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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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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九节重创双妖

  阴魔严人英方回阵地,血影神光流转,即探得兀南公、轩辕老怪一伙妖邪,
隐身二天交界处,虎视眈眈。轩辕老怪和兀南公眼见峨眉气运昌盛,又再建立这
一场大功德,自然以後上天降福,方兴未艾。照此下去,直无报仇之日。二妖孽
虽是旁门左道,但也得道多年,已将修到地仙之位,知道这场善功如为所败,引
起浩劫,自身必应天诛,万劫不复,虽然嫉忌峨眉功德,但也不敢置身明处沾手,
助长地劫,贸然作逆天坏事,不敢也不敢向灵峤宫挑衅,阴谋只专注妙一夫人,
伺机暗算。

  只因妙一夫人自奸沟阴魔後,牝穴频频挨捣,说得上:受尽多少风波,历尽
多少折磨;每次提起篙都是骚液为泪,涌处有若长江大河。但入侵的茎注来了丰
沛的成果,突破一般仙佛的高原现象,大有超越千年老仙之概。玄真子惮忌极甚,
怕妨碍卧底使命,求轩辕老怪借机暗算,拨去这口眼中钉。兀南公是峨眉死仇,
齐宗共工,与“民为主〔势不两立,当然一拍即合,招朋引类,乘虚而来。哪知
仍然被阴魔的先天真气描出藏身之处。

  阴魔对妙一夫人奸之笃之,岂能无睹,立即留下那化身鲧珠严人英叁与巡逻,
逸出先天法身,隐上二天交界处,在妙一夫人耳边,提示妖邪藏处,亦无揭露玄
真子秘密,知此两头蛇,醉心蜀区那特别首席名位,只会播弄阴谋,借刀杀人,
不会有肢体的动作。不过也不宜给这卧底知悉,泄露风声,特意提点妙一夫人连
玄真子也蒙在鼓里,才得逼真,反使妖邪入伏。妙一夫人心系小奸夫,淫意波涛,
全无涉思其破绽:玄真子老谋深算,岂会露出痕迹,对妖邪迎头痛击,更多一助
力,不是更收效果?欲令智昏,千古不移!任是英雄盖世,往往毁在女色刀下,
物先腐而後虫生也。阴魔有意收拾轩辕老怪,怕妙一夫人露出痕迹,不敢多事挑
逗,自往布置埋伏。

  遥见天痴上人的洞府,本是地势甚广,石室千百馀间,已被乙休先前用法宝
毁却十之八九,只剩最後二层两进石室。天痴上人率众弟子,同在後洞,正在一
面医伤,一面向众徒晓谕。人在弱势,那能不忍气吞声,一只手掌就当然怕不响,
却是纵横挥舞,另一只掌就无容身之处。乙休知悉灵峤宫要收伏铜椰岛,不看僧
面也要看佛面,就不能任意怕过去,强势在自己一边,可不怕对方奚落。随妙一
真人、赤仗仙童寻上门来,不等天痴上人开口,便先说道:“痴老儿,我们枉自
修炼多年,仍受造物主者播弄,身堕劫中,毫不自知。如非诸位道友神力回天,
至诚感格,我两人正不知伊於胡底。现在想起前事,实有不合之处。我驼子生平
没有向人认过错,现在向你负荆如何?”

  天痴上人自知势孤力弱,岂敢卖乖,也笑道:“我二人一时嗔念,肇此大劫,
幸蒙齐道友与诸位道友的回天之力,得免於难。如今噩梦已醒,本是故交,还有
何说?前事再也休提。倒是你在地底所受火毒至重,只大荒二老怪各有一件异宝
可治。你绕身冷光,颇似昔年传说的巽灵珠。卢家老妪,有名乖谬,不近人情,
她那吸星神簪也曾借到吗?”

  妙一真人接口答道:“二宝均经小徒严人英借到。适见蕉叶之中,还有十五
粒灵丹。此丹卢道友甚是珍贵,居然得了许多,真出人意料之外呢。”

  他想也想不到,卢妪本就靠灵峤宫撑腰,才成道称尊。退入大荒岛与枯竹老
怪争霸,屈居下风,还是依附灵峤宫才能苟延残喘。得知灵峤宫叁与铜椰地劫,
扶植峨眉,那敢不克尽全力!

  天痴上人受宠若惊,方要答话。赤仗仙童瞥见北榻上卧倒八九十个着青白半
臂的门人,有的似为太乙神雷所伤,有的手足断落,残肢剩体放置各人身旁,面
色个个青紫,苦痛已极。知道天痴上人正在施治,忙道:“乙道兄真狠,这班後
辈能有多大气候,何苦也下此辣手?”

  乙休道:“我固不合气盛,彼时也是有激而发,情不由己。好在残骨未失,
以我四人之力,又有这十几粒卢家灵丹,还不难使之复原。就请齐道兄为首,先
给他们施治吧。”

  那蕉叶除包这十五粒灵丹,并书明用法外,还有一根道冠上用的簪子。众人
久闻此宝神奇妙用,各自注目观望。其质非金非玉,也非石非木,色黑如漆,黯
无光泽,不知何物所制,形式却极古雅。众仙有慧目法眼,才看得出内里氤氲隐
隐,层层流转;道力稍差,便以凡物视之,决不知是件前古稀世奇珍。妙一真人
持簪在手,走向乙休身前,笑道:“卢妪私心,宁赠灵丹,不传此簪用法,只能
吸去火毒,好些神奇妙用,俱无法赏鉴了。”

  说完,随将手中宝簪向乙休头面之上擦得两擦,那簪便自乱动。乙休伤处立
觉一阵奇痛钻肤而出。簪内便有几缕血丝般影子往里渗进,徐徐流行,由显而隐。
约有半盏茶时,火毒才得吸尽。拿在手里,定睛一照看,只见簪内有细如牛毛几
丝血花,被内里云气裹住,疾转不止,渐渐消失无踪。妙一真人方在赞赏,忽听
一老妇声音发话道:“此宝用毕,请以簪头东指,照中间连弹三下,自能飞回,
幸勿久留。”

  这声音就似在簪上。妙一真人知她簪上附有寄声之法,此宝与她心灵相通,
以弹指为号,宝主人立即警觉,行法收回。随即走向门口,依言行事。弹了三指,
手托相待。隔不一会,眼见这簪微一振动,忽然化成一溜银色火星,长才数寸,
尾发爆音,破空直上,疾逾电掣,往正东方飞去,晃眼便已无踪。

  妙一真人重又归座。乙休己是复原,笑道:“卢妪真个小气,谁还好意思留
她东西不成?这等情急。”

  赤仗仙童道:“此实难怪。此宝是她命根,如何不看得重?性情又那麽古怪,
肯借宝赠药,已是极大面子了。你只见她收回忒急,往借的人,借时正不知是如
何艰难呢。”

  乙休也笑道:“此话诚然。休说此宝,便是她这灵丹,平日若要想她一粒,
也难如登天,不知怎会一赠十五粒?而受伤非此不治的又只九人,竟富馀了六粒。
久闻这老婆子有鬼神不测之机,只是性情乖僻,专讲报施,恩怨分明。她如无所
求助,轻易不肯助人。此事奇怪,其中必有原故。我现在灵元初复,难於用心。
齐道友玄功奥妙,明烛机先,何不算它一算?”

  以妙一真人之能,只可花言巧语,对簿公堂,又怎能算得出千年老怪的机谋,
却是精於推卸,道:“大荒二老好为诡异之行,赠丹之时,己将阴阳倒转也说不
定。事有定数,算它何用?暂时无暇及此,由它去吧。”

  说时,四仙已照蕉叶上所书用法,分别施治,将每粒灵丹分化为二:一半令
受伤人服下;另一半放向伤口,手托残肢,两头接好了样,运用玄功,一口真气
喷将上去。那半粒灵丹立化成一团青气,由伤口溢出,将外面包上一圈。内里便
自火热,渐渐接骨生肌,精血流行。约有盏茶光景,外圈随烟渐渐隐入肉里不见,
伤口立即生长复原,和好人一样。分别施治,共总不到半个时辰,已全都治愈。
那九个重伤残废的,也各将肢体接好,回复原状。

  这时玄真子和妙一夫人已直上云空,不见人影。九宫方位上的十四位前辈仙
人,连齐霞儿、陆蓉波,各以全力运用玄功,联合指定火口上面那一团金光,镇
压穴口,紧束火势,使其冲空直上,以免横溢。峨眉众弟子为防意外之变,各持
飞剑法宝,纵遁光飞升上空,环绕阵位,四下查看。只见数十道光华,宛如经天
彩虹,环绕在数十丈金光之上。三个一丛,五个一伙,离合变幻,电驶星流,往
来如梭,满空交织,相与辉焕,上彻云衢。除却当中一根上冒血焰的擎天黑柱外,
四边天空的愁云惨雾,连同下面漫无际涯的茫茫碧海,全被映照成了云霞异彩。

  天痴上人暗中留神查看,见这些峨眉门下新进之士,不特功力根骨无一凡品,
而且所用法宝更是神奇灵异,妙用无穷,威力绝大。猛瞥见适才大荒借宝初回的
严人英,同了四个根骨最好,年纪最轻的少女做一起,飞行巡视。

  鲧珠严人英居中。朱文先行,手持一面宝镜,发出百丈金光,时隐时现,四
处晃照。左边周轻云,手指一道青虹;右边李英琼,手指一道紫虹:正是长眉真
人当初斩魔镇山之宝青索、紫郢二剑。末後余英男,手指一道金虹奇光,竟与以
前所闻达摩老祖遗传的南明离火剑相似。

  鲧珠严人英虽然是元神化身,内置的元神是妖鲧内丹修成,有数千年道行,
通灵变化,不是省油灯。只是既用严人英面目出现,便不敢轻露锋芒,虽然测探
出二妖化形变影,逐渐潜近,也不说破,假传枯竹老怪嘱咐,挑动朱文施展天遁
镜环岛映照。朱文本就好胜,有阴魔严人英祖师密旨可持,当然不甘後人。李英
琼认祖师作义父,对祖师孙儿那能不支持。余英男身为胞姊,定须捧场。周轻云
得赠青索剑,才膺选二云,也不宜却逆众意。

  众门人俱在阵位内往复飞翔,独这五人似在阵位之外,环阵而驶,一时群仙
愕然,只是严人英方受夸奖,其时其势,妙一真人不能立即谴责,况且知严人英
身怀祖师密令,万一举了出来,自己可真面目无光,只能哑忍。恨的是随行四女,
尽是二代弟子中的皎皎,可见其号召力可真不轻。

  天痴上人见在眼里,暗付:“莫怪峨眉势盛,单这几口仙剑就没地方找去,
别的异宝奇珍尚不在内。一干异派妖邪,如何能与为敌?并且是他教中主要人物
聚集於此,另外还又约了好几位法力高强之士,照此形势,谁敢前来送死,怎还
令众弟子满空疾驶,加紧戒备,岂非多馀?说他有心炫耀自己门下,却又如此森
严,又似不像。”

  倏地阵外五人同声呼叱,当头朱文将天遁镜往斜刺里一照,镜上金光遥射之
处,竟飞起两个面目狰狞,身材高大的魔鬼影子。内中一个独脚的才一现形,扬
手便是一片灰白色的火星迎面打来。吃鲧珠严人英抢上前去,一指手中禹鼎,鼎
口内便倏地飞射出无数金星红丝,灰白色的火星狂若风卷雪,吸进口去,无影无
踪。其馀三女随即同指飞剑法宝追将过去。同时紫郢、青索、南明三道紫、青、
红剑光也电掣而出。那两魔影想似自知不敌,双双一声怪啸,刺空遁去。四女忙
纵遁光向前急追。鲧珠严人英洞悉是妖尸老魅分出化身,使的是调虎离山计,引
开朱文的天遁镜。无奈不敢锋芒太露,也必须养贼自重,做成势均力敌的外表,
才有自己茁壮空间。双方都自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才会火并,渔翁才有得利的机
会。所以鲧珠严人英也随後追去,晃眼全都没入天边霞影之中不见。

  那魔影来势既凶且急,飞遁尤为神速。照那隐身窥视情景,分明来者不善,
善者不来,心存叵测。可是妙一真人和乙休、赤仗仙童立在下面,若无其事,只
作旁观,并不出手施为。天痴上人觉着奇怪,正想那魔影好似传说中的雪山老魅
七指神魔和妖尸谷辰,见妙一真人和乙休二人不动声色,还道另有妙策,岂知妙
一真人实是不敢轻离阵地,自知浪得虚名,不是二妖敌手,赤仗仙童和乙休还道
他另有安排,按耐不动。

  阴魔在二天交界处,以神光扫描出来,自从饱撷灵峤众淫鲨阴精,修为精进,
能透视阵地上各方遇合,传讯鲧珠替身出手时机。鲧珠严人英依时以禹鼎吐出盈
虚世界,飞起千百道五色烟云,簇拥着无数大小长短光华,由零化整,变成一团
精光,放出无量彩芒,向两老魔的幻影撞去。幻影即告灰飞烟灭,四女才醒觉回
头,同驾遁光,急驶飞回。

  五人已快要飞到面前降落。妙一真人、赤仗仙童、乙休三仙忽然同时把手往
上一指,立有百丈金光,千团雷火,往上空打去。两魔影突又在当空现形,吃神
雷一震、接连翻滚了几下,慌不迭似要遁走,神情狼狈已极。五道剑光一同飞射
下来,迎头一绞,立将两魔影双双绞散,哇的两声惨叫,电也似疾,分向四外投
去。双方动作原极神速,晃眼便没有踪迹,朱文还在用镜四照。

  妙一真人已将隐身移形之法一齐撤去,唤令下来,道:“妖尸竟想乘隙隐形
入地,运用邪法妖术,使那未喷完的毒焰同时爆发,裂地而出。我早在暗中设法
相待。无如妖尸气运未终,太火毒焰尚未喷完,一切善後也未停当,不能以全力
施为。总算严人英同四女弟子尚还机警神速,紫郢、青索与南明离火三剑同是二
妖尸等的克星,急赶回来,联合赏了他们一剑,使其重创而去。虽能遁走,但也
元气大伤,只能回转老巢;要想照他们预计,这里凶谋无成,乘我仙府空虚,又
去峨眉侵扰,便不能了。”

  其实是妙一真人向自己面上贴金遮羞。若非他贪生怕死,担心捱不住尸魅一
击,发动早了一步,尸魅再贴近些许,就逃不得远,在四仙剑合击下,虽不至於
形神俱灭,也必身丧躯残。

  鲧珠严人英深晓世情,锋芒招忌,忙躬身禀告道:“并非徒儿能早知机,还
是全仗枯竹老怪事前指教,才得先行戒备。就这样,仍因应变稍迟,又为所愚,
未如预期将妖尸除去,只伤了他们一剑,白费心力了。”

  谦受益,令尊者有尊严,心情欣慰,自然好感增添,心态偏袒。常时受到褒
奖有加,就是未将的领导人物。当然谦的对像必须是当时得令的尊长,对失意闲
置的前辈施惠,根本是浪费。对後进则是慈爱,是收买入心。要是尊者要你向别
人谦,则其心已是逆对而偏袒,谦不谦都只是死胡同矣。

  妙一真人与有荣尔,更趋嘉勉,概叹道:“适见尔等五人联合遁光,各持飞
剑、法宝在阵外飞驶,便料是受了高明人的指教。虽然受愚,被他诱走,依然警
觉追回。妙在三剑俱是他的克星,虽未伏诛,受伤已是不轻,决非短时日内所能
恢复。妖尸气运未终,神通广大,猖狂先後五六百年。许多老前辈俱认他为劲敌,
时存戒心,轻易不肯招惹。不料败於尔等後进之手,怎还不知足呢?”

  乙休接口问道:“那大荒两老怪物俱是古怪脾气,尤其卢妪乖谬,不近人情,
此次为何这等卖好?令徒会见她时,可有什言语吗?”

  妙一真人见火势尚早,而妙一夫人、玄真子尚在灵空交界处,运用乾天罡煞
之气消散毒焰,尚无动静。又知神驼乙休和天痴上人,此次无意中脱逃出一场形
神皆灭的大劫,大荒二老行径最所关心,急於详询,便令鲧珠严人英把借宝经过
全说出来。鲧珠严人英领命,从头说了一遍,当然那些神光扫描是压根儿秘密,
只能以侥幸推搪;老怪躯体中的元神竟是真正白谷逸的元神,只能告诉芬陀大师
及杨瑾知之。至於神阙那些奸淫片段,定必夜雨难瞒,虽是谁都管不了,也难宣
之於口。

  地底毒火,尚须三日夜始能喷完,随後劫灰便须下降,海中数千里方圆地域,
尚有无量生物,必欲早日行法,移向远海,免致临时迁移,不免小有伤害。妙一
真人便请乙休、赤仗仙童、天痴三人相助,以铜椰岛为中心,各向一方,分四面
行法移运。天痴上人叹道:“道兄端的顾虑周详,此举真乃亘古以来未有的大功
德,即此已完昔年宏愿而有馀了。”

  妙一真人道:“全仗天心仁爱及众位道友鼎力相助,众志成城,上格天心,
方得消弭巨灾浩劫,感召祥和。功德固是不小,小弟因人成事,如何敢贪天之功,
以为己有?”

  赤仗仙童笑道:“齐道友也不必太谦,固然众人出力,连我也不无微劳,决
不妄自菲薄。但是天机微妙,何人得知?就算预示先机,试问何人有此毅力胆识,
敢以已成仙业,甘冒古今未有奇险,与万劫不复之害相拼?稍一应付失宜,便堕
泥犁,我等出力虽多,首倡者谁?道兄主持全局,相机应付,我等不过依令奉行。
道兄功劳最大,何必谦虚乃尔?”

  妙一真人还未答言,乙休已接口笑道:“小童子,你忒认真。虽然出家人不
讲世故,到底神仙也应谦和有礼,才好相与。他是主体,邀了你们同来成此盛业。
难道请人相助,事成之後,却把别人一概抹煞,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只说是他一
人之功不成?根本痴老儿就不该那麽说,你一恭维,他当然不能实受,总须谦让
两句,才合情理。他如答说:”不错,此事只我一人之功,非我不可。连你们来
都是多馀,不过凑凑热闹,摇旗呐喊,壮点声威。'就是没有火性的佛门弟子,
听了这些话,不动嗔恶二念才怪。自己欠通,还说人家不应谦虚。他不这麽说,
又怎说呢?“

  赤仗仙童气道:“驼子这张利口贫舌,实实惹厌,我岂是这种心意吗?”

  乙休笑道:“你们这些假道学,我最不信服。你语气明说他不应谦虚,却说
心意不是,已见口是心非。听我一说,你便红脸,已动嗔恶之念。骂我贫舌利口,
更犯口孽。”

  赤仗仙童笑道:“驼子专喜颠倒是非,捏造黑白,并还恩将仇报。看你下次
遭劫,谁再相援?似你这等妄人,何值一辩?我不理你了。”

  乙休笑道:“小童子,多年不见,仍然一逗便急。我驼子向不说装门面的话,
铜椰岛是我生平第二次丢人的事。我大约还有一次劫难,我已早想好帮忙的人,
不劳费心了。”

  乙休、仙童二人本是两世患难良友,说笑已惯,妙一真人、天痴也都知道,
俱被引得笑了起来。赤仗仙童转向妙一真人道:“莫为驼子打岔,误了海底生灵,
我们一同动手吧。”

  四仙随议定方略,各择一面,开始运用仙家道法,由本岛起始,将方圆四五
千里以内大小生物,一齐移向远海中去。

  阴魔在二天交界处安顿了岛上危机,欲进一步构陷兀南公、轩辕老怪。却传
来了韩仙子的告急。

[ 本帖最后由 yuguodong1358 于 2008-7-20 00: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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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节淫烧蚁窝
    韩仙子炼就寒极秘简,出关后看到阴魔留下的讯息,从玄龟殿处得悉一切,把毕真真、花奇囚入墨蜂坪山北后崖天琴壑下,以七情索锁上镇心柱。此索非慧光剑不能斩断,专等苦主不堪压力,主动前往求情,顾全杨师婆的威信。

    对天痴上人登门闹事,更恨之刺骨,意料铜椰岛天劫在即,知峨眉致力化解,犹恐应劫中的乙休、天痴得救,赶在群仙到达前赶来,助乙休提前攻破地肺,陷二仙于万劫不复。因地底深有五千丈,五行肉身穿越不便,易受后土羁绊,故以元神赶来。

    无巧不巧,途中竟遇旧仇人邢家二小。韩仙子本意铜椰天劫发难于瞬息之间,无暇纠缠旧仇。岂料邢家二小仗著有两个左道中能手结伴,欺韩仙子元神出游,妄思加害。

    韩仙子自寒极秘简功成,修为比前深进极多,寒冰雾障无影无色。邢家二小甫一接触,剑气沾及外层,即冻得须眉盖雪,没想到对方如此神通,忙遁退求援。遮拦上一片天幕也似的黄云,直似横亘天半的屏障,上面现出两个死眉死眼,一般高矮的黄衣怪影。乍看直似云屏上画著两个孪生兄弟,不似生人。相貌异样,面上白生生通无一点血色,眼珠如死,竟无光泽,板滞异常,胡须却如金针也似,长有尺许,根根见肉,又黄又亮。穿的黄色短衣,非丝非麻,隐隐有光。神态更傲兀可厌。这是天残地缺二魔君的门人,将两个元神附在本门独有的五云锁仙屏上飞来。

    这时魔宫内权力核心异变。倚为父主的兀南公门下内讧,宠徒结党聚盟把持黑伽山落神岭派务,为既得利益的一群,要以党指挥死士队伍,对共工宝典提倡修正。轩辕魔宫靠落神岭死士群易服入侵,才得建立魔宫。宫内主事群所以得势,全靠把娇妻玉屄奉献落神岭死士,获得支持,养著的便宜子女还是落神岭死士头目下的精虫,当然奉行宝典的永远革命,以托派标榜,与修正党骂战。

    修正党窃据大权后,毁弃承诺,撤退专家,更指令羽翼下的魔妖群起抵制排斥。轩辕魔宫在寰宇内陷于绝对孤立。天残地缺的仙际系仝人本是由北洋系前身的异派送出外样投师修艺,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意图打破困局,命令门人四出奔走,招朋引类。招得恶名昭彰的邢家二小,竟致截下韩仙子元神。

    此云屏用无数人兽精魂戾魄,与干天罡煞之气合炼而成,用灵符拘上万千人兽魂魄,再经选择。别的左道中人视为至宝的凶魂戾魄,反倒不要,连同一些看不中的残魂余气,一齐在他灵符护持之下遣走。下余经选中的都是有著伪诈天份。因天残、地缺法力甚高,炼时极少痛苦,与以邪法强制者不同。经由许诺,说是年限越多,形神益固,限满投生,必能体健身轻,多享年寿,那服役最久的也许还有别的好处,因此十九应诺。受灵符洗脑后,功能掩护魔徒偷袭,先立不败之地,扮可怜以缠扰敌方。夹以平民善信,附在云屏之上,号称人海战术。对起敌来,各自拼命,发挥所赋全力,虽是旁门左道,端的神奇无比!

    那云屏横亘上空,长只数十丈,高仅十丈,一色深黄,时有光影闪变。二怪徒实是真身,仗云屏护身,出言侮谩,依魔宫一贯浮夸作风,喝令归降,声如狼嗥刺耳。气得韩仙子箭也似的急劲,怒往云屏上冲去,竟未将云屏冲破,在云屏上往来飞舞,其疾如电。

    韩仙子被屏内刁魂所惑,不忍向自称是待救冤魂下杀手,处处受阻改道。二怪徒逍遥自在,从容躲避。韩仙子则孤军深入。晃眼之间,寒雾白光之外附上一层层的黄云,流转成为漩涡。不论飞到何处,均被漩涡裹住,挣脱一个,又遇一个,飞舞冲突之势越缓。那些刁魂旋回到面前明处就哀求可怜,于背后就阴雷偷袭,防不胜防。渐渐云气越附越厚,寸步难移。韩仙子还要收敛障雾寒气,莫使伤吸刁魂。二怪徒却透过刁魂,施放阴雷袭击,刁魂更哀求庇护,容阴雷攻入寒障,莫使刁魂受阴雷伤害。碧光乱闪,一串连珠霹雳大震,韩仙子身外寒雾立被震散了些。未了简直周身被黄云束紧,成了一个大黄团,雾障全被包没,连阴雷爆震,也不见痕影于云屏之外。

    作茧自绑,正是自作孽不可活。阴雷逐渐轰散雾障,韩仙子岌岌可危。可幸金丹成就于阴魔强闯关窍,却是共有,修为有损,阴魔心灵自现警示。阴魔估量二妖不敢犯大不讳,于功德未完前下手,于是先赴韩仙子急难。

    阴魔血影光遁照入云屏,扫瞄出二怪徒靠黄云结成丛林山穴藏身,游离飘忽,化整为零以散匿潜伏。施重雷轰炸,好比拳头打不了蚂蚁,打著也是明珠弹雀,元气不堪劳累。要彻底消灭魔徒刁魂,只有窝烧蚂蚁一途。说难不难,难在玄门正宗妇人之仁的内在压力,必须淫化韩仙子,为败亡幻影,才能诱出刁魂的狰狞真面目,抹除韩仙子的内心阴影。

    先天真气拢集寒雾,转为无相无质。外表依然残屑破碎,迎霞闪烁,点点亮光如泪,却内中虚无不沾执著。阴雷无所碰撞,不等触发,便已被囊括了去,幻出炸爆虚影,蓄意引敌现形。

    韩仙子转危为安,只是给阴魔粘上身来,即掀动淫兴,整个人都酥软了,切身危机竟然置之度外,兴奋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两泓秋水莹莹,凝聚雾气,朦胧中双弯凤目秋波如转,目光迷蒙,眼神满是挑逗的浓媚春意。诱人的艳媚绯红,闪现出饥渴神色,略带淫荡,显示她已欲火高烧。

    四唇相接,带来火辣辣的热浪,那种微触电的麻痒感觉让她都震抖不已。原本已经春心荡漾、欲火如焚的她更完全受肉欲所操控,渐软渐浮,摇摇欲倒,把热烘烘的身子贴紧阴魔。韩仙子的身心已经滚烫难耐,燃烧著壮烈的欲火,几近崩溃,胴体似能透出火般地紧贴著他,压抑著快要爆发的情欲,灼的屄谷当中波涛汹涌。幽谷已是湿滑无比,一波波的汨汨玉露不断向外沁出,津液黏稠。欲火如焚、情怀荡漾,阴穴奇痒。又热又骚痒,又骚又痒,咻咻的吐出热气,需要男人的强烈和暴力。

    阴魔双手持托住韩仙子粉臀,用力挺举魔屌,往香屄拢入,仙子全身一震,穴壁猛烈收缩,肏多了,自然适应。所以淫妇偷情,枕边人岂无所觉,屄穴定必宽松,总不会恋上一条软肠牙签吧。只是韩仙子遇合到郎屌超巨,甫入尚如分娩,待回得过气,又波浪般旋转地蠕动起来,赞叹郎屌:“啊……啊……唔…唔…

    …好…好猛………”

    粗大火热的魔屌开始在紧迫浅暖的屄穴里转磨。淫欲贲张的仙子要的就是巨屌的尽情抚慰,愈是强悍勇猛,愈能令她快乐销魂。多令人满足的弹动!屄穴急速收匝,将屌茎紧紧箍束,绞咂著那撑胀了娇屄的屌茎,活像只饥渴的母狼。那股骚热爱劲,恨不得能够合而为一体,牢牢的夹实,紧紧的摇磨,拼命的纠缠,拼命的晃捋,恨不得要将巨屌噬嚼下肚儿似的,忘形忘命的干!拼命地扑向性欲的火焰,去享受巨热韧屌所给予的欢乐情趣!除了承受坚挺的抽送之外什么都管不了。好像一定要这样,才能将体内的欲火给奔放出来。成熟美妇就是秘藏著大胆而香艳的狂乱肉欲,要说多淫荡就有多淫荡。

    一下接著一下插著,次次地胀满了她,很快的,韩仙子已感到高潮袭上身来,屄壁不由自主的阵阵的痉挛,一波又一波的海啸般缩紧,一浪又一浪的悸动快感传遍周身,令身心都迷醉在肉欲之中,子宫酥麻得一阵阵急颤,颤得全身抖擞,叫作死去活来。只觉高潮的浪涛一波又一波地袭上,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

    浪涛中一股暖烘烘又带酥麻的热流导入,喷到她那不断扩张的花芯,再从花芯直窜而上,直奔丹田,小腹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往上窜升,与心房的热气相结合,汇合成一股温热的洪流,逐渐游走四肢百骸,全身酸麻酥痒,骨软筋疲,被温柔地浸润著。就在欲火冲激之中,发出迷失似的腻人春声,如泣如诉:“嗯…

    …唔……嗯……唔……嗯……哎……唔……嗯……唔……哎……哎……唷……唔……嗯……”

    慢慢地洪流汇聚成一股滚水沸腾般的力量,阵阵波涛汹涌澎湃,一波衔著一波冲撞,灌注韩仙子周身百骸,窜浸每一条神经,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冲击。反应逐渐强烈,韩仙子浑身逐渐火热。热烘烘的真气,越烧越旺,欲火越炽。在火烫中,玉体彷佛被地狱的火焰燃烧,燥热难止。一股酥麻迅速导入心房,每一下套弄都令她情不自禁地淫叫出来。

    阴魔猛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这口气狠劲地灌入韩仙子缨唇,从口腔向丹田压下去,化为一股强大的热流,向花芯奔涌,集中入被屄膣咂咬的魔屌上。韩仙子顿时觉到巨屌更胀大了许多。屄壁紧夹逼磨著肉屌,肉屌重重的磨擦著肉穴,阵阵剧烈的摩擦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韩仙子嘤嘤咛咛的呻吟转急。

    就在这霎那之间,浪屄里彷佛加重压流。阴魔猛一挺身,那巨屌棒猛然一刺,就把一股湿热的精液悉数射入了仙子浪穴里,寂照炉内。炉中火发,韩仙子顿时感到下体一阵阵黏腻而灼热的爱液像海水倒灌般拥进体内,阴窍迅速接纳吸。

    丹头萌生,心源清洁,杳杳冥冥,液中自有真火,像是火上加油般,精液火烫!

