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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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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淫功初成

  众仙迁来玉清观,最难受的要数那阴魔。玉清大师因他竟敢挑战绿袍老祖,
真怕到手的异宝玄精飞了,而时刻把他带在身边,又来往人多,不便真个销魂。

  小一辈的女弟子中,有不少绝色佳丽,阴魔当然垂涎三尺。众女弟子更暗传
他的淫行,公认天下无双,常借故挨近,沾粘了他的淫气,更引得春情勃发,搔
首弄姿,浪荡挑逗,却又若即若离,弄得他心痒痒的,又不敢采撷试剑,怕坏了
一般女弟子的道基。更因自己师不师,父不父,是兄不是兄,是弟不是弟,心理
上尴尬的要死。

  到了十三日下午,众弟子因行动言语俱受拘束,反不如山中自由自在。金蝉
活泼淘气,估量就是到了十五,有众位老前辈在场,自己又有姊姊管束,未必肯
让他出去与人对敌,要偷偷前往慈云寺去,杀掉两个妖人,回来出出风头。无奈
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便约了周轻云及笑和尚,要偷偷前往慈云寺,杀一个
落花流水。

  那笑和尚年才十四五岁,为峨嵋派领袖东海三仙之苦行头陀的唯一弟子,闻
得另一仙玄真子的弟子诸葛警我,隐喻慈云寺凶僧残杀了十多个士子,人天共忿,
便往黄山寻到金蝉,约同前往成都,要申张正义。

  嵩山二老之矮叟朱梅到黄山访餐霞大师,见餐霞大师与妙一夫人已入关修炼,
便告知餐霞大师的弟子女空空吴文琪、朱文,有关碧筠庵监视慈云寺的事,更赠
送与朱文以异宝天遁镜,以壮声威。这面三寸许方圆的铜镜乃五千年前广成子炼
魔之宝,但朱梅就不传口诀用法,几乎令众小丧命慈云寺内。一场龙争虎斗,就
在有心人挑拨下,由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手上,揭开序幕。

  他们四童一同寻到玉清观,被玉清大师留了下来,与周轻云同聚。轻云在餐
霞大师门下,入门最浅,却功夫最深,因艺高人胆大,虽然觉得事情太险,但去
否都可,并不坚持一面。

  笑和尚长就一个圆脸,肥肥胖胖,终日笑嘻嘻,带着一团和气,可是性情也
和金蝉差不多,胆子更生来异乎寻常之大。加以生有异质,五岁从师,得苦行头
陀不惜把自己衣钵尽心传授,练就一身惊人艺业。此次奉命前来到场,曾有信与
二老,说他可以随意听候调遣,那意思就是他均可胜任。他本领大,心也大,自
然是巴不得去闯个祸玩玩。

  轻云本是无可无不可的,见笑和尚小小年纪这般奋勇,怎肯示弱,当下也点
头应允。三人刚把话说完,齐灵云、朱文、吴文琪也并肩走人後园,见他三人兴
高采烈,灵云便上前问金蝉道:“你跑到这後园作甚?打算要淘气可不成。”

  金蝉闻言,冷笑道:“怎麽你可找朋友玩,就不许我找朋友玩?难道说这也
不是吗?”

  这就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分别。有着看管别人的心态,甚麽事都要合乎他的心
意,而且必是双重标准,恕己宽,律人严,无理可喻,定要别人毫无是处,才显
得他的存在。

  灵云正要回答,吴文琪连忙解劝道:“你们姊弟见面就要吵嘴,金蝉师弟也
爱淘气,无怪要姊姊操心。不过小弟兄见面,亲热也是常情,管他则甚?”

  灵云道:“师姊你不知道。这孩子只要和人在一起,他就要犯小孩脾气,胡
出主意,无事生非。闯出祸来,我可不管了。”

  人生在世,资源有限,苟有所得,别人必有所失,得者喜、失者悲。为名、
为利、为生存,无可能不得罪别人,分别只是在这个闯下的祸能否承担得起罢了。
自己不能作主,就谁也得罪不起,又有谁不愿乘人之危,营谋多点资源呢?所以
外有群鲨追逐,内有管头束手缚脚,任是天大地大,也必无容身之处!

  金蝉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要你管?”

  为何有人要来管呢!这就是悲剧的所在,是宿命吧。离得开,才有新生路,
凄凉的是摆不脱,生不如死。

  金蝉说完,不等灵云开言,竟自走了去。灵云转过来,刚要问笑和尚。笑和
尚生平从不会说假话,也不答理,把大嘴咧着,哈哈?声狂笑,圆脑袋朝着众人
一晃,无影无踪。众人见他这般滑稽神气,俱都好笑。周轻云也怕灵云追问,托
故走开。

  有管头,就难有朋友,地位弱一点的人,谁敢招惹麻烦。要是高攀得上那些
地位强过那管头的人,也不用受管了。所以不外闯,必无生路可言。

  灵云越发疑心金蝉做有文章,知道他们不会说,但虽然起了疑心,还没料到
当晚就要出事,况且她自己也约同了吴文琪、朱文一齐夜探慈云寺,只得暂时放
下,当下密谈了一会,便各自在月光底下散去。

  侥幸她本身有事,才躲得过被干涉到底。成功那里不是有着侥幸的因素,所
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假手人力而行矣。其侥幸之极者,不泛有不劳而获,
视乎各人能否有此大福缘吧了。

  灵云回到前殿,忽听玉清大师招唤。那玉清大师自淫索阴魔玄精初乳後,所
得最多,修为突飞猛进,竟能观相入微,预知凶吉,对灵云道:“灵姑近日红光
直透华盖,吉凶恐在片刻。我这里有一件防身法宝,专能抵御外教中邪法,些些
微物,不成敬意,请你笑纳吧。”

  说罢,从腰间取出一个用丝织成的网子,细软光滑,薄如蝉翼,递在灵云手
中,说道:“此宝名为乌云神鲛网,用鲛丝织成,能大能小。放将出去,便有亩
许方圆,将自己笼罩,不致受人侵害。天已不早,你如有约会,请便吧。”

  真是不劳而获。内中“爱〔是主宰。这一点感情,非常飘渺,可说是来不知
其来,去不知其去,不可捉摸,更是连当事人也无法解释的。宗教知其存在,却
克意求工,定为教义,勉强别人遵守,结果压力越大,反效果越强,所以中世纪
的宗教,非常残忍。到近世已地位奠定,要维持既得利益,必需褂上〈爱〉的画
皮,毒在心间,迫人去爱。阴险狼毒之辈,得其精华,更不单纯去讲,更迫受托
人去做,这〈揠苗助长〉的毒计,恣意玩残受托人,功效就是激发受托人的反感,
转而尽力针对。被强迫而为之,心底下积存无量仇怨,恶之欲其死,受那些受托
人照顾的人,那能不惨无天日,更可只手遮天。发自心底的〈爱〉则迥然不同,
以能取悦对方为乐,当然非有过人的因缘不可。

  玉清大师得妙一夫人送了阴魔这瑰宝来,更是当时得令人物,对其子女当然
爱屋及乌。灵云暗自佩服玉清大师有先见之明,当下也不便深说,连忙接过,道
谢走出。这一切都瞒不过阴魔。阴魔的先天无相心法血影神光有了小成,对一观
之范围已能扫描大概,知道越乱越好,正好趁机完成灭口心愿,也跃跃欲试,拿
个艳姬作练功炉鼎之用。

  二更左右,六人先後偷偷溜了出观,驾起剑光,径往慈云寺而去後,观前树
旁石後,竟转出一位相貌清瞿的禅师,口中喃道:“这一干年轻孽障,我如不来,
看你们今晚怎生了得!”

  话言未了,忽见玉清观内又飞出一道清析剑光,飞越树林追踪前去,看出正
是那阴魔。人走後,这位禅师重又现身出来,暗想:“无怪妙一夫人要暗中保护
此子,看来他功力不高,却是如斯的流畅自然,非是同侪後辈的有形无神,动作
僵硬可比,一般前辈也有所不及。峨眉门户转眼光大,岂能少得了他,何以长眉
真人所推许的三英二云,竟无他在内?”

  当下把身形一扭,也驾起无形剑光,直往慈云寺而去。

  且说慈云寺内智通、俞德等人,自从绿袍老祖死後,朝夕盼望救兵。应邀而
来的人,有一多半是经许飞娘辗转请托而来。除了法元和女昆仑石玉珠外,差不
多都是些淫魔色鬼。加上稍後才来的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两个女淫魔,
尤其是特别妖淫,彼此眉挑目逗,你诱我引,公然在禅房中白昼宣淫,简直不成
话说。那智通因在用人之际,索性把密室所藏的歌姬舞女,都拿出来公诸同好。

  好好一座“敕建慈云禅寺”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无遮会场。

  这时慈云寺内群邪正围聚大殿,嚣叫助庆。一群荡姬露出白玉般的赤裸娇躯,
互相半遮半掩的对舞,模拟着淫秽的动作,取悦这群邪妖。忽而转身急快的玉腿
大翻,让粉弯雪股间的方寸之地,只露与惊鸿一瞥,引得群邪哔然嘘叫,与歌舞
之声响彻大殿。

  阴魔剑遁快捷,後发先到,见杨花、凤仙二女不在歌舞群姬队伍中,便转入
密室寻芳。液化的法身泻通无阻,经过客房,便听见金身罗汉法元同龙飞口角起
来,为的是龙飞天生淫恶,性情刚愎,又经苏莲、柳燕娘两个女淫魔架弄,用迷
香将武当派的女昆仑石玉珠迷倒,法元忙跑来劝解。

  原来这石玉珠接了飞娘的请柬,虽经她姊姊缥缈儿石明珠再三劝告不要来,
也明知慈云寺内并无善类,但因曾被许飞娘相救,不能不报,执意前来赴约。看
这一班妖孽昼夜宣淫,简直不是人类,越看越看不惯,心中厌恶非常。每日早起,
便往成都名胜地点闲游,直到晚间才回来安歇。天天如此,很少同众人见面。

  只盼到了十五,同峨眉分个胜负之後,急速洁身而退。

  百花女苏莲与九尾天狐柳燕娘见石玉珠孤伶不入群,不肯适应环境,更可怜
她不知喜欢禅的滋味,浪费了天赋本钱,暴殄天物,未免可惜。只要砌出一个好
的出发点,就可以引用地缺魔君的《黑猫白猫》魔法:假好心办真坏事,怂恿龙
飞用迷香把石玉珠掳过来。那迷香乃是龙飞炼来采花用的,人闻了以後,两三个
时辰内,身体温软如棉,不能动转,却知觉无损。只要给她尝过欲仙欲死的滋味,
保证她听教听话。

  石玉珠受了被那不知死活进退的小灵猴柳宗潜暗算,一阵异香触鼻,登时觉
得四肢绵软,动弹不得。神思恍惚中,被苏、柳两淫妇抬往密室以内,放躺在一
个软绵的床上。一切落在知客僧了一眼中,慌忙通知法元。法元颇知石玉珠之师
半边神尼是个招惹不得的人物,许飞娘千方百计搬动妖邪围困石玉珠而暗中救之,
再拖石玉珠落水,也是志在半边神尼。这件事非同小可,并且还要因此与武当派
结下深仇,那还了得。龙飞势成骑虎,如何肯听,两下几乎争斗起来。

  阴魔知武当本是昆仑一脉,同一鼻孔出气,与自己不无怨隙。趁石玉珠百脉
受制,却存知觉下,正好暗中奸淫她的弟子,嫁祸慈云寺,给五台派点个大火头,
分化敌人的力量。密室虽是机关处处,在当日匿伏寺内时,已在血影神光的触物
知感下,摸索个透,磐石厚钢,不下透明,对枢纽了如指掌。今朝液化了的法身,
更是无孔不入,无须操作机关,即寻到石玉珠所在。

  石玉珠本是童女修道,又得武当派嫡传,虽然中了龙飞迷香之毒,原是一时
未及防备,中了暗算,心里还是明白。躺在密室中床上,便暗用内功,要将邪气
逼走,无奈因为四肢瘫痪,运气很觉费力,几次将气调纯,又复散去。几番想撑
起身来,怎奈用尽气力,也动转不得,被阴魔寻到时,已是精疲力竭。

  虽是在密不透光的地下暗室中,阴魔的先天真气血影神光竟能突破可见光的
局限,经过适应後,眼球底视网膜的感应细胞重组,拦截红外光,所以能虚室生
明,看石玉珠两行珠泪串连洒落,无力抗拒,被剥个清光溜溜的。虽然身份高贵,
但貌美还及不上凤仙。鬓发粗浓,撑出如帚扫,是性刚好勇;面大郭弱,多劳少
益,只能终生为人作嫁;额低平而眉粗毛硬,是童年叛逆;环目神弱,智顽而近
乎任性;直鼻带锋,虽有信而嫁必克夫致早亡;唇厚嘴尖,是冲动而牙尖嘴锐,
为盛世的祸害,乱世也是枭雌;颊阔而平,子女见嫉;颌尖颐撑,反面无情;颈
粗气盛,膊阔肩横,是典型的斗牛。幸得发润带泽,才得身列武当门墙,炼气有
方,养得肌肤润滑;腰虽粗却圆浑,有刚健之婀娜;挫入磨石般的臀趸,厚而外
突,支出粗腿的象脚,共拱尖削的耻阜,乱毛纠缠,承接得起野兽式的强捣猛插,
纯肉欲的发泄。也只是龙飞在邪魔丛中,少见绝色,受淫妇挑拨,想高攀半边老
尼,才垂涎冒险。

  圆柱形的躯干,突起两堆乳房,像坟前的坯土,虽项大如汤碗,却是倾斜向
外,如叁商二星的遥遥远拒,中隔银河沼沼的阔海掰分。阴魔见其挺而不垂,握
而捏之,却真是硬实如金,是五行乳形的下品,金形带木。在此龙飞、法元随时
到达的时刻,阴魔也无心理会,即剑及履及,怕她认出语音,也不敢打话,更不
想榨出她的惨叫,惊动机关内的其他人,於是试演初成的神功,把巨型茎束幼,
但也奇热不减,缓缓的直闯道,穿过处女膜的空隙,再逐渐挤裂撑阔,激起一阵
阵的热麻泛滥石玉珠全身。石玉珠虽是心情悲愤,却抗不了生理上的反应,竟不
知是爱是恨。

  炙热的龟头抵入娇嫩敏感的穴花芯深处,玉珠即被塞得躯体颤动,呜呜的哼
着,几乎昏眩过去。一股热气从阴魔龟头传入,随意游走石玉珠四肢百骸,施展
催生大法中,搜掠玄髓,慢慢地汇聚底玄关,至盈满花芯,阴魔才运动龟头马眼,
刺而撬之。石玉珠的玄关就好像给洞穿了,花芯传出阵阵性趣快感,酥麻中枢,
淘醉元灵,子宫狂烈收缩,玄阴玉津顿时汹涌无俦疾泻而出,子宫里的酥麻,山
洪暴发般从花芯深导入灵台,陶醉三魂七魄。待收尽玄髓,阴魔再传过真气,刮
尽石玉珠全身窍穴,玄髓再度狂泄而出,使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颤抖不止,
无法平复,真的尝过猛男的壮,甘心雌伏,不枉此生。一连二十三撬,把石玉珠
重创得不单只再难有寸进,连保持现也难上加难。

  阴魔束自律,只为毁她的道基,本身全无性趣可言,待搜罗掠尽後,见猎物
虽然珠泪长流,但依恋之色竟溢盈於颜表。阴魔本为深种仇恨,存心嫁祸,撩拨
两派火拼而来,看她竟存眷念,颇愿委身,如此後果,势必投入慈云寺去,自己
弄巧反拙。激发出恨火仇心,必虐而後快,但又投鼠忌器,不能令她痛极嗥号,
惊动敌人,则必寻到自己身上,难逃法网,只能极尽精神上的创伤,还要她羞於
发声,能够做的就只有令她拉屎拉尿。

  阴魔转而幼茎,撬入石玉珠肛门,不再给她快感,长长的直挖直肠深处,传
入真气以扰乱直肠的功能,即见石玉珠屁滚尿流。这只能令石玉珠觉得委屈,还
未到羞愤心态。下一步就是把屎浆满糊了粪便的干,强行撑入石玉珠口腔内,长
长的深入喉内,刮刷深喉,令她吐也吐不出来,呕得石玉珠气机若绝,珠泪带血,
双目失神,面容苍白。这才令她羞愤,更在高潮叠起後,满怀希望之际,有着肉
随砧板上的屈辱,愤懑哀痛更是强烈。早前宣泄的快感,压不下仇根恨火,也不
示弱叫骂,心中讷喊着:誓要报仇。

  阴魔初步成功改变了石玉珠的心态,那就可随心所欲,任何动作都被认作侮
辱行为,更毫无怜恤的把她的舌头钳出来,将茎上的粪便揩扫乾净。由粪便留在
她舌头上,也只残害她的味觉矣,要把污秽物冲入她的肠胃去,才是永久的心识
创伤,当然是要他和尿咽下肚里。把石玉珠的口腔作尿壶,分段射入尿液,到够
满口腔,就捏着她的鼻,强她张口呼吸,把尿液和粪便吞下肚子去。石玉珠被淫
辱伤透,虽无剧痛,却心灵片片粉碎。最惨是性满足後,大大的希望长相斯守,
随来的却是难堪的摧残,那污喉,屎尿入肚,三生难忘。

  恨就会把一切感受转为负面。对一切玩弄躯体的动作,本来受诸於心慕者,
是受喜逢鉴赏,羞中带爱。但在强奸不愿的心情下,则是天大的侮辱。阴魔把石
玉珠摆弄出极其淫荡的姿势,献上穴,然後逐条阴毛扯拨,更深入她的肛门、道,
作肆虐性的挖探拨剔。把她硬实的阴唇拉得长长,然後再猛地松手让它缩弹回去,
这敏感阴唇所受的创痛,难已想像。阴魔尽情侮弄个够,才虐罢离去,装作不慎
逼开她丹田内气也不知道,由她自己暗用内功,将邪气逼走。

  石玉珠强忍耻辱,将五行真气引火归元,再凝神定气,将五行真气由涌泉穴
引人丹田。也顾不得身体受伤与否,猛地再用尽平生之力,将真气由七十二个穴
道内迸散开来,这才将身中邪毒驱散净尽。只因耗气伤神太过,元气受了大伤。

  勉强从床上站起身来,也一阵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住,睁眼看四面俱是黑
洞洞的。这是凶僧的行乐的四个密室之一,四面俱是对缝大石,用铜汁灌就,上
面再用锦绣铺额,任她察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门户机关在哪里。把一个女昆仑
石玉珠,急得暴跳如雷。阴魔隐在暗中,见她无碍,寻思试剑後,才将她放出,
先往别室寻姬妓。

  寻到另一个密室之中,则是俞德搂了杨花,搂了凤仙,赤身露体在床上干那
快活勾当,真是自在而又快乐。正在得趣之紧要关头,却连接两三次紧急报告,
也以为不过又是些峨眉派小辈闹事,满不放在心上,如何舍得丢开胯下淫娃。

  原来法元才离开大殿,往劝龙飞时,笑和尚已拉着金蝉,脑袋一晃,驾起剑
光,飞到了慈云寺来,落在殿房屋脊之上。嘱咐好金蝉伏在这鸱首旁边,笑和尚
独自下去要捣一个小乱,说要将敌人引出来。笑和尚驾无形剑走到大殿之中,忽
地现出身形,笑嘻嘻他说道:“诸位檀越辛苦。化缘的来了。”

  智通还当作是挂单的小和尚擅入大殿,而忘了自从周云从逃走,毛太、俞德
受伤後,就不准别庙僧人前来挂单。况且从前殿到大殿,隔了好几层殿宇,有不
少的暗藏机关,到处又有人把守,岂是个凡僧入得来。门下弟子的无敌金刚赛达
摩慧能,更是有眼无珠,轻率的将笑和尚抓在手中,扑搭一声,一条抓人的手臂
业已同自身分家,被笑和尚将手臂斩去。

  众人才知来了敌人,心中大怒,十几道剑光同时飞出。那笑和尚见了这般景
况,哈哈大笑,便往殿外一纵。众人急忙追将出来,也只见月明星稀,清光如昼,
再找笑和尚时,业已踪迹不见。月光下看到一个小孩子,在这样寒天,赤着双足,
穿了一双多耳麻鞋,一身白色绣边的对襟露胸短衣裤,颈项上带着一个金圈,梳
着两个冲天髻。生得白嫩清秀,活似观音座前善才童子。这是金蝉手中拿着他母
亲妙一夫人赐给他一对鸳鸯霹雳剑,飞上殿脊,高声说道:“你们这群凶僧业障,
快来让小爷发个利吧!”

  将剑往下一指,便有两道剑光,一红一紫各自从剑尖上发出。剑光到处,草
上飞林成祖已被分为两段,小火神秦朗左臂也连衣带肉被削去一片。众人俱将剑
光放出迎敌,但金蝉的剑光舞起来好似两条蛟龙,夭矫飞舞,任是人多势众,也
讨不了一丝便宜。智通急忙唤人去请法元、俞德,一面咬牙迎敌。

  小灵猴柳宗潜为人最是奸狡,先从房中出来,绕到殿屋脊後,见金蝉毫无准
备,心中大,打算趁金蝉一个冷不防,便将他师父七手夜叉龙飞传给他的丧门剑
一摇,一道绿沉沉的剑光,直往金蝉头上飞去。谁知周轻云也已到临,运动一道
青光从天而下,将柳宗潜斩为两段,再同红紫两道霹雳剑光联成一气,如闪电飞
虹般,把慈云寺一干妖邪逼得气喘。铁掌仙祝鹗一个疏神,被连肩带臂削去一大
片,馀人更是岌岌可危。忽听一声怪叫道:“大胆峨眉小孽种,敢到此地猖狂!”

  话到人到,一个相貌凶恶的道人,从殿旁月亮门跑将出来,来人正是七手夜
叉龙飞。龙飞听得前面僧人报信,说峨眉派前来寻衅,大众抵敌不住,再顾不得
再同室操戈,抢先从殿旁月亮门跑将出来。手起处,九子母阴魂剑发出一道绿阴
阴的剑光,连同八道灰白色的剑光,鬼气森森地飞上屋脊。轻云的剑光,才与来
剑接触,便觉暗淡无光,且喜金蝉霹雳剑不怕邪污,还能抵挡一二。同时法元从
後赶来,也把剑光祭起,轻云不是对手。四面俱被敌人剑光围住,二人都是气喘
吁吁,汗流不止,暗恨笑和尚不够朋友,也不知跑向何方去了。

  原来笑和尚的无形剑尚未登峰造极,只能借剑隐身,不能似苦行头陀可以身
剑同隐。因听金蝉说霹雳剑天下无敌,想看此剑妙用,便将敌人引出後,隐身不
动。齐灵云带着朱文、吴文琪飞来,见已交上了手,难作暗探,气金蝉一丝也不
听话,瞒着自己,任性而行,便止住大众,隐身屋脊後面,给他一个教训。金蝉
霹雳剑虽然厉害,到底双拳难敌四手。笑和尚见势不佳,哈哈大笑道:“蝉弟休
要惊慌,我同齐师姊等三位在此多时了。”

  笑和尚首先飞出去一道金光,正巧法元头顶红丝飞剑迎个正着。同时灵云等
三人一齐娇喊,各将自己剑光放将出去,便是两道金光,同一道青光从南面飞下。
齐氏姊弟的剑不怕污秽,抵住了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笑和尚见法元的剑光是五
道红丝,便将自己炼成的五道剑光同时发出。金红两样颜色,十道剑光绞作一团。
朱文、吴文琪、周轻云三条母大虫却不是其馀妖邪所能挡得住,登时又再声威大
震。

  俞德再接几次警报,说七手夜叉与金身罗汉全都上去了,竟然不能取胜,才
有些着慌,顾不得等莽头陀,径自先行。莽头陀见俞德先走,正合心意。皆因俞
德所奸淫的杨花虽然姿容平凡,却是个尤物,只贵宾级才可分润,但也争的人多,
轻易捞不上手。如今众人俱在前面迎敌,无人来争这块禁脔,正好趁此机会去亲
近一番,便饿虎扑羊般往套间中冲去。扑向杨花身上,说道:“好乖乖,管什麽
峨眉派,我先死在你肚皮上吧。”

  可怜那本在莽头陀胯下的凤仙,在紧要关头上,那死鬼竟见异思迁,好生不
快;又因吃了几杯酒,浑身觉得懒洋洋地,不大对劲,再听隔壁传来一阵微妙的
声息,越加闹得她不能安稳,恨得她将两只玉手抓紧被角,不住的在嘴边使劲猛
咬。她本就是淫贱,在难受的当儿,忽然有人揽上来,正是求之不得,乐得有人
来替她解闷,也不理会谁打谁,却成为阴魔的第一个炉鼎。

  阴魔原想趁众同门把慈云寺闹翻天时,偷偷掳个淫娃出去。见凤仙已经开透,
无须花费时间作前奏替她解体,即时现身挥直刺穴花芯。凤仙虽然学有小小根基
以便连场征战,也是旧重临,但也抗不了神功初成後的巨那强劲灼热,劲气直透
每个细胞,震颤入神经深处,灵魂即时飘荡离体。连呼叫舒压也不能,因阴魔已
经口对口把她的嘴巴封起来,吸入她离体的魂魄。她那躯体只能在阴魔身下,像
一条被勾上的大白鱼般颠簸扭曲,抽筋搐脉。被阴魔灌入体内的玄精,把三尸元
神消化了,再填补真空,引入无相法体替代。盏茶时分,阴魔渐渐在凤仙身上消
失,化入了凤仙体内,鹊巢鸠占了。原凤仙也无甚功力,无须花费多大工夫炼化,
只是得益不多,试剑吧了。

  转化中,阴魔虽已把凤仙嘴巴封起来,但也有丝丝漏网。那是真的销魂蚀骨
的喘息,听得在隔壁的莽头陀与杨花也神魂飘摇,要由套间中走去外床,一同取
乐。阴魔变了“凤仙〔後,不想就蜕壳回复原身,返庵受拘束,却又未习惯女身,
怕莽头陀纠缠,正想冒泄秘之险,放剑偷袭,忽听笑和尚喝道:”胆大凶僧!

  擅敢宣淫佛地。今日你的报应到了。“

  原来那俞德云雨之後,抛了杨花,直往前面走去。才到天井,便见上面五颜
六色数十道剑光,如蛟龙戏海一般,满空飞舞。其中有两道金光,同两道红紫剑
光,尤为出色。他将身一纵,便到殿角,手起处,将圈儿飞起,化成一道华光,
将敌人的剑光圈在中间。忽听叉喳一声,俞德的如意圈,竟被金蝉的剑光震碎,
化作流光四散。俞德心中大怒,将身纵起空中,一把红砂撒将下来,顿时红尘漫
漫,阴风惨惨,天昏地暗,星月无光,一片黄雾红云,夹着隆隆雷震之声,漫天
着地,朝着灵云等人,当头罩将下来。

  除法元同龙飞两人练就旁门剑法,不怕邪污,还是紧紧与敌人拼命争持外,
馀人俱是一声呼哨,各将自己剑光收转。笑和尚也就顾不得金蝉,把脑袋一晃,
无影无踪。齐灵云急忙伸手到怀中,摸出玉清大师所赠的乌云神鲛网,往空中一
抛。这时红砂离众人头顶不到三尺,立时被一团乌云起向空中,有亩许方圆,护
着众人头顶,将红砂托住,不得下来。红砂不能侵害,各妖邪的剑光也好似被什
麽东西拦住,只在网外飞腾,不能越雷池一步。俞德更是大怒,便将葫芦内所有
追魂夺命红砂全数放将出来、将灵云等六人团团围住。

  那笑和尚先借无形剑遁起在空中,回头见於事无碍,便想趁众人全神注意前
面时,去到後面捣一个大乱。当下飞身走入後殿,忽见一个和尚探头探脑,往一
堆假山後面走去。此僧就是了一,见寺中众人俱在迎敌,便偷空溜了出来,启开
机关,招呼石玉珠逃走。只见了一到了假山石洞中间,伸手将一块石头拨开,露
出一个铁环。将这铁环往左连转三次,便听见一阵轧轧之声。一霎时现出一个地
穴,里面露出灯光,有七八尺见方,下面设有整齐石阶。

  笑和尚隐身跟在了一後面,见了一走进有两丈远近,便有一盏琉璃灯照路,
迎面一块石壁,上面刻有“皆大欢喜”四个斗大的字。只见了一先走到“欢”字
前面,摸着一个铜钮一拧,便有一扇石门敞开了。一伸头往里一看,口中低低说
了一声“该死”,便自回转头来。笑和尚估量这里定是凶僧供淫乐的密室,不知
了一为何说“该死”二字。等了一转了身,便也伸头一看,不由怒气上冲,正是
俞德、莽头陀与杨花等行乐之地。

  笑和尚哪里见得这般丑态,在喝骂声中,纵到室中。莽头陀正待招架,已被
笑和尚剑光将他的首级斩落。笑和尚提了莽头陀脑袋,看见床角还躺着两个赤身
女子,似是吓晕过去,为不愿多事杀戮无辜,便纵身出去。阴魔凤仙正好消灭这
最後一个隐患,也吐剑把杨花首级斩落,再液化法身,追随笑和尚而去。

  笑和尚再寻了一,已不见踪迹,也照样走至原来的石壁跟前,到处摸按,寻
那暗室机关。阴魔本在当日的男盗女娼时候,早已对得血影神光之助,透过石壁,
清楚了解机关的操作,以及隐藏的枢纽,便以液化的肢体,替笑和尚开启机关,
去放石玉珠出来。笑和尚还以为是无意之中被他发现,但听得一阵隆隆之声,石
壁忽然移动,现出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甬道,自持艺高人胆大,便不假思索地走
了进去。

  阴魔凤仙的液化法身泻出密室秘道,见灵云等受困,虽是有同门之义,但这
师徒关系也只系在奸淫勾当,及榨索玄精,从未获得丝毫传授,所以在心识中,
他们的生死对自己无甚相干,更自诛斩绿袍老祖後,为玉清大师嗔责,才知绿袍
老祖竟是妖界中拨尖级数,自己已太露锋芒,不敢再度出剑。唯是扫荡慈云寺,
彻底消灭当年丑行,有志一同,於是欲效围魏救赵之策,任由双方僵持,自己潜
回寺内,安排一举摧毁全寺桩柱。

  因慈云寺中湿气大重,智通又力求华丽,除了入门有机关的地方是石块铁壁
外,其馀门窗、问壁以及地板,多半用木头做成;再加上家具床帐,都是容易引
火之物。只要对五行木气施行血影神光的零化後,一经着火,变迅速焚化漫延,
非凡水可救。阴魔才将东西配殿、後殿的一切木材施法後,最後料理後殿吊挂琉
璃灯的一条铜链。忽听震天的一个大霹雳,就从前面发出,震得屋瓦乱飞,树枝
颤动,忙飞身往前殿走去。

  原来乌云神鲛网支持约有半个时辰,便渐渐显出有点支持不住,这块乌云受
了红砂压迫,眼看慢慢往众人头上压将下来。灵云等正在危险万分之际,忽然空
中震天价一个霹雳,霎时黄雾无踪,红云四散。从空中降下两人:一个是相貌清
瞿的禅师;一个是白须白发的胖大和尚。灵云认得来人是东海三仙中苦行头陀,
同黄山紫金泷的晓月禅师,但不知他二人一正一邪,怎生会同时来到。

  这苦行头陀正是那位暗中吊着阴魔的禅师,看阴魔乘虚偷入寺中密室,只道
那些密室靠机关开启,不是外人进得入的,不知阴魔练的血影神光,已超越第二
层的液化肉身境界,可由罅隙处泻入,失去踪影,更化身“凤仙〔了。苦行头陀
遍寻下,在云路中遇上晓月禅师从金佛寺驾剑光前来。

  晓月禅师看苦行头陀突然出现在双方激烈冲突之时,来意可知,不由大吃一
惊。知道行藏被人窥破,索性实话实说道:“贫僧因当年受了一个朋友之助,现
在他同峨眉派有些争执,约贫僧前去相助一臂之力,义不容辞。久闻师兄早晚间
成佛升天,怎麽也有此清兴到红尘中游戏呢?”

  苦行头陀闻言,哈哈笑道:“我也只为有些俗缘未了,同师兄一样,不能置
身事外呀。邪正不能两立,师兄何苦加入漩涡,为人利用呢?”

  晓月禅师道:“师兄言之差矣!天下人管天下事,峨眉派自我标签正派,专
注投机,高挂「民为主」的招牌,却是非奴即敌,残伐民生,操纵舆论,私心自
用,只顾眼前一片树叶,漠视整个森林,更纵容门下弟子,仗势欺人。即如今晚,
你看前面剑光,难保不是峨眉派来此寻衅。今日之事,势成骑虎,少不得要同他
们周旋一二了。”

  苦行头陀叹了一口气道:“党争当前,事关劫数,谁也不能解脱。轩辕老怪
说得好:蚂蚁悬槐夸大恶。就看看这些蚁民有何力量,助你超劫。今晚究竟非是
正式比试,待双方约定,我等再行领教便了。”

  晓月禅师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如此甚好。”

  不俟苦行头陀答言,驾起剑光先行。苦行头陀却在一眨眼的工夫,业已赶到
他的前面,用五行真气太乙神雷震散红砂。晓月禅师虽然心惊苦行头陀厉害,又
恨在心里,也是无可如何。

  苦行头陀朝着晓月禅师交代一下,说道:“师兄犯不着与他们这些後辈计较,
适才之言,务必请你三思。如果不蒙允纳,明後日我同二老诸道友在玉清观候教
便了。”

  不等晓月禅师答言,将袍袖一展,便满院金光。阴魔在後殿殿角,看着苦行
头陀带同灵云等五人,俱各破空而去,而後殿的琉璃灯也倒下地来,火光燃着殿
中纸钱。一群邪妖忙着救伤埋死,无人注意。到石玉珠飞身来到前殿屋脊上,一
切已清理完毕,空中地上,俱都是静悄悄的,全无一些动静。那院中两行叁天古
柏,在月光底下,迎着寒风飒飒,响成一片涛声。夜色清幽,全不像个杀人的战
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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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奸劫元胎

  石玉珠脱身出来之後,本该即刻回武当山去,不应露面再见众邪,竟因大殿
中人声嘈杂,要探头往殿中看去。殿内九尾天狐柳燕娘忽见月光底下映出一个人
影,疑是峨眉派中人还有馀党在,便想趁个冷不防,给来人一个暗算,放出一道
青光,从殿中飞将出来,石玉珠连忙运动自己剑光迎敌。才一接触,便将柳燕娘
飞剑斩为两截,馀光如陨星一般坠下地来。忽听脑後一声断喝道:“峨眉後辈,
休得倚势逞强,你们既不守信义,休怪老僧手辣。”

  话言未了,大殿内又飞出七八个人,将石玉珠团团围住。石玉珠定睛一看,
正是法元、智通、俞德、龙飞、苏莲、柳燕娘这一干人。说话的那一个和尚,生
得面如满月,身材高大,正是那黄山紫金泷暂居的晓月禅师。石玉珠见晓月禅师
来到,一时好奇心盛,又打算听一听适才交战新闻,不知不觉也跟随众邪入殿。

  那法元见石玉珠逃出罗网,心中为之一宽。柳燕娘练的原是两口飞剑,头一
口剑已被金蝉削为两段,这口剑又毁在石玉珠手内。欲待不依,但自己能力有限,
不敢上前,惟有心中愤恨而已。也因无剑可用,逃过了随後的魏家场死劫。

  龙飞见石玉珠脱身出来,好生诧异,疑心法元所放,勾起适才口角时恼怒,
又见石玉珠的一副俏身材,在新受阴魔强劲糟蹋後,腰酸无力,摇曳生姿,在大
殿灯光之下,越发显得娇媚入骨,婀娜惹火。心知一个好炉鼎,眼看到口,被别
人截了初夜去。石玉珠被龙飞色迷迷的瞧着,想起密室中的屈辱,若在龙飞目光
下,赤裸裸的活现在大庭广众,认定了奸淫她的人就是龙飞,气得粉面通红,泪
流不止。本要翻脸,但估量自己人单势孤,他们都是同恶相济,难免不吃眼前亏,
只得暂时隐忍,但还是恨极之下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无知邪魔!你仙姑与你
有杀身之恨,这世界上有你无我,早晚自有人来报应於你。”

  说罢,脚一登,驾起剑光,破空便走。龙飞见石玉珠语中有刺,本已不容;
如今见她要走,情知已与武当派结下冤仇,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喝道:“贱婢吃
里爬外,往哪里走?”

  当下一纵身赶到殿外,手起处,九子母阴魂剑便追上前去。偏偏又不舍得这
块香肉,看她承受了过度高潮後的腰软骨疲,应和着一种韵律的孺动,强悍中现
出惨创遗迹,更诱惹兽性的威武淫心,还望系栓入胯下,所以不去伤她,只用剑
光将她团团围住。晓月禅师已听法元说知究竟,同众人走出殿外,先劝石玉珠下
来,免伤和气。石玉珠无可奈何,只得随定众人,仍归殿内,另处一角,恰好就
是笑和尚隐身的殿角。听得笑和尚在耳旁说道:“我是苦行头陀弟子笑和尚,在
东海曾同你见过几面,因知你陷身难脱,特来救你,我只能用无形剑遁飞行。你
等我现身出来,拉住我的衣袖,我便能带你同走。”

  原来阴魔替笑和尚开启了机关後走了,笑和尚走不数步,便见又是一间石室,
且喜门户半关,他便探头一看,见到墙角躲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石玉珠,
於阴魔虐罢离去後,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忽听身後一阵隆隆之声,那墙壁有些自
由转动。走入来了一,朝床前走去,一面口中说个不住。笑和尚昔日曾在东海见
过她们姊妹,听二人言语,明白了一半。後听得一声雷震,即急忙纵往前殿,目
送苦行头陀将灵云等救出後,见晓月禅师等在大殿会议,便想探一个究竟,在殿
角隐身,明白石玉珠到此原因,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想设法救她。

  阴魔见石玉珠重临虎穴,生怕她被灭口,这把火点不起来;亦怕她言多有失,
澄清了奸污她的不是慈云寺中人,会追到自己头上,於是从殿角飞身下来,前往
东西配殿,将火点起。再见了一放石玉珠逃走的前面石门也故意任由洞开,便潜
回密室,整合法身,现出凤仙外相,装作被吓昏过去,缓醒过来,慌张忙乱的拧
动总铃。密室之中,各有一个总铃,总铃一响,全体妇女都要来到,以供凶僧选
择。数十个穿红着绿的妇女一闻铃声,赶到密室,见到杨花、莽头陀尸体,一个
个面无人色,珠泪盈盈。慌乱中也不知谁发现了石壁开放,露出门户,便不计利
害,顿时纷纷奔窜,哭喊连天,逃了出去。

  阴魔凤仙便将密室中灯火拿到手中,朝着那容易燃烧之处放火。点着不多一
会,火焰便透出地面。後殿也被引燃了窗榻,越烧越大,等到发现,火势已成燎
原了。一时仓房、密室四面火起,霎时火焰冲霄,红光照天,势甚猛烈,眼看一
座慈云寺要化为灰烬。龙飞、俞德等人,都因密室内各有心上爱人,忙着去救。

  虽经施法救火,也把慈云寺殿房烧去三分之一,损失颇为严重。

  大殿上只剩下法元、石玉珠和晓月禅师,及其徒弟病维摩朱洪、鹿清五人未
动。晓月禅师正在想善法解决石玉珠的事,因武当派中本有几个能人,与他差不
多均有一面之缘,尤其石玉珠的师父半边老尼尤为厉害,所以不愿与石玉珠结仇。
龙飞九子母阴魂剑同他的师父,将来帮助甚多,也不愿公然同他反目。

  忽听殿中哈哈一声大笑,现出笑和尚在石玉珠跟前。法元认出是适才峨眉派
来人当中最厉害的一个,不及招呼众人,一面先将脑後剑光飞出。法元剑光才往
下落,笑和尚已把头一晃,已是无影无踪,石玉珠也同笑和尚借无形剑遁逃去。

  从此武当一派仇恨五台派,令致同武当一脉的昆仑派也渐渐靠拢峨眉。

  晓月禅师也知石玉珠此去,仇怨再难释解,忙展袍袖,驾剑光从後追了出去,
追到辟邪村附近,迎面碰见峨眉派中醉道人同髯仙李元化上来拦阻。

  原来慈云寺外早有醉道人与顽石大师在树林左近,分作东西两面探看。只是
自感力微势孤,不能下去救援,特地匆匆飞回辟邪村报告,请嵩山二老急速设法。
追云叟便派醉道人、顽石大师、髯仙李元化三人在辟邪村前面一座石挢旁边等候,
由顽石大师把笑和尚接回。来人虽是不堪晓月禅师一击,但因已定约,不便启衅,
而晓月禅师昔日曾受醉、李二人的好处,不好意思动手,无奈折回。走到半路,
遇见两位好友,见面大喜,一同来到慈云寺商议应敌。

  慈云寺经众小仙侠这一番纷扰後,天色亦已大亮,院中忽然降下三人:一个
正是晓月禅师;一个是飞天夜叉马觉;还有一个生得庞眉皓首,鹤发童颜,面如
满月,目似秋水,白中透出红润,满身道家打扮的老人。晓月禅师同众人引见,
才知那人便是巫山神女峰玄阴洞的阴阳叟,俗家双姓司徒,单名一个雷字。

  阴阳叟自幼生就半阴半阳的身体,半月成男,半月成女。如此异物岂容於村
民,结果只有逃到巫山峡内。大难不死,遇见异人,更机缘巧合得了三卷天书。

  可惜才学到第二卷时,竟把全书都失去了。

  他在巫山十二峰中,单择了那神女峰玄阴洞做修炼之所,每三年下山一次,
专一选购年在十五六岁的童男童女,用法术运回山去,供他采补。百十年间,也
不知被他糟践了多少根基丰厚的好儿女。虽三年期满,各赠金银财宝,送还各人
家乡,只是不许向人家泄漏真情。这种办法,他认为於理无亏,不过虽无怨气,
却是秽气冲天。

  他却一向抱的是利己主义,也不偏向何人,谁於他有益,他就和谁好。当此
变乱之际,蜀山面对轩辕老怪的威胁,与原有既得利益的有势力修士,争夺财经
霸权,正好给他充沛的空间,左右逢源,受到争相结纳,便宜他在全区的乌烟瘴
气下,坐拥虚名,就以「超人」自比,认为大可以乘机掘起,强自出头。

  慈云寺中的来宾中有马觉,遇见他多年不见的师叔铁笛仙李昆吾。李昆吾知
阴阳叟此人脾气最怪,容易受激,便打算借刀杀人,教马觉投其所好,申述峨眉
派招揽了数十名男女弟子,俱是生就仙骨,童贞未坏。问他敢不敢来讨一点便宜。
此时的阴阳叟皆因功力高了,对那些凡夫俗子已看不上眼,但有根基的童男女却
不是金钱所买得到,不能再谨守当初原则,转为莽操法力,巧取豪夺。擒着了一
个小孩子,根基甚好,却经不起有心人夸赞其事,激峨眉弟子出头,把人救去,
辱他於洞前。他运用元神追去,只看见一些剑光影子,知是峨嵋派中人所为。

