而下,分发各层奸奴。如此层压采补,隔体摘窃真元,以囚入奴性为重,利便
上层者坐地分肥,其最下层者会被迅速榨乾。以迷幻药把艳女弄成痴呆亢奋,说
是方便初步入门之徒,实则是指道者的炉鼎。月娇之接力指点,实是转收所采元
阴。

  不过也只能榨尽身外一切,比不上血影神光,能尽扫淫女根本。阴魔甄济也
是误打误撞,遇上华山众淫女,扫尽淫女所采元阳,加上先天真气善於消化元髓,
才突飞猛进。不过在奸淫浪姬的过程中,双方都把玄关守持甚严,难以泛出欲仙
欲死、动人心魄的光辉。鬼老的邪法就是放纵玄关,忘情忘我忘生忘死的送命,
采撷的一方当然远比鞠躬尽瘁,服侍淫浪娇娘,享受得多。

  月娇进入忘我的高潮,连面庞也现出了朵朵桃花,泛出高潮後的淫靡艳红,
另有一股娇媚荡态,令人心生怜惜,比之那些在虎狼年华的欲焰牝马所沉醉的肉
搏,又自有不同的心理享受。心理颇受生理影响,何尝又不是影响生理。若是捣
撞一个死尸般的卖春娘,又与禽畜何异。人为万物之灵,就是多了意境。此淫法
聚众邪之精华,令炉鼎自甘竭尽元阴以奉献,比阴阳天书之纯朴采气多了不少享
受,加上那些千繁万复的各式体位,有着各善胜场的不同意境,那能不令人见异
思迁。

  那月娇不但妖艳明媚,资禀浓粹,而且荡逸飞扬,饶有奇趣,真是人间尤物。
迷人的荡妇风情散发着火热的魅力,曼妙惹火,不愧是美艳淫娃,骨子里又淫又
荡,道又窄又紧,骚水更含有独特分泌,入血能焚,令巨激昂酸痒,又散出如麝
如兰的阵阵幽香热气,浓烈上飘,薰得阴魔甄济如醉如痴,意乱情迷,痒酥酥的
感觉直透心房再钻到丹田处,顿觉脊髓麻痒扩散全身。

  阴魔甄济尽情淫乐,任由龟头麻痒胀痹,经验丰富的月娇就知对手即将泄精。
那是玄关不胜负荷着气血的汹涌,收束了茎的血管以阻截气血回流,却把涌入龟
头的气血闭塞在那环绕龟头外缘的主血管内,冲涮龟头的海棉体,使龟头的末梢
神经系统更是敏感,无限风光在险峰。所以泄精前的性趣最是享受,也最令男性
疯狂的冲插,越能巩守那巅峰的震幅,淫侣双方的极乐境界则越是无可比拟。阴
魔甄济的巅峰震幅绝非一般妖徒所能望其项背,非月娇所能想像。月娇内在吸力
未能扫尽那阴魔甄济从炉鼎得来的元阴,但所得的奉献还是丰厚得月娇前所未有,
不想阴魔甄济泄精伤元,每感觉到震幅有若一般妖徒即到激动的境界,都指点着
阴魔甄济歇息调元。

  到了子夜过去,内洞起了吹竹之声。月娇即附耳低语道:“祖师爷升座传呼,
我等不论新人旧人,俱要前去伺候,只不知你何以免役。这里的人我虽然大半都
交接过,不知怎的,我却格外爱你。明晚不知是否仍派我来。如换别人,你须紧
记我言,少说话,多快活。我的话虽然无关紧要,也不可告诉别人。这里规章奇
特,招呼犯了,无法求免。且看你我机缘如何,那时再说吧。”

  月娇匆匆领了同来女子去後,阴魔甄济事後回味,惟觉那月娇,不但妖艳明
媚,荡逸飞扬,而且资禀浓粹,饶有奇趣,真是人间尤物,只惜未尝挑战淫乐的
极限,有点美中不足。当日在玉清大师内,初泄玄精,也只是在四女仙真气合运
的摩伽大法下,强榨出来,无甚极峰之爆炸。此後随意发放,也非从极乐爆出,
只在月娇的奇特骚水中,才能挑战玄关的极限。如此淫荡的她为何言语又那真挚?
颦睐之间,又隐含幽怨?真情也随时流露,却又屡次欲言又止,彷佛有许多话想
说,不便出口似的。行时之言,更明明隐有机密。如说是奉命试探自己,却又不
似,好生令人不解。

  阴魔甄济又想起适才月娇所说,每日子夜一过,後洞便开无遮大会,可见洞
中美女尚多。遇一月娇,已觉销魂,只不知这种极乐大会是否再有珍品,於是模
朔那些牺牲在血影神光下浪姬血肉,留为化身,气化无相法体,入後洞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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