    这个阶段男丹法叫做炼精化气,女丹功的叫做炼液化气。

    韩仙子浑身发烫,化钢炼柔的热劲使她骨酥肌软,酸痒深入骨髓,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体内的深处,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吞掉一般,愈变愈热。胴体彷佛被地狱的火焰燃烧,似乎已经被欲火完全烧化,热流急涌,整个人有说不出的舒服畅快,享受著这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酥麻滋味。

    这「灵热法」的「进火」就是在炼丹过程中将元气送进炉鼎中点火燃烧。「先天之气」是人体原发性的「气」,故而有「元气」之称,它体现了先天原火的推动,这种「火」是生命的原动力。女属坤,而坤藏真火。以肉体的交接明点内火,逐步转化道胎层次。韩仙子屄洞中起了变化。

    鼎炉元阴遇热燥,元阳升举而生真水,使得炉内元阴滚滚欲动,助肾气以生真水,肾水之中,伏藏于受胎之初,是谓之铅。真水造化而生真气,气中藏真一之水,负戴正阳之气,名曰真虎,所谓铅中艮。艮火上升,交心液而化精为气,传送在黄庭之内,进火无差,胎仙自化真气造化而生阳神。天地之机,在于阴阳之升降,一升一降,太极相生,相生相成,周而复始。因元阳而生真气,真气朝心;因真气而生真液,真液还元。走督脉上升夹脊,过玉枕,入百会,至祖窍,再至承浆,过喉,下绛宫,经肚脐至下丹田,这就是小周天运行。

    用周天,韩仙子火起焚身,随著性交的抽送,威能递增,过七轮,产生一种高度兴奋的魔力,刺激著仙子整个的身心,飘飘然如乘云登仙。

    寂照下丹田,温养调药越养微热,跳动越大。阵阵酥麻的蚀骨销魂欲融化快感冲激成一股滚水沸腾般的力量,一波衔著一波的汹涌澎湃。韩仙子只觉全身每个毛孔都被体内快乐的火焰冲了开来千万个毛孔全开,泛出的香汗幽香缭绕,透出丝丝热气,带点迷蒙似的雾气热流急涌,整个人有说不出的舒服畅快。身子不由己地瘫在当地,全身都快松散,快要溶化了。特别娇弱、特别软媚的娇喘吁吁迫泄,似是幽怨,又是难过的呻吟,酸软无力,吐语呢喃:“我快融化了…啊…

    啊…”

    屄穴涨满热燥,元阳真气直攻丹田小腹,下腹部几乎快要溶化,陷入捣散了的陶醉,口中吐出淫荡的呻吟与喘息。深深迷恋上那魔屌儿在花芯里钻啜时所带来的一波波让人浑身颤栗的快感,叫声柔腻幽延,牵缠万缕的情丝,低回荡魄,勾魂萦心,任快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扩散。只觉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泛出高潮后的淫靡红润。

    体内被那狂野无比的欲火充的满满的,早已被灼的浑然忘我,沉醉在淫蘼炼功,泯没「念」的杂乱心思,由阴魔的「意」驾驭自我之「神」,以神御气,时共进退,以炼成大丹。丹进泥丸,韩仙子身如火热,幻彩滟滟,肌理生晕,金光复从毛窍间出,香气亦复氤氲,顷刻反到黄庭,小窍八万四千之中,窍窍皆有灵光。彻内彻外,透底透顶,在在皆有神光。

    以养阳神烧三尸之除阴鬼,炼气成神,销魂蚀骨的高潮烧炼七魄,炼形成气,聚丹成熟,即使在体外,也见得一团朦胧红光。炼至满穴神火,自内窍达于外窍,外窍九个。九窍之中,窍窍皆有神。慢慢加强亮度,脱胎如蜕,迸散出赤红色的妖异光芒。

    始也即阴留阳,次以用阳炼阴,而得超脱,骖玄鹤而入蓬岛,骨肉皆酥,紫气大炽亮丽,阴阳合运,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丹田有火珠之耀,腹中有震雷之声,此所谓龙虎交而黄芽产,入静后感觉眼前有光闪过,耳内有鸣声,这是温养丹头旺盛的火候已至。一声霹雳,金火交流,而阳神已出于泥丸矣。寄生大法使寒极真气阴极阳生,寒极生焰。

    外看似是被阴雷炸得肢离骨碎。云屏黄云也以韩仙子为轴,向周边聚漫,屏中刁魂合拢,全部对死人展现出魔徒的狰狞本色。

    可惜阴魔由妙一夫人处传来兀南、轩辕两老怪开始发动全力出击。未能等待二怪徒入彀,不过也足以揭露轩辕魔宫的魂兵制度。所谓敌进我退,就是以冤魂面目聚成村愿,愚弄妇人之仁的道者自投罗网,作茧自绑,给魂兵匿藏背后,就是恐怖份子。

    阴魔提早爆焰,云屏刹那间全面陷入火云旋转中。云光色闪变幻,由黄而白,转眼又变成红色,二怪徒化血分身飞遁,却才遁出这个火焰漩涡,又冲入另一个火焰漩涡,撞起了无数大小漩涡,在云屏内轮流迸发,回环流窜。终于因阴魔赶回二天交界处,未克分神主持,只熔化二怪徒法体,给妖魂逃走了去。也因此刹那延迟,二天交界处的兀南、轩辕二妖也逃过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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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一节劫灰馀威

  妙一夫人、玄真子引了烈焰直上两天交界之处,既要使它布散高天,借乾罡
之气灭火化沙,消灭火毒;又须聚烈焰在一起,只在那千百里禁制圈中。乾天罡
风又与寻常风力不同,无孔不入,不令随风吹散,本是极难之事。一晃三日,仗
长眉真人法宝妙用,妙一夫人的法力,虽然万年大火毒焰厉害,俱都平安过去,
火穴中烟势日衰,已成强弩之未。

  天到深夜子正,穴中毒火便已喷完,只剩丝丝残烟,摇曳上升。岛上妙一真
人便照预计发令,将手一挥,穴上深井一般的大光筒便即撤去。众弟子立驾遁光,
散出阵外,分布空中九宫方位上。十馀位仙人也各降下,与乙休、天痴上人相见。

  众仙遥看残月西斜,海中鱼介生物已全部迁徙。海面上静荡荡的,只剩波涛
向海岸冲击,吞吐呜咽。仰望空中,玄真子与妙一夫人同在八九千寻以上,不见
一点形影。那毒烟烈火破空直上,所发风雷之声也早静止,显得夜景分外幽寂,
与日前猛恶之势迥乎天渊之别。

  一会工夫,启明星耀,东方渐有曙色。便听高天空里异声大作,宛如无数天
鼓当空齐鸣,若有千万神兵,铁甲天马,万蹄杂沓,自天杀来,便是雷霆暴震,
声势也无如此猛烈。说时迟,那时快,众仙已争先飞起,晃眼间冲起数十道金光
霞彩,满空交织,大地立现光明,映得上下四外俱成金色。那匹练般的金霞,闪
电也似在空中略一掣动,便即互相联合。再改直为横,其长何止千丈,又分作了
上下三层,每层相隔约数百丈,宛如三道经天长虹,交叉横亘空中。众弟子也把
各人飞剑,联合成了四道较短的光虹,分四面围列在末层金虹之外。妙一真人、
赤仗仙童与神驼乙休三人,早飞出最高一层金虹之上相待。

  空中异声也越来越近,隐见无数火星,明灭乱迸,聚在一起,大如山岳。那
火星便是空中太火毒焰,被罡风消灭以後所剩劫灰,合成一股其大无比的灰瀑,
自万丈高空,瀑布也似倒泻下来。灰沙互相摩擦激荡,发出无量火星,由上向下,
如火河飞堕,加上异声怒吼,惊天动地。眼看越来越近,妙一真人为首,喝「疾」
吐气,离手飞出一道极大的金光,迎头一裹,挤得那灰瀑势益猛恶,由金光环绕
中直撞下来。

  最高一道金虹首先迎住,金虹两旁往上一翘,弯成了一道长河,将劫灰盛住,
左边一头便渐渐往前伸去。只听轰轰发发之声,金河闪耀,霞彩横空,上接一根
通天火柱,顿成亘古不见之奇。约有盏茶光景,金河的一头未动,一头已伸长了
二三百里,渐渐低垂,斜垂海中。劫灰由金河中顺流而下,海水立即怒沸,骇浪
如山,直上遥空。数千丈大小的劫灰,互相击撞,声如暴雷。那金河随在海面上
由近而远,纵横摆动。约有刻许工夫,金河伸尽,妙一真人便手指一道金光,把
通天火柱紧束後尾,金河亦离去本位,往东方移去。

  通天火柱重开,空中劫灰仍然往下怒泻,由那第二层的金虹迎将上去,接个
正着,仍是弯作金河,却一头向西方伸长,渐注入海。所到之处,海水尽沸。东
西海面两相呼应,声势更是强烈。这时红日正由天边升起,朝云晓霞,一层层齐
幻金光,上有金虹斜挂,下有骇浪飞腾,端的气象万千,奇丽无恃。第二道金虹
伸得渐远,神驼乙休便放出一道红光,束住光尾,向远方海中移去。两道金虹俱
是伸出离岛二百里以外,方始下注。近海边百馀里内,尚无劫灰注入。

  第三道金虹又复接上,也弯边成河,却不像前两道金虹般的一头下垂。待了
一会,忽在空中闪了几闪。赤仗仙童手扬处,飞起一团祥光,将灰瀑围住,口喝
:“诸位道友,我等各显神通,点缀一个奇景如何?”

  这第三道金虹,本是法力最高的几位仙人主持。众仙闻言会意,立将金河展
开,化成一张华盖,越展越宽,外边俱都向下,将全岛罩住,离海面不过两三丈。
那灰柱由祥光中直泻下来,分向四边流坠,散布得均匀已极,由下往上,宛如一
顶硕大无朋的金幕。因是离开海面,做一大圆圈,同时下注,四边火珠如潮,滚
滚飞落,由上往下,又似一朵万丈金莲,挟着无量星沙,自天倒挂,泻入海中,
煞是奇观。赤仗仙童又频使神通,使那无量星沙远近飞布,激得掀天巨浪,潮涌
而起,令人心惊目眩,又是一番奇景。

  个把时辰过去,第一、第二两道金河放完了劫灰,先後飞回,改为一南一北。
相继接够了数,仍和先前一样,向南北两头伸长出去,注入海中。近岛的一圈,
因是地方不大,头一次劫灰便将海底布够了数。

  赤仗仙童二次待要如法施为,被妙一真人由北飞来止住,并说:“大师兄和
山荆在灵空交界处灭火消沙,不曾再有消息。赤仗道友如是有兴,何妨上去助他
们一臂?”

  神驼乙休也由南方飞回,说要同去。赤仗仙童说一声:“好。”

  两道金光比电还疾,只一闪,便双双射入高空云层之中不见。妙一真人看二
仙去後,随纵遁光飞起,手掐灵诀,指着海中,立有一道金光飞出,电转星驰,
环岛飞行三匝後,回到原处,一闪即隐。一声霹雳过去,忽起海潮,环着铜椰岛
周围,由岛边沙滩起,化成一个水圈,宛如水受投石所击,由小而大,往外推展
开去。最前的一圈浪头,约有三四十丈高下,里许来宽。全圈一般平,无甚高低,
直推出百里以外,忽然停止,直似环岛添了一圈浪城。浪花尽管翻流不休,却是
通体高低如一,不消不退,把残灰隔离岛外。

  天空劫灰已去七八,到了快要收功时节。轩辕老怪和兀南老妖两个老妖孽知
道禁制圈纵使四散,至多铜椰岛和左近海面受灾,那里俱是无人之地,水中生物
又经徙走,造孽不大,再等下去则必错失机会。二妖孽驱使随来众妖邪潜出匿藏
处,贴压二天交界的临界面,隐形迈往妙一夫人背後,合力作雷霆万钧的一击,
消灭峨眉派中的主要抗衡力量。

  妙一夫人空身还能应付,而这时面对满空劫灰,正由禁制圈中往下急降,尚
未放完,前无退路,更须敌我兼顾,一心二用,未免吃亏。只不过有心人算无心
人,两老妖孽不知行藏已露,料想不到竟是个陷阱。妙一夫人遵从阴魔布局,对
二妖孽的匿藏诈作不知,把禁制圈弯入一块,背向二天交界之临界面,装作免後
顾之忧,暗中留神戒备。

  当众妖邪潜入青灵宝扇风力最具威力范围,触及阴魔布下的探气点。阴魔灵
犀心讯通知妙一夫人。妙一夫人早已戒备,得讯即旋身挥扇,迅速有如幻影,青
宁宝扇经离合神功导引,突然现出原来扇形,大若云层,扇出风暴漩涡,尽压群
妖。行先死先的妖党全被扇出二天交界外的外太空。

  这二天交界处罡风凛冽,非极强法力,不能冲过。三教共签封神榜,设立天
界,也只是在二天交界处,辟出南北天门两个穿脱临界面的出入点,进入密封的
天宫。宫外即是临界面另一边的灵空天界,却是虚无一片,太空无气,仙凡俱不
能存,只有细菌形态,在保护壳下冬眠。法力过了临界面也告无效,出去了就再
也无力回来,永成乾尸。

  二老妖孽押在最後,也是法力远非同党可比,卸了一点力後,不足破临界面
的表面张力,被撞退回来。这惊虹一扇是出乎二妖孽意外,见到连山大师至宝的
威力,才信宝扇名不虚传。不过群妖只是丧命在出奇不意,正面交锋尚有回避的
馀地,二老妖孽还未心息,更添恐惧,怕错过此时,後日更难对付,企图联手夹
攻,命令玄真子假好心上前与妙一夫人并肩作战,而真办坏事,承不设防际施毒
手偷袭。

  阴魔不克主持窝烧云屏,就是怕玄真子这死间偷袭,急急赶来,在远处现胎
相,惊悸两个妖孽。乙休、赤仗仙童也排云飞上。玄真子眼看两老妖孽为三仙所
截,待得连山大师驾到,必定形神俱灭。救主心切,那还顾忌天劫,竟将禁法露
出一点破绽,震散灰沙。馀灰少说还有万丈方圆一团不曾降完,虚而不实。禁制
一破,灰沙全都爆散,闹得两天交界满是火星灰雾,散乱横飞。

  乙休、赤仗仙童、妙一夫人三仙恐灰沙随罡风吹堕人间,贻害生灵,而灰中
毒气已见天风,胀力又是绝大。不约而同,三仙各以全力施为。妙一夫人纵遁光
连挥宝扇,满天追逐阻挡,乙休、赤仗仙童收摄聚集,一面又将罡风挡住,一面
仍使下注,也没顾及追逐妖人,二妖孽才得夹尾窜逃。阴魔之能仍未足以在後天
五行法力领域抗衡压二老妖孽,也只是虚张声势,追敌而去。

  总算三仙应变尚速,但也因上天下地,过於广大,收尾一圈,费了许多事,
才强行聚拢。经此一散一聚,合力防御,才未生出大枝节来。无奈大火初灭,毒
气尚盛,一旦经风,必然自行膨胀,摩擦愈烈,愈生变故,若迫束过紧,为害尤
烈。更收拢时,中杂乾天罡煞之气,一个不好,二次爆裂,发出亘古未有的巨震,
虽然修道人自是无妨,但这千里以内所有大小岛屿全被震裂,海水逆上千百丈更
在意中。就说水族已徙,各岛生物总还不少,铜椰岛就非少数,岂不全数遭殃?
对它轻了不好,重又不好,只有在快要降完未爆发前,大家合力将它包没。

  下界却见多半日光阴过去,空中灰沙虽仍下降,势已大减。数千里方圆海底
也已按预定尺寸快布满了,所馀应是无几。仰望那这一根往下瀑泻飞堕的撑天灰
柱,中断之处尾梢散漫,搅成了一团浓雾。玉清大师受精频众,灵犀暗通,得阴
魔传讯,知悉变故。头一道天河,乃是峨眉众师兄弟主持,早将灰沙放完归来。

  玉清大师,忙呼众仙将两道大河连合为一,化成一面天幕,将全岛罩住,以
防灰沙散漫。

  说时迟,那时快,就十几句话的工夫,空中馀灰带着後尾一团浓雾,自天飞
堕。妙一夫人、乙休、赤仗仙童、玄真子四仙各指一道金光,紧随沙雾之後。岛
上诸仙也应变神速,使光幕向上反兜相待。眼看相隔那面金光天幕不远,中间一
段,忽似花炮迸雪,当空爆炸。果然还未降完,便已爆裂。灰沙中无量数的火星,
宛如箭雨飞蝗,随着万千道浓烟满空飞射。立有十道金光匹练般飞出,当空伸长,
分十面远远斜横空中,挡住斜飞之势。

  下面光幕往上飞去,分列空中。众弟子各用剑光法宝,齐往中间逼去。上空
四仙,也将金光化成一面华盖,缓缓压来。有那众弟子阻挡不及、横送出去的,
被那横空十道金虹阻住去路,平兜过来。不消半盏茶时,上下四外齐向中间紧拢,
成了合钵之势,直似数千丈大的圆盒,将那无量劫馀灰沙包藏在内,通体浑成,
毫无一丝缝隙。射出金光万丈,映彻海面,烛照云霄。

  众弟子的剑光逐渐撤出,光球逐渐缩小。约减到百十丈光景,众仙共指金球,
朝远方海面上飞去。令其就此飞入海底,再开一口,在海底徐徐散布。那一片海
面立涌起无数撑天水柱,有无量数山大的水泡冒起,爆声如雷,震撼海岳。

  环岛数千里海底本来平添了十来丈厚一层毒沙,到处波翻浪涌,惊涛山立,
汹涌奔腾,声如巨雷,不曾片刻宁静;再吃这麽大一个光球挟着绝大量的毒沙落
往海底,飞舞散布,声势更盛。

  那光球虽然上有极深海水,精光宝气依然上透层波,掩藏不住。只见一个百
丈金轮的影子,光芒万道,在天边无数撑空晶柱之中星丸跳掷,出没升降,翔转
飞驰,映出半天金霞,比起海上日出之景,还要雄伟得多。这亘古未有之奇灾浩
劫,大凶极险,侥幸平安渡过,勉奏全功。

  隔了一会,遥望海上金轮忽散,化作十馀道金光,飞起空中,略一掉转,相
继飞来。晃眼近来,光华处,玄真子等十来位仙人一齐现身。

  天痴上人早已将易氏弟兄所失之宝交还,整理停当後洞,备有水酒,庆功慰
劳。严师婆朱梅笑道:“乙驼子,你把人家闹了个河翻海转,不要你赔还,一切
归之劫数。他岛上这些铜椰灵木,被你那又阴又毒的飞刀毁坏,别人无法解救,
你难道好意思不管,少时袖手一走,便了事吗?”

  天痴上人初意,以自己的法力修建洞府,极为容易,所斩断的大小数百株铜
椰仙树,都是东方乙木之精,桑姥与己虽是面和心违,却有极深渊源,一呼即至,
满拟使其回生,易如反掌。及听严师婆朱梅一说,才想起乙休斩铜椰的是道碧光,
元磁真气收摄无效。前听人说,乃妻韩仙子有一至宝,名寒碧刀,如是此宝,却
非糟不可。到底释嫌不久,又不好意思出口。

  乙休已笑道:“朱矮子,你最刁巧,起先怂恿我和天痴道友为难,今又来做
好人。欲待稍饮再去,灵木接上重生,再来终席,与诸位道友同行。你多管闲事
作甚?”

  严师婆朱梅笑道:“驼子少发急,当初我怎对你说来?如寻痴老儿赴约,须
把我和白矮子约上。你偏倔强任性,独个儿到此,怨得谁来?”

  天痴上人不知乙、白、朱三人深交,嬉笑怒骂成了家常便饭,恐有争执,借
着解劝,乘机问道:“乙道友那日所用诸般法宝,均非磁峰所能收摄,法力高强,
大出意外。内有一道双尾碧光,从未见有相似之宝,可是那寒碧刀吗?”

  白谷逸在旁笑道:“驼子因你磁峰专摄五金之宝,恨不能把当初给韩仙子的
聘礼都借了来。不是此刀,还有何物?”

  天痴上人道:“果是此宝,那就莫怪全岛灵木都如枯朽,一触即折了。”

  乙休看出天痴上人似颇情急,又有不便出口相烦神气,笑道:“自来矮子多
是人小鬼多,不好惹。他两个素来贫嘴薄舌,装乖取巧,不值理睬。且为主人医
完神木,再来叨扰馀酒吧。”

  上人忙起致谢,意欲陪往,并令门人随侍,听候驱策。乙休道:“俱都不消。
我前边还有峨眉门下几个小友,有话要说,你自做主人吧。”

  严师婆朱梅也拦道:“他是娃娃头,如今峨眉众弟子下山,他不知又要出什
麽花样,教人惹事。也许还约两个在海边过过棋瘾。你由他去,医不好灵木时,
再和他算帐。”

  赤仗仙童大笑道:“你两个可是仙人,直成井无赖,专以口舌为胜了。”

  忽听外面雷声大震,乙休闻声辨主,知是韩仙子在岛外轰发的太乙神雷,匆
匆起身出去。

  韩仙子彻底烧尽云屏,已是半日。邢家二小只是魔宫朋友,未涉身入魂兵的
云屏,见火焰环爆,即知机溜走。韩仙子追索半天,踪迹杳然,才重新拨转遁光,
飞临岛上,见是一片残垣败瓦,人影不见。因阴魔离体回顾妙一夫人是,去得匆
忙,未及告知岛上详情,韩仙子估量是还在火穴激斗,发雷叫阵。乙休出洞相会,
略谈情况,韩仙子便又飞回白犀潭。

  乙休率峨眉门下八九位弟子,医治灵木重生後,和众弟子订约相见,便即回
洞归座,面有怒容,说是韩仙子途中遇阻,与对头斗法两日。

  赤仗仙童道:“嫂夫人虽然法体未复,当年法力仍在,更多异宝。对头何人,
竟敢轻捋虎须,树此一双强敌,也可谓不知自量了。”

  追云叟白谷逸道:“这也不一定。你没听斗了两天法吗?如是庸手,遇上这
位女菩萨,焉有生理?驼子又那样生气,莫非是他旧仇人不成?不然,她是来救
夫报仇的,无故怎会和人如此恶斗?”

  妙一真人道:“当然没有别人,难怪他夫妇忿恨,这类丧心昧良,弃明投暗
的妖邪之徒,便我们遇上,也容他不得。如非行踪诡秘,善於潜行遁迹,早为我
们诛戮了。他们必是见韩仙子元神云游,妄思加害,没想到对方如此神通。这一
勾起前仇,必无幸理。”

  严师婆朱梅道:“双凤山两小与两个老残废交往颇密,两下里又近,驼子前
去寻他,未必便能顺手,一到便占了上风呢。”

  乙休把怪眼一翻,正要答活。赤仗仙童接口问道:“你说老残废,可是天残
地缺吗?我正要去寻他们呢。双凤山两小又是何人,敢捋乙道兄夫妇虎须?”

  乙休道:“这两小贼,乃山荆未遭劫以前的仇人,老弟怎会不知?”

  叶缤怒道:“那两个忘恩小贼尚在人间吗?我知乙道兄向不喜人相助,但这
两小贼,我却恨之入骨,非加诛戮不可,不允同往,却是不行。”

  乙休道:“我倒并非惧怕那老残废,倒是防二山相向,望衡对宇之际,那二
贼诡诈滑溜,善於隐迹,和那年一样,一逃走便难找到。他们受人指教,诈死多
年,我夫妻竟然忽略。哪知他等妄恃炼成法宝,又来惹我们,如何容得?有老弟
和道友前往,伏诛无疑了。”

  餐霞大师道:“如论邢天相、天和兄弟,不知是何居心。身非邪教,已将成
就,无端背师叛友,比匪行凶,人只要与他们相交,必为所卖。天残地缺百般袒
护此玄门凶星,将来恐也不免被他们连累呢。”

  众仙便起谢辞,众弟子已在外侍列恭送。除乙休、叶缤、赤仗仙童往寻仇外,
玉清大师、杨瑾二人做一路,白谷逸、严师婆朱梅也各回山,峨眉众仙自回仙府。
十馀道金虹高射遥空,电闪星驰,一瞥即逝。

  除齐霞儿、诸葛警我、岳雯三人暂且还山待命外,凡是奉命下山的,俱都随
来岛上。此时各遵师命,按所去之处,由岛上分别起身,不是预定的同伴不许结
队同行。只一个鲧珠严人英身怀祖师密令,没定有去处,把眼望着金蝉、石生、
甄易弟兄六矮。霞儿这贤妻良母对着这个亦父亦夫可就关心则乱,泄露蛛丝马迹,
道:“你想跟金蝉、石生他们结伴惹事吗?留神我禀告娘亲,要你好受。”

  这就是女人。只要了她,就是向她下跪了,任你通天彻地也只是她的奴才,
美化一点去形容,说是如意郎君吧。

  鲧珠严人英赌气答道:“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叫我到哪里去?你看人家师
兄弟互相携带,多亲热,偏我受欺。”

  霞儿道:“有祖师密令叫你下山修外功,是要你和人凑热闹吗?不会自己找
地方去?”

  金蝉把俊眼一眨,鲧珠严人英心中会意,答道:“那我就单人走吧。”

  霞儿才走,秦寒萼、申若兰、何玫、崔绮、李文衍等七八个女同门同声追问,
寒萼更是巧语盘诘,鲧珠严人英被她逼得脸已发红。秦寒萼更道:“你这一吞吞
吐吐,好像有什不可告人似的。转不如说将出来,省得别人胡猜乱想,反而不好。”

  英琼也是个中人,当然老大不以为然,更是心直口快,接口说道:“人家私
事,与我们何干?”

  无意中正刺中寒萼的心病。金蝉性子更急,不待英琼说完,便拉鲧珠严人英
道:“我们先走吧。”

  说罢,同了石生、甄、易弟兄,连鲧珠严人英共是七人,朝送别的人一举手,
便驾遁光飞去。

  寒萼也是好事已惯,无心之言,闹了个好大无趣。总算近来性情已然大变,
虽未记恨生嫌,却是道心不净,也不刻意求进,而根骨缘福又不如人,以致日後
灭形之祸,乙休那血缘慈父也救她不得。

  七矮走得急快,灵云来不及拦截,说道:“蝉弟心性忒急,我还有话忘了叮
嘱,他便领头去了。”

  易静接口道:“我看两位小师弟福泽最厚,定能无往不利。师姊骨肉情重,
未免关心太过,实则决可无虞,由他去吧。”

  灵云道:“舍弟虽是厚根美质,不知怎的,童心犹在,一行六人,又以他为
首。加上严人英又是个叛经离道,此去决是难免多事,故想叮嘱几句。许是怕我
说他,急忙走了。”

  女人就是太过自作聪明,自以为很聪明能干,事事都要插一手,管的闲事太
多,但显然是能力并不足,终身沉醉在爱的幻境,那里晓得男人爱她只是色欲蒙
心,对待同性,可就是另一副面孔心肠。依她的博爱无我,残己益人心态,只会
无事生事,有事误事。

  英琼笑道:“大姊多虑,小师兄如不胜任,恩师肯令他为六人之首,便宜行
事吗?据他对我说,恩师还命他六人另建一座别府,自为洞主,事业且比我们大
呢。”

  灵云惊喜道:“他那仙书赐柬写什事情?他没和我说,琼妹可知道吗?”

  易静道:“适才我倒听鼎和我说,那别府在贵州深山之中,乃道家西南十四
洞天中比较最好的一处。应在三年以後,此时尚被几个妖人占据。到时还有一人
加入罢了。”

  八姑笑道:“师祖仙敕许他六人凑合,只是还未知到时加入是谁,若女若男,
还未叁详出来。北斗七星,枢、璇、矶、权为魁,玉衡、开阳、摇光为杓。天枢
为首,摇光压轴。既许蝉弟为首,但凑合的一位又像是功德鼎盛,比美紫薇,难
符摇光之像。仙机微妙,我们休再闲谈,也该分途起身了。”

  就在岛上,峨眉小一辈剑仙依照预定结伴,相继往中土飞去,各上征途。阴
魔把严人英法身交付鲧珠,溢出无相法身,筹思去处。紫云宫殿顶的初凤与金须
奴那老畜牲的隐秘,也因真相大白,无关重要,剩下的只是仇恨的发泄,乐得任
由二奸困在殿顶五行微尘阵中,待恶毒的假母冬秀被阵内五行催化血光鬼焰,推
动锁骨穿心小修罗法,磨化成亿万劫灰,才把紫云宫重归峨眉。忍神尼与谢山的
五行法身有先天本命混沌元胎与雪元丹的化身元神修持,虽事倍功半,但也不及
自身的五行胚胎重要。

  当务之急,却是植胚胎入代母体内,纵欲供养,重修後天肉身。华山妖女修
为不正不净,胎气不纯,神韵自是难登大雅之堂,无公信力可言,焉孚众望。只
艳尸崔盈所习却是玄门正宗的根基,人邪功正,舍她其谁。不料脱化冯吾外相,
三入幻波池,竟是邪魔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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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淫殖胚胎

  艳尸崔盈原本觉着圣姑法力高深,凡事前知,留下的玉牒曾说自己结果至惨。
这些年来,玉牒条文几乎无事不应验,因此艳尸崔盈终日忧惧,不能安心。但自
阴魔冯吾初入幻波池,撞毁再造处女膜,艳尸崔盈可从魂道归窍复体。内得阴魔
冯吾三泄玄精,化解了体内部份禁制,只任脉未通。再经疗重临,重度淫後,艳
尸崔盈使出淫毒的天魔吸髓大法。玄精攻泻不入艳尸三尸元神,却解了任脉封锁,
艳尸崔盈已能行动自如。至於运用玄功,神通变化,功力只有较前还更精进。全
洞已畅行无阻,只圣姑丹房、卧室闭锁不通,魂路有玉符梗塞,还是出不了洞门。

  阴魔冯吾取宝走後,却有一绿毛少女闯入圣姑卧室,挪动玉符。艳尸崔盈於
玉符罅隙,夺下那半部道书。依道书修练後,已得池内禁制之秘,只是仍然未得
洞门封锁之法,不能破禁出洞。如非想要恢复昔年十全十美,称粹美艳之质,也
随时均可复体重生。

  此事竟在玉牒上竟不曾提到,艳尸崔盈竟致心存侥幸,恶念又生,本心只要
能脱去身心牵制,身上七灵丝炼化,立即远走高飞,甚至连那洞中藏珍得失,均
未在意。便施展邪法,经了许多心力,把信香自泉眼里透将出去,以美色、藏珍
为饵,引诱外面妖邪前往,令为出力。无奈昔年妖党死亡将尽,地更隐僻,勾引
人来本是极难的事。事有凑巧,信香刚发,便遇见两个不知自量的男女妖邪,跟
踪下去,到了池底,发现仙府所在。

  当时那被出洞金莲撞破的洞门,有颠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阵封闭,内外隔
绝,那男女妖邪不能入内相见。这艳尸也实狠毒,看出二妖法力不济,便使出奸
谋,想把风声传布出去,多引一些妖邪前来。竟由洞内传声,先说出她自己姓名,
以及洞中法宝灵丹甚多,自己身受禁制,无力相抗,将二妖人打动。随後告以洞
门已被法力封闭,决难攻破,更恐人心难测,一旦引了进去,吃来人将法宝、丹
药取去,却不管她死活,故此放心不下。令那男的急速另约有大法力的妖人相助,
人数越多越好,当众言明,这些法宝、灵丹以及这座仙府,要看来人出力大小,
分别酬谢。待议定之後,立下盟誓,才由她指点门户途径。此时为防万一,却不
愿人入内,以防受人挟持。二妖人为她甘言重利所诱,自然依言行事。却把女的
留下,与她作伴,隔洞遥谈,以解多年烦闷。

  男妖人刚一走,艳尸又想把女妖人的生魂摄了进去,先用些甜言蜜语,哄得
那女妖人对她信服。那女妖贪心早动,巴不得先入洞内,乘机攘取上几件好的,
便再四商说久慕她的美名,亟欲入内相见,并以离开相要挟。艳尸方始装作无可
奈何,勉强应允,教她身剑合一,并用法宝护身,由泉眼底下一个小洞,借水遁
冲将进去。

  女妖人也是利令智昏,也不想想全洞只这一层洞门阻隔,对方又是久炼妖魂,
稍有缝隙,便可穿越,既有这个水洞捷径,为何不能自出,外人倒可走进。只因
一心贪得法宝、灵丹,便毫不思索,由泉眼水道中借了水遁飞入。前半果然通行
无阻,等到深入腹地,到了小池以内,圣姑金水禁制被她触发,肉身当时化为乌
有。本来形神皆要消灭,仗着艳尸早有准备,在池旁等候,一见女妖入了禁网,
忙施妖法将她生魂摄起。圣姑禁法厉害无比,艳尸崔盈也几乎受了重创,才将女
妖人的生魂保住。艳尸平白害了助她的人,毫不介意,反逞淫凶。先把女妖人的
生魂凌践折辱个够,使其俯首贴耳,心胆皆寒,百依百随,不敢丝毫反抗,方始
收为她的侍女。

  不久男妖人回来,艳尸推说女妖人久候他不来,忽然不辞而别。男妖人心料
内外隔绝,出入皆难,做梦也想不到乃妻落了她的毒手,以为另往别处访友,未
以为意。所勾引来的一干妖邪,虽也有些能手,无如那五座洞门,一座也攻它不
开。有的知难而退;有的吃艳尸连愚弄带激将,不肯就罢,又各回山祭炼邪法,
以为再来之计。风声传播,人来的越多。艳尸见来人如是女的,便用前法,将人
吊单,诱使入网,一连害死了十几个淫娃妖妇,那洞依然如故。