  一气之下,妄动无名。应马觉之邀请前来。

  到了当日下午,厉害的人物才陆续到来,有:新疆天山茫牛岭火云洞赤焰道
人,同着他两个师弟金眼狒狒左清虚和追魂童子萧泰;贵州南疆留人寨的火鲁齐、
火无量、火修罗三个寨主,这六凶原是贵州野人山长狄洞哈哈老祖的徒弟。晓月
禅师因为觉得人单势孤,便到贵州野人山长狄洞去请他师父哈哈老祖相助,谁知
哈哈老祖因走火人魔,身体下半截被火烧焦,不能动转,要三十年後才能修炼还
原,晓月便把这六个师弟连云南苦竹峡无发仙吕元子约来;这些都是异教中有数
人物。

  众妖邪同议到夜间,阴阳叟便推说安歇,告辞回房,把智通派来的两名美女
打发出来。众人素闻传言说他御女甚切,夜无虚夕,对此好生诧异!自持有头有
面的,不约而同,一个个走到阴阳叟窗户底下去偷看。

  阴阳叟回房後,揭开腰间佩带的葫芦,葫芦里面跳出来有七个寸高的裸身少
女。原来他把嬖女藏养在葫芦内,用到时,一晃眼间,俱都变成十六七岁的年幼
女孩,一个个脂凝玉滴,眉目如画,长得美秀非常。其中一个较年长的,在床上
朝天卧着,阴阳叟转身宽衣压上她身上。馀下六个女子,一个坐上床头,用腿根
环挟阴阳叟的头颅,一个紧贴在阴阳叟的背上,另四个女子分别以穴口贴紧阴阳
叟的手掌脚跟。片刻後,那七个女子都由樱口发出呻吟的声息。龙、苏、柳三人
也不知他做什麽把戏,正看得出神之际,那阴阳叟口里好似发了一个什麽号令,
众女子连翩起身,一个个玉体横陈。阴阳叟站立床前,挨次御用,真个是颠倒鸳
鸯,目迷五色。龙飞看到好处,忽见眼前一黑,再看室中,剩阴阳叟伏卧床上,
适才那些艳影肉香,一丝踪影俱无。只有阴魔凤仙能液化肉身,无影无形的泻入
房中,才知阴阳叟已化变作女身。

  原来那三卷天书,分上卷筑基,中卷分录御男御女之法,下卷阴阳合运。阴
阳叟看到第二卷时,正值男身,因私心争体,竟熟念御女章後,把书毁掉。所以
男身强,女身弱,连变化女身也每月只得一晚,世人也只好皆知有叟,不知有姥
了。

  众窥看者走後,阴阳叟身体变化加速。面貌变成青春姣好,竟是少见的绝色,
肌肤嫩滑,腰细修长,却是乳球扁平,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因只专注根基而无
修为,长期在阴阳叟男身体内龟息,所以还能保养得如幼艾少妇。只是灵魂被欲
火炙熬,心中如油煎般的难受,脸上现上鲜艳的淫红,春情荡样溢满双眼,显得
春思盈然,辗转反侧。

  阴魔凤仙见她修为不高,恰作炉鼎用,竟妄想乘虚而入,鲸吞阴阳叟的深厚
修为。於是蜕化回原男身,仍是液化状态,轻轻附上阴阳叟女身上,用上白云大
师与餐霞大师所教的操控真气,挑逗情穴功法,把真气顺七大春情穴游走跳荡,
由最轻力渐渐加重。阴阳叟女身本就欲念昏沉,在不知不觉间给挑逗起散漫在体
内的欲火,化为一股股的热潮,汹涌汇聚的熔入子宫深处涌向阴道壁,觉到壁的
有着无限的痒东西一步一步爬向四周,令每个细胞都痕得收缩,缩中又似膨胀起
来,也无个受力处,空虚得要命。阴魔的先天真气觉到阴阳叟女身体内有如此激
烈的欲潮,奇怪的是娇柔的玉体竟是全无反应,像是千依百顺的妻子,任由如意
郎君摆弄,全不设防,亦动也不动。本是枯乾的玉穴口阴唇,也充斥热血,艳丽
的层层绽放,显现出湿润的骚水来。果然是个骚婊子,只是装模作样,掩饰不到
穴的生理反应,一碰到男人就大发特发其骚。

  阴魔觉到阴阳叟女身体内的狂热淫潮,也就色胆包天,毅然挥舞巨,投入万
丈深渊的黑地狱。阴阳叟女身在蒙中觉到强劲灼热的火把烧了进来,把痕痒的东
西烧得爆炸,爆得四分五裂,把三魂七魄散入九霄云外,分解为亿万微尘,酿成
罡风卷至,巡回来往。这极强的漩涡般牵引吸力,在穴内将巨卷入底深深处,嵌
入温湿而有坚实弹性的膣肉中紧紧钳住,分厘也难移之下,接受或急或缓的吸力。

  阴魔巨在一股炽热欲焚的气劲罩垄下,无个抵挡处,若融化在火烫的户中,
那股化钢炼柔的热劲,竟往上窜流至周身百骸,电花般的震撼着浑身细胞,一阵
阵蚀骨销魂的快感,令全身火灼酥麻,所有的力气於瞬间被抽乾,燃放出无边的
欲火,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有说不出的难过。只有玄精挤出龟头,每条经
脉才如穆秋风凉快爽朗。在不住的酸麻,涨化,春溶,爽朗下,渐渐化解消失,
任从玄精源源不断的暴涌入火狱的内,散入黏稠的内漩涡中,可幸沟通仍在。

  阴魔化入阴阳叟女身後,才觉到阴阳叟体内每个细胞都有男女两核,应月气
的阴阳而进驻入核中枢。可是男身修为强,女核只能在月气极阴之际苏醒,但除
面庞,肌肤,道花心外,一切筋脉都支配不顺,所以任阴魔为所欲为。得阴魔肉
身入侵後,互相协济,才略可起动,却逢男核苏醒,外围物质脱离,成反包围,
空间变得寒冻酷冷的虚无黑洞。阴魔还道有机可乘,不意自陷绝境,犹幸阴阳叟
并不重视先天真气,无先天内视能力,觉不到阴魔的先天真气绕过男核,经女核
部份的内鬼为导,漫入三尸元神,聚合女核份子,潜窃阴阳叟元胎。

  那阴阳叟此来,原是别有用心。因为女核的存在,由始至终都是他的隐患,
此来是因修成元胎,欲借兵解屏弃女核。不料临近比剑时刻,元胎竟突然觉到气
机不宁,但又不容临临阵退缩,进则不能如愿兵解,有点进退失据。

  人手均已到齐,还有新来几位有名异派剑仙: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
长白山摩云岭天池上人、巫山风箱峡狮子洞游龙子韦少少、川东隐名剑仙锺先生,
都是晓月禅师挚友及辗转请来的。到了申初一刻,又来了武当派有根禅师、诸葛
英、沧浪羽士随心一、癫道人等四位有名剑仙。法元见他四位果然按时回来,不
曾失约,心中大喜。

  忽然庭心降下一道青光,剑光敛处,一个红绡女子朝有根禅师等四人说道:
“四位师兄,俺妹子石玉珠,误信奸人挑拨,帮助妖邪,中了妖人暗算。家师半
边大师已通知灵灵师叔。奉师叔之命,现有双龙敕令为证,请四位师兄急速回山。”

  说罢,脚微登处,破空而去。来的这个女子,正是女昆仑石玉珠的姊姊缥缈
儿石明珠。原来石玉珠回转武当山,见了半边老尼哭诉慈云寺的恶行及身受淫虐
侮辱之害,请求寻七手夜叉龙飞复仇。恰好灵灵子在坐,认为如今各派剑仙互相
仇杀,循环报复,正无了期,慈云寺这一干人,决非三仙、二老敌手,何苦插身
漩涡之内,要等过了十五再说。便只下双龙敕令召有根禅师等四弟子回山。

  这块金牌,当中是道符篆,有“敕令”二字,旁边着两条龙,乃武当派的最
高家法。有根禅师等四仙忽见法旨,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交代也不敢言,匆
忙腾空而去。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等昆仑人物,与武当同源,
有唇亡齿寒之感,所以只在後面跟随,满怀敷衍塞责之心,照预定方略,在十五
日申末酉初,同往魏家场而去。

  慈云寺离魏家场只数十里路,是辟邪村外的一片广场,四面俱是无主孤坟,
遍地白骨嶙嶙,天阴则鬼哭,全无一户人家,也不见一个行人。广场边缘的一堆
土山并不甚高,有两团亩许方圆的云气停在半山腰中,待升不升的样子。阴阳叟
哈哈笑道:“我只道峨嵋派是怎样的能人,却原来弄些障眼法儿,像大姑娘一般
藏着不见人呢?”

  倏地眼前一闪,现出两个老头儿:一个穿得极为破烂,看他年纪有六七十岁
光景;一个身高不满四尺,生得矮小单瘦,穿了件破旧单袍,却是非常洁净,便
是名驰宇内的嵩山少室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双方论理无功,正是如今
已动各派公愤,势不两立,谁是谁非,暂时也谈不到,亦非空言可了,只能各凭
平生所学,按照双方功夫深浅,一见高低,分个强存弱亡。二老将身一晃,也回
到山上,半山上左右两旁,十六位剑仙现身出来。

  那晓月禅师深知自己这边人手程度很不齐,估量着知非禅师等昆仑四友,仗
着他们的师父一元祖师与憨僧空了,俱都护短;苦行头陀与二老不会当面显出高
低,足以缠着三仙。往日峨眉同门修为有限,靠吹捧成名,自我标签主流,六个
师弟、铁钟道人,法元和吕元子足以应付。一般再传弟子颇无足轻重,自己加上
阴阳叟难有敌手,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更是追魂令符。

  实力本足横扫峨眉众仙,可惜各怀鬼胎,成一只错,满盘皆落索。知非禅师
等见武当派决裂,已存心敷衍;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两妖与无发仙吕
元子只是被赤焰道人强迫邀来,志在观望;於是被峨眉群仙逐个击破。

  主力中,留人寨火氏三兄弟同火云洞赤焰道人的四道蓝光先上叫阵。醉道人、
髯仙李元化、元觉禅师、玉清大师飞下,放出二青二白四道剑光抵住,在空中上
下飞舞。玉清大师得阴魔玄精後,远超同侪,稍露锋芒,四道蓝光已渐渐不能支
持。赤焰道人心中焦急,拨开腰中葫芦盖,念念有词,由葫芦内飞出数十丈烈焰,
却为玉清大师剑光圈了去,让出了元觉禅师以身剑合一,电也似一般快,直朝赤
焰道人斩下。赤焰道人想逃已来不及,“嗳呀”一声未喊出口,业已尸横就地。

  火氏兄弟大吃一惊,精神一分,更是难以抵抗。铁钟道人飞身上前敌住元觉
禅师,金身罗汉法元、小火神秦朗、三眼红薛蟒也飞到阵前,加上了数十根红线,
才能转危为安。慈云寺来的这一干人,自恃自己这边人多,便想以多为胜。

  头一个便是七手夜叉龙飞,他後面跟着俞德、披发狻猊狄银儿、百花女苏莲、
九尾天狐柳燕娘、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这七人刚刚飞到战场,忽听对面
山头上十数声断喝道:“无耻妖人,休要以多为胜!”

  接着电一般疾,飞下十来条剑光。上一辈的有风火道人吴元智、元元大师、
坎离真人许元通、顽石大师;再传弟子则是女神童朱文、七星手施林、铁沙弭悟
修、女空空吴文琪、诸葛警我、黑孩儿尉迟火,一共十四对二十八人,合周天二
十八宿之数,数十道金、红、青、白、蓝色光华,在这暮霭苍茫的天空中龙蛇飞
舞,杀了个难解难分。

  薛蟒是许飞娘之徒,剑光原是不弱,早先在黄山常和朱文在一处玩耍,本知
朱文的修为深浅。不料朱文自服肉芝仙液後,功行精进。薛蟒见餐霞大师的红霓
剑飞起空中,便知不好,忙喊:“师姊饶命!”剑光早已扫着薛蟒的脸,将他左
眼刺瞎,连左额削下,血流如注。朱文放他回黄山逃去,再往中央战场上飞来,
剑光过处,施林的对手狄银儿尸横就地。晓月禅师之徒鹿清稍微疏神,便被铁沙
弭悟修把剑光断,再遇朱文一剑飞来,将鹿清拦腰斩为两段。多了施林、朱文、
悟修三个生力军,火氏两弟兄相继被斩。只火无量见机得早,一溜火光逃回南疆。
百花女苏莲也死在吴文琪剑下,九尾天狐柳燕娘急忙逃命去了。

  慈云寺这方原想以多欺小,却因玉清大师的突破,和朱文的际遇,被重点击
破,铁钟道人、金身罗汉法元、俞德、小火神秦朗、病维摩朱洪五人反受围剿。

  只有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那一青八白九道光华甚是邪污,顽石大师的剑光
渐渐暗淡无光,稍一疏神,左臂中了一剑。金蝉在山头上倏地运动鸳鸯霹雳剑飞
下山来,灵云怕他失,只得随他上前,双双帮助顽石大师三战龙飞。龙飞见敌人
添了两个帮手,一时性起,便将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同时放将出来,共是二百
一十六道剑光飞舞空中,满天绿火,鬼气森森,将灵云姊弟、顽石大师包围在内。
灵云、金蝉移到顽石大师身旁,将霹雳剑舞成一片金光,紧紧护卫。

  朱文见顽石大师那边势弱,正向那边飞去。忽地面前一片漆黑,接着便有一
缕温香,袭向鼻端来,使人欲醉,登时觉得周身绵软,动转不得,连飞剑也无从
施展,那是阴阳叟施展的五行挪移迷魔障。这阴阳叟本因元胎受制,不欲叁与斗
剑,但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全神注意在峨嵋派一干年轻女弟子身上,见朱文长得
满身仙骨,美如天仙,不禁垂涎三尺,终於遁到朱文身旁,将朱文罩住。却给玉
清大师飞来,祭动朱文怀内新得的天遁镜,发出一道五彩光华从胸前透出,登时
大放光明,把一个月黑星昏的战场,照得清清楚。只见满天绿火、剑光、红线、
金光如万道龙蛇,在空中飞舞不住。

  阴阳叟大怒,使用他最拿手的‘颠倒迷仙五云掌'妖法。面对玉清大师手舞
足蹈,又像比拳,又似在那里口角。玉清大师魔道出身,深知利害。这妖法完全
由五行真气,运用心气元神,引人入窍,使人失去知觉,魂灵迷惑,任凭摆布。

  玉清大师忙镇住心神,看他不住的眉挑目语,手舞足蹈;不敢稍动。

  阴阳叟专注施法,却给体内阴魔的血影神光探出内防空虚,乘机汇合女核份
子劫掠元胎。阴阳叟回神内照元胎,不觉间心神纷乱,动作停了下来。玉清大师
心知有异,即猛将剑光飞起,将阴阳叟斩为两截。见一阵青烟过处,阴阳叟腹内
飞出一裸女,貌似阴阳叟,却年轻得多。向玉清大师弄出一个与阴魔才看得懂的
恩爱手势,令玉清大师满面飞红,诧异下定了剑光。给阴魔女身乘隙飞向云中,
抛出一个飞吻後,冲天而去。

  朱文得救後,才悉宝镜妙用,从怀中将天遁镜取出,出手便是五彩光华照彻
天地。光到处,二百一十六口九子母阴魂剑,纷纷化成绿火流萤,随风四散。那
龙飞知遇见克星,心中又痛又急,忙带着残馀的子母阴魂剑,化阵阴风而去。顽
石大师伤势甚重,昏迷不醒,当下由醉道人、髯仙李元化二人驾剑光将她背回辟
邪村内。

  那晓月禅师见小火神秦朗也被铁沙弭悟修、风火道人吴元智腰斩,出去的人
连连失利,便把自己两道剑光,运动先天一气,放将出来。更分了一支剑光,朝
吴元智斩去。吴元智虽曾是晓月禅师旧日同门,修为却差得多了,於剑光一到,
即尸横就地。

  知非禅师、天池上人、游龙子韦少少、锺先生四位剑仙见晓月禅师意在拼命,
自料既然应约而来,怎好意思不管,便各将剑光飞起。几条匹练似的青光白光,
直往剑光层上穿去。小山头上也飞下追云叟、朱梅、苦行头陀的三道匹练般金光。
在满天绿火,鬼气森森的空中,金光、白光、青光绞成一团。

  晓月禅师长徒病维摩朱洪被诸葛警我将断去一臂,驾了剑光逃走。俞德因为
红砂已被破,无甚倚仗,知不是路,也偷空逃回滇西去了。铁钟道人逃走不及,
被元觉禅师、坎离真人许元通与诸葛警我等三人的剑,同时来个斜柳穿鱼式,将
他斩成四截。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无发仙吕元子早在赤焰道人死後,
不等交手就溜走了。只剩下晓月禅师、金身罗汉法元、知非禅师、天池上人、游
龙子韦少少、锺先生六仙,与二老、苦行头陀及峨眉各位剑仙拼命相持。

  那峨眉派中小一辈的剑仙,更是狡猾不过,只在远处站立旁观,看出晓月禅
师等的一丝破绽,便各自把剑光从斜刺里飞将过来。等到敌人收剑回来迎敌,他
们又立时收剑逃走。晓月禅师被二老、苦行头陀苦苦缠定下,累了个神倦力竭,
疲於奔命。法元见危机四布,连忙使劲从丹田内运用五行真气,将数十道红线,
猛地往回一收,顾不得丢脸,将足一登,破空而去。游龙子韦少少首先倦斗,回
剑自保,朱梅却把剑光连指几指,将他的剑光绞为两段。韦少少满面羞惭,御风
而去。

  晓月禅师越加惊慌,忽见慈云寺所在方向,火光照天,不禁咬牙痛恨。当下
把心一横,便把哈哈老祖传的妖术十二都天神煞使将出来。这神煞非常厉害,施
展一回,便要减寿一纪,或者遭遇重劫一次。今日晓月禅师实在是恼羞成怒,当
下将头上短发抓下一把,含在口中,将舌尖咬破,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战场上众
剑仙喷去。立时便是阴云密布,一团绿火拥着千百条火龙,朝着众剑仙飞来。

  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钟先生三人自韦少少被破了飞剑,又悔又气,早想借
阶下台,知道这种妖法非常厉害,恐怕剑光受了污染,便同时向对面敌人说道:
“如今晓月禅师用法术同诸位道友一较短长,我等暂时告退,他年有缘再相见吧。”

  说罢,各人收了剑光,退将一边。绿火乌云也已向众剑仙头上罩下,众剑仙
忙往後退。只有朱文倚仗着自己有宝镜护体,不但不退,更由镜面发出数十丈五
彩光华,将阴云绿火冲开一条甬道,抢着迎上前去。谁想晓月禅师的妖法非比寻
常,前面绿火阴云虽被宝镜光华挡住,旁边的绿火阴云却围将上来。晓月禅师更
将身子隐在阴云绿火之中,从斜刺里飞近朱文左侧,口中念念有词,一口血喷将
过去。朱文立时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恰好阴魔女身已整装回来,透过浓密毒雾,见朱文倒下,想起肌肤之亲,虽
未真个,心亦不舍,亦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冲入火云中,发出清澈剑光射向
晓月禅师。无影无形的无相剑光在浓烈火云中依旧与火云同色,但晓月禅师毕竟
修为不弱,感到剑气尖锐,急忙飞身往旁边一跃,正要看看是谁家飞剑,何以不
怕邪污?却给阴魔女身抱起朱文穿过绿火阴云离去。

  随即震天的一个霹雳轰下,是那苦行头陀将太乙神雷放出。接着一团雷火,
从对阵上发将出来,立刻阴云四散,绿火潜消。同时天空中也是浮翳一空,清光
大放。一轮明月,正从小山脚下渐渐升起,照得四野清澈,寒光如昼。那晓月禅
师被这雷声一震,内心受了妖法的反应,晕倒在地。

  知非禅师等三仙在先前离场时,早知他虽用绝招,仍难讨好,不忍心看他把
数百年功行付於一旦,便在远处了望,此时联袂飞到战场。二老亦怕他们伤害朱
文,抢夺天遁镜,忙把剑光飞出。知非禅师等亦放起剑光自卫,护着晓月禅师,
各自舞成一片光幕。一边是金光灿烂,另一边是青白交织,互相辉映,并不接触。
相持了不多时,双方亦明了对方心意,相继收回剑光。互相交代後,由知非禅师
等将晓月禅师带回金佛寺。

  众仙皆看不透浓密火云,只道朱文受天遁镜护持,得以不死。但见她也是面
如金纸,牙关紧闭,金蝉更是一阵伤心,几乎落下泪来。

  神雷击下时,阴魔女身亦未能及时离开煞阵,但神雷亦震不倒无相的血影神
光。只是他未能蜕化原相,不好相见。眼见峨嵋方面已稳操胜券,只得过过手足
之欲,便放下朱文,看慈云寺火光冲天,心念智通历年的聚积,毁之可惜,他日
游戏人间,还是用得着,便化形赶了过去。

  原来晓月禅师等出发往魏家场时,素因大师、万里飞虹佟元奇已率领笑和尚、
髯仙李元化弟子白侠孙南、周轻云一行五人则到慈云寺去了。笑和尚曾经来过,
想在人前卖弄,头一晃,便隐身直往後殿去。轻云、孙南知道慈云寺机关密布,
便不着地,飞身由殿後穿出,搜索馀党。慈云寺内留守的只有方丈智通、明珠禅
师、铁掌仙祝鹗、霹雳手尉迟元、飞天夜叉马觉。弟子中学成剑术的只有慧能、
慧明、慧行、慧性四人,了一已不知去向。

  万里飞虹佟元奇将那两道从殿内飞出的灰色剑光斩断,放剑的两个凶僧大力
金刚慧明、多目金刚慧性也被剑光拦腰一绕,立时斩成四个半截。明珠禅师与飞
天夜叉马觉,飞身到了前殿,勉强抵住素因大师与佟元奇。笑和尚用无形剑遁到
後殿时,已警钟连响,明珠禅师、飞天夜叉马觉,接着智通飞了出去,剩下霹雳
手尉迟元与铁掌仙祝鹗。那祝鹗的剑已在前天被轻云所破,因贪图寺中女色,住
了下来,听警钟连响,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求霹雳手尉迟元念同门之情,用
飞剑带他回山。尉迟元还对晓月禅师等心存侥幸,要到前面看一个虚实。谁想尉
迟元才一转身,笑和尚便现身将祝鹗捆绑了去。

  笑和尚刚出月亮门,轻云、孙南也由殿後穿入,到了前面一个大天井,即从
殿角西边的月亮门内飞出尉迟元的一道黄光。白侠孙南张口吐出一道白光敌住。

  东边月亮门内又走出慧行、慧能两个高大凶僧,各将一道半灰不白的剑光飞
将出来。笑和尚便嫌祝鹗累赘,朝二凶僧的飞剑抛了过去,祝鹗被斩成三段,倒
下地来。轻云恼恨多臂金刚慧行曾出言无状,一道青光电也似地将他端端正正劈
成两个半边,慧能前日先已被笑和尚斩去一只手臂,吓了个胆落魂飞,跪地求饶
命。

  尉迟元知道笑和尚更比孙南厉害,破空欲逃,手扬处,便有一溜火光直朝他
们打来。这种邪术,名叫五行雷火梭。笑和尚知道厉害,将孙南一推,二人同时
纵出去有三丈高远。抬头再看时,尉迟元业已逃走远了。

  凑巧阴魔女身赶到,见五行雷火梭酷似太乙神雷,颇为别致好玩,施五行挪
移迷魔障,於寺外截下尉迟元,把所有五行雷火梭据为己有,满怀嫁祸之心,所
以不杀尉迟元。

  这时智通也从後殿赶来助战,与明珠禅师共战佟元奇。恰好轻云从後殿出来,
智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转而与周轻云的飞剑战在一起。素因大师本来不欲伤
生,唯怕轻云有失,往金光一指,忽地金光闪耀,如同金蛇乱跳,卷将过来,将
马觉连人带剑分为两段後,前来双战智通。

  阴魔女身总算怜香惜玉,液化法身进入密室,拧动总铃,把寺中被凶僧强抢
霸占而来的妇女,带到智通藏聚半生菁华之所,进行威迫利诱。一手指着财宝,
一手指动飞剑在众妇女头上旋回,只要皈依温香教,接受洗礼,终生侍奉圣母教
主,就可分享财宝,自立门户为一坛之主;逆者即场斩杀。众妇女虽然恐惧凶僧,
但见密室已被攻入,料是败亡在即,飞剑当头,也顾不得将来,慌忙拜倒,跪求
收录。阴魔女身把液化出来的细胞,作大甘露,细菌模式的植入众妇女顶上,完
成入教洗礼。也先给个下马威,令众妇女作刹那间的魂飞魄散,若登寒凉的天堂,
以坚她们的盲从,也警戒她们莫起贰心。然後带领众妇女经地道到假山腹中的石
牢内,等大火烧起後,南墙就被劈开,命她等各携凶僧财物往外逃命,也不要回
原籍惹慈云寺馀孽注意,齐往长沙等待圣母教主光临。

  这时天已昏黑,素因大师怕相持下去,自己同来的人会吃亏,当下把心一狠,
从怀中取出一把子午火云针,朝着明珠禅师放去。那明珠禅师正被佟元奇的剑光
逼得气喘汗流,左腿上更中了两针,痛彻心肺。阴魔女身也施展血影神光零化了
後殿木材,一经点火,蔓延极快,火光瞬间冲天,威势骇人之极。假山、南墙也
被炸开,众妇女争相逃走。

  智通听得一片哭声,看後殿四处火起,知多年基业,已毁於一旦,不由一阵
心酸,把心一横,上前拼命。正在危急关头,忽见红黄两道剑光直往素因大师头
上飞去,庭院中落下来了云南萨尔温山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晓。看他生得奇形怪状
:头生两个大肉珠,分长在左右两额,脸上半边蓝,半边黄,鼻孔朝天,獠牙外
露。

  这日月僧自从混元祖师死去後,隐居云贵南疆,多年不履尘世,五台派中人
久已不知他的下落。万妙仙姑许飞娘不知怎地,居然被她打听出他与贵州天山岭
万秀山的玄都羽士林渊二人的住所,托昔日日月僧的好友阴长泰,带了许飞娘一
封极恳切动人的信,务必请他二人到场。日月僧於阴长泰告辞走後,寻玄都羽士
林渊商量。林渊在五台派剑仙中最负盛名,为人深沉而有智谋,明白飞娘是拿众
人先去试刀,但又不好意思公然说出“不去”二字,只是延搁。直到十四这天,
经不起日月僧再三催逼,又打好算盘,才同日月僧由南疆动身。原意到了那里也
将近夜间,如果晓月禅师正占上风,乐得送一个顺水人情;否则也可知难而退。

  将近黄昏时分,便离慈云寺有三五里地,遇见逃出来的尉迟元前来招呼,把
寺中情形说了一遍。林渊便知难以讨好,估量这暗中来破寺的敌人,定没有几个
能手,便由尉迟元引导,先到慈云寺来。

  日月僧见情势危急,放出红黄两道剑光迎往素因大师的飞剑,六个人七八道
剑光绞作一团,照得院落中如同白昼一般。那明珠禅师渐渐觉得腿上的伤越来越
痛,眼见难以支持,猛觉腰部被一个东西撞将过来,一个立脚不住往前撞去。对
面又一道白光,直朝他颈间飞到,忙用手一挡,被那白光削去五个手指,还直往
他腰上卷来。来的是笑和尚和孙南。明珠禅师见情势如此危险万分,只得冒险冲
入剑光丛中,收回自己的剑,逃向东南而去。

  白侠孙南已把七十馀名凶僧,除当场格杀者外,其馀都投入密室火穴之中。

  慧能向笑和尚求得饶命,被放了逃生,见众妇女逃走,也不追究,回前殿暗
算了明珠禅师,再飞起四五道金光卷将过去。日月僧虽然飞剑厉害,到底双拳难
敌四手,正在焦急万分。忽听一声长啸,声如鹤呜,庭院中落下一个道者,长得
十分清秀,面如少女,飘然有出尘之概。这林渊因同明珠禅师有嫌,所以起初袖
手旁观。及至见明珠禅师败走,他才下来。

  素因大师知他妖法厉害,忙唤轻云、孙南、笑和尚走向自己这边。果然林渊
随向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往空中一撒,立时便有十丈红云夹着许多五彩烟雾,照
得四野鲜红如血,直朝素因大师等当头落下。此彩霞红云瘴乃收炼南疆毒岚烟瘴
而成,一经吸人口鼻,不消多日,毒发攻心,全身紫肿而亡。万里飞虹佟元奇不
知破法,见势不佳,化道长虹而去。素因大师当下忙令笑和尚等同时将剑光运成
一团,让大家围个风雨不透,暂免一时危险,以待接应。

  阴魔见瘴气可恶,困着娇滴滴的素因大师与周轻云。随手把五行雷火梭射向
林渊。在血影神光催送下,林渊也看不清那正是彩霞红云瘴的克星的五行雷火梭。
一经剑光击破,便有几点火星飞入云雾之中,那红云烟雾被火引着,便燃烧起来,
并不灼人,随着顺风随烧随散,只有一股奇臭触鼻气味,映着里面的金光剑气,
幻成五色霞光异彩。

  待二老苦行头陀遇上佟元奇,一同赶到时,神尼优昙也同时到达,这些毒瘴
妖岚已消灭无存,依旧是月白风清。尉迟元未有现身,立刻就溜之乎也,林渊亦
已破空逃走。智通见二老既来,晓月禅师必无幸理,飞身起来逃命,被一道金光
绕向两腿间坏了他的双足,一青一白两道剑光同时飞来,立时把他分成三段。那
日月僧最为颟顸,把两道剑光放了出去,矮叟朱梅手出一道金光将日月僧千晓的
飞剑斩断,佟元奇立时将剑光飞过去,结果了妖僧性命。

  可幸众仙对密室开放竟未深究,对庙墙的被炸开,还道是寺中妇女所为。五
行雷火梭的施放,被困者与赶到者皆以为是对方所作,忽略了阴魔的存在,才给
他茁壮的空间,达大成之境。

  众仙眼看慈云寺已变成瓦砾荒丘,难免要经官动府,为不致牵连无辜,故弄
些灵异的事,让官府疑神疑鬼。神尼优昙当下命素因大师去寻了五尺高下一块长
方形的石碑,放在大殿院落中间。将手一指,便有一道金光射在石上。一会工夫,
便显出「杀盗淫奸,恣情荼毒,天火神雷,执行显戮」十六个金色似篆非篆的文
字,写成之後,黄光闪耀,自不散。

  优昙大师见大事已毕,告辞而去。大家便随二老、苦行头陀驾起剑光,返回
玉清观内。阴魔凑巧得了阴阳叟的女身,所带走了的修为虽然只是阴阳叟的一部
份,但对阴魔当前的修为来说,也是非同小可。若非在那男身排斥下,共了患难,
根本就无可能鹊巢鸠占,但也需时练化才能运用自如。因修为的悬殊,起动不了
蜕皮法力,不能蜕化回原形,也不想公开自己的秘密,所以只隐在一傍,未能归
队。只能匿伏玉清观外围,而神光探索观内动向。

  那顽石大师左臂中了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女神童朱文受了晓月禅师的十二
都天神煞。她二人虽然服了元元大师的九转夺命神丹,依旧是昏迷不醒。二矮知
道只有桂花山福仙潭里的千年何首乌同乌风草可以祛毒生肌。那个大老妖红花婆
把住了桂花山福仙潭,利用潭里的妖物,喷出许多妖云毒雾,将潭口封锁。她自
也用了许多法术,把一个洞天福地变成了阿鼻地狱。

  当年长眉真人曾要她撤去福仙潭的封锁和妖云毒雾,她则坚持:天生异宝灵
物,须留待夙根深厚的有缘人来享用。如果任人予取予携,不过问那致使他们沦
落的源由本因,不根拨那致使他们沦落的因素,只会弄得沦落者增多,若更施于
沦落者更丰富的享受,比勉力修炼者更有尊严,着眼沽名钓誉,心怀不轨,结果
必然逼人欺诈,白白地便宜那些奸诈小人;真正根行深厚的人,自力更生,反倒
不得享受。必至破坏社群风气、道德、资源分配。成食之众,生之寡,导致沦亡。
且乌风草生长在雾眼之中,随雾隐现,更有神鳄、毒石护持,就撤去埋伏,也无
法下去。不知有多少异派中人到福仙潭去,寻求那两样灵药,都葬身雾眼之内。

  金蝉心痛朱文受苦,坚持要前往求取灵药。灵云因有众多长辈在,可不能效
金蝉般耍小孩子扭鳖。二老可不像灵云的有亲姊身份,随意拘管,无奈应允,由
灵云护送前往。

  忽然一道金光穿窗而入,原来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从东海来的飞剑传书。说
云、贵、川、湘一带,那五台、华山两派的馀孽,渐渐明目张胆,到处胡为,同
时也是小一辈门人建立外功之期,请二老、苦行头陀将他们分作几方面出发。当
下除周轻云、女空空吴文琪在成都府一带活动,仍住玉清观不走外,各人俱按指
定的地点进发。笑和尚因同金蝉莫逆,自己请求同黑孩儿尉迟火往云南全省行道,
以便得与金蝉相遇之後,结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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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舔化蛇丹

  阴魔女身真恨悔贪心过甚,化不了女体,巨与阴蒂同质,被困在阴核内,却
是超劲优生,如一颗巨珠撑出阴唇外,於勃发时竟有寸多长,弄得不男不女。

  必须修为超越女核,才可蜕化,但又行不得采补功缺。以女体采补,则只能
采撷阳中之阴,助长女体,使男体更堕後。要采妇女的阴中阳,则巨被囚,入不
达花心,唯有倚靠天材地宝。芝仙只能增强功行,早日成道,如凡间的名誉,却
与财富异途,有别於异类的元丹及降魔伏妖的修为。闻得二老说桂花山福仙潭有
千年何首乌,知可助长修为,便静悄悄的驾剑遁飞去。途中忽然一阵心血来潮,
直觉向那感应的来源望去,一道剑光向西北横过,无意识下,立即追上去。

  原来美人蟒狂吸了阴魔那媒化了的元阳、基因,已得转化成人身。若当时合
体啜了阴魔的玄精,即可练化那头内的红珠及蜕去那丑怪的头壳,完成了千年道
行。不幸功亏一篑,给妙一夫人飞剑分首。还好妙一夫人旁观淫戏多时,欲火焚
心,急切奸淫,未有细察到那藏在原来头壳与新肩间的新首头,未有受伤。不过
失了红珠,一切修为都化为乌有,只剩下非常人所能比拟的资质了。於是自己取
名李英琼,重新修练一切神通。

  那醉仙岩实在太荒凉了,对本是妖蛇的人身也难以适应,於是往寻当年未受
困前的旧友去。过舍身岩到鬼见愁,已是无路可通,扒上崖旁一株叁天古柏,再
由柏树而上山头。只见此处真是险峻,孤峰笔削,下临万丈深潭,虽是妖蛇转成
人身,也自目眩心摇。从後山经过一条又曲折又崎岖的羊肠小径,又曲折,又崎
岖,一交冬令,又布满冰雪,无法行走。经过几个数十丈的削壁断涧,约有三里
多路,才回到了这峨嵋山顶上的凌霄崖,山洞门首。洞门壁上有四个大字是:
“漱石栖云”,洞中共有石室四间。此洞乃是峨眉最高的山洞,可以把十馀里的
山景一览无遗。後隔深潭,前临数十丈的削壁断涧,隔有百十丈的悬崖,天生成
的奇屏险障。云雾时常环绕山半,人迹不到,寻常飞鸟也决难飞渡,十分幽僻。

  李英琼引吭尖啸,招来一声鸣,从左面山崖飞上了一个大半人高的大,金眼
红喙,通体纯黑,更无一根杂毛,两只钢爪,雄健非常。呱呱叫了两声,不住剔
毛梳翎,顾盼生姿,更反睁着两只金光直射的眼,斜偏着头,望着英琼,大有藐
视的神气。像说着:“你千辛万苦得个人身,连本能也舍弃了,这小小一点高度
就给难倒啦。”

  那妖蛇化为人身後,多了一片画皮拘束,有了环境压力,可真是诸多制肘。

  比如娃儿率真嬉戏,见者说是活泼无邪;但成年人效之嬉戏,则难以不触目
腹诽矣。老莱子娱亲,虽成佳话,是重其为娱,谁会认同他是赏心悦目呢!

  当然环境自是环境,无所谓善,亦无所谓恶。是天堂或是地狱,全在处身者
心志之间。同在强奸幕上,奴婢被奸,还怕不幸成孕,非投井自尽,无路可行,
谁说不是地狱;但在她身上奸她的少主,能不说是天堂!那些公共尿壶,非双马
同槽,接踵轮奸不乐,谁说不是天堂!这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者,不
是行回头路,或掉头换转方向,而是掉换主客之位置也。

  妖蛇李英琼转了人身,就不能循往日的蛇路,攀扒下崖右的万丈深潭,幸有
金眼抓住她的束腰丝带,身子轻飘飘地,投石奔流一般直往下飞落凝碧崖。所经
不再是旧日常行之路,进入视听的新境界。殊途虽是同归,但也难以东施效颦,
是己身能力所限,各有立场也。若勉强遵行,那必粉身碎骨。

  李英琼只见一团团、一片片的白云由脚下往头上飞去。视线被白云遮断,简
直看不见底。那云层穿过了一层又一层,忽然看见脚下面有一个从崖旁伸出来的
大崖角,上面奇石如同刀剑森列,尖锐鳞峋。那一个转侧,收住双翼,从那峭崖
旁边一个六七尺方圆的洞口钻了过去,进入新的天地。只见石壁上青青绿绿,红
红紫紫,布满了奇花异卉,清香茂郁,直透鼻端。面积也逐渐宽广,简直是别有
洞天。四面俱是灵秀峰峦,从天半降下来一道飞瀑,汇成一道清溪。山崖上面,
藤萝披拂,许多不知名的奇花生长在上面。前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棵大楠树,
高只数丈,树身却粗有一丈五六尺,横枝低极,绿荫如盖,遮蔽了三四亩方圆地
面;树後山崖上面,绿苔痕中,隐隐现出「凝碧」两个方丈大字。这就是七十二
洞天福地之一,四时常春,十分幽静隐蔽的凝碧崖。本是妖蛇旧日洞府,只友曾
临。

  虽是河山依旧,却面临人事全非,李英琼的本来修炼方法,只合蛇类的本质,
转了人身後,就有着格格不入之感,幸好神引来了来采这凌霄崖的宋梅的余英男。

  这余英男命多磨劫,出世不满三年,家庭便遭奇冤惨祸,被恶婶赶将出来,
倒在大雪之中,为广慧师太所救,带入空门。她虽然生具夙根,可惜不是空门中
人,并且她身上背着血海奇冤,早晚还要前去报仇,所以广慧师太不曾与她落发。
寄在师姊广明师太名下,在峨眉前山解脱坡右侧的解脱庵中带发修行。广明师太
圆寂後,庵产被两个师将庙产偷卖与地方上一些痞棍。广慧师太不愿将这一所清
净佛地凭空葬送,赶到此间将这座小庵盘顶过来。这广慧师太原先也是一位剑侠,
自从遁入空门,笃志禅悦,别有悟心,因此英男虽相从有年,仅仅传了些打坐驭
气,说是从峨眉派一个好朋友处问来,修炼飞剑的根底。

  英男与英琼相遇,回庵禀师,广慧大师笑道:“你遇见这个女魔王,你的机
缘也快到了。你明日就离开我这里,和她同居去吧。”

  英男听师父说英琼是女魔王,莫非她将来有什麽不好,大师却道:“哪里有
什麽不好,你同她本是一条路上人,同她相交,正是你出头之日。”

  人生在世,都是同一目标,但处境不同,如无量门中的无量佛,虽是万佛朝
宗,却是从不同方向而来,只有处境相同,才会同路。

  英男还是难分难舍,广慧笑道:“痴孩子,人生哪有不散的筵席?也无事事
都两全的道理。我如不因你绊住,早已不在此间了。现在你既有这样好的容身处,
怎麽还不肯离开?莫非你跟我去西天不成?”

  英男不明大师用意,仍是苦求。大师便由她暂时两边来往,便把广慧师太所
传的功夫口诀,尽心传授英琼。二女互吐心曲,成了莫逆之交。英琼得传了一点
合人身修炼的心法,早晚用功练习。

  这日友远游,李英琼升上岩顶炼剑。忽听身後一阵冷风,连忙回头一看,

  只见身後站定一个游方道士,黄冠布衣,芒鞋素袜,相貌生得十分猥琐,脸
上带着一种嘲笑的神气,一派马屎凭官势的嘴面。这赤城子只是云南边界修月岭
枣花崖的阴素棠的面首之一;凭阴素棠恶父馀荫,强充顾问,暴敛束修,形同勒
索收赃,腼居昆仑九友之一,修为在昆仑九友中居末,相差颇远。

  经历千年的妖蛇见识多广,知其贱格卑微之极,不自觉脸上现出鄙夷之色。

  赤城子还不知自量,出言狂妄,说道:“小姑娘,你敢莫是不服气麽?你尽
管用你的剑向我刺来,如果你能沾着我一点皮肉,便算我学业不精,向你磕头赔
罪;如果你的剑刺不着我,那你就得认罪服输,由将你带到一个所在,去给你寻
一位女剑仙作师父。你可愿意?”