  直至峨眉开府,群邪暗使碧磷冲从地底钻入山腹,阴魔移走颠倒五行挪移乾
坤迷形大阵返峨眉,与攻峨眉的群妖同归於尽,幻波池才户禁大开。崔盈元神如
想此时出洞遁走,为祸人间,已非难事。无奈女为悦己者容,崔盈不舍原来躯壳,
更胆小谨慎,又畏惧圣姑佛法厉害,惟恐出洞应了诅咒预言,对圣姑又恨又怕,
因是惊弓之鸟,心胆早寒,不敢妄自报复。况且回生之信已传出,圣姑所遗珍宝
启人觊觎,加以艳尸生得妖淫,引得各方妖邪对一齐生心,俱想人宝两得,并占
据幻波池这座仙府。

  谁知艳尸天性淫毒,邪法又高,本来中意者少,再经阴魔冯吾两度淫天极乐,
扫荡积痒,已视众妖如厌物。在洞门内,设置法坛防守,陷阱隐密。这邪法十分
厉害,不近前直看不出。只要降到中部,便入了禁网,启闭由艳尸主持。来人法
力再若高强,邪法不能加害,便即诱入内洞,由艳尸发动原有禁制埋伏,将人擒
去,决无幸免。表面上来者不拒,一体收容,实则知道圣姑佛法厉害,总想在遭
报前,苦用心力,死里逃生。为此,百计千方勾结妖党,扬言说无论是谁,只要
能到时使她脱离,便即真心归附。

  这些妖党与艳尸崔盈也非真诚联合,不是心有叵测,各有贪图。艳尸是因以
前习有淫媚邪毒之法,仗着淫艳狐媚迷惑这些妖人,使其本性昏乱,并以洞内藏
珍为饵,到了脱困危急之时,均为她出力效命。,施展权术,使众妖邪互相疑贰
猜忌,专为她一人效命。妖邪们受人愚弄,被操纵利用,还不自知,俱当艳尸对
他看重,甘为效死,没想到艳尸如非暂时还有利用他们之处,早就送他们上死路
了。

  艳尸又喜挑逗,引人情狂为乐,不时现出许多活色生香,加上好些柔情媚态,
引得众妖党一个个神魂颠倒,智迷心昏,直如疯狂。害苦了这些天性淫恶的妖党,
日常对着这麽一个美胜天仙,妖艳绝伦,媚人肌骨的尤物活宝,却不能染指。每
当兴发欲狂之际,为求一亲艳尸香肌,博取片刻之欢,虽以污秽仙府,为五遁神
雷所击,形消神灭,均非所计。

  尽管色胆包天,无如为艳尸邪法媚术所制,对於艳尸却是爱极恨极而又怕极,
奉命为谨,不敢丝毫件意。哪怕满腹热爱,狂血欲喷,准备好拼却性命不要,强
求一尝异味,见了艳尸,未曾出口,心先害怕。实在按捺不住欲火,刚现出一点
词色,吃艳尸把花容微微一冰,一双媚眼微微一瞪,再加上一点薄怒轻嗔,几句
轻言细语,立即不敢再有表示。往往欲火攻心,热血沸腾,百脉一齐偾张,终於
无从发泄,中心痒不可搔,无可奈何。

  实则艳尸久旷之身刚刚复体,淫心欲念也是奇旺,在洞中已然住得万分苦恼,
只因深知圣姑天性好洁,平生厌恶男子,遗言本禁男子入洞,犯者必死。艳尸心
灵受到压抑,对妖党的狂欲炽火,却触及心悸意识,情绪纷乱,无有气氛可继。
只受阴魔冯吾淫,才能全情投入,本心就没料想淫侣竟会安然无事,但就是无灾
无祸,更神出鬼没,池中禁制若是虚设。

  阴魔冯吾对着这个烂摊子,也是啼笑皆非。无奈代母难选,胎成日就是母化
期,岂能加诸於正宗淑妇,引起玄门注意,所以只能火中采粟。

  艳尸居室温香四溢,金霭薰,黼帐低垂。帐内滑如凝脂的雪白娇嫩的玉体赤
裸侧卧,情欲难耐的呼吸起伏不定,淫思荡漾。姿态撩人的海棠春睡充分发挥那
天赋娇媚骚态,惹火迷人,充满淫诱的力量。粉嫩雪白的酥胸上,凝脂软玉的大
乳球丰满浑圆,白如秋霜,上翘在胸前,巍巍颤颤叠并出深深窄窄的乳沟,一抖
一抖的的波涛起伏。两颗圆大乳蒂又硬又胀,艳红挺凸的高高耸起在艳红硕隆的
大乳晕上,上下的不停晃动。如流转跳跃,发散出对欲的渴求。

  欲火煎熬下,蠕动着一丝不挂、柔若无骨、美丽雪白的妖艳玉体,细嫩光滑
的莹白玉肌盈泛桃花,珑玲通透,更浓於春雾牵动着纤细的娇柔柳腰,静静中也
有摇摆的感觉,真似海棠醉日,曼妙惹火,散发着热情的魅力,盛火四射。丰盈
柔细的玉腿丰腴性感,柔若无骨的修长白足粉光致致。弯起高隆的耻阜,叠起毛
茸茸的蓬勃阴毛丛,黝黑细亮,上接脐眼,下盖肛门,弯耸成球,都是盘鬈曲,
宽松疏透,依稀可以见肉,隐隐透着红光,丰厚红润的大小阴唇肿胀充血,塞成
一对两头尖的圆锥体,鼓胀撑盈,掩映覆盖,嵌着东珠大小的阴蒂,只隐隐现出
一丝粉红色的溪流,若有若无、闪映着湿润的淡淡乌光,随波耀漾,在提醒着她
的性饥渴,难过得扭着浮凸现凹的玲珑娇躯,香汗淋漓,亢奋的欲潮推动出成熟
韵味和丰腴无比的魅力。

  当此心情迷乱,渴想着男人那勇猛的占有,看见阴魔冯吾闪现深闺,艳尸喜
乐若狂,一双凤眼发出了媚彩的异光,春意醉人更胜於酒。杏脸桃腮的娇俏脸庞,
娇艳欲滴,泛起片片红霞,妖淫娇艳,诱人情欲,显得更加迷魂。朱唇似笑非笑,
宜喜宜嗔,轻声埋怨,叫声柔腻幽延,似断还续的唇音就彷佛牵缠万缕的情丝,
低回荡魄,勾魂萦心,娇媚幽怨地哀求着销魂蚀骨的淫乐。

  洁白肉体躺着的骚样散发着春情荡漾的魅力,显得有一股野性的韵味,风骚
入骨,另有一番迷人心神的情趣,引出深藏骨内的春情欲焰。这是一个性欲特别
旺盛的艳女,淫荡天生,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份外诱人,便淫海翻腾的阴魔冯
吾也被勾起心中无限的欲念,毫不怜惜的伸手抓着双乳,恣意摩揉。

  这个动人至极的尤物盼得郎幸,春情大动,体内的欲火飚升,心跳急促,浑
身血脉加速流动,脸红如火,软绵绵的倚躺郎怀,浑身火热飚升,被摸得!喔!

  喔!淫叫。这个怨妇的欲火积压得太久了,好像火山暴发似的骚浪起。一经
挑逗便一发不可收拾,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神情亢奋,娇羞融冶,力不
能移运肢体,汗流珠点点,从耳际两缕微波秀鬓滴下,叠盘云髻发散出浓郁的发
香。

  媚目流火,闪现的是浓媚春情的饥渴神色,柔滑润白的肌肤因兴奋而呈现娇
嫩的粉红光彩,染满了极其娇艳的朵朵晕红。

  怀中软玉温香,手中乳峰柔软滑腻,更是冰凉脂酥,那成熟的弹性,韧得令
人想用力搓揉,欲火已催逼得巨火爆。只是阴魔冯吾有为而来,有需要演足前奏,
待这尤物身心全面开放,才能泯灭子宫对五行胚胎的抗拒,殖入时把损耗减至最
少。

  阴魔冯吾按捺着欲火,抓住丰腴尖挺的玉乳轻揉慢捻,灌入先天真气疏导神
经末梢的传输,阵阵颤悸荡入艳尸灵台,一波一波的激情荡入熊熊欲火,不断地
灼烧着凝脂软玉般的肉体,烧得昏眩沉醉,玉肌不堪承受的颤抖,欲迎若拒,忍
不住蠕动起来,高耸翘挺的粉臀浪摆狂摇向魔挤擦。扭的妖冶、叫的淫荡。这是
反射性反应,表达对茎的渴求,要是受不了摇磨,前奏就全功尽废。阴魔冯吾相
应粉臀对魔的挤压力而加重掌心压力,不再轻揉慢捻,强搓猛攥,拧得玉乳通红,
艳尸才软疲抖擞。

  中枢醺迷,却七轮未散,魔魅的指头轻柔的移入乳沟,扬照绛宫。心轮松弛,
艳尸娇喘吁吁,不由自主把盆骨举挺,邀入蓬门,口中喘着气,发出颤抖的声音
道:“小冤家!┅┅哎唷┅┅嗯┅┅别┅别再逗┅┅我了┅┅你摸得我┅┅痒死
了┅┅哎┅┅哎呀┅┅我受┅┅不┅┅不了┅┅”

  心意有馀而关锁未开,要是不忍而插进,是必盘肠剧战,回味无穷,却非阴
魔本愿。翻身压下娇躯,用舌尖度气摄钻绛宫,埋首乳沟,魔指滑入香脐,轻搔
脐眼。脐深子贵是先天禀赋优厚,得此天地之挢宽顺畅通,气血入涌子宫无碍,
胚胎得丰裕补养。从脐轮汹涌透入的真气熏炙子宫,盘骨酥热,热浪飚出牝门,
把盘鬈曲的阴毛丛吹拂得摇晃波伏向,四下飞扬,她太需要男人了。伏在娇躯上
的阴魔冯吾也感到了她玉股之间的灼热。阵阵难过的哼咿由子宫泄出喉头,半张
的樱唇吐着火热的气息,如兰似麝,幽香扑鼻,薰的意乱情迷。

  松软的玉人令有一番引诱,透澈的娇佣无力,更显示出无比成熟丰腴的魅力
和韵味,足以葬英雄入冢。只惜阴魔冯吾欲海奇葩,无我无相,更图以逸降劳,
顺势抚上阴阜,已是热浪宣炙,湿气袭袭。阴穴已是酥痒难熬,湿热难耐。无奈
狼心如铁,邪淫的指头把弯耸成球的宽松毛丛细拨轻搔。毛囊的揠撬刺激神经末
梢,血气涛冲潮涌,胀撑大小阴唇。艳尸已脉痪筋酥,只能幽怨呻吟,呓声求饶
:“噢┅┅噢┅┅好痒喔┅┅不┅┅不要嘛┅┅你┅┅啊┅┅痒死了┅┅痒死┅
┅了┅┅哎唷┅┅痒┅┅死了┅┅喔┅┅喔┅┅求求你┅┅求求你┅┅”

  艳尸完全陷在淫欲中,欲火宣泄不出,烧得她几近崩溃,难过得扭着浮凸雕
凹的玲珑娇躯,香汗淋漓,淫津蒸发,弭漫着一股淡淡的淫水味,浓烈上飘,中
人欲醉,比复体前更骚,更腥,也就更能拨动淫侣欲火。身子愈来愈软、愈来愈
热,感到兴奋难耐,血液在加速奔流、冲击着她兴奋、紧张的心弦。治艳骚荡而
又奇淫欲强的艳妇一心一意只渴求着魔侵犯。

  阴魔冯吾这才挥舞魔,紧抵着湿润的肉缝向内钻探,硕大的龟头划开艳尸的
充血阴唇,慢慢地轻缓插入。那经过度肿胀的大小阴唇因充血而敏感,刺激直似
截入灵台,所以遇着莽夫,真有哀鸣救命的。力度适中的就是欲仙欲死了。阴魔
冯吾先天真气善窥意识,每下些微压入都令艳尸情不自禁地呻吟出来,激起一阵
阵的快感酥麻了全身,慢慢地,慢慢地,龟头沿着她的小肉缝,一直往上划动。
那层峦叠翠的道尽是山环脊起的膣肉,峰耸峦缠,绕着魔牢牢夹实,潺潺滑水从
峰峦间漫浸出温热的湿滑感。强烈比对那贴得紧紧的峰耸膣肉,少却淫液泛滥的
滑腻,若是钻木取火。那乾柴烈火的刺激有着充实的快感,却不是乾巴巴的撕痛。
每一寸的茎都被火热湿濡的粘热膣肉紧紧地缠夹,既窄紧,骨子里又极淫荡,不
停地刺刮,一波波酸麻快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扩散。若不堪承受的在强悍的
茎下婉转娇啼。

  充血的阴道壁受到强有力的茎胀满压迫,血气汇作一股搔痒热流,血脉中一
浪又一浪的欲焰激潮,波涌叠扑,腔窒也开始蠕动。这火热的情妇骚浪透顶,真
是天生的尤物,每块峰峦膣肉懂得各自蠕动,不断缠磨。肉棒在她那火烫的身体
中连连地跳动。膨胀得硕大的阴蒂在茎弹动下,揩出阵阵的爆炸,炸得嘤嘤咛咛
叫床娇吟,绵软无力,如泣如诉。却更燃起淫侣的征伐野性,心痒难熬。

  阴魔冯吾有所图谋,不作急抽猛插,消耗双方元气。伸下魔掌抓上那娇嫩丰
圆的粉臀,配合阴道壁中血气的冲擦,一下一下的捏榨,好比打铁炉之吹风煽火。
臀部是缓冲生殖器血流的腔室,所以圆大则多子嗣而易养。艳尸粉臀雪白巍颤,
成熟酥软,极富弹性,也是贮藏量大,给魔掌捏压下,有若强劲的泵筒,把巨量
血流唧过海底轮,仿如电殛的不断地冲击着子宫的肌理,引起子宫有节奏性的收
缩,那深处阴道内部的子宫颈部份,就像伸缩自如的贴黏龟头,又刷又含。一紧
一吸之间,那顶到花芯的魔兴奋激昂,在那一挺一挺,不断地点击敏感的花蕊,
得艳尸阴中炙热,头晕目眩。

  强烈的高潮自阴蒂爆发,那欲仙欲死的软绵,让她全身的浪肉都在发颤,骨
子里的骚媚浪劲彻底驱遣出来,热流从脚底涌过脊髓,冲淹顶轮,感到恍惚迷糊,
六识隔绝,只觉到那撑胀窿的魔变得越来越坚硬。意识中只有将那挺橇着的使坏
东西夹得紧紧,不得作怪。膣腔蠕动了!

  壁穴夹磨着茎,膣肌紧缩,层峦叠翠的峰岭在茎压磨,蠕动的花芯不断地吮
吸着那个撑压的龟头,一阵阵的痉挛紧缩,带来阵阵酥麻的快感,蚀骨销魂。那
种逐渐被强行挤压和研磨的感觉过後,是慢慢的膨胀,膨胀的顶点接着又是突然
的失落和空虚。艳尸感到高潮一波又一波地袭上来,一次又一次海啸般将她灭顶,
如醉如痴,根本是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力量来抑制自己的反应。户阵阵抖颤,穴心
乱跳,不住的浪哼:“啊┅唔┅好┅啊┅好爽┅嗯┅好爽┅再┅啊┅再来┅啊┅
再来┅不┅不要停┅我┅啊┅┅啊┅我要┅我要┅┅┅”

  呻吟越来越浪,就是浑身散了也是心甘。因高潮显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充满
淫靡的红润,异常妖艳,不住泛出欲仙欲死的光辉。酥淋的快感使得意识开始模
糊。头目森森然,连声音都似随着泄身而绵软无力,只能无意识地呻吟浪叫,口
中吐出的热气息,阴魔冯吾料是三尸元神已失控,抱着妖艳的螓首,吻上那两片
火热的樱唇,咂唇舐舌,以火凤凰心法将股股热气款款送入。艳尸觉到一股热流
直奔丹田,炙得花芯开放,插在穴里的粗大魔越发炽热,酥麻的快感感渐渐化作
一股沸腾的热流,烧得谷快要融化,暖烘烘从子宫窜入心房,扩散到全身,流至
周身百骸,烧得遍体舒泰,将体内喜爱肉体欢乐的本能,全盘释放出来,浑身也
逐渐地火热起来。

  在火烫中,身体一阵更强烈的酥麻,使乳蒂搏动起来,并像火一样燃烧着,
蒸蕴出浓郁的乳香。狂热的火焰愈燃愈旺,热流急涌,不断翻腾的欲焰火气冲开
千万个毛孔,透出丝丝迷蒙雾气,泛出幽香缭绕。身心都迷醉在的麻痹的浮游感,
整个人都充满了气似的神魂飘荡,有说不出的舒服畅快。奇趣令她全身虚如空壳,
摆动无力,呼叫无音,被打通了周身百穴,淘空了意识。

  凤凰浴在火海中,阴阳和合,水火既济,雷车启动,静中闻雷霆之声。巨大
龟头顶到子宫口上,火烫的玄精,浸泡着五行胚胎,喷到艳尸那不断扩张的子宫
中。在艳尸毫无所觉下,一丝抗力都没有,就任五行胚胎融化在火烫的子宫壁内。

  植胎才告毕定,易静、英琼、癞姑三女已到依还岭幻波池边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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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淫泵玉实

  易静、英琼、癞姑三女离开铜椰岛,先回峨眉。赶到後山凝碧崖上空不远,
遥见袁星驾了神飞来。各位师长回山後便命岳雯传谕袁星、神出洞。因独角神鹫
同时奉命往寻主人,袁星、神见时尚早,又知它要经由姑婆岭飞过,恐有妖人阻
害,便送了它一程,倒还无事,回程相遇主人,随後同往依还岭飞去。

  当日易静、英琼往岭上幻波池医治神,因开府在即,急於回山,来去匆匆,
不曾尽情游赏,有似走马观花。这时旧地重游,知道这座洞天福地不久便辟作自
己仙府,长时在此修炼,自然不免加意观察,看明形势,再行择居。这才看出此
岭灵境妙处,好生欣幸。

  沿途所见,可供清修的洞穴甚多。把全岭游完,易静更想往幻波池一看。英
琼闻言想起自己所得手谕,有〈幻波池不到时机不可轻往〉之言,方想劝阻,癞
姑已笑道:“易师姊,师父手谕不是说,不到我们在此建立别府,不可往幻波池
去吗?”

  易静仍是要去,道:“我不过是想让你观看此间灵迹,就在池旁一游。只在
上面看看,又不下去,有什要紧。”

  易静自恃姑母优昙神尼在峨眉派内辈高权重,有老父易周、师尊一真上人大
靠山,目空一切,不大把长辈放在眼内。所以姑嫂不和,多是易静起衅。绿鬓仙
娘若非法力不逊易周多少,怕难有容身之处。积怨如山,自然无有好评。每当幽
会,激情过後,定向阴魔倾诉。谎言说上千遍也成真理,何况事实俱在,阴魔也
为易静任性,致令红珠物归原主,那能不同仇敌忾。命运的关键人物也心怀排斥,
易静才堕致九鬼啖生魂,以植物人收场。

  英琼知易静素来说到必行,便未再说,同往中段走去。

  阴魔冯吾见众女前来,知易静必生事端,溢出无相法身,在池下洞门外布下
先天玄女遁,以防万一。

  三女一猿走到地头,见面前生着大片异草,绿茸茸随风起伏,宛如波浪。每
叶长有丈许,又坚又锐,犀利如刀,人兽所不能近。癞姑想起日前英琼所说池景,
笑道:“底下是空的吗?”

  易静道:“妙就妙在这片草上。不将这草分开,口说也难详尽,你一看,就
知道了。”

  英琼方要拦阻,易静心随手应,手指处,那数百亩方圆一片茂林,立往下面
弯折下去。原来上面并非绿草,乃是大片奇树,约有万千棵,环池而生,俱由池
畔石隙缝中平伸出来,枝怒发,互相纠结,将全池面盖满,通没一点缝隙。树叶
却生得和绿草一样,又繁又密,个个向上。草下水池的水源便在环湖一圈树下石
隙缝中,直喷出来,水力奇劲,直射中心。到了中央,激成一个漩涡,飚轮疾转,
浪滚花飞。

  癞姑连声夸妙。易静却目光到处,瞥见池底第二座洞门略动了动,好似本来
开着,现往里关情景。忙再定睛仔细往下查看,五座洞门全都关得好好的,并无
丝毫异状。不禁大为惊讶,心想凭自己的目力,怎会看花了眼?也着实拿它不定。
待了一会,仍无动静。英琼、癞姑俱觉留连时久,已在催行。

  易静支开众人,说是把绿草奇树复原就来,却暗使法术,往下一指。这原是
佛家的金刚杵,上面的人虽听不出,池底洞门上便受极巨震动,如若原有禁制已
破,那门必被撞开,却为玄女遁隔音功能化解了。易静见行法过後,只洞门上光
芒乱闪,纹丝未动,既无人出,也无什别的异兆,这才料是自己眼花。行法将池
面的奇树碧草上升,恢复原状;一面还在暗中观察。直到池面复原,终无异状,
益料池底无事,便返身随众走去。

  艳尸已经淫醉,众妖人未敢作主,一场危机说是化解过去,却後患无穷。阴
魔透艳尸,本来已殖下互不侵犯的意识,待陷杀池内众妖人後,封池绝世,自我
逍遥。十月胎成,安排艳尸灭於无影无迹,世无所知。易静的挑衅激起艳尸自保
意识,招妖纳邪,弄成连番冲突,阴魔不由恨极易静。以阴魔前生苦难,受恶毒
家族的人海幽禁,非经甄选近不得身来;金须奴以揠苗助长播种嫉妒,重赏口蜜
腹剑的整色整水假笑外表,内藏赶尽杀绝的针对,与买凶无异,长日如此迫害,
铸成愤世嫉俗的心怀,那得不坐视易静九鬼啖生魂的报应。

  此时法胎已种,幻波池忧戚相关,阴魔冯吾不能不监视着这高危祸端。

  当日易静、李英琼、癞姑、袁星、神三人一猿一禽所寻到的居处,就偏在岭
南一处幽谷之中,危崖之上。洞旁有清溪一道,绿竹万竿。洞前平坡之上,老桂
叁天,荫蔽数亩。更有松杉巢鹤,石磴穿云,水木清华,时闻妙香。加以到处白
石嶙嶙,光润如玉,除旁溪大片竹林外,所有松、杉、楠、桂等嘉木茂树,均自
石隙之中生出,此外更无寸土。偶有苔藓之属,附生石上,也都绿油油,鲜润欲
流,青白相映,分外鲜明。真个灵境清绝,点尘不到,石洞本就清洁,再经袁星
收拾,益发净无纤尘。崖顶石地之上,另有一洞,狭小只容一人,路径又复曲折,
外有苔藓掩盖,隐密异常。癞姑人贱点子多,借这里竹子又多,宛如一片绿云,
静静地停在那里,叫作静琼谷,嵌了易静、李英琼名字。袁星借题发挥,有心挖
苦癞姑名号,故作尊崇,道:“只得两位师长名字,癞师伯不是待薄自己吗?”

  癞姑就是不能心口如一,受不了别人的揭疮疤,惯於借疯发泄,骂道:“野
猴儿,少讨好。硬把我拉上作什?我这名字又不文雅。人家满山题诗刻石,叫作
疥山,这还是有名无实,只是刻薄文人说的气话。难道真给大好洞天福地,加上
些癞疥名儿,使山灵蒙垢吗?”

  说时,一颗肥大圆粗,满布疤痕的癞头不住摇晃,连上那副尊容,英琼也闹
了个忍俊不禁,但终觉这样逗笑,有失师长尊严,方想喝止。女神婴易静虽是平
日举止庄然,也是因容貌缺憾而筑一重外壳,维护自己心灵,所以落寞寡合,却
喜欢看人的滑稽举动,得一点心灵慰藉,见英琼要拦,忙使眼色拦阻。英琼也知
道癞姑滑稽不羁,专喜寻同门和这几个後辈说笑逗弄,袁星等对她放肆已惯,就
由得它去。

  袁星就是看不到外表笑的越疯,内心的伤越重,尚絮絮不休,答道:“弟子
不通文字,只觉三位师长,只得两位列名,好像是个欠缺似的。”

  癞姑骂道:“放你的猴儿屁!什麽欠缺?你怕人家不知道这里有我这一副好
头脸吗?再变法儿挖苦我,留神我当着你师父撕你。”

  这就是心志不纯的不归路。要发泄,又要遮掩,终於还是靠恶言恶语压下那
些不愉快的戏谑。暴力改不了别人的心,敬重不是由衷,只会带来後患,背後就
是数落的宣扬,无可交谊,更伤令誉。

  英琼终觉袁星属兽类,带有野性,惯容不得,随笑容,假怒道:“袁星怎敢
无礼!”

  袁星因在仙府和癞姑、金蝉、石生、申若兰、向芳淑、易鼎、易震等师伯叔
们说笑已惯,一时忘形。及听呼斥,才想起师父在座,吓得诺诺连声,直道:
“弟子不敢,是癞师伯多心。”

  是别人多心,它的心就正规得很,这何只腹非。英琼叱道:“仙府师伯叔虽
是人多,这里只我三人为主,以後只叫二师伯,不许再说癞字。”

  不许说,自己也一样说出口来。袁星只得连应:“弟子遵命。”

  却偷看了癞姑一眼。癞姑还击了,忙向英琼道:“这猴儿偷着看我,心里喊
我癞师伯呢。”

  英琼当然不由後辈分辩,怒喝袁星:“如此大胆,是否心中诽谤?照实供出,
免遭重责。”

  袁星见师父真怒,慌不迭跪下。癞姑接口笑道:“我看你也不敢,你师父不
打你,快滚起来。”

  英琼这才知她是有意作耍,只得改口道:“以後不许这样没有规榘。你看仙
府各位师长,像乙、凌、白、朱诸位师伯叔祖,也都喜欢说笑,可是他们那有一
点任你放肆没样子吗?还不起来,到外边看看去。”

  袁星领命退出。癞姑唤道:“蠢猴儿,你还是不要改口吧。休看你师父对我
好意,我这癞字招牌还不愿改呢。”

  袁星不敢答言,仍自退出。癞姑对英琼道:“我和这猴子说笑,你认真作什?
明天他不敢理我了,终日对着你们两个道学先生,多没趣味!”

  心志不一,行为免不了颠三倒四,凶终隙末。英琼想说她几句,又觉不便,
只拿眼望着她,忍不住好笑。易静笑对癞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等闹法,
日後他们如再出言无状,你叫琼妹如何教训?”

  癞姑习性所然,故作滑稽,寻笑逗弄,实是为休克自己的心灵创伤,以致不
择对象,令後辈奴役也放肆已惯。君子不重则不威,连带同济也难自处,那得同
流无间。词穷无语,只得硬撑,道:“这个不劳费心,我决不生气好了。”

  英琼道:“师兄虽不生气,他们这等无礼,外人看见,岂非笑话?”

  癞姑怒道:“我们修道,是为人看的吗?你是嫌我引得你徒弟没规榘了。”

  人际关系这件事那能不是给人看的呢?不给人看又如何传道济世?修道修到
不用理会人看,就是大自在境界。若非远隔人烟,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有着被人
看的压力,是为团结做成的系统牵缠出来。功深权重就能从系统中得到多点空间,
一般人的看法就对他无关痛痒。癞姑三人同行共止,休戚相关,就是到不了大自
在境界,而妄行,才有不得不怒的劫之冲突。

  英琼方要分辩赔话,忽然听得洞外鸣,知神修为深厚,幻波池伐毛洗髓以後,
益发灵异,如此招唤袁星,必有事故,招呼易静、癞姑,随同追出。

  阴魔顾忌易静的任性妄为,以先天真气暗中留驻侦察点,听出神鸣叫心意,
也逸出无相法身无影无形闪过来。

  神自从就道,便在高空飞翔,时常隐没密云之中,不曾下落。易静、癞姑、
李英琼、袁星探视幻波池时,神就见有一怪人,身有绿毛,却不带一点邪气,起
初暗随众人去幻波池观看奇景,才知那片刺人的毒草下面有池。因神得太高,仰
望空中也只是一小白影,在日影下飞舞。毛女不曾看出,一直尾随三女,致被高
空巡逻的神察觉,便往山北跑去,胆子颇小,甚是滑溜,又精木遁。她那遁法,
颇为神速巧妙,神接连两试,竟未抓中。不知怎的,竟似移形换影之法,明明抓
到,人影忽隐,竟是空的。遁时人便隐起,又不似隐身法,停时方现原身,却是
快极,连神都追她不上。

  神隐身高空密云层里後,便见这厮掩掩藏藏,战战兢兢出现,落在高处窥探。
等她立定,才看出她是人,并非怪物,还是女身,只是生就绿毛异相,手上多了
茶杯大小一片银光,朝空照着,似想到静琼谷来窥伺。神赶往前面,断她归路,
忙唤袁星出来擒捉。

  阴魔神光影遁早在神呼唤时即黏上毛女身上。无形无相的先天真气锁定毛女
元灵,即感应到绿毛少女身怀天心阳环功诀,加上以篮田玉实为粮,食用太多,
滋补过甚,不知烧炼,少却奸淫发泄,内分泌失衡,才长出一身绿毛,应是灵峤
宫渗入神洲的重点。

  不想毛女手中宝镜可以查见敌人动作,神影子正落镜光中,仍吃毛女滑脱。
只见空中飞过一点白光,神在前,袁星剑光在後,同往山北急追。癞姑见状,大
头一晃,首先遁去。易静、李英琼也纵遁光,跟踪赶往。神已向前面密林之中,
银星般下泻,直扑下去。毛女这才觉出宝镜有害,寒光忽,神便难再寻觅。

  只见那片森林,尽是拨地叁天大树,大都为千年古木,每株占地,约有亩许,
树身又是极巨,离地七八丈以上才见枝柯。上面枝干虽极繁茂,只外层一两排略
透天光,越往里越暗,下面行列却极稀疏。看去深约数十里,静沉沉地微风不扬,
显得十分庄严幽静。虽天光不透,人在其中也映得眉宇皆青,冷翠扑人。

  入林不远有一方塘,大约五亩,水清可以见底。因环塘多是千年古木,繁枝
密叶,齐自塘边往中心平伸出去,枝交互,宛如无数华盖,连列亭亭。下面光景
甚是昏暗,只塘中心有一圈天光下照,透光之处也不大。天光倒映,潭影悠悠,
照见地既平整,又极清洁,不特浮土沙砾没有,连一根草一片树叶俱找不到,幽
静已极。四外古木千株,并无一个洞穴岩窝,供人居住之所。只有一株大有十围
的老楠树上,有一小木屋,架在顶上,木板砌得甚巧。地方微微高出树幕之上,
外围又有繁树密叶包裹,甚是严密。天光既可由斜枝中透下,由外望内,绝看不
出树上有屋有人。人在树上屋内,又可由树叶缝中向外遥望,更是四山齐收眼底。
板底下还暗藏着一个大树穴,深约两丈,大约丈许。这厮似在此居住。

  阴魔冯吾先天真气接合树根底下讯息,得知这丛林是灵峤宫驻扎在神州的秘
密基地,与幻波池暗里呼应,连圣姑也不得知其隐秘。

  毛女一时失慎,被宝镜镜光带了三女一猿入林来,却也狡兔三窟。收了宝镜
後,遁法颇为神妙,兼有隐身功能,只是漏不脱阴魔先天真气的锁定。阴魔看她
与易静擦身越过,逃了去右侧危崖後面,那得书镜的洞中藏躲。

  那是一条幽谷,外有太清仙法遮掩,内中有一洞府石室,颇为宽宏。阴魔神
光扫瞄,知是一条秘道,通往设有圣姑打坐云床的後洞,已被仙法封闭,闸下坚
厚的石壁。毛女道法未成,只能依照当日发现光亮的暗处摸索,自是无路可通。

  阴魔无相无我,非五行法物所能羁,化出温香教圣母装扮,从洞中壁门冉冉
透石而出。毛女那能分辨真伪,认作圣姑现身出洞,忙跪叩虔拜,哀哀哭诉衷肠。

  阴魔淫殖胚胎,在艳尸玉中灌注大量精气神,正需少阴养身。这毛女进食蓝
田玉实太多,玉实精华屯积淤塞,过犹不及,才长出一身绿毛,急需二五交精,
淫沟发泄疏导。阴魔直接吸收玉实精华,更悭却消化的损耗。更是有容仍大,於
毛女是量小盈塞,於阴魔却是欲壑难填。正是一家便宜两家受益,只是难以明言
商讨。

  有心人算无心人,信者自投罗网,所以公信力极其珍贵,可生死人肉白骨,
得其至亲至爱才能给予最致命一击。毛女入彀,阴魔圣母摆下慈悲相,装作怜悯,
把毛女扶起,拥抱入怀,细观形格。一身绿毛虽是比猿猴更长得多,颇似套尽全
身的一件蓑衣,过臀後才逐渐短薄,泡在怀内,其毛茸茸比羽绒更轻柔。贴身垂
首处,粉面及乳球是粉雕玉琢,光滑无毛。丝柔的绿毛掩不住天姿国色,明亮的
大眼睛表达出朗爽性格,配上微微弯翘的瑶鼻,带着隐藏式的慧黠。

  阴魔圣母蓄意挑情,先由耳轮做起,在耳边细语,说是亲昵抚慰,实是挑逗
妇女的情欲敏感区。毛女也是经篮田玉实滋补过甚,才长上一身绿毛,内中已是
欲火积聚若火山岩浆,一经挑逗便一发不可收拾,欲火飞溅,在阴魔圣母怀内颤
栗,汗湿的秀发娇弱地抖擞,这第一阶段的粉脸潮红。

  欲火燃烧激素,血气翻腾,觉得双乳敏感起来。迅速进入第二阶段是的乳房
坚硬。贴着阴魔圣母的一双坚结玉乳变得灼热,虽未发身,也颇庞实蹦挺,瞬息
间似乎的胀大了许多。压力使乳头搏动起来,并像火一样燃烧着,玉乳尖粒受压
时挺起撞擦己身乳尖,电花闪生,刺激得似涨似缩,奇趣扩散。阴魔圣母顺应乳
球的火热,延手入怀,轻抚乳球底部,汇接狂飚的脉冲,顺流推挤。

  毛女未经劫火,即堕入淫狼魔掌,被蹂捏得睑热心跳,呼吸混乱而急促,鼻
头也告出汗,开始感受到性的需求,伸出一双玉腿交缠着阴魔圣母腿干,轻压揩
磨,是受挑起了欲火煎熬,内痒滔滔。阴唇的海棉体与樱唇呼应,觉到喉咙乾渴,
唾液分泌急增。若是应付体内那强烈的欲火,不断地灼烧着冰清玉洁、凝脂软玉
般的肉体,如同火山爆发。

  蓝田玉实积蕴的熊熊欲火汇集出一股炙热洪流,令她浑身皆酥,感到各处有
似麻似痒的味儿,阵阵酥柔快感流畅全身,聚入发胀的玉乳,热浪滚烫,蒸蕴出
处女的清幽乳香。身体轻微地颤抖,颈部和胸部香汗淋漓,穴虽是未经人道,也
在蓝田玉实的过度滋润下,整个都湿润不已,表示性身体已经做好了让茎插入的
准备。

  玉女芳心中仅剩下一阵阵的羞涩、迷醉,身心都已经充满了性交的欲望,意
荡魂迷,阴精盈胀欲出,也无需倚赖前戏为他解体。阴魔蜕化回冯吾雄躯,硕大
无比的滚烫龟头挑开这毛女的紧闭阴唇,避免强冲的重压,斜斜摆摆的滑过那娇
嫩柔软的阴唇,慢慢地、轻缓地插入那窄小的穴口。

  这毛女初迎具,在恍恍惚惚间也只感觉到阴唇传入的欢娱,一波一波的震涌
心肺。这是双凤同性恋所无所比拟,就因为缺少了雄兴奋时所独具的一氧化氮。
强抽劲插所刺激的是内神经末梢,引动浑身血管收缩,泵来的血气是积压的,为
抗磨擦的抗痛作用。一氧化氮从壁进入血脉,驱动气血奔腾波涌,现之外表是气
喘声颤。

  处女阴唇幼嫩,难堪粗磨,过度剧烈冲插则会致筋抽肌挛,玄关阻闭,不可
燥急令深。这毛女的道口更是狭小,魔就在阴唇外缓摩柔扫着清爽的唇皮,沾染
上凉沁的氛芳,透心拊肺,可不像虎狼年话的燥热,难怪好色多慕少艾,只惜必
要临崖尚忍,才能食髓知味。

  在蓝田玉实的精华所促燃的淫火,也真把毛女烧得绿毛也泛红光,声颤若凤
吟,内痒湿不安,竟扭摇细腰把龟头滑吞入那湿濡润滑的火热溪窦。两岸娇声啼
不住,翩鸠已过万重山。性感的嗓音极其娇柔软呓,不是寻常咏得出来,也听得
出快感之中夹杂着一些痛苦。是蓝田玉实促燃的欲火驱推得急了一些,狂喘的樱
桃小嘴还是发出一声声急促哀婉的娇啼,令人血脉贲炽、如醉如痴。

  阴魔冯吾无相无我,当然化解了那征伐的兽性,不作焚琴煮鹤,换来残垣败
瓦。轻柔的把淫侣紧抱,莫使挪动增加痛楚,更捧起娇艳的面庞,温柔的吻搔着
红润丰厚的樱唇,分散开那对阴唇的注意力。待回过气来,被龟头逼压的处女膜
流畅着奇异的疏爽,芳心中剩下一阵阵的迷醉,实在是道咬的太紧,包的太爽,
却惧怕着随来的剧痛,难以自处,只能羞涩的埋首郎肩,又爱又怕。

  处女膜有如一片雷达网,感应细菌的灵敏度非常高,指挥着杀菌内分泌的功
能。因应细菌的侵扰而长成,有厚有薄,也会有韧有脆。血脉畅通则柔韧,细菌
滋长比内分泌盛的就变厚。厚得非钝圆的龟头可压破,就是石女。柔韧得能扩阔
又收敛,巧逢幼窄的茎,可经千仍是处女。

  贞血是对初开苞的窿强闯撕裂的後果,也是牛噬牡丹,浪费香花。柔韧的膜
有高度适应性,在龟头徘徊抚压下,杀菌的内分泌活动畅旺,膜片上的分泌盈浸
龟头的刺激可称人间那得几回尝。糟蹋了,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
然。龟头轻柔的穿梭着那处女膜窄罅的性趣,若不为强撕的痛楚掩盖,也是少女
的毕生难忘。男性有财有势还何再处女,而妇女则平生谨此一遭,机缘难再,膜
破了,再窄无方,只能回味,所以初恋难忘。其後虽奸夫有硕大茎,也只是扩阔,
其滋味难比从无缝而凿,所以纵是迷恋奸夫也难替代初凿情郎。

  阴魔冯吾志在蓝田玉实精华,强榨下灵效必有所变,不如诱出纯粹。龟头透
出先天真气助膜片宽松,缓进柔揩,那股酥酥、痒痒、酸酸、麻麻的快意滋味,
使毛女挺身侧摇相就,欲深切左右。魔顺而不急,不使压力过强,循序而渐进。
伴随着刺痒的快美感一波又一波地侵袭,毛女脸庞上现出极度欢愉的神情,体内
涌起的热潮越发强烈,使她连连娇喘,呜呜哼叫。血脉中一浪又一浪的欲焰潮涌,
波涛千叠,炙烧得毛女全身火灼酥麻。

  魔缓缓交合,先采下峰,龟头徘徊膜罅间,行九九之数,逢九才迈入少许。
灵敏的处女膜被揩得又酸又痛又热又湿又紧又爽又麻,牵动上整个娇躯的内分泌
系统,窍穴胀缩频繁,经脉冲激排涌,泛出汗雾幽香缭绕,呻吟娇呓,欲火狂焰
愈燃愈旺,内淫水几乎都要沸腾起来,两手抱揽淫侣雄躯。

  这时是阴蒂充血,欲体之相薄,也是欲阴之相当也。魔徐徐迈进,以根压上
勃胀的蒂粒,竟是粗大不下指节,足见器优生,其敏感性可比又痒又易痛。这种
压觉通过神经传到大脑,娇躯不由自主一阵颤栗,浑身剧抖,颤抖得浑身发烫,
娇吟的叫床声渐入高亢,而至伸其两臂,欲切磨其上方,是下采既浓,女气发舒
而上应中峰。

  中曰双峰,药名蟠桃,又曰白雪。性肌分布在乳头四周,乳晕部份有很多感
觉受容器与末端神经,和位於女性性器外阴部相同。尤其被视为重要的帕奇尼小
体是感受压迫感的受容器,将神经纤维末梢有弹性的上皮细胞像洋葱皮一样包围,
於对振动数很高的刺激也能回应。性肌收缩,辅助性的静脉在局部瘀血,致使乳
头勃起。

  阴魔冯吾款抱之,俯首伸舌,轮番在一双乳房的周围绕圈,从双乳外侧向内
侧旋转,转圈由大到小,共转三十六圈,最後一圈,落在双乳中央。此绛宫上通
心肺之津液,下澈血海之真汁,经先天真气搓热,双乳出现温热胀韧,即为得药,
琼浆从两乳中出,其色白,其味甘美。毛女未有生育,未生乳汁,其补益更着。
阴魔冯吾咂而饮之,纳於丹田,养脾胃,益精神,三采之中,此采中峰,尤为先
务。

  中采既浓,上下同时都受到刺激,不停地喘息着。女气又发扬透於上峰,上
曰红莲峰,药名玉泉,又曰玉液,曰醴泉,其色碧,为唾之精,在女子舌下两窍
中出。毛女受吸也经脉相通,身心舒畅,上透华池,下应玄关,心经上涌,口有
甘液,津气盈溢。阴魔冯吾纵舌舔搅毛女香舌下两窍,引玉泉涌出华池,咂之咽
下重楼,纳於丹田。此三采上峰,吸其津而咽者再三,左填玄关,右补丹田,灌
溉五藏,生气生血。

  上采既已,女必欢极,深喉与花芯相应,其快感挑引穴,毛女酥痒难当,举
两脚拘人,欲其深也。壁的软绵感、湿滑感、温热感更加强烈,不只道入口变窄,
连壁深处也收缩箍匝,龟头和阴茎根部感受到强烈的紧缩,是气泄津溢。此津滑,
出於女人阴宫,是下曰紫芝峰,号曰虎洞,又曰玄关,药名黑铅,又名月华,其
关常闭而不开,凡媾会,女情吒媚,面赤声颤,其关始开。

  毛女不堪刺激般的发颤着,蠕动如蛇,摆摇不已,已经深深迷恋上那魔在花
芯里钻啜所带来的的快感,一波一波的让她浑身颤栗。门初闯,不宜强插劲磨,
阴魔冯吾纵她自律,压不动,运移魔指遍抚毛女耳垂、腋窝、乳基、脐眼等各个
深藏骨内的春情欲焰的性感点,令道收缩,自行纠律反应的激烈。

  那温香软玉的胴体只能随着阴魔冯吾的魔指而迎送,任由体内肉欲横行,喉
中不停的传出阵阵哼声。穴涨满热燥,一股暖烘烘酥麻直窜而上子宫,好像一团
火在烧,烧入她的灵魂深处,引出秘藏的狂乱肉欲,将她送上快乐的颠峰。觉得
她自己的幽谷快要融化,不断地发出哼哼唉唉的浪叫,那皱眉、鼻孔胀大、张嘴、
身躯弯成弓形、臀股压向淫侣,是举身迫人,摇乐甚,也是表示接近性高潮的信
号。

  道不断随魔指的游抚而挛拧频繁,一股股强烈的酥酸快感,电殛上灵台百会。
很快的,毛女感到高潮袭上身来,海啸般一波又一波冲激她的魂魄,整个娇躯抽
搐颤抖。断断续续的娇媚呼声,混在她急促的喘息声中,阵阵酸痒,深入全身的
骨子里,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酥麻滋味,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

  那仍是逼胀着紧窄道的魔,乘毛女溺沉在高潮中,以先天心法将一股股热气
款款送入,刺激着毛女的神识,扰动阴阳击搏,从腹中砰阵阵风雷之声,是腹张
胀,欲其泄也。精关再也守将不住,筋脉骤松,肌肉轻弛,蠢蠢欲动的处子元阴
及玉实精华,从花芯内喷出了来。其泄之烈,象癫病一样抽搐、僵硬、闭目张嘴、
面红耳赤、看上去是那痛苦和可怕,扭曲得变了形,气喘声颤,几乎昏眩过去。

  中阴精方泄,阴魔冯吾耸身如龟,提气一口,直上丹田,容彼气而吸彼津,
搬运周流,以益元阳,养精神,然後三采全矣。从龟头顶端的马眼中吮吸从子宫
深处迸发出来的玉女阴精,搬运入尾闾,逆上任督主脉,串夹背,透昆仑,入泥
丸,流注於口,化为琼浆,咽下重楼,直至丹田。名曰黄河逆流,能填精补髓,
益寿延年。

  丢精的美妙快感已彻底占领了毛女的身心,软绵绵的躺下来,一片狼藉的玉
腿当中,波光,还混着一点点裂伤的血。阴液腻滑,精已泄也,窝又疼又麻、又
爽又酥、连痒带酸的疲惫得香汗淋漓。舒服的人事不知,阴精狂丢不止,魂儿像
要飞上天际一般。惟强烈馀韵还没有自她身体中离去,一双修长的粉腿则不住轻
颤着,连婉转嘤啼也随着泄身而绵软无力。在泄身後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
识,但是双手双腿仍旧紧紧把阴魔蓬吾抓缠着,着那留在里面的火热魔。

  毛女既泄,阴魔冯吾以鼻上吸毛女鼻气,下吸滑津。盖鼻为天门,下为命门,
天门居上元,命门居下元,一抽一吸,上下相应周流。精气化洽後,亦吁气一二
口,令毛女吸而咽之,以安其神气。盖阴阳相得,水火既济,是御女之妙用,长
治久安也。毛女亦上下通快,气脉顺畅,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显露剧烈高潮後
的蘼晕和羞涩的醉人的嫣红,可不知丰硕的蓝田玉实精华已被搜刮殆尽。

  从毛女灵识处,阴魔冯吾窥探出这娇娃本是灵峤宫唯一的四代弟子,超劫转
身後,自幼即被灵峤宫匿藏在此北坡丛林,待时而出,冠以神州人身份。

  邻县有少女名上官红,是宦门之後,日受继母虐待。她那继母本非良家出身,
久旷难耐。她家一个族是灵峤宫外围份子,奉命稍施勾引,她那继母便情不自禁,
迷恋私通。这日正在幽会,灵峤宫外围份子故意引导上官红撞上。继母当时口甜,
许了从此不再毒打,只不许对人张扬。然而走开不久,那族便播弄女婢来告急,
说是继母要令奸夫当晚将她害死。上官红心胆俱裂,连夜逃出。逃不了多远,就
众目睽睽之下,为一只怪鸟抓去,填塞深山大泽的沟壑,由这娇娃替补上官红身
份,植灵峤宫嫡纟入东胜神洲,代圣姑入主幻波池。

  这日上官红根基完成,依指引进入一条幽谷,内中一洞是当日封闭幻波池时
所留的一条後门秘道。恰值阴雨,上官红入洞躲避,发现暗处有光,是在前面只
隔五七丈处明灭闪动。越走越远,地势也越往下倾斜。等到亮光不见,才知石壁
前横,似已到了尽头。上官红情急无计,颓然仆倒,发现亮光自一扇石门低下透
出。隔门缝一看,里面乃是一间极整洁的石室,当中一个石榻,旁有石几,几上
右首有一块寸许方圆的晶镜,寒光耀眼,照得满室光明,宛如白日。先见光亮,
便由於此。右首有一玉牌,也是光华四射。牌下压有一圆物,当中放着薄薄一本
书。

  忽听耳边有人呼唤,小语道:“你入我禁制之内,乃我有意显灵,引你来此,
假手於你,禁闭这条出路,以防洞中邪魔气候将成,自由此遁出。室中有一册道
书,一面晶镜,一并赐你,玉符却不能拿走。此书未两张画有符:一符可以飞遁
隐形,另一符则只要你有林木相依,人便不能害你,俱都无庸传授。只在每日子、
午二时,面向东方,呼气默记此符笔画,凝神定虑,一口气将它画完。一连四十
九日练过,便可随意运用。你先把晶镜拿起,往榻中心一照,榻上便现出一块与
几上同样的玉符,你将晶镜道书一齐藏向怀中。再把榻上玉符合到几上玉符上面,
原放晶镜之处便有六色六道彩影现出。你只要心中存念,用手把白条抓起,横架
在红条之上,你立时便出洞去了。”

  上官红依言入室行事。无奈渴望多年,求法心切,不知轻重利害,才把宝镜
藏入怀中,取书到手便即翻阅。左手持着榻上玉符,忘记了合上几上玉符去。那
符乃古篆奇书,宛如绳结,上官红便以左手玉符依笔路画法,竟与几上玉符碰了
一下,立见光华连闪几闪,右侧放镜之处现出条纹图影。如若就势将符合上也好,
偏又事出不意,心神慌乱。

  几上玉符所压乃是封闭艳尸元神出口,这一触动,立时放入了艳尸元神。一
团黑气由几上玉符之下冒起,中裹一只玉也似白的怪手,往几上捞来。上官红也
未想起玉符未合,只忙将右手抓上白影,架放在红条影之上,风雷之声立即暴发。
那本道书也被怪手捞到,上官红惊悸惶急之下,左手玉符朝怪手打去。刚刚打中,
即觉右手一紧,哧的一声,书被怪手撕脱,夺了多半本去。同时雷声隆隆,天旋
地转,满室中金光万道,耀目难睁,身子便被托起,离了原地。惊悸亡魂,眼花
缭乱之中,方瞥见室中有一极妖艳的少妇影子,在金光中一闪。紧跟着眼前一暗
一明,人已落地。定睛仔细一看,人在一片危崖底下,手中却添了两页残书,宝
镜也在怀中,不曾失去。

  由此上官红便照仙书灵符,勤习了四十九日。只要心一默想首页之符,立可
隐形飞驰,瞬息万里。次页灵符但一施展,身外光华连闪,立起风雷之声,料知
必有灵效。因体内服用蓝田玉实甚多,无导气或奸淫宣泄,为灵符法力迫出真皮
外,长成绿毛,越生越多,全身都是,飞行起来反倒加快,也就听之。

  因上官红潜取控池道书失误,幻波池道书沦入艳尸崔盈掌握,灵峤宫迫於转
计,安排上官红拜入易静门下,以备将来重收幻波池为己有。就在上官红梦中,
幻出一年幼女尼,说是洞中之主,告以真师父即到,并告以乃师形象。

  上官红梦醒便听破空之声,即见飞来几道光华,跟着降下三女一猿。忙即隐
身窥看,内中一个瘦小形如童婴,正与仙人所说的师父相似,却是一个丑女。除
英琼一人外,均与想象中的神仙不类,见癞姑生得尤为丑怪,袁星更似一个怪物,
更心存排斥。

  灵峤宫势大而功力威冠宇内,虽以主宰自命,有太上皇之涉嫌,却是抵制共
工魔党兀南老妖和轩辕老怪的唯一支柱,不宜揭露其间谍以招失助。先天真气驱
动五行挪移迷魔障颇能离间白黑,造就双重间谍。

  上官红於阴魔冯吾巨离,旋即从欲仙欲死处回魂,也回复前生记忆,知道自
己的任务,必须入主幻波池才有自己的前途,是不归路,只能把嫌恶易静、癞姑
丑陋容颜的情绪埋藏心底,装出虔诚外表,一路掩到静琼谷洞前,壮着胆走了进
去。

  易静等忽见外间石室有绿影一闪,毛女已正站在室外。易静看出毛女不特根
骨极好,一脸正气,并还是眉清目秀,骨肉停匀,年约十六七岁,如非生长着一
身绿毛,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毛女睁着亮晶晶一对秀目,朝易静上下略一打量一
番,忽然跑近前来,拜倒在地,口喊:“师父,弟子上官红拜见。”

  易静等问知上官红所报的安排,料那洞中女尼必是圣姑无疑,见她容止温婉,
甚是喜爱,就列为开山长门弟子。

  次日起易静便传了上官红初步功夫。照妙一真人仙书,一同闭洞习练。一晃
四十九日过去,功行完满。上官红甚是灵慧敏悟,天心环心法基础奥妙,任何仙
法一点即透,精进异常。因南疆之行,定在百日之内,何日起始皆可,并须晚去,
易静特意为上官红又留了二十馀日,直到日期还剩三天,方始起身。当即和癞姑
各显神通,将静琼谷由谷口起加了三层禁制,使外人到来,休想擅入一步,并把
洞府隐去。命神随时隐身高空;袁星借用上官红所得晶镜,在崖顶上随时往四外
观察。部署完竣後,方始动身往南疆飞去。

  阴魔冯吾在艳尸身上旦夕宣淫,次次花式新颖,奇趣不同,注入从上官红敛
来的蓝田玉实精华养胎。艳尸爽得晕头眩脑,给颠倒迷仙大法驻扎入潜意识深处,
莫说洞内万事不理,连凤凰劫火火种充斥於浑身窍穴百脉,也一无所觉。植胎安
顿後,由艳尸体能培养,只等玄胎长成,即可焚身合胎。可恨易静的挑衅巩固了
艳尸的自卫意识,颠倒迷仙大法拨不起清除妖党的念头,只能等劫数光临,就少
不了易静三女这关键人物。侦得三女起行,阴魔当然不能由三女殒命於红发老祖
之手,先三女射入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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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碧云塘秘

  那红发老祖所居洞府,原在烂桃山对面的突翠峰。自昔年凌雪鸿初成道时,
毒染五云桃花瘴,红发老祖慨赠千年荷後,便改在红木岭天狗崖炼法炼丹,聚徒
传道。洞在岭半危崖之上,地方甚大,背临千寻碧嶂,左右各有两道河川,中间
是一片广大石坪,三百里长,二百里宽。这天狗坪上峰峦纷列,便是众蛮徒布阵
之地,大小奇峰怪石棋布星罗,都是拨地突起,形势奇诡,姿态飞舞,各具物相,
无不生动,宛然如活,均经法术祭炼,表里为用,变化莫测。坪阵最前面更横亘
有妙相峦,是天生屏障将葫芦谷入口门户闭住,其多云嶂上空便是易静等女与红
发老祖对敌结仇之处。

  从依还岭直往天狗坪,路过南疆,沿途山势险恶,峰岭杂沓,丛莽荆棒,漫
山蔽野;蛮烟瘴雾,腾涌於污泥沼泽大壑平野之间,都是亘古不消的两间淫毒之
气。这些瘴雾远望宛如一堆堆的繁霞,自地浮起,映着衔山斜阳,幻映出一层层
的丽彩。只惜最漂亮的事物人永远都是最阴毒狼辣,人兽触之,无不立毙。左近
千百里,连个生蛮、野人、禽兽都无。只盘踞着无数毒虫怪蛇,十九大如车轮,
身长十丈,口喷毒烟彩雾,凶睛闪视,光射丈许,成群往来,各自追逐,出没於
沼泽丛菁之中。这些凶恶毒物互相残杀,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以生息繁育,宛
然又是人世间的缩影。

  由於地底湿毒凝成气候,只适合生性异常凶残的毒虫怪蛇钟育化生,必须结
存极度力量,始而吞并异族,终至残杀同类,所以生育不繁。十九生具特性,只
能在这瘴雾阴湿之区互相残害,永无休止。因这类毒物全是互相生克,有一物,
必有一制,党中有党,派内有派。尽管奇形怪状,看似凶毒,不等它们成气候,
并还达到了一定时限,便自死亡,决难出山为害生灵。固然精怪中偶然也有异种,
到底是极少数,若要修炼合大气候,必要去恶向善,自身先种善因,却在此残恶
环境下,都是刚刚通灵变化,便惨遭伏天劫,为毒物所诛。苟能兵解转世,一灵
不昧,於瘴雾区外重投人身,也只能重新起步,再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而
怨尤孽重,无不堕入回轮。所以由古迄今万千年来,似这类极恶穷凶,而又各有
灵性,极易长成的凶毒之物,如若听其繁衍不死,世上早无善类了。

  造物不仁,有斯瘴雾及思维作温床,不特诛不胜诛,并且稍有不慎,得此失
彼,去了一种克星,使互残失衡,反而蓄育那其受克的毒物破障长大,无形中倒
助它肆其凶残,流毒区外,转不如听其自生自灭,省事省心,免成大害。直待天
灾地劫水患旱情轮替,一灾换一灾,一害易一害,把障雾及思维扫荡至尽,才是
剥复重生之机。

  物极必反,过碧嶂而天开,下面山势渐展,毒岚瘴雾已然无迹,只见清泉地
涌,遥峰满黛,近岭索青,一路水色天光交相辉映,到处茂林嘉卉,灿若云锦,
直达极远天边,一横亘高岭,上接云霄。绕着前面高山东面过去,便是天狗坪前
葫芦形大山谷中的妙相峦,红发老祖修罗化血阵地入口处。当日阴魔施展无相神
光,掩护易静、周轻云、李英琼三女飞遁,归途经过。虽觉这一带山水灵秀,灵
木花草若是一点不带野气,似是仙灵窟宅,却为神光掩映出这些精致景物却是蜃
形幻影,只是瞬息千里,飞行忒快,无暇览顾。

  此地如斯隐秘,与红发老祖的天狗崖,处山阴山阳之隔,仅四百馀里,穿山
可通。这般故弄玄虚,不是互为表里的阴谋诡计,就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向红发
老祖启战之前,必需知己知彼。是红发老祖诡计,则必要先除後顾之忧;若是死
仇,则给予挑明,使其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则收其渔翁之利。

  神光穿透蜃影,照见仙法,将当地二百馀里内加以禁蔽,下有大小数十面灵
旗隐现,竟是奇门七绝恶阵,共有七层禁制,层层相生,中藏先天奇门五遁之禁
制。因此阵法逆运五行真气以为己用,上干造物之忌,习此法的人如非连经天劫,
本身功力深厚,道法高强,便精此法,也轻易无人敢用。比起正教中的两仪六合
阵,虽同有正反顺逆之差,灵效威力却是弗如,但以旁门法术来论,已是登峰造
极。恶阵下乃万山中的一片盆地,约有三二十里方圆,四面俱是危崖叠蟑浑成,
高可排天,环拱若城,内外隔绝,无路可通。纵无蜃影幻障掩盖,也非由空中正
对下面经过,不能看出。

  一月牙形的大湖,湖水涟涟,清澈见底,把全境占了多半去。靠湖北方是危
崖千仞,壁立水上,馀下湖岸宽广,沿岸尽是粗若盆盎的修竹,碧森森干霄拂云,
苍翠欲滴,映得人面皆青。其馀地面上也乔木清森,疏林掩映,端的水木清华,
景物幽绝。

  危崖中间独有一处,宛如用神工鬼斧,自顶下削,雕琢出数十丈大小一片石
崖,上面疏落落种着二三十株苍松翠柏。树後有洞,洞府又高又大,在一极高大
平壑的石门内共分前後三层,约有十馀间大小石室,到处通明雪亮。所有墙壁门
户无一不是平整圆滑,严丝合缝。如此整齐修洁,绝非人手所能雕琢得出来。

  由崖前起直达对岸,湖水上空竟埋伏有道家极厉害的禁制十二都天九宫神煞。
湖中设有灵光回影之法,在水中现一圆光,向天照去,将远近地面上景物摄向天
空,再往圆光中倒映下来。凭着自身功力,以定所照地域大小,只要能照到下面
人物行动,便是纤微毕睹。虽不比佛道两家心光灵瞩、圜中视影来得灵妙,却也
是旁门中一种最高的法术。

  阴魔从灵旗竹气鉴别出是枯竹老怪的独特纹路,知此怪物必非红发老祖党羽,
但也包藏祸心,正好予以挑明。只须弄散蜃影禁制,红发老祖定必兴问罪之师,
得以驱虎吞狼。只惜枯竹老怪五行法力深厚,要不动声色而加以拆解,颇费工夫。
丑女也受感应,随拆随补。直至眼看功成,易静、癞姑、李英琼三女已然飞过。

  三女在天狗坪不足二百里外,一同降落。易静认为癞姑无须陪同受辱,寻一
藏伏之地,到子夜人还未出,便遥为应援。癞姑知易静性情刚直,口舌从不让人,
谈锋犀利;况又加上一个李英琼也是百折不屈的天性,终必拼命无疑。因路过妙
相峦前,觉到有法气波动,有禁制隐蔽山形,欲往一探,当即应诺。

  癞姑刚转归途,忽觉景物变异,前面有一极整洁清幽的山径徐徐现出,不带
一丝邪气,便扬声喝问:“哪位道友弄此玄虚,何不出见?”