  英琼知他只得了一点混元法力,可供滥用,却只是生吞活剥,不学无术,对
原则运用,直是一窍不通。一气之下,就存心叫他出丑,猛地纵起二丈高下,看
去好似舞动利剑刺向赤城子胸前寸许。赤城子只能顾及来剑刺到哪里,便将气运
到哪里。当英琼借劲使势,身子一偏,刺向道人後心,赤城子所眼看不到之处。

  赤城子被迫得用剑气护身,还食言不认输,对李英琼道:“贫道师姊阴素棠
说你资质不凡,要我度你回山到她门下。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愿意去更好,
不愿意去也得去。现在想不随我走,那不由你。”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上头有命,他只是一副机器工具,无磋商之自主,
非唯命是从,则无从保障自身安危。纵有抗拒这些走狗之力,也荆棘遍地,因打
了狗,狗主必定出头,那时更是连天大祸。除非有抗衡狗主的力量,那时这狗奴
才即会变成代罪羔羊,负起一切过失。所以狗有人势仗,也须知己知彼也。

  赤城子说罢,也不俟英琼答言,怕夜长梦多,意图带英琼上昆仑山自己地盘
再说,免生变数,便一手将英琼夹在胁下,喊一声:“起!”驾剑光腾空飞去。

  英琼虽是千年妖蛇,却从未尝高飞天际,偷偷睁眼往下界看时,只见白云绕
足,一座峨眉山纵横数百里,一览无遗,不禁心悸莫名。路经莽苍山上空,感应
了阴魔女身的同源基因,给追了上来。

  阴魔女身神光遁法超快,赤城子自知必被截下,急忙按下剑光,到一个山头
降下。到了迎面崖角边上,隐隐现出的一座庙宇。这庙并不十分大,庙墙业已东
坍西倒,院落内一个钟楼也残缺破败,隐隐望见殿内停着几具特长棺木,只楼下
一面大木架上所悬的一面大鼓,外面的红漆尚是鲜艳夺目。赤城子伸手夹着英琼,
飞身穿进钟楼里面,低声说道:“此山名为莽苍山,这座庙并非善地,不可任意
行动。”

  赤城子不俟英琼答言,便凌空而去,回身向阴魔女身问罪,却不幸不知阴魔
换了面目。但阴魔女身则勾起托化转世前的深仇死恨,也不招呼,剑光就狂刺过
去。以血影神光的无相剑光,无色无芒,绿袍老祖也在突袭中吃了点亏,况是赤
城子这不学无术之徒。总算赤城子对追上来的人,存了一点戒心,更於此时被截
下,心头怒火高涨,已准备出剑,但也在突袭下断臂受伤,欲逃不得,因剑遁本
就不如阴魔女身快,只能在剑光包围下挨揍。阴魔女身後天修为还未够深厚,阴
阳叟的修为也因客强主弱,起动不来,所以硬碰硬就破不了赤城子剑幕,只能在
僵持中,等待赤城子伤重不支,却传来英琼的再度惊悸。

  原来英琼在此荒山野岭的破庙中,欲逃不得,等又不愿,思量中不觉入夜,
猛听得殿内啾啾两声怪叫。英琼虽是妖蛇,但蜕化成人体後,失了本能,也只能
如常人般忧惧。在这夜静更深,荒山古庙之内,听见这种怪声,不由毛发一根根
直竖起来。毕竟不是一般弱质女流,颇有胆识,便纵落墙头,四周寻觅发声之处。
月光影里,见那四具巨形棺材,其中一具的棺盖已倒在一边,心知必有怪物,忙
正要由墙上纵回钟楼去,随即一阵奇腥随风吹到,耳旁还微闻一种咻咻的呼吸声。
英琼此时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猛回头一看,吓了一个胆裂魂飞。原来她身
後正站着一个长大的骷髅,两眼通红,浑身绿毛,白骨嶙峋,并且正伸出两只鸟
爪般的长手,在她身後扑来。那庙墙缺口处,只有七八尺的高下,正齐那怪物的
胸前。

  英琼本来就是作出要往楼上纵去的架势,在这危机一发的当儿,且喜没有乱
了步数,猛力使劲,纵到了钟楼上面。刚刚把脚站稳,便接着又是三声巨响过去,
殿内也蹦出三个同样的怪物,都是绿毛红眼,白骨嶙峋,一个个伸出鸟爪,朝着
英琼乱叫乱蹦。刚才身後那个绿毛红眼的怪物,已绕到前门,直奔钟楼走来,口
中不住地吱吱怪叫。英琼虽然妖蛇,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幸喜那钟楼离地

  甚高。那四个怪物虽然凶恶,身体却不灵便,两腿笔直,不能弯转,尽管朝
上直跳,都是离那钟楼还有丈许,便倒将下来。

  英琼见那怪物不能往上高纵,才稍放宽心。惊魂乍定後,忽然看见神龛内的
佛肚皮上,破了一个洞穴,内中隐隐发出绿光,好生诧异。伸手往佛肚皮中一摸,
掏出一个好似剑柄一般的东西,其长不到七八寸,制作古雅,上面还有一道符篆,
非金非石,绿黝黝发出暗蓝光彩。英琼知是法物,便把它拿在手中。再回头往楼
下看时,那八只钢一般的鸟爪,把钟楼上的木板抓得粉碎,却总是纵不上来。为
首的一个好似十分暴怒,忽地狂啸一声,竟奔向钟楼下面,去推那几根木柱,其
馀三个怪物也一齐动作。钟楼年久失修,早已腐朽,那哪经得起四个力大无穷的
怪物几推几摇,钟楼的木柱被推得东倒过来,西倒过去的摇晃不住。

  忽地一声,一根支楼的大柱竟然倒将下来。英琼知道钟楼将要倒塌,更不怠
慢,脚一登,便到了庙墙上面,见那大殿屋脊也有三丈高下,便由墙头纵了上去。
随即听到哔哔啦啦之声,接着震天的一声巨响,一座钟楼竟被怪物推倒下来。又
是咚的一声,一根屋梁直插在那面红鼓上面,将那面光泽鉴人的大红鼓穿了一个
大洞。

  那四个怪物那怪物在地上翻了一阵,忽然看见月光底下有人影,抬头便发现
了英琼藏身所在。互相吱吱叫了数声,争先恐後往殿脊上面抢来。有一个怪物正
立在那破鼓面前,被那破鼓膛绊了一交。却从那破烂鼓架之中,拾得一个三尺来
长、四五寸方的白木匣儿,匣儿上面隐隐看出画有符篆。这种僵尸最为残忍凶暴,
见要吃的生人不能到手,又被那木匣绊了一跤,越加愤怒。不由分说,便把那木
匣拿在手中,只一抓一扯之间,便被它分成两半。木匣破处,滋溜溜一道紫光冲
起,围着那怪物腰间只一绕,一声惨叫,那怪物便被分成两截,倒在地下。

  月光底下,见这道紫光中现出一条似龙非龙的东西,长约三丈,头上生着一
个三尺多长的长鼻,浑身紫光,围绕在一团青绡紫雾,看不出鳞爪,如电闪一般
卷将过来。只一卷一绕之间,一阵轧轧之声,三个怪物便都变成了一堆白骨骷髅,
拆散在地。紫龙再昂头看见了英琼,便箭也似地蹿了上来。英琼但觉一阵奇寒透
体袭来,那知是紫龙感应着她身怀的法物,要依附过来。若是紫龙要是杀她,岂
会是她那麽慢的脚程逃避得来。英琼却惊惶失措,把阴魔女身召了来。

  阴魔女身神光遁快,老远已看到英琼亡命一般逃向庙前梅林,那条龙就离她
身後约有七八尺光景,不快不慢,紧紧追随。讯息就由这少女身上发出,与体内
红珠珠气发生感应。阴魔女身再细察少女身形,才知当日醉仙崖被诛的美人蟒尚
在,珠气有认主功能,所以练化艰辛。难得有原主躯体可用,她的危即是我的机,
立意观望下去。

  英琼急於逃命,为那龙身体长大,便寻那树枝较密的所在飞跑。这时山高月
低,分外显得光明。庙前这片梅林约有三里方圆,清风阵阵,玉屑朦胧,彩萼交
辉,晴雪喷艳。这一条紫龙,一个红裳少女,就在这水晶宫、香雪海中奔逃飞舞,
只惊得翠鸟惊鸣,梅雨乱飞。那龙的紫光过处,梅枝纷纷坠落,喳有声。英琼看
那龙紧追身後,吓得心胆皆裂,不住地暗骂:“赤城子牛鼻老道,把我一人在此
地,害得我好苦!”

  忽见有一棵大可数抱的梅树,便将身一纵,由树丫中纵了过去。奔走了半夜,
满腹惊慌,浑身疲劳,落地时不小心,被一块山石一绊,一个失足,跌倒在地,
神疲力竭,手足瘫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又累又怕。

  那条龙也从树丫中蹿将过来,却被卡在那大可数抱的梅树中间,来回摇摆,
进退不得。只听风声呼呼,一阵阵寒梅幽香,随风透进鼻端,梅花如雪如雾,纷
纷飞舞。那龙越摇越疾,那株古梅的根也渐渐松动,随着龙头尾的上下起伏,好
似云涛怒涌,有声有色。忽然紫龙首尾两头着地,往上一拱,这一株大可数抱、
荫及亩许的千年老梅,竟被带起空中有十馀丈高下。那初放的梅花,怎经得起这
般巨烈震撼,纷纷脱离树枝,随风轻浪,宛转坠落,恰似洒下一天花雨,五色缤
纷。月光下看去,分外显得彩艳夺目,从此化作春泥更护花。

  阴魔女身在旁看得真切。那紫龙把千年老梅拱起时,弹起甚急,化回一支剑
匣,那三尺多长的长鼻突然脱体,回复一支无炳剑身,继续向英琼凌空飞去。说
时迟,那时快,英琼猛见紫光闪闪,龙已飞到身旁,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我命
休矣!”

  神慌意乱,掏出佛像肚中得来的剑柄,不管七二十一,朝着那龙头打去,依
稀见一道火光,打个正着,只听当当两声,紫光一闪,也无暇计及那龙是否受伤,
猛见自己旁边有两块巨石,交叉处如洞,高约数尺,急忙将头一低,刚刚纵了进
去,眼睛一花,看见对面站着一个浑身穿白怪物。实是阴魔女身早在剑身射向英
琼时,已飞来挡剑,见他撞上石上,急忙飞遁前来挡着她。只因英琼撞得太猛,
便觉头脑奇痛,顿失知觉,晕倒在地,六识浑沌,内贼全虚。毕竟千年蛇妖,浑
沌中也非全无所觉,只是心识歪扭,化为梦境。

  这片刻在英琼的感觉却是漫长的幻境,梦到耳旁忽听空中鸣,神啄死了那白
衣怪物,再冲出洞外,与紫龙在空中狠命争斗,鳞羽乱飞,不分上下。那是被英
琼打出的剑炳化为一个大火罩,在广阔长空上套向剑身。剑身转身欲逃,却在英
琼的梦境中,是那龙一个回旋,舍了神,伸出两只龙爪,直向她扑来。英琼幻心
慌张,如坠落在身旁一个大水潭之中,是受到阴魔女身的先天真气的寒流感应。

  阴魔女身救下英琼後,祭起剑光拦截。飞剑是妙一夫人成道前长眉真人所赐,
再经阴魔注入先天真气,竟能与龙剑中元灵沟通,才知长眉真人把仙剑拆下剑炳,
藏入佛像肚内,另将剑身套入剑匣,在鼓中培养。待出世时,由剑匣引导,再与
剑炳合并。剑匣为千年梅树所阻,吐出了剑身。剑身摆脱了剑匣羁绊後才遇剑炳,
那肯再入牢笼。但阴魔女身的先天真气却是元灵的滋育珍品,令它甘心为奴,随
阴魔女身意旨,再嵌入剑炳。

  阴魔女身着重修为,知法宝虽然强劲,若修为不足,只会是恶奴欺主,或受
敌人所惑而倒行逆施,为害更烈。所以任由神剑蒙尘,自去检视英琼。当此幻觉
重重之际,本是最易采撷,可惜阴魔女身未能蜕化回男体,巨受囚,缘起非时,
失之交臂,无奈退而思其次,只得施用双凤互舔口交之法,引导体内红珠珠气,
经原主英琼体内炼化。

  阴魔女身就地宽下英琼的中下衣,看到裸露的这妖蛇英琼,虽然化为人身,
仍是保留着蛇的特徵。个子不太高,却纤细修长,如蛇摇浪摆。容貌娇美中,双
眉刚直,眉头各嵌一颗红痣,仍存蟒类的戾气;下颚阔而惰圆,鼻下至上唇部份
长而丰,口阔唇薄,有开大合小吞象的功能。蛇肩见泻,乳球阔而薄,是蛇生於
土而属土,得土之厚,兼火於土旺而火末,只两颗嫩红乳蒂上翘颤动,若是两团
跳跃着的欲望之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於巨被囚时,真想捏它个稀巴烂。移下看
到修长纤细的腰肢,刚劲婀娜,表达出其摆动力之强,非人类所能达致。臀丰不
隆,分出纤长玉腿,却腿根不并,是阴阜阔长而厚,上应面唇於外,留有虚位供
雄迫贴,方便弯腿盘缠。

  阴魔女身深深吸一口气,嗅得处子幽香,绝非老穴的腥臊可比。引得心摇意
散,气脉浮漂。可幸对方未有意识,否则危矣。当下放心狂吸个够,才能定下神
来,令双方都上口贴黏对方下口。翻开英擎阴唇,竟是重门叠户,那是阴性异类
每修行百年,阴唇就会增加一层内壁。英琼这妖蛇修有千年,内外阴唇摺出十层,
直教等闲的凡莫进。阴魔女身呵出真气引动英琼阴穴松弛,舌尖轻舔核蒂,勾剔
真阴,以当日蟒蛇吸啜基因之法,洗炼己身基因与存在身内那红珠之气化合。洗
脉伐髓,代谢出的馀质浑同阴液,透经英琼口腔透入体内。真气转动间,磨擦着
外相的阴蒂。虽无两性互博的性趣,却宁神舒服。英琼神智不清,幻觉着在潭中
浮沉,那水一口一口地直往口中灌来。待阴魔女身收气离体,英琼竟成空虚着急,
叫得“嗳呀”一声,惊醒过来。

  日光已交正午,照在脸上,哪里有什麽,什麽龙?英琼只是睡在一个水潦旁
边。在这危疑惊惶之中,看见地下泥上坟起,周围无数的落花,那大可数抱的古
梅花树横卧地下,上面还卧着无数未脱离的花骨朵,受了一些晨露朝阳,好似不
知:“根本已伤,元气凋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理,却依然在那里矜色
争艳,含笑迎人。可惜风尘那有存根处,飘零只怨薄红颜。

  英琼猛想起,如今不见妖龙踪影,想必是被那剑柄打退。此宝如此神妙,得
而复失,岂不可惜?回头寻处,便见一道紫光一闪,在映日争辉,原来是一柄长
剑,那剑的柄竟与昨日所见的一般无二,剑头上刻着“紫郢”两个篆字。拿在手
中随手一挥,便有一道十来丈长的紫色光芒,闪闪生辉,映着日光,幻出无边异
彩。英琼忽然无意中得着这样神奇之物,不由胆壮起来。心想:“既有剑,难道
没有匣?”

  忽觉手中的剑不住地震动,指向树隙缝中夹着的一个剑匣,这才恍然大悟,
昨晚鼓中的龙,便是此剑所化。将剑插入匣内,恰好天衣无缝。有了宝剑护身,
可不再希罕等那猥琐的赤城子了。千年修为虽然化为乌有,但道力高低却不无见
识,以赤城子的道行,比比皆是,其师姊怕也不外如是。以自己资质,假以时日,
管教他们望尘莫及。於是决意离开,匿回凝碧崖下苦修,免赤城子再来纠缠。

  却不知纠缠得更严重的阴魔女身已在远处山头上,监视着她。

  阴魔女身因在阴阳叟被斩时,细胞内男核爆裂,残馀的修为附向女核,变成
甩不掉的大尾,犹如消化不来的补品。而今炼化体内美人蟒红珠珠气後,修为大
增,可堪溶侵女核,等待渐渐吞噬了女核,合并了女核的功力後,则可采撷英琼
的千年根基,估量英琼在这连峰数百里,绵亘不断,妖氛密布的莽苍山内,难以
不再遇险,给他采撷的机会。

  阴魔女身默默在峰头叁修,一面用神光访察英琼,随同移转。夜间本是采补
良机,却慑於此妖蛇根柢深厚,自备抗拒,若非六识浑沌,必受惊动。蹉跎了多
天,依然不敢强来,英琼也没有走出山去。

  这日英琼走到一处,孤壁峭立,一块高约三丈的大石,屏风似地横在道旁,
石後现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山洞,便躺在那里,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朦胧中宝
剑锵锒一声,一道紫光闪出丈许,把英琼吓醒。紫光影里,照出洞前石屏业将洞
门封闭。这块石头恐怕重有上万斤,恰似蜻撼石柱,休想动分毫,不由把英琼急
出一身冷汗。借着剑上紫光,将这洞环行了一遭,竟是死洞。忙乱间,竟忽视了
仙剑之能。

  猛觉得石头一动,哔啦一声巨响,眼前顿放光明,洞口现出一个大脑袋,约
有大水缸大小。一双海碗大的圆眼,闪闪放出绿光。凹鼻朝天,长有二尺。血盆
一般的大嘴,露出四个撩牙,上下交错。一头蓝发,两个马耳长约尺许。把英琼
吓得躺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出。幸喜那怪物的头和身子太大,钻不进来,只
一瞬间,便即退去,却换了一只屏风般大、两三丈长的手臂平抓进来,阴魔女身
本是任凭英琼受吓,好淹没六识,却不能容她受害,断绝珠气原身,便暗中发动
先天真气,催激紫郢剑中元灵,发出紫光,竟照得全洞皆明,再自动地卷了过去。
紫光影里,那怪物的大毛手指,已被剑光斩断两个下来,血如涌泉一般,直冒起
丈许高下。那怪物受了重创,狂吼一声,那毛手很迅速地退了出去。

  自古深山大泽,多生龙蛇;荒无人迹的深谷古洞,常有许多山魈木客之类踞
其中。这个巨人,便是山魈之一类,岁久通灵,力大无比。英琼所卧的那个石洞,
便是它储藏食物之所。昨晚英琼睡在洞中,被它走过发现,用石头将洞门封锁,
留为後用,到此时取食,竟然吃了个大亏。

  英琼雄心陡起,仗剑跃出,只见那怪物果然生得凶恶高大,自己的头仅仅齐
它脚髁。从头到脚,怕没有十来丈长,生得和人一般无二,浑身上下长着一身黄
毛,长有数寸,一股奇腥刺鼻,那只断了二指的右手鲜血淋漓。耳听狂吼一声,
那怪物左手正往英琼所在乱摸。

  紫郢宝剑已在阴魔女身指挥下,化成十来丈长的紫光,脱手飞去。只一绕那
山魈,便猛听那怪物狂吼一声,吓得英琼心胆皆裂。接着又是轰隆喳几声巨响,
地下尘土腾起有二三丈上下。震得英琼目眩神昏,心摇体战。定神一看,适才那
怪物业已齐腰变成两个半截,死在地下。怪物身上的血,竟像山泉一般,直往低
洼处流去。

  忽听四周咻咻之声,身外五六丈远近,伏着大大小小成千成百的大马熊。一
个个俱是马首熊身,长发披拂,身体庞大,状态凶猛。头上生着一只独角,後足
微屈,前足双拱,跪在那里,瞪着一双红眼,望着英琼,动也不动。英琼本是妖
蛇,知悉兽性就是恃强凌弱,狐假虎威,到有求於人,即演尽卑躬屈膝。便喝问
道:“尔等朝我跪揖,莫非有求於我吗?”

  那些马熊听了,果然将头连点。内中有两个最大的,发出了像打鼓一样的鸣
声。各把前爪朝对面连指。英琼回身一看,对面尘土飞扬,一个巨人,与死的那
个大怪物长得一般无二,发出与死怪物同样的狂吼,迈开大步,如飞追来。

  那山魈原是一雄一雌,住在一个山洞,以此山的马熊为专门食品。说来也真
是凄惨可怜,是弱势者的悲哀。但弱势者并非必是良善之辈,那些马熊在此最多,
又何尝不是以更弱势者为粮!并不比山魈好上多少。只因此时面对共同敌人,当
然隐恶煽情,为刁民畜牲千般美化了。更是熊多势众,有讲无人讲,当然顺利的
描写出一片可怜境像。

  那山魈追到这边山上来,一眼看见雄山魈尸横就地,就暴怒起来,挨近它的
大树,被它拨得满空飞舞,砂石乱落,如雨雹一般,叫人见了惊心动魄。无意中
看见英琼身旁发出来的紫光,就猛一回身,如飞向英琼身前扑来。

  英琼顿时慌了手脚,只好孤注一掷,把手中紫郢剑朝着那怪物颈间飞掷过去。
只见那十来丈长的紫光过处,朝那怪物颈间一绕,一个大似水缸的大脑袋斩了下
来。同时十丈左右长的尸身,连着那颗大头,扑通两声,平空跌到尘埃。附近所
在的树断石裂,尘土乱飞,约有盏许茶时,才得安静。那紫郢剑诛罢妖物,长虹
般的紫光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竟自动回到英琼身旁剑匣之中,把英琼吓了一大跳。
想不到此剑如此神异,心中大喜,抱着剑匣,连连感谢不止。

  那些马熊见怪物被英琼所诛,齐吼了一声,挤拥上前,四脚齐施,连咬带抓,
一会儿工夫,这两个山魈就只剩了一堆黄骨,拆散在地。这些马熊再离洞门三丈
远近,跪成一个圆圈。另有两个马熊把一稞树连根拨起,折尽树枝,一个马熊抬
着一头。英琼心中大喜,便坐上树干,让它们抬往山下走去。

  一连越过了好几个山头,走入一个山洞。就是山魈的原居所,洞中竟是轩敞
异常,约有百十丈宽广。当中一块巨石高约二丈、宽约十馀丈。英琼便将身纵了
上去坐下。成千成百的马熊,连着那许多猩猩,由洞里洞外,跪满了一地。另有
十来个猩猩替换着将果品献上。

  英琼正在随意食用,忽然看见果品当中有一种不知名的山果,血也似地通红,
有桂圆般大小。剖将开来,白仁绿子,鲜艳非常。食在口中,甘芳满颊。可惜不
多,只有十来个。知是山中奇珍。

  因时光还早,便跳下大石,信步走出洞外。见满山满野,尽是马熊栖息着。

  惟有那百十多个猩猩,却聚集在一个崖角下面,交头接耳,啼声凄厉。内中
有一个老猩猩,见英琼走来,便长叫一声。众猩猩一齐回身,跪伏在地,朝着英
琼不住地叩头。

  英琼便随它走近那猩群中一看,原来地下竟躺着五个已死的猩猩尸首:头上
一个大洞,猩脑已空,内中的一个,手中还紧捏着一个朱果。想是为采红色果子
而死。英琼知意,便朝那老猩猩问道:“看你那五个同伴死法,好似因为采那红
色果子,被什麽怪物所伤。你何不领我前往,替你除害如何?”

  话言未了,这些猩猩同时齐声长鸣点首。英琼见皓月正明,清光如昼,自己
这口宝剑又是能收能发的神物,立时雄心顿起,便叫那老猩猩领路前去。那老猩
猩摇头,用前掌朝着月亮指了指。英琼知是说夜间不便前往,便道:“那末我明
日再去好了。”

  那猩猩点了点头,又欢呼跳跃了一阵,将已死的五个猩猩尸体抬往山後而去。
英琼在月光底下闲眺了一会,回进洞中一看,仍是合洞光明,如同白昼,非常惊
异,疑有异宝藏伏。石内就是藏有万年温玉,才育出两个山魈。天材地宝能益人,
也能祸人,只看落在谁人手上。英琼满洞寻找了一个多时辰,并未发现,只得作
罢安歇,是时机未至也。

  英琼直睡到红日东升,便随着那老猩猩去替它们除怪。越过了一个山头,峰
下面是一个很长很深的涧,流水淙淙,泉声聒耳。那老猩猩忽然用前爪朝涧旁一
个孔洞中指了指。那孔穴有六七尺方圆,黑黝黝的,看去好似很深。孔穴旁边有
一块奇形古怪的大石,石上面有一株高才寻丈、红得像珊瑚的小树,朱干翠叶,
非常修洁,树上面结着百数十个昨晚所食那种红色的果子。

  耳旁忽听呼声振耳,凝神往那孔穴中看时,只见有两点绿光闪动。一转瞬间,
呼的一声,纵出一个似猴非猴的怪物,两只绿光闪闪的圆眼,大如铜铃,身上生
着一身黄茸细毛,身长五六尺,两只膀臂却比那怪物身子还长,两手如同鸟爪一
般,又细又尖,披着一头金发,比箭还疾地蹿了下来,纵起有三五丈高下,身法
灵活无比,疾如闪电。狼嗥般大吼一声,伸出两只鸟爪,朝英琼头上抓将下来。
英琼见那怪物来势太快,不及抵御,忙将身子斜着往旁横纵出两丈远。那怪物抓
了一个空,正抓在英琼站的那块石头上面,爪到处碎石纷飞。

  这时英琼拨剑在手,才一出匣,便有一道紫光耀日争辉。那怪物好似知道此
剑厉害,偏巧英琼无心中正拦住它去路,归穴不得,只得拨回头,飞一般往英琼
来路逃走,竟已御风飞行,踪影不见。那老猩猩率领许多同类,一路嗥叫而来,
将上面朱果全采了下来,分几次送上。树上所摘,竟比昨日还要香美。

  英琼便尽兴吃了有十来个,把下馀那些朱果藏在包裹之内。细看那树,树身
火一般红,通体透明,竟是生根在石头上面。这块奇石约有两丈高圆,姿势突兀
峻峭,上丰下锐,遍体俱是玲珑孔窍,石色碧绿如翠,非常好看。英琼一路摩挲
赏玩,无心中转到石後,只见有一截二尺见方的面积,上面刻有《雄名紫郢,雌
名青索,英云遇合,神物始出》四句似篆非篆的字,下面刻着一道细长人眉,并
无款识。英琼猛想起腰中紫郢原来是口雄剑,句中《英》是自己名字,那《云》
不知何人。还有一口雌剑埋藏在此,英琼不禁起了贪心,便想一同得到手中。忽
见那老猩猩从孔穴内纵了出来,手上拿着形似婴儿的两个东西。

  原来这个怪物名为木魃,力大无穷,两只钢爪可穿金石,锋利无比,专食生
物脑髓。此洞便是怪物藏身之所,那穴旁石上大树,便是道家所传的朱果,三十
年才一开花。天材地宝所在,必有异物孳长。此处的猩猩名曰猩猿,善解人意。

  那老猩猩带上来的是两具成形的何首乌,长还不到一尺,虽然口目姣好,形
态似人,且有一股清香扑鼻,却到底与生人不同。

  英琼又恐怪物洞中取出之物,万一有毒,忽见面前那个老猩猩站在那里不动,
便把那小的一个递与那老猩猩,试它一试。那老猩猩连啃带咬,吃得非常高兴。
等到英琼想起这是奇珍,难得遇见,不应这般糟掉时,已被那猩猩三口两口吃完,
望着英琼手中那个大的,还不住地流涎,伸开两掌还待索要。英琼喝道:“我原
叫你尝一只小手,谁叫你都吃下去?我手中这一个是不能给你了。”

  见猩猩吃了何首乌无甚动静,知道无毒,但吃到嘴里则仿佛跟薯蓣、黄精差
不多,不过比较格外甘芳而已。这是对千年妖蛇而言,所谓司空见惯不为异,断
煞苏州刺史肠。那猩猩却因得吃奇珍,才能脱离畜道,登升仙界。虽是缘起试药,
是英琼草菅她的兽命,又何尝不是天降洪福,假人手而成之。所以谋事虽在人,
成事则在天也。

  英琼还待再去寻那雌剑时,忽见那块大石缝中冒起一股白烟,竟似浓雾一般
冒个不住,转眼问涧壑潜踪,将那块奇石隐蔽得一丝也看不见。英琼知道这般浓
雾,一半时不能消尽,下面碎石如刀,只得罢休。

  忽然後面一个猩猩狂叫声,英琼知有变故,霍地旋转身子,举剑朝前看时,
适才奇石旁边孔穴中那个绿眼金发、长臂鸟爪的怪物,疾如闪电般伸开两只瘦长
的长臂,腾空扑来,已离头顶只有尺许。英琼大吃一惊,来不及避让,手中紫郢
却为阴魔女身的先天真气发动,十馀丈的紫光长虹般过处,一声狂吼,凄厉非常。
日光下映出两条黑影,耳旁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扑通两响。那怪物已然从头到
脚被劈成两半,临死馀力未尽,尸体蹿出去约有七八丈远近,才得落地。

  英琼见怪物已死,心中大喜,众猩猩自然更是欢鸣跳跃。那老猩猩领众将那
怪物撕咬了一阵,从怪物脑海中取出一块发红绿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
的东西来,献给英琼。英琼取到手中一看,这块玉一般的东西,长才径寸,光华
耀眼。虽然不知道用处,觉得非常可爱,便随手放在身上。计算时光已是不早,
便决计回洞。

  英琼进洞以後,洞外天色渐渐阴霾起来,洞中却是仍旧光明。便手持宝剑,
纵下石头,四处寻找她心中所想的发光异宝。忽见远远空际银雁般的一个白点朝
峰头飞来。渐飞渐近尚有百十丈光景,忽地一道青光,惊雷掣电般直射下来,洞
外的马熊逃避不及,立刻便有三四个身首异处。英琼大吃一惊,一道十来丈长的
紫光随手出匣,紫巍巍耀眼生光,直朝那道青光卷去。那道青光好似有了知觉似
的,霍地退了回去。

  眼前一道电闪似的,那白衣女子已经降落下来,站在英琼面前,含笑说道:
“俺乃武当山缥缈儿石明珠,见姊姊被许多马首熊身的怪兽包围,疑是姊姊山行
遇,才将飞剑放出。原是一番好意,不想误伤姊姊养的异兽,这也是一时情急无
知,请姊姊原有吧。姊姊一脸仙风道骨,小小年纪,适才发出来的剑光,竟比俺
的飞剑还要胜强十倍,并且叫妹子认不出是哪一家宗派。请问姊姊上姓尊名?令
师何人?”

  英琼本想对她说了实话,因她连声夸讲这口宝剑,怕起了觊觎之心,先将宝
剑入鞘,然後笑道:“妹子李英琼,此剑名为紫郢,是师祖所赐。请问姊姊师父
何人?”

  石明珠闻言大惊道:“家师是武当山半边老尼。姊姊适才所说尊剑名为紫郢,
是否长眉真人旧物?闻说此剑已被长眉真人在成道时,用符咒封存在一座深山的
隐僻所在。当时预言,发现此剑的人,便是异日承继真人道统之人。姊姊仙缘真
个不浅。可能容妹子一观麽?”

  英琼适才就怕来人要看她的宝剑,偏石明珠不知她的心意,果然索观。心中
虽然不愿,但不好意思不答应。看明珠说话神气,不像有什麽虚伪。只得大着胆
子将剑把朝前道:“请姊姊观看此剑如何?”

  手执剑匣递与明珠。明珠就在英琼手中轻轻一拨,日光下一样紫光闪闪,冷
气森森,却不似对敌时有长虹一般的光芒。忽然仔细朝英琼脸上看了看,灵气尚
不运在上面,未与它身剑合一,竟生起窃据之心,但这岂能瞒得过那通索心神的
剑中元灵。得阴魔女身支持,忽地一个颤动,一道紫光,滋溜溜地脱了石明珠的
掌握,直往英琼身旁飞来,锵锒一声,自动归匣,喜得英琼心中怦怦跳动。那石
明珠恼羞成怒,鼻孔里哼了一声,脚微登处,破空而起。却被她看出洞中异处,
另日重回,放出妖尸谷辰。

  阴魔女身此时亦降服了女核,血影神功已从液化进入第三层气化,更可嵌据
入阴阳叟的一切生前识海,蜕回男身。在峰头上望到人家,料英琼得兽群引路,
出山在即,不便留恋。看石明珠可恶,淫心顿炽,便追踪而去,颇思窥伺机会,
尽情奸辱,听她凄声厉号,再嫁祸五台派。

  跟到莽苍山边缘,即见石明珠会合另一少女,阴谋更不容易施展,却见灵云
与朱文在山中互相倚挨,想起阴阳叟的法术,可助朱文早到桂花山。就在回望这
一迟延,给石明珠二女飞远了,只得暗叫一声:“算你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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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乌草淫引

  原来女神童朱文伤在十二都天神煞下,浑身烧热酸痛,日夜呻吟,灵云、金
蝉只得沿途雇用车轿上路。按照二老所指的途径行了八九日,到了莽苍山境,已
是峰峦重重,万山绵亘,除掉翻山越岭过去,简直无路可通。灵云姊弟便将朱文
安放在滑竿的网兜中,一人一头抬着,施展轻身本领。走到日落,差不多走了五
六百里。朱文安安稳稳躺在网中,仰望着头上青天,见四外俱是森林,瞑岚四合,
黛色叁天,忽然颊上涌起两朵红云。灵云看在眼里,知是她思念阴魔,但就料不
到她感觉到阴魔寻到,给她感应到那身上的淫气。

  这时已是金乌西匿,明月东升,树影被月光照在地下,时散时聚。灵云对着
当前情景,也幻觉起阴魔的气息,春心荡漾,将朱文揽在怀中抚慰。朱文在欲念
思潮下又受着灵云这衷心至诚的爱拂,便把身子紧贴灵云怀中。

  阴魔见灵云与朱文欲念泉涌,真怕跟下去,会按捺不住,毁了她们,於是运
起当年阴阳叟运送童男女回玄阴洞的千里户庭法术。灵云忽觉眼前漆黑,伸手不
辨五指,便知事有差池,一手将朱文抱定,先把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取出,
放起护着三人身体。金蝉也立脚不住,滚到她二人身上。由此三人只觉得天旋地
转。足底下好似软得像棉花一样,坐起不能,只要一动,便似海洋中颠簸不停。

  朱文勉强用力将手伸进怀中,摸着宝镜,刚要取将出来,三人同时听见有人
在空中发话,是阴魔变声喝道:“尔等休要乱动,再有一会,便到桂花山。如果
破去我的法术,你我两方都有不利。”

  阴魔怕她们妄动,更施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住她们。先是朱文合上双目,躺在
灵云姊弟身上睡去。金蝉也只打了一个哈欠,便自睡了。就连灵云自己也觉着精
神恍惚,神思困倦起来,知道修道之人不应有此,定是中了敌人暗算,心中虽然
明白,叵耐两个眼皮再也支撑不开,一个哈欠,也自睡去。

  到了桂花山,阴魔收了法术,见两朵海棠春花,色艳诱人,虽不忍采撷,也
先沾沾香粉,宽开她们衣着,享受手足之欲。阴魔把二女抚摸再三,吻闻香郁穴,
舔啜阴蒂,品尝偏每寸肌肤。比较下,朱文虽容貌美绝,明艳的娇靥上滟滟地闪
动着若有似无的亮泽,容光四射,小巧的鼻子露出淘气的个性,樱桃小巧的朱唇
红润鲜亮,油嫩溜滑。身材纤细而又玲珑窈窕,但只线条流畅,骨肉匀净,细皮
嫩肉。纤巧的笋乳却是金形兼木,在衣袍内有着撑得高高,奇峰峭拨的美境,但
赤裸裸的现入眼帘,却是两乳间的乳沟太阔了,使金球似的基低各散东西,如木
的丫分异向。乳晕上嵌着的两颗乳蒂,虽是淡柔清雅,鲜红若绛朱,可个别欣赏,
却难兼收并济。两腿之间的方寸之地墨林稀疏,隐隐透着红光,却是阴唇虚松,
阴蒂隐藏,道出淫力不盈,难经大嚼。

  灵云一如乃母,高贵娇美的外表下,淫质天生,只是长於成功家庭,自视极
高,才把欲火抑压下来,仍是鸿蒙未凿。身形一样纤秀,弯弯上翘的玉乳也是火
形带木,完美无瑕,只是少经手泽,未如其母的胀大,却是尖挺不垂又没有松弛。
轻轻地揉抚,更觉到云英之身的弹性。摇曳着艳红乳蒂硬胀挺立,在搓捏下也微
微翘胀湿润,更胜其母。吸吮着那淡红乳蒂,乳晕也随之扩大微隆,蒸蕴出几多
浓郁的乳香,显示着春潮将兴未艾,更惹尝嫩的兽欲,在雪肤玉肌的映衬下散发
着致命的诱惑。肌肤也是雪白幼滑,温润透红,细腻腴软中只是少了一片淫光,
另有一层奇异的光泽,富清新感觉。丰隆的耻阜比其母更触手腴滑,黑亮阴毛也
是长荡,黝黑鬈曲,互相缠绕,更是阴唇比其母窄狭,淫水的气味不若其母被多
了的浓烈,却另有一番清雅,重门叠户内阴核硕大如珠。阴魔越舔,欲火越高。
幸好先天真气功能醒脑,警觉到要悬崖勒马,才替灵云等善後,再解除五行挪移
迷魔障,飞身上上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深有百丈,因那潭中毒石喷发暗氛,再加上红花姥姥所
封的云雾,无论多高道行的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但有相层次的法术封锁,
对高层次的无相血影神光看来,疏漏遍布,一无是处。神鳄虽恶,但气化了的阴
魔,只是如风如影,无从触扑,阴魔如入无人之境。毒石外观彷若整块,实是罅
隙多处,不过窄小如豆,毒氛浓烈,非人体所能穿越吧了。

  毒物所以害人,是因溶入人类体内,对细胞发生破坏性的化学作用。毒性过
强,体内抗体清理不及,致重要器官严重受损,碍灭生机。先天真气本就促进代
谢,所以辟毒;更零化为气後,自由自在,不受毒气纠缠,毒力於斯无有。阴魔
透入石後,寻得遍地都是乌风草,从来未经采摘,因邻毒氛而长,抗体特盛,只
偶有长穿石罅外,才为世人所知。阴魔施用无相剑光,在土纹间分割,撬起一大
捆,带离毒石。看见前面有一大洞,穿洞而出,竟是红花姥姥的巢穴。红花姥姥
见阴魔竟能穿潭而入,更手持乌风草,虽然自恃法力高强,横行霸道,也不敢小
窥对方,按下问罪之心,更戴上娇媚面具,刻意讨好。

  原来红花姥姥本习魔功,根基有误。凑巧得了火凤凰心法,却另辟溪径:元
胎不是升透灵台窍穴,而是必须经由穴花心导出,於淫沟中过体寄入淫侣窍内,
竟成了她的致命缺憾。因为红花姥姥一族,生来貌丑,她又幼年得道,自视极高,
引致从无渔人得问津桃花源泾,於今尚是老处女一名。所筑根基又是淫邪魔功,
得不到宣泄,秽液丛积有年,厚阻花芯。得经时,穴已积秽成毒,必需乌风草以
毒攻毒,清洗道,才能元胎过无害,成道飞升。

  阴魔虽得灵草,但此草何来,却是有口难言,欲求红花姥姥,认作历年屯积,
以施救来临的同门。红花姥姥得天降福泽,内心大喜若狂,却得陇望蜀,料阴魔
肉身竟能辟毒,举世难求,若借其身以寄胎,必道压群侪。於是矫情作态,诈称
为难,软语恳求,道:“老身成道在即,门下只一弟子,本是入关後,净身扫窍
之用。若借与贵同门拨毒,小友能不忌渎瞻秽躯,玉成老身吗?”

  阴魔本是有求於人,能说‘不'吗?红花姥姥强忍心头忐忑,满肚密圈,狼
忙收下乌风草浸酒,命弟子申若兰带去。自己则把馀下灵草搅碎,碾磨为浆後,
引阴魔入後洞静室内水池处,宽衣裸体。这老妖婆竟是慈云寺内,那尤物杨花同
族。面貌之外,竟是一身玉也似的白肉,肤如凝脂,又细又嫩。阴魔当年匿入慈
云寺,与杨花共赋男盗女娼,也曾陶醉在杨花的曲径通幽宝内。後来修为精进,
相对杨花这凡女却真元丧竭,曲径萎靡,才忍心灭口。但比诸这老妖婆,却如小
巫见大巫,再经火凤凰心经锻炼,萤萤肉光却能如火如幻,凭深厚的修为幅射而
出,光是触动猎物视觉,已能令俘虏淫心大动。

  阴魔刚才舔渎了灵云、朱文,引动了体内淫气欲火,只是强压了下去。经此
火辣辣的挑逗,迅即欲火燎原,一股热气闪过四肢百骸,猛然汇聚关元,巨挺得
老高,坚挺炙红,又粗又硬,蠕动不已,龟头处则是热血汹涌,一股滚水沸腾般
的力量在龟头激荡得六识模糊,知觉上仅存肉,胀扩如桩,火热中澎湃催爆,连
何时给红花姥姥剥尽衣着,抱下池内,也茫无所忆。

  红花姥姥也为阴魔那惊人巨茎所震撼,腿间裂缝又热又骚痒,一股酥麻迅速
导入心房血液翻腾,周身发热,玉乳发涨,穴奇痒,感到各处有似麻似痒的味儿,
直痒得心裹麻麻的难受,但又不知那未经洒扫的穴会否破裂,仗着数百年修为,
孤注一掷。细细抚摸再三那硕大龟头後,在阴魔耳边唤道:“小友不嫌陋体辱渎,
奴家荣幸之极,但须抹药後,才荐席侍奉,如何?”