  语声才住,便听对面一个少女口音答道:“癞姊姊,原来是你,你想不到在
这里遇见我们吧?待我先把你来路一带禁法撤去,你如冲破,我们没法复原。暂
时许还要用它,请稍等一会,我们便出来了。”

  癞姑忙运法眼查看,却不见人。那语声似由对面崖上传来,所隔还远。听出
口音甚熟,是两个故人,方瑛、元皓。

  二人前身便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自幼好道。二十多岁上正是明季天启昏庸,
逆阉柄权。二人灰心世事,一同弃家学道,向天立誓,谁先成道,便来度另一人,
然後千里裹粮,分途到处寻访仙人。

  方瑛终於寻到西崆峒,见宝光上腾,被引往广成子旧居仙府,得到一部道书
玉页金简。那道书共只五十四片玉页,七章金简,上面尽是漆书古篆。古篆而外,
还有好些符在上。发现时,似有人在耳边警告,说此书精光上烛霄汉,只可在东
偏石室藏看无妨。将书拿出洞,或往别室观看,均不免有奇祸。

  仗着说文篆引,读书时也曾研究,方瑛便在洞中住下,早晚二次朝天虔诚跪
拜,口称广成子的法号,通诚求告,请示玄机。无意之中,解出了多半章,有
“风雷辟魔”字样,照头两章大意,先把气息调匀,澄神默念,手朝洞外,一口
气把所记的符画完。忽然山崩地裂,霹雳连声,火光一亮,随着大片雷火烈焰,
无数崩裂的洞石,黑浪也似翻滚而下,满山坡雷火横飞。一符一雷,灵效非常,
随心所指,无远弗届。由此推详领悟,豁然贯通,悟彻玄机,尽得全书秘奥。

  正要出山探寻良友踪迹,元皓忽然寻来,也得了一位旁门散仙传授。那散仙
性情古怪,自从见面,便带元皓往东溟海边一个滨海荒岛之上,只管每年两次按
时前来传授道法,历时五年,却不肯收为门徒,也不肯说出名姓来历。月前散仙
赐下几件法宝,说方瑛在此得了古仙人所留道书,令来相晤同修。

  元皓前居小岛,风景清幽,海天万里,波澜壮阔,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忽
然来到这等荒寒僻陋之乡,所居洞府偏近山阴一带,景物荒寒,洞又残破不堪,
老大不惯,立主迁居。方瑛也并非不想移居,一则那洞是自己发祥之地,再则那
道书後页偈语,说此书每每四百九十年出现以度一有缘之士。得书的人精习之後,
必须将它埋藏在原发现的石穴之内,外用法术封禁。如不遵从,一带出洞外,书
便化去,取书的人也还有奇祸。方瑛虽将全书记熟,并已解悟,到底是日夕相对
的天府秘籍,平日珍如性命,一旦埋入地底,永不再见,也是有些难舍。

  不料元皓惊动了一个异派中的能手,跟踪寻来。方瑛因洞中玉叶仙籍夙有传
闻,由古迄今,也不知有过多少人来洞中发掘守候,洞中居住的人,总是凶多吉
少,不是无端遭害,便是有仇人寻来,争杀时起。料知来人不怀好意,随将玉叶
道书藏埋封禁,由此遍游宇内名山,另寻洞天福地栖身。

  这日二人行至贵州境内,忽听哭喊之声。过去一看,瞥见一大片红云向空飞
起,云中裹着一个半身赤裸的山人,手上挟着一个少女,正在哭喊挣扎。二人料
是妖人掳劫妇女,便飞身追去。追到一个山洞,洞中妖人还有几个妖党,平日凶
横已惯,自是暴怒,群起迎敌。结果妖人纷纷负伤遁去,那少女被救了回来。可
是全寨墟人却发了急,宛如大祸将至。

  二人才知那妖人俱是红发老祖门下,来时大显灵迹,能呼风唤雨,驱役神鬼。
当地本有蛇虎之害,俱被他们用法力除去。远近各寨墟山民,俱把他们奉若天神。
可是这些妖人又贪财,又好色,看见有姿色的妇人,往往突自空中飞落,立即强
摄了去。山人先还当是神人看中他的妻女,必有福降,还甚欢喜。妖人摄了妇女
前去,只是更番淫乐,直到对方精枯髓绝,方始放走。有捱得到回家的,一个个
全成了病鬼,面黄肌瘦,不成人形。异口同声说出听妖人口气,来此为恶乃是同
门互相瞒哄,教祖并不知道。教祖所居,远在滇黔极边深山之中,相隔尚有三千
多里。

  山人方始觉出受害,无如妖法厉害,空自又恨又怕。只得遇到墟集,便把青
年妇女藏起。哪知凶蛮过了些日,先用妖法示威,把山人吓了个够。然後传知,
每隔半月献上四名山女和牛酒布帛应用各物,供他淫乐。寨民土蛮愚鲁,又极信
畏鬼神,只得应诺下来。由此起按时送了妇女前往,等第二拨送去,再把前送山
女带回,於是成了惯例。好在寨墟甚多,每隔年馀才轮到一回。去的山女因受蹂
躏日浅,回时只是虚弱,多半仍可复原,死者甚少。日子一久,渐渐习与相安,
视若故常。此时惟恐方、元二人走後,妖人前来问罪要人,不住环跪,苦苦哀求,
要人留住。方、元二人自是不允,情知妖蛮凶横,复仇心重,决无善罢,随即起
身,往边山赶去。

  二人竟到红木岭登门求见。红发老祖一见面便把二人功力看透,知是末学新
进,怪眼一翻,立命拿下。二人自知本身法力非红发老祖之敌,却尚机警,立打
逃走主意,与妖徒斗不一会,便将两件最厉害的法宝取出,冷不防突围飞去。红
发老祖看出那法宝来历,大吃一惊,又不便对门人说明。妖徒却四出寻访仇人下
落。

  方、元二人为避仇,在四川大邑县西八十里凤凰山中,找到了一处石洞,地
极幽静,便住了下来。先防仇人追寻,轻易不出,行动极为隐秘。一晃数年,道
家元婴也自炼就,渐渐疏懈下来,日久渐固,时常结伴同出。山中有一仙树场,
住有二三十户人家,内有一双兄妹,年约十三四,更是聪明灵秀,动人爱怜。

  这日二人又是元婴前往,为眇姑所见。眇姑本与癞姑到离此不远的牛场坝有
事,觉着二人未成道便已喜炫弄,出来游戏人间,实在胆大冒失,令癞姑潜行跟
踪,并查看是什麽来历。正赶上二人最爱的两小兄妹一时无知,各吃了一枚异果,
双双死去。二人匆匆不暇查看,便即回飞取药。癞姑细查二儿,乃为妖法摄去生
魂,立即飞起查看幼童生魂踪影,见有一洞府,邪气隐隐,就是二人所居洞户。
三个着红半臂的妖人,乘二人元神他出之际,暗入洞中,把方、元两具法身毁掉,
手挽人头,由内急走出来,重将洞门封闭,隐伏在侧。

  这时方、元二元婴飞行绝快,眨眼将到,遥望洞门大开,忽然心动,因气候
未成,元婴正炼至要紧关头,不能没有法身,二人不禁又惊又痛。情急无计之馀,
忽然想起新死的那两个兄妹,均是上等根骨,可借他们庐舍回生,虽有违救他兄
妹初心,也说不得了,赶忙飞回。

  癞姑随後飞到洞前,看出妖人隐身洞外。才一落下,便见离洞不远,有两幼
童生魂在阴影中掩伏,神情惶遽,并无禁制。只因妖人一时疏忽,心想区区幼魂,
又在风日之下,决逃不脱,便随意收入身带法宝囊。开囊取宝应用後又不曾封严。
谁知二童根骨特异,生有自来。发现头上天光透人,壮着胆子钻出,逃得恰是时
候。弱小生魂被妖法擒去竟能脱逃,并还能抗风日吹灼,元神如此凝固,前生修
积之厚,可想而知。癞姑立即行法收入袖内,低声嘱咐,告以勿怕。重又飞回场
上,遥见二元婴正在借尸还魂。

  二元婴往二童的身上合去,当时回生。那家父母还当儿女得救,才听得说
“我暂借你儿子尸体一用,事後必令重生。”

  言还未了,即听癞姑骂道:“不要脸的东西!”

  二人脸上叭叭两声,各着了一掌。当时觉着心魂摇摇,似欲飞扬,几乎被她
把元婴震出了窍。忽又怪风大作,一片红云疾如奔马,由二人所居山洞一面飞来。
三妖苗中等不到二元婴回归,其中秦最鬼,想到村中现有两个新死童尸,正好给
他们应用。三妖立即飞起,隔老远便看出二元婴正往二童尸上合去,即晃动妖幡,
施展邪法。一时妖云滚滚,邪雾迷茫,魅影憧憧,鬼声四起,数十百道血也似的
光华满空交织,声势甚是凶恶。癞姑随手发出神雷劈去,霹雳连声,震撼山岳,
金光比红云强盛了好些。

  方、元二人乘着双方恶斗,正好飞回洞内。原身已为妖火所化,法宝因藏得
隐秘,禁制神妙,并未被妖人搜去却是封禁如故,忙即撤禁取出。才一飞起,便
听前面震天价一声大响,一道匹练般的金光夹着无数雷火,自天直下,比先前声
势还要猛烈得多,下面妖云邪雾,立被冲散。

  两三声怪啸过去,那三道红光已由雷火中飞走,往西南方遥空射去,其疾如
电,瞬息已杳。是眇姑赶到,一照面便将妖人惊走。眇姑就在空中对面交谈了几
句,将二童生魂要去,便自飞走。小癞尼却似停空相待,喝骂道:“不要脸的狗
道!自己不能保身,却强占好人家子女。快将两个躯壳留下,自去投生,饶你们
不死!”

  随说手一指,金光如虹,便已飞来。二人一听口风不好,情知不是对手,只
得一面纵遁光,一面分辩不已。癞姑就是不容分说。二人打是打不过,走又走不
脱,只是受欺侮辱骂,实在难堪。迫於无奈,正打算豁或是另转一劫,或就婴儿
炼成鬼仙,将所借躯壳退让还原。方问有什麽法力使二童复生,癞姑哈哈笑道:
“想不到你两个竟有天良发现之时,此时让还躯壳,已是迟了,这一对好儿子的
生魂,已被我师姊带回山去,另想别法重生了。我和你们打,便为你这两句人话,
既知无理,能够悔过,便宜你二人吧,我去了。”

  既知是环境所迫,非关恶意,又可必斤斤计较,矫枉过正,变成逼人太甚,
那能令受恩者思惠。

  癞姑说罢,大头一晃,连人带金光全都隐去。二人所借躯壳本质为好,所以
索性改了兄妹称谓,即以此身修道,不复再作别的打算。元皓所借躯壳,恰是女
身,前身虽是男儿,只是生得活泼,其娘娘腔比女子更娇,这一转成少女,益发
天真。与癞姑常共往还,反成了莫逆之友。中有一别,隔了六年,癞姑路过相访,
人已不见,从此不知下落。

  这些年来,方、元二人吃诸妖邪寻仇,追迫太急,眼看迟早无幸。那散仙忽
然飞来,将二人引往这里的碧云塘。此地四山环抱,一湖深藏,境绝幽深,本无
可供人居的洞穴,所以自古未有人迹。只枯竹老怪以法力削崖凿壁,在危崖腰上
兴建那座洞府,住了百年,方始离去。一直多年均在仙法禁闭之中。二人又谨守
仙示,一步不出,所以红发师徒毫无知觉。此际给阴魔拆卸蜃影禁蔽,误会是癞
姑所为,撤移禁法出来相会。

  忽听元皓笑道:“哥哥停当了,你快来看,癞姊姊还是那个丑八怪的样子。

  “癞姑笑骂道:”我是丑八怪,你是美人好看,我给你找个婆家如何?“

  心为男而女为身,叫嚷找个婆家,不是挖疮疤是什麽?友情就是这样互挖疮
疤,心底下是火山蕴酿,看何时爆发了。

  随听方瑛喝道:“还不快去,大家见面,岂不好些?还看什麽?”

  癞姑闻言,才知元皓持有隔远照形之宝,所以举动形态皆被看去。方欲还言
嘲笑,面前倏地烟岚杂沓,光影散乱,中隔百十里一座危崖,一道横岭,幻灯一
般一起变灭,连闪了几十下,面前顿换了一片境地。跟着一片青光飞堕,出现一
男一女两个小孩,正是借卫家两小兄妹体重生的方瑛、元皓。

  二人俱穿着一件短袖无领的黄葛布对襟短上衣,下半用一条白练战裙齐腰束
住,短齐膝盖。内穿白练短裤,赤足麻鞋,腿脚裸露。男的方瑛,生得短小精悍,
肤白如玉,头挽哪吒髻,短发披肩,英华内蕴,年纪看似十四五岁幼童。所修炼
以广成子玉页金简为基础,外现磊落光明。女的也只十六七岁,头挽双髻,每边
各倒插有两股三寸来长的金钗,外表奇丑,肤色黄紫,体貌痴肥。是基础歪斜,
承受不起玉页金简的雷霆浩气,自相矛盾而形诸於外。

  癞姑回顾,来路已非原景,经移形、缩地二法同时并用,自己被她引来竟未
觉察。其禁制潜伏不特隐秘,并连山形也都变易,防备极严。这等法力,也着实
惊人。但照二人平日情形,并无这等法力。癞姑方寻思间,又听元皓笑道:“姊
姊你想什麽?你当是我二人本身法力做到的麽?果然如此,又不怕人了。”

  二人所怕的仇敌正是红发师徒。阴魔听得二人是与癞姑交厚,也就放弃破坏
蜃影禁蔽,重寻易静、李英琼踪迹。

  易静支开癞姑後,与李英琼同隐身形,贴地低飞,绕山而过,便见上次追赶
众妖徒所见的葫芦形大山谷。妙相峦危壁正当葫芦谷入口尽头之处,叁天排云,
高峻已极,顶上面设有极厉害的禁网神兜。那里又是葫芦底部,四外无路可以通
行,只崖中腰有一大洞,两扇长达十丈的高大洞门,宛如天生,紧紧关闭,估量
两头穿通,宛如门户,也无人在门前侍卫防守。易静没奈何,只得撤去隐身法,
现身叩关。

  忽听两声怪叫,左右两旁崖上,有两道红色烟光飞来,落到崖上,现出两个
身材高大,身着红绫偏擎,右臂裸露,腰围豹裙,赤足束环,手持火焰长矛的野
人,神情尽管狞恶,却不带甚妖邪之气。二人乃红发老祖门下末代徒弟侍从之类,
奉命门前轮值守望,本是蛮教中的一种排场。二人行辈既低,又无甚高法力,日
常无事,便多玩忽,各诱摄了心爱山女,分向两崖洞穴之中调笑淫乐。

  易静冒充与红发老祖相识,以告发二妖徒行为作要胁,眼看弄巧反拙。阴魔
稍施五行挪移迷魔障播弄山女,作成不忍久候,各在两崖洞穴中呢声相唤。两个
心粗蛮子色心扰动,因音入意,顿忘所以,便取出一面上绘白骨的小幡来,朝着
关门急画了十几下,再将幡一指,那两扇浑成一片的高大石门,忽然红光乱闪,
彩烟四射,徐徐向外自行开放。门在妙相峦之中,两面相通,其长七八十丈。

  易静同了英琼穿洞而过,只见前面尽是一片极平坦的石地,寸草不生。只左
近有七八座大小石峰平地拨起,疏落孤立,最高的不过二三十丈,大只数亩,小
的不过丈许,粗仅二三抱,宛如石笋矗立。再望前面远处,只是一片溟蒙,望不
到底。

  进约里许,便有一座较为高大的石峰阻路,宛如一只饥饿扑食的恶狗。易静
知道这座石峰乃入阵头一关,而阵中一切埋伏禁制,也必就着这大小数百座石峰
的天然形势设施,所有大小石峰相互呼应,奔赴迎凑,前後相连,气脉一贯。

  阴魔遁快先入,视这後天五行无遮无掩,却不想现身,难为如可导二女过去,
却扫描出第四十九峰坎宫上守阵妖徒中竟有随引。随引自为金蝉所救,亟思改邪
归正。因各正教不肯收容,知道红发老祖与白、朱二老矮交好,借为进身之阶。
他一心畏祸,向往玄门,却不料红发老祖竟与正派反目为敌,正在因难定去留,
而愁怀伤人,忧色露思。阴魔先天无相,自然了如指掌,幻身现相随引面前,递
出谢山信物,告以入阵窍要,令泄给随後而来的二女,伺机盗取千年荷所炼的灵
药後,即可往武夷山拜师。

  谢山自开府诛血魔邓隐後,声名大噪,虽然汉代高僧转身之说只时有数上仙
得知,也无外扬。但身份足与极乐真人并肩,师荫峨眉派教主幼子,足以位列得
高望重。一经品题,也足令人正气荫身,何况更列门墙,那能不大喜若狂。更见
身旁妖徒竟全无所见,足证来人法力超人,命行之事只是给与进身之阶,那能不
死心塌地。待易李二女重新隐形入阵,即撩拨身旁要徒答话。

  易静忽听峰上有人对答。随引道:“峨眉气运正盛,师父四九重劫将临,真
要过了百天还无人来,难道真要翻脸了?最好还是双方不结仇的为妙。”

  另一人大怒道:“你怎没出息,说出这类无耻话来?实对你说,就有人来,
也必背着师父运用阵法,阻他入见。便即拿他开刀,先出这口恶气。那时师父再
想忍气苟安,势所不能。”

  随引又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师父此阵,诚然神妙,你想用以阻擒峨
眉来人,可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只能运用前半阵势,来人要是避开正五行
犬牙交错之势,经由後尾左转,绕向後面犬脊,再以九退一进之法,见峰如前绕
行,直达神宫,去见师父,又当如何?”

  易、李二女一听,分明是发觉有人入阵,故借和同伴争论,有意泄机,指点
通行全阵之法。心念一动,不愿往下偷听,试照所说,由峰左狗尾绕向前去,果
无动静。又绕走到狗脊正中。忽见两石笋宛如门户,左右对列。走近再看,则见
形势突变,另有九峰在前,叁差位列。

  易静本明阵法,一点就透。见九峰位置方向,越悟出犬牙遥应九进一退之秘。
每走过一段,必另有石峰门户现出。每一层阵地,均有九峰分峙。方位形式虽各
不同。只走过第九峰时,再按阵位和狗头所对方向退将回来,再往前走,绕峰而
过。到了对面峰脊,门户立即涌现。有的主峰上面还有一二妖徒把守,却连二女
过去,也未觉察。

  总算机缘巧合,正值无人之境。易静即转为轻敌,惹英琼说话,为守阵妖徒
警觉。前行的一座石峰上烟光起处,现出一个相貌凶恶,手持白骨妖幡的高大山
人。易静料敌人已有惊觉,拉了英琼急速避开正面,悄悄往左避去,绕至妖徒身
後。果然妖徒已将手中妖幡连晃了几晃,来路九峰立有五色彩丝,如箭雨一般满
空飞洒,晃眼结成一面数百亩方圆的天幕,往下罩来。同时满空烟光如潮,碧焰
万道往上狂喷,也是连成一体,往上兜去。上下交合之後,妖徒重又将幡一指,
所有彩丝烟光倏又由合而分,往原发之处收去,转瞬都尽。仔细一看,好似不见
有人落网,也无异状,呆了一呆,面上微现惊疑之容,重又隐去。易、李二人自
慰为幸好遁光神速,见机更快,赶紧避开,未被识破,却不知是用先天真气导领
五行挪移迷魔障为她俩掩饰过去。

  阵势占地甚广,二女缓缓飞驰了两个时辰,才走了一半。默计所见大小石峰,
已有二三百座。那散在四外,设有厉害埋伏,具有陷敌妙用的尚不在其内。只见
前面妖雾弭漫,比来路更甚,以为後半阵势必更微妙。及至辨清门户,小心飞入
一看,眼前忽现异景。除头上仍被法术封锁看不见分毫天色外,不特後半百馀里
方圆一片广大石坪全面呈现,连红木岭上红发老祖所住神宫也巍然在望,阵势竟
未发动。

  神宫大殿建立在半山腰上,上建七层楼阁,金碧辉煌,气象万千,庄严雄伟,
兼而有之。更有好些手执金戈长矛的守宫侍卫,或立殿前,或蹈虚飞行,往来不
绝。虽是左道旁门,却也有无限威风杀气。神宫前面也有大片广场,设有八九百
级石阶,直达岭麓,相去三百五六十丈,宽约十馀丈,俱是整石砌成,上下同一
宽窄。全岭石土俱是红色,台阶却是白色。两旁植有大可数抱,高约十丈的红木
树。离岭麓数十丈以及平台前面,各有高亭分列,内有手执金戈矛剑之宫中侍卫,
分别在亭内了望值守。

  易、李二女到了岭前,双双同时现出身形。遥向山坡上亭中守值的卫侍大声
报名求见。几个主持阵法的妖徒又惊又忿,断定敌人不问与乃师翻脸与否,必还
要由阵中通行退出,不等号令,便将阵法催动,倒转门户方向,诱令入伏。

  中央一座高峰上两声长啸过处,现出两个奇形怪状的妖徒,左手举妖幡,右
手举长剑,站在峰顶上,手摇妖幡,将剑向空一挥,坪上远近二三百座大小石峰,
连红木岭神宫,立即全数隐去。紧接着风雷隐隐交作,只有那八九座孤峰浮拥於
左侧妖云弭漫之中。

  忽有红碧光华连闪了几闪,又是一阵风雷之声过去,适才所见彩雾烟光倏地
蓬勃而起,满空中飞舞交织,又结成一面天幕笼罩全阵,浮空不动。略停了停,
一声迅雷,先前大小群峰忽又现出原形。只是每八九峰做一丛,当中峰顶必有一
二妖徒,手持幡、剑,站立其上。

  先见二妖徒重又摇幡挥剑,远近各峰丛上妖徒也一齐举幡,向空中一指,空
中彩幕突然分裂成数十道长虹,分向各妖徒飞去,到了每一峰丛前面下降,将那
九座石峰齐峰腰做一大圈围住。众妖徒各又将剑朝天一指,剑尖上立有碧绿火星
飞射出去,到了空中,此起彼落,互相激撞,宛似洒了一天星雨。石白如玉,中
腰围上这麽一圈彩虹,再加满空星雨飞流,顿幻出一片奇景,煞是好看。

  又隔了盏茶光景,为首二妖徒口发厉啸,将剑一挥,满空绿火星倏地纷纷爆
散,暴雨一般,一丛丛往各妖徒所立峰头飞射下去。众妖徒同声长啸相应,幡、
剑齐施,上面火星仍被剑光收去,峰腰彩虹也如神龙掉首,齐向幡上飞去,风卷
残云,一时全收。数十处烟光起自各石峰顶上,众妖徒也相继隐去。这次後坪上
群峰和红木岭仙宫却未再隐,到处妖气隐隐笼罩,须运慧目始能看见。易静看那
彩雾,必是五云桃花毒瘴无疑。

  妖徒重整妖阵正好放入了癞姑、方瑛、元皓三人。方、元二人得知仇人与峨
眉交恶,易静前来修好,立心捣乱,立即约同起身,入土飞行。三人由地底飞驶,
容容易易便到了红木岭下,趁阵法催动风雷,立即从地底下面裂土而出。匆匆行
法,平了出口,由侧面绕行上去。因未停立,所以易、李二女均未看出。阴魔知
二女在岭下无甚作为,暗随三人入宫去。

  三人暗入大殿探看,正值众妖徒在彼密商毒计,并还勾引外邪,埋伏在妙相
峦山口外面,必欲杀死二女,与峨眉结仇而後快。癞姑听出今日之事决无善罢,
意欲先告知易、李二女。

  易、李二女仍在岭前等候。那半山坡两边亭内,四个蛮徒侍卫既不还言答理,
直若无闻无见。徒众侍卫来往不绝,也只略看一眼,仍是行所无事,各自走开。
易、李二女连问数次,上下全无一人理睬,倒被陷在当地,进退不得。猛瞥见半
山坡上癞姑夥同一男一女,用隐身法隐了身形,朝自己在打手势。峨眉所传隐身
之法最为神妙,癞姑尤其早得屠龙师太真传。易静不便对比手势,只得微笑摇首,
示意不可。癞姑知红发老怪深居洞内,反正还得些时才出,乘此闲空去往他洞内
窥探虚实,便把方、元二人一拉,同往神宫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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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万妙淫艺

  神宫内外设有极厉害的埋伏禁制。方、元二人得枯竹老怪传授,也没费什事,
便到洞口。洞室高大宏深,房数又多,到处金碧辉煌,光耀如昼,端的豪华富丽,
远胜帝王之居。毕竟是左道旁门。缺乏仙道世家的霞光潋滟,气象万千。气派风
雅尽是金银珠玉的堆砌,俗不可耐。三人最後走到一处,见有两扇金门紧闭,门
上银钉,暗合九宫、五行之秘,隐有红光浮泛,便退了出来。

  阴魔无相无我,非五行法物所能羁,禁制虽然严密,无奈後天五行经不起先
天真气透彻扫描,有迹可寻,无遮无掩的展露出门後药物极多,及发动关闭的窍
要。经谢山信物传示予随引,指点治理天魔化血神刀及五云桃花毒瘴的药物所在,
竟见有神赐潘多拉的盒子,号称万蚕金。眼见成仇,无毒不丈夫,给它开个小隙,
放泄最微细的鲨示蚕毒。

  继而三人绕到中进,猛瞥见右侧一间大室,门外邪雾迷漫,光焰如血,正是
全阵中枢的法台所在,与红发老祖的後洞通连。三人只在门外遥为窥探,便觉阴
冷之气逼人。阴魔觉到壁间法气蒙蒙,竟是妖徒布下的瞒天遮障,内外隔绝。壁
後竟是红发老祖在旦夕宣淫,陪侍的竟是九尾天狐柳燕娘。

  红发老祖本身教规未禁女色,只是自惜羽毛,不纵淫乱。万妙仙姑许飞娘的
万妙绝艺,本身就是色诱,只是许飞娘自身不愿俯就。柳燕娘得传万妙心法绝艺
後,正是贱时岂殊众,贵来方悟稀。穴仍是那两片皮,却有着一登龙门声价万倍
的名气,成为富贵仙魔的专宠。

  阴魔见红发老祖沉迷欲海,知易、李二女等是白等,利用红珠气机牵引,拨
动英琼发难。

  石坪上,易静也等久了,担心癞姑惹出乱子。心中忧急,一赌气,也随英琼
一前一後,一同往上走去,连上了数十级台阶。亭中诸人只各把一双凶眼瞪住,
仍然不动。二女快要走过山亭,只见两边亭内各有四个山人侍卫,忽然一声不响,
各作一字排开,面向外。易静见状便知有异,忙一停步。两边八名侍卫己将手中
金戈长矛同时外指,戈矛尖上立有八道二三十丈长的红绿光华,长虹也似斜射而
出,做十字形交叉在台阶当中,阴冷之气,森森逼人,阻住去路。

  英琼已没好气,发话道:“意欲如何?”

  那八名侍卫毫不理睬。忽听上面有人喝道:“贱婢得罪教祖,今日才来赔罪,
已经晚了。我家教祖不屑见你们这贱婢,快往回滚。因想你们既有本领偷混进来,
倒要看你们怎麽出去。等在阵中被擒,再去峨眉寻老鬼齐漱溟算帐。”

  正是上次追赶妖妇蒲妙妙所遇为首妖徒雷抓子,同了两个同门妖徒,手持幡、
剑,站在殿台边上,气势凶横,朝自己厉声喝骂。妖徒探出乃师未敢与邪魔结盟,
欲乘乃师闭洞宣淫之际,故意折辱来人,迫令动武,欲使双方势成骑虎,欲罢不
能,以快他的私意。

  易静想起入阵时,听妖徒口气,知红发老祖心意首鼠,见妖徒出来辱骂激怒,
却不下来交手,休得中了奸计。就翻脸,也等见到正主人再说。断定红发老祖必
是深居洞内,决计把声音先传将进去。暗中运用玄功把气运足,高声笑答道:
“我姊妹二人,只为奉了家师妙一真人之命,来此向贵教祖负荆请罪。只知仙府
便在前面,照直走来,也未遇甚阻滞。对道友提起前面石坪上设有阵法,可不知
情。适才已向守亭诸道友几次请代禀告教祖求见,始终不理,只得冒昧进见。自
来君子交绝,不出恶声。何况修道之士,一派宗主。如何朋友专诚派人持了亲笔
书来,一面不见,一字不阅,便效村妇骂街行径,辱骂之外,还加杀戮?我想贵
教祖为人决不如此,好歹总有几句话说。人以礼来,不能不教而诛。一任道友气
势汹汹,尽情辱骂,愚姊妹既奉师命,必要面见贵教祖,将家师书信呈上。完了
使命之後,方能定夺,否则,决不离去。贵教祖只是一时不知有人到此,终有出
见之日。”

  山人终是不善词令,只觉易静语声又长又亮,宛如龙吟,还不知道敌人用的
是玄门正宗传声之法。玄功奥妙,三四百里以内,金石为开,多坚的石洞也能将
声音透进。更不知瞒天遮障已为阴魔挑破少许。

  红发老祖为传音惊扰淫梦,才知人间何世,明知门人不应如此,无如最好胜
护短,而易静心情忿激,与妖徒争论,词锋甚利。红发老祖听去终是刺耳,心怀
不忿,意欲升殿召集徒众侍立,摆出教祖之威,再令来人进见,当面数责前事,
以致慢了一步。

  雷抓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还想拼受责罚,把手中妖幡朝下两展,立时易、
李二人立处一带便有大片红光,映着万千把金刀,四方八面潮涌飞来。易、李二
女原有准备,各把手一扬。易静先是一道剑光飞出,护住全身。英琼见妖徒逼人
太甚,见易静已然动手,金刀来势又极猛恶,便把紫郢剑放将出去。此剑本是峨
眉至宝,金刀只是数多势盛,如何能敌。忽听殿中一声大喝:“徒儿休得鲁莽!
且令来人听候传见呈书,我自有道理。”

  声才传到,金刀已吃毁去了一大片。红发老祖满面怒容从法台後面石壁裂走
出。遥窥法台的癞姑三人,没想到对方出得这麽快,倒被吓了一跳,忙屏气息,
静立於侧。内里阵法虽已发动,门户却未封禁。此台乃全阵中枢,与後洞通连。

  红发老祖到了台上,拨起当中一面小幡,上下左右一阵招展,立时全台妖幡
一齐自行移动,血光腾涌,阴风四起,气象甚是愁惨。只在门外遥为窥探的三人,
便觉阴冷之气逼人。坪上四外只一闪,金刀便自隐去。红发老祖将幡插向原处,
面带得意之色,把袍袖一展,一道红光一闪,便往外飞走。癞姑三人也随往殿前
窥探。

  红发老祖见二女通行全阵,如入无人之境,又将所炼金刀禁制毁去好些,自
然面上无光,心中又加一层忿恨。把三妖徒唤进殿去,怒目嗔视,低声喝骂了几
句。却耳软心活,吃三个宠徒一激,加了两分仇恨,有意延宕,迟不召见。随命
击动殿前铜鼓,召集徒众。

  铜鼓咚咚打了好一阵,才见门下徒党由四方八面纷纷飞来,前半鼓声,杀伐
之音极重,传令阵地防守诸妖徒,以备离开时为难。易、李二女断定少时决无好
收场。暗中准备退身之策。

  阴魔可没把这後天五行的修罗化血阵放在眼内,却对九尾天狐柳燕娘的出现
觉到离奇。当日许飞娘已把柳燕娘配婚薛蟒,竟然在此淫沟红发老祖,难道以许
飞娘的深沉险峻,竟容得柳燕娘另攀高枝,还是别有所图。那些在螺丝湾植入柳
燕娘百会总窍的元灵只能感察柳燕娘的遇险,要窥测许飞娘的布置,就只有现身
一途。

  柳燕娘顿觉面前鼻尖近处幻气一片蜃影,眨眼间即见无声无变的实化出阴魔
冯吾。自戴家场一别,换艺的珍有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芸芸
众俱叹无温,正好专心励进,受许飞娘喻为淫海奇材,也无需苦炼,即承传了
“万妙〔绝艺,荣登五云步的代言人,为代言人业界之后冠。

  外观代言人的表现,却只挂上画像,则千万酬佣,从未见开堂集会向公众宣
言,是向上仙以唇代言也。有代言人的名义,陪上仙登堂入室,也无丑闻的顾忌,
对以沽名钓誉而得道的仙老,别无选择。肉金由代言人法主收纳,名目归入私隐,
只要不是直接纳入代言人私囊,就难以证明为不正当交易也。

  飞上枝头作凤凰,柳燕娘今日重逢前度刘郎,就有着衣锦荣归的心态,效孔
雀之开屏。万妙绝艺也真非同凡响,经悉心的锻炼,确是训练成风姿约,仪态万
千,只惜仅能是一具布景板,无昵亲的馀位。一张皮枯肉削的花容也铺设上娇颜,
改头换面颇称鬼斧神工,面皮变得丰盈,轮廓如诗如画,却只是一副画皮,细看
如同腊塑的雕刻,打磨油滑光亮,全无细胞活动的迹像。满头发丝光滑油亮,波
涛起伏,却是经电离子沁淤,硬得比美玻璃纤维。全身肌肤饱受膏肪泡渗,瞩目
也觉油腻腻的沾手难甩的恐惧。阴毛修剪得图腾画刻,就是缺少了毛茸茸的野性,
与树窿何异。腰肢经纤体处理,抽尽脂肪,却是扁若板块,虚凹中全难有腴润。
乳球更是泥团两袋,是真空抽扩隆胸的效果,血液因血管扩张而填充,粗粒子却
回不了血管,淤在乳肌内,积若沙包垂晃,弹性尽失。

  万妙绝艺就是以假为纲,却也赏心悦目,是真心行为所演现不出来,谁能有
此激情也。柳燕娘翩翩作礼,尽显高贵风范,结以朝尊叩首,匍伏迈近,舐足指
而上。一反端庄气势,转为淫贱绝伦。贵贱形态的强烈的对比,那能是真情所能
达致。

  灿婆所以贱,是行为放浪,却一旦登床则自抬身价,贵气十足,要受侍奉,
令人索然无味。这些名媛婊子之贵,却是装模作样,蒙上辉煌的外表,转入床上
却是比母狗更贱。虽然全是以假为本,但那千奇百怪的淫姿势,有贱得贱,就是
能服侍嫖客,引发残勃兴。嫖客对像就是那些故作德高望重的老淫虫,不举近废,
能予以起死回生,也非寻常婊子可以竟功,此所以名成利就。

  看柳燕娘从脚趾为始,用舌头爱抚着敏感的毛丝。毛为欲之徵,不论胸毛,
或是胡须、到下阴的体毛、或是毛手毛脚,俱是旺则多淫。以肛门茸乱最为淫念
丛生;胸毛暴噪,急升急降;腋毛是欲求不足;胡须勇猛,奋不顾身;脚毛持久
;头发却主思维,操守贞洁,轻搔柔拨像在抚琴一样有全然不同的感官刺激。

  阴魔冯吾淫功无敌,对妇女的情窍无不了如指掌,却对自身的关窍竟一无所
知。所以最了解自己的还是最切齿的敌人,有所图谋才会向对方铢探索,窥伺无
遗。要套索万妙绝艺之秘,阴魔冯吾自栓气甬,摹拟亏弱残,一看柳燕娘得授多
少真传。足趾头上虽是毛丝三数,贴肉而生,柳燕娘竟能舐吮毛丝,不沾肤皮。
毛根的骚动引起丝丝扰痒,竟能透窍过脉,驱催阳气荡入心肺,振衰起蔽。

  由脚趾大敦穴上毫毛,舐上太冲穴,循序渐进,经腿毛吮达阴毛,颇能集聚
阳气,撞出几个冷震,把欲火点燃。

  下肢为血之储池;腿肉硬化的馀血不畅,具难胀;腿若有骨无肉定必幼若箸。
只是阴魔冯吾无相无我,欲火未过玄关,魔仍是枕戈待旦。柳燕娘真贱得不嫌脏
臭,舔入肛门毛丛,却真能催促欲火。肛门也确是神经末梢聚集,令性欲振奋。
大户奶娘为求幼主少不了她,常以搔抚婴孩肛门为手段,造就了不少人妖龙阳君。
阴魔冯吾无相无我也只能封锁玄关,碍不了巨的抖擞。

  血气起动了,柳燕娘才匝捋茎,不得不按部就班,因若内无欲火,具只会越
捋越缩。任捋上匝下,来回紧握放松,还是透不出欲火,柳燕娘逐渐增加刺激的
强度,还是不济。把压底箱的工夫使出,将扭握动作与上下来回动作结合起来,
上捋之际,将茎扭向一边,而下匝时,握向另外一边。力度适中的扭握可真有不
同的兴奋感。

  无奈玄关紧闭,魔不温不火,柳燕娘黔驴技穷,有点折挫感,也有点醒悟的
注视着阴魔冯吾。阴魔冯吾调皮的笑了笑,魔才缓缓延伸而出,就是显示大丈夫
的能缩能伸,岂是你所能摆布。柳燕娘幽怨一瞥,腼腆的低垂首,张开樱唇,呵
气度暖龟头,束舌成尖,为龟头度气,也是用唾液去保持茎湿滑,避免因摩擦而
产生灼痛。然後跨身俯伏,膝肘撑持,不敢压上恩客贵体,可真体贴入微。装作
羞涩的贝齿轻咬,却训练有素,不用扶持茎,即可把敞开的蓬门无偏倚的罩裹至
根。

  加工精庖的窿可真为恩客的老弱残设备周到,壁膣殖入极薄柔膜,贴凑而不
紧,不致刺激过度而草草了事,可真有商业道德,只惜油腻溜滑,无淫水之黏趣。
一切以假为基础,纯粹是安慰老弱残的破碎心灵。看她弓起身体使劲摇晃,以腰
部围磨摇摆,扭来扭去,冶艳地挺荡着一双乳丸、一圈一圈的跳跃跌荡。一摸就
说是身子发软,嘻嘻嘻嘻嘻嘻的连串浪笑,笑得胴体抖动,却是强力硬坠,却不
敢压上胸膛,可真体贴。

  不时还发出「嗯┅啊~~」的腻人春声,令听者为之销魂。频频急喘,声娇
气颤,苟非排演有素,谁能有金刚棒得出如斯境界。唱做俱佳,脸上却无激情艳
色,精制窿从未现出任何抖擞反应,像是泥塑木雕。按时限候,就哀叫暂停,频
频转变体位,舌抚阴囊。囊皮实是海绵体,与女性的阴唇同质,自有感应传达睾
丸,此举确可舒缓睾丸压力,延缓射精。

  阴魔冯吾淫功冠世,岂是稀罕残废式待遇,见柳燕娘已江郎才尽,即猛虎翻
身,把柳燕娘压入胯下,直贯花芯。废未觉反应,柳燕娘已双腿乱舞,声声「哎
呀~~哎呀~~」的呼啼,充满性感、淫糜,却不具刺激。叫床的目的有若楼台
歌舞,赏心悦耳。淫叫时续时断,时快时慢,呜呜哼叫,低腻起伏,夹着数不清
的淫词秽语,赞颂雄威猛,听来是多麽悦耳,内却是毫无反应。

  假得神乎其技,不像凡人,堪称神女。如此操控自如,也是不得不矣,有知
觉牵累,就假不了,苟有所动,那些老弱残又那能受得一捋而不呕吐狼藉。不像
寻常婊子的希望嫖客越早结束越好,只是不想太快完结,失去户头。老弱残实是
荒淫过度,不举的压力沈重,只好高价享受这种残败肉,得些心灵、听觉的享受,
甘愿臣伏在万妙仙姑淫网中。

  九尾天狐柳燕娘被阴魔冯吾烧残洞,才得妙艺精要,虽是修为浅薄,也收获
奇丰。只是历代风尘荡女,都是从淫里来,也从淫里去,从未见安享晚年,纵艺
称万妙,也必有其死穴,无一不冤枉来瘟疫去。弄虚作假,其窍诀是真诚的缺乏,
水能载舟,也覆其舟,死穴就在热诚。

  得之於娼,自卑笼罩成心垢,苟有高贵光环为诱,必如飞蛾之扑火。习於假
难以厌斥假像,投其所好而假之,使她胴体承受着那抵着她窿深处的魔发放的炽
热,身心都有如堕入火烧般的巨大漩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地发出了哼哼
唉唉的浪叫,玉腿勾缠紧箍淫侣腰间,泄出底的「喔┅┅哦┅┅」春声,在胯下
婉转娇啼,元阴防栏消逝,任凭采撷。

  阴魔冯吾志在万妙仙姑许飞娘,当然不打草惊蛇,更为柳燕娘补天修漏,殷
勤指正,套索隐秘,许以互助互利。柳燕娘正感一筹莫展,自爆任务为盗取万蚕
金。通敌的内奸自然是得道多助,容易建功,敌方扶起一个内奸,就如一支无形
的剑,插入对方心脏。阴魔冯吾已得藏药丹室秘奥,嘱咐柳燕娘乘乱跟紧随引,
则可登入丹室完成使命。

  风流时光短,帘外苦春寒,不觉已是两个多时辰。坪上易静、李英琼只见对
方一干徒众出入殿台之上,此去彼来,络绎不绝,始终不听传唤。前後候有五六
个时辰,才见雷抓子後由殿中走出,随去平台以上,先朝台前两亭中侍卫打一手
势,然後站向台口,气势汹汹,苯目厉声,语声极傲,大喝:“教祖有命,吩咐
峨眉来的两个贱婢进见,听受责罚。”

  易、李二人忍辱来此,好歹且见着主人,完了使命再说。易静故意躬身报道
:“峨眉山凝碧仙府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门下弟子易静、李英琼,今奉师命,来此
面见教祖,呈上家师手书,兼谢那日妙相峦因追妖妇蒲妙妙误遇教祖,无知冒犯
之罪,荷蒙赐见,特此报名告进。”

  说完便从容缓步走上台阶。到了平台石阶下面,台前两边各有一亭,比下面
高,却只两根立柱,大小只容一人,一边一个,手执金戈在内执守的山人,身既
高大,相貌奇恶,手中金戈长有两丈,戈头大约五尺,金光耀目,显得十分威武。
雷抓子出时曾和二人打手势,知有花样,故作不知。快上第一级台阶时,脚才抬
起,二卫倏地面现狞容,目射凶光,手中金戈已然举起,待往下落,嘴皮微张,
似要发话。

  一直隐伏殿外的癞姑料时妖徒又令侍卫折辱来人,便赌气把守亭妖徒禁制,
不能言动,石像也忽似呆立在内,形态滑稽已极。易静暗中留神查看,见头两守
亭,戈矛已撤,并未拦阻。猛瞥见右边亭後人影连闪,正是癞姑和先见女童。癞
姑略现身形,扮了一个鬼脸,便率方、元二人尾随在後,暗中戒备。

  二女一上平台,便见此殿甚高大宏敞,陈设华丽,中设蟒皮宝座,红发老祖
板着一张怪脸,据坐其中。两旁有数十徒众,雁翅分列,由殿门起,直达宝座两
旁。易静率英琼双手呈上书信。红发老祖将手一招,书信入手,拆开细看。见上
面大意是说门人虽然无知冒犯尊严,事由令徒接应妖妇,以致误会同党而起,难
於申责,情有可原,交手之後,自不能与後生小辈计较,至多诫其冒失,何致开
府之约,竟成虚请?自来小人有过,罪在家长,值以闭山炼法,未得亲往负荆,
谨命易、李二小徒,斋沐专诚趋前谢罪,尚望不吝训诲,进而教之。四九重劫将
临,关系重大,现各异派妖邪,运数将终,避之惟恐不逞,如何还纵容门人与之
交往?既种异日受累恶因,又不免於为恶树敌。务望约束门人,勿与此辈奸人来
往。此时防患未然,尚不为晚。份属朋友,知无不言,至希鉴谅。

  红发老祖看了两遍,不禁沉吟起来。此信只是表面上词意谦和,实则暗寓箴
规,言之有物。明里是认罪,实则为之开脱,并把过错轻轻引到师长身上。朋友
之交,礼到为是,当然不能再与後生小辈计较。本是自己门人不应袒庇妖妇,先
与为敌,如讲朋友情面,其势不能再对来人刑责。

  秦好容易联合全体同门把师父说动,见如今又有变卦神气,心中一急,忙和
雷抓子等众妖徒使一眼色,朝红发老祖跪禀道:“师父何必看这书信?齐漱溟老
鬼教徒不严,纵容行凶,目中无人。不自率徒登门请罪,却令贱婢来此鬼混。

  又不正经求见,胆敢狂妄逞能,擅自穿阵而过。似此骄狂犯上,目无尊长,
如不重责一番,非但情理难容,并还道我师徒怕他峨眉势力。弟子等实是心不甘
服,望乞师父作主,即时发令施行,将贱婢吊打一顿,使峨眉这些小狗男女看个
榜样。“

  众妖徒也在一旁随声附和。李英琼终是天性刚烈,听众妖徒当面辱骂师父,
实忍不住忿怒,抗声说道:“红发老前辈,请暂止令高足们肆口谩骂。”

  红发老祖人最好胜,素不喜人面斥其非。又有护短之癖,养得门人个个骄恣。
不怪徒弟出言无状,反倒因此触发旧忿,恼羞成怒,发了蛮人凶横之性,即厉声
大喝道:“贱婢休得利口!你师父既命你前来请罪,我便代他行刑。我门人见你
等对我无礼,忠心师长,激於义愤,说话伤了你们的师长,少时我自会责罚他。
乖乖地自己吊上去,免我施展法力,禁受不起。”

  易静闻言,知道事已至此,非破脸不可。向英琼发了暗示,令作准备。冷笑
道:“老前辈不能正己,焉能正人?如令徒无礼,由前辈自己治罪,更说少时责
罚,我二人说在峨眉也曾受过家师责罚,又谁能相信呢?”

  说时,雷抓子忽似想起一事,匆匆跑到殿外转了一转,跑进来怒冲冲说了几
句土语。红发老祖听易静反唇相讥,本就怒不可遏,闻言益发怒火中烧,厉声大
喝:“贱婢竟敢如此大胆,禁我亭中侍卫。你等急速与我拿下!”

  众妖徒轰应了一声,为首秦、雷二人手扬处,先飞出两道赤暗暗的光华。易
静首将兜率宝伞放起,化成一幢带有金霞的红光,先将二女全身护住。然後大喝
道:“老前辈,休要听信孽徒等蛊惑,亭中侍卫被禁,并非我等二人所为。今既
不纳家师的忠言,定要为此小事化友为敌,我二人师命已完,只好告退了。”

  说完了话,满殿百十道妖光邪雾交织吃那金红云幢一荡,便即荡开,无一能
够近身,其疾如电,晃眼飞出殿外。云幢到处,连冲荡开由殿台到岭下五层埋伏
禁制,往来路飞去。

  众妖徒同声辱骂,纷纷随後急追上去。红发老祖不由又惊又怒,愧忿难当。

  自觉被来人遁走本已难堪,当时骂声:“贱婢欺人太甚!”

  一纵遁光,便亲身急追下去。癞姑三人一直隐伏殿外,便径往神宫内飞入。

  才到中进,便见红发老祖飞了回来。

  红发老祖到了台前,先将两名侍卫禁制解去。遥望阵中,烟云滚滚,光焰四
合,知道敌人已然入伏,正与众门人斗法相持。把守天狗坪的三辈徒众约有二三
百个妖徒,发挥妖阵全力,前後夹攻,情势却也惊人。易、李二女自恃识得阵中
机密,兜率宝伞能够护身,同驾云幢前飞,晃眼飞入阵内。猛然念头一转,想起
敌人既能入阵通行,未始不能遁出阵外,越想越忿恨,把心一横,便不再往前迫
赶,径自回转神宫,急匆匆照直往後洞飞去。

  後洞金门忽然开启,红发老祖一晃便已闪过飞进,金门重又闭合。癞姑三人
便去了法台门外,试探着走进门去。

  那法台乃是全阵总图中枢运用之地,命脉所在,只见洞内光线昏茫,冷风袭
人,气象阴森,十分愁惨。几件向人借来的法宝和那主幡多在台上。法台上大小
幡幢,共有四五十面,幡色深黑,上绘许多白骨骷髅。每幡上面各有一个相貌狰
狞,色如死灰,凶睛暴露,满口白牙上下森列,似要攫人而噬的死人头骨,直泛
绿光。当中更有大小九个骷髅头骨,临空浮沉,於阴风邪雾之中时隐时现。下面
一个五尺方圆的大圆盆,内盛鲜血。那九个骷髅只要由隐而现,盆中鲜血立化血
光,蓬勃而起,将全台罩住,四壁立被映成了暗赤颜色,奇腥刺鼻。

  似这样隐现明灭,变幻不止,除人头骷髅形相异常惨厉凶恶外,也无甚别的
异处。可是三人那麽高法力,置身其中,竟是头晕神昏,心摇目眩,身上直打寒
噤,由不得汗毛皆立。知道不妙,忙运玄功,各自镇摄心神。尽管那些法器妖幡
俱有鬼魂凭附,通灵神异,但系借用之物,威力已差得多;但也不是几个後进弟
子所能通行无阻,避得开鬼魂的侦察。

  阴魔不欲逞能,以先天真气隔绝三人气味,导三人蹈隙过罅。鬼魂久在高压
下,积怨极深,只恨魂魄受迫害控制,动辄得咎,不敢表露。只求不祸及自己,
谁都视而不见,乐观其败。三人迈上法台,癞姑将屠龙师大所传护身佛光放起,
护住三人全身,法力本高,又是百邪不侵,於是容容易易便将台上三面最主要的
妖幡毁去。

  三人因知这类妖幡多与主人灵感相通,一有人破去,对方立即警觉。阵中尚
有二人被困,事机贵速,不敢停留。见台上腥风邪雾随即迸散,三面主幡己化乌
有,立即隐形飞出。猛瞥红光一闪,一片红光拥着一个老妖人,当中通路飞行,
往洞外驶去。

  阴魔先天法身就是元神,透视出红发老祖元神外形虽与本身具体而微,却非
本来面目。此元神在肉身内,内外不符而竟至操纵不顺,其本体阻碍力之强,直
非不般庐舍。无奈互相掣肘,表现出修为平平,才需以元神幻化出战。当日概赠
千年荷,可不知是原身元神,还是这此元神呢。

  这时,易、李二女在阵内急驰之际,忽见眼前烟光变灭,光景倏地一暗,四
外漆黑沉沉。云幢宝光,所照丈许以外,便不能见物。瞬息工夫,已换了另一种
景象。迎面现出两面长约十丈,宽约丈许的妖幡,幡色阴黑,上绘无数白骨骷髅
和一些符恶鬼之形,上下均有烟云围绕。四外暗雾沉沉,前见石峰已全隐去。

  只是一片灰檬漾的暗雾,低压得快要到了头上,吃云幢所阻,近身不得。此
外不见人影,只有这两面妖幡,立在阴云邪雾之中,阴森森,鬼气逼人。

  易静知道阵法已然倒转。想要出阵,仍须一层层破去。料定两幡乃头阵门户,
幡後必有敌人守卫,只等人一飞过,立使妖法暗算。身後烟云滚滚,红光如血,
不下数十百道,齐声怒啸。雷抓子、秦二妖徒已率领了一干徒党潮涌而来,已快
追上。易静估量妖徒如此骄狂,一个不伤,便出阵去,势所不能。把心一横,立
喝:“琼妹,速用紫郢剑将此二幡斩去!”

  英琼早就跃跃欲试,不等易静说完,那口峨眉镇山至宝紫郢剑早随声飞将出
去。妖幡恰也同时展动,由幡上突喷出千万条彩丝,杂着无数血也似红的火星,
暴雨般激射而出,待向二人当头罩下。那妖幡却也神奇,紫郢剑所化紫虹长约百
丈,电一般将两幡一齐束住,竟还略微支持,只将四面围涌的烟雾消灭,并未当
时断落。

  易静认出此幡不特是全阵的门户,头层主幡,并还藏有赤阴神网、罗喉血焰,
最是污秽恶毒,专坏道家元神,如非身有师传专破此法的七宝,英琼飞剑又是仙
府奇珍,稍换一人,便非受害不可。没想到竟炼有这类阴毒险狠的邪术法宝。

  想起昔年所经之惨,不禁大怒,激发了平日疾恶如仇天性,忙将师传七宝中
的灭魔弹月弩和专破妖法的牟尼散光丸,相继发将出去。

  就在彩丝血雨往上狂喷之际,金丸由弩筒中射出,化成碗大一团深红色奇亮
无比的火星,飞向天空,爆散开来,化为无量数针雨一般大小的精芒,四下飞射,
满空彩丝便自消灭殆尽。跟着一粒豆大红光,脱手暴胀,晃眼大有十丈,迎着满
空血雨,一声雷般巨震过处,两下里全都消灭无踪。守幡二妖徒先被二宝波及,
重伤身死。同时紫光绕定二幡,上下裹紧一绞,全体即成粉碎,化作两片黑烟飞
起。

  英琼近来比前小心,虽不知妖幡上面附有许多凶魂厉魄,一见黑烟飞扬,忙
指剑光追过去一裹,恰值妖徒下落,连带一齐被剑光裹住,只一绞,黑烟消灭,
守幡凶蛮也成了一片血泥,坠落地上。紧跟着易静又把二粒牟尼散光丸发将出去,
一片爆音过处,对面妖云展开了一大片,疏疏密密,现出二三十座石峰,仍和前
见一样。每丛各有一二妖徒,持着妖幡,在当中主峰上镇守运用。

  那追来的众妖徒连同阵中防守的妖徒,也由四方八面相继夹攻上来。易静便
将阿难剑放出抵御。妖徒所用法宝,多出污秽,偏遇见易、李二人这两口不畏邪
的神物,不特失去效用,稍差一点的只吃剑光一绞,便即粉碎。头层阵法又破去
了大半。

  雷、秦二人更是激愤,一面率领众妖徒各以全力运用本门飞刀戈矛加紧围攻,
一面将阵法催动。不消半盏茶时,阵势倏变,前见石峰又行隐去,阵势又生变化。
各色刀矛光华何止百道,更有各种厉害邪法异宝,纷纷夹攻上来,声势猛恶已极。
忽见四外烟光明灭,殷红如血,鬼声魅影,远近呼应,涌现於阴云惨雾之中,光
景越发怕人。红发老祖元神早已到了中枢法台上。

  众妖徒见二女已吃围困,一念轻敌,仍逞凶威。为首数人更各起贪心,妄想
少时妖法发动,敌人必要昏迷倒地,便可夺取二女空中法宝。二女见敌人飞刀、
法宝越来越多,四外俱是暗赤、黄、绿三色光华包围紫郢、阿难二剑,又是守多
攻少,纵有伤毁,也是少数,反而激发凶焰。李英琼一时气忿,运用玄功,一面
将飞剑连指,一面又把幻波池新得诸宝,放了几件出去。易静也把法宝放出。两
道剑光首先威力大增,光华顿盛,强了十倍,宛似两道经天长虹飞向敌人,百十
道各色光华中,神龙戏海般上下飞舞,一阵乱搅。那些飞刀、法宝稍次的便纷纷
断折粉碎,五颜六色洒了一天花雨流星,纷纷消亡,性又凶野不知进退的妖徒,
当时便断送了一二十个。

  雷、秦等妖徒到此,才知敌人端的厉害。於是纷纷厉声怒啸,做一窝蜂率众
散去,晃眼没入阴云之中,不见影迹。退时众声叫嚣中,隐闻一种啸声,由东南
方出路一面传来。为四面鬼声魅影所混,听不甚真,听空中一声断喝,一阵阴风
黑影飘过,上下四外顿成了一片血海。

  云幢以外满是暗赤如火的光华,那血光越压越紧,竟将云幢滞住,不能再进。
只两道剑光不曾收回,但也不再似前飞跃,添了一些阻力。易静忙令英琼速将剑
光招回开路,自己又取出牟尼散光丸发将出去,哪知散光丸发出一声雷震,光雨
星飞,只将前面血光震开了数十丈大一个血洞。前进没有数十步,血光又复压拥
上来,依旧滞住。试用两道剑光开路,也只在血海中缓缓冲行前进。

  眼看红发老祖摆脱肉身负累,易静、癞姑等三女二童脱身不易,却不料鲧珠
严人英心灵传讯,竟然受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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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苔毒窃据

  第百二十六节苔毒窃据金蝉等六矮本该七人一起,合北斗之数,因天枢一星
还未叁详出来,拉了同是半大未大的严人英凑成七矮之数。易鼎、易震听教祖口
气,料乃姑易静三女南疆之行必动干戈,怂恿众人前往相助,相机行事。鲧珠严
人英以三女还得些日子才能起身,有的是时间,而仙示命自觅仙府,日期地点虽
未限定,总想先把安身之地找到,再作计较。

  金蝉与众童先回仙府,想见母亲请问几句话,但没有赐见。因仙示上所说事
迹,都应在三湘七泽之间,於是由此起身,顺江而下,先去湘江、楚泽,继历衡
岳、泰山,复往黄山、北岳,重又遄飞嵩洛,西入咸阳,横越大白高岭,道出秦
川。多日来,似这样东西转折,南北飞驰,除却夜间必做的功课外,每日都穷搜
涧谷,选胜登临,连飞行了好几万里,经过的山水何止百数,把所经有名山水之
区全都就便绕越,其中虽也有不少胜境灵区,不是已有主人,便有别的缺陷,又
因紫云宫、幻波池两处洞天福地在前,众人料难比美,也希望像点样子,不肯输
那口气。结果白费了两个多月的光阴,一处差强人意的也未寻到。因仙示没有滇
黔字样,所以未往云贵两省寻找。

  这日鲧珠严人英说边山中颇多灵境,仙机微妙,只凭悬揣,怎能作准?许能
无心发现也不一定。石生忽想起易静等三位师姊行期已近,本来要往南疆与妖人
斗法,仙书又有一页空白,焉知不是天机不宜泄漏,关乎重要的便难预示呢?於
是先往哀牢山,沿边山行进。

  金蝉因自身居长,将来还要开山收徒,不能再似以前任性胡闹,叫大姊说他。
尽管大家喜事,总觉应援须俟接到法牌信火告急之後,兔致债事。

  这日已是九十九日,法牌全无徵兆。七矮照例寻到天晚,便席地用功,连洞
穴也不用,日久已成惯例,只四外设下禁制阻隔,以防妖邪暗算。正在用功入定
之际,突然禁制内层映出青蜃,一朵青灵火焰从鲧珠严人英身旁升腾出来,把鲧
珠严人英围入火眼。

  点点青光密布,依附上鲧珠严人英身上闪烁不定,潮涌涛飚,泻入鲧珠严人
英肉身内,渐渐蚕蚀殆尽,变成芒彩变幻,耀闪流辉。可惜竭泽而渔,仍未拘押
得元灵真神。鲧珠只是第二元神,本无实体,不受青灵拘束,只是肉身受青灵苔
毒泻占,离动两难。煎熬的反应,波及阴魔无相法身。

  原来当日入大荒无终岭,於老怪脑後撷取,写有入南星原盗宝的两大片竹叶,
早已注入青灵引子,过入阴魔法身,只惜无我无相,青灵引子若储若虚,和而不
群,此时为苔毒牵引,即将篱体而去。这枯竹老怪精修的苔毒换身大挪移是旁门
最高心法。可惜还是以後天真气模拟先天,有後天之能量却配合不上夺来的肉身。
那肉身质素越高,如白谷逸的肉身,越是不能畅顺,必致受残越劲,越成老丑。
才精心设计,窥觊阴魔的火凤凰元胎,舍白谷逸的肉身,再作入定,酿造青灵引
子。

  阴魔知道若任青灵引子回归,枯竹老怪必强夺金蝉肉身。那时,枯竹老怪以
金蝉皮囊,发挥千载修为,定必惊世骇俗。只惜真灵被撤换了,必致倒行逆施,
为哈哈老怪作倾覆神州的死谍,篡夺玄门正宗。决心以身试法,反扣枯竹老怪的
青灵引子,使其外逃不去。刹那间,先天法身叠入严人英肉身,主持鲧珠元神,
由无我无相的元神羁绊青灵引子,若即若离,陷枯竹老怪於进退失据之境。

  不舍青灵引子,则受制於阴魔的先天真灵,作蚕自绑。若舍青灵引子,则必
须重新入定,再炼铸引子。要若干年後才能另寻皮囊,甚至起动储存的法身皮囊。
当前的红发老祖公案,因临时借用的皮囊是凡夫俗子,脆弱得不堪挥动元灵法气,
必须动用有足够修为的道者法体行事。

  争夺间,六矮忽然同时心动,警觉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少年,
笑嘻嘻望着众人,手上拿着一技新折下的竹枝,蔓出一片青光圈着阴魔严人英,
映得严人英肉身精萤剔透。

  六矮同时震惊,心想峨眉禁制何等神奇,外人怎能走进?少年却先开口以小
友叫唤,俨然以尊长自居。对六矮问他姓名来历,又不肯说。众人自是不服。易
震更嫌他道出祖父名讳,妄自尊大;又自称他无事不能前知,现在海内外散仙,
十九是他後辈;此次寻找我们,乃是好意相助,彼此有益之事,此事并还非他不
可,口气狂傲。

  易震想开个玩笑,却心念才动,他只笑说了句:“孺子无知,如何班门弄斧?
小苦头也吃定了。”

  一派吃定了的神识。甄艮、甄兑宏缘附骥,不若易氏兄弟背有强力靠山,凡
事身充先锐,与易震同时施展,哪知法术无效,法宝也未飞出。三童忙手探宝囊,
所有法宝连同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也不知怎的,都会失去。一时情急,认作是对头。
飞剑刚刚飞起,吃他用竹枝向空一指,人剑全被定住空中。

  还是石生心灵,见禁法仍在,并未破去,外观仍是一片幻景,看不出有人在
内。他却从容走进,其法力之高深,可想而知。若是仇敌,众人早已遭劫。从容
上前施了一礼,说道:“我弟兄七人,好好在此入定,老前辈忽然走来,心中自
然不无疑虑,你也知道难怪我们。你如果真是师执前辈,想也不会和後生小辈一
般见识。如用着我们,何妨放下人来好说,只要不令我们违背教规,当无不从命。
否则,不是仇敌,或是受了妖人之愚,故意寻事。休看我们法力不济,也还敢於
一拼,宁死不辱。何况还有三人未动,知是谁胜谁败呢?”

  枯竹老怪已知事与愿违,心灵篡侥,降伏不了阴魔严人英,而事已迫切,只
得折衷两存,维持现况。不过真的阴沟里翻了船,无奈假手他人。盘膝坐在山石
上面,闻言笑指金石二童道:“你两个年纪最轻,根骨缘福最厚,行事也有分寸,
实是难得。我岂有心为难?”

  那少年霸道起衅,还说人家冒失,不过总算交回失物,手上现出甄、易三童
所失法宝。三童立即飞落,将宝收回,心知必有所图,所说不虚。金蝉一面赔话,
并请去了阴魔严人英的禁制。枯竹老怪阴谋败露,还笑道:“我请他为我护法,
稍留一二日,事完再走本人早已心愿,你们何必担心呢?”

  阴魔严人英在先天领域吃定了枯竹老怪,不过若是逼虎跳墙,後天五行硬碰,
必伤亡惨重,还是虚与委蛇,尚可牵牢对方。便接口道:“这位道友与我有缘,
我此时已然省悟,适才他并以心灵传意,说了大概,我决计留此,事完再寻你们
去吧。”

  六矮见阴魔严人英面现笑容,似无所苦。经此行九十多日,虽还未知是化身,
也觉是装傻扮懵,玄机莫测,知小呆瓜面懵心精,得有玄门妙谛,功力颇高,心
灵修为另辟溪泾,极难受制动摇。妙在是双方不落言诠,便即领会,这比收去法
宝还要高明,自然惊服万分。声落即见禁制外青光一闪,这地方哪是什山顶高林,
竟是一个大石洞,四面钟乳四垂,晶辉耀影,宛如缨络宝盖,天花飞舞,泛彩流
光。众童打坐之处,就在他对面不远石钟乳下,之前半夜起便入了幻境,一切都
在别人算中。原来便是一起。无怪禁制无阻隔作用,不过法力如此神妙,也颇惊
人。

  枯竹老怪命六矮为阴魔严人英护法,即脱出元神,往红木岭外布置。阴魔也
逸出鲧珠元神红木岭天狗崖往视易静等三女二童。

  天狗崖上,自阴魔篱去後,猛听当空又是一声尖锐的厉啸,一只形似大手的
五条碧森森暗影,正向云幢上抓到。易静知是敌人元神玄功变化,厉害非常,非
是强敌当前,仇深恨重,立意一拼,决不出此,不由又惊又怒。

  英琼定珠已发生妙用,栲栳大一团雪亮银光由宝伞外飞出,迎着那五条暗绿
影子,在云幢之上悬住。流光四射,祥辉灿烂,四外血光虽仍未散,立即暗淡了
许多。那绿影想似知道厉害,两下里还未接触,便似电一样缩退走。忽又在前出
现,便向两道剑光抓去,来势神速已极。

  英琼一心运用定珠,不暇兼顾,才一照面,紫郢剑先被抓走。还算易静应变
神速,阿难剑虽比紫郢剑稍差,但也是佛门异宝,再加易静修为较深得多,心无
二用,忙即收回阿难剑,未被夺去。

  眼看一道紫虹,被五条绿影抓去,没入血海深处。英琼见状,心中万分痛借,
连忙运用玄功回收,剑光却似被极大力量吸住,竟收不转。一时情急,便要飞出,
仗牟尼珠前往拼命。易静再三力阻,说:“此剑乃本门至宝,外人决难收用。老
怪勉强运用元神收去,其势不能长久把握,稍一疏神,决保不住,终於被你收回,
心急甚麽?此时全身脱出要紧。”

  英琼无奈,只得含忿应诺。

  忽听四方异声沸腾,宛如万千天鼓齐鸣,往中央袭来。二女正不知敌人用甚
毒恶妖法陷害,仗定珠之力冲出一条血,仍往中枢法台杀去。红发老祖元神重又
出现,怒喝道:“贱婢,急速束手就擒。你那定珠保得上方,保不得下方。”

  话未说完,忽听有人应声喝道:“老怪物,不要脸!谁信你的鬼话?”