  阴魔才魂回魄复,也不在乎失态,更导气贯彻茎,横挥九叩作回礼,反客为
主,赤诚相对也。红花姥姥目睹茎竟能随意控制,想到给它在内横撬上挑,可不
知是否承受得来,真是触目惊心,也酸壁痒,强忍着春意,仰卧池边,展露着露
湿的穴,捉手调教,细心嘱托阴魔把药浆抹入穴内壁,莫使有遗漏处。

  双腿之间的浅谷已经是湿润已极,煎熬的骚液自洞内汩汩直流,淫水泛滥成
灾,原本紧紧闭合的阴唇不停地颤抖,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露出面鲜嫩粉红的
阴蒂,在谷口前震颤着。一股淡淡的淫水味,异香扑鼻,阴魔但觉触手处,滑溜
腴韧,有着气压觉是较低的清爽,也是杨花一样的曲径通幽,却柔韧得多,更有
像有香氛经皮囊传入,清新畅快,隐隐感到磁场流转,与欲焰谐鸣,注炙龟头,
重新陷入欲火模糊六识的迷茫。就是这般浑浑噩噩,把药浆糊入穴内,受着桃红
鲜采的阴唇把幅射注入,替肉添温曾压,荡浪不休,觉得渐渐龟头像是伸张天际,
嫌天涯狭窄,胀大回涌,好像带回团火在小腹内烧。热焚焚的烈火由小腹中升起
之燥热向全身蔓延,烧得浑身发热。

  红花姥姥穴被糊得发热炙烫,玉门缩紧,酥痒难忍,一股更加强烈的酥酸快
感,如电流击入脑门,眼前阵阵金星飞舞,伴随着刺痒的快美感,一阵阵酥麻的
蚀骨销魂欲融化快感,电导般的窜流浑身细胞,这股滔天热劲冲撞得浑体酥麻浑
身抽搐颤抖,不由自主地扭动玉腰,摆动不已。见阴魔更是迷糊,糊满了,还是
一遍一遍的涂抹着,终於忍不住道的空虚麻痒,把阴魔扶上身上来,把阴魔巨对
入道口处。阴魔巨受气招唤,竟一冲而入。

  刹那间,红花姥姥只觉得一根火烫的粗棒似已撑裂下体而顶入腹中,痛得她
双目猛睁,张嘴尖叫,全身轻颤不已,激得她娇躯猛扭狂挺,双手双腿乱撑不止,
叫作死去活来。子宫壁内娇嫩敏感的花芯,被硕大的龟头又深又重地冲撞得猛烈
爆炸,如电流般冲击着她的全身,激起一阵阵的酥麻。这股滔天热劲猛顶一次,
心房就颤动一次,波波的热力侵袭而来。红花姥姥只感到插在洞的巨越发的炽热,
一波波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烧得
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

  疯狂的火焰愈燃愈旺,红花姥姥体内的深处,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吞掉一般,
愈变愈热,被狂抽猛插,越捣越快。内曲径的膣肉被极力撬刮,弄得全身狂抖,
壁紧急收缩,阴核外翻,从户里传出「叭唧」的淫水声。阵阵剧烈摩擦的强猛迫
力将淫液化成泡沫,泌泌不绝,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细缝涌出。红花姥姥承受着
暴风雨般的冲击,蠕动、颤抖、抽搐,高潮不已,如醉如痴,骨子里的骚媚浪劲
全被吸了出来。在强壮的阴魔身下婉转娇啼,鼻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声音有
着牵气的含糊,是从体内发出不堪承受的宣泄。只见她出气多吸气少,全身已是
发软无力。恍如窒息般双目翻白,身体连颤,元阴狂泄而出,直至阴极阳生,有
涌进来,一股元阳滚滚如火山爆发般的岩浆冲入子宫之内。阴魔全身火灼酥麻的
烈焰冲超太虚,於瞬间被抽乾後,魂凝魄固,才知在红花姥姥身上,奸淫泄精,
经历刻下从未有过的奇趣。

  红花姥姥掳获玄精,却对玄精的能沟通旧主,忠顺贯彻,一无所知,被挖尽
了三生私隐。原来红花姥姥是杨花高曾姨祖。此族生来血脉专注。大动脉分支不
匀,上动脉所赋不多,因此容颜少却滋润,难育美貌。下动脉偏私毛囊穴,所以
胜人甚多,育成曲径藏幽宝,肌肤也可传电。红花姥姥初试奸淫,说幸是千载难
逢。说不幸的是快感如潮浪汹涌,冲散三尸元神,全身乏力,未能操控真气施展
火凤凰心诀,寄托元胎。其失误处,是任由阴魔主动冲击,乐极难控。

  红花姥姥决意晚上再续奸淫,以翻天覆地的女上男下,采取主动。半真半假
的腻在阴魔身上,道:“垂暮之年,蒙赐爱宠,得尝千载难逢的性爱极乐,乐何
幸之,无以为报,只有这身修为,聊表心意。待奴家安排妥善,於小友今夜助奴
家冲散全身窍门後,一举过赠给你。万望莫要嫌弃。”

  阴魔窥知私隐,知要过渡的是元胎,再投入天火洪涛作火凤凰再生,也从玄
精处得知心法弱点,先天真气正是它的克星,管教她形神俱灭,乐得装作自投罗
网。要待看看朱文用药後,可有康复,才回来护法。暗中飞到申若兰所居的古桂
坪时,恰好若兰负着朱文踪出。

  原来申若兰飞到福仙潭前,灵云等三人已同时醒转,地点却在一个山坡旁边。
二女虽然未受奸淫,但经阴魔舌舔唇啜,难免留下津液,黏黏的若电若稠,有强
烈的男性气味,虽验得身子未破,也又羞赧气急,更问罪无从,恨之入骨,怒目
四顾,欲寻罪魁。这时天光业已大亮,照见这一座灵山,果然是胜景非凡,身旁
一块苔萝丛生的石壁上面,刻着“桂花山”三个大字。灵云想到此行目的,这至
少还须二十天左右的行程,却於一夜间被搬到,料是前辈高人接引,才稍压仇愤,
将朱文背在身上,直往红花姥姥所住的福仙潭走去。

  刚刚走上山坡,便看见西面山角上有一堆五色云雾笼罩,映着朝日光晖,如
同锦绣堆成。也听有破空之声,飞来一个黑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得猿背蜂
腰,英姿勃勃,鸭蛋脸儿,鼻似琼瑶,耳如缀玉,齿若编贝,唇似涂朱,两道柳
眉斜飞入鬓,一双秀目明若朗星,睫毛长有二分,分外显出一泓秋水,光彩照人。
这少女抢先开口道:“妹子申若兰。家师红花姥姥不久飞升,特命妹子带来一瓶
乌风酒,代为施治。”

  灵云等当下随了申若兰,越过了两座山峰,到了一座四围俱是叁天桂树大森
林。这古桂坪内一株大可八九抱的桂树,树身业已中空,便是若兰住处。若兰先
从身上取出一个三寸来高的羊脂玉瓶,将瓶塞揭开,立刻满屋中充满一股辛辣之
味,一手捏着朱文下,将瓶口对准朱文的嘴,把一瓶乌风酒灌了下去,才放朱文
卧下。估道朱文至少要六七个整时辰才得醒转,而屋外俱有红花姥姥符篆护卫,
埋伏无穷妙用,便直往山巅走去,欲先行探测福仙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高居山巅,宽才里许方圆,四围俱是烟云紫雾笼罩。离
潭还有数十丈,便是一片溟檬,时幻五彩,看不出上边路径,再加上红花姥姥所
封的云雾,更难走近。这潭深有百丈,因那毒石上面发出暗氛,无论多高道行的
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若兰要一试从义姊缥缈儿石明珠向她师父借来的于潜
琉璃,擎着一团栲栳大的青光,照着山路,踪上潭边。若兰性傲,听说于潜琉璃
可以照彻九幽,却只照得十丈远近,看见青光照处,下面七八丈远近处,有一块
大石现出,便将身一纵,纵了下去,打算离潭底近一些,看看那神鳄到底是何形
象。

  谁知脚还未得站稳,忽然下面卷起一阵怪风,接着从下面黑暗之中蹿起一条
红蟒一般的东西。若兰久闻师父说那神鳄厉害,吓了一个胆战心惊。手松处,那
一个于潜琉璃脱手坠落潭心,上面依然漆黑。金蝉把霹雳剑往下一指,两道红紫
色剑光往潭中飞射下去。那妖物不敢迎敌,拨回头退下去,转瞬不知去向。于潜
琉璃那一团栲栳大的青光,荧荧流转,半晌才得坠落潭底。若兰失去于潜琉璃,
又羞又惜。潭上回复漆黑,幸好金蝉目力异常,拉了二女同下高峰。当下三人回
转桂屋,已是下午申牌时分。才进屋来,便闻着一股奇臭刺鼻,中人欲呕。

  那是三人离开桂屋後,朱文迷惘中忽觉周身骨节奇痛非常,心头更好似有千
万条毒虫钻咬,口中又不能出声。似这样难受了一会,下面一个大急屁,接着屎
尿齐来,叵耐四肢无力,动转艰难,又羞又急。忽然又是一阵奇酸,从脑门直达
脚底,紧跟着又是一阵奇痛,比较刚才还要厉害十倍,一个支持不住,大叫一声,
滚下床来。才得醒转,便觉身子轻飘飘的,好似被一个人背起出门,是若兰飞身
由窗户进去,背着朱文飞出。一道青光过处,往林外而去。朱文被大风一吹,立
刻身上清爽非凡,虽然头脑洋洋,有些昏晕,身上痛苦竟然去尽。

  若兰走到一个山涧底下,招呼跟随到来的灵云帮忙,由金蝉把风。灵云跳下
涧去,只见朱文面如白纸,遍体污秽狼藉。若兰正替她把浑身衣履,一件件地脱
了个干净。朱文闻着奇臭刺鼻,再看自己身上,竟是遍身粪秽,连若兰身上也沾
染了许多,又是急,又是羞,索性装作昏迷,由她二人摆布。那碧泉如镜,水底
满铺着极细的白沙,沙中有千千万万个水珠,不住地从水底冒到水面上来,结成
一个个水泡。微风过处,将那些水泡吹破,变成无数圆圈,向四外散去。水中的
碧苔,高有二尺,稀稀落落地在水中自由摆动,甚是鲜肥。水面上不时还有一丝
丝的白气。灵云顺手往水中一摸,竟是一泓温泉。

  朱文身子还有些疲倦,觉着胸际清爽,头脑清明,知道已病毒全消,不知不
觉中抬头往四外一望,一眼看见崖上有个人影一晃,猛想起自己一丝未挂,一着
急,羞得“嗳呀”一声,扑通跳入水中,潜伏不动。若兰已看出一些形迹,因背
负朱文,也闹了一身污秽,想到温泉中洗一洗,恐怕跟朱文一样被人偷看,又不
好意思明言,便请灵云到涧上巡风。

  阴魔当然留在涧中,看着墨凤凰虽然喜爱穿黑衣服,但遍体却洁白无瑕,线
条圆浑,有如大小不同的圆筒,圆球组成。一双浑圆乳房是半球形的涨起,嵌入
圆枣的鲜红乳蒂,高高耸起,是金形兼土,有着五行金气的坚韧弹性。腿根突兀
如半球,阴唇如圆条封闭穴,阴毛卷曲如圈,腰肢纤圆有力。阴魔虽然刚在红花
老妖婆身上泄了个不亦乐乎,但先天真气回馈力强,欲火又再蠢蠢欲动,乘二女
戏水之便,液化肉身,混在水中揩摩擦,虽无真个,亦可销魂。

  二女虽不见人,但男体总有异氛,牵引春思,对着初相识的同伴,多少都有
点难为情,无奈匆匆洗吧,整上崖。却见庐山白鹿洞飞龙师太的三个孽徒,金莺、
金燕、金驼三姊弟的三股灰光合击灵云、金蝉。

  那金驼原是红花姥姥订下的元胎寄身。红花姥姥曾许以申若兰为饵,将此山
让与飞龙师太掌管,作为她的别府。但邪魔就是热衷权利,推卸义务,计划由那
两个姊姊与若兰亲近,要趁若兰用内功时,用她们本门的迷药将若兰迷过去,由
金驼摆布,企盼米已成炊,另替红花姥姥寻元胎寄身。可惜竟在商议下手时,被
若兰听了去,一怒之下,施展红花姥姥的最利害宝贝,旗里烟岚,便有百十丈烟
露云岚将金氏三姊弟擒下,浸在寒泉之中,就是适才洗澡的水涧後,原有的另一
个泉眼,其冷彻骨。到第四日夜间,去放他们,却不知被何人救了去。

  金驼见申若兰带人探潭,而红花姥姥又弃他,独自坐关,知有变故,心中妒
嫉,打算用九龙梭将三女打死。金蝉原是留在岩顶,见一个凹鼻红眼、披着一头
长发、怪模怪样的人,摸出黑剑,正要暗算涧中诸女,忙放出霹雳剑破了九龙梭
後,追进树林。金莺、金燕飞来相助金驼,两三道青灰色的剑光与红紫色的剑光
绞作一团。灵云先到,因见金氏姊弟与红花姥姥颇有渊源,不愿伤他。

  申若兰本嫌金驼,娇叱怒骂,声到人到,身剑合一,神龙一般从林外飞刺进
来。只听“嗳呀”一声怪叫,那三道青灰色的剑光,倏地破空遁去。朱文也从林
外走入,听若兰恨恨的数落金陀。忽听一声怪叫道:“大胆贱婢!竟敢屡次伤我
徒儿。今日叫你难逃公道!”

  现出一个中年道姑,生得豹头环眼,黄发披肩,穿着一件烈火道衣,手中拿
着一个九节十八环的龙头拐杖。这飞龙师太手扬处,指头上发出五道青灰色的光
华,去拿若兰。忽然一阵天昏地暗过去,一霎时满山都是云岚彩雾,分不出东西
南北。一种极尖锐极难听的声音说道:“飞龙道友,我昔日誓言,原说不论何派
的人,只要能拿得乌风草,一切便属於他。道友不服,明日福仙潭尽管由你们先
行下去。明知自己不行,徒自欺负他们,何苦呢?”

  飞龙师太接着道:“你既谅我不能入潭取草,等我明日取草之後,再取这一
班小畜生狗命便了!”

  说着,依旧一阵狂风过去,一轮红日已挂树梢,清光满山,幽景如画,宛不
似适才双方引刃待发神气。灵云虽然忧虑明日仙草被她取去,顽石大师性命休矣,
也只好同回前去拜谒红花姥姥。

  红花姥姥所居洞府就在福仙潭後,入洞後,也只听见一种尖锐声音说道:
“你们天亮後可由这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那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
才只十丈多高。那里有一块平伸出来的大石,石旁丛生着有数十茎素草,能避毒
氛,可各取一茎,含在口内。先由他等替你们除了神鳄,那时他们无法破那毒石,
必然前来寻我。等那先来破潭的人走後,才持宝镜照着下面,用紫烟锄去锄毒石。
你们取得仙草以後,不多一会便要冒出地火,四周的山峰也要崩裂,须要急速离
开。我也便在那时圆寂,若兰要趁我法身未解以前,将我法身掷入福仙潭内火葬,
以後随他们回去便了。”

  这时因阴魔遁快,已回来多时,在丹室中为红花姥姥推窍过脉。老妖婆得阴
魔玄精助长,比早上奸淫时更热力四射,一身白肉,似白非白,明润洁亮,触手
如烫凝脂,肌理幼细,柔嫩若微。指尖搔处,若陷棉堆,但比棉絮多个连结力,
紧紧纠缠,有着丝丝幅射,浴入骨髓,酸透心肌,似有香氛导入,薰醉众窍门,
燃放欲火焚身,馀劲齐烧肉。

  此乃火凤凰心法的凤凰劫火,本就无孔不入,加上老妖婆肌理禀异,阴魔全
无阻避馀地。每推一窍,劫火导入一分,欲火升温一级,茎如胀大一倍,回噬阴
魔本体。众窍巡尽,阴魔已自觉如火团一堆,朵朵火星贯射天际,迫散出的红芒
愈来愈盛,从周身千万个毛孔散出,青芒莹莹,紫雾霏霏,筋脉消溶,任老妖婆
坐上身来,吞噬偌大茎,泌出的湿黏淫液沾满了棒身,散发出浓香,迷醉心神。

  那细嫩柔润的壁紧含巨,一圈圈的曲径肉环锁紧夹闭,紧时松的收合,转吐
磨刮,发出或急或缓的吸力,花芯一张一弛的阵阵痉挛,随着她小腹一起一伏,
膣内开始上下蠕动,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把丝丝暖流,从龟头透入,冲激得
浑身一阵酥麻。突然膣腔收缩,犹如铁箍般将肉茎紧紧夹住,巨被一股炽热火红
欲焚的气劲罩住,若融化在火烫户中,浸泡在瀑布暴泻下的阴精,熔浆般流窜会
阴,钻上背脊的中枢穴、神道穴,汇到顶门的百会穴聚集,殖入三尸元神,再交
融窜穿全身经络,填充阴魔体内一切虚位,真的把数百年修为,尽数搬迁入阴魔
的每个窍穴内,酿成玄胎魔茧,逐步接收阴魔法身,只留下原来的躯壳,在元神
护持下,稳坐丹室蒲团上。

  功成已是翌日,可惜老妖婆未尝涉及先天真气,无法察觉到阴魔仍是保存着
中枢完整,气化在欲火团中。此时凤凰劫火形迹未彰,魔胎行动仍是由阴魔作主,
暗中跟下灵云等四人由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

  灵云等愈走愈觉黑暗,不时闻见一股瘴疠之气,中人欲呕。摸到姥姥所说的
那一块平伸出潭腰的巨石,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才只十丈多高。兀自昏眩
的头脑忽然闻得一阵幽香,立刻头脑清凉,心神皆爽,才察觉到石旁丛生着有数
十茎素草,知能避毒氛,各取一茎,含含入口中。坐下了不久便见似龙一样的东
西,直从上面投入潭中。潭底也倏地也蹿一条红蟒般的东西,与那条火龙迎个正
着。四围黑气浓厚,两道红光夭矫飞舞,分不出那东西的首尾,斗了有一个时辰,
兀自难分胜负。猛听潭上面大喝一声,又飞下一道青森森的光华,往那两道红光
中只一绕,便听一声怪啸过处,先飞下来的那条火龙和那道青光,依旧飞回潭上。

  这时阴魔也知不宜气化,免得惊动老妖婆的元胎,突然传来英琼的第三次惊
惶,却旋即平服。默运先天真气,沟通紫郢剑中元灵,传来英琼只是被困,得仙
剑守卫。暂时无碍,便先行消灭老妖婆再算。

  忽见潭上先前那道青光,附着一团丈许方圆白光,同了一道较小的青光,飞
入潭底。流星赶月一般满潭飞绕。阴魔见飞龙师太还不死心,於是潜入潭中,仗
着元阳与芝仙元阴调合後,有辟毒之能,拨激毒石之毒气,喷起几缕极细的黑烟,
倏地散开,化成一团浓雾,直向那三道青白光华包围上去。一声怪啸过处,那三
道青白光华好似抵敌那黑烟不过,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飞回潭上。

  此时阴魔体内的老妖婆元胎,因尚未经浴火洗炼,虽受阴魔维护,总怕毒气
侵蚀,亦知飞龙师太必寻她晦气,便提早化胎,先招阴魔回洞,再向金蝉唤道:
“破潭的两个人还不下去,等待何时?”

  飞龙师太师徒因取乌风草不成,险些被那毒石所伤,虽然斩了神鳄,只便宜
後来的人少了一层阻力,心怀不忿。知道红花姥姥运用元神出窍的当儿,身子不
能动转,便用上一种极毒的妖法,乃万条毛虫所炼,名叫烈火毛虫,专攻人的七
窍,却早已为敌人所料就。红花姥姥已在蒲团面前,安排下飞龙师太也不知的火
凤凰经内的得意法宝,五火乾坤罗,以毒攻毒,将她千万条毛虫活活烧死,只给
飞龙师太避过。

  飞龙师太愈加大怒,形同拼命,身剑合一,穿过红花姥姥胸前,原想将红花
姥姥形神一齐刺死,却不知红花姥姥过渡元胎後,这皮囊已经只是枯骨。为怕飞
龙师太扰乱劫火残墟大阵,即呼唤灵云、若兰回救。

  二女回转姥姥洞府,便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前洞业已塌坍。前面站立一个
二尺来高、长得婴儿一般、浑身通红的女人,身上发出十馀丈的红光,与昨日林
中所遇的飞龙师太及师徒四人苦苦相持。此是红花姥姥炼的婴儿,但也是阴魔原
躯。

  灵云肩动处,一道金光如蛟龙一般飞上前去,抵住来人四道青灰色剑光。那
婴儿便急忙往後便走,若兰追随那婴儿如飞转回後洞。飞龙师太见被阻,便从腰
中掏出一个葫芦,将在庐山多年修炼的绿云瘴放了出来,远远便闻见腥臭触鼻。

  灵云不知破法,先将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放在空中,现出一块亩许方圆
的乌云,相持阻敌。

  这时福仙潭内,自阴魔离开後,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金蝉抖擞精神,
向若兰手中取过紫烟锄,朱文从身旁也取出天遁镜。才揭开那面乾坤镜袱,便发
出数十丈的五彩光华,照耀潭底。在这天遁镜的光华中,潭底黑云尽散,紫雾全
消,静悄悄的只西南角上有一块牛形的奇石,从那石的身上,不断地冒出一缕缕
的黑烟。

  若兰关心那一块于潜琉璃,忙往潭底看时,那青光被这五彩光华一照,好似
太阳底下的灯台,渺小得可怜。金蝉飞到那块于潜琉璃跟前,将紫烟锄夹在左臂,
顺手俯身下去,拾将起来,揣在怀中,猛见地下有一摊血迹,依稀看出穿山甲一
般的一条鳄鱼尾巴,直往地下慢慢陷落,那上半截身子,想是在被斩时早已入土
了。

  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朱文见知道厉害,便将手中宝镜对准毒石。毒
石黑气被镜上五彩光华近处一逼,纷纷四散,金蝉抡起紫烟锄往那石上砍去。那
锄才着石面,便有一大团紫雾青光砰出。那石受了这一击,竟发出一种极难听的
呻吟声,被紫烟锄劈成两半。金蝉用力一连就是十几锄,把这一块四五尺高的毒
石连根锄倒,四散纷飞,和鳄鱼一样,慢慢陷入泥中。石後面长着数十根菜叶一
般的东西,只是没有那般大,叶黑如漆,茎长二尺,又黑又亮,在那里无风自动。
这就是稀世奇珍:乌风草,被紫烟锄连根掘起,挑在朱文肩上。

  事完出窟才听得沸汤之声,又觉身上奇热,忙将宝镜往潭心一照,只见潭心
泥浆飞溅,热气上腾。一转瞬间,四围尽是泥浆,一圈大一圈小地沸涨飞沫。朱
文猛想起姥姥嘱咐的话,喊一声:“不好!”拉了金蝉飞起。才回到适才站立的
那块巨石上面,脚底下的泥潭已噗的一声过处,泥浆飞起有十来丈高下,沸泥中
心隐隐看见喷出有火光。

  再找灵云、若兰二人,踪迹不见,知道此潭的四围山峰就要崩裂,又惊又急,
欲待从原路回转姥姥洞府,已无路可通。幸喜烟云尽散,四外清明,二人只得飞
身上潭。回望潭下,已是飞焰四张,泥浆沸涌,觉着站的地方也隐隐摇动。耳旁
又是一阵轰隆砰叭的声音,知是四围山峰崩裂。朱文等正在着急,不暇再顾别的,
双双飞向潭後,见姥姥的洞府业已震坍。绿瘴飞溅,冲洒着乌云神鲛网。

  朱文娇叱一声,手举天遁镜,照将过去。一照面便发出百十丈五彩光华,光
华照处,飞龙师太的绿雾立刻在日光下化作轻烟四散。飞龙师太知道情势危险,
只得错一错口中钢牙,将脚一蹬,带了三个徒弟,驾起剑光,破空逃走。後洞红
花姥姥炼的元胎亦已转化操控,囚入火绫红劫衣,盖上火罗罩,红肜肜的被覆盖
着,由若兰也背起,跑了出来。

  这时福仙潭业己崩裂,火焰飞空,高起有数十丈,照得半山通红。若兰跑向
潭边,便把此元胎捧起,掷入火内。火海内劫火残墟大阵,得元胎发动,借天火
逞威,轰隆哔啦之音不绝於耳,潭内火焰高举,上冲云霄,看去非常惊心骇目。

  忽听一阵呼呼之声,狂风大起,洞後火焰愈炽,热气逼人。若兰口中大叫道
:“姊姊们快驾剑光逃走,这里顷刻就要崩裂了!”

  言还未了,先自腾身而起。灵云等三人见若兰那般惶急,不敢怠慢,飞身便
起。这时脚底已在那里摇动,一转瞬间,轰隆一声巨响过去,接着劈啪劈啪,好
似万马奔驰的声音,无量数的大小石块树木望空迸起,满天乱飞。不是三人飞起
得快,险些被那碎石打着。

  三人立在空中,见适才站立的那一个山坡,平空陷了一个无底深坑,一大股
青烟由地心笔直往上激射起来,迎着日光,变成一团火云。接着地底喷出数十丈
高的烈火,泥石经火化成液体,飞溅滚沫,许多树林溅着火星,烧成一片。那一
座红花姥姥所居的洞穴石室,已不知去向。再望福仙潭那边,业已变成一片火海。
那未经喷火之处,经这一番大地震後,周围数十里的大小树木,有的连根拨起,
有的凭空震动。

  一座名山胜景,洞天福地,也难敌天地之威,在这一刹那间,竟会变成泥坑
火海。人为的崇楼杰阁,那得不容易变成瓦砾荒丘。只是劫运未临,仗些微之力,
易变了丝毫山石,便自夸人定胜天,驱策愚顽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作成他的
帝王美梦,就欲与天公共比高。到头来还不是和尚打秃伞:人是孤家寡人,四大
皆空;所谓权杖,只是假象,实则一条烂木吧了。

  天地自有规律,物极必反。相距不远,有两个小小的峰头,竟是岩石幽奇,
花明柳媚,居然丝毫没有受着地震山崩的影响。四人到了上面立定,往来路一看,
只见数十处烈焰飞空,砂石乱飞,天已变成红色,幸喜还是逆风,大家已是热得
遍体汗流。

  忽见福仙潭内火焰越来越大,一会工夫,腾起一块亩许大的彩云,停留不散。
倏地一道红光,往空冲起,红光中一个遍体通红、奇形怪状的赤身女子,由那块
彩云笼罩着,直往四人站立的那座山峰飞来。灵云等三人疑是火坑中出来怪物,
正要准备放剑。若兰哭道:“姊姊们休要造次,这是我师父啊!”

  那红光中女子是红花姥姥,也是阴魔。劫火残墟大阵熔解了元胎法体,可惜
拣上阴魔为寄生,功亏一篑。三尸元神不敌先天真气,中枢重由阴魔操控,红花
姥姥元神在天火中全无退路,为阴魔吞并,尽得红花姥姥根基。操控完善後,由
天地劫火焚化渣滓,才见火凤凰展翼,冲出废虚,径天飞去。

  阴魔飞到四人头上,含笑向着下面点了点头。然後电闪星驰,往西南方去赶
往解救英琼。日光底下,依稀看见一点红星,转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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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淫窃红珠

  原来英琼自石明珠走後,重新搜洞寻那发光来源,到天明也终无所得,无奈
动身赋归。全洞猩、熊也明白恩主不能久留,依依不舍地跟在後面,送出去约有
二三十里的山道。走到未末申初时分,上了一座高峰,远望山下桃柳林中,仿佛
隐隐现出人家,已离村不远。众猩、熊也知道不能再送,都齐声哮叫,停步不前。
英琼便自迈步下高峰,却见那个老猩猩却紧随自己身後,觉得奇怪,便招呼它近
前问道:“你还老跟着我做什麽?”

  那猩猿用手朝英琼指了指,朝它自己指了指,又朝前路指了指,抓耳挠腮了
一阵,忽然迸出一句人言,学英琼所说的话道:“要跟你回去。”

  原来这老猩猿本猩群中首领,早通人性。又加上那日英琼给它的是一枝成形
何首乌,在这几天工夫,渐渐化了颈边横骨,这时一着急将横骨绷断,居然发出
人言。英琼看它神气非常着急诚恳,又爱又怜,不忍拂它的诚心,到底初从妖蛇
转身,童心未退,又苦山行无伴,且待到了有人家所在,再作计较,便对它道:
“你生得凶猛高大,非人类一族,人类给你吓坏,就是你的不该,要是想法害你,
我就没法办了。你且随我走到人家所在,先试一试,如果通行得过,你就随我前
去,否则只有等将来再说吧。”

  要扮作人样,对人类就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忤逆人类的立场。猩猩也知道攀炎
附贵是必受歧视,闻言点了点头,与英琼结伴,高高兴兴,又往前行走。到了前
面一个山涧,忽然一阵腥风大作,卷石飞沙,那猩猩向空嗅了两嗅,长啸一声,
将身一纵,已到前面相隔十丈远近的一棵大树上面。英琼正在诧异,忽然对面山
坡之上跑下来许多猿鹿野兔之属,亡命一般奔逃。後面狂风过处,一只吊睛白额
猛虎,浑身黄毛,十分凶猛肥大,大吼一声,从山坡上纵将下来,两三蹦已离猩
猩存身的树不远,一眼看见英琼,立刻蹲着身子,发起威来:圆睁两只黄光四射
的眼睛,张开大口,露出上下四只白森森的大牙,一条七八尺长的虎尾,把地打
得山响,尘土飞扬,抖一抖身上的黄毛,扑身上起。却在离地五六尺高处,被两
足倒钩树上横枝凌空的猩猩,探身下来用两只钢爪一把将颈皮捞个正着。

  那老虎受了暗算,连声吼叫,拼命般想挣脱猩猩双爪。那猩猩更是狡猾不过,
将那虎头直往那大可两三抱的树身上撞去。那老虎虽然力大,却因身子悬空,施
展不得。猩猩撞它一下,它便狂叫一声,只撞得树身摇摆,枝丫轧轧作响。英琼
只觉着好玩,便由它去撞,因本身也是妖蛇,可没有人类对畜牲那种深刻的痛恨,
也不上前帮助将虎杀死。

  那猩猩比人还要高大许多,加上这一只吊睛白额猛虎的重量,何止六七百斤,
那树的横枝虽然粗大,如何吃受得起。猛的喳一声,树枝折断,猩猩堕下,竟然
骑上虎背,两只钩爪往前一凑合,扣紧虎的咽喉不放。那虎被猩猩撞了一会,头
已发晕,又被猩猩扣紧咽喉,十分痛苦,大吼一声,一个转身,前爪往前一探,
蹿上高冈,如飞而去。英琼恐猩猩受害,急忙在後追赶。追过了两个山坡,到了
一个岩壁後面,看那猩猩业已倒在地下,那老虎前爪扑在猩猩胸前,旁边立着一
个红脸道人。

  这道人正是那巫山神女峰妖人阴阳叟的师弟鬼道人乔瘦滕,也与阴阳叟一样
的学会一身妖法剑术,比阴阳叟还要作恶多端。那白额猛虎本是他守洞之物,今
日出去猎食,忽然看见一个美丽女娃,便想按照往日习惯,衔了回去,与它主人
采补,不想中了猩猩暗算。那乔瘦滕闻得前山虎啸不似往日,知道那虎必遇强敌,
正要去救,那虎已背着猩猩回来。猩猩被他用拂尘一指,立刻倒下,那老虎打算
缓一缓气,再行咬吃报仇。英琼赶了来,见猩猩在虎口之下,也无暇分辨青红皂
白,紫郢剑一挥,十来丈长的紫光过处,把栲栳大的虎头,立刻削了下来。

  乔瘦滕见英琼手上发出来的紫光,竟与昔日长眉真人所用雌雄双剑无异,大
吃一惊,忙将身子後退,手中拂尘朝着英琼一指,用了颠倒迷仙之法。英琼立刻
觉着头晕,幸而千年根基尚在,忙一凝神,并未栽倒。乔瘦滕才知来者不是平常
之辈,不禁又恨又怕,不敢造次用飞剑迎敌,只暗中念念有词,先用妖法玄女遁
将这周围十里山路封锁,才狞笑骂道:“大胆丫头!我已下了天罗地网,你插翅
难逃。快将来由说出,随我回归仙府取乐,莫死到临头,悔之晚矣!”

  英琼得了人身,也习染了人类女性对奸淫的心态,只偷偷摸摸的去勾搭,无
不欢,但对宣诸於口,则认为是奇耻大辱,气愤下连人带剑纵将过去,骂一声:
“妖怪休走,吃我一剑!”

  鬼道人乔瘦滕不知紫郢剑在英琼手上,只能伸出紫光,非阴魔先天真气发动
不能飞出,见对面这道紫光,恰似长虹一般飞来,自料难以迎敌,立刻隐身而去。
英琼追到道人立的所在,已不见道人踪迹,只见四外古木森森,日光斜射入林,
薄带一种灰白颜色,果有些鬼气。英琼、猩猩就被困在林内。

  经了一夜工夫,忽然一阵旋风过处,把地下砂石卷起有数丈高下,恰似无数
根立柱一般,旋转不定,鬼道人乔瘦滕已将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布成。但见愁云漠
漠,浓雾弭漫,立刻分不出东西南北,四面鬼声啾啾,阴风刺骨,旋风浓雾中,
出现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跳舞,渐渐往英琼立处包围上来。那猩猩一声狂
叫,早已晕倒在地。英琼也觉一阵阵目眩心摇,四肢无力,本想用手中宝剑朝那
些女鬼斩去,谁知两只手软得抬都抬不起来,这才害怕起来,爆发出第三次惊悸,
传讯到福仙潭的阴魔。

  那紫郢剑端的是仙家异宝,竟自动地发出两丈来长的紫光,不住地闪动,那
些女鬼跳离英琼身旁还有两丈远近,便自停步不前,退了下去。英琼不由放宽了
心,胆力顿壮,叵耐手脚无力,不能动转,否则何难一路舞动宝剑,冲了出去。

  鬼道人乔瘦滕也只敢在相隔十数丈外吆喝,不住击响令牌,命那些女鬼往英
琼立的所在冲上去。那些女鬼冲到英琼立处两丈以内,便好似有些畏惧神气,拨
回头重又退了下。鬼道人乔瘦滕见女鬼不敢上前,十分恼怒,不住把令牌打得山
响,也只是冲上一次,又再退下一次,扰攘了多时,也是终归无效。

  这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原是非常厉害,一经被这妖法包围笼罩,给女鬼沾上身
来,鬼多势众,众口铄金,有鬼讲无人讲,经谎言潜移默化,说上了千遍便成真
理,连偷情生下的孽种也可奉成神的独生子,其厉害可想而知。受囚者的意识、
思想被改变於无形,於不知不觉间,被惑弄终生,甚至枉送性命。偏偏英琼虽然
道力不高,却经千年修炼,内里元灵稳固,外有长眉真人的紫郢剑护身,震慑女
鬼。道人无先天道法作根基,不能引用元灵,只能以女鬼代之,糟蹋了此先天妙
法,虽然将英琼困住,竟是丝毫侵害不得。

  鬼道人乔瘦滕见纷扰良久,终归妖法无灵,无法驱动女鬼,不由无明火起。

  既不能以条文教义,迫人生吞活剥,操控思想,便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所以宗教之争,比国与国的疆土之争更惨烈残忍。鬼道人再不管英琼死活,狠狠
心肠,将头发分开,中指咬破,长啸一声,朝前面那团浓雾中喷了过去,便有数
十道火蛇飞出。只有火才能彻底销毁乾净,不致蔓延,所以宗教的刑杀,莫不以
火为尚。

  危急中,阴魔正好回噬了红花姥姥的火凤凰元胎,遁射到来,从阴阳叟所遗
下的意识中知道这道人便是要寻找多年的师弟鬼道人乔瘦膝,那阴阳天书第三卷
就是给他偷了,但无初二两卷作基楚,只能摆个样子,所以驾驭女鬼不力。阴魔
以先天真气发动紫郢剑,英琼即觉得手中的宝剑猛然用力一挣,一道十几丈长的
紫光长虹脱手飞去,直往斜对面雾阵中穿去,接着耳旁便听一声惨叫。这刹那间,
那数十条火蛇已迫近英琼身旁丈许远近,英琼便觉灸肤作痛,在这危机一发之间,
倏地紫郢剑斩罢瘦膝,再飞回阻挡火蛇。阴魔亦连忙入洞寻那天书第三卷,蓄意
任英琼暴露在危境中,摧残六识,磨灭心志,待由天书中,学来九天都篆阴魔大
法,即可奸撷英琼。才在後洞找到天书,便听得外间惊天动地的一个大霹雳打将
下来,震得英琼目眩神惊。

  英琼缓醒过来,已是夕阳衔山,瞑色清丽,愁云尽散,惨雾全消,自己手脚
也能动转。相隔十数丈外,一株大树旁边,那鬼道人业已身首异处。那猩猩也被
雷声震醒转来,蹲在自己旁边。面前立定一个云被霞裳,类似道姑打扮的美妇人,
绿鬓红颜,好似神仙中人一般十分端丽。这便是妙一夫人苟兰茵,为恋奸情热,
放下一切,寻找失踪的小奸郎阴魔,感应到那赠送给阴魔的飞剑剑气,驭剑飞来。
在上空看见紫郢剑诛杀鬼道人乔瘦膝的长虹紫光,知神剑出土,急忙发出太乙神
雷,轰散妖法,救起英琼。

  妙一夫人见紫郢雄剑竟落入一个少女手中,颇非师尊所说的承袭道统之人,
诧然问道:“姑娘所佩的紫郢剑,乃是吾家故物。适才我在云中看见,疑是来迟
了一步,被异派中人得了去。不想会落在姑娘手中,可算神物有主。但不知姑娘
是否在莽苍山赵神殿中得来的呢?”

  英琼不禁慌了手脚,连忙用手握定剑匣,答道:“正是在莽苍山一个破庙中
得来。你说是你家的旧东西,有何凭证?这样宝贝,就算是你的,如何会把它弃
在荒山破庙之中?我九死一生才能到手,颇非容易呢。”

  说完,连忙呼叫“紫郢回来”,但连喊几次,竟自无效。妙一夫人笑道:
“此剑本是长眉真人炼魔之物。真人飞升以前,嫌它杀气太重,才把它埋藏在莽
苍山中,一个人迹不到之所,外用符咒封锁。曾说过此剑颇能择主,若非真人,
想得此剑,必有奇祸。总算你赋禀福泽甚厚,才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待我收
来你看。”

  说时,从身边发出一道十馀丈长的金光,迎上前去招唤,不料那道紫光竟反
戈相向,与那道金光绞成一团。这时天已黄昏,一金一紫,两道光华在空中夭矫
飞舞,上下飞腾,照得满树林俱是金紫光色乱闪,宛似两条蛟龙在空中恶斗,越
发纠结在一起,由紫郢剑中元灵传达出长眉真人印在剑中讯息。

  原来光大峨嵋门派,必须有应劫的护法。美人蟒的煞气正是适当的选材,兼
之“栖云门户”正当太元洞咽喉,才费尽心力收服它。传毕讯息,那两道光华便
自分开,金光倏地飞回妙一夫人身旁则不见了。那紫光竟停在空中,也不飞回,
也不他去,好似被什麽东西牵住,独个儿在空中旋转不定。妙一夫人也觉奇怪,
知有能人在旁,不敢怠慢,大喝一声道:“紫郢速来!”

  接着用手朝空中用力一招,那道紫光才慢腾腾飞向妙一夫人手上落下。妙一
夫人随即递与英琼,叫她急速归鞘。然後朝那对面树林中说道:“哪位道友在此,
何妨请出一谈?”

  言还未了,英琼眼看面前一晃,站定一个矮老头儿,是有名的嵩山二老之一
矮叟朱梅,嘻皮笑脸的对妙一夫人说道:“果然你们家的宝剑与众不同,竟让我
栽了一个小跟头儿。”

  原来自长眉真人仙游後,紫郢、青索双剑失踪。暗中觊觎双剑者甚众,只朱
梅敢当面劫夺,却不知剑内隐有元灵,已认阴魔为主。朱梅真气乘隙抓剑,即为
元灵抗拒,惊动洞内阴魔。在先天真气支援下,元灵本可挣脱朱梅真气,但阴魔
颇想暴露朱梅所作所为,故意令仙剑徘徊。朱梅虽则恶行败露,却因素来佯狂装
疯,也就轻易的打了过场。妙一夫人早对他就心有所疑,虽知自己得阴魔玄精助
长修为,精进後已不弱於他。适才招剑时已拼出高低,但衡量得失,不宜揭破,
连忙招呼道:“原来是朱道友。怎麽如此清闲,来到此地?”

  朱梅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知道我是闲不惯的,路过飞熊岭,看见下面山脚
下昆仑派的赤城子,一条左臂业已斩断,元气耗消很重,驾不得遁,在那山脚下
躺着挣命等救星,已有多天光景。借我丹药之力,复原回去。行时说出他把一个
小女孩名叫李英琼的,留在莽苍山破庙,托我无论如何代他前去寻觅一个下落。

  原来阴素棠路过峨眉,看见一个小女孩天资根基都非常之厚,本想将她带回
山去,收归门下。忽见一只大飞来,认得是祖师座前的神佛奴。阴素棠知那向来
不讲情面,连忙隐身退去。回山以後,越想越觉难舍。知道赤城子昔日与神佛奴
曾有数面之缘,便命赤城子代劳一行。赤城子把那小女孩带走,偏偏中途遇上了
个生事的,只得将那女孩带到钟鼓楼上面。我听他说那小女孩的禀赋几乎是空前
绝後,有些不信,代那小女孩袖占一课,竟是先忧後喜,卦象大吉。按卦象中那
女孩走的方向,一路跟踪来到此地。料不到竟是真人的紫郢剑二次出世的得主,
想是异派中杀劫又将要兴了。“

  英琼还未知妙一夫人是斩断蟒首之人,因无先天真气之能,感应不到红珠就
潜藏在妙一夫人体内,见妙一夫人已功能发出太乙神雷,不弱於苦行头陀。自己
道力有限,连剑也难保防,须有能托庇的靠山,更知若能得传人类的峨眉心法,
才能事半功倍。千年妖蛇,眼界不差,知朱梅表里不一,绝非可托之人,即跪在
地下,求妙一夫人收归门下。朱梅本是为她而来,见奇葩有主,内心气翳,却外
容挂笑道:“见天下许多好资质,都归入你们门下。令徒这样好的根基禀赋,将
来光大贵派门户,是一定的了。”

  妙一夫人也知朱梅妒恨,借语警醒英琼,笑道:“根基虽厚,还在她自己运
程及修炼,世途险诈,哪能预料呢?此地妖人已死,不知有无馀党。你我索性斩
草除根。道友以为如何?”