  跟着眼前一亮,由斜刺里血海中,冲来一幢青莹莹的光华,宛如一副光网,
冲行血海之中,如无其事,中间裹住三人,癞姑居中,前见二童分立左右。

  癞姑捣毁三面主巾幡後,寻到较易冲进的门户,有方、元二人的宝网护身,
直入阵内。前行之处与双方相持之处,正是相对,隔得又近,恰好无心撞上。听
得红发老祖喝骂之声,便觑准方向,冷不防猛冲上去。女童手中持有一个形似风
车的法宝,大才数寸,连柄不过尺许,却发出数十丈长的银光,飚轮电驭,更是
神速异常。分光轮飞光电漩之处,前面血光被冲得波翻浪滚,荡漾涌来,却又无
甚过分阻力。身後来路竟被冲开一条血。

  全阵已成血海,双方斗法正急,阵中妖法已全发动,四面俱是鬼哭神号,异
声大作。方、元二童合力发挥六甲分光轮,冲破千寻血浪,无限妖光,往前冲去。
癞姑便回头说道:“琼妹,快收定珠,好联合一起,”

  英琼将手一招,珠光才落,男女二童手指处,那光网倏地展大,将易、李二
人连云幢一起裹住,合在一起。同时癞姑又向红发老祖发话道:“你那中枢法台
已吃我这两个朋友破去,此事不能怨我三人,我们暂且失陪了。”

  男女二童各持手中光轮,分指上下,把手一挥,便纵遁光向上飞起。四外血
光越发厚密,虽有光轮开路,也没有来时神速。刚飞升了二三十丈,男女二童倏
地左手朝红发老祖一扬,立有一片青光,箭雨一般朝前射出。红发老祖咬牙切齿,
刚纵元神避开,雨光箭雨也似,连珠霹雳纷纷爆发。同时癞姑手指处,发下一团
金光,直落地上,一声大震,地面禁制便被震破,裂开一个深穴。二幼童齐指光
轮向下,冲得脚底血光四散。癞姑忽把手一挥,遁光往下一沉,改升为降,五人
一同奋力冲下。

  红发老祖所有法力全加在上空,急切间万没想到会有此事。等到回身追来,
敌人已比电还疾,由地穴中遁去,拦阻无及了。祖已看出有异,因那妖幡并非自
己祭炼,中央法台恰与这三幡不连,被人毁去,毫未警觉。见青光若虹,飞芒电
驭,疾驶而来,认出了此宝来历;又听主幡被毁,又惊又急。忙着回洞查看,自
然无心追赶。

  癞姑率领众人降到地穴深处,回手向上一扬,先用法力将地穴封闭。然後行
法。随手指处,无论山石泥土,水火煤铁,全都纷如雪崩,现出一条孔道。一面
开出两条歧路,以为疑兵之计;一面加紧飞驶。

  约有半个多时辰,已行有四百馀里,女的便从腰间取出一面小镜,呵了一口
气,朝上注视了一会,笑道:“还有二十多里路程,已然入了我们禁地,此时出
土也可。”

  癞姑点头,将手一搓,往上一扬,一声雷震,头上石土便自爆裂,向上飞起。
众人也跟着由沙石惊飞中飞身直上,晃眼便出地面,见了天光,现出一片清明境
界。脱困来此已是寅末时光。癞姑将出土地穴行法掩没,复了原状,一同走向湖
边。元皓手朝崖一扬,匹练也似飞起一道白光,抛向对崖,晃眼化作一道极壮丽
的白玉长挢,由湖边起直达对面崖腰之上。

  易静看出这是旁门中的飞虹过渡之法。方瑛当先引导,走着走着,手似捏有
灵诀,不时向前、左、右三面比划连指。每指一处,必有一片光云明灭飞散,同
时天空便有大小灵旗隐现。由湖岸起直达对崖,湖水上空竟埋伏得有道家极厉害
的禁制十二都天九宫神煞。三女同往挢上走去,刚一离岸,身後一段便随着人走
过处收缩起来,相隔众人约有丈许,随过随收。众人走得甚快,一会将湖过完,
登岸到了对崖,那座虹挢也已收完,投入女童元皓衣袖之中。

  二童到了崖上,重又禹步行法,同向来路比划。忽然云光杂沓,布满湖面,
什麽也看不见。二童再举手一揖,数十面灵旗在云影烟光中闪了两闪,一齐隐去,
全境忽又出现。二童行法停当,重又揖客前行,穿过松林,到了尽头崖洞,由一
极高大平壑的石门走进,引进内层左边丹室以内。

  请众落座。易静和英琼为礼相谢。二童俱谦逊道:“兄妹多年强忍的这口恶
气,也没法出呢。区区随行微劳,又是自家人,二位姊姊何客气乃尔。”

  癞姑已笑嘻嘻先向四人说道:“你们怎麽俗套起来?有些话,你们不好意思
问,他两个也未肯尽情说出,还是等我说吧。”

  女童元皓笑道:“癞姊姊,我们一别三十年,这张快嘴仍和从前一样。少说
两句,莫要我们丢人吧。”

  癞姑仍把二童来历宣扬,颇真赤诚坦白得令人尴尬。

  红发老祖之事已作交代,三女本可暂时舍之而去。无如英琼这口紫郢剑,乃
本门镇山之宝,必须夺回。又以师父仙喻所示,此事不能算了。英琼偏又愁急宝
剑,立即运用玄功,想将剑收回。接连几次,那剑似被绝大神力吸住,挣脱不得。
最後癞姑道:“也许老怪见我们刚才逃败,未必如此大胆回头得这麽快,又来一
回。妖宫虚实已得,轻车熟路。若能天从人愿,用地行法直入妖宫,乘隙将几件
法宝盗来和他换,老怪借人之物不能失落,必允无疑。岂不是好!”

  易静亦同意姑且一试,元皓更依旁门散仙嘱咐,借予癞姑一道灵符及其分光
轮。癞姑大头一晃,即无影无踪去了天狗崖。好容易依易静所说心得,也费了好
些时候心力,才由地底把坎宫四十九峰辨明,看到峰上把守的两个妖徒,其中一
个就是随引,正在等候机会。

  事有凑巧,敌人又在演习妖阵,另一妖徒忽然走去。随引本身修为比众妖徒
高出甚多,屈身红发老祖门下,随众妖徒班下,只为无缘投入正教。癞姑隐身从
地底过来,瞒不了他。趁风雷四起,立即乘机裂土而出。不料才一出土,迎面微
风过处,现出随引,朝那刚复原的地穴低语道:“来者如是峨眉诸位上仙,此时
最好回去。否则,也请与我答话,幸勿见疑,免致涉险。”

  癞姑对随引心响名门,也略有所闻,见随引不作发动阵势,料有诚意,便把
来意说知。随引闻言,好似喜出望外,先飞身峰上,四顾无人,重又下来,跪地
默祷了一阵,起来答道:“孽道久欲改邪归正,日夜悔过虔求,想不到能立功赎
罪,真乃万幸,百死不辞!师父正在那间室内行法制剑,前後均有禁法。不论隐
身与否,人一走过,立时警觉发难。上仙又说得如此紧迫,此时必须到手。为今
之计,只好冒一点险了。”

  随引把心一横,待要弃了阵地前往盗取,拼着相随同逃。忽听铜鼓之声,随
引急道:“谷外已有不少敌人到来,那厮想已随出应援,就此去吧。”

  立即趋前引导,直入妖宫。众妖徒有的忙出,有的忙进,无一理会。等赶到
宫内,告急的人已是七次。红发老祖正在神宫以内重炼阵法和新得来的那口紫郢
仙剑,如非玄功禁制把持得紧,几次都要被它挣脱飞去。在尚未制服,并刺心滴
血通灵之前,一时也松懈不得。内心不愿舍剑出敌,便令雷抓子先率徒众出去接
应。

  哪知对方的人越来越多,言说来了六个幼童,俱是峨眉门下,在谷口外与诸
同门和一些外教中道友相遇,竟被伤了三个门下,外人来助者尚不在内。红发老
祖心想非出不可,寻思用法力将仙剑封禁宫中,是否能够制住,不被破禁飞去。

  就在这沉吟迟疑之际,凑巧恰巧英琼一时情急,又试收剑。

  英琼在碧云塘一晃又多半日。七个时辰过去,方、元二童仍用虹挢飞渡,去
望湖行法,湖中烟光云气,重又明灭隐现。英琼思量也许此时老怪或会松懈,自
坐洞前树下大石之上,暗以全力施为,默运玄功,猛力往回一收。紫郢原是神物,
如非被大法力禁制,主人不收,也自飞回。这两头一凑,紫郢剑立时脱出红发老
祖手掌,红发老祖手指还被剑光挣脱时裂断了三个。这还仗着法力高强,防御得
快,稍差一点,连身首都未能保全了。

  哧的一声,一道紫虹破壁而出,凌空飞去,去势端的比电还快。英琼觉着仙
剑只略受留滞,便即脱了禁制往回飞来,惟恐途中又遇甚阻截,只顾全神贯注在
收剑上面,加紧运用。正觉剑快飞到,忽听方、元二人同声失惊道:“有人破法!
似有一件厉害法宝,破禁欲入,来势不善,二位姊姊快些准备!”

  英琼耳听方、元二童似在湖边急喊,因为一心注在剑上,又相隔较远,也未
听真;同时水面上云气烟光重又涌现,眼看布满全湖。湖心澄波,现出亩许大小
一面圆镜,碧云塘全景毕现其中。靠来路山崖一面,现出大片青霞,将崖上下一
齐挡住。外有一道紫虹,势绝猛烈,正往青霞上冲荡。易静已看出那紫虹乃英琼
的紫郢仙剑,意欲阻止,势已无及,只听远远一片极强烈的爆音,水镜中青霞竟
被剑光冲破,化为一天光芒,飞散消灭,四外崖上蜃影禁制,一齐化为乌有。

  剑光仍朝湖上飞来。这湖上禁制却与外层大不相同,当时烟光潮涌而起,竟
将紫虹紧紧逼住,不能再进。英琼觉到仙剑又复遇阻,这次力量更大,竟难冲动。
惟恐二次又复失去。一时情急,认为是得失紧要关头,加紧运用玄功,往回猛收,
不敢松懈,直到易静赶往阻止,方始醒悟。

  总算湖上禁制辅有枯竹老怪所留异宝,大有威力妙用,而为时又暂,彼此两
无伤害。但那外层禁制全被飞剑无心冲破,藩篱尽撤了。英琼知是自己冒失之过,
心中好生不安,不住道歉。方、元二童道:“外层禁法已破,近山景物忽然呈现,
难保不将仇敌引了前来。还有癞姊去了半日,人还未回。等我们传了灵光回影之
法,大家运用玄功慧目,一同试看一回吧。”

  此法是在水中现一圆光,向天照去,将远近地面上景物摄向天空,再往圆光
中倒映下来。凭着自身功力,以定所照地域大小。易静道力高深,自然一学便会,
立即如法施为。因湖水中禁制神妙,仍由方、元二人为首行法,同时一口真气吹
出,湖上灵旗招展,云光离合,一阵明灭之後,波心突现出尺许大一个圆圈,晶
波若镜,水花一般往外展去,越展越大,晃眼大出二三十丈,宛如极大的一轮明
月,浮在湖波之上,圆光也越发晶亮,通体空明,所有近处三百里内的景物,俱
现其内。

  二童将仙法催动,光中景物便去却三面,专往妙相峦路上移去。眼看相隔妙
相峦不远,现出二三十道光华,在空中交织恶斗,认出内有自己人的剑光在内,
一伙男女同门,各施飞剑、法宝,正与十馀个妖人在妙相峦附近谷口外空中苦斗。
谷中另有数十妖人,驾驭大片妖光红云,蜂拥而出。看出有牝珠司徒平、秦寒萼、
李文衍、向芳淑、陆蓉波、廉红药、金蝉、石生、甄艮、甄兑、易鼎、易震。

  牝珠司徒平、秦寒萼、李文衍、向芳淑原为两起,在云南各县行道,各自发
现两个妖人。那妖人本是雷抓子的好友,斗法不胜,便往妙相峦遁走。四人穷追
到此,遇见谷外埋伏的妖人,双方打了起来。陆蓉波、廉红药曾共患难,又以自
身法力功行各有所短,便做了一路。因关心易静等苗疆之行,展转寻来。行近当
地,望见同门在和妖人相持,也上前相助。

  此时枯竹老怪也布置完善回来,传阴魔严人英操控之法後,才对六矮说道:
“这事与我有关,不容袖手,早由远道赶来。易静三女已与老怪成仇,谷外伏有
妖邪,正与你们几个同门相持,可上前助战,只忌入谷陷阵。敌人虽然厉害,却
奈何你六人不得,只管放心。”

  金石六矮受了指点,特来助战。

  易静见无癞姑在内,料是癞姑失陷被困,用法牌传音告急,将这些同门引来,
不知自己牌上怎无感应?忙行法撤禁往援。收法之际,又发现同门,三三两两由
各方飞来,加入助战。

  庄易、林寒是路遇百禽道人公冶黄,令来接应。跟着又是余英男为首,算计
易静等三女南疆之行将到,独自约了申若兰前来接应,路上又遇见何玫、崔绮、
黑孩儿尉迟火、铁沙弭悟修、灵和居士徐祥鹅等几个同门,於是联袂相同来,以
致人多势盛。益发成了混斗,满天空俱是剑光纵横,宝光照耀,妖云迷漫,邪焰
腾空。

  圆光忽隐,云气翻舞中现出虹挢,方、元二童匆匆行法复禁,便同飞空中,
急催遁光,往妙相峦赶去。遥望双方恶斗方酣,易氏兄弟同驾九天十地辟魔神梭,
电驰星飞般上下冲突於妖光邪焰之中,如人无人之境。尤厉害的是金、石二童与
廉红药在峨眉开府之初得自瑛姆的九九修罗刀,满空飞舞纵横,威力至大。妖人
也颇有能者,无如高下不齐,强的虽能自保,弱的相差太甚。

  对方那些异派妖人,如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无发仙吕元子,以
及被玉清大师打中子午火云针、又被斩断一臂的明珠禅师,还有孔灵子、曹飞等
二十馀人,多一半是慈云寺、戴家场两地漏网的馀孽。还有五台、华山派暗中派
来勾引妖人的几个妖妇淫娃,法力更是有限。

  这伙妖孽见对方俱是少年男女,还当易与,暗幸峨眉诸老无一在场,正好下
手,谁知撞着了丧门。这班敌人均有异宝、仙剑随身,简直无一好惹。才一照面,
便被飞剑杀了三个妖妇、两个妖党。这才看出不可轻侮。内中又有几个法力较高
的妖人,再纷纷出来助战,却是死亡越多。终盼红发老祖出场,转败为胜,报复
前仇,故此相持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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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错失桃瘴

  易、李二女眼看快要到达,猛又瞥见最前面谷口内,又飞出一大片红光,光
中现出三个妖人:为首一个正是红发老祖,随行二妖徒,一个不曾见过,另一个

  正是妖徒中的智囊秦。身後谷口内妖云滚滚,邪雾迷漫,突突往上空冒起,
也似狂涛一般往谷外涌来。

  红发老祖因手指断裂,必须立时接上,愤极之下,匆匆回宫。同时,妖徒又
来飞报,说是伤亡越多,欲引来敌入阵受擒,来敌偏又狡猾,他们连谷口都不飞
进。红发老祖益发怒火中烧,用法力和灵药将断指接上,方始率了馀众出来接应。
秦最是诡诈,知道谷口外埋伏的教外妖人颇多能者,竟会不敌,可知厉害。

  又听伤亡甚多,越发胆怯。假装在旁催师出战,立意随定乃师,一步不离。

  那战场相隔谷口约有二十馀里,易静和红发老祖恰是同时赶到。因今日之事,
多半由於雷、秦二妖徒为首蛊惑乃师而起,易静不由激发素日疾恶天性。先是一
粒散光丸,飞向红光之中,只听一片极剧烈的爆音,化作半天光雨,将敌人身外
红光击散。紧跟着右手把灭魔弹月弩一指,飞出三点精光,分向对过三人打去。
同时左手发出乌金芒,专朝秦打去,惟恐一击不能致命,竟连用了三根。

  毕竟红发老祖玄功奥妙,见一团酒杯大小的精光突然迎面飞来,近在咫尺,
势既神速。忙放飞刀抵御时,三点寒星又已飞到。三点寒星相次爆发:两点寒星
将先放出的一口飞刀震碎;另一点寒星打中秦。妖徒骤出不意,忙纵妖遁往後遁
去。惊悸亡魂中,眼前似有极细两三丝乌金芒影一闪,三根乌金芒同时打中双目
命门,奇痛钻心之下,神志一昏,弹月弩光也恰同时爆发,全身爆裂,连形神一
同震散,当时惨死,化为一片血肉碎骨,残尸纷纷坠地,形神皆灭。

  红发老祖当时怒发千丈,一面厉声怒喝:“徒儿们与众道友速退下来,待我
杀尽峨眉这些小狗男女便了!”

  说时迟,那时快,红发老祖因恃有千年荷所炼灵药,专治毒瘴,可以起死回
生,竟拼着连自己人一同下手,等将敌人毒死,擒到生魂,再行救治重生。怒焰
沸腾之下,手扬处,先飞出一片黑烟。这黑煞网晃眼布满宛如一堵高与天齐、其
长无际的烟墙,横亘空中,将众人围住,同时发动五云桃花瘴。

  众妖人互相呼啸,纷纷往烟雾中飞遁回。众人忙指飞剑追赶。好几个妖徒和
外来妖人尚吃飞剑绊住,晃眼又被杀死了几个。残馀的几个法力较高的头代弟子,
又有三人受戮,只逃回了五人。还有一个快要遁出险地,仍吃修罗刀追上杀死。
下面只剩三个外教妖人与敌死拼,脱身不得。

  红发老祖更运用玄功变化,身形倏地隐去,准备由空中飞下,施展化血神刀,
将仇敌一网打尽,摄去生魂,炼法报仇。那横亘天半的一片妖烟邪雾,立即横卷
过来,将众人圈在当中,上下一齐遮没。

  众人不约而同,一齐发动太乙神雷。数十团雷火霹雳连声刚刚发出,四外黑
烟中忽射出数百团鲜艳无比的彩光,两下恰好迎个正着,彩光吃神雷一震,立化
成千万缕彩丝爆裂开来,乍看似被神雷击散,却是箭雨一般朝众人射去。

  只易静、李文衍、陆蓉波等三四人得道年久,经历较多,觉得不妙,忙用法
宝戒备。秦寒萼因在通行火宅玄关之时元气受伤,刚刚修炼复原,姊妹二人分手
时节紫玲见她可怜,把弭尘幡交她带在身旁备个缓急。秦寒萼见红发老祖出手,
便看出形势险恶,早把弭尘幡取出,将自己和牝珠司徒平罩住。易氏兄弟是因自
己法力较浅,始终藏在九天十地避魔神梭以内。众人十九都轻敌疏忽。

  那彩丝乃五云桃花瘴,由南疆卑湿污秽沼泽中千万年淫毒之气凝结而成,自
经红发老祖苦心收集,炼成以後,威力更大。具有灵性,能合能分,不可思议,
风雷烈火均所不能消。哪怕击成粉碎,只剩残痕淡影,几非目力所能辨识,如不
收回,依旧密布空中,决不散灭。休说侵入五官七窍,不能逃死,便沾了一点在
身上,也必穿身入骨,不过缓死些时,终为邪毒所杀。来势又急,等众人觉出彩
丝有异,不似别的妖邪法宝一散即灭,忙即抵御时,业已纷纷射向身上,吃剑光
法宝一挡,又化成片片轻烟爆散。彩丝本是细极,化烟以後,越发稀薄得几非目
力所能看见。四外又俱都黄雾昏沉,众人虽炼就慧目,且在剑光雷火映处,也只
看出了一些有彩色的残痕断影,浮於空际。

  就在彩丝爆散之际,忽见一前头形似风车疾转的青色精光,冲破烟层飞着追
来。後面紧随一圈佛光,佛光中现出癞姑。

  随引领癞姑入宫之际,恰见红发老祖被紫郢剑伤指匆匆入内取药行法。癞姑
见仙剑脱困,本想随仙剑回碧云塘。随引经阴魔传示,得悉禁地禁制隐秘,惊叹
其神通广大,死心塌地叛逆红发老祖,只是还不敢公开出面。告知癞姑说既已成
仇,红发老祖必动用五云桃花瘴及天魔化血神刀,非盗取药物则无以救治。等红
发老祖取药出来,直入後洞,把九宫五行禁制之秘指点出来,由癞姑予以彻底破
坏,把两种灵药取到,传授用法後,一同隐身走出。九尾天狐柳燕娘本是奉命而
来,常日借故徘徊後洞左近,也於二人背後偷入,盗取了万蚕金而去。

  随引领癞姑到了洞外僻处,方始作别,往武夷山投师。癞姑用佛光护身,手
持六甲分光轮,指定轮上青光,飚轮电驭,冲破黑煞妖网而入,高声大喝:“此
是老怪五云桃花瘴,不可令其沾身,快随我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里众人闻言警觉之际,外面有金蝉、石生还在各斗
一个妖人。余英男、陆蓉波二人在石生左近。甄兑、甄艮在金蝉左近,相隔寒萼、
易静最远。

  忽由金蝉胸前激射出两道精蓝光华,初出才只酒杯粗细,越往外越大。跟着
一股青气蓬勃而起,晃眼大约数亩,恰好连甄氏弟兄一齐笼罩。对手妖人也同时
在青气笼罩之中,所用飞剑、法宝一齐被金蝉的霹雳、天啸三道剑光绊住。妖人
因见蓝光迎面射来,疑是一件异宝,一时胆怯,忙舍飞剑遁避。这一遁出圈去,
立为毒烟所中,鼻闻腥之味,立即晕死过去。金蝉如何肯容,手指,天啸剑重又
电射飞出,迎头下落,妖人尸身还未坠地,便被斩成两片。

  石生在开府云幢上,和金蝉同时所得三角金牌,原由乃母陆蓉波给他嵌在所
戴束发金冠之上,发动更快。头上金光已如一座金山涌起。蓉波、英男仰见石生
头上金光,忙舍所斗妖人飞去。妖人立即中毒晕倒,吃易氏弟兄赶来,一飞钹打
成一团血肉坠落。和石生对敌的一个虽未遁出中毒,但吃余英男忽然飞近,南明
离火剑红光一绕,立即腰斩。

  易静一见被神雷轰破的彩光,和自己散光丸、弹月弩二宝相似,便知是厉害
妖法,忙将兜率宝伞放开。李英琼、方瑛、元皓与易静本在一起,林寒、李文衍
离得最近,还有向芳淑同了廉红药也双双飞来,被易静一并用宝伞罩住。

  秦寒萼见彩丝箭雨满空乱飞,又看出几分不妙,忙催云幢疾飞过去,连邻近
的尉迟火、悟修也被护住。

  申若兰、徐祥鹅、庄易、何玫、崔绮猛闻到一股强烈的腥异味,神智一迷糊,
便已晕死过去。尚幸癞姑才一飞到,便手扬处,飞出灵符化作一片金色祥云,发
出万千金鼓之声,朝当空急升上去。

  光照处,瞥见红发老祖同了三四个妖徒,正由黑影中往下降,吃金云一挡,
慌不迭地往空遁去。敌人为金云所阻,未能近身,申若兰、徐祥鹅、庄易、何玫、
崔绮幸免毒手,但人已往下坠落。易、秦二人各催宝光上前抢救。癞姑早有准备,
口中报警,一见自己人中毒晕死,早抢先赶来,佛光暴胀,疾逾闪电,往下一沉,
飞迎上去,将空中下落的申若兰等人恰好一齐接住。

  这原是指顾问事。易静等忙即分别飞入佛光之内,癞姑喝声:“快走!”

  手起处,百丈青色光轮重又急转,向前开路。方瑛、元皓见状,忙抢向前相
助。众人紧随在後,一同发动太乙神雷,助威前冲。青光所到之处,前面黑烟立
似浪滚涛分,四下飞散,冲荡开一个大洞。一时雷火漫空,连珠霹雳之声,震得
山摇地动,晃眼冲到圈外。

  红发老祖和众妖人先被金云惊退甚远,等到发觉为幻影,知道上当,即暴怒
赶来。癞姑正往前进,回顾赤云如焰,半天皆红,由後面上空漫天盖地,潮涌而
来。知道灵符金云已被看破,忙喝:“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速往地下开路,省我行
法费事。”

  易鼎、易震立将梭光往下一冲,地面上立即裂开一个大洞,当先领路。癞姑
引了众人,一同飞入,留下易静、李英琼、金蝉、石生断後。易静先用禁法将地
穴人口掩闭,事先并将上面地形变易,以乱敌人目光,防止意外。众人有神梭开
路,癞姑、易静和南海双童又都各精地形之术,从旁相助,一直入地四五百丈,
方始向前急驶。

  红发老祖遥望数十道遁光由空下泻,见来的人数又如此众多,分明奉了师长
之命。这双方成仇,必早料定。只是红发老祖妄自尊大已惯,经众妖徒一蛊惑,
以为仅是一打一放可以了事,免众门人说自己畏惧峨眉,并未打算把事闹大。哪
知人家人强势众,登门请罪只会是门面工夫,岂是真的委屈求全。既命大举,如
何肯令出来丢人?红发老祖知必有准备无疑,料後面还有极高明的老辈人物要来,
都不一定,更恐对方有一克星在内,不禁又急又悔。无如仇怨已深,势成骑虎,
再也说不上不算来。

  见离烟围外不远後左面的地面上,裂有一巨洞,好似仇敌逃得太急,无暇掩
蔽情景,却不知是枯竹老怪早已另施五丁开山之法所辟。有心入地追赶,又恐仇
敌诡计多端,故意留此破绽诱敌。适才又都眼见对方所用那些法宝、飞剑几乎无
一件不是稀世奇珍,中有好些轻易都见不到。不知怎地荟萃一门,全被对方收罗
了去。自己虽有神通变化,但地行不是所长,地底不比天空可以任意纵横,彼众
我寡,并有先後明暗、有意无意之分,又带着好些同党徒众,万一又中仇敌暗算,
自己虽然无碍,再被杀伤多人,更是难堪。

  想到这里,略一踌躇,愈觉得恶气难消。口中钢牙一错,顿生毒念。立即施
展妖法,把腰间皮袋对着穴口,行法运用,将手一指,便有一般彩烟由皮袋内箭
一般往穴中激射进去。因有法力补助,到了地底便色彩全隐,只微微有点气味,
却等仇敌闻到发觉,业已中毒惨死。

  约有半盏茶时,五云桃花瘴毒烟已全放出。红发老祖总算还有顾忌,盛怒之
下,尚恐流毒无辜,放完便将地穴封闭,亲身守候不去。雷抓子和两妖徒看出便
宜,几次请师父暂且回山,愿代守候。红发老祖对这几个有本领的徒弟虽极宠爱,
却知他们性非纯善,又喜与异派妖人交好,别的均可言听计从,独对於这五云桃
花瘴、化血神刀两件法宝,因过於阴毒,为修道人的杀星,恐其用以为恶,决不
传授,也决不轻与,所以依然守候不去。

  待有个把时辰,估量无论飞行多快的地行人也可追上,这才住手。意欲将毒
烟收回,然後查看行迹,便把穴口打开。可是一收,却分毫也未收回,好像是被
大力吸去情景。这一惊真非同小可,连话也未顾得再说,便纵遁光朝前飞去。身
刚起在空中,便见前面相隔十馀里山谷之中,有一人守在地上,手指不大的一圈
光华,正在收去地底射出来的彩烟,已只剩残尾,晃眼残烟已被收尽。

  那人动作极快,化作一道晶明无比的青光,破空而起。红发老祖不禁大怒,
忙纵遁光赶去。飞行何等神速,竟会没那人快。眼看青光并不长,只是奇亮,飞
得奇高,神速已极朝东北方飞去。五云桃花瘴是多年心血收集祭炼之宝,红发老
祖自是不甘心失去,一面加紧追赶,又将化血神刀隔远飞出。飞遁迅速,一会追
出五百里外,眼看化血神刀快要追上,却青光一闪,忽然不见,连那人相貌也未
认出。料定虽不是峨眉门下,也必一党,或是应援之人,巢穴必在左近。急得连
使了两次极恶毒的禁咒,对方只置之不理,并无一人出现。

  众妖徒党羽多人也随後赶到,相助搜寻敌踪,又各施法力禁制,伤了不少毒
蛇猛兽,始终寻不到一点线索。待要罢休,即忽听笑声哧哧,起自左近,忽东忽
西,人却不见。跟踪搜索,又无迹兆可寻。红发老祖师徒和众妖人平白气急暴跳,
无计可施。全被激得怒不可遏,立誓非将仇敌寻到不可。似这样满山搜索,只差
把方圆百馀的山峦溪谷翻了个转。忙乱了半日,红发老祖猛想起出来时久,巢穴
空虚,莫要中人调虎离山之计,招呼众妖人速将法宝收回,忙纵遁光,率领众妖
人往回路急驶而去。归途,发现一处山形忽变,看出以前有人行法隐蔽。

  那山形下就是碧云搪。易静等人从湖前层崖地底平安越过,到了湖前平地之
上。一声雷震,易氏弟兄裂地上升,当先出土,收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匆匆由
方、元二人行法,从虹挢上飞渡过去。把申若兰等六人放在洞中石榻之上卧倒,
已是通体乌黑,面如乌金,气息全无。癞姑将所盗灵药取出,分与易、李、方、
元、林寒,各含了一块在口中,再含一口湖水,运用玄功,朝死人头上喷。那药
立化作一片绿烟,罩向死人面上。再经真气微微吹动,使绿烟由头到脚,顺序布
满,笼罩全身。

  约有半顿饭时,眼看死人身有极淡彩烟冒起,吃绿气笼住。那绿气也由浓而
淡,与冒起的彩烟渐渐一并在内消灭,以至於无。再将另一种碧绿清香的丹丸给
每人口中塞了一粒,六人面色便逐渐恢复,与睡熟中相似。

  方、元二童在湖面行法,湖面上灵旗招展,湖心圆镜又现。只见妙相峦那边
红光突涌,黑气蓬勃,上冲霄汉,飞也似涌出数十亩大小一片暗赤云光。中现数
十妖人,以红发老祖为首,飞驰而来,飞行异常神速。镜光中望去,只见无数山
峦峰岭,溪谷岩壑,迎着敌人来路,似电一般闪过,晃眼工夫,已被飞越百里远
近。看那情势,正朝当地而来,知道一会便要到达。

  方瑛手掐灵诀,不住向湖中急画符。湖面灵旗隐现中,便有五色烟光相继明
灭。等到五行真气布满九宫,一声雷震,五方五色烟光复随灵旗一起涌现,合成
一片氤氲,疾转起千万朵祥云,汇为繁霞,照眼生缬,笼罩在湖面之上。紧跟着,
二人把口一张,喷出一片红雨洒向湖心。同时,各将手一指,又是一声雷震,湖
心镜光倏地隐去。全湖霞光、锦云也似万千道电闪,一齐掣动,一瞥不见。

  湖面上依旧是清波浩浩,一片澄泓,清可鉴人毫发。

  红发老祖以此地离所居密迩,这多年来竟被瞒过,对方法力可想而知。因觉
山中空虚,恐有别的仇敌乘虚而入,未及来探,赶紧回驶。

  先後不过刻许工夫,湖中镜光一隐,加上危崖阻隔,来敌形影已不再见。四
边山容清丽,岚光欲活,只见天光云影,树色众声,融汇出无限天机。湖上埋伏
禁制又全隐蔽,水面上静荡荡的,看不出丝毫警兆。方、元二童方始如释重负,
走了过来。

  众人计算敌人伤亡,连各异派的妖邪和门下妖人,不下四十馀人之多。初次
出马,所遇还是劲敌,居然大获全胜,自是佳兆,互相谈说,高兴非常。癞姑不
见严人英到来,就向金蝉问道:“在铜椰岛跟你们六个小淘气走的呆头鹅呢,往
哪里去了?”