  矮叟朱梅笑道:“我是无可无不可的。”

  三人带着一个猩猿,就此迈步前行,到了迎面的一个大石峰,峭壁下面有一
个大洞,便是妖人巢穴。进洞後数丈远近,当前是一座石屏风。转过石屏,便是
一个广大石室。室当中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油缸,里面有七个火头,照得合洞通
明,如同白昼。壁上面张贴着许多春画,尽是些赤身男女在那里交合,知是妖人
采补之所。

  那猩猿生来淘气,看见油缸旁立着一个钟架,上面还有一个钟锤,便取在手
中,朝那钟上击去。一声钟响过处,室旁一个方丈的孔洞中,跳出数十来个青年
男女,一个个赤身露体,相偎相抱地跳舞出来,好似不知有生人在旁,若无其事,
如醉如痴地跳舞盘旋了一阵,成双作对地跳到石床上面,正要交合。妙一夫人忽
然大喝一声,运用一口五行真气,朝那些赤身男女喷去。

  那些赤身男女原本都是根器丰厚的青年,被妖人拐上山来,受了妖法邪术所
迷,神志已昏,每日只知淫乐,供人采补真阴真阳,至死方休。被妙一夫人这一
声当头大喝,立刻破了妖法,一个个都如大梦初觉,倏地明白过来,看看自己,
看看别人,俱都赤条条一丝不挂,正在相勾相抱,谁也不认识谁,在一个从未到
过的世界中,无端竟会凑合在一起。略微呆得一呆,起初怀疑是在作梦,不约而
同地各把粉嫩光致赛雪欺霜的玉肌轻轻掐了一掐,依然知道痛痒,才知不是作梦,
多数发觉自家身体上起了一种变化,也只能惊慌失措,从羞恶之心与惊骇之心,
涌出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那矮叟朱梅觉着去救这些垂死枯骨没有什麽意味,在众人忙乱的当儿,便带
着这猩猩走到後洞,捧了一大抱男女衣服鞋袜出来。这一干男女俱是生来娇生惯
养,几曾见过这麽大的猩猩,又都吓得狂叫起来。那猩猩颇通灵性,知道这些人
最怕心善面恶的东西,便将衣履放下,急忙纵开。众人见了衣履,都各自抢上前
来,分别认穿。穿着完毕,还剩下一大堆,想是那些衣主人已被妖道榨乾而死了。
若能死在淫沟之际,也可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胜於眼前被救的这一班
男女,虽然都还是丰采翩翩,花枝招展,可是大半真元已亏,虽得与家人团聚上
三年五载,终归痨病而死。

  衣丛中藏有一个麻布小幡,上面满布血迹,画着许多符篆。这混元幡是邪教
中是厉害的妖法,看这上面的血迹,就知有多少冤魂屈魄附在上面了。二仙各怀
鬼胎,俱想题打发对方。朱梅心切混元幡,全心全意在移转妙一夫人视线,才未
有行法搜洞,给阴魔匿藏在後洞秘处,翻阅阴阳天书。妙一夫人则因阴魔身上怀
有她赠传的飞剑,与她息息相关,感应到阴魔藏在後洞,心怕朱梅撞破,忽略了
混元幡的存在。

  妙一夫人望着,众男女一个个眉目清秀,泪脸含娇,将家乡问明,准备天明
後分别将他们送回故乡。只有一个少女,年才十五六岁,生得非常美貌,跪哭哀
诉道:“难女裘芷仙,已然失身,无颜回见乡里兄嫂。除掉在此间寻死外,别无
办法。恳求大仙派人与兄嫂送一口信,说明遭难经过,以免兄嫂朝夕悬念。今生
不报大仙大恩,还当期诸来世。”

  说完,又叩了十几个头,站起身来,一头往石壁上猛撞过去。英琼敏捷,抢
上前去,将她抱了回来。妙一夫人才留神往她脸上细看,不禁点了点头,知非凡
品,便道:“你身子受污,也无须乎寻死。我看你真阴虽亏,根基还厚。你既回
不得家,待我将你送往我一个道友那里,随她修行吧。”

  裘芷仙急忙跪下谢恩,叩头不止。这时已是天光大亮,忽听一声长啸,外出
取水的猩猩从洞外飞蹿进来。英琼正要责问,忽听洞外连声鸣,不及再顾别的,
纵身出去一看,果是神佛奴正要离地飞起。英琼高兴得忘了形,将身一纵,竟纵
起十馀丈高下,刚刚抓着神佛奴的钢爪。

  这神佛奴访友回归,飞过莽苍山,偶然看见山涧之下有个大猩猩用瓶汲水,
本来淘气的神佛奴便想将它抓住,开个玩笑。那猩猩也是通灵之物,知道不好,
没命般朝洞中跑回,倒把英琼引了出来。神寻着了英琼,当下又慢慢飞翔下来。
妙一夫人以此时无暇带英琼、芷仙同走,正好由神带着二女一兽回到峨嵋暂住。
这神一个腾挞,扑向猩猿身上,舒开两只钢爪,就地将猩猿抓起,冲霄而去,眨
眨眼冲入云霄,往峨嵋方向而去。

  妙一夫人便领了英琼,走到前面坡下无人之处,先将练剑的初步功夫的许多
要诀一一指点。英琼天资颖异,自是牢记於心,一教便会。妙一夫人传完口诀,
日光业已满山,便把洞中男女一齐唤出,按照路途方向,与朱梅分领一半,将各
人送回家去。朱梅看众人俱已真阴尽丧,魂魄已游墟墓,救她们苟延残喘反倒受
罪,那还有心肠去送这些垂死枯骨,离洞稍远後,即向每人点了一下叫她们毫无
痛苦地死去,立即遁回洞内寻那混元幡。

  阴魔与英琼这珠气原体口交後,把珠气炼化,亦与红珠息息相关,感应到红
珠在妙一夫人体内。得红珠反射,亦知瞒不过妙一夫人,料其必定重返。在二仙
送众人出洞後,匆匆藏过混元幡,依阴阳天书施法布置後洞,隐入九天都篆阴魔
大法。此法得初、二卷为基,再非虚有其表,更受先天真气为导,不具外形,搏
之无所在,亦无所不在,不是一般後天道法的层次。这些都是化形来往,不是英
琼、芷仙所能知觉。神道行高深,瞬息千里,於二仙离去後不久,即以送罢猩猿
回转,乘载二女回山。

  妙一夫人匆忙送遇难者到山下村落,雇好骡马山轿,打发这十个青年男女上
路,即见到灵云、金蝉、朱文、若兰四人走来。

  原来若兰看见姥姥已然成道,尸解而去,便随灵云送乌风草上嵩山复命。在
空中御剑飞行了不多一会,忽听空中一声鹤唳,竟髯仙李元化为取此草而来,并
叫灵云等无需回转九华,径往峨眉飞去,便能在路上遇着她母亲妙一夫人。四人
飞出莽苍山境时,金蝉眼尖,看到夫人作别村民,便进入小村集来。夫人忙使眼
色止住,然後进山而去。四人也追了上去,说出红花姥姥遗言,引若兰入派。妙
一夫人见若兰根基甚厚,颇为嘉许,当时答应收归门下,并告之英琼现在途中,
叫四人与她见面後,一同回到峨嵋。

  妙一夫人交代子女徒儿後,脚一蹬,驾起一道金光,凌空而起,飞回鬼道人
乔瘦膝的洞穴。阴魔感应到妙一夫人重回搜索,即赤裸了身子,聚体中淫气入肉
茎,令一柱擎天,筋络狰狞,带有九天都篆阴魔大法。於妙一夫人破灭禁制时,
施五行挪移迷魔障自罩。

  妙一夫人重获宝贝,兼色相撩春,欲令智昏下竟察觉不到先天真气掩护下的
九天都篆阴魔大法的法气波动,即时宽下衣着,为阴魔解法後,即扒上阴魔身上。
夫人自经多次淫战都降伏在阴魔胯下後,虽然淫趣无限,但就意识下对被动的受
着长驱直插的攻击,抵触了心底下的女强人本色,感到抗拒,要满足主动的企求。
正是人如其名,普通话音的《狗婪淫》般,四肢撑地,纤腰衬托出丰腴的臀部,
跷起突出,耀目生光,也不套尽阴魔劲,自行把阴唇的缝隙紧匝阴魔龟头,轻旋
厮磨中摆动那又翘又挺的圆白的粉臀,以东珠大的阴核并力澌磨,依循着一种自
然韵律的孺动,应和着阴蒂的需求。

  阴蒂是女性神经最多,感觉丰富敏锐的性器官,平时被阴蒂包皮包裹着,藏
在道穴口上缘边,距离有远有近,接近缘边的就是道生得高,容易被茎擦得到,
每次奸淫都可体会肉体满足的高潮,无需姿势迁就。所以相书称之为贵格。那些
阴蒂距离较远的,实是道穴口生得低,茎抽出插入穴就磨擦不到阴蒂,女方则要
把向身後拗腰,翘起玉臀把阴蒂送到阴茎去接受刺激。拗多了成为惯性,就有着
一个鸭子般翘起的尾臀,也因这样一拗就是做成了用耻骨压下及屈弯阴茎,令其
血气流通受到阻碍,支持力就差多了,因而把玉臀弯翘的妇女定为淫贱。

  阴魔气血强劲,受得了屈压的,就欣赏到这曼妙惹火的蠕动,那鸭子屁股的
玉臀,随着扭动不停的柔幼纤腰,一圈圈的团团转,牵扯到腴软娇躯的每一部分
都在颤动。下压阴魔颈项的笋长翘乳峰是火形兼木,有如火焰一般燃放欲火,在
阴魔眼前淫荡的晃荡起伏,由欲火之火的尖挺乳蒂发出深红亮光,划起波谲云诡
的晕虹,陪衬着乳球的雪白,更加勾魂夺魄,激动阴魔体内欲火汇聚龟头,更是
结实膨胀,令的磨擦更是感觉锐敏。虽无激烈的爆炸,但那阴核的快感,加上那
震荡的乳蒂一下一下的摆摇,频频搔扫到阴魔胸膛,闪烁出点点电磁,殛传穴花
芯,令壁道臃胀,更渴求侵插,却被不甘雌伏的意识强抑下,方便了九天都篆阴
魔大法的渗透,逐渐令夫人神意昏沉,全身发软,不得已上身伏下,贴拥阴魔,
连心跳也被听得真切清楚,鸭子屁股更耸立撩人。澌磨得更迫切,快感更急骤。
一双柔软滑嫩的火焰玉乳,更被阴魔握入掌心,深捏软韧的肉堆内,揉搓得五指
收紧,令乳蒂传来磁殛更强,臃胀壁的渴求更是逼切,半张的樱唇吐着火热的气
息,软软的停下圈动。

  阴魔悉时反攻,环手拥抱,挺上冲,快速的劲插,直捣入夫人穴深处的花芯,
乘夫人狂嗥中,六识震撼失神的刹那,激射玄精,透入五行挪移迷魔障,麻醉夫
人神魂。夫人迷糊下,阴窍迅速纳吸元阳真气,使得玄关炉内元阴滚滚撤防,真
阴与真阳两气鼓荡融合,妊结灵胎。

  阴魔迷控了夫人後,便施展交沟催眠大法。把茎调整为粗而短,茎球柔韧特
大,茎颈更幼,适合妙一夫人那些口大唇厚之辈。轻抽慢送,浅入浅出的用茎球
一下一下奏弹妙一夫人的阴唇。溶化般的快感一波波的自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
着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令身心松弛,有说不出的舒服畅快,任
缓缓注入的淫气令血脉奋张,作舒适後的微爆,生生不息。整个人酸入肉,酥入
骨中的感觉,一浪强似一浪扩展上夫人灵台,若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
了,只剩下一团泥,有着轻飘飘的浮游感和麻痹的快美感,恍如坠入了云腾雾浪
中,完全迷失了一切。

  这类轻拢慢拈的法,才是女性的最高享受,符合阳亢阴柔的先天之道,只是
最难操控。难的地方是要用力适中,过轻则趣减,过重则不适,随女方经脉本身
的劲量的不停变动,而加重或减轻,这都不是淫侣对方可感觉到的。所以贵夫人
多养小白面,就是因为不敢对权重财丰的夫主提出要求,但就对被饲养的娈童可
任意指使。

  阴魔的先天真气,就是最善触感对方的脉息,才能无须淫侣示意,即能恰好
到处,令妙一夫人酥淋得神魂飘荡,意识开始模糊,发出低微的唔唔春声,及无
意识的呵欠呓语。阴魔知是时候,湿吻妙一夫人,以形制形。女性在交沟中,下
口唇影响上口樱唇,在高潮下,樱唇也感空虚缺乏,能夹攻之,壁更显翻搐匝捏。
於夫人极乐下,阴魔从舌尖相碰缓缓透入美人蟒的基因,布满夫人浑身百穴,接
拥红珠,聚丹成丝,经由尖化了的肉伸达花芯,沟收过来。红珠是千年内丹,外
人得之只能修炼作第二元神,不能并化,只会熔会於本体。在本体基因牵引下,
悄悄的溜滑出妙一夫人花芯,进入阴魔体内。

  在妙一夫人迷迷糊糊下,阴魔赶紧炼化红珠,恰巧在妙一夫人醒来时收功。

  妙一夫人仙体通玄,立即察觉灵胎暗结,心灵上可真波涛起伏,惊喜交战。
若弃胎,心中不舍;但交代孽种何来,可费杀思筹。终觉奸情比天贵,暗骂句小
冤家,只要人长隐在身边,把命给了你又何妨!已无心理会红珠之失,亦绝不想
到阴魔竟有窃珠能力,只顺口问他何以独自离去。

  阴魔则撒娇纠缠,力诉说那两个老矮子如何可憎,对那佯狂装疯的两个老矮
子非常抗拒。要求如一般同门,修那三千外功。自来枕头状威力无边,妙一夫人
当然不肯也得肯。兼且人在外,幽会可就方便得多了。只嘱咐阴麽善用剑气与她
心灵相通,便赶回东海助三仙炼剑。竟两次忘了处理混元幡,给阴魔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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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通凿凝碧

  阴魔经火凤凰心法,兼并了红花老妖婆的元胎,重塑的是根基,对修为无即
时补益,但已在熔化红珠後,虽未能尽化珠气,已突破第三层的气化进入第四层
的微化,能使外蜕隐隐现现,无必要脱壳。得详叁阴阳天书的《隔体采补》大法,
弭补血影神光必须借淫交过体的缺憾。更得知混元幡收的是元灵,有相之幡物只
是强行以後天真气,束压元灵而寄存幡内,本应以先天真气养育,才能无处不在,
但必须增长修为後才能应用。

  九天都阴魔大法虽能彻底消化淫侣的真元血髓,但若非对方自愿,弄来的真
元必有缺憾,或成内患。正如买卖婚姻,心头上只是负担着一种责任拘束的阻力,
不能把另一半放在心灵上的最高处。一有外来因素,必是别人占先,在别人才是
人的思维下,那另一半就是不被当是人。不能依心奴役着那另一半,就成冲突的
压力。压力越大,心灵越是怨怼外向,终必是思想控制不住心灵,不知不觉间出
卖了那另一半,更认为是冠冕堂皇。邪教则不禁滥交,无所谓责任拘束,所以根
基不稳,元阴莠芜不纯。

  但正派的女仙则上手甚难,初见时都重外貌,能交好後才识重才。要对方上
吊,不能无辉煌的外表了。於是局部蜕化了阴阳叟女身躯壳,分拆了绝美的面貌,
以女身继承了慈云群姬皈依的温香教圣母。男身则自名〈冯吾〉作神的独生子,
愚弄众生,利用宗教作幌子,勾引些有根器的绿林妇女。

  从凤仙的遗识中,遗下不少绿林荡女的全盘资讯。因为守法良民不会得到赃
官之助,只有不法之徒,才需要玩弄法律,供其贪墨。所以忠良退避三舍下,出
入尽是男盗女娼。凤仙耳濡目染,习以为常,更颇有艳名,是当地所有三姑六婆
的珍宝,得其穿针引线,直可对闺阁私隐了如指掌,无往而不利。所以妙一夫人
虽告之众女已迁峨嵋,阴魔则不急於回山会合,免对淫业修为大不方便。

  阴魔飞往长沙途中,峨眉是必经之地。才飞近峨眉六七百里,即见朱文骑着
神佛奴,飞得比驾剑光还快,直过了峨眉山,再飞出去好几百里,落到一个不知
名的大山中。朱文下了背看见不远处一座洞府,洞门紧闭。阴魔先天真气搜查洞
内,也不觉洞内有甚真气,未解神之意,却被神觉到真气流动,跑将过来向朱文
蹲下,待朱文骑上,就往回路飞去。不多一会便遇见金蝉赶来,一同骑上背,飞
到峨眉山脚解脱坡侧的解脱庵落下,会见一个年老佛婆。那老佛婆把朱文错当作
了英琼,把这许多情形说了,也为阴魔隐身庵檐下听得了去。

  原来庵主广慧师太於五日前坐化後,英男到峨眉後山投奔英琼,而英琼已为
赤城子虏去多日。到第三天上,英男又到後山,遇见一个中年女道姑,自称她是
女剑仙阴素棠。这阴素棠听赤城子回报说她所要收归门下的李英琼,遗落在莽苍
山中一个破庙之内,急忙驾起剑光,沿途跟踪寻找到此,见英男根骨甚厚,硬要
收做徒弟,带上山去修道。英男因听师父说过阴素棠不是好人,执意不肯,但阴
素棠法术厉害,不由英男不从,只得勉强拜师。但英男还是老想拖延,等英琼回
来,费尽许多唇舌,编出一套花言巧语,假对阴素棠说,她与英琼情同骨肉,舍
不得英琼。阴素棠本来是为英琼而来,果然大合心愿,居然被哄信了,但是却不
准她多延,只能再等两天。英男恐英琼回来寻她无着,特到後山留下一信。到这
天早上,被阴素棠带走了。

  朱文、金蝉回转,见了英琼道出经过。众人意料那那神领朱文去的洞府,想
必便是那道姑的巢穴。英男留下的信,却是给芷仙藏在身畔。

  原来神两翼飞程,本比剑光还快,只因身上背了芷仙这个凡人,禁受不住天
风,只得慢慢飞翔,不再高飞,就在离地二三十丈高下,朝前飞去。忽然见山凹
处有一只梅花鹿,倏地加快速度,两只钢爪将那鹿拦腰抱起,仍旧往上飞行。那
鹿知道性命难保,便用头上大角回头朝神颈间触来。这角长有三四尺光景,差点
没碰着芷仙的身体。惹得神性起,两只钢爪用力一扣,一齐伸入鹿腹。

  在强者的语言,当然不会认为任意虏劫为不当起因,但争命的挣扎却是罪大
恶极,该死有馀。而且受害者的主人出来讨公道,也是死有馀辜。

  鹿死前的哀鸣从山凹旁引出一个非尼非道的女子,神想是也知下面的人难惹,
正加速度往前飞走。那个女子见那依旧朝前飞行,心中大怒,急忙念诵口诀,将
手中执的那柄长剑朝空掷去,脱手便是一阵黑烟,夹杂着一溜火光,朝着神身後
飞来。神两爪松处,放下那只死鹿,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直往前面逃面一个
低坡飞去。慢说芷仙胆战心惊,就连英琼也觉得头晕眼花。飞出十来里地,神才
落地,等到英琼扶着芷仙跳将下来,敌人飞剑已然赶到。

  神一声长鸣,冲入烟火之中,一个回旋,已将敌人飞剑抓入爪中,掷将下来。
英琼已将身旁紫郢剑拨在手中,忙将手中剑纵身往上一撩,十馀丈紫色寒光过去,
将敌人那口飞剑削为两截,火灭烟消,坠落地下。芷仙受了这一番大惊恐和剧烈
震撼,竟是手脚疲软,无力再上背飞行。这时天交正午,那神倏地又冲霄飞起,
转瞬不见踪影。

  忽然从身後树林子内走出一男三女,就是追来的妙一夫人子女、齐灵云、金
蝉、朱文和墨凤凰申若兰。未等招呼打完,忽然一阵狂风过处,飞砂走石,天昏
地暗,耳旁又是鬼哭啾啾。金蝉、朱文、若兰扬手,便三道红紫色、一道青色的
光华和两道金光,朝英琼头顶上飞来,英琼慌忙将紫郢剑朝上一撩,与两道红紫
色的剑光迎个正着,其馀那三道光华反投向英琼身後而去。朱文也照起天遁镜,
发出数十丈长、亩许方圆的五色火光,把天地照得通明。光到处风息树静,雾散
烟消,依旧是光明世界,馀下紫郢剑与霹雳双剑如同蛟龙在空中翻腾,隐隐发出
风雷之声。

  英琼正觉着有些诧异,耳旁又是一声女子的惨叫,忙回头看时,离自己身後
十来丈远近,躺着适才在空中看见的那个非尼非道、披头散发、奇形怪状的女子。
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男子,业已望空逃去。那也适时飞回,追赶那男的去了。从
头上飞过去的那几道光华,正往回飞去。众人也相继收回紫郢剑和霹雳双剑,互
通姓名,果是同门师姊师兄。

  神佛奴也飞了回来,爪中抓着一个鹿的天灵盖,两个鹿角还附在上面,那角
红得像珊瑚一样,横枝九出,非常好看。那百忙中擒取那鹿,原来为的是这一双
鹿角,真是人间珍宝,对无自保能力的生物,只会惹来横祸,甚至丧身殒命。六
人一,一齐往峨眉飞去,直飞到天黑,才到了峨眉後山降下。

  这时候已是星月交辉,天已二更向尽。那大猩猩早在洞门口徘徊瞻望。芷仙
受了惊悸,又在背上坐了这一天,已是头晕腿酸,周身如同散了一样,看见洞中
有一个石床,?也支持不住,把置在床上给英琼的信藏在身畔,原想倒下去稍歇
一歇,竟自睡着。

  英琼不知时机紧急,到天明才请神往接英男,误了英男躲入凝碧崖的机会。
那朱文自从品尝了阴魔肉後,心有所系,对青梅竹马的金蝉,总是看不顺眼。见
面就是拌嘴,无理取闹,词穷则乾生气。可怜金蝉还不知女人心如海底针,藏处
浪涛暗涌,危可灭顶,捞得到也管教针尖刺肉,伤痛流血。心变了,则彷若毒蛇,
越是美得五彩斑斓,其毒越劲,扑火的飞蛾却越是痴缠。

  就因朱文以食相奚落金蝉,为金蝉反唇相讥而恨极。这种藐视对方的心态,
而又因某种需求以加以克制,更要表演出巧言令色的人,内心的压力是会做成无
理性的爆炸,把事事针对说成好意劝上几句,对不愤的说理话,就认为是反倒来
说她,又编不出道理来,必是一怒离去。

  朱文独自出外,命猩猿摘花。金蝉为情所系,也追出讨好,见猩猿愚昧,未
能照朱文所要的小横枝采了下来,无奈自动请缨,朱文似嗔似喜地看了金蝉一眼
道:“你采来了,我偏不要你的。”

  对一个被藐视的人,当然自尊自大,凡事抗拒,才显得她的至高无上,甚至
违逆本意,两败俱伤,竟然接过猩猩手中那枝长梅。那猩猿也非常淘气,仗势欺
人,也学言学语,对金蝉道:“偏不要你的。”

  恼得金蝉怒起,上前举拳便打。吓得那猩猩连蹿带纵,飞一般跳下山崖,无
影无踪。朱文心中没有金蝉的地位,当然一切事物都从别人的立场作观点,心底
下就是看他受凌虐而後快,对猩猩的恼人举动,自是赏心悦目,对金蝉的气结那
会有顺眼之处,又无理据可申,便不再理会金蝉,回身便走。这时若兰寻到,誉
为女性最高荣耀,忍不住要笑出来,高声说道:“天都不早了,大师姊她们叫回
去开辟凝碧崖呢。”

  这时神业已飞回,并未接到英男,只衔回一件白色半臂。众人只道神言语不
通,因遵妙一夫人指示,要英琼引路,把凝碧崖通栖云门户这条甬路打开,便使
朱文代英琼到解脱坡去看上一看。众人则按照妙一夫人指定的方向进去。那里原
来是半间石室,尽头处石壁非常坚固。众估量地点已对,便由若兰取出紫烟锄,
向那石壁上面打去,立刻紫光闪闪,满洞烟云,大的石块随着飞迸。不消十几下,
已将这数尺的石壁锄了一个六七尺长、二尺来宽的石门,昔日原是後洞门户,那
块石壁是从别处移来封闭的。洞内只有两丈多的面积,还是个斜坡,下临绝壑,
旁边便是那万丈深潭,云雾弭漫,看不见底。

  地洞中一块丈许方圆、三四尺厚的大石盖在上面,四围俱是符咒。锄下去後,
金光闪闪,任你半边大师镇山之宝,那石还是纹丝不动。灵云连忙率领大家跪倒,
默祝了一番。祝罢起身,眼前一道金光亮处,石上符咒竟然不见踪迹,那块大石
也应手而碎,现出一个石洞。灵云见下面黑洞洞的,而偏偏朱文、金蝉竟然不在
面前。原来适才朱文骑走时,金蝉本想跟去玩玩,还可借此与朱文赔话,因怕姊
姊拦阻,特意走在众人後面,偷偷地溜之大吉。众人无法下去,只得等他二人回
来,就等了两个时辰,朱文、金蝉才回来,也把阴魔引来了。阴魔隐身在旁,看
看奠教之圣地凝碧崖是否一如传说的全山聚宝。

  芷仙听朱文所说情形,才想起昨夜进洞时,曾在石桌上捡起一封信,上写
“琼妹亲拆”。因彼时身子困倦已极,一倒头睡着,便把此事忘却。听得英男昨
晚尚在庙内,今早才被那道姑逼走,才知自己误了人家,不由又羞又急,又不好
意思直说出来。只说信在床褥底下,回洞内一转才把身上的信那出去。

  灵云志在凝碧崖,说是无需忙在一时,便把英男的事压下,领众人重又进石
洞,由朱文持着天遁宝镜前导。那洞只容一人出入,顶又不高,及至走下去有数

  十丈远近,忽然觉着空气新鲜起来。绕了几个弯子,走到尽头,原来已出洞
口,,面前是一座峭壁。那洞口上下半截,平伸出去,上面只露出宽约数尺的一
个孔洞,只见云雾弭漫,也不知离上面有多高。再走到崖侧,往下一望,下面也
是层云隔断,看不见底。众人起初估量那里一定是美景非凡,充满了好奇之想却
走了好一会黑路,好容易前途才出现一些光明,尽头处却是寸草不生,枯燥无味
的一个死崖口。除了灵云年长,相信妙一夫人不是别有用意,便是自己同众人还
未走到地头。英琼是去过的人,已知道这里决非凝碧崖。馀人大半失望。若兰失
声笑道:“这里就是凝碧崖麽?外头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洞内又是这样黑洞洞
的,我们又不是要逃走避难,好端端地跑到这里来居住,有什麽意思呢?”

  金蝉将宝镜向下一照,霞光到处,下面云冲散,一双慧眼,早看见底下一个
广崖,崖上下丛生许多奇花异草,嘉木繁荫,溪流飞瀑,映带左右,果然是一个
仙灵窟宅。众人虽然看得没有金蝉那般清楚,也看出下面的山光水影,一片青绿,
别有洞天,果然无愧“凝碧”二字,只是无路可通,英琼、芷仙难以上落。忽听
顶上鸣,佛奴从上面崖旁那数尺圆的孔洞中,束翼翩然而下,英琼拉了芷仙骑上
背。那将身往下一扑,横开双翼,朝孔洞中斜飞而下。四人驾起剑光,飞身下去,
一会工夫,便已着地。

  这凝碧崖乃是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四时常春,十分幽静,端的是仙灵窟宅,
洞天福地。只见四面俱是灵秀峰峦,崖高有七八十丈。前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
棵大楠树,高只数丈,树身却粗有一丈五六尺,横枝低极,绿荫如盖,遮蔽了三
四亩方圆地面;树後崖壁上面萝披拂,满布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卉,触鼻清香。
绿苔痕中,隐隐现出有丈许方圆的“凝碧”两个方丈大字。

  左侧百十丈的孤峰拨地高起,与凝碧崖并列,姿态玲珑生动,好似要飞去的
神气。右侧崖壁非常峻险奇峭,转角上突出一块形同龙头的奇石,一道二三丈粗
细的急瀑,从天半的石端飞落。离那奇石数十丈下,又是一个粗有半亩方圆、高
约十丈、上丰下锐、笔管一般直的孤峰,峰顶像钵盂一般,正承着那一股大瀑布。
水气如同云雾一般,包围着那白龙一般的瀑布,直落在那小孤峰上面,发出雷鸣
一样的巨响。飞瀑到了峰顶,溅起丈许多高。瀑势到此分散开来,化成无数大小
飞瀑,从那小孤峰往下坠落。峰顶石形不一,因是上丰下锐原故,有的瀑布流成
稀薄透明的水晶帘子,有的粗到数尺,有的细得像一根长绳,在空中随风摇曳,
俱都流向孤峰下面一个深潭,顺流往崖後绕去。水落石上,发出来的繁响,伴着
潭中的泉声,疾徐中节,宛然一曲绝妙音乐。听到会心处,连峰顶大瀑轰隆之响,
都会忘却。

  那溅起的千万点水珠,落到碧草上,亮晶晶的,一颗颗似明珠一般,不时随
风滚转。近峰花草受了这灵泉滋润,愈加显出土肥苔青,花光如笑。瀑势到此分
散开来,化成无数大小飞瀑,从那小孤峰往下坠落。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
晶帘子,有的粗到数尺,有的细得像一根长绳,在空中随风摇曳,汇成一道清溪,
流向孤峰下面一个深潭,顺流往崖後绕去。水落石上,发出来的繁响,伴着潭中
的泉声,疾徐中节,宛然一曲绝妙音乐。那溅起的千万点水珠,落到碧草上,亮
晶晶的,一颗颗似明珠一般,不时随风滚转。近峰花草受了这灵泉滋润,愈加显
出土肥苔青,花光如笑。

  那凝碧崖深居峡底,四面环绕高山,崖壁上面有一个洞府,是长眉真人准备
光大门庭时开辟出来的太元仙洞,洞中的石头,本是一种透明质地,日夜光明,
最宜修道人居住,可通往栖云洞内。除飞的云路,蛇窜的峭壁,洞门外西面还有
一条隐密秘径,直通後山飞雷岭髯仙李元化洞府旁边的一个已经闭塞的石洞之中。

  灵云便领众人同上高崖,去寻那座太元洞府,忽听泉声聒耳,如同雷鸣一般。
众人往前面一看,对面崖壁下面有一条长涧,宽有数丈。中流倏地突起一座石峰,
石峰上面丛生着无数的青松翠柏,四围俱是大小孔窍。涧中之水,被那小石堆分
成十数条银龙,从崖侧奔腾飞涌而来。流到那石峰根际,受了那石的撞击,溅起
几丈高的水花落下。再分流绕过石峰,化成无数大小漩涡,随波滚滚往下流头奔
腾澎湃而去,好似那中流抵柱都要被冲走。水撞在石缝孔窍中,收翕吞吐,响成
一片黄钟大吕之声,与刚才瀑布的鸣声,又自不同。若兰见那石峰体态玲珑,屹
立中流,一任下面奔流冲射,自一动也不动,又雄美,又好玩,心中高兴,飞身
一纵,便到了石峰上面,才见到那要寻的洞府在崖下去不到十馀步。

  那洞宽大宏敞,正对着那座中流砒柱,洞门上藤萝披拂,丛生着许多奇花异
草,上面有“太元洞”三个大字。里面钟乳下垂,透明若镜。就着石洞原势,辟
出大小宽狭不同样的石室,共有一百多间。走到洞府最後,是一间两三亩宽的石
室。往南走去,果然发现一条甬道。越走光线越暗,便由朱文、金蝉用天遁镜在
前照着行走。又走了二十多丈远,业已到头,镜光照处,石壁上面写着“栖云门
户”四个篆字。一锄下去,那石头竟似豆腐块似的,随手而落,开辟出一个六尺
高三尺宽的门户,正齐那篆字下面,恰好篆字当成门额。那石壁竟有三尺多厚,
外面正是适才由上面下来时,到此无路可通,後来驾剑光下去的那个洞口。

  阴魔气化了法身,随众人穿流洞天福地,不是无所依恋,只是修为有别,又
不敢采撷女同门的道基,留此无益有患。兼且神似有所觉,频频不知所图的冲身
过来,看来是气化的法身避得开视线,但神的修为日久,嗅觉特别灵敏,对气味
的析别力强,不受愚惑。阴魔的无相先天心法,最是心无挂碍,在其善舍,任它
青山绿水自成天地,自身有自身的去处,继续往长沙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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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狯懵交替

  阴魔抵达长沙特区,已是元月下旬过半,从凤仙遗识得知,长沙特区应是政
坛动荡。那凤仙的赃官恶父彭劲诓,於上任之初,已是虺蜮心肠。勾结灵峤宫外
围份子,筹组了万亿文钱收购房产,然後托价互售,创做通货膨胀假象。继而大
量招标公地,却以官权程序拖慢其建筑落成,任地产商屯积地皮,多达十多年的
需求量。楼价被做成上涨的假像,令跟风炒家趋之若,以赌博心态,借钱买楼,
酿成炽盛炒风,炒得楼价高飚。因住宅楼宇是必需品,平民百性也恐成为无壳蜗
牛,不得不争相借款购置自住居所。连入息极不稳定的人,也迫於无耐,借上期
长二十多年的债务。

  赃官彭劲诓更倡导信用贷款,鼓励先使未来钱。在外围份子大量供应的贷款
下,令经济因过度消费以呈现泡沫现象的鼎盛,配合灵峤宫外围份子倡导的民主
体制,大肆宣扬,企图煽动轩辕老怪辖下刁民。轩辕老怪以魔性养刁民起家,弄
得一穷二白,使更刁的刁民也刁不出油水来。这些刁滑的精华闻得特区有螽援,
比辛苦工作所得更高,无不疯狂涌入,偷渡成潮,刁民力弱一点的偷渡不成,也
借故入境後,过期居留死赖不返。

  因有先使未来钱的信用贷款消费,做成内部经济过热,也因此税收增多,加
上卖地所得,做成岁入劲升,足以大花筒式散开支,埋下无数地雷。将原来的衙
差皂仆,以原工作岗位升格,更借开组为名,将管理层的官吏,由一个位开成数
个位,大增名额,使每名公职人员的平均薪酬,於扣除通货膨胀比率後,也升了
一倍多。为坚那些流氓、地痞、海贼、杂种效死之心,与平民为敌,创立天下独
一无二的制度,不可减薪,也不可裁员。

  而最大的地雷则是扶挟起一个船帮的败家仔,鲁懵懂上位,阻塞了贤能之士
的表现,作成为继任府尹的唯一人选。

  当时地头蛇的首领是陈圩的陈长泰,外号人称追魂太岁,组成豉油党,专注
整色整水,搅浑得乌天黑地,横行乡里,无法无天,同城内以州民喉舌的俞家是
世仇。俞家请有卫洪教武,就是对抗陈长泰。九年前,卫武师打了一个破落户九
疙疽罗文林一顿。这罗九跑了去陕西大白山积翠崖峨眉派剑仙万里飞虹佟元奇门
下,学了〈幻法治句〉的本领後回转长沙,便去寻卫武师报仇,将卫武师的铁脊
梁震碎,生生腹痛肠裂而死。

  陈家聘得罗九为武师,更是如虎生翼,不多几日,便寻俞家开衅。俞家公子
俞允中自知不敌,寻到灵峤宫外围份子戴家场主戴衡玉求助,把事情闹得天翻地
覆。那赃官本来就是歪弄是非公理,存心分化,从中埋设祸端,面对豪门恶霸,
更是管也管不了,只拖延时日,判准私斗,恩赐一年时间,把一切料理清楚,到
今年的二月初三,作彻底了断。

  直到上年中秋节前,轩辕魔宫生变。轩辕老怪次徒滓佯谲魔,向创宫鼎柱天
残的义子痢蟛人妖争权,失败被禁。滓佯谲魔党下的喽罗玉面吼白琦回转长沙,
伪充民主,钻入民主心脏,把魔性腐入民主核心,为害比看得见的敌人更是剧烈。
这些吃魔宫奶水长大,又长期浸淫在轩辕老怪的「谬贼咚嘶殇」魔法,只识永远
争斗,质素本来就是恶毒至绝无人性,借民意向地头蛇夺势,激反豉油党,令赃
官彭劲诓坐着软椅子离任。

  有是非械斗,就有渔翁得利的发展机会,只要有能力维系着两边的均衡,便
可左右逢源,要财有财,要色有色。在存亡之际,纵使是平日怎麽的善财难舍,
也不到他不冤枉甘心。

  阴魔召唤那奉派先到的慈云群姬,细问当前施政,从她们的报告中得知,政
局已不堪闻问,更残破惨酷。即将来临的会斗也进入剑仙介入的阶段,这些凡夫
俗子已起不了实质作用。

  原来赃官彭劲诓任满前後,外围份子大抛物业,连本带利收回宫去,更巧名
立目,以同业往来,从州民存入银楼的积蓄,狂抽三万亿文钱往海外。那本是远
离投资收益的基础,虚浮在抛帽子中的楼宇市场,突然多了致命的庞大卖盘,而
买盘方面却因银楼存款被狂抽,失却贷款支持,以致承接力全无,任楼价於瞬息
间狂挫四成,衍生了不少负资产人士,是炒家做成楼慌下的牺牲品,很可怜,亦
足为鉴。

  屯积大量土地的建筑商,面临楼价下跌,暴利减少,更因价钱尚在高位,同
行互竞下劈价争先出货,相继的钉着二手楼宇价钱开楼盘。继任府尹的败家仔鲁
懵懂蠢如猪豕,不识水涨则船高,水退则江沉之理,只把目光钉死在船的水平高
度,认为船高的假像就可代表一切繁荣,做出千古以来未有的荒谬怪诞的行径:
截水托船。一时间银楼奉命只做楼宇按揭,把较短期的存款,狂塞入长期性的楼
按,占去绝大比例,把银楼业推到极之危险的边缘。

  银楼的专注楼市,逐步依约期收束工商业信贷,令所有靠从银楼筹措营运资
金的小商行,俱因缺乏资金流通而结业,或收束经营范围,引致百业凋零,大量
裁员。流失的生意落在大商行手中,只加重夥计的活动量,不见得会依比例增聘
人手,结果就是失业高企,尤以低技术劳工为甚。

  长沙特区本就地小,低技术劳工的岗位比任何地区都少,却给败家仔鲁懵懂
接手後,更把低技术的轩辕刁民输入额倍增。这种刁民就是不肯上进,完全是魔
性思维。满脑袋就是生出来就是社会欠了他们一切,才会死命钻空子,要到特区
来。一不如意就触发了凶性,於官衙放火,烧死主吏。

  地产商更想把无地皮屯积的地产商摒出业外,垄断楼市供应,借鲁懵懂口不
对心的讨好无壳蜗牛,说了一句〈八万五〉为借口,播弄民意,把鲁懵懂抬上神
仙席次,光是三字真言,就打沉楼市。鲁懵懂这奴才本是废物,才有好好先生之
名,任由豪门诬屈,以停止招标公地作恐吓,及强拆民居作迫迁,监人卖楼,向
地产商赎罪。

  衙差皂仆的薪津比民间的相同水平,劲超越倍。在政棍的煽动下,多又不肯
减,少又不肯减,立法又话反对,视法律如无物;瘦身又话要自愿,但衙差皂仆
在政棍支持下就是不愿不愿更不愿。

  「人道」本来是求取大众的同情心,在白琦这些吃魔宫奶水长大的狗腿子手
中,成为侵略的武器,鼓吹开仓派米,派钱,引诱州民沦落。以“渡过一时的困
境〔为名,实是要养地一生一世,舒舒服服,比打工更有尊严,所得金钱比一个
小厂的熟练工人更多。民意压力下,监他们工作,这些刁民可真不傻,试工时就
支支整整,有慢拖慢,所出的货,不计成本厂皮,从那件货所销售所得,还未足
以为他为生产那件货品而付出的工资。

  为制造刁民,创立“贡献了社会〔的幻影。本来受雇就是为老板工作,收了
人工。社会因工人的服务,已付了代价给那老板的。若然工资少了,也是贡献了
给那老板,不是社会。政棍就滥用「贡献」名词,说到像是社会欠了他们,做成
了一班「大声夹恶」的乞儿,令施舍不再是随缘乐助,福有攸归;却像是枪尖下
的勒索,不是奉养得对方比供奉者更奢侈,就是罪大恶极。

  如此这般,经济陷入低迷,岁收大减。有志之士还望力挽狂澜於将倒,企求
官方收支平衡,触发了彭劲诓埋下的地雷,爆发民怨比天高,给了政棍哗众取宠
的机会,疯狂现相,谬论纷陈,各自为己方利益,纷纷提出方按,打公家财产的
主意,企图借机发财,把财政赤字推入更险峻的境界,随时特区财政崩溃,而银
楼业的根基在特区财政,也即时倒塌,州民的一切储蓄也必化为乌有。

  白琦这类政棍伪君子就善於高唱激昂,却是叫人做,但他绝不会自己去做。

  一个真心行善的君子,出钱出力,亲力亲为,恤养贫困,应受天下人钦敬。
但伪君子却是一毛不拨,只整日强迫着那些顾自己都勉强的人,去供养那些不负
责任的刁民,仲要享受得比辛苦工作更好,这才是政棍走狗最卑鄙的地方。俞家
少主人俞允中已觉得白琦恶毒,要以婚姻的途径另寻靠山。

  城外有个练武的世家,是白谷逸妻子凌雪鸿的娘家,世代单传到未後这一代
名叫凌操,只生一女,名唤凌云凤,生得非常美貌,武艺超群。陈长泰以前也曾
几番慕名求亲,凌操执意不允。上年腊月初头上,俞允中前往城外行聘。陈长泰
听见凌氏女反要嫁给他的仇人,如何不恨?便想不等明春之约,把两种仇做一起
报,要在期前将俞允中打成残废。

  凌操赶到当场冲突起来,到底上了年纪,不敌罗九,中了一掌。戴衡玉和义
弟许超得信前来助阵,凌云凤也从家中赶来,还是敌不过罗九,直至白琦迎上,
才将得且战且退,把白琦、俞允中、凌氏父女四人接来了戴家场。

  这戴家场落在的山凹本名葵花峪,是峪中原有两个聚族而居的小村中的一个,
还有一村姓吕。两村虽然邻近,相隔却有一座孤峰,分界处的鱼神洞原深有四五
十丈,只能容一人出入,那条道路两面俱是绝壁岩。那年下了一场大雨,山洪暴
发,冲塌了半边孤峰。再加上洪水带下来的泥沙石块,将两村相通的一条小道填
没。鱼神洞的脊梁被山石压断,也堵死了山洞,变成两头都不通气。两村就此隔
断,要到对村去,须要绕越两个绝岭,极为险峨难行。

  从那年崩山起,吕村这边年年发山水,田里庄稼快熟的时节,老是被水冲去。
再加上所依附的华山派,与吴三桂为敌,妄想造反有理,乱放诈弹,被攻杀死了
不少人,更被掳掠一空。吕村的人安身不得,便把阖村迁往邻近高坡之上,与旧
村相隔约有五六里山路,惟有田地不能带了走,只得在开春时节前去播种,收成
悉听天命。谁知他们迁走那一年,并不发水,收成又好。可是他们一移回来,住
不几天,水就大发。他们无法,惟有把耕田和住家分作两处。

  山崩以後,风水全归戴家场,吕村的人把戴家场那边恨个不得了。自从庄主
火蝙蝠吕宪明从华山学剑有成,回家筹组淫姝贱肛联盟,昔日手底下的爪牙渐渐
又都回来,威胁戴家场。

  於腊月下旬一个晚上,罗九派了一个着名飞贼,叫作双头鼠文宝黄的,跑去
窥探戴家场动静,被戴家场活埋了,并从他身上取了一个符号,着人与罗九送去。
罗九招集地痞流氓蕴酿报复,扰攘於酒肆,惹来了峨眉派同路人黄玄极和烟中神
鹗赵心源。

  这赵心源是侠僧轶凡弟子,因学剑未成,就心切下山。这时正当满人入关不
久,大乱之後,人民虽知大势已去,屈於异族暴力淫威下勉强服从。而一般忠义
豪侠烈士,大都心存故国,志在匡复,却纵有满腔热血,义愤填膺,但面对时势
人比强,也想不出一个根本解决办法,徒救个一家两家,不但无济於事,甚而连
累事主更甚。

  那些叛臣汉奸,以平西王为首,本就贪赃枉法,弄致民心背向,才为异族所
乘,使大好神州,陷入魔掌;更利欲薰心,腼颜事魔。这些汉奸既视名节为无物,
还哪有天良?物以类聚,势必朋党那些为虎作怅的土豪恶霸、猾吏奸胥,窃名盗
誉,纵容狐鼠凭城,擅作威福,到处都是民间疾苦与不平的悲呼。

  烟中神鹗赵心源不自量力,见一般苦难同胞受满奴官吏的苛虐,便要出来打
抱不平,招惹了川西八魔,自知不敌,更知其师以其无心向学,必弃之不理,为
躲八魔,寻上陶钧庄上,欲隐匿一时。

  那陶钧本是膏粱子弟,效小孟尝作风,千金求技,又无甄别之能,招来了一
班不学无术,误人子弟,朋比为奸的教师。陶钧练到十六岁,他父母相继下世。

  教师的本领,全都被他学会。每届比试时,也总是被他打倒,越加得意非常,
自以为天下无敌。这一班教师终日吹捧拍托,蒙蔽主聪,便又荐贤以代,於是又
由陶钧卑辞厚礼,千金重聘,旧者乐而不去,新者踊跃而来。於是门庭若,教师
云集。便有慕名来以武会友的英雄豪杰,不远千里,特来拜访。於是众教师便慌
了手脚,由教师的头目百灵鸟赛苏秦魏说,先同来人接见,看见好欺负的,便以
多为胜;再不然乘人不备,暗箭伤人。

  结果大多是先同教师们交手,获胜之後,再败在陶钧手里,由教师劝公子赠
银十两以至百两为川资,作遮羞钱,以免异日狭路报仇。有些洁身自好之士与这
位魏教师一比之後,便不愿再比,拂袖而去。据赛苏秦魏说之言,则是来人是自
知不敌,知难而退。陶钧听了,更是心满意足,高兴万分。

  可是钱这种东西,找起来很难,这样的用起来却是很快。正当周转不灵之际,
适逢庄外来了一个中年穷汉,穿得十分破烂,一脸油泥,腰间系了一条草绳。这
赵心源把金钱收买落败的秘密当众宣扬出来,赛苏秦心中又羞又恨,以招待为幌
子,引路到花园甬道,假意谦恭,一个劲的直让了赵心源前行,便用尽平生之力,
乘他一个冷不防,照定赵心源後心一拳打去。谁想如同打在铁石上面,痛彻心肺。
赛苏秦情知众人俱都不是对手,又转而卑颜哀求,抬出妻儿老小的生计为借口。

  可怜妻小所得焉多,高薪厚禄远超本身所值,仍不思积谷防饥,还不是给他
用在风花雪月,先使未来钱,北上寻欢,贡献入二奶村去。还要保他年年增长,
效率日差。床头金尽,则敲诈救济,用救援金去包二奶,玩三陪,弄到孽种累累,
又是社会负他。瘟生负荷不来,则以不仁不义诬人,用煽情假像,把瘟生描成了
得新忘旧的小畜生,驱遣无知的愚人,挟怨行暴,偷抢也为时尚。

  这多丑态尽入陶钧眼底,赛苏秦情知事已败露,硬着头皮议定明早庄外草坪
中一齐分个高下。众教师不是赵心源敌手,被赤手空拳打倒好些,那赛苏秦见势
不佳,偷偷溜回到庄中去,抢了许多金银,逃走了。

  赵心源逐走陶钧身边的蝗虫,也惊动了八魔的耳目。八魔寄来银镳,定下半
年多後的端午节青螺之约。心源自知力微,思量技不如己者,邀之无异送羊入虎
口,能求的也只有师父的两个好友:矮叟朱梅和长沙谷王峰隐居的铁蓑道人,还
可强拉他师父侠僧轶凡加入相助。寻到谷王峰,哪里有铁蓑道人踪影。在岳麓山
脚下,与黄玄极相遇。

  黄玄极是东海三仙中玄真子的弟子,因坏了一炉灵药仙草,被逐出门墙,知
道长沙谷王峰铁蓑道人与追云叟有极深的渊源,来求讲情。但铁蓑道人已往云贵
一带云游去了。黄玄极昔日曾在青螺山用青罡剑削去四魔主伊红樱四指,又用振
霄锤连打六魔主厉吼、七魔主仵人龙。两人俱与川西八魔有过节,同仇敌忾。黄
玄极要办完一点事才同行,要心源暂时搬来所住的一个小破庙中。心源回客舍去
取包裹回来,遇到追云叟新收的弟子云中飞鹤周淳来到,因是初交不便言深,独
自走出庙来闲眺。

  忽然身後有脚步声音,原来是一个穿着得很破旧的穷矮老头,一脸油腻,拖
着两片破鞋,踢趿踢趿地朝心源走来。心源眼光敏锐,见那老头行不沾尘,那一
双半合的眼睛神光四射,知是一位前辈高明。心中一动,便凑上前去搭讪道:
“老丈,你看这晚景好吗?”

  那老头闻言,竟大怒道:“狗子!你看我这般穷法,还说我晚景好,你竟敢
无缘无故挖苦我吗?”

  这老头就是白矮子,先示人以不凡之处,然後试人,那会试出真正人品。双
方都心知肚明,所求的人品,根本无养成可能,只能虚应故事,所以玄门修士,
能不应劫的只有伪君子。

  老头说罢,摩拳擦掌,怒气冲冲,大有寻人打架的神气。心源既知是测试的
步骤,当然被骂了几多也不会生气,反向前赔礼道:“老丈休要生气,我说的是
夕阳衔山的晚景,不是说老年的晚景。小可失言,招得老丈错怪,请老丈宽恕吧!”

  那老头闻言,收起怒容,过一关了。下一步是长叹了一口气,回转身便走。
心源依章答题,拨脚便追。一直绕到岳麓山的东面一个溪涧底下,那老头才在一
块磐石上面坐定,口中仍是不住地叹气。心源赶到老头面前,问道:“老丈有何
心事,这样懊叹?何不说将出来,小可也好稍尽一些心力。”

  既见人家眼睛神光四射,真有心事,是他这功行微末之流,有尽心力的地方
吗?按本子办事嘛!

  那老头忽然站起身来,劈面一口唾沫吐到心源脸上,说道:“你要帮我的忙
吗?你也配?连你自己还照管不过来呢。”

  若「以辱为荣」是真品性的话,对着“贪嗔痴〔的众生,能活得到成人吗?

  对着邪魔妖怪也以辱为荣的话,世上何须有修道之人?要品格检查到如此标
准,可说大权在手,生杀由心,若不秉承上意,那有立足之地?

  心源亦知所受侮辱,越是无端,越是成绩优异,心中越是欢喜,那能生得出
有气,听到末後一句,愈觉话里有因。揩乾了脸上唾沫,赔笑答道:“小可自知
能力有限,不能相助老丈,但是听一听老丈的身世姓名,也好让晚生下辈知道景
慕,又有何不可呢?”

  不能唾面自乾,得不到足分了,主考人必要加点贴士,给考生打气。

  那老头闻言,哈哈笑道:“你倒有好涵养,不生我老头子的气。你说的话,
我有几句不大懂。你大概要问我为什麽叹气?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好老婆,名叫
凌雪鸿,多少年前死了,丢下我老汉一人,孤孤单单。有她在的时候,仗着她会
跳房子,到人家去偷些钱来与我买酒喝。如今慢说是酒,就连饭都时常没有吃了。
我有一个姓周的徒弟情愿供给我,我又不愿意;何况他前些年又是做贼的,他请
我吃的酒,多少带点贼腥气,我越吃越不舒服。才跑到岳麓山底下,想遇上两个
空子,骗他一些酒吃。谁知等了三天,一个也没遇到。只有那小破庙内有个老道,
他倒愿意请我吃酒。可是我算计他请我吃完了酒,定要叫我办一件极难而又麻烦
的事,因此我又不敢领情。不给人家办事吧,人家不会请我喝酒;办罢,如今老
了,又懒了,只打算白吃,又遇不上空子。好容易遇见你,又说什麽”晚景、水
井〔的,勾起我的心事,这还不算,又追来唠叨这半天。我也不知道你是干什麽
的,只看你请我吃酒不请,就知道你是空子不是。“

  差不多自己是谁也说得一清二楚了,只欠姓名罢了。下一步是做空子,莫再
失误了。当然“做空子〔那能是真品性,对着”贪嗔痴〔的众生做空子,骨头都
不够契牙缝,又那能有资源活到今日!不做假,连门也没得入呢。

  心源毕竟是难成“大器〔之材,说得这麽白,还是想不起人家身份,见那老
头说话疯疯癫癫,知道真人不肯露相。尤其他说他妻子名叫凌雪鸿,非常耳熟,
叵耐一时想不起来。心中略一转念,计算那老头不是剑侠一流,也定是一名有道
之士。抱定宗旨,不管他如何使自己难堪,决定同他盘桓几时,便笑答道:”原
来老丈想喝酒,小可情愿奉请。但老丈肯赏脸吗?“

  老头道:“慢来慢来。这些年来多少人请我吃酒,没有一次不是起初我把他
当成空子,结果吃完以後,我却是吃了人家口软,给人家忙了一个不亦乐乎,差
点没把我累死。我同你素不相识,一见面就请我吃酒,如今这世界上哪有你这种
好人?莫不成我把你当成空子,等到吃完,我倒成了空子?那才不上算呢。”

  心源道:“老丈休要过虑,小可实是竭诚奉请。请老丈选择一家好酒铺,小
可陪老丈一去如何?”

  那老头道:“如此说来,你是心甘情愿地当空子了?”

  心源见他说话毫不客气,竟明说自己请他是当空子,情知故意做作,也觉好
笑,面上却依然恭敬答道:“小可竭诚奉请,别无他意。”

  老头道:“去便去。适才我看你从那小破庙出来,你大概与那庙的老道认识,
他对我没安好心,你要同时去约他,我情愿甘受饿痨,也是不去的。”

  要是黄、周在场,这面试就明显偏私了。就是真的公正,也百口莫辩。难为
主考人还要提示得这麽深入。心源本想顺道约黄、周二人同往,见老头如此说法,
只好作罢,当下点头应允。

  两人下山,一路往西门走去。路上心源又问那老头姓名。老头道:“名字前
些年原是有的,如今好久不用它了。你口口声声自称小可,想必就是你的小名了,
我就叫你小可吧。你也无须叫我老(丈)帐,新帐我还没打算还呢,叫我老帐,
我听着心烦。这麽办:我平时总爱穿白的,却可惜穿上身就黑了,你就叫我老白,
我就叫你小可,谁也无须再问姓名。再若麻烦,我不同你去了。”

  连姓也说了,心源还想不起,难为这呆瓜还是道门中人呢。嵩山二老之威名,
可真要扫地了。

  这一顿酒饭吃到店家都快上门,那老头才站起身来。计算仅酒也吃下有四十
多斤,心源也自骇然。当下心源陪着老头下楼,刚到街上,老头便要分手。心源
便请问他住在何处,并说自己意欲陪往。那老头闻言大怒:“我知道你没安好心,
明明是借着这一顿酒,想将我灌醉,假说送我回转衡山,认清我住的地方,再去
偷我。你恨我白吃,等我吐还你吧。”

  说罢,张口便吐,心源连忙避开,一个不留神,撞在一个行人身上。

  打你,你要企定。怎可以躲避呢!考试到此,不失败,也成绩平平了。任他
自认弟子,也入不到门墙。

  心源误撞了人,连忙赔话时,那人也不计较,双方客气两句,各自分别。心
源回头寻那老头,业已走出很远,连忙就追。老头回头看见心源迫来,拨脚便跑,
任你心源日行千里的脚程,也是追赶不上,双方相差总是数丈远近。直追到城墙
旁边,一转瞬间,那老头已经站在城上,心源如何肯舍,也纵到了城墙上面,见
那老头“嗳呀”一声,一个倒翻筋斗,栽落护城河下面。心源急忙随着纵身下去,
哪里还有踪影。

  心源虽然知道老头是个奇人,特意试他,故意引到这里来,只猜不出是何用
意。见天上繁星隐曜,寒风透骨,大有下雪光景。呆想了一阵,就是想不到朋党
结派,就是要求喽罗之辈舍身成仁,当然是要随着老头条下河底去,在安全死不
去的环境下,表演忠贞的跟随。心源不识分辨时机,当然失败收场,无精打采回
转岳麓山破庙之内。那黄玄极、周淳已往衡山一行,留下纸条说明日午後准可回
来。

  当夜,八魔中的三魔钱青选与六魔厉吼到来向黄玄极寻仇。幸好心源睡不着,
走出庙外,随便在庙旁一块大石上坐下。忽听一阵破空的声音,听出来人厉害,
连忙藏在树後,隐在暗中。二魔在暗中挨了无数大嘴巴,打得非常之重,头上金
星直冒。各将剑光放出,上下左右乱刺了一阵。谁知剑光舞得越快,挨打也来得
越重,只打得二人头昏脑涨,疼痛难忍。不约而同地驾起剑光便走。空中却好似
布下天罗地网,无论如何走法,都似有一种罡气挡住,飞不出去。黄光在空中直
转,四面乱冲乱撞,只是飞不出圈子去。迫得落下来,恰巧在心源藏身的大树面
前,看出心源的一些身体,故意装作不知,一个冷不防,左手阴风钉,右手飞剑,
同时朝树後那人发将出去。

  白矮子这才现身,托住绿光、黄光,施法操控两魔对打嘴巴,都是用足了力
气,叭叭叭叭的声音连响个不住。心源也是被也困在这里,不能过去相见。直至
黄玄极同周淳回来前,才倏地两手合拢,只几搓的工夫,手上光焰渐小,转眼随
手消灭,再已拖着两只鞋,踢趿踢趿往庙後走去了。二魔打了半天,手脚疼痛得
要断,脸破血流,周身麻木,知道碰在硬钉子上,吓了个魂不附体。不顾疼痛,
驾起剑光,逃回青螺山去。黄玄极同周淳才敢从前面山麓畔又纵出。

  黄玄极夥同周淳至至诚诚到了衡山,仍未见追云叟回转,一同回来,才知白
矮子在此现踪,好生後悔来迟了一步,不曾相遇,白白跑了一趟衡山。只得求周
淳代说讲情。心源同周淳二次见面之後,才知就是追云叟新收的弟子,想起傍晚
酒楼上所说的那一番话,暗暗好笑。

  周淳作别走後,心源想起追云叟爱喝酒,又同黄玄极把城里城外大小酒楼酒
铺寻了个遍,仍是寻访不出一丝踪影。似这样每日来来往往了十多天,忽然周淳
御剑飞来,说追云叟尚有用他二人之处,并带来书信,叫他二人到了明年二月初
三,按照书信行事等语。黄、赵二人闻言大喜,立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既知追
云叟爱喝酒,闲也是闲着,便把城里城外大小酒楼酒铺寻了个遍,希望能献点殷
勤。

  不觉已是年二十八,二人无意中走进城内一座酒肆,是昔日心源初遇追云叟
时,就在这里喝过酒,看见里面顾客云集,就趁点热闹。本来这座楼面是给罗九
包了,为戴家场杀他探子事在此请客,原是不打算让给外人的,而本地人差不多
都认识那些狐群狗党,只要遇见,自己就会回避。夥计一时大意,给黄玄极和赵
心源占了一张桌子。坐下不久,却见夥计与一个外乡人吵了起来。这外乡人就是
陶钧在汉阳新交的好友,展翅金鹏许钺。

  那陶钧於赵心源应八魔之约而离去後,依叮咛入川求道,经过武昌与当地武
师许钺一见如故,订了金兰之好。於隆冬之届,二人买舟到鹦鹉洲边人迹不到的
去处,尽情畅饮。忽见上流头远远摇下一只小船,看去简直小得可怜,只有一把
破桨,却水行若飞。小船上的人的一个瘦小枯乾的老头,在数九天气,身上只穿
着一件七穿八洞的破单袍,是矮叟朱梅到来择徒。先显现异能,是两个矮子的拿
手把戏,若是如此也不能依范作答,即使度了入门怕也适应不来呢。

  朱梅将船靠岸,提了个葫芦,便往岸上就走去,也不系那小船及岸,只管任
它顺水飘泊,陶钧忙命船家替他将船拢住。不一会,朱梅便提着一大葫芦酒,步
履蹒跚,从岸上回转。刚到二人船旁,便大喝道:“你们这群东西,竟敢偷我的
船麽?如今真赃实犯俱在,我如来晚一步,岂不被你们将我的船带走?你们莫非
欺我年老不成?”

  要偷,那小船还在原位吗?不容别人解释,就定为:真赃实犯俱在,人家还
要强词夺理。陶钧见朱梅蛮不讲理,正要动火,猛然想起赵心源临别之言,又见
朱梅虽然焦躁,二目神光炯炯,不敢造次,仍然赔着笑脸分辩。朱梅对着陶钧越
说越有气,後来简直破口大骂。这就是依本子应试,人生谁无嗔怨,若是真对着
每个“贪嗔痴〔的众生,都是如此,光是要做泄气袋,那还有立足之地!

  许钺看朱梅,越觉非平常之人,便上岸先向朱梅深施一礼道:“你老休要生
气,请请到舟中一叙,容我弟兄二人用酒赔罪,何如?”

  朱梅闻言,忽然转怒为喜道:“你早说请我吃酒,不就没事了吗?”

  一听请吃酒就化怒为喜,骂了半天,原来是想诈酒吃,真是酒到杯乾,爽快
不过。

  要是如此衡量善信,天下的“贪嗔痴〔众生,都非要学成招摇撞骗不可了。

  若真是对着每个“贪嗔痴〔的众生,都是如此,莫说无资源供新陈代谢,骨
渣子也不够给煲汤去了。

  那两个船家不识宝,在旁气忿不过,把小船上系的绳子悄悄解开。许钺明明
看见,装作不知。等到船已顺水流出丈许,才故作失惊。朱梅笑了笑道:“我是
怕人偷,不怕它跑的。”

  许钺不能装作到底,功夫不到家,合该落选。仙凡两界都是明争暗斗,一次
成功,还须下次,露出了真面目,谁会再信他呢?纵使图穷匕现,还须极力否认,
死撑到底呢!

  朱梅吃了一个杯尽盘空,扮作酒醉模糊,脚步歪斜,七颠八倒地往船边便走。
陶钧也许是大智若愚,也许真是低能,伸手拉他,被递了一个软纸团入手掌内,
中选为弟子了。

  所以面对荒天下之大谬,也要信到十足,才能上邀恩宠。凡是权威说的都是
一句顶一万句,只是死不去的,不是大智若愚,真的洪福齐天了,地位那还怕不
如坐直升机上升吗!

  陶钧目送朱梅追舟去後,连忙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迟汝黄鹤,川行宜
速。”便天天一人跑到黄鹤楼上去饮酒,一直到天黑人散方归,直至遇上法元,
得通过伪诈质素的测试,急忙顺着江边路上走去,为朱梅收归门下,奉命七日内
随行。临行的清早,许钺执意要送,并要在江边相陪。

  原来八年前,许钺一个胞弟,遇见那南五省江洋大盗余化虎的老婆,罗刹仙
蔡三娘,带着两个女儿,八手龙女余姑和如今寻仇的女空空红娘子余莹姑,在摆
把式场子,为余姑比武招婿。先是比试拳脚,许钺胞弟输给人家,却耍赖要求再
比兵刃,因而中了人家的梅花针,被打断了左手。许钺追去寻仇,更少年轻狂,
用醉仙猿拳法,老是在余姑身旁掏掏摸摸,更趁空在她裤腰上用手指捏得裤带已
经要断,经她用力一振,裤子便掉将下来。在众目之下,赤身露体,妙相毕呈,
把她羞得要哭出来。蔡三娘恼羞成怒,用上兵刃拼命相持。虽然发暗器打中了许
钺左臂,却偏偏倒霉的凑巧是许钺右手单举着枪,将她两锄拨开,将她左脚筋挑
断。

  那余姑气病身亡。蔡三娘受伤之後,已成废人;又因痛女情殷,竟一病而死。
次女莹姑立志报仇,天天跑到她母亲、姊姊坟前去哭。偶然遇见罗浮山女剑仙元
元大师,看她可怜,收归门下。莹姑性如烈火,元元大师说她躁性未退,不肯教
她飞剑,却因阴魔怂恿温娇入罗浮山救出王娟娟,致被莹姑巧得的青霓剑所杀,
才由元元大师就赐与。莹姑得剑後,便要寻许钺报仇。

  元元大师便命她持信去投奔汉阳白龙庵神尼优昙的徒弟素因。一切听从教导,
见了素因师兄犹如见师一般,凡事服从她命令。素因打听得许钺行止无亏,便禁
止莹姑动用飞剑,只相约在江边了断。

  许钺莹姑二人一番恶斗,惊险非常。素因知莹姑不服,恨不得偏用飞剑杀与
她看,留意着她违命放剑,却猛然看见陶钧耳轮後一粒朱沙红痣,脱口便喊了一
声:“龙官!”

  那素因乳名玉妮,是陶钧舅家表姊,因其父为人忠厚,错用了一个家奴,勾
连几个丧尽天良的幕宾,用继母作为引线,共同蒙蔽其父,朋比为奸,闹得怨声
载道。那恶奴、幕宾,俱被剑客枭去首级,悬挂在大堂上。其父也知事不好,积
威之下,又不敢埋怨继母,费了许多情面,才将恶奴、幕宾被杀的事弭缝过去。

  急忙辞官回家,连气带急,死在路上。继母带着玉妮,走到半路,又遇见强
人,将继母杀死。恰好四川岷山凝玉峰神尼优昙大师走过,带了玉妮到山中修道。
玉妮面壁十年,才得身剑合一。

  表亲情切,素因一时疏神,莹姑乘隙放剑。到素因放出一条如匹练般的白光
飞往战场飞剑去拦截,也觉稍迟,却被矮叟朱梅忽然现身出来,将莹姑的剑捉在
手中,如小蛇般屈伸不定,青森森地发出一片寒光。

  素因与陶钧都先後来到朱梅面前拜见。许钺便连忙向朱梅跪下,叩谢解围之
德。朱梅见众人都朝他跪拜,好生不悦,连忙喊道:“你们快些都给我起来!再
要来这些虚礼未节,我就要发脾气了。”

  素因常听师父说他性情古怪,急忙依言起立。那许钺、陶钧,一个是救命恩
深,一个是欢喜忘形,只顾行礼,朱梅说的什麽,都未曾听见。惹得朱梅发了脾
气,朝着许钺跪下道:“我老头子不该跑来救你,又不该受你一跪。你不是我业
障徒弟,我不能打你,我也还你几个头如何?”

  一面把脚在身背後去踢陶钧。只消几下,陶钧被踢了一个鼻青眼肿。门牙都
几乎踢掉,顺嘴流血。素因心切表弟,怪责陶钧身为弟子,怎麽会不知道他老人
家的脾气,最不喜欢人朝着他老人家跪拜。许钺恍然大悟,同时赶紧过来,把陶
钧拦住。陶钧这才明白,无妄之灾,是由於多礼而来。

  许钺被朱梅介绍去宜昌三游洞拜侠僧轶凡为师,要回家交代好一切事务,路
经这座酒肆,见差不多一个个俱是横眉竖目,短装缚裤,估量这些人无非井无赖,
竟光顾上了这样闻名的酒肆,知是必有当地的土豪恶霸要在此生事,索性借着吃
喝看一个究竟。酒保因他是外乡口音,托词拒绝,劝他到别家去饮,语近恐吓。
许钺知道话出有因,其中必有缘故,更要趁此机会见识见识,故意大声说话,争
吵起来,原是取瑟而歌之意。心源过来解劝,邀请过来同桌。三人惺惺相惜,一
见如故。

  罗九来时,三人并未随众起立,被认了样貌去。於这群井无赖涌走後,许钺
说出他恍惚听见那人说的是“戴家场”三字,疑是去处,便一同出城,走到酉初
光景,到离长沙有五六十里路的村径走去。只见前面高山迎面而起,忽然现出一
个山谷,两面峭崖壁立,曲折迂回,车难并轨。在谷中走了有数里路後,谷势忽
然平展开来,现出一方大广场,与同胞叔伯的堂弟许超重逢。

  许超十二年前因为学武逃走,彼时他才九岁,流落在戴家场,得地主飞麒麟
戴衡玉的父亲戴昆收留,衡玉更有意把妹子戴湘英下嫁。许超今时得遇亲人,真
有说不尽的心中话,却被戴湘英认为毛急,瞪了他一眼,说道:“也没有你这人
这般猴急,什麽话都怕说不完似的,无论什麽人见了面,恨不能连家谱都背出来
哩。”

  这就是寄人篱下,齐大非偶的苦,连个躲处都没有。许超吃了一个抢白,只
能低头不语。三侠有着亲情义愤的激励,本应留下助拳,只是黄、赵二人要到二
月初三,看了追云叟书信再定行止,许钺急於要到三游洞拜师,过了正月十五便
要回去,都是暂时留了下来。

  到了除夕这晚上,许超担任守望鱼神洞旧道,许钺饮到二更向尽,便趁众人
忙乱着辞岁礼之际,溜了出来寻许超。见到一道数十丈高的横冈平地耸起,知道
这里已离鱼神洞不远,只见天上寒星闪耀,山冈上面静悄悄的。得守卫的村勇说
前夜一道青光,一道白光,从洞内深处飞向洞外,疑惑是出了妖怪。许超前来听
了,便独自走进洞去,从此便不见出来。许钺只见里面黑洞洞的,洞口高约二丈,
已被碎石堆积,只容得一二人出入。往里走了有三四十丈远近,忽然走到尽头,
四外细寻,并无出路。

  这座鱼神洞当中,半截地势比较宽广。原来当初山崩的时候,一座山峰的峰
尖正压在鱼神洞的脊梁上,将洞顶压穿,这一块大石半截插入地内,厚的地方差
不多有三四丈,偏偏有两处薄的才只尺许,受了巨烈震动,表面虽然浑成一块,
却有不少震裂的地方,恰好一左一右裂成两块,有三四寸方圆的孔窍。许钺推了
推石壁,竟是非常坚实。忽觉脑後一阵凉风,听喳喳两声,紧跟着一声轰隆巨响,
石壁凭空倒下,震得地下尘土乱飞。

  原来白琦发现许钺走後,正要派人去寻,忽然广场前面山峰上总守望台来人
飞报,说看见许超发出的救命信号。玄极、心源因知许超危急,御剑过来,忙用
剑光将石壁斩开,一同穿过去。

  这时天已微明,是大年初一早上。这洞口位置在一座悬崖底下,出洞之後,
对面数十丈山崖陡立,从上到下,俱有人工凿成的石级,形势非常险峻。越过了
这一条乾谷,飞上对面悬崖,立在上面一看,一片大山原现在前面,左有溪流,
右有高山。忽听一阵破空的声音,两条黑影直投谷底洞口落下,正是他们三人准
备冒险去救的许超,还同着一个青衣女子,女飞熊何玫。

  何玫日前与女大鹏崔绮经过吕村,遇见郭云璞奉华山派之命,前来监督械斗。
这妖道自幼随宦在云南深山中,学了一身妖法;又在烈火祖师门下学会了剑术,
与吕宪明有同门之谊,性情刚愎古怪,又素来好色,用妖法将二女擒住。问起姓
名,才知这两个女子是连他师父烈火祖师都不敢招惹的金姥姥罗紫烟的女弟子,
知道闯了大祸,杀又不敢,放又不舍,便将这两个女子暂且监禁在鱼神洞内,洞
外还用符咒封锁。谁知这两个女子竟会在第二天晚上凿通故道,由另一出口处驾
剑光逃走。

  正在此时,罗九同陈长泰由城里到来,提议加以利用。吕宪明知郭云璞脾气
乖僻,最不赞成别人鬼鬼祟祟;只得悄悄命人去将故道打通,修理待用;派人在
那里防守。

  二女从鱼神洞逃出之後,在山谷中待了两日,想设法取回崔绮失去的一柄宝
剑。除夕晚上,许超进洞时,何玫便隐身在他的後面。当许超把防守的人,伤了
好几个时,遇到吕宪明同罗九来察看洞路。何玫便先抽空飞进吕村,在吕宪明房
内将宝剑盗回。

  那吕宪明飞剑、法术都有点根底,许超被活擒了去。郭云璞立逼吕宪明将鱼
神洞堵死,只要戴家场不来侵犯,不到二月初三不准交手。许超从鱼神洞出去时
节,抽空掏出怀中救命信号,觑准山崖转角的山石上面掷去。吕宪明将他押进村
中囚禁,被何玫点倒看守的人,救许超出龙潭虎穴。本打算翻山送许超回去,及
见到玄极、心源,便说出尚有一个同伴,因被妖道污了双剑,不能施为,现在前
山相候,不再去戴家场了。

  大家一同走进了鱼神洞,女飞熊何玫见壁倒坍,业已出现了一人多高的大洞。
知是黄、赵所为,便把倒在地下的那面石壁,扶了起来,依旧填塞,恢复原状,
然後会合在前山等待的崔绮,同去约人助拳,报仇雪恨。吕村见困囚相继逃脱,
便要把螺丝湾的石洞修成地牢,由陆地金龙魏青监工。

  一晃过了五天,吕村并无举动,心源曾回到长沙谷王峰去看一下,没有访着
铁蓑道人,白琦决意到善化去请他表兄罗新。闲谈时,凌操对大家谈起许家独门
梨花枪如何出神入化,湘英便要许超教给她。许超从小就离了家乡,没有得着真
传,说要请许钺教她。湘英以为许超故意推托,动了素来小性,把脚一顿道:
“好!你既然不会,我不希罕学了!”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苦处,就是要你如何,你就要如何,所谓人地系人,但人
地就是不包括你,完全无须当你是人。若无离开能力,不如自杀好得多。

  到十五前夕,俞允中求得许钺把梨花枪法次第施展出来,被云凤、湘英正好
从旁偷学了去。第二天,白琦回转,说罗新也不在善化,只留下一封书信,求他
务必前来相助。许钺不敢大意错过拜师,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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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淫邪传教

  长沙特区面临恶势力极化,争权夺利,各自标榜为民主代表,形成两组政棍,
互相对骂,大打民意牌。当此之时,慈云群姬带来了从慈云寺搬来的亿万钱财,
远来创教,立时名动州府,被争相罗致。群姬饱受慈云寺凌虐之苦,当然恨极魔
宫从属的华山一派,对势力发根於华山的淫贱联及依附华山的豉油党,当然恨之
入骨。但浸淫在慈云寺内,日子有功,还是沾染了不少魔性,与败出魔教的滓佯
谲魔的喽罗白琦声息相通,假温香教神旨,改头换面的传播着从慈云魔窟带来的
魔性思维。

  魔性思维最令意志薄弱人士沦落的基本,就是以凡夫俗子的贪嗔痴为起点,
把人性的贪婪,转渴求为施授,把贪的要求以社会福利为幌子,鼓吹做与不做都
平均分配,不劳而获,就是神的爱,不惜舍弃的独生子。纵是聪明之辈,知其伪
假,但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谁不愿以丰衣足食饲养子女,光荣的见祖宗於九泉
之下,无不汹涌洗礼入教,争为时尚,风靡一时。

  温香圣教的思想就是宣扬着神舍弃独生子为世人赎罪,要善信效法那送死的
独生子,教人同情、怜悯和宽恕,换取传教士的财富享受。但教会的同情只惠及
那些刁民,抢掠螽援;怜悯也只加於那些自作孽,投机取巧失败之辈,纵容他们
以奸滑狡诈骗取得所要的利益;宽恕当然就是力撑那些害人害物的恶徒,给恶名
昭彰之徒再度作恶的机会。愚蠢的奴隶就是活在主人的虚假的同情怜悯宽恕之下。
这就是魔鬼的小小把戏,戴上一个神的面具,为罪恶铺路。

  这恶毒的“同情,怜悯,宽恕〔面具後,不只是挡箭牌简单,在魔鬼政棍伪
君子手中,更是无敌的侵略兵器,挥动的秘诀就是讲你做,善心讲,出钱就是别
人的事。对听教的人士要求极高,把己身行之,应是举世同钦的圣人般美德,强
人行之,形同打劫!把达不到牺牲性命,完成美德的人,则标签为半个禽兽。那
些没有美德付出,更要享受别人的美德,被同情怜悯宽恕的人,应是禽兽都不如,
却被标签为人。畜牲位置被占尽了,那些才是畜牲的玩娈童的传教士就被占了畜
牲的位子,只有移上圣位。

  从欲海来的淫姬,难耐孤床冷枕,就以伪善面具骗来的善信奉献,把娈童送
往更富庶地区培育,却不敢动用阴魔交托下的财宝。把神的爱讲做天职,用行善
之名敛财也敛不够用,因为愚蠢之徒虽以奉献为光荣,但人蠢当然早就穷得家徒
四壁,奉献不出丰盛的钱财。只有聪明之士是利用凭教会之力,攀升高官肥缺,
宣扬依靠神的宠爱减压,无往而不利。

  为广招信徒做势,最廉价的就是北上轩辕老怪的辖区,宣扬着信者得救,有
特区居留权派发,令刁民舍死忘生,非法入境、逾期滞留者堂而皇之上街游行抗
议。传教士只是讲声同情,争取居权人士,就连他们杀人放火也说成杀得好,如
此「伸张正义」下,被杀的枉死者就死贱了。

  在如此风光的教务下,阴魔冯吾这教主幻化神光,照入长沙,幻化出圣母外
蜕,演示「神就是光」的神迹,把那些愚夫愚妇迷得死脱,连绿林群英也涌来一
瞻神采。阴魔从凤仙遗识,选定了着名的绿林英雌为贵宾,招开无遮大会。这些
荡妇浪娃无不以神宠为幸,连稍具姿色的闺女也向传教群姬求助,务求自动送入
阴魔虎口。

  无遮大会就是淫乱派对,说是赤裸向天主坦诚,螺旋着一圈圈的赤裸肉屏风,
展露出脂白娇躯,围在阴魔圣母四周,向天主祈祷。匍伏之际万乳悬垂,晃荡起
伏跳动,幻出无限乳波,各有形态,归属五行。火形,基低窄而勾起,乳头尖翘
;木形,基低与乳房圆径差不多而修长;水形,基低窄起,乳房圆大如水囊;金
形,基低较窄,如嵌入半球;土形:基低阔如斜坡顺上,易塌陷。只惜凡妇俗女,
以金土二形居多。

  祷罢起立,触目都是毛茸茸的耻阜,互比高低丰厚,有尖如鸟啄,也有隆拱
若丘。覆以块大黑森林,或尖长如剑,或横蔓若角若锄。一起载歌载舞,次第扒
近阴魔圣母跟前,接受全身抚摸,说是量缘录取入室弟子,当然实是查探元阴厚
薄,择肥而合噬者,则略散体内淫蛇秽气,猎物无一不浑身热烫发软,春情荡样,
娇躯酥痪,则是天主爱顾,留下与天主共在,堕入翻板下,由传教淫姬扶入密室
告解。

  落选浪女跨越悬挢散去後,阴魔则入密室,蜕回男身,逐个奸那些淫情勃发
的荡妇。但一般武女根基有限,在巨三抽两插之下,穴即告淫呼浪叫,欲火燎原,
泛入中枢,虚脱的滋味如寒流通贯,波涛中起伏无定,羽化登仙,虽是刹那之间,
也若经历三生,那能觉察元阴涌泻。阴魔冯吾看胯下淫娃迹近虚脱,不想竭泽而
渔。淫娃却享受到所未有的性趣,无不死心塌地,狂热奉献,甘受奴役,万死不
辞不悔。只是阴魔修为深厚了,虽尽情采撷,也是多劳少得,难及有修为的浪女
甚多。

  绿林荡妇中有吕氏,与华山有些牵连,可用作捣征华山的媒介,所以阴魔冯
吾没舍得采她元阴。吕氏本是淫贱联吕明宪堂妹,因吕宪明小时人极无赖,曾被
他父母逐出,多亏吕氏父亲同恶相济,多方照应,介与华山门下,曾受了不少好
处,关系很深。所以吕氏夫婿魏青得受重用,监工修筑螺丝湾的石洞为地牢,被
他发现地牢左近还有一座石洞,有十几间天然石室,不用生火,自然温暖。便搬
到那石洞居住,兼作守牢,却不知洞中还有秘洞,成了阴魔勾引魏青妻子吕氏的
香巢。

  这些淫娃荡妇,简直手到拿来。阴魔冯吾静悄悄的出现她身後,泄出丝丝淫
气,即见娇娘双耳赤红,不安的扭动,摇摇欲倒,轻微的呻吟有声,已是气血翻
腾,浑身发热,欲火炙出衣外。再隔衣轻扫两下乳尖,吕氏即难自我,全身肌肉
若酸若稣,血流滚热汹涌,炙聚穴渗漏出骚水滴滴,似麻似痒。

  吕氏回头一看,竟是美貌更胜潘安,忽男忽女的教主,更是心醉神昏,双颊
红似晚霞,媚眼泛着一层迷离的水光,嘤声呓呼,淫荡的容貌上尽是饥渴的神色。
再回眸下扫,个郎已袒裸毕逞,露出擎天巨,湿洒洒的粗如婴臂,坚挺翘起,龟
头圆大涨满,蠕动起阵阵热气如浪,远超生平所见。想起无遮大会中的死去活来,
狂乱中竟无福一览神器,於今才现眼前,竟是如斯雄伟,难为娇嫩的穴,竟不爆
裂,不禁骇然哔然,立时酸腿软,堕入淫郎怀抱,任噬任剥。

  吕氏颇为娇美,绿林出身,练气有年,胴体纤合度,一身凝脂也似的白肉,
真个是入手沁滑,又细又嫩。乳球虽是土形兼水的下品,略带松弛如水袋下泻,
在平滑的小腹上,也见圆硕得沉甸甸的,淫荡的弹跃摇曳,显得有一股野性的韵
味。乳晕隆耸广阔,托着枣大的乳头,已是微微发黑,展示出欲海英雌的奸力不
俗。玉腰虽纤却是结实,足以摆动丰腴臀,承托起隆突的耻丘,盖以浓密黝黑的
阴毛,显示出性欲非常旺盛,更不宜生吞活剥,三插两冲就送她上死路。

  究竟雌性属阴柔,先天缺小了那个一索部位,强悍不来。阴魔冯吾轻轻舐舔
乳球上硕大蒂珠,即见小蛮腰不由自主地扭动,原是紧紧闭合的阴唇即告绽开,
不停地颤抖,吐着热气。吕氏即忙耸送穴贴熨茎,满面乞求的神韵。一经巨深深
入,即把壁楔得贴贴的,全无虚罅。身下淫妇只能婉啭哀啼,也是莺声滴滴,娇
媚异常,甚为难得。这吕氏也非陋见寡闻之辈,於华山留驻时,也常见剑仙来往,
动辄有风雷之声,於隐身现身之际,也必有光霞闪烁,无似阴魔这样神出鬼没,
只当仙缘遇合,刻意交欢。

  人之相交,贵在真诚。义、利为引,有所求於对方,亦有所益於对方,互相
交换,是为缘遇,实是交易;只是所易者不是铜臭、俗物矣。唯是义有所穷,利
有所尽,交易完毕,则原形展露。只有真诚相对,才能互相坦白,共享信任,理
解相方立场,共荣共存。但世人套大智之教,以大伪行之,为求得偿所望,不惜
装模作佯,蒙骗对方。到图穷匕现後,诚信破产,纵不反目成仇,也永不信任,
无可共处。无奈是世人多是贪嗔痴,眼中只见奸诈之徒的成功,争相效法。积世
相传,不是以诈为荣,就是怕信任何人。

  诚之所在,浊世难求,越觉有趣,心理的调剂也能令生理的快感增多,比服
务似的奸淫,又开放又陶醉得多。所以被爱不一定有感觉,但爱上了,却可舍生
忘死,是否值得就要看理智的质素了。

  阴魔的先天无相真气当然不落俗流,所以享受还享受,利用还是利用,因华
山是峨眉大敌,既然身列峨眉,与华山则难以两全,况且要混入华山,更要华山
的喽罗覆没,才有晋身之阶。不便正面歼敌,当是借刀杀人,安排淫贱联介入械
斗下惨败,即可迫吕氏返回华山。敌人的敌人应是战友,所以党争之下,逢敌必
反,很容易堕入陷阱,要是这个战友是害群之马,即陷入与天地为敌的境界,自
取灭亡。阴魔冯吾把吕氏成一笪烂泥後,即微化法体,深入戴家场看看是否大霸
吞小霸。

  戴家场内,白琦因转眼月底,离交手的日期没有几天,想与众人商议商议,
见湘英、云凤二人不在眼前,便要着人去请。凌操知她俩在後园练武,要去叫她
们来。许超不肯劳动老前辈,就自己走去。到了後园,见湘英与云凤二人练习许
家梨花枪,灵巧得自愧弗如,出神忘形得不由喊出一声好来。云凤客气的还望许
超指正,可是许超还没学全,又如何能改正过来呢?湘英一听许超又推三阻四,
不禁勾起旧恨,心头火起,冷笑道:“人家是家传,肯传外姓吗?我们学来解解
闷罢了。学会了也无非被人家绑了起来做俘虏,还有什麽别的好处?”

  许超见自己尽自赔小心,反招出她挖苦自己过鱼神洞被擒之事。一切撕开了,
不离开,真是自己不把自己当作人看待了,不由把脸色一沉,答道:“大妹既然
以为我藏私,我也无颜在此。且等同陈、罗二贼交手之後,告辞就是。”

  言罢,招呼一声,说是前厅召集商议,便回身就走。许超走後,湘英不怪自
己说话太过,反而越想越生气,连前面都不想去。还是云凤苦劝,才一同往前面
走来。

  白琦招呼众人就座之後,便说出往陈圩下书,就便带一张柬帖拜庄。原以为
黄、赵二人又都会剑术,此去最为合宜,因是远来嘉客,不好意思径自奉请。许
超忍了一肚子闷气,便要自告奋勇,又见湘英又不住朝他冷笑,错疑湘英当着外
人笑他无能,强自出头要前去下书,说时用眼瞧着湘英傲然微笑。

  把别人看重了,不就是贬低自己。浪费自己去益人,得来只有血本无归,不
如把精神放在伤害他,有用得多。当然花精神也是浪费,何似眼根清净,永不相
见,更是安然。

  白琦以许超不会剑术,总觉不妥当,但把话说出,要改口就揭穿了自己适才
之言的掺假。黄、赵二人本要接口,就不好意思争揽,倒显出逞能,藐视许超似
的,只好住口不言。白琦无奈只得将信写好,又再三叮嘱许超见机行事。

  许超走後,心源也深怕出了差错,便对白琦说明,悄悄跟了许超去。湘英见
此更是忿然,竟然对云凤冷笑道:“你看他多藐视人!随便下封书信,又不是出
去冲锋打仗,有什麽了不得?偏朝我冷笑。两国交锋,不斩来使。我就不信有这
许多危险,你要不信,我就单身去探一回吕村你看。”

  待云凤离去後,湘英便假作熟睡,从以前打猎所发现的一条近了数十里路的
捷径走去,直通吕村的中心。阴魔本来就是想嫁祸吕村,见湘英向吕村挑衅,当
然把气化了的法身,依附着她而去,兼且对这类嚣横之辈,有切肤之痛,便引她
入伏。适逢有庄中人谈话时提起硫磺迷魂砂的厉害,听得能污飞剑,阴魔便以气
化的法身,把声音导入湘英耳内。

  湘英这一介凡女,那经得起阴魔的颠倒迷仙大法,挑引好胜之心性,受蛊而
不自知,自去潜入庄中来偷盗硫磺迷魂砂。阴魔乘机在她背後弄点光束闪烁一下,
就把吕宪明引了来。吕宪明迎合好色的妖道郭云璞,不肯放剑伤她,只将她生擒。
可惜妖道真是古怪,好色又不爱霸王硬上弓,只把她关在新筑的螺丝湾石牢之内,
企图折磨她到首肯献身受。

  这螺丝湾三面俱是高崖绝壁,一面是一个无底深潭,西面石崖上有一个三尺
方圆的小洞,由上至下,高有十丈。这洞外面虽小,里面却大,通道更被妖道用
法术移来一块大石堵塞,还有符咒镇压,重如泰山,只留一个三寸大小的洞供送
饭用。

  阴魔冯吾料定云凤既知湘英前来吕村挑衅,这把火必定烧到来,安心回秘洞
再吕氏。这吕氏也真是尤物,虽被到休克过去,气弱犹丝,但只一夜之间,即见
复元,更是淫渴。阴魔冯吾有用她之处,当然不令她精尽血枯,还於淫奸中以元
阳给予津补,一面以神光扫苗吕村,等待云凤、许超、心源的到临,从中把事情
闹大到不可收拾。

  辰未已初天明之际,云凤已从绕越两个绝岭的险路赶来。云凤本就知湘英和
许超斗气,不会安份,当是匆匆见罢凌操,即回头上楼一看,哪还有湘英的人影,
连忙照白日所闻路径,赶往吕村救人。到了吕村,见村内平静如常,估量自己脚
程快,湘英应是未到,就索性在崖下入口地方等候,忽见许超从另一条小道上走
过来。

  那许超去到陈圩下书,才知前一日庄外来了一位红脸道长,口称要会那姓罗
的。罗九惧怕他师父到来,同陈长泰到吕村去了。因天色已晚,许超便到离吕村
不远的一个清水坝镇集上先住上一宵,才上吕村来。被迎往庄中去後,便将书信
取出,托吕宪明转交陈长泰。吕宪明倒很讲面子,直接应诺到会。

  许超离寨往回路便走,走过适才入口的山坡上,与树林另一边的云凤同时听
到树林之中人的说话,听得那被擒女子,相貌身材颇似湘英,不由吓了一大跳,
把心一横,待得进林一看。云凤已跳上崖去,制服那两个防守的人,迫问出螺丝
湾路径後,把两人捆绑在地,点了哑穴,自去鹤行鹭伏赶到螺丝湾石牢洞口。

  那许超恰好於云凤离开树林时,也潜入了那两个防守人被绑处,将拍其中一
个拍醒转来,问出路径,也往螺丝湾走去,与凌云凤会合,入洞救湘英。二人合
力也推不动封闭通道的大石,急得满身是汗。忽听来路上一阵锣声,接着到处锣
声四起,响成一片,震动山谷。眼看锣声越响越近,忽见一道青光穿进洞来,是
心源跟到来了。

  心源暗中跟着许超,一直并未露面,见二人往螺丝湾救湘英,知到凭自己的
能力,也未必是吕、郭等对手,莫如跟在他二人後面,万一他二人失事,还可作
一个接应。走不多远,忽见迎头走来魏青。

  心源未拜入侠僧轶凡门下学剑术前,同魏青本是同门师兄弟。後来心源学了
剑术,魏青执意要拜他为师,要学剑术,心源只口头上敷衍答应,魏青却认真行
了拜师之礼。赵心源知他浑,由得他闹去,虽有师生之名,并无师生之实,未得
侠僧轶凡认何,也没传过甚麽。

  此时魏青得知赵心源为戴湘英而来,竟甘心愿作奸细,告知心源说那寨洞的
大石,是用妖法运来的,除了那妖道,就没办法,叫来人先到他洞里躲藏。心源
跟魏青赶到了螺丝湾,忽听锣声四起,忙问明了魏青住的所在,教了他一套言词,
急忙飞身入洞,用剑光破那大石不得,便将许、凌二人唤出。刚刚走出洞外,魏
青从山上跳下大喝:“奸细往哪里走!”