  自恃年资日久,却不知背景的轻重,因常被轻蔑以惯作出言不善。石生身膺
司磐弟子,岂是一般同门,就对金蝉说道:“癞师姊骂我们小淘气,蝉哥哥莫对
她说。”

  癞姑笑道:“你敢!当着你娘,我不叫你哭出来才怪。”

  陆蓉波虽是寄籍峨眉,却是母凭子贵,用不着卖好。石生把嘴一撇,舌头一
伸道:“啊哟哟,谁不知我们有这一位癞姑娘呢。蝉哥哥,我们怄定了她,偏不
说,看她把我怎样?”

  癞姑闻言佯怒,伸手要抓。金蝉当然偏私,拦道:“不许再闹,我们来此有
异人指点,如今人英还在那里。”

  癞姑问道:“那指点你们的异人是何方神圣,怎不说出?”

  金蝉答道:“说来这是奇事。那位道长本叫不说,见了你们偏又忍不住。我
想那位道长也许知道我口不稳所以话,只说了半截。等人英一来,就知道他是何
许人了。”

  癞姑笑道:“人家白把你们六位尊神指点了半天,却连人家姓名来历都不知
道,可见人家也当你们小娃儿呢。”

  石生道:“你知道什麽?只当你有本事吗?要和人家比,连提鞋都不要。你
想我们六弟兄是服人的吗?似他那麽高法力,便当小娃儿也不丢人,只怕你还没
这种福气见人家呢。”

  癞姑笑道:“这麽一说,你们都得了人家的好处了。”

  石生方要还言,金蝉把两只俊眼一瞪道:“你再吵,我不说了。”

  癞姑当然惹不起教主爱子,只好道:“好,你说你的,我听听,到底是什麽
奇事?”

  金蝉道:“事是真奇,我至今还猜测不透这位仙长是什麽门道。我们固然功
力不济,可是正邪各派中的异人以及各位前辈仙尊也见过不少,法力高强的甚多,
就没看见像他那样奇怪的。既有会心,人英必能知他底细。今己差不多一日,只
等事一办完,立可赶来,就可问出他到底是哪一位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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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七绝恶阵

  众人正听得有兴,忽听铜鼓咚咚,杀声甚急,由湖心中隐隐透出。遥听天风
呼呼之声,由远而近,适才镜光中所见大片红云,再铺天盖地由左侧数百丈高的
危崖之上疾卷过来,那来势比第一次对敌所见还要凶恶。

  红发老祖回到神宫,运用玄机占算出,不特行法隐蔽山形与仇人利害相关,
连那失去的五云桃花瘴与此也有关联,所有逃走的仇敌全数在彼藏伏,如何不急
怒交加。特意加功戒备,把生平所炼几件得意法宝全都带上。

  在红云拥绕之中,红发老祖已换了一身古怪装束:满头红发一齐披散,穿着
一件孔雀翎毛织就的短衣,一条短裤,左臂偏袒,双腿到脚一齐赤裸。另披着一
件其长过人的红斗篷,薄如蝉翼,光色鲜艳异常,後半拖出老长。周身俱是红云
围绕,背上插着三叉一刀,左肩另挂着一个黑漆葫芦,腰间还佩有革囊宝袋。左
右各有一个手持长幡的妖徒,内中一个正是那雷抓子。

  下馀众妖徒和外来诸妖人,俱都相随在後。着山装的妖徒不过二十馀人。连
一些外来妖邪,共有四十六人,看去俱非弱者。宛如百丈火云簇拥着数十个妖魔
鬼怪,分外显得狞猛威武。

  众妖人沿着三面危崖和湖边一带疾转如飞,正在搜索。因塘上有禁法妙用,
湖形已隐,幻出一片又高又峻危崖,形状丑恶,草木不生,极不起眼。妖人不时
各把手一指,便有一片妖光魔火,朝所疑之处飞去。等看不出有甚徵兆,又往别
处搜索。渐渐分散开来。

  红发老祖侧身停立空中,手掐灵诀,口诵邪咒。血红色的光华乱箭一般四下
乱飞了一阵,红发老祖面上神情忽变,好像有些省悟。雷抓子贪功心盛,还未等
红发老祖发出号令,便和两外教妖人各施法力,朝前冲去。

  方、元二人对於雷抓子,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忙即行法将禁法略微开
放,诱他进入。雷抓子和两妖人见飞剑妖光到处,冲荡起千层霞影,错认禁法将
破,不约而同,各纵遁光,奋力前冲。红发老祖瞥见千重霞影散而不乱,便知不
妙,忙喝:“徒儿们速退,留神入伏!”

  雷抓子等三妖人闻言心方一惊,身外霞影已由分而合将三妖徒一齐包没。三
妖人眼花缭乱,所有邪法妖光全失效用,忙想退回,已是无及,一片金光裹上身
来,当时身上一紧,人便失去知觉,身影被金霞卷去,金光再裹着一绞,一片水
火风雷之声响过,三妖人一齐惨死,尸骨无存。金霞一闪即隐,仍复原状。

  红发老祖看出内藏先天五遁禁制,极为神妙,不易攻破,气得咬牙切齿,高
声咒骂,恐怕还有别的妙用藏在其内,尽管暴跳如雷,终不敢冒失行事。只面对
三妖人丧命之处,扬手先发出一大片雷火,朝前打去。

  对面危崖忽然隐去,化作一片混茫,青蒙蒙浮空一片,不见边际。当中涌起
大蓬黑烟,迎着雷火只一卷,便同没入青霭之中,杳无踪影。只隐闻风水之声,
却用尽目力,也查看不出对方地形虚实。红发老祖强忍愤怒,瞪目厉声喝骂,众
妖人也同声喝骂不止。厉声辱骂,语极污秽凶恶,不堪入耳。

  红发老祖连施各种法术进攻。只是才一施为,对面霞影云烟一卷,便同投入
青雾之中,不知去向。末一次还折了一件法宝,也不过在烟光中多卷了卷,忙即
收回,已是无及,终被吸去。

  为时已是半日光景,红发老祖正在忿急,意欲一拼。忽然遥听对面喝骂道:
“无知老怪!自恃天狗坪布?三百里方圆恶阵,又仗有毒瘴、妖刀,便欲恃强横
行。我们暂时不出应敌,是怕你麽?实对你说,我这两位朋友隐此多年,也是你
的仇人,静俟你师徒恶满数尽。洞府前面设下仙阵,特意现出前面山形,诱你自
行入网。我们以逸待劳,设下酒宴在洞前石坪之上,看你师徒叫嚣丑态为乐,权
当下酒之物。有本领将仙法破去,自然与你相见。如其不能,到时也自会有人过
来,先给你那些同来的妖邪一个厉害。你纵为左道旁门,也曾修炼多年,自己法
力不济,却令众妖孽极口狂吠,猪狗不如,有什用处?”

  红发老祖听得对方说话刻毒,除乱骂外,还不出一句理来,直气得怒火攻心,
又惊又急,暴跳如雷。然而挫辱太甚,气忿难遏,势成骑虎,誓欲报复,不与仇
敌两立,只在心中盘算如何施展毒手,报仇泄忿,岂顾自己的身分。身後诸妖邪
徒党也是恶气难消,又见对方有不少女子,还妄想用些极污秽淫恶的辱骂,激其
出战。於是变本加厉,骂得格外难堪,污言秽态,无所不至。有几个教外妖邪,
更怂恿众妖人与自己一起脱去衣裤,赤身露体展示辱淫动作。

  众人起了公愤,非过湖诛戮,不肯甘休,选出有异宝护身之李英琼、癞姑、
金蝉、石生、易鼎、易震等人前往。六矮弟兄未下山时便有成约,行止祸福与共,
不能分开,坚欲同行。易静、癞姑见甄氏弟兄面无晦色,虽无防身法宝,但精地
遁之术,到了危时,可由地下遁走,只得依了。哪知李文衍自以入门年久,遇事
耻居人後,向芳淑贪功好胜,也坚持非去不可。易静因李文衍本是先进,开府叙
班却在自己之下,见其平日神情淡漠,不便过於劝阻。

  众人由元皓率领,借着阵法掩蔽,由湖口左边月牙一角偷渡过去,绕至红发
老祖之後,骤出不意,各施法宝、飞剑,猛向众妖邪剑宝齐施,同时诛戮了好几
个。红发老祖猛听身後忽然连声惨啸,一阵大乱。才转过脸去,就这刹那工夫,
觉到对阵急风飒然,知来暗算,不顾再看身後,赶紧回脸,即见对阵青雾中突然
涌起一幢彩云,眼前两丝银芒一闪,心中一惊,知道来人必是秦氏姊妹之一。

  秦寒萼原本首告奋勇,易静、癞姑因乃姊紫玲别前再三当面嘱托,随时照护,
又见她面上煞气已透华盖,比谁都重,料知凶多吉少:所以再四劝阻。寒萼口虽
应诺,心己怏怏。及见南海双童也得同行,向芳淑、李文行均不听命,越发不快。
本来就与李文衍一见投机,私交甚厚,见李文衍暗使眼色令行,以自己身有弭尘
幡,毒瘴尚且不畏,还怕妖法不成,略微盘算,决计起身,也不与众同行,一纵
遁光,便驾弭尘幡飞走。好在阵法有方瑛主持,通行无阻,乘红发老祖心神分散
之际,急催云幢,由青雾中飞出,一照面,便将白眉针发了七根出去。

  红发老祖情知厉害,哪还再顾行法伤敌,慌不迭纵身飞起。哪知秦寒萼料他
玄功奥妙,早打好乘隙出击之策,七根白眉针分上、中、下三路同时并发。骤出
不意,来势万分神速,一任红发老祖应变机警,仍未避过。总算红发老祖知此针
来历十分阴毒,先急运玄功一齐闭住气穴七窍,才未被深入气穴。可是七针全打
中了面门、肩胸等处,深嵌在皮肉层里,只要气穴一开,仍顺穴道向上逆行。除
却吸星球可以吸出而外,只有运用本身真火将它炼化,但非当时可了。

  红发老祖再想迎敌已不可能,咬牙切齿,朝着寒萼目毗欲裂,狞视了一眼,
怒吼一声,红光一闪,便往崖外遁去。逃时百忙中瞥见身後早有八九个敌人现身,
满空光华电舞虹飞,同来诸徒党又伤亡了十来个。馀下正在苦斗的都是教外妖党,
门下妖人已剩不多几个。势已至此,身上隐伏危机,不暇兼顾,仍然匆匆忍痛飞
走。

  寒萼居然侥幸成功,忙催云幢飞将上去,一面放出飞剑,口中大喝:“老怪
已为我白眉针所伤,遁逃回去。诸位师姊师兄,切勿放这些妖孽漏网。”

  癞姑、李英琼等人本定小胜即回,也因见红发败走,正好诛戮这些妖物,略
一恋战,不舍即去。残馀众妖人中,有好几个俱是五台、华山两派的能手,当日
才到红木岭,与红发师徒会合同来。法力既较妙相峦前被杀众妖人要高得多,深
知红发老祖的身外化身神妙无穷,必是遁回山治愈了伤再来,决不善罢。仇恨深
重,必有毒手在後。此时一退,耻辱更大,俱只守不攻,一味运用妖法闪躲防护,
奋力抵御,想挨到红发老祖去而复转。

  相持也就半盏茶的工夫,众人正在满空追逐,眼看好些妖法俱吃癞姑、元皓、
李文衍、李英琼四人破去,众妖人技俩将穷,伏诛不远。猛听高空厉声大喝:
“无知小狗男女!叫你们知道厉害。”

  众人同时眼前一暗,满天空俱吃血光笼罩,成了暗赤颜色,妖光邪焰一闪即
灭,对敌众妖人一齐失踪。众人也将护身异宝取出施为,十来道金霞祥辉,各色
精光,纷纷激射而起。只见弭天血氛中,有一三尺许长赤身人影飞堕,只一闪,
便朝秦寒萼飞去,来势神速,从来未见。小人手扬处,便有一只亩许大小的血手
影,抓向云幢之上。

  癞姑首将轻不肯用的佛家降魔至宝屠龙刀飞出手去。同时元皓手扬处,又是
大片青光,如箭雨般发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双方施为瞬息之间,那云幢已被大手强自抓起。只
是起得稍慢,癞姑屠龙刀和元皓的太乙青灵箭双双赶到,这秦氏姊妹仙传异宝才
未被夺了去。但彩云波动中,化血神刀所化的一道比血还红的血光,长才尺许,
已电掣而出,乘虚侵入。只见云幢影里一团明光耀处,寒萼一声惨叫,已受重伤。

  屠龙刀和太乙青灵箭也已飞至,红发老祖不暇再施毒手,见来的二女,一有
佛光护身,一有异宝护身,无法加害,意欲施展玄功变化,出没隐现於敌人丛中,
用化血神刀乘机多伤他几个。因此便不和二女硬敌,身形一闪,神手、神刀一齐
收回,便往右侧飞走。总算弭尘幡灵异,元皓、癞姑应援又快,元皓、癞姑料知
凶多吉少,不敢再追敌人,忙抢上前一看。寒萼身在宝相夫人内丹宝光笼罩之下,
虽尚未失知觉,只是左膀中了一刀,但面如金纸,人已一息奄奄。二女知道此刀
中上,按着各人功力,还有好些禁忌,至多对时必死,恐有差池,只得由元皓护
持着,同驾弭尘幡送了回去。

  这时易静在隔湖传声遥唤,连命速退。南海双童首先由地底遁走;易氏弟兄
素日敬畏姑娘,不敢违背,也驾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飞回崖去。

  向芳淑恃有金姥姥罗紫烟所赐纳芥环护身,只图贪功。却忘了那纳芥环与别
的法宝不同,须与本身功力相辅而行,功力越高,灵效越大。上次遇到华山妖孽,
尚且几乎吃亏,红发老祖一教宗主,如何能以抵御?

  李文衍以长门弟子,不甘落於新进之後,以师传辟邪神壁足可防身,又与寒
萼交情最深,看出危急,赶往救援。二女先後一路,恰好迎头遇上红发老祖。

  这等战场,双方行动捷逾雷电。向芳淑扬手就是一颗阴雷。这是阴魔怜她当
日华山受惊,借玉清大师之手赠予。阴雷本就歹毒,又经阴魔先天真气混淆音色,
於初发时只是豆大一粒淡绿光华,全不起眼。

  这时满天都是光焰弭空,彩霞匝地,到处电舞虹飞。红发老祖又以元神应敌,
不畏受伤,做梦也没想正教门下会有这类专一克制元神的魔教所炼阴雷。等见绿
光如豆在眼前一闪,飕的一声,碧焰星飞,已被打中爆裂。如非修炼多年,功力
深厚,纵不致将元神震散,也必受重伤无疑。因二女相次飞近,也没看清何人所
发,急运玄功变化,血影一晃,神手和化血神刀同时施为。

  李文衍飞得较前,护身宝光先被抓去,左臂被刀光扫中。幸得英琼和金蝉、
石生三人由斜刺里疾飞过来。这些至宝奇珍,只有他三人最强,并还具有克敌威
力。红发老祖见不是路,收转神刀,掉头飞去,又和向芳淑成了对面。神手、神
刀已同时碰上,纳芥环先被夺去,化血神刀相继飞到,双足齐断。

  其实红发老祖先前元神已受小创,芳淑如果连发阴雷,红发老祖忙於抵御,
势子缓得一缓,英琼、金蝉、石生便可赶到,李、向二人均不至於受伤。芳淑也
非坐观成败,只因见李文衍平日口气颇傲,当她本门先进,法力必高,偏生又因
前在秦岭分取三才剑和青蜃瓶,生了芥蒂,临敌之际各不关心,既想看她法力深
浅,如何抵御,又想乘机取巧,等敌人分神才出手,以致两败俱伤。

  向芳淑因不舍那纳芥环,仍在咬牙切齿,运用法力,想将法宝收回,遁光被
扯欲起,形势危急万分。忽见一道百丈金霞如神龙倒挂,刺破弭空血焰邪雾,自
天直下,电驶飞堕,朝那大手射去。红发老祖骤出不意,忙使法力抵御,微一疏
神,纳芥环便脱手飞去。红发老祖正欲穷追,癞姑屠龙刀恰好飞来挡住。回顾金
霞来处,却是由鼎口内射出,持鼎少女竟是米明娘。

  当日米明娘与余英男争夺南明离火剑,恰值七指神魔在那大雪山八反峰底下
用极恶毒的妖法攻穿地窍,使雪崖崩裂。金姥姥绕道到来看看那妖魔的动静,见
事在危急,误当米明娘俱是霞儿一起,匆促间连明娘一齐救出了险地,往凝碧後
洞飞雷崖前降落。

  英男因霞儿在不便说话。霞儿已经恕了明娘,却原无收罗之心,见金姥姥连
她带来,以为必有用意。也是明娘该有仙缘遇合,混入了凝碧仙府,跟着众人跪
拜,倏地越众上前,跪伏地下,口称:“各位仙师垂怜,收录弟子吧。”

  金姥姥才猛地察觉过来,哈哈笑道:“你这妮子真是精灵,连我和众道友俱
都被你瞒过,混了进来,岂非笑话!也是你向道心诚,才有这一次仙缘巧遇。既
是我忙中疏忽,将你误带到此,索性成全你到底。看你一脸正气,与别的异派不
同,而且神仪内莹,仙光外宣,心灵湛定,基禀特异,非多年潜修静养,又有宿
根,不能至此。不知诸位以为然否?我如非出世在即,也愿收入门下。”

  明娘原知峨眉前一辈剑仙多半不是应劫转化,便是劫後道成飞升,此时拜师,
相随已无多日。齐霞儿自幼就得神尼优昙嫡传,道法高深,看去年轻,本领已不
在一班峨眉前辈以下,正是方兴未艾,可以相随深造,寻求正果。一听金姥姥为
她作主,即朝上跪禀道:“弟子得到此间,全仗齐仙姑当头棒喝,才能转祸为福,
总算有缘。明知齐仙姑乃优昙尊师高徒,掌教真人之女,道行高超,未必收我这
等孽徒。但是望乞列位仙尊作主,转请齐仙姑不弃菲恶,收弟子为徒,情愿不借
艰危,为本门服役,勤求正果。若有差池,永堕沉沦。”

  玉清大师也道:“师妹现方奉命行道,正需用人。不辜负此女向上之心麽?

  “霞儿只得暂时收她为一记名弟子,留在峨眉。

  此时阴魔正与枯竹老怪虚与委蛇,分身不暇,知红发老祖的天魔化血神刀非
禹鼎无以克制,由鲧珠元神通灵霞儿,命米明娘持禹鼎出山,由鲧珠元神护送前
来救援。以米明娘修为仍不足以发挥出逼胁红发老祖的威力,禹鼎实由鲧珠元神
主持。

  米明娘一手代将纳芥环接住,往下一沉,就势抢了断足。便往湖上青雾之中
飞去,晃眼无迹。红发老祖正想用玄功变化暗算癞姑,对湖易静赶来接应,当先
把专破元神的散光丸、弹月弩发将出去。红发老祖不得不闪避。缓得一缓,癞姑
也就乘机收回屠龙刀,遁退回去。

  寒萼、李文衍各断了一手一臂,向芳淑是将双足刖去。伤断之处点血不见,
只冒微烟。虽仗玄功强自运用真气,人已面如乌金,痛彻心骨。米明娘从身畔取
出六粒卢妪所赠丹药,嵌在伤处,接好断肢,一口真气吹上去,立化一股异香扑
鼻的五色彩烟将伤处裹好。眼看痛止,污血流出,自然生肌接骨,皮肉长合。一
会便渐平复,精血也已通行,只不能运用真气,一切均与常人无异。

  米明娘还未到出山之期,事完便要起身回山。元皓将灵旗招展,五色烟光连
变灭了几次,全湖立时现出。烟云变幻,光霞浮空中,灵旗隐现,将九宫五行阵
位,连湖面一齐现出,气象森严。元皓手指处,一道长虹般的金挢已往对岸缓缓
突伸过去,同时举手肃客。湖形一现,双方动作隔湖相望,无不毕现,两次所伤
仇敌俱都无恙,禁制却设在一片湖水之上。

  红发老祖已看出一些端倪,因见对方俱是峨眉门下,不应有这类法术,心中
还在迟疑。及至元皓轻敌现出湖面,才知果如所料,对方用的竟是奇门七绝恶阵。
凭着自己法力和玄功变化,要将这七层禁制相继破去,并非不能办到。只是这阵
在迄今各异派中长老,以及海内外散仙中,只三四人有此法力。弄巧就许那五百
年前所遇的克星又来中土,都不一定。万一对头藏在对面崖洞,阵法一破,突然
出现,却是大糟。还有昨日收去五云桃花瘴,诱激自己穷追未获的那人,分明与
仇敌一党,法力甚高,至今未见此人出现,更可疑可虑。

  红发老祖想到这里,不禁又急又愤,有一点气馁。但看那情景,分明有心现
出原景、飞挢送客,分毫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却连受了几次伤,随来的十八
名门徒,只剩了七人,内中还有四人受伤。几个功力较深,也最心爱的全都葬送,
一名不留,并形神皆灭。各异派中人死的也有三十个以上。

  红发老祖想到身受如此奇耻大辱,不禁勃然震怒,心中愤急,身形一晃,化
作一只血手影,想连人带挢一齐抓住;同时放出化血神刀,朝米明娘斩去。众妖
人各施威相助,一时烟光交织,法宝齐飞。哪知手刚飞起,金挢却撤得比电还疾,
便已急收回去。湖上立有千百丈金光,夹着风雷之声涌来。红发老祖识得厉害,
未破法以前,不敢冒进,只得含愤将血手收回。

  化血神刀刚飞出去,米明娘冷笑一声,左手将鼎一举。鲧珠元神发动禹鼎威
力,鼎口内一声龙吟,飞出百丈光霞,将化血神刀敌住,更将四外烟光邪法,连
同当空暗赤色的妖云一齐荡开,飞身直上。等红发老祖收回血手追赶时,只听霹
雳连声,数百丈雷火金光飞舞中,米明娘已化作一道匹练般长虹,破空飞去,一
闪不见,为鲧珠元神送回峨眉。

  众妖人妖徒没料禹鼎这等厉害,因围攻太急,又被伤了两三个,折却了好几
件法宝。俱都怒气填胸,无从发泄,把所有怨毒俱种在对湖诸人身上,誓不与之
并立。红发老祖再见敌人朝着自己指点嘲笑之状,重又勾动忿怒,暗忖:“那对
头虽属旁门,行辈却是最尊,威望法力,一时无两,行事素来强傲,目中无人,
决不会令两幼童主持出面,自己却在暗中卖弄。性又古怪,不喜管人闲事,如若
有心为难,必定寻上门来生事。他万不会不惜身分,与峨眉门下这类未学後辈的
小狗男女打成一片。并且此老已五百馀年不履中土,怎会忽然来此讨好敌人?只
要不是老怪物在此,任是何人,我也不怕。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再如畏难纵敌,
此仇不报,不但多年声威败於一旦,也无面目再见门人同道。”

  念头一转,恶气大壮,便从法宝囊内取出五面妖幡,分五方五行掷向空中,
隔湖遥对;然後手掐灵诀,施展法力。将双手合拢,一搓一扬,立时烟云滚滚,
布满全阵,彩光四射,满空暗赤焰云,齐泛星彩,直似一圈极鲜艳的浓血,将湖
岸上天空围了个风雨不透。湖水上空,却是星月交辉,碧空云净,两两相映。

  红发老祖将手一指正南方妖幡,只听一片风雷之声过处,立有一大团雷火飞
起,用丙干真火来试头阵。湖上灵旗似走马灯般疾转如飞,卷出一片青光电掣而
过。正反五行,相生相应,乙木反应庚金,一片银霞涌起,迎着那亩许大一团烈
火两下里一撞,倏地变出一片黑气,竟是庚金还生有壬水,从下向那火包没上去。

  那火球也暗藏五行变化,撞後便即爆散,由丙火中激射出百丈黄云的戊土,
反将黑气紧紧压住。同时那火也一同加盛,转眼布满湖心,将银光隔断,以丙火、
戊土相生,来破头层金水之禁。

  湖面原本一泓清水,只有大小数十面灵旗浮空竖立,自从双方一斗法,重又
云光杂沓,灵焰飘空。这时灵旗已隐,全湖俱在黑气笼罩之下,上面压着密密一
层黄云,云上一层银光,光上又是一层烈火,两两紧压,密无缝隙,层次分明,
互为消长,上下四层四色,互相包围,各不相下,齐焕奇光。

  方、元二人才知此中机密已被敌人得去,头层禁制已被占了胜着,除以强力
运用,加增金水之力,使多相持些时,并与敌人丙火、戊土同归於尽外,已然无
法挽救,忙即加紧催动阵法。,以金、水二遁相抗。始而各不相下,渐渐烈火黄
云势盛,黑气已快压向水面。方、元二人也准备发动第二层禁制接替。

  似这样相持有半个时辰,那数十面灵旗忽又出现,一齐展动。灵旗所到之处,
无论哪一层,全无所阻,黑气、银光突然加盛,向上涌起,颇有反奴为主之势。
红发老祖忙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将手连指几指,烈火、黄云也自增强,
上下挤轧,互发怒啸。

  正对抗间,灵旗烟光变灭中,忽由水底激射起一道彩光,将四层烟光一起冲
破,到了最上一层,似轻烟一般散布开来,将上下四层一齐包没。红发老祖方觉
不妙,未及施为,紧跟着惊天动地似的一声巨震,里外一齐爆散,化为千万缕红、
黄、银、黑四色彩丝,满空飞射,一闪即灭。

  红发老祖折了一面宝幡,阵法才被破去一层,急怒之下,索性一不作,二不
休,又将一片白光飞起,用庚金为引,暗藏五行五遁,全可随心变化相生。方瑛
知自己法力有限,不能尽量发挥阵法奥妙。转不如按照原定各层次序,由他破去,
仍与同尽为是。便不等敌人变化,径将第二层的木、火二遁同时发动。

  庚金白光飞到湖上,撞上飞起的一片甲木青光,青光化生丙火,白光庚金已
变化壬水,青、白、红、黑四色烟光上下紧压相持,与第一次情景一样,相持到
了最後,依旧灵旗展动,彩烟飞起,上下包没,一声巨响,同时消灭。时光已由
夜入昼,到了次日中午。

  红发老祖法力本高,加以仇深恨重,施展全力相拼,每破一层阵法,必加上
好些威力。方、元二人所设,只知依着成规奉行,不能变化。到第三次上,便被
对方看破技俩止此。正反五行是克、应、生、泄互用。头层是金,克二层木,三
层不是生火就是泄水,去了好些顾虑。戊土黄光克水泄火,飞到湖上,撞上飞起
的一片壬水黑光,生化甲木青光。戊土生化庚金,不特压力越往後越加大,并还
在五遁五克、黑、黄、青、白四色烟光双方对消之际,运用邪法,乘机猛袭过来。
如非方、元二人应变机警,便几乎有人中了暗算。

  眼看第四次上危机愈迫,丙火红光迎上壬水黑光飞来,化生戊土黄光,为壬
水生甲木青光克制,红、黑、黄、青四色烟云更薄弱难支。虽知阵法破完,湖中
埋伏的仙法会发生五遁逆行,重又相生,另发动一层极神奇的禁制,将崖洞封闭,
不致受害,但见形势如此险恶,又颇担心,正各加紧戒备。

  红发老祖见五遁禁制已破了四层,剩此一层,已成强弩之末。看阵内各人行
径神色,末层禁制未必有什玄妙惊人之处,又是急於收功,竟不惜耗损真元,意
欲就势一起破去,把所有法力全使出来。哪知第五层阵法後面所藏妙用,发动甚
速。两下里一凑,阵法改变更快。第五层的本身戊土生金,百丈黄云、银光由湖
中涌起,吃敌人的甲木、丙火所化青、红二色烟光,各按克相,紧压下来。

  两下里才一接触,这次被克一面的戊土、庚金竟会突然加盛,红发老祖的乙
木、丙火竟几乎克制不住,急得红发老祖连喷真气。克制之力愈强,云光越盛,
双方烟光摩擦,幻出万道霞芒。相持还不到半盏茶时,湖底风雷忽起,灵旗又出
水上。就这晃眼之间,刚疾展得两展,倏地又是惊天动地一声大震,湖面青、红、
黄、白四色烟光全都爆散,洒了一天花雨,阵法全破。当时湖水群飞,直上半天,
灵旗飞舞中,大片五色烟光连同後面的半天血云,齐似狂潮怒涌,迎面飞来。

  红发老祖怨毒之下,直同拼命,元神变化,何等神速,凶锋已锐不可当。五
层阵法破得太快,变化神奇,双方同出意外,红发老祖也略微缓势,否则早将湖
上的反五行禁制一齐飞来,众人只要在洞外的一个也休想遁退回去。那反五行禁
制,专护那座洞府,人在洞外,便无用处,法力高或有至宝防身的几个或者无妨,
下馀诸人便难说了。

  这时,先前受伤初愈诸人全在後洞养伤,馀人多在观战。易静、癞姑、林寒、
庄易法力较高,知机神速,急纵遁光往洞中飞去,退得最快。

  金蝉、石生同了甄氏弟兄,见洞外磐石上设有楸枰,便往轮流对弈,并还拉
了牝珠司徒平旁观指点。因离洞门最近,牝珠司徒平仔细,一见有警,立即拉了
进去。

  易鼎、易震生性喜动,贪看双方斗法,仗有辟魔神梭,反想相助动手。弟兄
二人藏在易静身侧一株老松之後,一面观斗,一面暗中也把法宝取出备用。

  李英琼和余英男因是患难相交,难得在此相遇,便在滨湖之处寻了一个石墩,
并肩坐了,促膝密谈,没料到时机瞬息,稍纵即逝。

  下馀诸人,自知道浅力弱,也都闻警即撤。只方、元人因身是主人,不肯先
退。

  说时迟,那时快,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就在方、元、李、余四人将要会
合之际,那半天血云焰光已经临头,将四人一齐罩住,直压下来。另一旁的易氏
兄弟心有所恃,略一观望,也吃血光罩住。同时崖前灵旗处,那五色云光已然布
满洞外,将洞口连崖一起封闭严密,光霞灿烂,里外通明,历历可见。这一来,
里外隔断,可望而不可即,想要冲出救援,俱不可能了。

  元皓手扬处一蓬青色光丝,网一般向上飞起,飞起四边,正向下网来,欲待
将四人全身护住。哪知一只极大的血手影,却已电也似疾自空飞堕,只一抓,便
将光网去,紧跟着四外血焰便潮涌而来。总算英琼上次失剑,长了见识,忙和英
男各将身剑合一,先不迎敌,却将定珠发出,化作一片祥光,飞起四人头上,恰
好接上血焰,未遭毒手。珠光所罩之处,四外血焰涌到身侧相隔丈许以外,便自
消灭。

  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吃四外浓血一般的光焰陷住。外面精光急转,冲荡得四
外血焰宛如血河潮生,片片花飞,光华互映,色彩分外鲜明,梭光外面,光华电
转,不时还有宝光由内出击,敌人也是近前不得。

  英琼还想和易氏弟兄联合一起,心神略分,便觉四面八方压力加紧,两只血
手影也相继出没。知道此宝全仗心灵运用,丝毫松懈不得,并见易氏弟兄也都无
恙,只得罢了。嗣见珠光照处,不特头上和四外,连脚底也无血光侵入,便盘膝
坐地,将所传坐功施展起来。这一来,元神内莹,珠光越发朗耀。

  方、元二人心疼失宝,只要血手现出,便将青灵箭发将出去。这青灵箭专伤
元神,只是射出後就无法收取。

  红发老祖白费了两天一夜苦功,真元消耗不少,虽用血焰魔火将敌人困住了
六个,却是一个奈何不得。一面想攻洞,一面想伤所困六人,还须躲避青灵箭,
也闹了个忙碌异常。直似怒极发疯,连施各种厉害法术,猛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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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12 2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