  心源同魏青交手只一回合,便回身同了二人逃走,转过两个山凹,逃到一座
石洞跟前,见四外无人,忙喊许超、云凤立定。魏青哈哈大笑道:“三位还不进
去!”

  说罢却不进来,又往来路而去,装作往前追赶,寻找奸细的神气,口中直嚷。
三人一同进洞,即见吕氏走了出来。

  吕氏本在阴魔冯吾胯下呻吟,魂浮魄荡,欲仙欲死。忽然巨退出,穴被抽成
真空,花芯肉壁被挤贴一堆,灵魂由九云宵外,直堕入内。虚脱似的回归体内,
即听阴魔冯吾说,魏青把敌人藏入洞来,吓得了另一种魂飞魄散。

  这吕氏自小即烟视媚行,浪荡不羁,嫁与魏青,全因他浑,可以依旧勾三搭
四,却料不到这浑球竟浑得这麽不要命。吕氏熟悉魔教的凶残,往往对自己人比
对敌人更残酷,自知通风报信也难逃死劫,无奈依阴魔冯吾所教,把心源、云凤、
许超带进後洞。转了好几个弯,搬开一个大石臼,从那石壁旁边一个小洞钻了进
去,原来里头还有很大的地方。这个密洞本来就是与阴魔冯吾颠鸾倒凤之密室,
魏青也未发现其所在。吕氏安置下三人後,阴魔冯吾亦领了她到另一个相通的秘
洞去,就是螺丝湾石牢後,未被发现的深层,另有路通出山的另一边,她才心跳
忐忑的匿藏。

  吕氏熟悉魔教的残恶,知道一旦藏敌事败,无可幸免,自我封闭在秘穴内匿
藏,却那里拦得住阴魔冯吾的无相法体,神不知鬼不觉的渗入石洞秘处,以举世
无双的手法挑逗得吕氏。吕氏虽然因魏青那浑球的通敌而极度情绪低落,也被燃
起的欲火焚得浑忘一切,烧出她每一丝滴精力,迎合擎天巨。吕氏经历了极品的
奸淫滋味,恨不得道永含巨,万死不离,虽是瘫痪眩软,也舍不得移动视

  线,更怕目光稍懈,即绮梦成空。在此心识徨之际,那能不尽诉衷曲,祈求
这喜欢菩萨,大发慈悲,拯救难女出死劫漩涡。阴魔冯吾正想混入华山,这吕氏
的企求正是所谋的媒介,当然答应暗中护持,候吕村众人应约齐去戴家场时,带
她离去。

  那边吕、郭二人已经得信追来,魏青却谎言说是洞内跑出二男一女,各驾剑
光逃往东南方去了。郭云璞闻言後领了众人走到了洞前,看那封闭的石头并未移
动,还觉不大放心,仍用法术移开大石去看。忽然洞中一亮,一道长虹急如闪电,
出洞破空而去,任你郭、吕二人妖法、剑术厉害,也闹个措手不及,被佟元奇带
那着戴湘英逃走了。郭云璞气得直跳脚道:“我上了这人的当了!救她的人运用
剑光进去,那女子不会剑术,不能似他身剑合一,趁我移石的当儿,带那女子逃
走了。”

  吕、郭二人见到手活羊又被逃走,好生不快,也没疑心到魏青头上,率领众
人回寨去。魏青回洞,见石臼搬开,便入内对心源说出湘英已被救的事。心源知
道戴家场诸人俱无这种本领,又是高兴,又是疑虑。忽听一棒锣声远远传来,魏
青出去看一看动静,回来说是凌操和俞允中前来讨人,争斗起来,差点失手。一
道长虹从天而下,场中现出一个红脸道人。那罗九好似见了什麽克星,吓得跪倒
在地,叩头不止。那道人也不朝罗九说话,就在场中将那老少二人一把抓起,破
空而去,吕、郭二人放出剑去追时,那道人业已去远了,临走时大声说:“你回
去说与他们知道,你们要救的人,业已被我救回去了。”

  魏青回洞报信时,忽然来了金身罗汉法元及成都斗剑的漏网之鱼,如九尾天
狐柳燕娘、三眼红薛蟒等。法元因为华山烈火祖师这次不来成都相助,想问一问
吕、郭二人详情,被吕、郭二人再四挽留。法元本想利用他二人去约烈火祖师异
日帮忙,又对佟元奇等几个会剑术的均不在自己心上,便留了下来。更因同恶相
怜,都是从峨眉反出,与罗九一见投缘,收为弟子,罗九立时又胆壮起来。法元
便派罗九与吕宪明二人从当日起,分班在寨旁高峰上了望。

  心源剑术不能带人,又怕许超、云凤着急,便先回戴家场报信。越过了两处
山崖後,刚升起半空,忽听背後有破空的声音。回头一看,见有风驰电掣般有一
道青光追到。心源想走也走不了,只得也将飞剑放出拼命支持,被罗九迫得光焰
顿消,气喘汗流。罗九见心源狼狈,哈哈大笑,不住用言语刻薄取笑。这是怠误
戎机,骄兵必败。待罗九要施用毒手伤害心源性命时,忽然两道红光、两道青光
破空而至。只听得一女子声音说出“便是此贼”四字,立刻便是一道红光直奔罗
九。

  原来何、崔两侠女回到衡山,不见金姥姥罗紫烟在洞中,只得先把师父的丹
药取出,将崔绮被污的宝剑淬砺一番,嘱咐师妹向芳淑将经过代为陈述,请师父
驾临戴家场,便同了崔绮赶往黄山,再追寻到到成都玉清观,寻着吴文琪同周轻
云,同来吕村相助报仇。罗九知道难以讨好,便驾剑光逃回去了。

  女飞熊何玫同心源见面後,四女便要去追赶罗九。忽见匹练般一道长虹从空
降下本门前辈万里飞虹佟元奇,向他们叫道:“吕村现在又添了金身罗汉法元,
同好几个厉害帮手,你们不可轻敌涉险,先回戴家场,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佟元奇破空走後,众人一同回转戴家场,说出云凤、许超现在魏青家中。黄
玄极恐防迟则生变,还连累魏青夫妇,连忙赶到魏青住的山洞之内。候至天晚,
仍由魏青先出外探路,知道空中防守仍是罗九值班,本领比较稍差,这才绕着山
路,由一条僻径引到村口,护送云凤、许超二人回戴家场。阴魔认得佟元奇、吴
文琪、周轻云。见有同党加入,才对戴家场中人稍加关注。若无阴魔冯吾的无相
剑光暗中掩护,不被空中巡逻发现才怪。

  通敌人证虽已离开,吕氏才敢露面,却还是欲逃离这是非地。人逢喜事精神
爽,吕氏更被阴魔冯吾得欲仙欲死,难以不露形於色。满面性满足的桃花艳红,
如何逃过欲海磋跎的双眼。柳燕娘心知魏青这浑球绝无此能耐,便不动声色,暗
暗跟踪。她这些道行瞒得过吕氏,又那瞒得过阴魔冯吾的神光搜探。不过淫娃荡
姬,多多益善,不怕你精,不怕你呆,最怕你不来。

  阴魔冯吾故意任吕氏引她入秘窟,也不用吕氏知悉有外人偷窥,这淫妇已自
动脱得一丝不挂,再替奸夫宽衣,黏上身来。又爱又恨的把肉拧上一把,肉即告
怒蛙狰狞,挺举横挥,呼呼有声,示威抗议。淫妇虽已淫心火炽,也触目惊心,
穴酸软,怯咎交煎,亦知把威逗上高昂极处,真会要了她的淫命,连忙低首下心,
奉握神,呵气赔礼,带着温热潮湿的香舌在自龟头上舔舐,指法还真刁钻,轻拢
慢捏,拈扶蔓挑。毕竟是火上添油,神火辣不休,烫炙一双娇掌,热透手经、心
经,小小的火焰迅速燃烧吕氏全身,浑身血脉加速流动,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
来。更化为一股的热流,从子宫深处直烧向阴道。窝彷佛是通了电流似的麻痒酥
骚,被煎熬得有说不出的难过,跪上阴魔冯吾身上,默默祷告,祺求莫太剧烈,
撕裂她三魂七魄,然後献上穴,套入擎擘巨,涌洒淫露,供养神,俾降怒火。

  阴魔冯吾志在色诱那偷窥的柳燕娘,故意显示实力,双手捏紧吕氏的高翘肥
臀,向巨压下。涨满如初生婴孩头颅的龟头,若开山劈石的凿入湖深处,淫水溅
如箭急,遍石床,更被吕氏撕肝裂肺的尖叫震得浪花朵朵。吕氏的凄厉嗥号带着
兴奋满足的音调,回荡於洞穴之中,把洞口外的柳燕娘唤出了三魂七魄,浑身冷
颤,壁缩紧,泻出淫水泊涌,瘫软落地上,露现出了身形。

  良久,吕氏的绷紧娇躯才软化下来,更是酸软无力,筋酥骨疲,反而壁经历
浩劫後,囊尽生机,将茎紧紧匝着蠕动,腻滑的淫液从花芯暴泻龟头。阴魔冯吾
也不屑抽插,只运动真气指挥茎,在窝内伸缩自如,伸则压吮花芯,缩则圈摇摆
刮壁。吕氏虽在阴魔冯吾身上,却被淫侣双臂按压着她的玉臀,用力也逃躲不起
来,只能挺得起蛮腰上的半身,也无从闪避穴内的被重挖硬碰,只剩下全身的浪
肉都在颤抖,骨子里的骚浪全被吸了出来,在呻吟嗥号。细皮白肉亮出汗丝,泛
起霞光,随狂扭猛拗的娇躯闪耀,倍增乳晕摇曳的辉煌。硕大乳球激烈荡漾,随
着窝内顽所刮,而猛烈怂摆,整个人陷入疯狂状态,美目翻白。

  吕氏究竟都是未得仙传的凡女,经不起绝世淫魔的超强奸劲,受不住一波未
平一波又起的持续高潮。不多会,便即瘫痪下来,仆倒在阴魔冯吾身上,玉肌抖
擞腾震,和应着软弱无力的呻吟,状若休克。这欲仙欲死的最高境界,看得偷窥
的柳燕娘穴一塌糊涂,入耳的呻吟嗥号,恍似千万无形虫蚁直透入穴深处,在里
面爬行噬咬,酸漫到每个细胞,想掏它们出来也无本丝气力,经阴魔冯吾招唤,
也只能爬蠕过来。阴魔冯吾看着这饱经沧海的淫娃,竟是这此不堪挑逗,有点儿
啼笑皆非,无奈动手剥她一个赤裸裸的,乳球虽是木形兼土,有木性的长项而未
见土塌的软垂,依然坚挺而有弹性,摇曳弹跳,不若一般淫妇样呈现松泡。

  连乳蒂尚是嫩红尖挺,乳晕清雅,更见柳腰柔软纤细,小腹坦平,像是未经
常用,保养得宜,下体阴窍内收,耻阜不隆,稀疏的芳草隐隐透着红光,竟与淫
名背道而驰。

  原来柳燕娘淫名四播,举止放荡,为的是卖身求艺。可惜她看得上眼的不多,
高明的却攀不上,交易不多,遇上阴魔冯吾是她迎上人生的转捩点。阴魔冯吾亦
有用她之处,其价值在许飞娘的宠徒薛蟒。薛蟒又丑又盲,却是癞虾蟆想食天鹅
肉,从慈云寺败走後,就黏着柳燕娘。燕娘献江湖就是想高攀上高明剑仙,看在
其师份上,虚与委蛇,要他介绍入许飞娘门下。阴魔冯吾知许飞娘包藏祸心,秘
密招揽了不少人手,正好通过柳燕娘作侦察。

  不过阴魔冯吾对这些把身体作为交易工具之辈,亦有着由衷反感。淫妇虽贱,
究竟都是两情欢悦,就是水性杨花,也有那一刹那的真心;贞女娇贵,可拥而有
之;为生活性命而卖身,虽非出自真心,也是敝开来卖,说不上讹骗,可堪怜悯。
但对人形工具,却有点兴致索然,若非有用她之处,管教她形神俱灭。

  所以阴魔冯吾不采她的真阴,也不是怜香惜玉。既然她是以身换艺,就不妨
买起她。庞然大物的巨也不稍事收,更暗运真气聚集微化的热能於茎,昂然直闯
柳燕娘嫩内。可怜柳燕娘窝虽是湿漉如塘,也捱不起火热的粗。如针刺般的轻微
苦楚,却带进了大量的灼热,炽热的火焰烧熔了神经末梢,减轻了巨逼凿的痛楚。
但凿刮着幼嫩的壁还是有如万针刺入三尸元神,不由柳燕娘不凄声惨叫。热烘烘
的火团还在烧,愈燃愈旺,湖水几乎都要沸腾,更如蒸气流透遍她的全身,一阵
阵酥麻的蚀骨销魂欲融化快感。若黑色的闪电在她的脑门爆炸。真的是作为交易
本钱的娇被阴魔买起了,穴对阴魔热外的其他阳具,再能有所知觉,像已不归属
於她,不过亦玉成了她,若非穴无感觉,则承受不来万妙仙姑许飞娘的“万妙〔
绝艺。

  阴魔冯吾因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尚未修成,不得不借硬之法以破关侵凌,趁柳
燕娘撕心裂魄,藩篱无卫之际,注入混元幡中元灵,还赏她数滴玄精,巩固她的
根基,俾使她能受到许飞娘的赏识。柳燕娘受到性的虐待,不无怨怼,但可不知
阴魔冯吾心存歧视,立心利用她,只以为她自己量浅,亦受着元灵唆弄,难以有
不利阴魔冯吾的思绪。

  阴魔冯吾既知本派介入了此番械斗,更不能现身,亦关注着戴家场方面力量
的微薄。佟元奇号称万里飞虹,真的只能如飞虹般逃亡万里。法元本是石道人弟
子,石道人师父水晶子是长眉真人师弟。佟元奇对一个本是师侄的法元,也得望
风而逃,可真令人哀叹。阴魔也不寄望这样的师伯有甚作为,只想保护那些娇滴
滴的师姊,亦可说是便宜女徒,甚至未来禁脔,於摆平了两个席褥後,隐化法身
到戴家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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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鱼神血劫

  这时已是是二月初一晚间,戴家场来了玉清大师,带同了弟子张瑶青及其兄
张琪。周轻云即问玉清大师道:“我记得追云叟白师伯近在衡山,如何坐视眼皮
底下许多异派中人猖撅,也不过问呢?”

  大师道:“你哪里知道。一则割鸡不用牛刀;二则还是因为他与一个从云南
深山中赶来的山人姚开江的祖师有些渊源,在其恶未着时,不好意思叁预。就拿
何、崔二位的令师金姥姥罗紫烟来说,也并不是不在洞中,也为的是有这山人姚
开江在内,不愿开罪他的祖师的缘故。请想姥姥如果真个不在,那费尽半生心血,
炼就淬砺剑仙飞剑的丹药,何等珍贵,岂能随便搁在明处,由何、崔两位取用呢?”

  原来白谷逸、凌雪鸿夫妻初成道时,曾往南疆中烂桃山去采药。烂桃山得名
在其满山桃子,由高处落下,随着风雨山泉滚到低处,日久腐烂成为泥浆。受了
太阳蒸发,幻成一片五彩云雾,大风吹都不散。这种千年毒瘴名为五云瘴,又因
是桃花桃实所化,亦名桃花瘴。

  每当邻近一座火山喷火,毒瘴受了地底的震动,千百年所敛聚的五云毒瘴,
便蓬蓬勃勃从地底下直冒上来,占地约百十亩大小。远望好似一根五色玲珑彩柱,
耀眼生光,比雨後长虹还要好看十倍,却不知其毒简直无与伦比,越是美艳,越
是危险。这种天地戾气所凝的沼泽之中,偏偏产生了好几种各样灵药。修道人得
了,可抵过数百年功行。

  白谷逸夫妻才采到一样名叫紫苏梅的,却不知怎地,邻山突然火发,地下蕴
藏着的千年毒瘴,冲霄而起。凌雪鸿站的地方正当瘴的出口,被救离毒瘴的氛围
时,业已浑身青紫,命在旦夕。对山的红发老祖听地下微微震动,看五云毒瘴同
时冲霄而起,急忙追去收集毒瘴时,那毒瘴凝幻而成的五色彩柱却好似通灵一般,
哧溜一声溜入泽内。红发老祖见瘴中曾冲出两道金光,便依金光去处追去,寻到
二仙,慨赠千年荷,凌雪鸿才得保住性命。但白谷逸却似换了一个人,从本来的
高大英俊,很快便缩成矮子一个,又老又丑,修为上却如脱胎换骨,荣登上三仙
之列。

  当时金姥姥也到来寻药,得白谷逸概赠紫苏梅,炼淬砺飞剑丹药,由是感激
听命。四仙为收毒瘴,合力多年也无从着手,後来会见长眉真人,才知那沼泽中
的五云瘴,被一个怪物名叫象龙的操纵。那怪物凭着沼泽的天险同毒瘴的保护,
无论仙凡俱奈何它不得,不遇见大有仙缘的人不能除去。白谷逸与金姥姥只得罢
休,但情面尚在,所以装聋作哑。

  那山人姚开江本来是被煽动北来,叁与慈云寺会斗,因沿途迟滞,错过了时
刻,否则峨眉方面不遭殃才怪。今日被有心人引来,只情面就压下峨嵋,结局清
楚可见。阴魔知法元远非玉清大师对手,决意暗中弄翻姚开江,则大局定矣。

  何玫、崔绮听了玉清大师之言,恍然大悟,暗怪向芳淑那个丫头,诳说师尊
云游未归,一算日期,知道回山还来得及,便执意要回衡山,好歹苦求,也要将
师父请来给自己报仇除害。何、崔二女作别去讫,随即又来了剑仙万里飞虹佟元
奇与谷王峰的铁蓑道人。佟元奇到衡山去寻追云叟,遇见铁蓑道人从谷王峰来。

  铁蓑道人说他已见过追云叟,说了不能前来。

  文琪、轻云应湘英、云凤私下恳请,要求拜入玉清大师收在门下。大师笑道
:“她二人资质倒是不差。等事完以後,就将戴姑娘介绍到大师姊门下,收与不
收那是她的缘分。至於凌姑娘,她本是仙人的血统,追云叟白老前辈的曾外孙女,
又那麽好的资质,白老前辈看在仙去师伯母分上,总不能不给她想法的。”

  湘英知道仙人不会说诳话,只恐与素因大师无缘,又是愁,又是喜。私下意
思就是赖定了玉清大师,不管是谁也罢,倘若素因大师一定不收,仍可死跟定玉
清大师不走开,无论如何艰难辛苦,好歹死活也要将剑术学成。

  学道就是要有不顾死活的冲劲,至死不瑜。可惜大道多歧路,弄成祸害绵绵
不绝,反而忠肝义胆之士,名污身辱,死无葬身之地。

  云凤不得要领,不由暗怪爹爹不该早早给她配亲。如果自己早知尘世上还有
剑仙,嫁人则甚?越想越悔。到了初二晚半天,云凤从後园走出,路遇俞允中,
便将他唤住道:“你同我到僻静处,我有要紧话和你说。”

  允中对这位未过门的爱妻真是爱敬而忘死,忽听云凤却背人和他说体己话,
乐得心花怒放,便跟她走到一座山石後面无人之处。云凤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允
中站在旁边,正待用耳恭听。云凤忽然脸上一红,朝他笑道:“你也坐下。”

  说时似有意似无意地朝自己坐的石头上一指。允中闻言,受宠若惊地挨着坐
了下来,云凤微微将身往旁一偏。允中初近香泽,虽在平时老成,也不禁心旌摇
摇,趁势拉过云凤一只纤手。云凤由他抚弄,毫没有一丝扭捏。允中从夕阳返照
下,看见身旁坐着的玉人真是容光照人,娇艳欲滴。不禁神醉心飞,两只眼睛注
在云凤脸上,握住她的玉手,只管轻轻握拢,不发一言。

  平日固岸自高,突然抒尊降贵,反常的事,必有反常的成因,若不知其故,
切莫开心,必然是死囚的最後晚餐。

  半晌,云凤笑道:“你看我好看不?”

  允中道:“妹妹,你真好看极了。”

  云凤又道:“你爱我不爱?”

  允中道:“我爱极了。”

  云凤忽然正色道:“我老了呢?”

  允中道:“你老,我不是也老了吗?以我两人情好,恨不能生生世世永为夫
妇,彼此情感自然与日俱增,老而弭笃。人谁不老?老又何妨?”

  云凤冷笑道:“假使真能如你所说,你我到老非常恩爱,诚然是不错的了。

  可是万一中道出了阻力,或者遇着什麽外来的灾祸,要将我两人拆散,你便
怎样?“

  允中道:“我与妹妹生同室,死同穴。譬如遇着天灾,寿限已尽,非人力所
能挽回,自不必说。要是无端遇见外人的欺侮,凭我两人这一身本领,还怕他何
来?”

  云凤道:“哼!慢说你的那一点本领,连我也不行。如今若不是白、戴诸位
相助,我们还不知能否保全性命。又加上吕村助纣为虐,就算这一次得了各位前
辈剑仙相助,占得上风,但冤仇一结,彼此循环报复。各位剑仙前辈不能永远跟
着保护我们,一旦狭路相逢,敌又敌不过,跑又跑不脱,那时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如何是好?”

  要是无力自保,任人鱼肉,甚麽好东西在他手上,还不是任凭予取予求。性
命也不是自己的,既无承载之器,何来拥有。要想托庇有门,也得要有动人的条
件,为庇佑人者看得上眼,人家才会出力。

  允中道:“万一日後再遇此事,妹妹要吃了人家的亏苦,我拼着性命不要,
也要同他们分个死活,不济则以死继之。”

  云凤道:“拼死有什麽用?如此说法,不要说生生世世永为夫妇,连今生都
难白头偕老了。”

  一死万事休。当然休了,甚麽都没有了,还那有不休。你寄望人家的;人家
寄望你的,也全都血本无归,尽化流水,只能说一句:怕错手掌,识错老蒋了。

  允中语塞,无奈道:“依你说该怎麽样?”

  云凤道:“我从前何尝不自负本领高强,直到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原来剑仙也是人做的。我今日找你来作密谈,就为湘英妹子已得玉清大师允许介
绍到素因大师门下,我也求了几回,大师只用言语支吾。我想事在人为,心坚石
也穿,大师人又极好说话。我打算趁此良机,不管大师愿意不愿意,等事完以後,
死活跟定大师,求她携带携带。我学成以後,再来传授给你。不但日後不怕人欺
负,说不定还许遇着仙缘,长生不老,岂不胜如人世的暂时欢娱麽?你是个明白
人,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主意已定,可不许你事前告诉爹爹。如若走漏消息,
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

  卷入了力场中心,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力场中心有着强悍的力量何借,
在外人看来,可以作威作福。但又有谁知道那纪律的压力,颇令受压者近乎变态。
在内身受的,因为是低级,只能向外间发泄。所以阎王好见,小鬼难挡。高级的
向下级发泄了,对外间,就挂起画皮来。不过也只能是奸笑,假笑,内里还是一
样货色。所以歌仔有得唱:话你错,你要认;打你,你要企定。认与不认都是玩
完了;企唔企定都无命,百年长久之计,不错是计算得很远,只惜江湖路险,几
人行得到天涯?

  因此有世人羡慕浮云,但到他身如浮萍,他才会知道:浮云流离浪荡,不是
外人所想像的是自由自主的。随风而逝,那能有自己半丝意愿。

  云凤一路说着,站起身来就走。允中见云凤约他到无人之处密谈,满拟是说
几句体己话儿,不想是一大篇道理,好似兜头一盆冷水,直凉到脚底心。知道云
凤主意已定,决难挽回,又不敢径去告诉凌操,惹翻了她更不好办。眼看本月佳
期又成空想,如何不急?越想越烦,垂头丧气回到前厅。

  不如意事常八九,无这个力,就无这个缘。知不可为而为之,非孽则妄。

  到了三更向尽,好些好友和同门师兄弟,如湘江五侠中的虞舜农、黄人瑜、
黄人龙、木鸡、林秋水,也连夜赶到。

  到了初三早起,众人照佟元奇分配守卫各处位置,只剩下白琦、戴衡玉、许
超、心源、玄极以及玉清大师、铁蓑道人、万里飞虹佟元奇三位剑仙在前厅静候,
湘江五侠则把守谷口。

  直到辰牌时分,忽听轰隆一声大震过去,地裂山崩,鱼神洞那边尘土飞扬,
起有数十丈高下,压在鱼神洞上面的山峰平空自起,把鱼神洞顶捣去。这是姚开
江用六丁开山之法将山峰竖起,只是妖法并未到家,不能裂石,只能用邪神从旁
扶持。

  这类法术是元神级的层次,本属先天领域,能聚能分,非是有相五行所能封
挡。当今修士虽然是以有相五行作基础,代替先天真气作元神主导,在後天五行
领域中,也是所向无敌。阴魔的先天无相,因後天五行基础未深,未能合运,对
有相法力,原是在有力无处使的窘境,但对付元神境界,却是有如挥军入空城。

  不过阴魔只想暗中播弄敌人於不知不觉间,以嫁祸於人,免得暴露自己行藏。

  看着吕村那边出现十二个披头散发奇形怪状之人,被六丁附体驱使,各持长
铲扫帚,打扫洞中沙石,蛮力很大,但都是目定口呆,只顾慢慢平整洞路,不发
一言,将山路修平後,也忽然隐形不见。

  这时鱼神洞旁山坡之下,却有一个相貌奇丑的叫花子,任是山崩洞裂沙石翻
飞,他却神态自如。空中巡守的文琪、轻云只觉有些奇怪。阴魔虽是後天修为未
深,但鉴赏眼力则直透入三尸元神,知此花子修为深厚,足以制敌,真是最好不
过。於是施展颠倒迷仙大法,逐渐撩拨姚开江的元神。为了不着痕迹,而姚开江
的元神也不是人类,所以化近两个时辰,才把那颠倒迷仙大法,植入妖蛇元神眼
识之内。

  姚开江是红发老祖衣钵传人,也是唯一练有借物代神妖法的人。这妖法是移
植兽畜的灵气为己用,速成而又坚固,不像其他元神是用後天真气凝炼,需要深
厚修为。在未学之前,先收罗了许多毒虫蛇蜈蚣之类,择定一样做自己的元神,
每日用符咒朝它跪诵,再刺破中指血来喂它。经过三年零六个月之後,才将它烧
化成灰,吞服肚内,再按道家炼婴儿之法,将它复原,凝成灵蛇的元体,与自己
元神合一。不过畜牲凶顽,容易失控,更难的是每个人的基因都不同,要抓到与
斯人基因互不排斥的畜牲,只可遇,不可求。有幸炼成後与元神合一,可分可合,
因有兽畜的先天实质组合,比後天真气炼成的元神威力大得多。姚开江是寰宇仙
妖中唯一炼成借物代神妖法的修士,足以睥睨仙界。可惜天心莫测,既生瑜何生
亮,妖功初成,即折在阴魔的颠倒迷仙大法下。

  天光业已交午,白琦来到鱼神洞口,见到岩石上面睡着一个相貌奇丑的叫花
子,暗思深山之中哪里来的花子。那花子却倏地翻身坐起,右手起处,抓起一个
粗如儿臂的大蛇,头大身长,二目通红,精光四射。妖蛇元神被颠倒迷仙大法播
弄了眼识,错认那岩石睡着的奇丑的叫花子,是阴火焚炙它的敌人,把元体凶猛
的扑过去,火一般地吐出七八寸长的信子,朝着那花子直喷毒雾,怎耐蛇的七寸
子已被那花子一把抓紧,不得动转。倏地那蛇上半身一动,猛从那花子所坐的一
块大石之後伸起两三丈的蛇身,遍体五色斑斓,红翠交错。刚伸出来时,身子笔
一般直,身上彩纹映日生光,恰似一根彩柱。倒竖着下半身,风也似疾,直往那
花子身上卷去,将那花子围了数匝,掉转长尾往花子脸上便刺。

  花子那一双被蛇束紧的手臂,不知怎地竟会脱了出来,左手依然持着蛇头,
右手已经抓住蛇尾。那蛇虽然将花子身躯束住,却是头尾俱已失了效用,只能一
面使劲去束那花子,一面冲着花子直喷毒雾。那花子瞪着双目,和那蛇四目对视,
一瞬也不瞬,两只眼睛冒出火来一般。倏地大喝一声,双臂振处,蛇身已经断成
好几截,掉在地下。那花子好似有点疲倦神气,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土。

  身上所穿的那件百结鹑衣,被那条怪蛇一绞,业已绞成片片,东挂一片,西
搭一片,露出漆黑的胸背,如铁一般又黑又亮,却满不作理会,连正眼也不看白
琦一眼,懒洋洋地往岩侧走去。白琦正要追上前去请教,忽然何玫如飞而至,见
面说道:“敌人业已从吕村起身,玉清大师叫我请白爷快去洞前等候。”

  何玫说罢自去,白琦回头再看花子,业已踪迹不见,也无暇及此,只得飞步
往鱼神洞便跑。

  吕村众人业已起身,魏青恐吕、郭二人见疑,故意随他们前来赴会,叫吕氏
偷偷由戴湘英所说的那条僻径逃走。阴魔也潜回秘洞带吕氏离开,吕氏竟猴急狼
忙要擎天巨她一个畅快,才肯起行。阴魔冯吾颇怕那浑球暴露出通敌行为,连累
吕氏,影响混入华山大计,但爱她憨媚撒娇,硬不起心肠拒绝,於是推波助澜,
就势运气入茎,勾勒吕氏壁,展动上年逃亡经过时所收藏的白猿皮,裹围着两条
合体肉虫,闪出秘洞出口,已是山的另一边的吕村境外。

  村外巡逻也是严密,但在神光探索下,知己知彼,更是旧地重临,了如指掌,
选择其常人难以飞渡之险峻处,岂是一般村勇的巡逻队伍所能发现。不过还是被
花子撕裂了蛇妖元神後,化形遁上高空时,扫了一眼。

  吕氏也料不到阴魔冯吾断然独行,忐忑不安,也无力抗拒。於阴魔冯吾跃动
时,穴被撬,难忍呻吟。因跳跃时,在动作中,很难如在静态中控制力度。难度
甚高,但极其刺激,吕氏一介凡躯,那堪周折,嗥号哇叫可以裂石穿云。但也惊
动不到巡逻,阴魔冯吾的无相法身已到弥漫境界,音波漏不出神光团外。

  回头遥见鱼神洞顶已经揭去,吕村去的有二十多人,为首的人穿着华丽,是
吕宪明、陈长泰、金身罗汉法元,第四人身高七尺,灰发披过长颈下两肩,额上
束一个金箍,面如金纸,长面尖头,两眼又圆又大,绿黝黝发出凶光,鼻孔朝天,
凹将下去,两颧高耸,两耳尖而又偏,一张阔嘴宽有三寸,耳颈两处俱挂着一些
金圈,相貌狰狞,非常威武。上半身披着一张鹿皮作半臂,露出一只右膀,上面
刺着五毒花纹,腰间也围了一张兽皮,赤裸裸露出一双紫色的双腿,上面积着许
多松脂沙砾,并刺有不少奇怪花纹。就是那山人姚开江了。

  白琦已接众人出洞外约有半里多路,托词是诚恐一般村民由鱼神洞故道出入,
发生误会,要将鱼神洞旧道暂时堵死,将手往前一指。只听一阵殷殷雷声,玉清
大师按照约定,依时破法,再用法术禁制,把早半天前被姚开江用妖法扶起的百
十丈孤峰,缓缓往鱼神洞旧道压下。

  姚开江自蛇妖受惑後,便觉神思恍惚,见法术被破,当着众人又羞又怒,当
下也不作声,暗中仍使妖法指挥妖神硬顶。他的妖法煞是惊人,居然将山峰顶在
半空,不上不下。适才裂蛇的叫花子,在旁边树林内石头後面站着,正远远朝着
山峰用手比划,口中喃喃微动,好似念咒一般。

  忽见一道紫巍巍的光华,微微在日光下一闪,姚开江的妖法,连玉清大师的
法术破一起去。玉清大师便知不好,恐怕山峰倒下伤人,连忙飞身回来,叫白琦
暂避。那叫花子已从林中如飞穿出,口喊:“来不及了!”

  众人惶骇转顾之际,只见那叫花子将手一挥,立刻便有震天价一个大雷发将
出来,花子用了移山缩地之法,把众人移出里许,相隔戴家场已是不远,接着便
听山崩地震之声。回望鱼神洞那边,只见沙石飞扬,红尘蔽天,日光都暗,只隐
隐看见许多奇形怪状的牛鬼蛇神随风吹散。众人再寻适才那个叫花子,却已踪迹
不见。

  魏青本被阴魔冯吾施以颠倒迷仙大法,堕後离众,留在鱼神洞下,眼看被压
毙了,就不会暴露奸细身份,阻碍混入华山的行动,却被叫化子救了去。阴魔冯
吾料定此浑球是祸胎,必须回头料理,却先要安置好吕氏。记得上年经过白象崖,
见过一只白猿。正好替自己看护吕氏,若事败,则是代罪羔羊。

  过了葵花峪,阴魔冯吾也无须再演化真气封锁音波。跳跃中,颇为欣赏吕氏
的乐极嗥哇,不过每次号叫後,必须容她回气。而且阴魔冯吾带着吕氏,也未能
施展神光的功力,所以奔走不快,给魏青追了上来。看看他有法光附身,知是那
叫花子助他脚力。

  原来那叫花子也错认阴魔是白象崖那只白猿,救了魏青後,带他抄近路去追,
经过谷口,遇见守谷口的岳、黄、林三人,带着刚从谷外赶来的旧友吴中双侠姜
渭渔、潘啸虎往戴家场去。黄、林二人认识魏青,知他是在吕村卧底。魏青介绍
那花子,说是从压下的孤峰救了他的命,更浑得说道:“我妻子被一个白猿擒去,
他叫我快去搭救。说我要去得晚时,那白猿还准备送我一顶绿帽子呢。谁希罕猴
崽子的帽子,倒是救我妻子要紧。”

  那化子只是诱魏青引见五侠,便截口道:“最好这莽汉一人前去,他人去了,
反而给他误事。”

  说罢,在魏青他背上拍了一把,输过了一道真气,助他走快起来。真气助得
了速度,却助不了六识主宰,也救不了命。阴魔冯吾本想当时了结这个浑球,但
他身有真气,不是普通白猿伤得了,会暴露出自己的蜘丝马迹,无奈任他活久一
点,反正他离开了吕村,不愁再被发现是奸细。

  可笑这浑球,把妻子被得淫喧嚣天之音,竟认作哭喊之声,高叫安慰。吕氏
已性趣淹没六识,芳心已上魂天,那里听到他的叫声,亦无力张眼看窜往何处矣。
不多会,已到达石崖下白猿的洞内。魏青钻进洞时,阴魔已推出封洞石头堵塞洞
中。颠倒迷仙大法对迷惑一只白猿,不用费吹灰之力。吕氏已被得近似虚脱,暂
短时间内,看她也分不开白猿与披猿皮的人。阴魔冯吾於是任由魏青在洞外推石,
自己化神光照回戴家场去。

  阴魔冯吾隐化法身到戴家场前广场时,双方已酒过三巡。戴家这间广厅约有
七大开间,摆了八桌,席上吓然有那叫花子在。这花子送走魏青後,却对岳、黄、
林三人叫道:“现在人已到齐,打发我来叫你们前去吃酒。少时我那老贤章彰还
要来呢。这时不去,看人家把席撤了,没有你们的座位了。”

  林、黄二人一听叫花称他师父朱砂吼章彰是他的老贤,自己立刻矮了两辈,
只是见他疯疯癫癫,不知是真是假,只得强忍闷气,将信将疑,想藉此看看叫花
本领,脚下一使劲,飞一般往前面走去。到戴家门前,忽见怪叫花从里面跑了出
来,不由大吃一惊。叫花又道:“你五人进去,不要多说话。我跟在你五人身後,
你们千万不要提起我的来历。”

  黄、林五人自是唯唯遵命。见识甚广的玉清大师见适才擒蛇那个花子进来,
知此人向来任性,厉害非凡,真是请都请不到的人会自己前来。与佟元奇对看了
一眼,二人默默会心不言。知道此人性情特别,如果下位去招待他,反而不好,
只得装作不理会。那叫花子也自就主位。自作一路大吃大喝起来。

  阴魔知道播弄那条妖蛇的心力,有了意外收获,自己订下的禁脔不愁损伤了,
倒是安全弄柳燕娘出漩涡,才是当务之急。

  席上双方在表面上都极客气,热情友善,绝不似是个你死我活的心眼样儿。

  这是上流仙界多年涵养的风度表现,不是世家培育出来的人,不会知道内里
乾坤是如何狼毒,保证死了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佟元奇站起身来,朝着法元那一席说道:“白、戴、许三位因大家都是土着
乡邻,不愿因三五个主体人引起两村械斗,同室操戈。贫道情愿代他三位领罪,
便请他们席散以後,双方登台领教,以定今日曲直。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法元闻言,起身笑答道:“想昔日凌檀越一女二配,陈庄主不服,这本是江
湖常有的事。吕村两下并无仇怨,白庄主为何又派人前去窥探数次?这才将吕庄
主等牵入。今日之事,谁是谁非,也非片言可解。好在贵村业已准备下天罗地网,
惧者不来,来者不惧。贫僧原与佟道友一般不是局内人,也觉贵派虽然剑术高强,
却往往以大压小,以强凌弱。虽然败军之将,自知不敌,因为心中太觉不平,也
就拼着再管一回闲事。各按自己能力道行,一个对一个上台领教,省得不会剑术
道法的人受了暗算。佟道友以为如何?”

  双方讲是讲得漂亮,最後还不是强者为王,守不守约就要看强者的利益所在
了。多了这叫花子,就更玄妙莫测。当大众往外走时,那怪叫花首先起立,径自
往外就走。到了芦棚上面,已不知他往哪里去了。

  这广场正对着戴家场大门,背後是一座大山峰,山峰两旁又突出两个小山峰,
恰好将这一片广场包围。两座芦棚便搭在那两座小山峰的半腰上,斜对着当中的
擂台。台前安装着三个莲花桩、一道沙堤和一道刀堤,不是内外功到了绝顶的人
休想上去。戴家场的人由佟元奇率领,自居东芦棚上;吕村的人由白琦陪着法元、
姚开江前导,送到西芦棚上落座。台桩底下却倚着适才所见那个怪叫花,所靠的
那一根柱子却正挡着西芦棚目光。

  佟元奇以戴衡玉身为主体出战,满拟指名要陈长泰出面,不想却换了罗九,
只得暗中留神罗九不敌时违约放剑。可是罗九运动真气,将身体提住,凭虚在沙
上行走到了沙堤尽头台前的莲花桩上,忽听喀一声,折了那根莲花桩,跌翻在地。
罗九正要逞强行凶,佟元奇、法元各从东西芦棚双双飞到。法元明知中了旁人暗
算,就是查看不出一些形迹,只好认输,恨在心里。

  当下便有柳燕娘的兄弟粉牡丹穿云燕子柳雄飞,挑战湘江五侠中的黄人瑜。

  不知怎的,腰腿上被黄人瑜点了一下,立刻跌倒在地,却是在死穴上被下了
内功重手,七日之内准死无疑。

  柳燕娘猛将银牙一错,也不向法元请命,飞身便到擂台之上,指名要适才仇
人答话,东芦棚方面却纵上何玫。恰好二女是谁都吃过比剑的亏,都拿着一样主
意:不知敌人虚实,谁也不肯放出剑来。不到数十个回合,柳燕娘也不知吃了多
少亏,情知非败不可,只得咬牙将心一狠,将飞剑放将出来,何玫早已防备,放
起飞剑,两道剑光绞作一团。眼看柳燕娘不敌,急坏了三眼红薛蟒。

  两人自从成都魏家场逃走後,就勾搭在一气。薛蟒见燕娘危急,不问青红皂
白,脑後一拍,便有一道青光飞起。东芦棚上黄玄极见了,也将飞剑放出迎敌。

  一会工夫,便乱了章法,会剑术的各寻对手。何玫在擂台上敌住柳燕娘外;
黄玄极敌住三眼红薛蟒;周轻云敌住孔灵子;吴文琪敌住曹飞;虞舜农敌住吕宪
明;铁蓑道人双战郭云璞与毛太;崔绮敌住郁次谷。

  佟元奇见乱杀起来,忙叫白琦同凌操翁婿、戴衡玉、岳大鹏、黄人瑜、黄人
龙、许超、张琪兄妹、凌云凤、戴湘英,从棚後下去,将广场圈住,怕对面那一
干群贼趁两下比剑忙乱之际,扰害戴家眷属同村民。湘江五侠中的木鸡与林秋水
俱会剑术,便命他二人驾剑光分头接应。

  阴魔发动混元幡元灵,催柳燕娘飞身逃走,薛蟒见势不佳,也无心恋战,也
抽回剑光跟去。法元见上场连败,越发恼羞成怒,把心一横,悄悄嘱咐霹雳手尉
迟元率领群寇偷下芦棚,去劫杀戴家眷属。同时也放出飞剑,姚开江也放出炼就
的飞刀,数十道红丝与三道绿光朝东芦棚飞去。佟元奇、玉清大师不敢怠慢,当
下分头飞起剑光迎住。满空中俱是飞剑光华,五色缤纷,金光闪耀。

  罗九见崔绮迎敌郁次谷,看去好似吃力,便夥同姚素修,想趁一个冷不防放
剑出去,先助郁次谷除了崔绮再说,崔绮即时危险万状。忽然法元身後倏地闪出
适才那个怪叫花,一现身就打了法元一个大嘴巴,骂道:“大家讲好一个对一个,
不许两打一,你偏要叫你手下毛贼欺负女娃娃。”

  法元竟被这一下打得头昏脑涨,几乎跌倒。神一分散,被佟元奇剑光往下一
压,将他飞出去的红线连断两根。怪叫花打罢,两脚一纵,竟比剑还快,追上罗
九与姚素修的剑光,只用手一抓,便抓在手中,一阵揉搓,立刻化成流星四散。

  又一纵,到剑光丛中,先将郭云璞的剑光抓住,说道:“不许两打一,你偏
要两打一。”

  见郭云璞的剑光在手中不住闪动,又说道:“这口剑倒还不错,可惜有点邪
气。”

  说罢,将郭云璞的飞剑往西北角上一掷,说道:“老乞婆,你留着送人吧。

  “西芦棚上众人见这破烂叫花,足不着地飞行於剑光丛中,如入无人之境,
只吓得胆落魂飞。那叫花收了三口飞剑便即住手,落下地来,高声说道:”我也
不赶尽杀绝,只不许你们两打一!“

  说罢,一闪身形,便己不见。

  道理抗不过权力,执法的人有着极多的钻空子机会。常常是貌作公正,令被
害人真是哭诉无门。叫花子先不露面,等犯规多了,才一举摧折几个主力,局势
那能不是一边倒。法元被打,不是明显骚扰比拼。把飞剑摧毁,那还比得下去,
不是偏私了吗?谁叫五台担了恶名,对之无理才是大快人心。这就是名誉重於生
命的根据。

  毛太剑光本来低弱,又加以前被周轻云断了一只手臂,重伤新愈,帮助郭云
璞双战铁蓑道人,本未占着丝毫便宜。郭云璞剑光被收去,毛太即被铁蓑道人将
他飞剑斩断,再被飞剑劈过,身首异处。铁蓑道人见崔绮敌不过郁次谷,轻云与
孔灵子也只勉强战个平手,便将剑光指向孔灵子飞去。轻云连忙飞到崔绮那边,
接战郁次谷。崔绮本已气竭力微,剑光暗淡,巴不得退了下来,飞回芦棚。孔灵
子、曹飞敌铁蓑道人与吴文琪不过,各驾剑光逃走。

  法元眼看今日不能取胜,便聚气凝神,运用五行真气,将空中的数十道红线
倏地加上数倍,分散开来,朝敌人飞去,想要杀死一个是一个。猛见擂台上站定
一个白发美妇,张口朝着空中一吸,那法元放出的百十道红线,纷纷被她收入口
中去了。法元这才猛想起适才所见花子正是此人的丈夫,不禁吓了一身冷汗,还
算见机得早,急忙运用全神收回剑光,但他那用五金之精及自己的五行真气所炼
一百零八口子母飞剑已损失过半。那妇人刚把法元剑光收去,擂台底下却钻出赵
心源,递上一封书信。

  这白发美妇便是叫花子凌浑的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凌浑的妹子是白谷逸
的妻子凌雪鸿。五十年前凌雪鸿在开元寺坐化,白谷逸怪凌浑太无手足之情,认
为若得凌浑相救,凌雪鸿还可不致兵解。却不该暗使狡狯,趁凌浑元神出游之际,
将他躯壳毁掉,令凌浑神游归来,不见了巢穴,万般无奈,将元神伏在一个垂死
的破叫花身上,把一个丰神俊朗仙风道骨的人,变成一个破烂叫花。凌浑由此就
用这破烂叫花面目游戏人间,隐了真名,自称怪叫花穷神。白谷逸知他夫妻厉害,
一向避道而行,恐他报仇。起初凌浑也追逼甚紧,後来经许多人化解,才未公然
反目。白谷逸终觉不便和他们相见,写给赵心源的一封束帖交,叫他今日拆看,
就是命赵心源等待崔五姑在台前出现,便将里面附着的令一封信呈上去,请崔五
姑务必克践前言。当日凌雪鸿再三嘱托,说凌家五十年後必有子孙得道飞升,请
崔五姑到时留意。凌云凤是凌家最後一个子孙,崔五姑为克践前言,便飞往白琦
阵上,抱起凌云凤破空而去,并不来赶尽杀绝。

  法元不由又存了希冀之想,见姚开江只用三口飞刀,还在和玉清大师拼命支
持,便挪近姚开江身前说道:“姚道友,还不施展法术,等待何时?”

  姚开江提醒伸手往胸前一摸,忽然狂吼一声道:“我命休矣!”

  法元也不知是什麽原故,只见他脸涨红紫,身上青筋暴露,气喘如牛。阴魔
却知道这是姚开江失却霸蛇元体的後果。姚开江的肉身必需经由霸蛇元体才能发
动兽畜灵气所聚的元神。他那灵蛇元体一斩,便与元神失却联系,虽然不死,一
生功行大半付与流水,失了就不能再炼。兼且元体炼时是所积聚的毒涎恶草和毒
瘴恶虫所化合的百毒烟岚,立即蔓延四散,毒气攻心而亡。姚开江倏地又见他大
吼一声道:“罢了,我和你们拼了吧!”

  说罢,全身抖擞,百毒烟岚化成绿黝黝的光华,旁边围着许多五色烟雾,腥
臭扑鼻,其毒非常,敌人飞剑相遇,被污落地;凡人沾上一点,立刻化血身亡。

  百毒烟岚冲起空中,离地丈许,直朝东芦棚各剑仙顶上飞去,玉清大师知道
厉害,即时化成一道金光飞往白琦等人阵上,高叫道:“烟云有毒,众人快退!”

  话说由霹雳手尉迟元率领吕村来的一干贼寇,从芦棚後面绕到广场,想去杀
戴家眷属,迎头遇见白琦。因前些是见到白琦有法术,不敢交手,故意将身一偏。
小方朔吴霄从尉迟元身後冲上去,被白琦刺了个对穿,尸横就地。白琦见黄人龙
战独霸川东李震川不分胜负,便上前将他替下。黄人龙转战混元石张玉,只三四
个照面,张玉便被人龙了帐。五花蜂崔天绶迎面遇着岳大鹏,举刀就砍,被岳大
鹏右手棍起处,打了一个脑浆迸裂。霹雳手尉迟元欺岳大鹏不会剑术,正要飞剑
伤他,木鸡在旁早有防备,一剑飞去。尉迟元早看出今天没有便宜,惊弓之鸟,
不俟交手,便即破空溜走。

  张琪迎敌的五花豹许龙本是西川三寇中为首之人,生得高大凶恶。张琪却故
意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一路蹿高纵矮,跃前跳後,不时在许龙致命处连打带踢。

  只听“哇呀”声中,许龙忽然狂吼,栽倒在地,虽然两眼已被踢瞎,血流满
面,也觉他死得太快,忽见妹子瑶青纵身飞来,走近许龙身旁,一低身,伸手拨
起一支金梭,许龙腹内立刻便有一股血水冒起。

  原来张瑶青用宝剑削断魏八手使的分水月牙刺,紧接着当胸刺去,把魏八立
刻了帐,见张琪在许龙斧柄上跳起,而许龙两把板斧飞一般朝张琪身後砍去,危
险异常。张瑶青一着急,随手将玉清大师所赐的紫金梭对准许龙胸前发出,不想
张琪用绝招将许龙两眼踢瞎後,居然避开双斧。

  许超迎敌威镇乾坤一枝花王玉儿,费尽气力,只战了个平手。十数个照面後,
王玉儿把九粒连珠金丸分上中下打将出来。许超一路连纵带让避了开去,戴湘英
抢上前去和王玉儿厮杀。

  原来戴湘英与恶长年魏七交手,仗着梨花枪奥妙施诈,以单手持枪,在空中
舞起一个大枪花,先现出好几个破绽。魏七见是个美貌少女,起了邪心,想生擒
回去,也不闪躲,满想将那女子的枪震开,顺势扑上前去将她擒住,谁知上了大
当。枪花微微震动之间,便将他的板刀震荡开去,尺许长的雪亮枪尖,已刺进他
腹内,被板刀往下一压,於肚腹处划了个尺许长的大口子,登时腹破肠流,狂吼
一声,栽倒在地,只一照面便送了性命。见许超枪法虽然神妙,竟是不如自己,
才觉出当日有些冤枉了他。猛见王玉儿手扬处,九粒金丸连珠打出,许超躲开,
便将身一纵,飞身上去接战。

  戴湘英舞起一个斗大枪花,裹着三点寒星,分上中下三路刺向王玉儿,闹得
王玉儿眼花缭乱,慌了手脚,被湘英用追魂七步夺命连环枪刺死。许超忙走过来
对湘英说道:“想不到大妹几天的工夫,将枪法练得如此神妙!若不是大妹从旁
相助,愚兄几遭不测。这多天的冤枉总算明白,不是我藏私了吧?”

  湘英闻言,抿嘴一笑,微嗔道:“虽然这麽说,我还是恨你。”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心态,自知错了,还不准别人申辩,要别人记着她的永远
正确。所以追得到,未必好,追唔到,更老土。

  凌云凤对付假头陀姚元,费尽平生之力,仅仅对付一个平手,被姚元的禅杖
把两件兵器逼住,无法使用暗器。云凤见不能取胜,想假装败退,偏偏反倒合了
姚元心意。姚元身边带有一个迷魂葫芦,内储炼就的迷魂砂,左手将瘟篁葫芦盖
揭开,发出一股黄烟。云凤猛一回身,鼻中嗅着一种腥味,立刻头晕脑昏,翻身
栽倒,不能转动,姚元右手禅杖欲向云凤背後打去。湘英因救人情急,一掏兜囊,
只剩有三粒弹子,急不暇择,随手打了出去,内中一粒正打在姚元右眼之内。

  倏地眼前一闪,现出一个白发美妇,就地抓起云凤,身形一晃,踪迹不见。
同时湘英业已纵身赶到,提枪就刺。姚元微一疏神之际,差点没被湘英刺了个透
穿,凌操也手执一根钩连拐飞纵过来。

  原来凌操杀了长江水虎司马寿,见俞允中迎敌八箭手严梦生,不能取胜,赶
将过来替下俞允中,交手只三四照面,一钩连拐打死严梦生在地。回头看到追命
萧武也同时被黄人瑜杀死,女儿云凤却忽然栽倒,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过去救时,
举拐便打。

  姚元受了重伤,不由手忙脚乱起来,中了凌操一拐被,又湘英一枪刺伤右臂。
正在危急之际,忽然两道剑光飞来,头一道剑光落地,现出一个彪形大汉,就地
抓起姚元,破空飞去。第二道剑光落地,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指挥一道青
色剑光,往凌操、湘英身後追来。木鸡、林秋水前来接应,但来的那人年纪虽小,
剑光却是厉害,二人正要败退,忽听一声娇叱道:“司徒平,你怎麽也助纣为虐
起来?”

  这少年是许飞娘大弟子苦孩儿司徒平,奉命到青城山去盗仙草,归途路上遇
见薛蟒和一个彪形大汉、柳燕娘正在路旁说话。那彪形大汉正是西川三寇姚元等
的大师兄,独角灵官乐三官的得意弟子王森。柳燕娘说他三个师弟,已有一个受
了重伤,性命难保。王森又急又怒,便要同薛、柳二人同去救应。薛蟒见司徒平
来到,便要司徒平一同前去戴家场。

  王森飞到广场见满空剑光如龙飞电,才知自己决非对手,飞身前去救了姚元
逃走。纵身往空中看时,只天边隐有两个白点往东北方飞去,才明白柳燕娘薛蟒
去远。司徒平猛见文琪飞来,见机道:“师姊原谅,小弟实非得已,高抬贵手,
行再相见。”

  说罢,收回剑光,将身剑合一,破空而去。凌操失了爱女,老泪纵横,赵心
源赶了过来说道:“老先生休要悲苦,令爱现已被她曾祖舅母白发龙女救了去习
学飞剑法术去了。”

  玉清大师飞来警告时,阵上只有白琦与李镇川二人苦战不休外。众人都纷纷
往後纵退。白琦与李镇川二人,同时嗅着一股腥味,翻身栽倒。

  五色烟雾飘散处,忽见凌浑又飞身出现,身上却盘着一条大蛇,五色斑斓,
红翠相间。远远望着姚开江大叫道:“山狗休得猖狂,你的元神在此!”

  说罢,脚一顿,往空便起。姚开江一见凌浑身上盘着的大蛇,大吼一声,好
似连命都不要,将手往空中一指,百毒烟岚立刻纷纷掉转,连人夹着一阵烟云,
直向那花子电闪星驰一般追去,眨眨眼俱都不见。玉清大师用剑光逼散妖气,众
人才将白、李二人抬进屋内,业已口吐白沫,昏迷不省人事。且喜双方俱无人受
伤。姚开江三口飞刀失了统驭,被玉清大师身剑合一,飞将上去,将那三口飞刀
收了下来。

  吕宪明与虞舜农本战个平手,见同伙相继败亡,便暗使妖法,将雷火弹打出。
虞舜农躲避不及,被打中右臂,受了重伤。恰好周轻云已破了郁次谷的飞剑,将
他杀死,赶过来用玉清大师赠的紫金梭先将吕宪明打倒。那郭云璞虽然失了飞剑,
尚有全身妖法。他为人机警,知难取胜,先还希冀姚开江的妖法凑效,及见姚开
江被凌浑诱走,便不愿作无谓牺牲,见吕宪明被打倒,出手就是一溜火光。

  轻云躲过妖火,郭云璞就地上抱起吕宪明双双破空逃去。花花道人姚素修见
大事瓦解,正要逃走,恰好轻云因追郭云璞与他碰了个对头,手指处剑光过去,
尸横就地。

  西芦棚上只剩罗九与陈长泰二人。罗九仗着已拜法元为师,有了护符,满没
有把佟元奇放在心上,万没料到自己这边人如此惨败,更胆寒心战。偏偏陈长泰
还不知趣,老拿话埋怨罗九,说罗九把他害了,逼着罗九急速保他逃走。

  法元见凌浑禁住姚开江元神,知道更是凶多吉少,忙收回剑光,将身合一,
破空便起。佟元奇也将剑光合一,随後追去。罗九见法元败走,大吃一惊,忙抛
开陈长泰,往空便起,想去追上法元同去。刚把身子纵起空中,被佟元奇剑光过
处,拦腰断为两截,坠下地来。陈长泰吓得浑身抖战。心源、玄极双双飞身上了
芦棚,用点穴法将他点倒,由心源将他夹在胁下,擒回戴家去听候发落。

  阴魔见吕村馀匪再无有份量之辈,也安心离开,回白象崖收回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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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花间淫趣

  话说魏青得凌浑真气增快速度,追到白象崖石崖,用腰中钢抓将那石洞推了
好一会,竟然推开了。那白猿跳出,使用一根木棍,将魏清打翻,用两根春将他
手脚捆住,拖进洞去。吕氏见到是魏青,还不知白猿不是阴魔冯吾,自作主张要
解捆。那白猿上来拖她,失手把魏青衣服撕下了一大片下来,露出臂上刺的龙纹。
魏青这浑球还当这淫妻是三贞九烈,愁见白猿要当着他面,去罗嗦他的妻子,便
大声对我妻子说道:“你还想活吗?”

  谁知那白猿竟懂得人言,怕吕氏寻死,有违阴魔吩咐,竟然拥抱着吕氏。那
茶杯粗的春也不是捆得很结实,给魏青挣脱出来,纵上去就挥拳向白猿攻击。

  白猿护住吕氏,也不还手,已吃魏青几十拳,被得它哇哇直叫。阴魔气化回
来时,却觉到後天真气涌动,知凌浑已隐身洞内,不好露面,只附上白猿身上,
在吕氏耳边吩咐几句,便由他打去。魏青见白猿老拦在妻子前面,越打越有气,
打了有好一会工夫,才瞥见他带来那柄钢抓,便抢过去拾在手中。

  平地忽然冒起那破烂叫花凌浑,将钢抓接去,对魏青说道:“它也挨你打得
够了。要不是认出你左臂刺的龙纹,想起你十五年前在湘潭王家集上救命之恩,
凭你这点本领,它要取你性命,岂非易如反掌,还能容你打它这半天吗?再说你
既倒反吕宪明,你又随他们前去赴会,不该不先令你妻子设法逃出。幸而被白猿
抢走,不然吕、郭二人明白了你的行径,岂不白害她遭人毒手?我已来了一会,
我恨这畜生不该妄动凡心,又还有用它之处,乐得借你手惩治它。你的好友赵心
源在谷王峰铁蓑道人那里,不久便要到青螺山收拾八魔。将你妻子安顿,然後跟
他们一起去,到时自有你的好处。”

  凌浑用法术将魏青夫妻送到湘潭一个至亲家中,魏青将吕氏安顿好後,便去
谷王峰寻赵心源。前脚才走,阴魔冯吾就即现身。无相法身隐现比叫花子更无声
无色,吕氏估道阴魔冯吾修为远胜,只是面嫩,不肯露白奸情,为她着想。满心
柔情蜜意,留下言语,说要上华山求师,就跟阴魔冯吾走了。

  这吕氏也真是欲海瑰宝,能仿照环境做型,善创新颖淫式,配合淫情的媚声
浪态,层出不穷。阴魔冯吾就是想看她变得出多少花样,把行程拖慢了,着意圈
路,寻那风光明媚之处,为淫情奸沟添增润色。居然一连淫乐十多天,才到终南
山深处。

  当地桃林於里许深处,有一峭崖挡路,四外俱有连峰危崖环绕,连个樵径都
无,附近又无可供修道人隐居的山洞。转过崖去,另有一片桃林,风境佳丽,虽
然寥寥只得数十株桃花,没有别处桃林茂密,但均为异种,花朵独大,红白相间,
另具一种温香,令人心醉。时已春暮,繁花成锦,平野如绣,碧草连绵如茵,碧
嶂丹崖,白石清溪,点缀其间,一遍繁化盛开的桃林深处,两个淫孽同脱了个精
光,席地幕天,白昼宣淫。

  吕氏真有风流天赋,以姿势仿效盛放的桃花,团身仰卧花树的粗横的枝干,
似娇花露芯,罅叁天,以腴乳成朵叶,供浪蜂抓驻,但也难不到深不可测的阴魔
冯吾。阴魔冯吾凌空抓着飘摇的玉乳,直是采花的狂蜂在空中摆晃,而掌心的灼
热真气熨经吕氏乳蒂,滚沸得血流奔腾,炙传入穴花芯,烘得如花瓣的阴唇抖擞,
催促花粉酿熟,和蜜泌出,招来塑成长杆的热啄吮。

  花本迎风动摆,何堪更遭长啄入花芯,於钻啜时带来一波波颤栗的快感,震
得娇花颤栗摇晃,像是抗拒也若迎迓,就是固守不屈,不肯花残落枝。浪蜂随朵
瓣招摇,每啄俱贯花芯,啄得娇花子宫酥麻呼噜,呻吟示弱,更招杵凿,淫声越
响,挑逗越是诱奸,啄凿更为有力,至乐之极也,响彻云霄,而後不继,颓萎靡
缩,浪蜂才竭啜蜜露,饱噬离飞,徘徊俯瞰,回味雄风。

  吕氏仰谒奸郎,如怨如慕,是娇嗔奸郎不留馀地,亦自惭未能捱及奸郎尽兴,
自怨自艾。淫狼亦有栽花之心,以供再撷。嗳昧一笑,俯身湿吻。玉露散漫香氛,
娇舌和稀甜唾,犹有馀味,饱涎不忘回馈,略输先天真气,引动娇娆体内窍穴苏
醒,培元固本,以便再接再厉。

  吕氏得阴魔冯吾湿吻栽培,根行已胜一般修士,若非祸起无常,是仙是妖都
有她一席位次。看她内气流转九周天,又再娇媚亮色,邀逗奸郎连枝同气。此式

  颇费功能,亦享殊异性趣,类若倒挂金勾。因朝上头向下,得血气下涌之助,
倍添销魂蚀骨。

  两个淫孽翻身倒转,四腿交叉,巨深嵌窝,如树枝连理。吕氏估量空中交,
退可海阔天空,不料阴魔冯吾技高一筹,一腿贴黏吕氏脊柱,後抽不得,杵强劲
如定海神针,虽是抽插在动,穴也移位不成。玉臀犹有小量磨拧馀地,後果更是
刺激,给龟头斜凿壁,入心脾,丝丝电能,穿透三尸元神,殛击灵台中枢,魂荡
魄飞,嗥吼尖锐。动作因刺激而反射,非同自主的可操恐,往往剧烈矫枉而过正,
又逢下一劲杵的凿刮另一边壁,再度凄呼厉哇。虽是筋松肌痹,也无可塌下,给
金刚劲撑持架住,落不得也。反应式如钟摆摇晃,越摆越急,窝两壁承领着一杵
强似一杵,吼声一声凄过一声。

  吊垂近贴樱唇的丰椭乳球,晃摇圈转,在阴魔冯吾眼帘近处,汗光闪亮,润
白腴滑,如企白旗,深红乳蒂被波涛起伏的晕磐送到阴魔冯吾口边,如乞降献贡。
阴魔冯吾亦不吝啬驻,一尝滑乳香蒂,嗅索那浓郁芬香的乳腺分泌。凄叫亦转为
低婉呻吟。强弱对比,引动悍不满,火热升温,加上乳液入口,酥溶透沁龟头,
火上添油,即插再。乳双双受激,凄厉加倍,吕氏尽张樱口,若催促淫穿拓此洞
而出。悍受激,蛙怒深,吕氏凄嗥裂石。数十声後,迈近休克,奸郎才放赦死囚。

  先後虽是奸淫了两次,若死过番生,但一经密吻输气,即觉兴致犹觉未尽。

  也颇淫荡,工精挑逗,浪笑娇喧,藐藐评,引得阴魔冯吾性发如狂,又起绕
林追逐,互相纠缠谑浪。吕氏的被阴魔冯吾按倒在丰茸茸地上,纠缠做一堆。

  吕氏又触茵创式:螳螂逐草。要阴魔冯吾不触她的肌肤,四肢高撑,罩跨娇
躯,只能挥认,杵入玉臼。如此让赛,也难为她想得出来,不过也难不到阴魔冯
吾。要茎不驻扎窝内,靶闪躲的空间有无边宽阔,若兔奔荒野,鱼游苍海,不过
也逃不脱兀鹰狩猎,其诀在“快〔也。每舂必若闪电,不偏不倚,迅捷得无从闪
避。其杵速,其擦也强,凄嗥更厉。

  道於人体站立时近平,卧下时如竖筒朝天而略作倾斜体外。茎昂勃时,劲者
可於站立时朝天峭斜,俯身扒下也有四十五度角。於入穴时,强者必刮擦壁近蒂
那一边,刺触穴内阴蒂内侧的敏感点,所以妇女多必非自觉的拗腰缩腿移臀减压。
茎入驻後,肚子有空位供筒挪摆後,腰肢拗後伸直,因盘骨为茎定固,上身必向
头部方向冲去。所以一旦香肩受执,难以不响彻叫床春声。

  以阴魔冯吾的强劲,每插必是准确的贯入,直撞阴蒂内侧的敏感点,其撞力
越强,其速度越快,吕氏更来不及拗身,其嗥号更凄更厉,其流窜也速,挥动汗
光乳球,乳晕如盘而乳蒂若弹於空中画成红虹,而穴才撤,骚水即洒射追兵,若
引逗奸狼追击。雪白的肉虫被袭,每必窜,在绿草如茵的背境上,如白云浮转,
绣添红虹,雨滴逆射出云头黑子外,配以凄厉风声,响彻云霄。

  在这超凡妙境,极情尽致,淫乐不休,正值酣畅淋漓之妙境,可惜天妒红颜。
莫说吕氏在欲仙欲死之境,魂飘世外,就是全神贯注,也难抗御。阴魔冯吾一心
专注所欢,聚意射务,必一矢贯彻深,对外间环境,不闻不问。况且吕氏撑窜离
身,攻击来路不是直冲他的护身气场,波动不剧,反应较为缓慢,看着一缕紫荧
荧的血光,电射而来,才防得自身,淫侣已中了血焰针毕命。

  阴魔冯吾正在情浓头上,不由勃然大怒,赶即赤身纵起,目光到处,见对面
桃花树下,站定一个满面娇嗔,似羞似怒的绝色女子。

  原来这个妖妇的一个面首被丈夫偷偷杀死,发了悍泼之性,大闹了一场。因
法力稍逊,真要挤急动手,难免吃亏,於是负气出走,由相去百馀里外的梨花峡
妖洞飞行到此,发现下面已桃花盛开。妖妇最爱此花,又当气忿心烦之馀,便下
来随意观赏,解闷舒烦,却隐隐闻得崖那边云雨春声。心中一动,立即行法将身
隐去,悄悄探头出去一看。目睹那光天化日下,一双男女精赤条条在花林中,纠
缠追逐,女的肉光融融,引燃欲火,男的蜢跳蜓点,在丰茸茸茵上,长射,每箭
准入肉靶缝,妙境惹焰,活色生神,微妙奇艳,酣畅淋漓。少年是仙骨英姿,相
貌绝美。便那女子也是上等姿色,端的妾比花娇,郎同玉映。四周景物是那麽美
妙,又当着日丽风和,动人情思的艳阳天气。目睹这等微妙奇艳之景,个中人妖
淫放浪,尽管妖妇曾经沧海,见多识广,似此光天化日之下的活色生香,尚是初
次入目。看不片刻,早已目眩情摇,心神都颤,只觉一缕热气,卷入窝,烧滚血
液,注入满腔热情,宛如渴骥奔放,按捺不住,哪还顾得稍微矜持。决心据为己
有,爱之惟恐不深,又是奇淫奇妒,对那女子,却是惟恐留着分她一脔,恨之惟
恐不毒。

  阴魔冯吾见妖妇比死去的吕氏还妖艳得多,眉目眼角,蕴藏着无限风情,不
动也若动,发放出清澈的情绪,心传意会,如痴如醉,如怨如慕,泛出眉尖,如
挥舞招唤。便是全身上下,都无一处不撩人情致,比之妙一夫人、玉清大师,虽
然同是绝色淫妇,却是崇尚含蓄,无此显露发散出来。细嫩的香肤,覆盖着泡泡
的腴润内涵,融融致致,散发挑逗的讯息。阴魔冯吾由淫火化出的怒火,瞬息间
再化欲火,增添酷热,也不理会对方假怒真怒,用意如何,立施邪法勾引。

  先天邪法的勾引,其引在心志,功效在诱发,蓄意不碍猎物六识,发动内心
的欲念,主动求;而不是後天的迷人妖法,只求挑逗肉体的燥火,求刹那的发泄,
使事後惭悔,是非丛生;更不是瘫痪肉体,如同强奸,也只是一部被舂撞机器,
与自渎无殊,更有令人昏迷过去,若作奸尸。

  妖妇只对於各种的後天迷人妖法半是内行,更是个中高手,估道阴魔冯吾只
能施展浮淡的法诀,心还暗笑:“这等浅薄伎俩,稍有烈性的女子也迷她不动,
何况於我?倒是你这天生的金玉貌,异禀奇资,比甚法术都强,你自己怎不知道
呢?”

  只因情急万分,恨不能一下将他紧紧搂住,成一体,噬他几口,才得舒心,
尤是对手先怒後喜,分明新欢胜於旧好,加了兴趣。妖妇那还有心思和工夫矫情
作态,乘机装着昏迷。这一来,还可掩饰自己淫浪形迹,真个再对心思没有。初
意还当阴魔冯吾真个十分爱她,贪恋美质,意欲长此快活。只是以假为真地装装
昏迷,懒洋洋横陈地上,任凭作践,不特没想到采取心上人的真阳,连所擅房中
绝技均未施展出来。

  谁知阴魔冯吾别有深心,对虚假的人特别忿恨,加以心爱荡女被杀,也断了
搭线入华山的挢梁,心中不无仇恨。况且这等有道行的真阴,极为可贵,乐得就
此采取。也没恣意淫乐的激烈动作,只施展采补之术,吸取妖妇元精。妖妇初尝
甜头,觉得对方功力,与平日所接面首,迥不相同。金刚硕在穴中逼撑劲强,直
索窝深深极底,探达从来未经垦殖之荒野,龟头尖端轻揩缓搔着花芯,给予酸入
肉酥入骨中的感觉,阵阵酥麻的销魂蚀骨快感,溶解着三尸元神,全身已发软无
力,好像在瞬间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团泥,渐渐薰醉入灵台,连湿坭的法
身也觉得被销熔了,化作一堆棉絮,丝丝若飘。

  当此之际,花芯大开,乐极情浓得通体麻酥,百骸欲散,感受着说不出的奇
趣,妖妇方自称心,喜出望外。猛觉对方发动一股潜力在搜刮,才警觉对方不怀
好意,心知不妙,忙把心神一定,赶即运用全力,将灵关要穴,紧紧镇住,真气
竭力回收。总算见机尚早,悬崖勒马,未将真元失去。因知对方功夫出奇,暂时
得免,实是侥幸。再延下去,仍恐难逃毒手,不敢再事矜持,一面保住真元,一
面暗施遁法,纵身脱颖而起,俏骂得一声:“狼心冤家!”

  阴魔冯吾眼看探得骊珠,元阴就要吸入玉窍,也是猛觉一股潜力外吸,和饥
婴就乳一般已然近嘴,忽又远引,几乎本身元精也受摇动,收翕吞吐之间,奇趣
横生。妖妇已倏地脱身飞起,生生站离面前不远,一株繁花如锦的大桃树下,满
面娇羞,一身骚形浪态,手指阴魔冯吾娇羞骂道:“冤家,你放心,我遇见你这
七世冤孽,命都不打算要了,是话须说明了再来。”

  妖妇本来生就绝色,这时全身衣履尽脱,一丝不褂,将粉腰雪股,玉乳纤腰,
以及一切微妙之处,又都那麽纤合度,修短适中,肌骨停匀,身段那麽亭亭秀媚,
偏无一处不是圆融细腻,活现生色。

  峨眉长幼两辈女仙,多是绝色,以玉清大师、妙一夫人为最,都是蕴藏活力,
体内流光浩辉,若荡跃回翔,都有独异香氛,各善胜场。比之妖妇,若短了一份
意境,如孕育着千言万语,通透着灵犀挑逗,只可意会,捕之若雪泥鸿爪,无迹
可寻。

  再陪衬有琳琅满树异种桃花,花朵独大,红白相间,另具一种温香,令人心
醉。越显得玉肌映霞,皓体流辉,人面花光,艳冶无伦。妖妇更工於做作,妙目
流波,轻嗔薄怒,顾盼之间,百媚横生,什人见了,也要目眩心摇,神魂飞越。

  阴魔冯吾几曾见到过这等意境开放的尤物,不等话完,早挺身而出,扑将过
去。

  妖妇心存笼络,何等滑溜,见他身手要抱,一闪,便自躲开。

  阴魔冯吾先前,是急先锋上来,便据要津,一切未细心领略,这时人未抱着,
在妖妇背後股间,挨摸到一点,立觉玉肌凉滑,柔腻丝软,丰盈滑溜,不容留手,
又若氛流润送,逗郎追思,越发兴动。见妖妇本无拒意,不便再逞强暴,得央告
道:“好仙姊,既承厚爱,有话且先快活一回再说。不是一样麽?”

  妖妇见他猴急,知已入彀,更边躲边媚笑,哧哧地笑道:“你不要忙,人反
正是你的了。只是我还要问一句,你爱我是真是假?”

  阴魔冯吾当然急促的作出标准答案,道:“自然是真的。”

  妖妇笑啐道:“我不是那死的贱婢。你分明是想害我,还说真爱,是我爱你
这冤孽极了,爱得连命都愿断送给你。但我也非无名之辈,能有今日,也曾修炼
多年,受过不少辛苦魔难,就此一回即葬送了,太不值得。你要采我的真阴,我
也心甘情愿,但是我得享受些时,才能奉上,你估量,给我几年光阴的快活吧。”

  妖妇这里流波送媚,款启珠唇,娇声软语,吐出无限深情密爱。阴魔冯吾在
那片刻的真情流露下,由不得魂消魄融,心摇神荡,如馋猫一般,早已急得抓耳
挠腮,心痒痒没个搔处,立即跪倒起誓道:“我蒙仙姊,如此真心垂爱,此後地
久天长,同生共死,如若负心,形神俱化,融入你穴内。”

  妖妇可不知那熔体入是血影神光的杀机,认作淫词挑逗,穴应声酸痹,倒真
是热情流露,爱之如命。虽然欲与故拒,用了不少迷人手段,所说倒也不尽虚言,
心中自然不无希冀。照这火一般热头上,如许她十年欢娱,到期仍要摄她元精,
当时也必点头,情甘愿意。不过水性杨花,将来有无中变,就难说罢了,只是总
算有一刹那真诚。此时此刻,只说得声‘油嘴'後,即’嘤'的一声娇呻,柳腰
微侧,彷佛不禁风,似要倾倒。

  阴魔冯吾话一说完,早纵起扑上,一把紧紧抱住。妖妇也不再抗拒,任由玉
软香温,腻然盈抱,双双一同侧倒,横陈在碧草茵之上。阴魔冯吾再度挥入,再
的不再是玉雕美人,看着妖妇的迷人风韵,细心领略那冰肌雪肤,全意指控着龟
头深入,澌拭穴深处,轻挑慢擦。

  这是淫沟中,有战争与艺术的分野,全在一念之间。女性因社会潮流所惑,
强抑性趣为淫贱,只能默默享受,不敢宣泄於形迹。对方觉受着“被当无到〔的
对待,莫不认为奇耻大辱,於是狂笃猛插,誓要看娇娃反应,这是战争的起源。

  女性在世情下孕育了宁要“淫而不贱〔的心理下,宁愿接受摧残式的性趣,
作出反应,也不敢泄露真情。於是把性爱定为奉献,为交易的本钱,与奸淫的艺
术就南辕北辙了。

  理想的奸淫是声、色、味俱全,有着个人的风格。雌性动情时,有着如麝香
的分泌,气味刺激雄性的激素分泌,助长奸淫的能力和感受。融融的性趣,回馈
激素的增加,促进血液循环,把分泌溶入血液内,经汗腺溢出,亦把性趣泛滥、
冲击全身,力度渐进而充盈。声线也与平常迥异,喘息软呓娇呢,荡人心魄,骚
媚入骨。若非自行强抑,必泛起由内心表达的仪容、神韵,各有妙处。当然必须
有其内涵,才能育於内,发诸外,方成风格。非是摹拟、仿效,如陶瓷公仔般,
全无活气。

  那些虎狼年华的牝马,知觉渐趋迟钝。茎劲弱则只若搔她壁,使之痕痒不堪,
皆因血液循环不畅,局部屯积,疏导失效。必须巨如桩,强插急抽,才能使屯积
爆炸,直冲神经中枢。反应变为抗拒,无助於激素的产生。也因奸沟刺激,用於
筋力,发而为汗,难有香氛。虽然还是内心的风格,但不优雅,不再是道家的上
好炉鼎。所以坊间俚语:女人三十烂茶渣。

  妖妇本是淫欲至上,不好虚伪,如今泯去猜嫌,刻意求欢。风骚娇媚,溢於
韵味,无须动作。霞面彩泛,流光生色,与眉黛交映,传诉心衷於色幻之间,何
忍燥暴施加。对此静中传动的神韵,来不得强悍撬,作煮鹤焚琴,大煞风景。

  但光是寂静,则同死物,依宇宙规律,动恒动、静常静,一态恒是万态,那
能不厌。要金刚巨,行静中使动,只有阴魔冯吾优於胜任。索着乳酥氛香,调度
真气,节制血流,令肉粗幼长短,随心如意。得温柔不急,舒畅不聚於一点,是
能扩展邻近,其容也大。受动,带动妖妇神韵生机,哦吟低唱,维持不堕。

  因是气的运行,无筋脉的激烈动作,不致筋疲力竭,端的男欢女爱,奇趣无
穷,酣畅非常。

  时光易过,不觉金乌西匿,皓魄东升,两人就着明月桃花下,极情尽致,相
偎相抱。无奈人力非是浩瀚,妖妇终於喘息,笑道:“我可没见过你这等又猴急,
又恃久的人,连口气都不容人喘。我两人如此恩爱情浓,到了现在,彼此还不知
道姓名来历,不是笑话麽?”

  阴魔冯吾把妖妇搂住,紧了一紧笑道:“反正是我的人了,早晚一样,忙它
则甚。”

  妖妇道:“我本想先说。但你美得出奇,令人一见动心,未需施显所长,已
令人家?ㄞ@ 碗水吞下肚去。连敌带友,似你这样美男子,做梦也未见过,是难
以寂寂无名的。但各派道友中并无你这一人,做梦也未听过,必是新近出山的有
道之士。怕你初出茅庐,多半胆小,知到根底,有了顾忌,岂不扫兴。你到底是
哪位仙长的门下呢?”

  顾忌就是就是人与人间的障碍。心理上有了威怯或成见,必显之於言态行为,
令对方扫兴,产生不少烦恼。要是长期或自小就在误解或诬蔑的环境下,心理影
响生理,对肉体不无严重影响,酿成某些部位的特徵,做成他必须离乡背井的相
学宝论。

  阴魔冯吾又把妖妇,极力温存抚摸,逼令先说。妖妇实说了是华山烈火祖师
门人香城娘子史春娥。先以为阴魔冯吾听了,必要吃惊,谁知阴魔冯吾连绿袍老
祖也敢挑衅,那把烈火祖师当一回事,不过自己来历,真有说不来之处。所谓“

  温香教主〔只能骗骗愚夫愚妇,从未想到师承方面如何交代。妖妇见阴魔冯
吾支支吾吾,迟疑不答,即撒娇的磨在阴魔冯吾怀里,媚眼回波,满面娇嗔的道
:“你还真心爱我呢!连个姓名来历都不肯说。”

  说时玉股不住乱扭,又做出许多媚态,可怜阴魔冯吾吃她在腿上一阵揉搓,
凉肌丰盈,着体欲融,不禁又生热意,趁势想要按到,妖妇一味以柔情挑引,执
意非说出来,不允所请。弄得阴魔冯吾无奈,好把妖妇抱紧,通身上下,连咬带
吻,先爱了个够,以拖延时间。突然想到:“灵峤宫雄霸天下,门下弟子踪迹均
极隐秘,每次下山,轻易不与外人交往争斗。宫主更具玄门无上法力,一切因果
早经算就,预示先机,依言行事。有缘者加以引度,否则人前绝不泄露,因此踪
迹不为世知。'於是冒充灵峤宫门下,说是奉有秘密使命,不敢泄露,因此犹豫,
是爱极妖妇,只得剖白。妖妇听了,又开心又好生惊疑,暗忖着,难怪他听了烈
火祖师名头,不怎动容,原来竟有这大来头,房中之术尤为神妙。但闻说:”灵
峤宫上下,男的频淫难久,冷不坚,推插无力,越刺越痒,有如万蚁爬划,噬入
心肝,惨过受刑;只是得天独厚,有泄不尽的家当,令五台派东支女弟子皆涨盈
下生了无数混血儿,本身则欲火亢奋成疯。此批混血儿亦成了靠拢灵峤宫的本钱,
求取支持,再做「共荣圈」美梦。'但他房中术却如神妙,与他相处,日後得益
无穷,为要坚他相爱之心,故意加做好些妖情淫态,向阴魔冯吾额上一戳,笑道
:“你忒痴了,你当我是世俗女子麽?你有这等本领,你就是我的命,离了你,
我就活不成,无论你的宫派声名多坏,也无不爱之理。况且可算是舍他们的短,
补你的长呢!”

  阴魔冯吾听她语带相关,浪意十足,越发高兴,不禁爱极,静极生动,重又
搂抱在地,淫乐起来。妖妇真不愧“香城娘子魁天下〔之誉,动静皆宜。阴魔冯
吾於转世前,早有所闻,有意屹竖不移,细细咀嚼她疯糜色欲界,载誉奉冠的本
领。看其动也,迅若雷霆,有万钧之势,不尽噬全,绝不停驻。窝深处竟有丝丝
凉气,触及龟头,即叫龟头抖擞。淫界中众生的奸淫功夫只是火候一般,必然被
震撼得玄关松弛,任凭阳精涌喷。阴魔冯吾也是觉到龟头剧震,波涛汹涌,阵阵
拍岸,麻酥融融,直泻玄关。不过要通关放精则非容易,除非阴魔自愿,以妖妇
如此力量,还差得远。

  世事崇强,可是英雄寂寞。女身为雌,雌应雌伏。强雌若猛攻玄关,致掠尽
精髓,雄竭则萎,穴即尝到空虚寂寞,痕痒不堪,自讨苦吃。所以淫侣相交,初
见人时重貌,一经交好,重才更甚於重貌。往往一试即不再顾,或是不试而退的
都有,没的招人心烦。

  那史春娥淫凶刁悍,阅历甚多,那是生理使然。因为她的知感区在道深处,
不是寻常长度的阳具所能撩得到,只有喷精时才得一润。任面首如何壮美,又能
喷得几多次?不消几月,便化枯骨。就是不采他的真元,也是无用,多麽爱惜也
没一个活满过三月的。先还彷佛馀勇可贾,实则一息奄奄,精枯髓竭。越用药力,
他越死得快,真是无可如何。同门中虽有几个差强人意的,一则多是在自修炼多
年,自来未断色欲,根基不固,到了紧要当儿,难免心动神摇。後天修道者惜精
如命,惟恐吃亏,亦吃不消这个亏,那得不借故分开?花芯深处整日作祟,情绪
遂变得情浓妒重。只要得到一个好面首,稍觉称心,必竭泽而渔,不到那人一息
奄奄,精枯髓竭,绝少虚夕。

  今得阴魔冯吾的长材伟器,似这样千载难逢的人才,还有什麽不足之处?龟
头深抵从未开垦的底绝地,热力熨入子宫口内。子宫所以内寒,是子宫口等,渴
极不到,因紧张而收缩,造成瓶口阻塞。子宫内血管贫血,向中枢求血,但子宫
口阻塞,血压於壁处强,子宫内处弱而冷,成冷热不均匀,更使窝欲火高腾。巨
入道深处,子宫受激震颤,放入少数血液过瓶口,如电冰箱般於高压後扩散,热
极化寒,泛散全身,如冰敷抖栗,爽透整个性器官,得从未之有的性趣乐。

  天之道,以有馀补不足,物尚平衡,被的极乐感觉,要向子宫口瓶颈抗争,
要求再接再厉。妖妇灵台也浪涛荡醉,箍揽阴魔冯吾,摇晃着亮白圆大,又丰腴
柔韧的玉臀,带动内子宫颈,一次又一次的用不同角度,磨蹭阴魔冯吾的茎龟头,
一边迎合,一边浪喊“心肝”、“性命”,缠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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